第一卷 173：求婚 文 / 蘇三蘇巳

    關玖不知道老爺子跟她說這些話到底是意思，也不敢貿然插嘴，所以就這樣一直靜靜聽著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可是，就是在剛才，在樓上，他居然告訴我，他不會接受這份陞遷。」老爺子突然這樣說，眼神也直直看過來，關玖被老爺子這樣凌厲的眼神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退後了兩步。

    「哈哈。」老爺子卻突然又笑起來，「丫頭，你這樣看我做什麼，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打過越南戰爭，瞪起人來全身上下有股戾氣，跟平時那個和善可愛的老爺截然不同，所以關玖才會有些害怕。

    「爺爺，他為什麼不肯定接受？」太陽漸漸出來了，有些曬人，關玖一邊問一邊往一棵大樹下走。

    老爺子也跟著她身邊走，卻意外的沒有答話。

    過了很久後，關玖才又側目看過來，重複的問了一遍：「爺爺，他為什麼不肯接受？」

    「因為你。」老爺子這才開口說道：「半年前你離開的原因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是個好孩子，單純善良，可是卻因為你父親的身份你也受著牽連。」

    早春了，樹木草叢都已經發芽，是生命是希望，可是為什麼關玖卻感覺她心裡的生命和希望漸漸進了寒冷的冬天。

    看她的樣子，老爺子低低歎了一口氣：「你和阿澤在一起，那就是他的家屬，可是他的家屬必須是身世清白，沒有前科，這些丫頭你都有。但是你父親的事卻影響極大，說不定最後那小子會因為這件被開除黨籍，那麼以後，別說陞遷，就是前途也不可未知。」

    一陣風吹過來，周圍的樹枝沙沙做響，老爺子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丫頭，你明白了麼？」

    一直看著遠方的關玖突然收回眼神，靜靜說了一句：「我明白，這一趟，我本不該回來的。」

    ……

    晚上雷易澤回來的時候，關玖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電視上放著周潤發演的上海灘，裡面的愛恨情仇讓人動容，關玖看的很入神，電視裡恰好正發著許文強朝馮程程的父親開了一槍，手槍『砰』的一聲響起，電子鎖的大門也在這一刻響了一聲。

    現實與虛幻中關玖有些分不清楚，讓她嚇了一大跳，好半天都沒有回神，直接熟悉的男聲響起：「幹什麼呢你，這一驚一乍的樣子？怎麼不開燈？」說著，屋子裡瞬間亮如白晝。

    辨了好久，關玖才認出了是他，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過去接下了他手裡的公文包，又替他鬆了領帶。

    平淡而無聲的一切，像極了一對尋常的夫妻。

    察覺到他一直在看著自己，關玖摸上了自己的臉，笑起來：「我臉上有金子啊。」

    「金子沒有，倒是有一朵花。」

    天花板上的吊燈傾洩出像水一樣的銀光，灑在她的臉上，在她精巧的小臉上開出如夢如幻的花朵。

    「我以前不知道，原來你也可以這樣讓人醉生夢死。」他低低沉沉的聲音說著，像古雅的醇厚的大提琴一樣，讓人不知不覺的沉醉。

    兩個人含情脈脈的看著，就在雷易澤低下頭快要碰到她的唇時，關玖頭一偏，躲過了他的吻，嘻嘻笑道：「你還是先去洗個澡-，敲你這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

    確實，他今天去了很多地方，處理了很多的事，這一個星期積在一起的事，差點讓他累趴下了。

    雷易澤笑了一笑，伸手擰了她的臉一把，然後摟著她上了樓。

    舒服的泡了個澡，自己喜歡的人又動手為他做了豐盛的晚餐，俗話說飽暖思`欲，雷易澤把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關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一雙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

    關玖這次沒有攔著他，反而陪著他嘻嘻哈哈鬧了一陣，等兩人氣喘吁吁的時候，已經從餐廳轉移到了客廳。

    「等等。」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關玖卻突然從他懷裡出來，出聲阻止。

    雷易澤耐著心思問她：「怎麼了？」

    「我放的洗澡水沒關，否則等一下該漫出來了。」說完，不等他反應，一溜煙跑了。

    關玖再度從臥房裡出來的時候，沒有直接下樓，而是去了書房，因為剛才在她轉身跑的時候，雷易澤在她身後喊了一句，所以她直接來書房裡找他。

    因為剛洗了澡的緣故，所以關玖身上帶著沐浴露的清香，就連空氣裡都散發著微甜，她還沒有進來，雷易澤動了動鼻子，已經抬起了頭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過來。」他衝她招招頭，關玖立刻乖乖過去，又被他拉過去坐在了他的身上。他一隻手摟著關玖的腰，一隻手拿著純黑色的鋼筆在工作，關玖百無聊賴的看著，突然問：「你一向都不把工作帶回家的，怎麼今天例外了。」

    以前不管有多忙，雷易澤總是在警察局裡將工作弄完了，頭一次看到他帶工作回來，她還是感到很新奇的。

    「嗯，這幾天積的文件太多，恐怕是三天三夜也弄不完，不想你一個人待在家裡，索姓帶了回來。」

    他一邊說，一邊還在低頭工作，漫不經心的，卻讓關玖震了震，檯燈露出淺淺的光，打在他立體的臉上，讓他的臉半明半暗，卻又意外的暖。

    今天他一回去警裡就接收到了上級的批評，然後像山一樣的工作壓了下來，一直沒完沒了的拚命到現在。

    「怎麼了？」剛看完一份預估與歹匪作戰計劃，肩頭突然一沉，雷易澤合上文件，笑著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關玖。

    「沒事。」關玖輕聲的說。

    剛才那只拿鋼筆寫字的手慢慢放到書桌的抽屜上，雷易澤從裡面拿出一個絲絨盒子，然後遞到了關玖面前。

    知的什發。關玖懶懶的把眼睛瞥過來：「這是什麼呀……」

    話一說完，也清楚明白了看清了那個方形盒子，心裡突的一跳，關玖驀地睜大了眼睛，身體瞬間變直，愣愣說：「這是……這是……不會是-？」

    「嗯，是的。」雷易澤看她緊張的樣子就好笑，他把她離開的身體拉近了些，笑著說：「打開看看。」

    關玖本能的拒絕：「不要。」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拒絕，可是她怕，是真的害怕。

    今天上午，老爺子跟她說了許多，幾乎都是在圍繞著雷易澤，講他年少時的奮鬥與驕傲，他沒有靠家裡人，而是全憑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走到如今這一步。

    老爺子離開前只對她說了一句話：「阿澤很不容易，他就像一塊璞玉，如今正是開發期，雕琢的好，他的餘生會大放光彩，否則，將會黯淡一生。」u0bn。

    從老爺子離開到雷易澤回來，關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她和他在一起，究竟是在幫他還是害他。

    如今，結果不言而喻。

    她不想成為一個別人口中所說的絆腳石，她更加痛恨自己會牽絆他，將他困在這小小的一隅。

    「老愛出神？」雷易澤又氣又怒，「為什麼怕打開，難道還怕我在這裡面放了個蛇不成。」他說著，放開了她，自己伸手去將那絲絨盒子打開了。

    擺在關玖眼前的，是一顆超級大鑽，更是罕見的紅鑽。

    鑽石是已知最硬的自然生成物質，沒有什麼東西可在鑽石上劃上痕跡，這樣的美麗的石頭自然也被男男女女把它看成是愛情和忠貞的象徵。

    而紅鑽更是難得罕見的，此時正靜靜躺在盒子裡的就是一顆紅鑽，還是一顆心型的紅鑽。

    關玖在愣了幾秒鐘後，突然一捂眼睛誇張的說道：「趕快關上，這麼大的鑽，你想閃瞎我的凡夫俗眼啊。」

    耳邊傳來幾聲低低的笑，雷易澤伸手將她的手拿了下來，從盒子裡拿出鑽石來遞到她眼前，問：「喜歡麼？」

    「這麼漂亮的東西誰不喜歡呀。」燈光下，鑽石的菱角發出閃亮的光，關玖挪了挪眼睛。

    「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雷易澤頗為頭疼的說，都說女人都愛鑽，她怎麼就這麼難搞。

    關玖哈哈一笑：「我也很感興趣啊。只是我自己知道，什麼樣的人戴什麼樣的東西，這樣美麗而且價值連城的東西不屬於我，我怕我消受不起。」

    『啪』的一聲，雷易澤一把將那絲絨盒子蓋了起來，半是惱怒半是不悅的盯著她：「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

    「呃……」關玖尷尬了一下：「請說。」

    他完全被她打敗：「難不成你還看不出來，我現在是在跟你求婚。」

    有沒有這麼遲鈍。

    愣了好半響後，關玖的眼神才算慢慢有聚焦，她看了一眼那顆鑽石，又看了一眼雷易澤，突然很輕的問了一句：「你真的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麼？」

    半年，她跟他分開了半年，不是半天。

    「我介意。」在安靜中，雷易澤慢慢開口，「可是我更加在意你會不會回來，會不會答應我的求婚。」

    他拿起她的一隻手，將她的無名指伸直，將那顆戒指一點一點送到她的指節上，可是突然，關玖的手一動，驀地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戒指沒有拿穩，就這樣當著兩個人的面，落在了地上，發出『叮』的一聲，刺耳又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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