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章 太子爺動心了 文 / 閒逸
「太女，不能撕啊，這都是你的功課啊……」
「太女，王會生氣的，不要撕了啊……」
……
侍從們在一旁害怕的勸解著，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太女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毀壞的還是王上給太女學習的書籍，這可怎麼好？若是讓王知道了，一定會怪罪他們的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功課？哼，再也不是了，沐雅月現在看到這些，就感覺很是惱火，更覺得這些是對她莫大的諷刺。
母皇會生氣？哈哈哈，她早就已經跟母皇鬧掰了，還會怕再惹母皇生氣嗎？想想這次她與母皇的談話，沐雅月就感到很好笑，這可是母皇第一次表揚認可她啊，而且母皇溫和說話的語氣，讓她幾乎沉醉其中，還以為自己的苦難生活熬到頭了，豈不知，母皇就是要給她軟硬兼施，要她放棄做太女，放棄做西涼國女王，母皇啊，母皇啊，你偏愛沐靈兒，不讓我與薛楓麒在一起也就算了，你萬萬不該把我的太女之位也讓給她啊，母皇啊，我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啊……
就在沐雅月傷心地時候，小侍傳話，皇后來了。
沐雅月很是意外，要知道父後從來不來她這兒啊，難道說父後也是來勸說她放棄的？想到這裡，木雅月嘲諷的笑笑，也沒有依禮出去迎接。
姜清合來到太女宮，見到的就是滿地的狼藉，還有一屋子跪在地面上戰戰兢兢的侍從們，只有沐雅月仍是站在書案前，冷漠的看著他，嘲諷地說：「父後也是來給我說教的嗎？父後也是要我放棄太女之位吧？」
姜清合眼光一閃，就下令讓所有小侍先出去了，對著沐雅月，疑惑的問：「你母皇不要你做太女了？」
「哼，你們不是都知道嘛，還問我做什麼？」
姜清合沒有回答沐雅月這個問題，繼續問道：「你母皇是不是決定讓沐靈兒坐上皇位？」
「嘩啦！」沐雅月把書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推到了地面，「沐靈兒，沐靈兒，你們眼裡只有一個沐靈兒！她究竟有什麼好？她就是個傻子，一個早就應該死去的傻子！」
姜清合看著沐雅月發火，卻不阻止，等到沐雅月氣喘吁吁的斜靠在了書案上，這才說道：「你發完脾氣了？」
沐雅月沒有說話，心中的怒氣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理智也已經逐漸回來了，她很少與父後接觸，雖然父後從不發火，但是她還是怕父後，她已經得罪母皇了，不知道眼前的父後又會怎麼懲罰自己，不由得再次擔心起來。
姜清合坐在主位，上下的打量著沐雅月，說：「如果我是你母皇，我看到你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再做太女。」
「父後……」沐雅月抬頭望向姜清合，心裡是又急又氣，卻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
「一國之君，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從容不迫，穩如泰山，你母皇只不過是要你放棄，你就要發瘋發狂，如果真是把你貶為庶民，你是不是直接自殺了？」姜清合輕聲問道。
「父後，母皇真的要把我貶為庶民嗎？」沐雅月害怕的跑到了姜清合的面前，嚇得一驚變了臉色。
姜清合眉頭微皺，「你這麼不經事，又沉不住氣，留你做什麼？給皇族丟人嗎？」
「不，不，父後，雅月再也不會了……」沐雅月慌張的撿地面上的東西，急著說：「剛才，剛才，我是一時氣急了，不，我是不小心，對，我是不小心才這樣，以後不會，一定不會了……」
然後，沐雅月又跪在姜清合的面前，乞求道：「父後，你一定要幫雅月在母皇哪裡說句話啊，父後……」
姜清合歎了一口氣，這才拉起了沐雅月，讓她坐在了她的身邊，說：「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管你呢？」
「父後……」沐雅月害怕的心感到了一絲溫暖，有些激動，也有些疑惑的看著姜清合。
「你放心吧，你母皇哪裡有我呢，我就算是拼了命，也會把你留在我身邊的。」姜清合一邊說著，一邊給沐雅月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髮髻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父後……」沐雅月激動地眼含著熱淚，原來父後還是疼愛自己的。
「還有關於太女的事，父後也會幫你的。」姜清合的語氣依舊平淡。
「父後，你說的是真的嗎？」沐雅月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姜清合。
姜清合微笑著說：「這自然是真的，父後幹嘛要欺騙你啊？在你們這一輩裡，你是最大的，俗話說長者為尊，你一直又勤奮刻苦，未犯過什麼過錯，為什麼不讓你做太女呢？」
「父後……」沐雅月撲向了姜清合的懷裡，大哭起來，嗚嗚，終於有人為自己說話了，終於有人看到自己的付出，嗚嗚，還是父後好啊，父後才是真心疼愛自己的人。
姜清合慈愛的撫摸著沐雅月的後背，說：「雅月委屈了，委屈了啊……」
沐雅月聽到姜清合這麼說，更是痛哭失聲，「嗚嗚嗚……父後啊……雅月委屈了……雅月不甘心……雅月難受啊……」
「好好好，父後都知道，都知道啊！」姜清合溫和的安慰著。
等到沐雅月哭的差不多了，姜清合這才說道：「你也不要太埋怨你母皇，她只不過是覺得這個皇位是沐霖讓給她的，所以，她一直很內疚，想要再還回去，但是我卻不這麼想，你母皇這麼多年為西涼國辛苦付出，也應該有所回報了，再說靈兒畢竟剛醒，並不適合做太女，相反的你努力了這麼多年，下一輩的皇族中，只有你才適合接管西涼國。」
「雅月好開心，父後竟然這麼支持雅月，讓雅月太感動了。」沐雅月淚眼汪汪的看著姜清合，轉而又有些憂慮的說：「父後，雖然你說的都對，但是母皇以後決定讓沐靈兒做太女，我還能怎麼辦啊？」
姜清合拍拍沐雅月的手背，溫和的笑道：「這個你放心，就算是你母皇已經頒下了聖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因為朝中的老臣們未必能同意讓沐靈兒做太女，而且沐靈兒畢竟沒有太大的作為，沒有足夠的說服力，況且沐靈兒自身的條件也不夠好，所以……」
「她自身條件怎麼不好了？」姜清合還沒有說完，沐雅月就急著問道，她太想著知道沐靈兒的缺點了，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許些安慰。
姜清合露出了慈善的笑容，溫柔的低聲說：「沐靈兒雖然醒了，但是誰也不保證她會活到什麼時候，就算是活下去了，也不能保證她會永遠這麼清醒。」
「呃……」沐雅月感到很意外，沒想到姜清合會這麼說，雖然父後說的很在理，她覺得也很痛快，但是父後的笑容也讓她覺得有些滲人。
姜清合繼續說：「一國的國君不能是個病秧子，更不能總是換來換去，而且滿朝文武也不願意為一個傻子去拚命，所以，雅月，你只要聽父後的，父後就會讓你穩坐太女的寶座，西涼國國君的位子更是你的囊中之物。」
沐雅月雖然很是心動，卻也被姜清合的話弄得有些不舒服，小心的問：「父後，你為什麼對沐靈兒……」說到這裡，沐雅月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姜清合眼光一閃，笑著問：「雅月是在說我對沐靈兒說的有些過分嗎？」
沐雅月想要點頭，卻不敢這麼做，
姜清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你這個傻孩子啊，這一點還想不明白嗎？我這都是為了你啊，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不護著你，我還能護著外人嗎？再說我說的也是實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在大臣們的心裡，確實是這麼想沐靈兒的。」
「真的嗎？父後。」沐雅月有些相信了。
「當然是真的了，父後幹嘛要騙你啊？」姜清合看了沐雅月一眼，繼續說道：「其實我這麼支持你，不僅僅是私心，更重要的是為了西涼國的未來著想，你母皇現在被自己的愧疚蒙蔽住了，如若不是，她也會很贊成的。」
沐雅月聽到姜清合這麼說，終於相信了他的話，剛才不舒服的感覺也一掃而空，恭恭敬敬的跪在姜清合的面前，真誠的說道：「父後，雅月以後一定好好地孝順您，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呵呵，快起來，快起來。」姜清合拉起沐雅月與他坐在一起，溫和的說道：「你一直都沒讓我失望，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女兒，這一點毋庸置疑。」
「咦，父後最喜歡的不是芸月嗎？怎麼會是我？」沐雅月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唉……」姜清合很是無奈的直歎氣，「雅月，到了現在，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最喜歡的一直都是你，但是你母皇說，你是太女，我不能與你太親近，否則就有後宮干政的嫌疑，所以這麼多年，我不得不與你保持著距離，雅月，這都是父後的不是啊……」
「不，這都是母皇的錯！」沐雅月咬牙切齒的說。
原來這麼多年她得不到父親的關愛，都是因為母皇的原因，這讓沐雅月對沐冰薇充滿了仇恨。
姜清合拉著沐雅月的手說：「雅月，你也不能這麼說你的母皇，她也沒有錯，她是為了你好，為了西涼國好。」
「哼！」沐雅月冷哼一聲，也不爭辯轉而問道：「父後，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的沐雅月急於保住自己的太女之位，只有這樣才能揚眉吐氣，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欺負。
「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不要改變你的生活，就算是你母皇頒旨奪去你的太女之位，你也要依舊勤奮好學，不可荒廢自己的學業，對大臣，對姐妹，還像從前一樣，做到榮辱不驚，懂嗎？」
沐雅月知道這樣做會很難，但是為了以後，仍是堅定地點點頭，「是，父後，雅月記住了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姜清合欣慰的點點頭。
在沐芸月與沐恩月到中宮找姜清合委屈哭訴的時候，他就覺得事情不好，一向對孩子們寬容包容的沐冰薇竟然會大動干戈，大加訓斥，他就預感到事情不妙，沒想到真讓他猜中了，沐冰薇竟真的是要把皇位還回去了，呵呵，她竟然以為只要壓制住了雅月她們，這件事就算是解決了，這可不是小事，怎麼能這麼容易解決？而且她都沒有與他商量，她的眼裡還有他嗎？她又把他這個皇后置於何地了？
想到這裡，姜清合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呵呵，平靜的皇宮終於不再平靜了，空氣中都散發著不安的成分，這讓姜清合感到十分的興奮。
而跟隨在姜清合身邊的小侍們，看到姜清合的笑容，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感到心顫。
皇宮裡為沐王府的宴會鬧得不可開交，皇宮外的驛館也不算太平。
蕭御涵回到自己的住處也是心神不寧，他想要用飯，鼻尖聞到的是沐靈兒的體香，想要睡覺，閉上眼睛看到的也是沐靈兒嬌羞可愛的模樣，最後坐在哪裡發呆，想到的卻是沐靈兒的櫻桃小口，這讓蕭御涵感到更是心神蕩漾。
雙福看到蕭御涵回來後，除了在屋裡轉圈，就是坐立不安的模樣，而且太子爺竟然拿起了他平日裡從不會看的書籍，坐在哪裡傻笑，這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直到深夜了，蕭御涵還在哪裡沉醉著，這讓雙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硬著頭皮上前，小心的說：「太子爺，夜深了，睡吧。」
「睡不著，閉上眼睛看到的也是她的臉，更難受。」
嗚嗚，你是睡不著啊，但是小的們睡得著啊，他們伺候了一天了，容易嗎？雙福在心裡默默的哭泣著。
「你說她是不是施展了什麼妖法啊，竟然讓我吃不下，睡不著的，我是不是現在去找她算賬啊？」蕭御涵喃喃自語著。
「太子爺，你說的她是誰啊？」雙福也感覺到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一定要問清楚。
「還能有誰啊？就是哪個沐靈兒臭丫頭唄！」蕭御涵很是鬱悶的坐在哪裡，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心神不寧的感覺，覺得空氣中都飄著她的味道，眼裡看到的也是她的身影，就是耳朵裡也是她的聲音，這不是妖法這又是什麼？
「撲哧！」雙福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原來是他家的太子爺春心萌動啊。
蕭御涵大眼一瞪，「你笑什麼？」臭小子，看不出他現在很難過嗎？竟然還在取笑他，看來最近是他對他們太心軟了，也是啊，最近他的精力都用在了沐靈兒哪裡，所以就很少懲罰戲弄他們，唉，怎麼又想到沐靈兒哪裡去了……
雙福強忍住了笑容，太子爺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太子爺懲罰下人的手段，他也不是不知道，忙收斂了神色，恭敬地說：「太子爺，若沒有意外，您應該是對沐郡主動心了。」
「動心？」蕭御涵還有些茫然。
「嗯，也就是說太子爺應該是喜歡上沐郡主了。」也是啊，他跟隨太子爺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太子爺這麼反常，對沐郡主很是不同，這不是喜歡又是什麼呢？
「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嗎？」蕭御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看到的是她，聽到的是她，閉上眼睛也是她，甚至滿腦子都是她，這就是喜歡嗎？」
雙福強忍住要爆笑的衝動，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是，太子爺，這就是喜歡。」沒想到太子爺對這個沐郡主的感情還挺深的嘛。
「喜歡嗎？」蕭御涵自言自語著，回想著他與木林格的過往。
雙福怕蕭御涵不相信，要怪罪於他，忙說：「太子爺，雙福覺得您對沐郡主的情義怕是早就開始了，只是您自己不知道罷了，想想啊，太子爺何時對一個人這麼感興趣了？太子爺又何時這麼遷就一個人了？若是換做別人像沐郡主哪樣戲弄，嗯，不是不是，是與太子爺玩笑的話，太子爺會怎麼做？」
「殺了她。」蕭御涵毫不猶豫的說出了答案。
果然，太子爺的脾氣一點都沒變，雙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說太子爺對沐郡主是與眾不同的，而且太子爺現在想的，念得都是沐郡主，那不是喜歡又是什麼？」
「哈哈哈……」蕭御涵突然間仰天長笑，「原來我是喜歡上她了，呵呵，雖然感覺不怎麼樣，但是我並不排斥。」
忽的蕭御涵又拍拍雙福的肩膀，很是高興的說：「你很不錯。」
「小的不敢。」突然間受到蕭御涵的稱讚，雙福感到誠惶誠恐，很是懼怕。
「好，我們走吧！」還沒說完，蕭御涵就直接往外走去。
「現在？」雙福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多時，沐王府傳來了急促的叩門聲，這在深夜很是響亮，下人打開大門，嚇呆了，反應過來後就往後院衝去。
就這樣，沐霖在下人的通報下，只是披上外衣就匆忙的來到了外堂，皺著眉頭問：「蕭太子，深夜來此，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沐靈兒呢？她在那兒？」蕭御涵四周找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