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礙眼 文 / 閒逸
「誰？靈兒快說不省心的童養夫們！」李瑜催促道。
「夏侯家的大小姐夏侯妍。」沐靈兒說出了她心目中的人選。
「夏侯家，乃是世代的皇商，這一家，我還是知道的，只是他家的女兒合適嗎？」沐冰薇還有些猶豫。
「呵呵，巧了，皇姑姑，我與夏侯大小姐夏侯妍是一起讀書的，我對她也算是瞭解了一些，雖說她是商家出身，但是長相貌美，舉止優雅，因為見過一些市面，也算是雍容大雅，落落大方，皇姑姑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大皇姐，二皇姐，就是恩月妹妹也是瞭解的。」
「不用，不用。靈兒說的怎麼能有假呢？」沐冰薇對沐靈兒倒是全然的信任。
李瑜關心的問道：「要改變夏侯妍的身份，這好辦，她長相如何也不是最關鍵的，問題是她的性情怎麼樣？」
沐靈兒更是笑了，「娘親，這還用說嘛，若是她脾氣不好，我也不能與她結交啊，再說她是商家出身，她雖然年紀小，但是能力卻很強，雖未出閣，家族裡的很多商家店舖卻都是讓她管理呢，聽說，還管理的相當出色呢。而且她就這樣，很多的老百姓都喊她女財神，女菩薩呢，試想一下，還有幾個人能做到她這份上呢？」
沐冰薇點點頭，說：「看來這個夏侯妍也是有些手段的，做商人原本就心思靈敏，比別人多一份心腸，現在還能在獲取利益的同時還能得到好評，更是難得。」
沐霖也贊同的說：「聽靈兒這麼一說，可知這個夏侯妍處事圓滑，很會做人，像蕭御涵這種急脾氣的人呢，也只有這種人能降服的了。」
「既然霖也這麼說了，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這就去傳旨。」沐冰薇說著就要去做。
沐靈兒忙說：「皇姑姑別忙，讓爹爹認了夏侯妍做義女，這對她家來說是莫大的榮耀，但是接著就要遠嫁他鄉，她的父母雖然面子上說不出什麼，心裡自然是捨不得的，靈兒想，還是給她父母一些賞賜的好，這樣，也算是安撫了，她父母只有感恩戴德，好好勸夏侯妍為西涼國盡忠的情分，就是外面的人看起來，我們皇家也沒有對不起人家的。」
「呵呵，你這丫頭還真是伶俐。」沐冰薇一邊說笑著，一邊去內室寫聖旨去了。
這時李瑜才輕歎一聲，說：「作為母親，我能體會女兒出嫁的心情，況且夏侯妍這一嫁，以後就很難再回西涼國了，在他鄉會遇到什麼情況，那都是她自己的命了，再加上她又遇到這麼一個丈夫，唉，以後她的日子還真是不好說啊……」
沐靈兒安慰道：「娘親，你沒必要這麼難過的，女兒長大了，早晚是要出嫁的，像我這樣可以幸福的守在父母身邊一輩子的又能有幾個呢？女兒只要出了嫁，再回娘家的除了過年過節，其餘的時間也是很少很少，否則還會以為她被休了呢，所以夏侯妍以後不回西涼國也沒什麼大不了，若是她真的思念自己的父母，她的父母也可以去南宿國看她嘛，還有啊，夏侯妍的父母是商人，大家都說商人重利，夏侯妍更是了，娘親在這裡為人家愁苦擔憂的，人家說不准還歡天喜地，期盼的很呢，再說夏侯妍與蕭御涵，呵呵，娘親就更不用擔心了，依照夏侯妍的心計謀略，她才不會與蕭御涵硬碰硬呢，而且她這種女孩子就適合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宮廷之中，這是她的樂趣，也是她最擅長的，要說她與蕭御涵以後誰的日子會不好過，呵呵，這還真不好說呢……」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幸福就好，那有藉著自己孩子求的榮華富貴的？況且女孩子都希望自己能得到一個安逸的生活，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誰又喜歡整天的勾心鬥角？可見靈兒是在亂說。」李瑜不相信沐靈兒的話。
「呵呵，娘親，這個世上的人千千萬萬，不是每一個人都像爹娘哪樣設身處地為自己孩子著想的，特別是他們家的環境與我們的又不同，所以啊，娘親，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李瑜直搖頭歎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只是沐霖深深地看了沐靈兒一眼，已有所指地說：「靈兒這一次對自己的好友可真是照顧啊。」
沐靈兒微微一笑，「這是自然，好事當然不會忘記自己人嘛。」
「哼，這可真是好事……」李瑜還想說什麼，但見沐冰薇回來了，只好停住了嘴。
沐冰薇辦事也快，中午夏侯家就已經收到了聖旨，不僅沐霖收夏侯妍做義女，更是要夏侯妍三日後遠嫁南宿國，這在京城引起了轟動。
下午，沐靈兒閒來無事在撫琴，暖兒就來稟報，「郡主，四額駙回來了，往這兒來呢。」
沐靈兒低笑一聲，「腿腳可真快啊！」
果然，不一會兒，葉羽來到了沐靈兒的面前，直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讓爹認了夏侯妍做了義女呢？」
「你是為了這件事回來的，還是為了她回來的？」沐靈兒斜眼看向葉羽。
「不管為誰，這都是大事，好好地怎麼成了這樣？」葉羽很是不解。
沐靈兒見葉羽皺起了眉頭，說話又這麼直接，若不是深想，一定會以為他是單純的關心這件事情，沐靈兒想到夏侯妍也快要離開了，也不打算與葉羽過多計較了，隨即說道：「你少說了一件事，她三日後要遠嫁的。」
葉羽一愣，接著說道：「難道說是因為這樣，爹才要認她做義女的嗎？」
沐靈兒無心再彈琴，站起身，看向葉羽，說：「蕭御涵已經掌控了南宿國大半的勢力，他說要與西涼國沐王爺的女兒和親，你說該怎麼辦？我是帶著你們嫁過去？還是我給你們和離書，我自己嫁過去？」沐靈兒把沐霖曾經說過的話直接返給了葉羽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葉羽的眉頭皺的死緊，「我最近也聽說了南宿國一直不太平，沒想到蕭御涵會做出這麼大的舉動，他明知道你已經有了我們，還要這樣，這不是明擺著難為你嗎？」
沐靈兒見葉羽的注意力離開了夏侯妍，心情也隨即轉好了一點，說：「你還算明白，看似他是在給我選擇，其實他已經封住了我所有的道路，若是我嫁過去，他會羞辱我，因為他不會給我後位，若是我不嫁過去，他就有理由與我西涼國鬧翻，而且我在西涼國也混不下去，國民為了一個我要與戰鬥力不錯的南宿國開戰，我就是西涼國的千古罪人。」
「我沒想到蕭御涵會這麼極端。」葉羽對此也有些意外，轉而問道：「你與爹娘一早進宮，為的就是這件事情嗎？」
「你不是早早的就出門了嗎？你怎麼還知道這些？」沐靈兒反問道。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不僅知道這件事，我還知道這個主意一定是你的出的。」葉羽說的很是肯定。
「哦，呵呵，這就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呢？」沐靈兒好心情的問。
葉羽也放鬆了下來，坐在了案桌前，自動自發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閒的說；「蕭御涵提出和親，按理說是朝廷的事，但是誰也知道蕭御涵這是衝著你來的，所以女皇一定會當做家事處理，會找爹娘，還有你商議，而女皇根本就不知道夏侯妍這個人，爹與娘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只有你一個。所以想來想去，這個刁鑽的想法也只有你能出。」
沐靈兒一笑，問：「我在乎的不是這個問題，我想知道的是你怎麼知道我與爹娘一起進宮的。」
「你是我的妻子，你怎麼樣，我怎麼會不知道？」葉羽說的理所當然。
沐靈兒一愣，接著是微微一笑，換做是以前的她一定會覺得很甜蜜，現在，這種感覺卻打了一個折扣，看著葉羽的言行，好像真的是沒有背叛她似的，要麼是他真的沒有，要麼是他太會演戲，她是很想相信葉羽，但是現在她需要的不是葉羽的承諾，她需要的是看到葉羽為他們做些什麼，只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相信他。
葉羽想了一會兒，擔心的問：「這一次你讓夏侯妍頂替你出嫁，蕭御涵會善罷甘休嗎？這不是會激怒了他嗎？」
沐靈兒卻不在意，笑著說：「激怒他是肯定的，只是我西涼國已經做出了友好的姿態，也算是對得起他了，這不僅是對他，對天下都有了一個交代，蕭御涵就算是在不服氣，他也出師無名，再說他剛剛即位，就要無緣無故的挑起兩國的征戰，吃虧的還是他，他若是還有點腦子，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葉羽點點頭，「你說的很對，那麼我們西涼國以後就要多多注意與南宿國的往來了，讓蕭御涵抓到了把柄，他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呵呵，何止是要這樣，就是我國的兵力與邊防也要多多加強，為的以防蕭御涵這個瘋子發瘋。」沐靈兒想沐冰薇對此一定會有所安排的，
這時沐靈兒看向葉羽，見他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像是靈魂飄離了這裡一樣，試探的問道：「葉羽，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夏侯妍在這種情況下嫁過去，一定不會好過……」
還真是實在，只是這實在的話還真有點傷人，沐靈兒側轉過身，不想讓葉羽看到她現在失望的表情，輕聲道：「一時的不如意不代表一世的不順心，你沒必要為她這麼擔心，按照夏侯妍的本事，不好過的人應該是蕭御涵。」
葉羽一愣，「靈兒，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夏侯妍都能把我欺騙了，還能把你拐跑了，就蕭御涵這個傻子，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沐靈兒直視著葉羽的眼睛，說的很坦白。
葉羽明顯的一僵，接著問：「靈兒，你都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不對我說實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說了你只有我一個，接著轉身卻對她情意綿綿，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可以為她彈琴，卻在我這裡說你不會，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可以陪她吃飯喝茶，甚至公然的出雙入對，卻沒有與我做過一次！」沐靈兒越說越生氣，最後都低吼起來，她以為她對葉羽的火氣已經消散了，誰知道越是壓抑，越是忽視，心裡的憤怒就越來越旺盛，現在她再也不想憋屈自己了，明明是他讓她不高興，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這麼難過？
這還是沐靈兒第一次對他發火，葉羽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說道：「靈兒，你別這樣，你聽我說，我是有苦衷的……」
「葉羽，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也不想知道你的苦衷，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沐靈兒打斷了葉羽的話，她看到一向沉穩的葉羽在她面前如此的慌亂，頓時感到一絲苦澀流入心間。
葉羽看見沐靈兒很是疲憊的模樣，輕柔的說：「好，你問。」
沐靈兒看向葉羽眼中的倒影，這是自己的樣子，他的眼中還有自己，那麼他的心呢？他的心裡還有自己嗎？還有她一個嗎？
「靈兒，靈兒……」
葉羽焦急的呼喊聲換回了沐靈兒的思緒，沐靈兒無奈的笑笑，「我好像走神了，呵呵，你剛才也走神了，這還是我們在一起第一次都走神了呢。」
「靈兒，我……」葉羽的眼中有著急切，更有著心疼。
沐靈兒決定忽視，直接問道：「葉羽，我只問你，你在與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想到我了嗎？你知道我在知道這一切，看到這一切的感受嗎？」
「靈兒，我……我，我對不起你……」葉羽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出了這幾個字，然後閉上眼睛，不敢再看沐靈兒一眼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沐靈兒無聲的笑了，心中的苦澀已經隨著血液流遍了全身，就是口中也充滿了澀澀的味道。
「靈兒，不要這樣，不要……」葉羽不顧沐靈兒的抗拒把她攬入懷中，只是不停地在沐靈兒的耳邊低語：「靈兒，你要相信我，我的心沒變，心沒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沐靈兒調整好自己得心情，輕聲說道：「葉羽，你可以放開我了。」
葉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急切的說：「靈兒，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是……」
沐靈兒點住葉羽的唇瓣，說：「不要說，現在你說什麼，我也聽不進去，我想相信你，我很想很想，只是你要給我們彼此時間，你也要給我看到你的心才行，夏侯妍就要遠嫁了，我們之間的阻礙不存在了，但是我們感情的裂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復過去。」
葉羽知道沐靈兒的脾氣，她既然這麼說了，這就說明她是真的對他失望了，而且他也注意到沐靈兒自始至終都沒有回抱他，看來靈兒是真的生氣了。
葉羽也不好再勉強沐靈兒，鬆開了手，後退一步，再次重申道：「我心沒變。」說完就離開了。
走出水閣，葉羽回頭看著沐靈兒居住的院落，嘴角帶著一抹苦笑，低聲說道：「靈兒，我是不是很慶幸你還給了我一次機會？」
留在原地的沐靈兒，見葉羽離開了，就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那麼瞭解葉羽的她，怎麼會感覺不到葉羽的掙扎與心意，若說葉羽與夏侯妍真的是兩情相悅，他的自尊與驕傲，早就會對她提出要離開沐王府了，而且這一次夏侯妍要遠嫁南宿國，葉羽來到這裡，說了那麼多，卻沒有一句是關於這個的，更沒有埋怨她這麼做，若是他們兩人真的情意綿綿，葉羽怎麼會對自己的心上人要嫁給別人也無動於衷的，可是就算如此，葉羽做的這些事，還是給沐靈兒造成了傷害，她心裡還是接受不了，而且她知道自己有一個壞毛病，她對越重視的人，她越不能接受傷害，傷害只要造成了，那就很難修復，回想著她與葉羽的過往，再想到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心裡就難過的要死。
暖兒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沐靈兒眼淚直流的模樣，大驚失色的喊道：「郡主，郡主，你這是怎麼了？」
沐靈兒呆呆的看著暖兒，指著心口說：「我這裡不舒服，糾結的難受……」
暖兒頓時明白這一定與剛剛離去的葉羽有關，生氣的說：「郡主，你就是好性子，像四額駙這樣，只要告訴了王爺，一定會打他半死……」
「不要，不要說，誰都不要說。」
「哎呀，郡主，你怎麼能這麼善良呢？」暖兒又是著急，又是心疼。
沐靈兒沒有解釋，她不是全為了葉羽，那是因為這件事有些蹊蹺，她不想冤枉了葉羽，況且她對葉羽還是有些舊情的，再說她也不想讓父母擔心，鬧出來對誰也不好。
等到沐靈兒恢復了情緒，暖兒這才說：「郡主，王爺在書房等你呢。」
沐靈兒點點頭，重新上妝，藉以掩蓋紅腫的眼睛，這才往書房走去。
沐霖看見沐靈兒的身影後，就調侃的問道：「我家女兒還真是忙啊，就是爹爹要見女兒，還要等了又等呢，說說吧，這是與那個額駙聊天來著？」
沐靈兒笑著問：「怎麼爹爹羨慕了？你也想著要為靈兒找幾個姨娘嗎？」
「呵呵，你這孩子，真是越大越沒規矩，幸好你娘親沒在這裡，否則一定會哭訴著她怎麼會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
「娘親是大家閨秀，自然舉手投足都是落落大方，沒有一點瑕疵，靈兒就不一樣了，因為靈兒像爹爹，外在道貌岸然，骨子裡卻是放蕩不羈，所以這可不能怨靈兒呢。」
「你這丫頭，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不過天底下也只有你會這麼說我，也只有你會這麼瞭解我，呵呵，這就是血緣啊。」沐霖對沐靈兒這麼說自己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很有成就感，誰不想自己的後代像自己呢。
沐靈兒見沐霖笑開了顏，也隨意的坐了下來，問：「爹爹，你找靈兒有什麼事？」
「今天你推薦了夏侯妍，而且言語中好像對她不是很滿意，靈兒，你有什麼對為父說的嗎？」沐霖問的也直接。
沐靈兒一笑，說：「靈兒就知道什麼事也瞞不過爹爹，也沒什麼，靈兒覺得她礙眼，不想看到她，現在又有這個機會，就讓她為西涼國盡忠，這也算是物有所值了嘛。」
「礙眼？呵呵，能讓我家靈兒覺得礙眼，還真是不容易呢。」沐霖笑瞇了眼睛。
沐靈兒搖搖手指頭，笑中又帶有幾分認真的說：「爹爹不要問她怎麼得罪靈兒了，爹爹也不要去查，因為這個人就要消失不見了，靈兒不想因為這麼一個人再弄壞心情。」
沐霖想了想，說：「好，我就聽靈兒的，只要靈兒覺得高興就好。」
沐靈兒這才開心的露出了笑容。
沐霖也笑著說：「靈兒，她嫁給蕭御涵，雖說做不成皇后，那也是個妃位，你對得罪你的人倒是很好哦。」
「好嗎？呵呵，靈兒才不相信爹爹也是這麼想的呢，蕭御涵給夏侯妍妃位，那是因為她是西涼國沐王爺的義女，就算他再怎麼不情願也要給西涼國面子，再說夏侯妍是代替我去的，蕭御涵的火爆脾氣怎麼能輕饒了她，就算是她再怎麼有心計，有謀略，剛去南宿國的一個異鄉人，又能有多大的作為，就算是她以後能用懷柔政策改善了她與蕭御涵的關係，南宿國的大臣們可是吃素的？她安分守己的做她的有名無實的妃子最好，否則大臣們也會與蕭御涵的後宮聯手除了她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那麼靈兒，你就沒想到蕭御涵真的看上她了呢？到時候就算是大臣們再反對，也不能拿蕭御涵怎麼辦，畢竟蕭御涵瘋狂的時候可是不聽別人勸的。」
沐靈兒搖搖頭，說：「大家都說君王的權力，至高無上，爹爹也做過君王，爹爹應該知道君王並不是外面人看起來那麼風光，其實君王也有很多的無奈與情非得已，若說以前的蕭御涵，他不要說是一個合格的君王了，就是做太子，他也不合格，但是現在的蕭御涵，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不是因為他的成熟，而是他的冷漠無情，這樣一個人，怎麼還會輕易的對別人動心？況且不管是誰嫁到南宿國，本身就成為了南宿國老臣們的眼中釘，因為是這個人影響了他們本家女兒的進宮，所以他們這些老臣們一定在蕭御涵要與別國和親的時候，就想出了要應對的辦法，若是夏侯妍有什麼不當的舉止，老臣們一定不會放過她，蕭御涵要出面維護她的話，就是與整個南宿國的臣民作對，到時候他這個君王一定坐不穩，老臣們現在對蕭御涵俯首稱臣，那時因為蕭御涵繼承王位名副其實，誰也不能阻擋，而為了一個外族的女人與老臣們鬧翻，蕭御涵就真站不穩腳跟了，除非是他為了夏侯妍放棄王位，不要說夏侯妍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就算是有，夏侯妍也不會讓蕭御涵這麼做，一個沒有權利保護自己的君王，要了沒有，反而會讓她做犧牲品，夏侯妍是聰明人，她不會做出這種不划算的事的。」
最主要的是，沐靈兒也不會就這麼放過夏侯妍，她打算派人到南宿國一直關照著她，若是她春風得意，她就讓人給她下一場雨，若是她陰雨連連，她就讓人給她送傘關照，總之是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成，這輩子就在南宿國為西涼國盡忠好了。
而且沐靈兒還有一份私心在裡面，這樣的人實在是不適合蕭御涵，若是蕭御涵真的看上了夏侯妍，那麼他一定會被夏侯妍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就是再次害了他了。
「呵呵，今天在皇宮裡，我就發現靈兒對朝政這些事不是一般的瞭解，現在又說的頭頭是道，我有些不明白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我可不記得我教過你什麼，就是你皇姑姑也應該沒這個時間教你吧？」沐霖好奇的問道。
沐靈兒一陣心虛，心思一轉，笑著說：「爹爹多想了，我這些事情都是從書上看到的嘛，爹爹也知道我喜歡看一些雜書，看多了，也明白了一些嘛，這些事每朝每代，都是大同小異的，只要稍稍轉變一下就相同了嘛。」
沐霖盯著沐靈兒，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你能明白一些大道理，這總是好的，只是，我要提醒你，你若是不想以後生活在風口浪尖上，就要懂得韜光養晦。」
沐靈兒明白沐霖的一片苦心，點點頭，認真的說：「爹爹放心，靈兒知道怎麼做了。」
沐霖知道沐靈兒是個聰明的孩子，有些事情也不用說的太多，進而問道：「靈兒，你對蕭御涵迎娶夏侯妍有什麼看法？」
「咦？爹爹怎麼這麼問？」沐靈兒有些不明白沐霖的意思。
沐霖進一步解釋道：「靈兒，你應該知道蕭御涵是為了你才改變這麼多的，這次提出和親，也是為了你，他的本性，你見過，他的性情，你也知道，我覺得這個孩子對你還是很真誠的，你真的就這麼放棄他嗎？你捨得嗎？」
沐靈兒臉一紅，說：「爹爹說哪裡話，我與他只不過是朋友之情，哪裡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
沐霖輕歎了一聲，「靈兒，感情的事處理不好，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你是爹爹的女兒，爹爹自然是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你看，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告訴爹爹一句實話，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沐靈兒見沐霖這麼說了，也不好再隱藏了，深吸了一口氣說：「爹爹說的是，蕭御涵成了今天這樣，靈兒負大半的責任，只是靈兒已經有家有額駙有父母，靈兒不能因為這份歉意，就拋下一切啊，況且我與他只不過是相處的還不錯，他對靈兒是有心，可是靈兒對他還沒有動情，靈兒在感動他為靈兒做出一切時，靈兒的大額駙已經有了人選，既然如此，靈兒又何必再深陷進去？爹爹說靈兒冷漠也罷，說靈兒絕情也好，靈兒覺得我們之間既然沒有了希望，那麼還沒來及投入的感情，就應該早早的收回，蕭御涵也是，靈兒既然不能回應他的感情，那麼他也應該忘了靈兒，早些重新開始。」
沐霖沉了沉，說：「靈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你既然對蕭御涵有愧，那麼你還把夏侯妍這樣的人送過去，這不是害了他嗎？」
沐靈兒微笑著說：「不，爹爹，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讓他更加的厭煩我，記恨我，他才會忘卻情愛，這是作為一個帝王應該具備的條件，大家都說感情受傷，這是讓人成長最快的方法，你看他現在是不是成熟多了？至於選擇夏侯妍，那是因為我覺得南宿國的老臣們蠢蠢欲動，他的根基不穩，夏侯妍在南宿國為了活下去，她只能依附蕭御涵，為此她一定會幫蕭御涵出謀劃策，為他爭取一些權勢與機會，這反而是蕭御涵最忠心的同盟，就算是以後出了什麼事，也有夏侯妍頂替，而且蕭御涵夠聰明的話，他就應該借用夏侯妍做活靶，用來吸引老臣們的注意力，這對他來說是好事。最後說蕭御涵成親的事，就算是我們拒絕與他和親，他也會迎娶別人，因為他只有如此，他才能繼承王位，才能掌握實權，我沒有這個權力，也不能阻止他為我孤單一輩子，若是這樣我欠他的太多了，所以我寧可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幫他。」
沐霖眼睛一亮，讚歎的說：「沒想到你為蕭御涵想到這麼多，如果有一天他明白了你的苦心，對你一定是更加的死心塌地。」
沐靈兒毫不在意的笑笑，「我可不敢想，只希望我們再次相遇的時候，他不對我恨得咬牙切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