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己的方式 文 / 閒逸
沐恩月走後，青兒這才出面，見柳若梅癱坐在軟榻上，面色蒼白，忙跑了過去，「二夫人，你怎麼樣？我去找太醫來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青兒，不要去……」柳若梅抓住了青兒的衣袖，「我沒事的，只不過是覺得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只要驚動了太醫，那麼沐王府哪邊也會知道消息的，柳若梅不想再給沐靈兒他們增加麻煩。
青兒見柳若梅很是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一邊給柳若梅調整舒服的姿勢，一邊埋怨道：「這個三皇女也真是的，二夫人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她還這麼沒眼色，態度也很強硬蠻橫，難道說她是皇家人，就可以這麼囂張跋扈嗎？」在青兒看來，柳若梅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也猜得到，沐恩月很難相處，一定讓柳若梅為難了，否則也不會讓柳若梅這麼虛弱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青兒，皇家人也不全是這樣的……」柳若梅知道青兒是一心護主，在這冷漠的司徒府，也只有她這麼一個實心的孩子了。
青兒一愣，恍然大悟的說：「是啊，沐郡主也是皇家人，她就不這樣，她對我們這些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更不用說對二夫人了，看看沐郡主，再看看這個三皇女，真是慶幸少爺的妻子是沐郡主，若是這個不懂事的三皇女，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呢。」
青兒這番話倒是說到柳若梅心裡去了，她也是慶幸老天早已安排好這樁婚事，更是慶幸司徒星宇看上的是沐靈兒，否則她一定會很操心。以前的時候，她還覺得沐恩月比沐靈兒更適合司徒星宇，現在看看，沐恩月只能適合做司徒星宇的妹妹，而沐靈兒才是陪伴司徒星宇一生的人，至於沐恩月對司徒星宇的心意，她感到震撼，也感到很心疼，這麼一個乖巧的女孩，為了宇兒竟然變了一個模樣，換做是誰都會感動不已，不過，在感情的世界裡，感動不代表著感情，而且感情又不能有半分的勉強，再加上沐恩月這種一廂情願的癡迷執著，最受傷的一定是她。
柳若梅想到沐恩月的執拗，再想到沐恩月眼中的凶狠殘暴，她的心更是緊縮起來，不知道宇兒與靈兒會不會因為她受到傷害呢，若是這樣，那麼以愛名義下造成的傷痛，那才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就在柳若梅沉思的時候，司徒金宇與司徒銀宇說笑著走了進來，這讓柳若梅與青兒都提高了警惕，這兩個人很少來這兒，只要來就沒好事。
果然，司徒金宇剛進屋，就皺起了沒有，嫌惡的說：「這是什麼味啊？」
「呵呵，還能是什麼味，這是騷狐狸味唄！」司徒銀宇說的很是直接。
青兒強壓住內心的火氣，不敢在司徒金宇她們面前為柳若梅出頭，不是她怕受到懲罰，而是她怕連累到柳若梅，更怕為此被調離柳若梅的身邊，再也不能伺候她，這些都是上一次沐靈兒來這裡的時候，一一說給她聽得，為的就是要她學會忍耐，學會好好保護自己，保護柳若梅。
柳若梅已經聽慣了這樣的冷嘲熱諷，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微笑著坐起身，讓青兒準備茶水。
司徒金宇瞥了柳若梅一眼，雖然她已經不再年輕，但是言談神態中，依舊有著動人的風姿，就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柳若梅比她母親出色多了，而她都覺得這個女人礙眼了，何況母親呢，所以母親想要除去柳若梅的心，她能明白，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個女人要賴在這兒受窩囊氣，而且還是逆來順受這麼多年。
柳若梅知道她們來者不善，也沒有過多的體力來招呼她們，所以直接問道：「今天你們來這兒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啊？」
司徒銀宇見柳若梅這樣，就把青兒端上的茶一下子打翻，更是把柳若梅的藥盅摔到地上，不耐煩的說：「你能做什麼？哼！你不給我們惹事就很不錯了！」
青兒見熬了好久的藥撒了一地，很是氣憤，更是著急，再也忍不住的說道：「呀，這可怎麼好，馬上就是服藥的時間了……」
「怎麼？你這個小小奴還有意見？」司徒銀宇挑起了眉毛。
柳若梅忙拉住了青兒，剛才聽到司徒銀宇的話，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更何況她還在這裡摔東西，進而問道：「銀宇，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哼，你還好意思問我們？我們反而是想問問你是怎麼得罪了三皇女？竟然讓她氣沖沖的離開了司徒府？你知不知道得罪三皇女的下場啊？」司徒銀宇很是氣憤的說道。
柳若梅一聽這話，反而沉默了下來，她當然知道得罪沐恩月的下場是什麼，但是她不後悔，與司徒府比較起來，她更在乎司徒星宇，這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也是她能為司徒星宇唯一能做的事了。
司徒銀宇見柳若梅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更是火大，「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你是不是就想藉著這個機會害死司徒府啊？」
「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柳若梅急切的解釋著，司徒府雖然沒有給過她安逸的生活，但是給予了她司徒星宇，就因為這個原因，她也不會這麼做。
司徒金宇見柳若梅要往外走，不解的問：「你要做什麼？」
「我……我去找三皇女解釋，如果她還有氣的話，可以衝著我來，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哼，你以為你是誰啊，皇宮是你這種人隨便進去的嗎？況且你有多大的份量啊，你以為三皇女會買你帳？」司徒銀宇對柳若梅嗤之以鼻。
「這……」柳若梅停住了腳步，皺眉沉思起來。
司徒金宇怕柳若梅直接去沐王府找來了沐靈兒他們，隨即說道：「你如果真的為司徒府著想，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麼路？」柳若梅很是關切的問。
司徒金宇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輕聲說道：「死路。」
「對，就是死路！」司徒銀宇也笑了起來，「實話告訴你，我們姐妹來就是要送你上路的。」
「不！你們不能這麼對二夫人！」青兒大聲地叫喊起來。
「啪！」司徒銀宇狠狠地就甩了青兒一巴掌，「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真是讓人討厭！」
司徒銀宇是個練武之人，她的力道可想而知，青兒就被打的眼冒金星，幾乎要昏死過去。
司徒銀宇早已失去了耐心，暴躁的說：「什麼二夫人不二夫人的，這待遇，就是三等的奴才都不如，換做是我，就算是死了都比現在好過的多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司徒金宇一步一步的走向柳若梅，臉上帶著危險的笑意，「柳姨娘，你是個聰明人，我們姐妹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你就不要再有什麼奢望了。」
柳若梅很是平靜的望著司徒金宇，問：「給我一個我非死不可的理由。」她從不畏懼生死，只不過是她先前答應了沐靈兒，所以這也算是給自己，給沐靈兒，也給司徒星宇一個交代。
「你還想要什麼理由啊，你得罪了三皇女這就是最大的理由！」司徒銀宇沒想到柳若梅這麼麻煩。
柳若梅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司徒金宇，執意要她給她一個說法。
司徒金宇還是第一次見到柳若梅散發著威嚴的目光，這讓她一愣，心想柳若梅怎麼說也是一個將死之人了，告訴她又能怎樣，隨即說道：「看在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就告訴你實情，三皇女臨走前說了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怨就怨你自己不會做事，這都是你自找的。」
柳若梅皺起了眉頭，她知道司徒金宇她們兩個是直腸子的人，說不來假話，也沒必要對她撒謊，只是她沒想到沐恩月對她的仇怨會這麼深，她不怪沐恩月對她這麼心狠手辣，她只是擔心沐恩月既然會這麼對她，那麼她又會怎麼對沐靈兒與司徒星宇呢？
司徒金宇見柳若梅沉默著，擔心的問：「怎麼，你不相信？」
柳若梅輕歎一聲，說：「我相信，而且我更加相信，我在司徒府是個多餘的人，更是礙著很多人的眼，所以現在有了這個理由，我更是非死不可了。」
司徒銀宇沒想到柳若梅會這麼明白，隨即鬆口說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麼我也不瞞你了，我們姐妹送你上路，不僅僅是因為要遵從三皇女與母親的意思，更是要為我們自己出氣，誰叫你有一個能幹的兒媳婦，自從她醒過來之後，不僅搶了我們姐妹的風頭，更是幾次三番的羞辱我們，最可惡的是，她還霸佔了薛家兄弟，讓大姐與我望眼欲穿，這口惡氣我們一定要討回來！」
柳若梅看著在她面前張牙舞爪的司徒銀宇她們，忽然間笑了，就憑這心胸氣魄，還真的不是沐靈兒的對手，沐恩月也只不過是被單戀沖昏了頭腦，這才做出一些狠毒之事，而沐恩月的頭腦還不如司徒銀宇她們呢，沐靈兒的手段與城府，她是見過的，這些宵小一定不會得逞的，司徒星宇身邊又有沐靈兒，比她強萬倍，現在她可以放心的去了。
「你……你笑什麼？」司徒銀宇有些惱羞成怒的問。
柳若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臉上露出了輕鬆地笑容，說：「你們來我這兒，也不過是要個結果，我成全你們就是，何必問這麼多呢？」
司徒金宇被柳若梅坦然接受的態度嚇了一跳，她不明白柳若梅為什麼對死亡呈現一種期待的姿態。
就是大大咧咧的司徒銀宇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想到柳若梅一直都是逆來順受，所以也沒有多想，只想著盡快完結這件事，粗聲問道：「好，你既然這麼乾脆，你就挑一個死法吧。」
「不……不要啊……二夫人……」一旁的青兒虛弱的呼喊著。
柳若梅見司徒銀宇又要打罵青兒，忙說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司徒銀宇怒瞪著柳若梅，「你以為這是菜市場啊，還讓你叫價還價的？」
司徒金宇也低吼道：「別想著給老四通風報信，也別想著能逃脫，如果你不想太受罪，還是聽話的好。」
「我不會告訴宇兒的，我也不希望你們告訴宇兒，只要讓他以為我是自己身體的原因才去世就好了。」如果讓司徒星宇知道她是被這些人逼死的，司徒星宇一定會很難過，更是對自己的家人仇恨的過一生，這是柳若梅不想看到的。
「為什麼？」司徒金宇下意識的問道。
柳若梅卻轉而說：「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要保全青兒的性命。」青兒知道了太多的事，她怕李淑萍她們會滅口。
在司徒金宇的眼裡，青兒這種賤婢根本就不算是個東西，雖然很意外柳若梅的條件，卻也是點頭答應了。
司徒銀宇很不屑的上前踹了青兒一腳，「呸，早晚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青兒擦了擦嘴角吐出的鮮血，含著眼淚看向柳若梅，喃喃的說著：「不要……不要……」
柳若梅看著地面上的青兒，很想上前去幫她，可是她知道那是在害她，只得站在原地，柔聲的說：「青兒，我已經償還了我今生的債，現在又可以脫去這身臭皮囊，得到重生了，這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事，你應該恭喜我啊！」
青兒當然知道柳若梅生活的多麼辛苦，她也想過柳若梅這樣煎熬著，還不如一死了之，可是真的看著柳若梅嚮往的神態，她又感到很是心酸，很是不捨，這麼好的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得到公平的對待呢？
青兒想到柳若梅的好，想到與柳若梅相處的點點滴滴，堅定的說道：「二夫人，請放心，青兒一定會誓死追隨的！」
「不！」柳若梅大聲地阻止著，「青兒，你還年輕，你沒有必要這麼做，再說我想一個人走，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
「二夫人……」青兒終於哭了出來。
柳若梅卻綻露出自己的最美麗的笑顏，說：「青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司徒金宇看不慣這麼哭哭啼啼的場面，更不喜歡看到有人對柳若梅這麼忠心，怒吼道：「你們還有沒有完啊？在這樣我就放一把火這裡都燒了，讓你們兩個直接到地下做主僕去！」
「嗖！」司徒銀宇拿出了自己的佩劍架在了柳若梅的脖子上，「不用這麼麻煩，我一劍一個，既快又穩。」
柳若梅就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的盯著青兒，想要逼著她給她一個承諾。
青兒熟悉柳若梅的性情，只得哭喊著答應了下來。
柳若梅這才笑著點點頭，在她的心裡，青兒就像是她的親人一樣照顧著她，陪伴著她，她不能給她帶來幸福，那麼她更不能帶著她走向毀滅。
柳若梅對著司徒金宇說：「我要去換一套衣服，這樣也不用你們以後麻煩了。」
司徒金宇想了想也答應了，只是提醒道：「柳姨娘，我可沒有什麼耐心，我只給你一刻鐘，時間到了，我們就要送你上路了。」
柳若梅沒說話，只是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臥房，換上了自己在娘家時的素色衣服，身上裝飾全無，頭上只帶了一直發簪，然後躺在床榻上，心裡默默地向司徒星宇與沐靈兒告別，「宇兒，不要怪娘自私的拋下你，娘已經油盡燈枯了，拖著這副病體只能是你的拖累，就成全了娘吧。還有靈兒，你這個聰明的孩子，一定明白我的深意，李淑萍找到了一個理由來殺我，我也找到了一個理由可以離開人世，這一次是我失信於你了，這樣也好，我給你一個責怪我的理由，你也不會太過難過了。」
最後在柳若梅陷入昏迷的時候，感覺恍惚間來到了初次與司徒泰見面的地方，看著面前迎來的司徒泰，她在猶豫著自己是應該大膽的向前還是……
在外面等待的司徒銀宇來回的踱步，說：「大姐，你真的相信她嗎？你不怕她又搗鬼？我可沒見過乖乖受死的人。」
司徒金宇也是皺起了眉頭，「應該不能吧？她應該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啊？再說我看她也像是很接受的樣子啊……」
「哎呀，大姐，你就不要再想了，依我說啊，我們快些解決這件事得了，遲則生變。」
司徒金宇很是贊同，帶著司徒銀宇就往裡走，卻不想在床榻上看到了已經死去的柳若梅，這讓她們驚呆了。
房間外的青兒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在柳若梅要回房換衣服的時候，她看到柳若梅撫摸了一下髮簪，那只髮簪是司徒泰送給柳若梅的定情物，柳若梅在髮簪的頂端塗滿了劇毒，並且一直佩戴著，她告訴過青兒，在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會給自己一個解脫，至於為什麼要塗抹在這只髮簪上，那是她要提醒自己，愛情對於她來說，那就像是毒藥一般，毀了她一生，害了她一生，所以青兒知道柳若梅最終還是用了自己的方式送自己離開了。
這邊的沐王府卻不知道在司徒府發生的一切，司徒星宇還坐在水閣的涼亭中閒閒的看沐靈兒作畫，這段時間，他除了睡覺，其餘的時間都用在了這裡，與沐靈兒接觸的時間越長，他越覺得沐靈兒是個多變而有才的人，對她心動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強烈，沒想到清醒過來的沐靈兒是一個這麼有魅力的女孩兒，更沒有想到，自己對她會動心動情，原以為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婚姻，他也早已說服自己用報恩的心態去看待，畢竟沐王府待他不薄，誰想到他也陷入了兒女情長之中，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牽掛的人，不過，他一點都不排斥，反而是慶幸這個人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守護她，保護她，就算是她身邊的男人眾多，他也有資格站在她身側，只要這裡，他就感到很是滿足。
沐靈兒畫完一幅畫以後，抬眼看向了一旁的司徒星宇，雖然臉色微紅，卻也是毫不避諱對她的專注，剛開始的時候，她還無意中捕捉過司徒星宇羞澀躲避的眼神，現在卻不會了，司徒星宇大膽直接的火熱眼神，反而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改變了司徒星宇，換做是以前的時候，她一定會置之不理，或者是有些厭惡，但是現在的司徒星宇在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轉變，所以她默默地接受了他們彼此的靠近。
司徒星宇見沐靈兒已經畫完了，忙上前俯身欣賞起來，因為靠的太近，沐靈兒看到司徒星宇的脖間有一道紅繩，好奇地拉扯一下，碧玉的魚形玉牌出現在她的面漆那，「呃，這不是娘親的東西嗎？怎麼會在你這兒？」
司徒星宇見沐靈兒都看到了，紅著臉說：「我母親是要給她兒媳婦的，現在讓我轉交，你說我該怎麼辦？」
沐靈兒見司徒星宇這副神態，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轉過身去，低聲說：「這是你自己的事，不用告訴我。」
司徒星宇卻是抓住了沐靈兒的肩膀，不讓她閃躲，大膽的說道：「怎麼不管你的事？因為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心上人啊，沐靈兒，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認可我，做我真正的妻子啊？」
沐靈兒不好意思的想要反駁，卻陷入了司徒星宇認真的眼眸中不可自拔，只有慌亂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
而司徒星宇也只是凝望著沐靈兒，看著心動的容顏，為了他布上一層嬌羞之色，這讓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過去……
這時在遠處侍立的暖兒見葉羽往這邊走來，不由得皺起了眉，哼，她才不會讓他打攪到郡主與三額駙的溫馨時光呢，隨即走到了葉羽的面前，冷淡的說：「四額駙，郡主現在沒時間見你，三額駙在陪著郡主作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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