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相逢如路人 文 / 閒逸
「作畫？」葉羽抬眼望向靠近的兩個人，嘲諷的說：「哼，他倒是還有這份閒情逸致不省心的童養夫們。」說著就要硬闖過去。
「哎……四額駙，你不能去，不能去啊……」暖兒沒想到一向優雅的葉羽會這麼做，這讓她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邊的沐靈兒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司徒星宇，對方的呼吸迎面而來，這讓她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就在司徒星宇要貼近她的嘴角時，沐靈兒拉住了他，強自鎮定的問：「司徒星宇，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可知道你只要招惹了我，你的身體，你的心就要永遠屬於我，一輩子，不離不棄。」
沐靈兒在提醒司徒星宇不要做後悔的事，現在他還是自由人，她也可以讓他有新的生活，但是他若做出了承諾，她就再也不會放手，因為在她的觀念裡，感情，那是一生一世的事，不容背叛，不容離棄，不容遺忘。
司徒星宇盯著沐靈兒的眼眸，堅定的說道：「求之不得。」沒有等沐靈兒的反應，司徒星宇就直接貼近了沐靈兒的紅唇，想要把自己的深情與決心借此傳遞給她，為此，緊緊地，不容許有絲毫的縫隙……
沐靈兒心一顫，嘴角揚起了甜蜜的笑容，仰起頭，順從的承受著司徒星宇蠻橫對待，有這麼一個性情直率的人相伴一生，感覺真是不錯。
葉羽來到涼亭外，看到的就是沐靈兒與司徒星宇相擁吻的畫面，下意識就想要把他們分開，但是腿腳像是釘在哪裡一樣，不能移動，想要出聲阻止，卻沒有了力氣，只得盯著他們兩個，後背的雙手握的死緊。
暖兒追著葉羽小跑過來，見葉羽忽然停止不前，這讓她有些不解，想要說幾句，卻又被葉羽鐵青的臉色給逼了回去，四處找尋沐靈兒的身影，這才發現了讓她臉紅心跳的一幕，不好意思的扭轉過頭，笑著說：「沒想到進展這麼快，呵呵，看來沐王府很快就迎來小主人了……」
暖兒一邊說著，又一邊偷偷的觀望著，哇，郡主還真是大膽啊，在人來人往的庭院裡就與三額駙這樣，真是讓她這些嚮往愛情的丫鬟們心跳加速啊，還有這個三額駙，總算是知道郡主的好了，就是嘛，那個三皇女怎麼能與她家的郡主相比嘛，再說郡主才是他的妻子啊，他早就應該這樣了。
想到這裡，暖兒又看向了一旁陰鬱的葉羽，哼，他這是抽什麼瘋啊，看到郡主與別的額駙在一起不開心啊？要知道這可是他自己先對不起郡主的，再說郡主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才不會在乎他呢。
暖兒不想讓葉羽破壞了沐靈兒的好事，所以大膽示意葉羽要隨著她一起離開。
誰知道葉羽突然拍起了手，笑著說：「好畫面，好氣氛，司徒哥哥，真是恭喜你獲得靈兒芳心啊……」
葉羽的拍手聲驚動了兩個人，雖然沐靈兒與司徒星宇迅速分開，但是司徒星宇卻也是執意擋在了沐靈兒身前，有些惱怒的看著葉羽，「你來這兒做什麼？」
「咦，司徒哥哥，你這是在埋怨我打斷你們嗎？」葉羽說笑著走了進來。
「廢話！」司徒星宇也是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好不容易他與沐靈兒情投意合，有了第一次的碰觸，卻被這個人給破壞，換做是誰都會生氣。
葉羽也不用別人招呼，直接大方的坐了下來，看著司徒星宇說：「司徒哥哥不要急嘛，你們可以繼續啊，權當我不存在，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不發聲響，就當做是教教小弟嘛。」
「你……」司徒星宇氣的是咬牙切齒，這麼一個大活人在張望著，他要怎麼繼續啊？！
沐靈兒拉住了司徒星宇，示意他不要動氣，她知道司徒星宇不是葉羽的對手，所以自己迎向了葉羽，淡淡的問：「你有事？」
沐靈兒的態度讓葉羽的虛假笑容一僵，只是停頓了一下，又揚起更大的笑容，嘲諷的說：「我果然是不受歡迎的，呵呵，星宇哥哥，教教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麼樣才能討得靈兒的歡心？」
司徒星宇聽到這話，忽然覺得對葉羽有些抱歉，當初畢竟是他先與沐靈兒交心的，現在他卻成了多餘的，不由得讓他的氣勢下降了不少，悶悶的說：「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靈兒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我對她好，那也是理所當然，我們走到今天更是正大光明，要知道你與靈兒心心相印的時候，我又算什麼？那個時候我還接到了和離書啊……」
葉羽聽到這話，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低吼道：「你既然接到了和離書，你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省心的童養夫們！你又在這裡妄想什麼？貪戀什麼？」
葉羽的眼神就像利劍一樣射向司徒星宇，「別忘了，你心裡還有個沐恩月，你與沐恩月帶給沐王府，帶給沐靈兒的傷害那是永遠都不會磨滅的，我真想問你一句，你究竟明不明白什麼是愛情？你與沐恩月這麼多年的感情被你一句親情，一句對不起就全部抹殺了，那麼現在呢？你對沐靈兒的感情，會不會又被你一句錯覺給代替了？」
「不！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司徒星宇急切向沐靈兒解釋，生怕沐靈兒不再相信他。
沐靈兒主動地牽起司徒星宇的手，微笑著說：「你急著什麼？我是哪種耳根子軟的人嗎？這點判斷力我還是有的。」
司徒星宇見沐靈兒這麼說了，心一樂，就笑著直點頭，「好好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隨即緊緊地握住沐靈兒的手，深情地注視著她，這次沐靈兒的舉動可以說是溫暖了他的心房，瞬間有種得到天下的滿足感。
葉羽看著他們相握的手，感到分外刺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沐靈兒轉頭看向葉羽，不明白他為什麼流露出悲傷的面容，苦澀的笑容裡又有那麼多的無奈與心酸，這讓她皺起了眉頭。
暖兒一直靜靜地侍立在一旁，緊張的看著眼前的發展，直到見沐靈兒有了不悅之色，這才上前低聲勸葉羽離開，「四額駙，我們還是先走吧，郡主已經生氣了，再待下去也沒意思……」
葉羽不為所動，自嘲的笑道：「我現在還怕她生氣嗎？」就算是生氣，也比無視他的存在要好吧。
「四額駙……」暖兒被葉羽的樣子震住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沐靈兒看向葉羽，輕聲說道：「你來這兒，究竟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我只能有事才能來這裡嗎？他呢？他也是有事嗎？」葉羽怒指著司徒星宇，「別忘了，我也是你的額駙，我與他是同樣的身份！」
這段時間沐靈兒對他的忽視，他都看在眼底，一步一步的遠離他，一點一點的收回了她在他身上的情意，更是讓他親身經歷了沐靈兒與別人的感情發展，現在更是讓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如果再沒有表示，他覺得他就要瘋了。
還沒有等司徒星宇回答，沐靈兒搶先說道：「星宇來這兒是有事，因為他要陪我。」
葉羽的身子晃了晃，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這讓司徒星宇也有些不忍，想到他也曾經感受到沐靈兒的冷漠相待，這種感覺就像是心針扎般傷痛，隨即低聲勸慰道：「靈兒，不要這樣，不管怎麼說他也是……」
「好了，星宇，不要再說了。」沐靈兒不想對司徒星宇發火，更不想看到司徒星宇為葉羽說話，對一個背叛她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方式了。
沐靈兒覺得今天的葉羽有些不對勁，看來有些事是要說清楚了，轉頭又對司徒星宇說：「你先回去吧。」
司徒星宇看看葉羽，再看看沐靈兒，這才不放心的離開。
漂亮的花亭中一下子陷入了寂寞，沐靈兒休閒的坐在一處喝茶，葉羽就這麼直直的望著沐靈兒，沒有絲毫的閃避，這麼好的景致卻因為兩個人的沉默失去了原有的彩色。
過了一會兒，沐靈兒開口說道：「你好像有很多的不滿，現在你可以把話都說清楚。」
葉羽自嘲的笑笑，「呵呵，真是難得，你竟然還能看出我的心思？」
沐靈兒眉頭微皺，想要告訴葉羽，她這麼做是為了不讓他再找別人發脾氣，想要保護司徒星宇他們，可是葉羽眼中的憤怒顯然易見，而他也好像是再也不能保持以往的淡定從容，直到他已經撤下了所有的偽裝，所以決定順從他，讓他把事情都說清楚，「你……難過？」語調中有些遲疑。
葉羽一聽這話，拍著自己的胸口，大聲地承認道：「對，我很難過，而且我還很傷心，這兒更是難受的要死！」
沐靈兒有些茫然的看向葉羽，「為什麼？」
「哈哈哈……」葉羽一愣，接著就仰天大笑起來，「你竟然問我為什麼？為什麼？！」
沐靈兒眼睛微瞇起來，因為她看到了葉羽的眼角晶光一閃，若說以前她一定知道理由，也敢說她能抓住葉羽的心思，現在她卻再也不敢這麼說了。
葉羽死死地盯著沐靈兒，眼睛幾乎充滿了鮮血，「沐靈兒，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多麼想殺了你？」
沐靈兒輕輕地點點頭，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輕聲說道：「在我設計夏侯妍出嫁的時候，你就應該想要殺了我吧？」
葉羽一下子來到沐靈兒的面前，把沐靈兒圈在他的臂彎中，粗重的呼吸噴灑在沐靈兒的面容上，咬牙切齒地說：「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沐靈兒沒想到葉羽會有這麼大的怒氣，靜靜的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顏，曾經何時，自己為了他輾轉反側，為了他心動不已，更為他傷心哭泣，這是她第一個動情的男人啊，伸出手指輕撫他的眉間，想要化去他的不安與戾氣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葉羽明顯的一顫，一動都不敢動，他不是在做夢吧，這麼久了，沐靈兒這是第一次主動地碰觸他，葉羽看向沐靈兒的眼眸，想從中明白她的深意。
沐靈兒輕歎一聲，低低地說道：「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
葉羽壓抑住心中的狂喜，開心的問道：「靈兒，你這是……」剛要出口的話見沐靈兒推開了他，又生生的吞嚥了回去，皺眉盯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沐靈兒站起身，拉開了與葉羽四步的距離，平靜的看著葉羽，說：「沒想到我們會走到今天這步，想想過往，還真是有些諷刺。」
葉羽感到心提到了嗓子眼，微笑著說：「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你早已把過往都遺忘了呢。」
沐靈兒輕輕地搖搖頭，「過去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裡，只不過我已經把它埋在了記憶深處，不想讓它再出來影響到我的生活。」
「你，這是什麼意思？」葉羽緊張起來。
沐靈兒暗暗吸了一口氣，說：「葉羽，我們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我不是大度的人，我更不能原諒背叛我的人，而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你帶給我的傷害可想而知，所以我沒有辦法再接受你在我身邊……」
「你這是要攆我走嗎？」葉羽打斷了沐靈兒的話，冷冷的問道。
「你願意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沐靈兒也很直接，「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葉羽了，我也不想讓你再影響到我的生活，我會給你和離書的，你放心，看在你為沐王府操勞辛苦的情分上，我決定不再追究，以後我們相逢如路人。」
「相逢如路人……相逢如路人……」葉羽喃喃自語著，緊捂著胸口，臉色已經灰白，忽然嗓音提高，大聲宣佈道：「我不接受！我是你的額駙！我是你的童養夫！你不能就這麼隨便的與我和離！」
沐靈兒看著有些瘋狂的葉羽，淡然的說道：「對，你是我的額駙，就因為此，我們的婚姻我說了算。」
葉羽看著沐靈兒這樣，知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癱坐在軟椅上，搖著頭說：「我不會要什麼和離書的，當初你給薛楓麒與司徒星宇和離書，他們還不是留下來了嗎？這一次我也會的，我一定會！」
沐靈兒歎氣出聲，「你這又是何必？你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你還糾纏著又有什麼意思？」
葉羽苦笑了一下，悲傷地看著沐靈兒，說：「我也不想這麼狼狽，可是我的心早已經送給你了，我怎麼能離它太遠……」
沐靈兒皺起了眉頭，看著葉羽的表現也不像是假的，想了想，決定還是給曾經的感情一個說法，隨即問道：「葉羽，你把話說清楚，你與夏侯妍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好像從來都沒有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
葉羽看向沐靈兒，眼中的傷痛與哀傷交纏在一起，幽幽的說：「我如果說這一切我都是為了你，我沒有背叛你，你還會相信我嗎？」
沐靈兒有些遲疑，「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麼不早些對我說明白？你為什麼寧可我誤會你，最後走到失去我們的感情也不對我說清楚？」
葉羽沒有說話，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沐靈兒，裡面有太多的無奈與感傷，就在沐靈兒要再次逼問的時候，葉羽開口說道：「我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說了算，是否停止由我來做決定，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會接受你的和離書，因為我還沒有喊停。」說完，葉羽翩然離去。
沐靈兒看著葉羽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最後的話，這是不是在告訴她，他對她的感情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若是如此，她看到的他與夏侯妍的親密相處是假的？人們的流言蜚語是假的？夏侯妍對葉羽的感情也是假的？不，不會的，如果真是這樣，葉羽為什麼這麼做？難道說他真的有苦衷？而且還是為了……她？
沐靈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葉羽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件事的背後究竟是隱藏了多大的秘密，這才讓葉羽不惜讓她誤解，更是搭上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沐靈兒有些擔心了，不過這一切都是猜想，葉羽一天沒說明白，她就持著懷疑的態度，而且就算是葉羽說的都是真的，這也說明了葉羽對她沒有足夠的信任，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有問題的，況且她現在已經收回了對葉羽的心，不是憑藉著一句話，一個理由，她就可以讓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的。
司徒星宇雖然知道沐靈兒能應對葉羽，但是還是忍不住擔心，所以就一直在水閣門外等候著，看到葉羽落寞的走出大門，原本想要責怪他的話，竟然說不出口。
葉羽面無表情的看著司徒星宇，過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你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再也不能後悔，就算是死也只能為她，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這還用你說，我當然不會辜負靈兒……」司徒星宇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葉羽繼續往前走去，他在身後叫喊著：「葉羽，我也警告你，你再傷害她，我也不會放過你！」
葉羽沒有停住腳步，只是無聲的笑笑，緩慢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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