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可想到今天？ 文 / 閒逸
來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李老夫子看著昏迷中的沐靈兒，歎息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雖然他一直希望沐靈兒離開容若，而看到沐靈兒對容若的影響，與帶來的傷害，甚至想要她消失在這個世上的念頭，也不曾斷過，可是真的看到沐靈兒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面前，他還真有些不忍，畢竟能得到他認可的女孩子，沐靈兒是第一個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轉頭看看四周，真的沒有發現容若的身影，不自覺地低語道：「我跟了主子這麼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主子這麼在乎一個人，為了你，不惜與老主人翻臉，與玉佛宮絕交，至於老頭子，更是挨了不少的罵，甚至差點還被懲罰，唉，沒想到，一天一夜的時間，你們就成了這樣，還真是讓人費解啊……」
但是主子已經做出了決定，就算是李老夫子再怎麼覺得不可思議，也無能為力啊，只得把沐靈兒放在了深巷裡，然後轉身而去。
沐靈兒根本就無法真正的暈過去，因為胸口的疼痛根本就不放過她，聽到馬車遠去的聲音，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骯髒不堪的地面，低笑道：「心尖？呵呵……他有心嗎？」
就在這個時候，夏侯妍在房間裡慌亂的踱步，她知道血觀音不會放過沐氏一家，特別是沐靈兒，只是沒想到就是與沐靈兒有關的男人，她也不肯放過，就在血觀音派人抓走了葉羽時，她當時就傻眼了，首先想到的是血觀音會不會因此來責怪她，天啊，她的後背與前胸已經傷痕纍纍了，若是再懲罰下去，怕是損傷的就是她的內力，而在玉佛宮，最忌諱的就是受傷，特別是內力受損，若是在這個時候，容若向她挑釁，玉佛宮其他的人要向她挑戰，那麼她豈不是很吃虧？最重要的是她在血觀音哪裡就會失寵，這對她以後接管玉佛宮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想到這裡，夏侯妍就很是後悔把葉羽這樣的累贅留在身邊。
直到夏侯妍看到了半死的葉羽，愣了幾秒鐘，這才慢慢地放心，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呵呵，太好了，老不死的把葉羽送回了，這就是說不會因為這件事責怪她，呼，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讓她白白的擔心了好久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放鬆下來的夏侯妍，在這個時候才感覺了身上鞭痕的疼痛，癱軟在軟榻中，順便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葉羽，「喂，死了沒？」過了半響，也不見葉羽有反應，剛想喊下人把葉羽丟出去算了，也免得以後再讓血觀音因此找她麻煩，忽然間想到葉羽能從陰晴不定的血觀音手裡逃脫出來，那就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理由，再說她也感覺到葉羽輕微的呼吸聲，這才讓人給葉羽清洗，治療，想著以後她定要多多打探血觀音的真實用意，如果有危險，那麼她再殺了葉羽也不遲，雖說葉羽深得她心，但是男人嘛，就是那麼回事，最重要的還是保護好自己，況且葉羽的心不在她這裡，那麼她就算是殺了他，也不算絕情，想通了這一點，夏侯妍才放心的去養傷。
經過十幾天的調養救治，葉羽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雪白的床帳，逐漸的恢復了過往的記憶，一想到沐靈兒，就努力地想要起身。
「幹嘛？你這是要找我嗎？」夏侯妍接到下人的通知說葉羽醒過來了，進來看到的就是他掙扎起身的模樣。
葉羽抬眼見到是夏侯妍，頓時心一冷，若是靈兒在別人手裡，那還好說，可是落在了夏侯妍手裡，一定會受盡折磨，想到這裡，不由得四處張望，尋找著沐靈兒的身影。
夏侯妍把葉羽的慌張都看在眼裡，不由得心生煩悶，冷聲道：「我告訴你，這次你能活下來是你的幸運，等到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說到這裡，夏侯妍想起了大夫說葉羽失血過多，心脈受損，加上他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能活下來可能性很小，好在他及時得服用了有著起死回生作用的藥丸，這才減少了他的受損程度，也緩和了他體內的傷痛。
「葉羽，你告訴我，你究竟還有什麼靈丹妙藥？都給我拿出來！」夏侯妍對此很是關心，不僅是用於防範，更是可以借用到自己身上，只是葉羽跟隨她這麼時間，她還不知道葉羽隱藏了這一手，果然是她看中的個人，什麼時候都要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靈丹妙藥？葉羽慢慢的想起了沐靈兒給他餵服的東西，這一定是薛楓麒給沐靈兒的，他倒是很期望沐靈兒能再有一些，這樣受傷的沐靈兒也能有一線生機，想到沐靈兒吐血的模樣，葉羽就感到很是心痛，如果這種丹藥只有一顆的話，葉羽就會恨死自己。
「怎麼，你不打算交出來嗎？」夏侯妍有些不耐煩了。
葉羽對夏侯妍的吼叫無動於衷，滿腦子都是想著沐靈兒，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早些時候，他就從夏侯妍哪裡，知道沐靈兒去了東羌國，而且還與容若成了親，在他知道容若是夏侯柏也是魑魅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吃驚，畢竟容若看起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哪有做妓子的人，那麼逍遙灑脫，他越是不尋常，越是說明了他的不單純，只是沒想到他在玉佛宮會有那麼高的地位。
葉羽承認，他在知道沐靈兒嫁給容若的時候，心裡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他也知道沐靈兒這麼做，一定是有她的原因，而且最重要的原因，也許就是看中容若這個魑魅的身份，對，沐靈兒一定是在賭，賭容若會那她怎麼辦，想到這裡，葉羽為沐靈兒的大膽舉措感到擔憂，也感到自豪，這才是他認識的沐靈兒，就是這麼與眾不同，不走尋常路。
後來隨著夏侯妍不停地發脾氣，葉羽知道了容若對沐靈兒寵溺，這讓他暗暗地為沐靈兒鬆了一口氣，原先在沐王府，他就看出容若對沐靈兒的異樣，看來靈兒是賭贏了，想到有魑魅這樣的人物守護在沐靈兒身邊，他總算是可以不用擔心沐靈兒的安全了。
誰想到這一次見到沐靈兒的同時，他也聽到一個震驚的消息，容若竟然是血觀音的兒子，而且這段時間他對靈兒的好，竟然都是為了今天重重的傷害靈兒，葉羽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譴責容若的卑鄙無恥，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想這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因為他明白的是沐靈兒受到傷害了，無論身心，他知道沐靈兒把感情看得極重，就是因為如此，她不會輕易地付出，也不會輕易地讓別人走進她的世界，可是只要她允許了，那就是全心全意的付出與包容，為此她的弱點也是暴露無遺，為此，葉羽很是擔心沐靈兒，擔心她身體，也擔心她的意志力。
夏侯妍見自己說了半天，葉羽好似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不由得更是氣惱了起來，「我告訴你葉羽，不要以為你可以繼續在我這裡囂張，我以後不會讓你好過的！」說完就吩咐下人，從今天起不再給葉羽提供任何的湯藥，她就不信葉羽在這麼疼痛的情況下，還堅持著不服用靈丹妙藥。
葉羽對此無動於衷，反而是很喜歡這樣的安排，他希望能陪著沐靈兒一起受著，一起挨著，就算是見不到對方，只要能體會到對方的傷痛，這也是一種幸福。
自此再也沒有人給葉羽送來湯藥，就是外敷的藥也沒有，更沒有人服侍照顧了，體內，體外的傷痛一起襲來，又沒有思慮過重，所以葉羽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昏迷的時候，一遍一遍的回到了他與沐靈兒相遇的哪個晚上，看著沐靈兒含淚微笑的臉龐，體會到到沐靈兒輕撫他臉頰的手溫，還有沐靈兒給他送服藥丸的冰涼唇瓣，葉羽感到好幸福，忽然間又看到了沐靈兒口吐黑血的模樣，笑著與他訣別，觸摸著她冰涼的體溫，就像已經消散的靈魂……
「不……」葉羽從心底發出了撕裂的呼喊聲，清醒過來，才發現這只不過是個夢，大口大口的呼吸，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衣衫，甚至是引起了他傷口的疼痛，但是這都抵不過剛才夢中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靈兒，靈兒……你在那裡？你現在又怎麼樣？」葉羽一遍一遍的追問，卻沒有任何的答案，斜眼看到旁邊的冷菜剩飯，葉羽原本就沒有任何的胃口，看到這些更是有種想吐的感覺，但是想到未知的靈兒，他就強迫自己端起了飯碗，他必須活下去，必須讓自己好起來，只有這樣，他才有再見到靈兒的機會，不管生死，他都要見她！
想到這裡，葉羽一口一口的吃著，味同嚼蠟，每當要吞嚥的時候，就感到脖子有針扎般的疼痛，腸胃也在翻攪著，可是他都一一受了，只為了沐靈兒。
「嘩不省心的童養夫們！」夏侯妍一下子打開了葉羽的房門，因為這幾天沒有人給葉羽收拾，所以整個房間有了異味，夏侯妍嫌惡的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對下人說：「你去看他死了沒？沒死的話，給他梳洗一下，然後給我抬到馬車上去。」話沒說完就快步離去了。
夏侯妍坐在馬車上，看了看平躺在她身旁已經收拾整潔的葉羽，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輕撫著他的臉頰，笑著說：「這還差不多，你這病弱的模樣，倒是給人多了幾分憐愛之心，來人啊，以後都要把他給我打理得乾乾淨淨的，否則你們知道下場是什麼。」
侍從忙答應著，生怕會惹怒煞星。
夏侯妍描畫著葉羽的五官，然後在他的耳邊低喃道：「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裡，可是我就是喜歡你這副模樣，呵呵，這樣也好，把你的身子留給我也是同樣的，以後我要把你弄得乾乾淨淨的，就算是給自己養個寵物了。」說著就開始在葉羽的唇瓣上摩挲起來，剛想要深入，卻嘗到了血腥的味道，這可是讓夏侯妍極為掃興，抬起手，往葉羽的傷口處狠狠地打了過去。
這讓葉羽倒吸一口冷氣，卻也不悔他做的事，剛才夏侯妍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因為現在他無力反駁，只能任由她了，卻不想夏侯妍不顧廉恥的要親吻他，這讓他如何能保持沉默？
夏侯妍見葉羽依舊選擇閉著眼睛做反抗，不由得往他的傷口處多打了幾拳，直到葉羽再次昏厥過去，才肯放手，「哼，不識好歹的東西。」
下人們聽從夏侯妍的吩咐到馬車上給葉羽換洗衣衫，看到剛換好的衣服已經是血跡斑斑，就知道剛才又遭到了夏侯妍的毒手，不由得暗暗為葉羽歎息，像這麼個折磨法，用不了多久，就應該歸西了。
就算是葉羽再次被處理乾淨，夏侯妍也沒有什麼興致了，只是閉眼休息，等到馬車停下，外面的侍從說已經到了時候，夏侯妍這才睜開了眼睛，滿眼的興奮毫無掩飾，率先跳下馬車，只見一個滿身污漬的人趴在角落裡，下人們早已明白的走上前，把哪個翻轉過來，好讓夏侯妍看清此人的容貌。
「哈哈哈……」夏侯妍忽然大笑起來，「咦，這不是我認識的老熟人嗎？一向高高在上的尊貴郡主，竟然淪為乞丐婆，呵呵，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啊……」
昏迷中的沐靈兒聽到了夏侯妍的聲音，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不是為了夏侯妍，而是為了尋找葉羽，記得她聽見血觀音說要把葉羽送給夏侯妍的，不知道現在的葉羽怎麼樣了？
夏侯妍見到沐靈兒與葉羽一樣，無視她的話語，而且也一樣的四處找尋，這更讓她覺得氣憤難當，一招手，下人們就明白的過去對沐靈兒一頓拳打腳踢。
夏侯妍在一旁惡狠狠地吩咐道：「不准手軟，沒有我的命令，也不能停手！還有，給我打臉！我要她以後再也不能見人！」
夏侯妍看到沐靈兒蜷縮著身子，任由他們打罵，卑微的模樣真是與街上的乞丐無疑，你是這仍不解氣，她直接走上前，開始狠狠地踢打，「哈哈哈，你沐靈兒也有今天，你的尊貴呢？你的從容呢？你的伶牙俐齒呢？當初你高高在上的時候，你可想到今天？當初你從我手中搶回葉羽的時候，你可想到今天？當初你設計我出嫁的時候，你可想到今天？當初你搶奪我的丈夫的時候，你又可想到今天？」
隨著夏侯妍一句一句的控訴，她的拳腳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加重，沐靈兒閉上眼睛，默默地承受著，明白這是夏侯妍對她多年怨恨的結果，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以前的時候她佔有優勢，夏侯妍礙於她的身份只能忍氣吞聲，現今可不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了嘛，沐靈兒對夏侯妍的舉動，並不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今天的羞辱，她都記下了，別給她活下去的機會，否則她一定會讓她付出十倍的代價！
因為身上有傷，所以夏侯妍發洩完怒氣後，也不再對沐靈兒施暴了，而是讓人帶出了葉羽，笑著說：「沐靈兒，睜眼看看，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你對我沒有姐妹情，我對你可是有姐妹意呢，況且我也是沐王府的義女，這點情意我還是會還給你的。」
沐靈兒再次睜開眼睛，看到葉羽柔順的躺在夏侯妍的腿上，夏侯妍輕撫著葉羽的髮絲，手掌更是有意無意的在葉羽的身上游動，看似很是親密，沐靈兒直接忽略夏侯妍挑釁的目光，與她炫耀的姿態，而是擔心的看向葉羽，只見葉羽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思念與心疼，嘴唇更是緊咬著，好像在努力的壓抑自己的心情。
葉羽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夏侯妍提到了沐靈兒的名字，激動地努力地爬向了窗口，卻因為侍從們早已獲得了夏侯妍的命令，點住了葉羽的穴道，所以葉羽只能靜靜地看著沐靈兒遭到他們的打罵，這讓葉羽從沐靈兒還活著的喜悅中，一下子又摔倒了低谷，不敢相信哪個雲淡風輕的清潔女兒，現今比乞丐還不如，心疼的讓他幾乎暈厥過去，同時他也切實的體會到了這種打在她身痛在他心的感覺。
夏侯妍讓人把葉羽帶出來，葉羽沒有絲毫的反抗，而是順從著，就算是夏侯妍的觸摸讓他想吐，他也強迫自己順從著，只因為他不想放過這個見到沐靈兒的機會，更不想讓沐靈兒看到夏侯妍虐待他的場面，不願意沐靈兒為他擔心。
近看到沐靈兒，葉羽才發現沐靈兒已是臉如白紙一般慘白，她身上的衣服更是污穢不堪，看不出原先的顏色，整間衣服裡空空蕩蕩，沐靈兒根本就撐不起來，而哪一頭柔順的青絲，更是慘不忍睹，一部分糾纏在一起，一部分垂散在四周，沾染了泥土，也沾染了沐靈兒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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