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移居 文 / 公子桐

    妖嬈被青兒一個耳光打懵了，她萬沒想到，青兒一個十六七的鄉下丫頭竟然敢動手打她。妖嬈心頭又急又怒，回過神來時青兒已經跑遠了，臉上又燙又辣，耳中聽到茶客私語譏笑，更是難堪之極。又見蘇青主目送青兒離開後也要走，忙就要上前拉扯，蘇青主知道妖嬈是個不管不顧的人，忙躲到巷子裡想要甩開她。

    「青主，你地傷可好了？」妖嬈多次去蘇家別院卻不得其門而入，今日遇著了，豈會輕易讓他離開，也顧不得眾目睽睽，便攔住了蘇青主的去路。

    蘇青主不耐妖嬈拉扯，拂袖甩開她的手冷冷得說道：「我尚未抽出餘暇來料理你，你卻又來辟雍尋釁。妖嬈啊妖嬈，你怎麼就變得這麼蠢呢？」

    妖嬈見蘇青主言語中透著寒意，心頭大懼，說話便流淚道：「那日傷你，實在是受了二公子的蠱惑，青主你也知道的，二公子他……」

    蘇青主冷笑：「你不必將事情都推到我二弟頭上，他自有我父親收拾，而你，妖嬈，我斷乎容不得你。」

    妖嬈似乎也感受到蘇青主對她的恨意，跪倒在地上哭道：「青主，妖嬈一片癡心都給了你，我不在乎你是打我還是罵我，但是求你不要不理我。妖嬈還記得當初若不是青主你搭救，已經被媽媽給打死了，若不是你將自己寫得曲子給妖嬈唱，妖嬈也奪不了花魁。昔日我們河上泛舟，臨江仙唱曲，何等逍遙快活，你想想那些日子啊，青主。妖嬈的心，妖嬈的身，妖嬈的命都是你的，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妖嬈本就羸弱嫵媚，此時一哭，梨花帶雨分外可憐，任誰見了也是要心動的，可惜偏偏蘇青主是個冷心冷肺之人，不但不知憐惜，反而覺得妖嬈可憎。

    「你莫要哭哭啼啼，早知你會下藥害青兒，我當日就該幫著徐媽媽將你打死！」蘇青主狠狠踹了妖嬈一腳，翻身上馬走了。

    妖嬈見蘇青主這樣無情，這是才後悔自己不該受蘇二的蠱惑謀害青兒。

    蘇青主擺脫了妖嬈的糾纏，心裡念著梅敦與青兒，便又匆匆趕去了辟雍，打聽到王助教的住處，匆匆找了去。對於去探望梅敦，蘇青主心中很難描述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平心而論，他希望梅敦永不踏足京城，與青兒相見無期。可是既然梅敦到了這辟雍之外，兩人相見是遲早之事，不如坦然面對。

    到了巷口，蘇青主將馬繫住，自己沿著青石小道不急不慢的走向王助教的家。拐了兩個彎後，一棵槐樹後就是王賀的宿舍。

    「青兒，你怎地在這裡？」蘇青主找到王助教的小院，一眼就看到了槐樹後面嬌小的身影。

    青兒見蘇青主來，喜道：「蘇公子，你來了。」

    「你在門外站著做什麼？」

    「我不好留在王先生家中，又擔心四爺……」

    「現在什麼時辰了，你還在這裡守著？」蘇青主沒來由的一陣生氣，此時天已經黑了，夜氣上來冷的很，可著傻乎乎的青兒，怕是連晚飯都都沒吃，一直在門外站著。

    青兒也是冷得厲害，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在外面守著，若是四爺有什麼，裡面一有動靜，我就知道了。王先生家只有個老婆子，她伺候不了四爺。」

    蘇青主見青兒還敢說，怒道：「回去！」

    青兒被蘇青主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但是此時怎捨得走，又怕蘇青主鬧起來被王先生聽見，委委屈屈的說道：「你小聲些……」

    蘇青主被青兒氣得火起，惡狠狠的問道：「梅敦只是身體虛弱罷了，又死不了，你守著做什麼？難道你還準備在這門外站一夜？」

    青兒原本也沒特意想過要在門外守著，只是放不下梅敦，自然戀戀不捨，若不是蘇青主來撞見，她或許真的會一夜在門外站著，準備她的四爺有什麼需要立刻飛奔而去。此時見蘇青主發怒，不敢反駁，撒謊道：「不不，我站一會也就走了。」

    蘇青主見青兒目光閃爍，知道她在扯謊，氣都不好氣了，歎息道：「我在辟雍外有個小宅院，是我從前讀書時住的，我方纔已經叫人打掃過了，把梅敦接過去住吧。雖說是王夫子是他恩師，也不好太過攪擾。」

    青兒大喜：「那我可以去照顧四爺麼？」

    蘇青主心裡發苦，強笑道：「你先去找頂轎子，我去和王助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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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青主其實並不想見梅敦，但是他若撒手不管，青兒必定會在王助教門前徘徊不去。春寒料峭，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受得住。與王助教說了要接走梅敦的事後，王助教也未多說什麼，他也知道梅敦養尊處優，自己這裡自然比不上蘇青主的私宅，只說看梅敦的意思。

    蘇青主在梅敦門前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推門進去。「宏毅，我來看你。」宏毅是梅敦的表字，因未及冠所以知道的人少，蘇青主因在梅家住了那些日子，互相論及長序時提及後方知道。

    梅敦對蘇青主的到來並不奇怪，他喝了粥也有了力氣，掙扎著從床上下來，堅持要與蘇青主坐下相談。

    「我料得蘇兄定是要來的。」梅敦穿著王助教的舊衣，更顯得形容憔悴。

    蘇青主看梅敦神色有些不對，話說得不軟不硬心裡疑惑，但此時他卻無心揣測這些，便開門見山道：「我從前在辟雍讀書時在南邊買了個小宅，雖然小些，但也用心佈置過，若是你不嫌棄，不如搬去住，反正空著它各樣用度也少不了。」

    梅敦笑道：「蘇兄這樣的厚意，梅敦感激不盡，只是王夫子是我的恩師，我留在這裡也兩廂便宜，橫豎等我好些了自然是要搬去宿舍的。」

    梅敦的答覆讓蘇青主微微皺起了眉頭，梅敦今日言語溫和客氣，卻又說不出的疏遠，完全不是在寧州時的樣子。蘇青主是個冷心腸的人，雖對梅敦比旁人看重些，卻也不會太過費心，今日若不是為著青兒，他也會出言相邀，但若梅敦拒絕，他也絕不會說第二次。可是此番為了青兒，也只得勉為其難了。「宏毅，青兒還在院外守著。」蘇青主輕輕說道。

    梅敦聽說，有些怔怔，起身望著窗外的院牆，不知心裡想著什麼。「看來要叨擾蘇兄了。」梅敦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