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0 改建廁所（4000字求票） 文 / 琴止

    「是我，我的豆芽開始賣了，要不要買些回去嘗嘗？」李小小堆上了笑容回應道，不再搭理虎視眈眈的豆芽菜販子。

    「還嘗什麼呀？那天你在我那檢測完了以後，送給我的那些豆芽，我拿回家讓我老婆炒了，她直說好吃，這樣營養豐富又沒有農藥殘留，你倒是說過會拿來賣，可這麼些天過去了，我也沒見你來賣。還以為你騙我呢！給我來兩斤。」這個檢測員的名字叫劉強，李小小是在檢測報告上的簽名欄知道的。

    聽著這人話裡話外的意思，竟然就是出具那份檢測報告的人，圍觀的人都有些騷動了起來，紛紛低聲議論：「這個小伙子我上次去吃喜酒見過他，確實是做檢測的，想不到這個檢驗報告是真的！這豆芽貴得有道理。好東西哪有便宜的？買一斤回去嘗嘗。」

    「我跟你來買菜，你總喜歡買那些便宜的，講你都不聽。上次吃壞了肚子全家打針花了不少錢吧？有那錢去買藥水，不如吃些健康的東西呢！」

    「可不，讓我兒子媳婦說了好久。以後可再不敢了。」

    圍觀的人們紛紛出手，李小小的生意頓時又好了起來。

    這市場的菜販子也怕被人找麻煩，對於市場管理人員和質量檢測人員還是怕的，見這個做檢測的人幫李小小說花，豆芽菜販子一掃剛開始的強橫，有些瑟縮地往後退去，顯然是要打退堂鼓了。

    李小小冷眼看著這人撤退，也不說話，跟李貴旺只是滿臉堆笑地開始賣菜。

    兩桶菜轉眼就快賣完了，李小小看著時間還才十來點鐘，旁邊賣水果的老太太說今天是週六，一天的生意都還行的，李小小趕忙去了公用電話亭打電話讓老媽將家裡的兩桶豆芽都裝上班車送過來。

    十二點，四桶豆芽賣完，下午四點，最後送來的一桶豆芽賣了個精光。李小小將預留的兩斤豆芽送給了賣菜的陳奶奶，背著裝滿了零錢的背包，跟老爸將桶摞起來，帶著喜悅和疲憊，踏上了回家的班車。

    回到家還沒來得及數錢，李小小就開始去倒騰她的豆芽了，將所有盆盆罐罐裡泡著開始發芽的綠豆都放進了大桶中，用自己的指尖靈泉灑了一遍水，這才在老爹老媽的等待中拉開了背包，開始數錢。爺爺奶奶對這件事情也是充滿了好奇和關注的，在一旁看著只是不插話罷了。

    這六毛錢一斤的豆芽，賣出來的也多是零錢。費了足足一個小時的功夫，李小小才在老爸老媽的幫助下將所有的錢理清楚，點數。

    點完了數，李小小爆出了一個讓自己都眉開眼笑的數字：「四百一十五元七角！」

    「……」一家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掙這麼多呢？這可是一九九八年！不是通貨膨脹動不動就萬元大鈔的時代！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啊？村裡有人去廣東打工的，一個月上千元的工資就能讓許多人眼紅了！

    乾咳一聲，劉春梅憋不住話，將兩口子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說了出來：「我說小妹子啊，你看發豆芽能賺這麼多錢，要不你爸和我都去發豆芽，你爸也不去挖煤了，咱倆發豆芽供你上學，你就安安心心地去上學行不？」

    李小小的目光突然冷了下來，看著爸爸媽媽直愣愣地，就是不說話。

    李貴旺見機得快，趕忙拉了劉春梅一把：「這不還有最後一天呢嗎？這不還沒夠五百塊錢嘛？你急什麼？這哈女人家！」

    劉春梅掙了兩下沒掙脫，又被李貴旺說她哈（傻），有些不高興起來，陰著臉就準備發脾氣，李貴旺見勢不妙，將劉春梅拖到了隔壁去，李小小和爺爺奶奶聽著兩夫妻拌嘴，無非就是劉春梅堅持剛才的意思，李貴旺卻擔心李小小會鬧情緒，想過了明天再說。

    最終還是李貴旺佔了上風，由得有些不高興的劉春梅自己回房躺著去，他滿臉堆笑地過來跟李小小說：「我說小哇，你明天先賣著。做父母的，總是希望你好，沒有希望你不好的，別有什麼負擔，一切等明天賣完了你的豆芽再說。不過話講回來，這才泡了一天的豆子，能發的起芽？明天就能賣？」

    李小小也知道，明天賣完了才算是完成賭約，到時候自己佔了那個理兒，相信還是能夠堅持下去的，畢竟到了開學的時間，如果自己堅持不去，只要過了那個時間，他們想要反悔都不行！

    當下李小小篤定地點頭：「爸你別擔心這個，這個我心裡有數。我們這話可先說好了，如果我明天掙夠了五百塊錢，你們就算是要阻攔我，也是沒有用的，你們如果端著長輩架子來反悔，別怪我到時候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

    什麼出格的事情？這話不光嚇到了李貴旺，連爺爺奶奶一塊兒嚇住了，很少發表意見的爺爺直接就說：「你們做爺娘的都怎麼想的？她硬是要在家種地那就種地！你們也看到了，小妹子靠著這山這水餓不死還能賺錢！她要在家種地有什麼不好？我當初就回來種地來了！我要是沒種地，你媽他們都餓死了！我們農民嘛，地就是自己的根，只要根在，肯累，還怕餓死？」

    爺爺參加過抗美援朝戰鬥，轉業在城裡做廠長，一不貪污二不受賄，三年困難時期工資不夠家裡吃，一次回家看到兒女們都餓得嗷嗷直哭，抱著腦袋想了一晚上後毅然辭職回家種地，外人看來丟了工作是大損失，爺爺卻覺得值得。

    「我和你講不清楚！」李貴旺心裡憋著一肚子的火，有心附和自家婆娘的意見，卻見女兒這樣反感，也就不敢強逼，只好哄了婆娘又哄女兒，如今老人又插一嘴，他這心裡的火就更大了，語氣也不怎麼好起來。

    氣氛一下子僵在那裡，李小小率先起身：「夜了，弄點飯吃了早點睡覺吧，我去看我的豆芽去！」

    李小小一走，人也就都散了，該炒菜炒菜，該餵豬餵豬，都各忙各的去了。

    晚上李貴旺見女兒白天累了晚上又要累，試探著想要幫李小小澆水，被李小小嚴詞拒絕了，開玩笑！指尖靈泉能見得了人嘛？老爸好一口酒，喝多了喜歡亂講話，這些事情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第二天是週日，果不其然，又是一天好生意！

    回家後，一家老小聚集在一起，臉色凝重，看著李小小背包裡滿滿噹噹的錢，劉春梅的臉色第一個不好看起來，只是拿眼睛看李貴旺，想要李貴旺出面勸說。

    李貴旺終究頂不住自家婆娘的目光逼迫，擦了擦額頭的汗試探著問：「小妹子，這錢是夠了，這個賭你打贏了，但是好容易考上的商專，又包分配，你就這麼不想讀書？你原來最恨做農活的，現在怎麼會突然想要留在屋裡做農活了？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李小小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戰鬥開始，雖然自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可老爸老媽的心思還是想要自己去讀書。想要說服他們接受自己的意見，還是有不少工作要做的。看來那些風言風語終究還是傳進了他們耳中。

    耐著性子，李小小先是讓老爸老媽相信自己沒有談戀愛，然後再說這做農民的好處：「讀書是為了學知識，我有心要做這件事，就一定會主動去學自己需要的知識，跟我去不去讀書沒有關係。我不會做一個普通的農民，我會做最好的農民，種最好的菜，發最好的豆芽，賺足夠多的錢給家裡改善生活。我不會讓你們受窮。也不會讓自己受窮。」

    「不就是用井水發豆芽嗎？你會，別個看著眼紅也會去發的，你以為不會啊？你這豆芽生意做不了幾天的！」劉春梅冷眼瞥著李小小潑冷水。

    「媽，我的話放在這裡，除了我李小小發的豆芽，別人家想要發出味道一樣的豆芽那是不可能的！」李小小傲然說道。只是這話卻不被信任，畢竟指尖靈泉的事情沒人知道，劉春梅哼了一聲不作答，又用腳去踢李貴旺，讓他說話。

    李貴旺為難啊！自家婆娘逼，他又何嘗不想讓女兒去——著李小小著了魔似的，那死強的樣子，是三兩句話能說服的嗎？加上李小小那句「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李貴旺光想想就冒涼氣，不由自主想起村上戀愛被家裡阻止的青妹子，直接喝農藥死了，家裡人悔得哭死過去好幾回都沒用，人都死了還能哭回來？什麼都比不上人平安重要啊！

    「女兒啊！這關係到你一輩子的人生，你要想明白，不要賭氣，也不要意氣用事，畢竟過了這個報名時間，以後就算後悔都晚了！屋裡所有人都不希望你以後後悔，怨恨我們做爺娘的（父母）當初為什麼不攔著你。」李貴旺沉默良久才說出這句話，眉頭深鎖顯然是十分糾結。

    「爸爸，媽媽，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會為今天的決定負責，以後我也不後悔。請你們相信我，不要再覺得我是孩子。我已經長大了，能夠自己為自己的未來考慮。」李小小也鄭重地回答。她知道父母都是認真的，都是為自己考慮的，重生的事情不能說，指尖靈泉的事情不能說，那就只好來硬道理了。

    「行！你只要自己想好了，以後不後悔，做父母的又怎麼能逼著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再想想，後天就開學了，明天反悔還來得及。」李貴旺有些頹然地起身，進屋歇息去了。

    劉春梅緊跟著也進去了，不多時，裡面屋的哭訴聲就傳了出來：「你就曉得做我的思想工作，你女兒的你就不曉得做，這下好了！不讀書了！以後就天天擔牛糞種地！以後嫁個泥腿子，又是在土裡刨食一輩子！你就是對付我厲害……嗚嗚嗚……」

    「妹伢子，你自己墊高了枕頭想清楚，是一輩子的事，要想好啊！」奶奶全程不說話，這時也忍不住說了一句，起身回房去了。

    爺爺倒是一言不發，跟著也起身回房去了，丟下李小小一個人看著裝錢的背包發愣。

    這一晚一家人都沒吃晚飯。

    李小小終究是沒有去讀書。劉春梅沉默了，倒是也不再說李小小什麼，吃飯也還吃，只是不肯跟李小小說話。

    李小小放緩了發豆芽的步子，每天雖然還是發豆芽去賣，卻多買了很多的桶，將洗澡房沿著牆擺了一大圈，一桶豆芽五天才發好，更多的時間李小小開始去農機種子店買自己想種的種子，還想將自己家的房子稍微改造一下。

    要說農村什麼最讓李小小不習慣？首當其衝就是廁所。

    李小小家的廁所還是用老式的木桶，沿著短梯子站到桶上，兩塊木板之間一覽無餘，下面的米田共讓李小小看一次就難受一次。再加上夏天蚊子本來就多，上個大號都能讓蚊子咬十來個大包，實在是苦不堪言！

    修個完全現代化的廁所暫時是不可能的，稍微改建一下倒是可以。

    李小小想將新的廁所改建在房子旁邊，直接磚頭泥水一砌就行。在廁所中裝上嚴絲合縫的門和窗戶，裝上紗窗！蹲便器在城裡已經被多數人採納，李小小想買個蹲便器，只要將污物排到後面專門挖出來的便池中，就再不用每次都面對噁心人的場景，蚊子自然也就少了。這會兒農村還不興沼氣，李小小也不懂這個，那個便池用東西蓋上，按時清理出來就行。

    想法自然是好的，可並不被家裡人贊同，家裡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李小小浪費錢！劉春梅還在跟女兒生悶氣，雖然很想反對，卻又賭著氣只好不開口，卻拿眼睛去唆自家男人，想叫李貴旺開口反對。

    李貴旺咂了咂嘴一時沒說話，他每天上茅坑大巴掌拍個不停，屁股上蚊子包沒少幾個，倒是讓自己打紅了好大一塊，著實不舒服！其實聽了李小小的說法，是有些動心的。

    爺爺居然是第一個反對的：「我們祖祖輩輩的都是這樣上茅坑，也沒見掉進那糞桶裡去？你在城裡住了幾年校，就上不慣了？真是吃不得一點苦！還講要種地呢！早曉得不去城裡讀書去？天天上城裡的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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