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1 小心思（4000字求票） 文 / 琴止
李小小雖然對老爸和爺爺的反應有些意外，卻還是很有耐心，解釋著自己想要這樣做的原因：「既然每天賣豆芽能掙那麼多錢，為什麼不改善一下屋裡的生活？這茅坑從我記事起就用了，我小時候夜裡上茅坑總是要大人陪著才敢去，就是因為害怕，又怕蛇又怕蚊子，還怕掉進那個桶裡去。掙錢就是為了讓屋裡過得舒服點，既然想到了更好的辦法，又能夠負擔得起來，我們為什麼不能花？」
其實農村人也是人，誰不曉得掙錢就是為了過得舒服點？只是掙的錢總是不夠花，就只想著用在刀刃上了，如今李小小這樣能掙錢，李貴旺心裡越想越覺得她的建議好！只是因為其他人都反對，怕自家婆娘又鬧，不敢跳出來唱對台戲罷了。
「修一個你說的那種新茅坑好多錢？」奶奶突然問了一句。她天天看李小小數錢，是曉得她最近掙了不少錢的。
「我爸和我大伯都會做泥水工和木工，算上料，兩千塊錢足夠了。」李小小這話說得太實在，兩千塊錢的數字嚇住了老太太，奶奶吃驚地張了張嘴：「那麼多錢啊？不如留起來給你結婚用！你媽就生了兩個女，你舅舅在城裡不可能回來的，你們姐妹兩個總要有一個招郎入贅的。」
「我才十六歲，法定結婚年齡都是二十歲，還有四年呢，你急什麼呢？」李小小哭笑不得。
終究還是李小小獨排眾議，拍板決定了改建新廁所。因為是李小小自己掙錢掏錢，幾個長輩雖然有些微詞，卻也沒有反對得太堅決。
飛山村這些天有兩樁新鮮事，都是來自李貴旺家。
李貴旺的大女兒李小小放棄了讀包分配的商專，在家發豆芽種地了！而且還賺了大錢了！還是這個李小小，才賣豆芽沒幾天就有錢修了個新茅坑！裡面裝了鋁合金的窗戶還是帶紗窗的，蚊子進不去，貼了瓷磚，珵光瓦亮，比別人的堂屋還要亮堂講究！
大姑娘小媳婦的，都藉著各種由頭往李貴旺家湊，有些乾脆什麼由頭都不借，就直接說是來看茅坑和豆芽房的！那光潔珵亮的茅坑讓所有人咋舌：「這哪裡是茅坑啊？比我們吃飯的地方還要乾淨！一點都沒有味兒，都照得見人的！」
感受了一番後更是連連歎息：「還是小小能幹會想事情啊！這茅坑蹲起又沒得蒼蠅蚊子又不臭，還不怕蛇，哪個都願意多蹲一哈呢！」
相對於茅坑的羨慕諛詞如潮，對於豆芽房的窺探則隱晦得多，紛紛湊個腦袋在門口看一看，轉一圈，問一問中間的水桶是幹什麼的，知道是用來澆水的以後，看著從水井一路接過來的水管子就懸在水桶上方時，紛紛發出若有所思的聲音：「噢！是這樣子的啊！」
二嬸子是這些人裡面最熱情的一個，從來不捨得拔根毛的人竟然用衣襟兜著六個雞蛋來了，一進門就扯著嗓子笑：「哈哈哈！我是講啊，小妹子最能幹了，不愧是考得上商專的妹子，掙錢也是最能幹的，連修個茅坑都那麼多主意！我可是聽講了，我是要來看一看的，回頭我也修一個差不多的。」
李小小不耐煩搭理她，就由老媽領著參觀廁所去了，只是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倒是反過來了，二嬸子一個勁兒地說自己的好話，老媽卻一個勁兒地抱怨自己不聽話！事有反常必為妖，李小小知道，二嬸子不單單是看廁所那麼簡單！
果然，看完了廁所，二嬸子就開始仔細琢磨起了豆芽房，站在裡面問東問西，就差沒將那句「我也要發豆芽」說出口了。劉春梅的猜測沒有錯，見李小小發豆芽這麼掙錢，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的，沒有不眼紅的，就連那些漢子們都動了心思，紛紛攛掇自家婆娘來取經。只是二嬸子做得特別顯眼罷了。
二嬸子參觀完了讚不絕口，將李小小誇得十里八鄉獨一份，李小小笑得臉有些僵硬，實在是對這個曾經跳著腳罵自己家的遠房堂嬸子不感興趣。只是李小小沒想到，二嬸子的小兒子李玉柱卻突然登門了，說是來找他媽。這李玉柱是村裡出了名的二混子，平時幾乎不著家，一著家就是要錢，母子兩個吵得滿村都聽見，哪裡有這麼好的關係就會和顏悅色地來找他媽了？
在李小小重生前的記憶中這個李玉柱還因為打架鬥毆被勞教了兩年，出來後也沒做正經事，一天到晚閒晃蕩。倒也找了個老婆，卻是曾經一起在外面一起混社會的，懷孕後推脫不掉帶回來結了婚，結婚後也是三天兩頭打架的。
今天的李玉柱一身花裡胡哨的衣裳，一頭亂七八糟的長髮，往李小小家的門框上一靠，嘴裡跟大人打著招呼，眼神卻在李小小渾身上下直打量，一邊打量一邊咧著嘴笑，那點小心思明明白白擺在了臉上。
李小小頓時低下頭，心裡跟吃了個蒼蠅似的噁心，自己哪怕就是沒有考上商專，沒有賺到錢，也絕不會看上這樣不學好的人！誰家孩子誰知道，如果二嬸子也對自己存了這樣的小心思，也就不配李小小對她有半分尊重！
二嬸子冷眼瞧著，知道自家混小子看上了李小小，再看李小小就越看越喜歡。李小小這時候也才十六歲，正好比自家小子小兩歲，略顯豐腴的身材凹凸有致，屁股又大又翹跟磨盤似的，一看就是能生養的，五官雖然不算多漂亮，卻長得不賴，又會賺錢又孝順，如果李小小能夠給自家小兒子做媳婦，那是絕對賺到了！
「哎呀我說貴旺啊，我家玉柱最近也想做點事情了，我看你家小小這麼忙，我想著讓玉柱幫著你家小小做些事情？工錢嘛給也行不給也行，也是該讓他學著做些事情了。你看是不是就這麼定了？」二嬸子嘴裡說著，恨不得立即就將李玉柱留在李小小家，幫忙直接幫成女婿。
這話嚇住了李貴旺，愣愣的一下子回不過神來，李小小卻是已經明白過來了，當下抬起頭，用眼睛唆著二嬸子和李玉柱搶先回答道：「我發豆芽那是有秘方的，一向都是我自己做，連我爸我媽都沒讓插手，更別提其他人了。就不勞二嬸子和玉柱哥操心了！」
二嬸子和李玉柱都沒料到李小小回絕得這麼爽快，頓時愣住了，臉色也僵在那裡。
李玉柱是個油滑的人，向來就是得了一張利嘴，見自己老媽的話被堵了回來，趕忙堆上自以為風流倜儻的笑容衝著李小小獻慇勤：「小妹子，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雖然我們的關係出了五服，但你今天叫我一聲玉柱哥，我就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李玉柱在這裡發誓，如果有一天我洩露了小妹子的秘方，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這話可是認真的，你可要相信我啊！」
如果是當年那個單純天真的李小小，說不得真會被這樣出色的表演給說得心軟了，可當年那個李小小也不會發豆芽不是？
李小小笑了：「玉柱哥，這跟信不信任不是一回事，我對你的信任再怎麼樣也比不過我父母吧？我連我父母都不肯讓他們插手，更何況是你？」
李玉柱沒料到李小小油鹽不進，當著一眾長輩的面，也不可能用強逼迫吧？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臉色頓時也臭了起來。
二嬸子開始還對小兒子的口才洋洋自得，等他也吃了閉門羹才忍不住自己的脾氣，開始說起怪話來：「喲！還秘方呢！哪個不曉得就是用井水發起來的？我讓我家玉柱來幫你，是一番好意，你倒是還拿起喬來了！真當自己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呢？」
「二嬸子說得沒錯，我家就是井水發起來的豆芽，你回去盡可以自己也發，也拿去賣，我祝您早點發財！」李小小也不辯解，起身說完後，當先走了出去。只聽後面自家老媽在打圓場：「小妹子確實不讓我們插手，我原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哪個曉得有什麼秘方咯？只怕也是亂講的，小孩子家家的，講話沒得個輕重，二嫂莫和她一般見識……」
這些天李小小讓老爸老媽給鄉親們都送了些豆芽去嘗了，老爸將自己賣豆芽的事情也吹噓了一番，這些鄉親們吃了豆芽這才動了想分一杯羹的心。
短短一個星期之內，就有兩戶人家發起了豆芽，一戶是李小小屋後面的春花嫂子，另一戶就是二嬸子，春花嫂子家裡沒什麼錢，也不敢大操辦，就先買了些豆芽發著試試看，因為發的少，一次也就發個一斤綠豆，倒是沒有燒壞，只是豆芽就真的成豆芽了，彎彎細細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跟李小小家的沒法比！
二嬸子因為大兒子常給錢，也存了跟李小小家鬥氣的心思，也照著李小小的規模買了一套整家什，又買了上千斤的綠豆，攏共花了不少錢！第一次發豆芽估摸不住份量，只能裝一百二十斤豆芽的桶裡放了將近三十斤綠豆，三天後，大半的豆芽擠出來掉在了地上被髒水泡爛了。桶裡面的豆芽也高溫燒壞了一大半，剩下的跟春花嫂子家的差不多，也是彎彎細細的樣子，實在不像能賣出好價錢的模樣！
其他的村民們都密切關注著春花嫂子和二嬸子家的動靜，春花嫂子沒買家什，都是用自家的盆發著看的，倒是沒多大損失，二嬸子這一批下去，著實損失不少！因她一貫強勢，很不得人心，讓村裡人背後笑得不行。
二嬸子不信邪，去城裡問了一番後，買了所謂的秘藥回來，又發了一桶豆芽，這回倒是沒有壞掉，長得也壯實了，二嬸子跟得了勝的公雞似的，昂著頭將豆芽全村人家都送了一遍，也送了兩斤給李小小家，李小小知道其他人不用秘藥發不出這樣的豆芽來，這種豆芽家裡人可不能吃，回頭就都倒掉了。
讓人意外的是，二嬸子把握不住秘藥的量，放多了藥，晚上很多村民炒著吃了，倒是有半數人吃中毒了！一整個晚上赤腳醫生都在村裡轉個不停，給這個打上針又去那個家，中毒的人中也包括了二嬸子自己！兒子李玉柱卻因為在外面混沒吃毒豆芽反而逃過了一劫。
知道自己做過了頭惹了眾怒，二嬸子在被威脅要報案的情況下，聽了大兒子的勸，忍氣吞聲地出了所有村民的醫藥費，又各家賠了些損失，總算是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李小小的心思不在這上頭，跟這樣的人斗從來就不是自己追求的事情，發生的這一切她都只是冷眼看著，既不安慰也不幸災樂禍的去嘲笑，倒是李貴旺在家狠狠地喝了一頓酒：「那個潑辣貨向來就看不上我只生了兩個女，這下可好！想偷秘方沒偷到，倒是藥倒了一村人！這回可是蝕老本了吧？我讓她見天的狂！」
李小小現在整天想的是怎麼樣讓自己設想的蔬菜按照自己的想法生長起來，盡快達到可以賣出錢的地步。本來是想自己挖地，可那個拿鋤頭的架勢連爺爺都看不下去，就別說奶奶和老爸老媽了！最後是爺爺奶奶和老爸老媽幫挖好的。
李小小是個謹慎的人，知道自己對農事並不擅長，這青菜是擺在大夥兒眼皮子底下的，平日該有的功夫一點兒都不能少，否則會引起人的懷疑，只有所有功夫都做到了，再用靈泉澆灌出比別人好的菜也就無可厚非了！賣得貴了也是應該的！
事情要一樣一樣地做，只有上了正軌了再種別的。李小小首先想種的，是小白菜！
鄉村農戶家，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些小白菜，只是這小白菜和小白菜卻又不一樣，有些家裡侍弄得好，小白菜長得好不說，還不容易長蟲子，有些人家懶得侍弄，小白菜就長得又小又黃還老是招蟲子，打好幾遍農藥都不見得能殺的住蟲，李小小聽老爸老媽說起小白菜的道道才知道，並不是葉面上有蟲子眼的青菜就是不打農藥的，相反，很可能是打過農藥的！
李小小不想種跟大傢伙兒一樣的小白菜，她要種最好吃營養最豐富的小白菜，不打農藥不施化肥，賣最貴的價格！這也是她一早決定在家種菜為生就想好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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