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2 做哈事（第一更） 文 / 琴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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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爸老媽的幫助下，李小小將自家院子裡的地全部種上了小白菜，土地裡面除了豬糞和牛糞的漚肥外，就是草木灰（稻草燒成的灰），在這些功夫做足了之後，再用兌了二分之一靈泉水的井水澆灌，小白菜種子發芽很快，沒幾天就有了三片葉子，長得那叫一個好！根壯苗肥！
有了上回二嬸子的教訓，大傢伙兒不敢再輕易跟風，但是對於李小小種小白菜卻是很好奇的，農村誰家也不缺這一口，菜市場也常年都有供應，她這樣大張旗鼓地種那麼多的小白菜，能像豆芽那麼賺錢嗎？
因為二嬸子和春花嫂子發豆芽的事情，李小小想了很多，許多的農村婦女都想要掙點錢，可現實擺在那裡：既不能跟男人一樣下煤窯挖煤，也不能出去跑世界，能在家發點豆芽或者種點菜就有收入誰不願意？也就怪不得人家眼紅了！
李小小在種小白菜的時候，有意識地以人手不夠為名邀請了春花嫂子來打下手。一邊打理菜一邊說自己以後賣菜的想法。
聽李小小說小白菜的價格和豆芽一樣，都會比市場上貴很多，春花嫂子哪有不心動的？又聽說按照李小小這種法子種出來的小白菜，不必春花嫂子出去賣，李小小以後在外面賣菜的時候，都能夠幫著賣一些，當然，是要收手續費的。
農村不缺綠葉蔬菜，很多蔬菜老了不好吃，都是拿來餵豬餵牛的，沒人想起來要去賣，如今有李小小這句話，春花嫂子高興得不行，沒口子地道謝。
當然李小小也說得很明白：如果春花嫂子的菜灑了化肥和農藥，被李小小知道了，那是絕對不會幫賣的。
其實選中春花嫂子跟著自己種菜，也是看春花嫂子家裡男人有病不能下煤窯掙錢，經濟實在不寬鬆，也想幫幫她。如果春花嫂子種的菜確實好，以後好賣，也能讓村裡人都按照這個法子來種菜賣，想必都是能掙些錢的。
雖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這話聽著空泛聖母，李小小卻也知道槍打出頭鳥的老話，讓大家能夠跟著掙點錢，那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另外有許多村民閒著的時候都來李小小家的院子裡轉悠，李小小也不像對待豆芽一般，大方地介紹自己種菜的方法，又是漚肥又是草木灰的，連土挖多深，放多少肥料都有細緻地份量和講究，聽完了李小小的方法，村民們都咂舌：「這哪兒是侍弄青菜？伺候娘老子都沒這麼伺候得精心！」
村民們對李小小不由得佩服了起來：「你看看人家李小小，能考得上商專的就是不一樣，種菜都那麼下功夫！瞧瞧人家種的那個小白菜？水靈靈的！你們灑下種子澆點水就叫種菜了？看看人家家裡？不用化肥和農藥，照樣梗白葉綠不長蟲！怪不得人家能賺錢！確實是要花精細功夫的！」
李小小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如果自己什麼精細功夫都不做，小白菜就長得水靈靈的，自然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為長久打算，這樣的事情要不得。
打聽飛山村的李小小成了傳奇人物，發的豆芽是最好吃的，小白菜也是種得最好的！如果說豆芽讓村民們有疑慮，小白菜卻是真正地折服了村民們的心！勤勞肯幹的人在農村格外受尊重。
「哪個要是娶了李小小，那不和娶個銀行差不多啊？家裡家外地一把好手！」
「小妹子，你看我給你納了幾雙鞋墊子，是照著你的尺碼納的，你拿去看好不好用。要是好用回頭我再給你納幾雙。」春花嫂子聽從李小小的建議，也在自家門口中上了小白菜，每天侍弄得十分精心，長得雖然沒有李小小家的快，卻也十分壯實，看到一院子的小白菜，春花嫂子高興得不行！一到下午等李小小賣菜回來，她就往李小小家跑，跟她探討種菜的心得。
真要論到種菜的心得，李小小自然清楚老爸老媽比自己更懂這些，這道理就是村民們也都懂得，只是沒人願意那麼精心地去侍弄罷了！每每這個時候，李小小總是擦著額頭上的汗一副我很忙的樣子，躲進豆芽房裡給豆芽澆水去。
春花嫂子是個實在人，對李小小有著單純而盲目的信任，雖然還沒見著賣菜的錢，卻也有心想感謝，家裡沒錢卻有一雙巧手，就納了幾雙鞋墊來送給李小小，這是誠心誠意的感謝。
這會兒已經是黃昏，九月下旬的飛山村已經早晚要加衣裳了。這會兒李小小正坐在堂屋裡看電視，電視裡放著國臉播音的新聞聯播，正播報著國家大事，李小小的心思卻不在電視上。
香港回歸這一年來，到處流行紫荊花的圖案，眼下這幾雙繡著精緻紫荊花的鞋墊子就擺在李小小面前，對面坐著的春花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落入眼中李小小只覺得心中暖暖的。村上像二嬸子這般刁鑽的人總還是少數，多數都是春花嫂子這種知恩圖報的實在人。
二嬸子從全村中毒事件過後著實偃旗息鼓了一陣子，很少出門，出門也很少跟人再東扯西扯。看來這次鬧騰得到的教訓是實實在在的，又傷了荷包又傷了和氣，還傷了自己。
李小小本來都已經將她丟到了腦後，賣完了菜回來，正盤算著要在農貿市場租一個攤位，以後好長期賣菜，二嬸子卻突然站到了李小小家門口。
吃了一驚的李小小站起身來，看著二嬸子一時不知所措，不知道她來幹什麼？情急之下扭頭就叫媽，想讓劉春梅來幫著應付這個女人，她實在不想跟二嬸子打交道。
二嬸子卻叫住了李小小：「小妹子，我知道上回的事情你記恨我，可嬸子我也是想掙點錢，你二叔死得早，我一個人養大兩個孩子，小的還不懂事，現在這麼大年紀了也沒得個婆娘管，就和沒上套子的野牛一樣成天亂跑，我不容易啊我……」說著二嬸子就紅了眼眶。
李小小不料一向強勢的二嬸子會來這樣一出，趕忙解釋：「二嬸你可別這麼說，我是小輩，也沒有記恨你的意思，只是先前我說的那些話你都不信，一定要試一試，又弄了那麼大的陣仗，我也不好攔著你，這不，就……」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自己弄起的事，我沒怪你，今天我不是來找你媽的，就是來找你的。」二嬸子忙忙地點頭，又拉著李小小的手一副想要親近討好的樣子，渾不知李小小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二嬸有什麼事你就講吧！」李小小趕忙問。
其實二嬸來也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將剩下的近一千斤綠豆和那些家什轉給李小小。李小小爽快地答應了按照進價買下那些綠豆，對於家什卻是實在不想買。
自己現在的家什已經夠用了，寶慶城裡市場就那麼大，不可能將所有賣豆芽的菜販子都擠垮，每天能賣這麼多也已經差不多了，總不能將豆芽賣進省城去吧？六毛錢一斤的豆芽，要怎麼賣才能賣出那個路費來？李小小懂得人要知足這個道理。
二嬸子開始聽李小小願意接手綠豆還很高興，聽她不願意接手家什，就有些不高興起來，來來回回地勸說李小小接手了家什，說是以後生意做大了還要去城裡買，不如這送上門的方便。
李小小不是沒動過忍痛買下的心思，可一想到李玉柱那張噁心人的臉，李小小就不想浪費一分錢在他們身上，還是拒絕了。二嬸子強撐著一張笑臉走了。
綠豆買下來之後的第二天，二嬸子家院子裡濃煙滾滾，村民們以為她家燒房子了，紛紛提著桶去救火才發現：二嬸子正將那些塑料桶用斧頭劈了在燒！頓時都明白過來，紛紛悄無聲息地離去，沒人願意去勸這個潑辣貨。
李貴旺晚飯時分直埋怨李小小多事：「你買那個潑辣貨的綠豆做什麼？她就能念你一分好？瞧見沒有？你大伯娘都聽見她一邊燒桶一邊罵你沒良心！這種人你就是把家當都給了她，她也只會說你給少了！」
「好了！買都買了，說這幹什麼？」李小小又哪能不鬱悶？既無法反駁，又覺得鬱悶，只好打斷了老爸的話，一心一意地吃飯。
「她做得不對是她的事，我覺得小妹子做得對！能幫一把也許這仇怨就揭過去了嘛！」爺爺當了二十多年的村支書和事佬，卻贊同李小小的作法。
「你就是這樣！從來都是為別人考慮不為自己人考慮，小妹子做了好事還得了罵，裡外不討好，你還講她做得對！這仇怨揭過去了嗎？別人都講她哈（傻）你曉不曉得？這個村支書真是做到屋裡來了！」劉春梅不高興地數落老爺子。
「吃飯吃飯！有肉吃還爭什麼？那些燒桶的這會兒肯定沒肉吃！該生氣的是他們家，不是我們家！」李小小指了指大海碗給爺爺、奶奶、老爸、老媽一人夾了一大塊，今天她賣完了豆芽特意買了兩斤排骨回來給大家改善伙食。
看了看碗裡辣椒大蒜炒得香噴噴的排骨，又看了看埋頭吃飯的李小小，幾個長輩都明白了什麼似的，都住了嘴，也埋頭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