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價值四千三的兄弟情 文 / 琴止
「你再這樣,我立刻就走重生農女有泉。你跪就跪著吧!反正你也欠了爺爺奶奶許多,也該多跪一跪!」鄧鳴賀冷冷地道,說完這話,見嬸嬸並未起身,招呼小小一聲:「小小,你先上車。」
這時候小小自然是配合自家男人的,忙往車旁去了。
鄧鳴賀衝著四週一拱手,歉意地道:「各位鄉親父老,各位叔伯嬸娘爺爺奶奶,今天我是為了我爺爺奶奶的白事回來的,爺爺奶奶過世,你們在這次的喪事上給我鄧鳴賀幫了個大忙,我鄧鳴賀在這裡謝過大家了,家中還有急事,我就先走一步,各位吃好喝好!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請多包涵!多謝!多謝各位幫襯了!」
說完這話,在大爺爺的示意下,鄧鳴賀大步流星往自己的車子旁走去。
嬸嬸一看鄧鳴賀真的要走,急了,一個箭步就爬起來往車子旁邊沖:「鄧鳴賀,那是你弟弟!他沒有對不住你!」
兩個年輕人剛才吃了癟,這會兒哪裡能讓嬸嬸真的衝過去?一邊拉一條胳膊就把嬸嬸拉在了原地。嬸嬸這才發現自己耍賴在眾人面前根本沒有什麼大用處,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大爺爺看著直皺眉頭,這邊廂叫住了鄧鳴賀:「鳴賀,給大爺爺一個面子,你先坐在這裡,聽她到底是怎麼講。」
那邊廂大爺爺讓嬸嬸先起來止住了哭聲:「陳福蓮,你對不住他鄧鳴賀一家人,是該道歉認錯,也對不住你公公婆婆,是該多跪一跪,但是你有一句話講得有些道理,你家鄧鳴宇沒有對不住鄧鳴賀一家子,今天當著眾人的面,你把情況給大家都講明白,我們看一看這件事情到底難辦不難辦再說!」
嬸嬸聽著在村裡講話最有權威的大爺爺開腔了。忙擦了一把眼淚摁了一把鼻涕爬了起來,這會兒她可再不敢要挾誰了。她已經明白,自己跪在地上就算跪死了,村裡人也只會背地裡竊笑。不會有人心疼她。
儘管嬸嬸再三強調鄧鳴宇是失手,是對方先動手,是雙方都喝了酒,可有一個事實總是繞不過去:鄧鳴宇殺人了,還不止一個人,是殺了兩個人!
不用鄧鳴賀問什麼,家務長自有家務長處事的方法。只見大爺爺金刀大馬地坐在那裡,聽嬸嬸講完了情況,看了眾人一眼,這才問:「也就是說,鄧鳴宇殺了兩個人?」
「……是。」嬸嬸愣了愣,艱難地點了點頭。
「殺完了人他就跑了?」
「……是。」
「他跑到鳴賀他們家去了?是鳴賀舉報的?你公公也是為了鳴賀不肯收留鳴宇自殺的?」
「是。」這回嬸嬸倒是回答得快,答完了還看了鄧鳴賀一眼,彷彿鄧鳴賀做錯了。害了他們家兒子一般。
「你想讓鳴賀怎麼救你們家鄧鳴宇?」大爺爺開始問關鍵的問題。
「對方那邊派來的中間人講了,只要我們給他們兩家五十萬的賠償金,他們就願意簽那個諒解書。有了那個諒解書,我家鳴宇就不會被判死刑。」嬸嬸說著,不等大爺爺再問,開始訴起苦來,「我們家的情況您老人家曉得的,都是一窮二白,還欠了一屁股的債,五十萬我們兩口子掙一輩子也掙不到,這不是要眼睜睜看著我家鳴宇去死嗎?既然鳴賀有錢,他能幫我們一把重生農女有泉。我不求他還能求誰呢?」
說完,嬸嬸越說越是理直氣壯,彷彿鄧鳴宇進牢房都是鄧鳴賀害的,說完了又往鄧鳴賀的方向去,瞧著那架勢,竟然還準備要挾鄧鳴賀似的。兩個年輕人如臨大敵,一邊一個把她給提住了,不讓她往那邊去。
沒等大爺爺說話,一個村民充滿諷刺地話在人群中清晰地響起:「你也曉得你們兩口子一輩子也掙不到五十萬,張口就讓人家鄧鳴賀掏五十萬,你是他爹啊還是他媽啊?你們早年間還要過人家的錢,還把人家趕出去了呢?算起來你們是仇人曉得不?他不去監獄裡讓人家搞死你們家鄧鳴宇就算是好心了!」
這話說得太直接,大爺爺聽完了咳嗽一聲,想好了措辭這才開口:「自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做父母的沒有管教好孩子,是你們做父母的錯,鄧鳴賀不是古時候的皇帝,殺人犯就算是個省長出面也救不了。你們該自己想辦法就自己想辦法。不要壓著人家鄧鳴賀去給你們掏錢。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大家說,是不是?」
「就是呢嘛!殺人償命,你家鄧鳴宇惹是生非,滿鎮子的人都曉得了,早不管教,這會子倒是急了,不曉得嫩枝好彎木棍要斷嗎?」一個村民嗤笑道。
這個村民的「嫩枝好彎木棍要斷」的話其實是個典故,小小也曾聽爺爺講起過,說是古時候有個人老來得子,寵愛有加,從不約束,那孩子小時候惹是生非,長大了殺人放火,終於讓官府給抓了,送刑場的那天,父母到了現場哭,一個老者就拿出一把嫩枝條和一把木棍來交給那對父母:「你把這兩樣東西一樣編一個筐子給我,我就為你救下你的兒子。」
那對父母為了難:「嫩枝條好彎,倒是能編筐子,可木棍一彎就斷了呀!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你也曉得嫩枝條好彎,木棍容易斷?當初你兒子還是嫩枝條的時候你不給他規矩管束,現在他長大了成了木棍子了,硬了彎不過來了,犯法殺人了!你才知道後悔就晚了!」老者如是說。
這話爺爺常常在小小被批評的時候說給小小聽,意思是孩子就需要從小管束,從小就管束好了,把各種壞毛病都改掉了,才能成才,長大了才不會犯法。
這村民是嘲笑叔叔嬸嬸沒有在鄧鳴宇小的時候管束孩子,現在再這幅樣子已經晚了。
「上樑不正,你還指望著下梁是好的?」另一個村民的嘲笑更是辛辣。
「那我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家鄧鳴宇死?那也是我唯一的兒子!他沒了,我們家就斷了香火了!」嬸嬸哭得更傷心了。
眾人沉默起來,換個角度想一想,只是作為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向絕路,嬸嬸也是可憐的。
「你也不要想了,快去找人家死了的人家裡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少給點錢,你們把那房子賣了,估計還能賣點錢,畢竟鄧鳴宇要是判了死刑他們一分錢都拿不到,要是多少能拿一點,鄧鳴宇沒準就能有救了呢?」一個心軟地勸說了一句。
其餘眾人尚未開口,嬸嬸就反問了一句:「房子賣掉了我住哪裡?」
這時候誰管你住哪裡?那是你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再說了,房子難道比不上你兒子的性命?嬸嬸這彷彿理所應當的話頓時讓眾人啞口無言,剛才升起的那一絲同情心立刻消散無蹤。
「那個什麼的,鳴賀啊,當著眾人的面,我就講兩句,聽不聽的在你,好不好?」大爺爺想了想,抬頭看了眾人一圈,看像鄧鳴賀。
「大爺爺你說。」對於這次幫了自家大忙的大爺爺,鄧鳴賀心裡是很感激的。
「你現在是不是不缺錢花?家裡是不是也有些小錢?」大爺爺一臉認真地問。
「……是。」鄧鳴賀不妨大爺爺會這樣問,聽著這意思,竟是準備叫自己掏錢?雖然心中不解也不願,可衝著大爺爺在這次事情上對自己的幫助,鄧鳴賀還是坦然點頭承認下來。
「那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叔叔嬸嬸他們家確實沒錢,眼看著鳴宇在牢房裡,以後的死活還不曉得呢,你是堂哥,就像你嬸嬸剛才講的,他們兩口子做事過分,可鳴宇沒做過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就看在堂兄弟的份上,你給爺爺奶奶辦喪事剩下的錢就給了叔叔嬸嬸去走通關係了行不行?」大爺爺這話一出口,在場的眾人都不說話了。
剛才大爺爺已經說過,這次剩下的錢加起來還有四千三百多塊錢。大爺爺的意思是叫鄧鳴賀把這四千多塊錢給了叔叔嬸嬸去用在救鄧鳴宇這件事情上?
在場這些人的心裡都覺得鄧鳴賀如果答應了肯定會很吃虧。可大爺爺在村裡一貫都很權威,眾人雖然不解,可也沒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叔叔和嬸嬸的神色卻有些複雜:他們去過鄧鳴賀家,在鄧鳴賀家裡光是做事的婆娘漢子就是好幾十個,在他們心裡鄧鳴賀就是個有錢人,五十萬他們都是想讓鄧鳴賀掏的,可眼下大爺爺這話說出口,他們也都不好反駁,眼看著五十萬一點兒希望都沒了,如果能先拿住了這四千多塊錢,等錢到手了再接著求,可能會更靠譜一些!因此也沒做聲。
鄧鳴賀想了三秒鐘,痛快地點點頭:「行!」這錢就算是對地下的爺爺有個交待了,自己也是掏了錢的,希望爺爺地下有靈,不要再怪自己不顧念兄弟之情了。
「鳴賀也不是開銀行的,他能拿出這四千多塊錢給你們去走通關係,已經是全了他和鄧鳴宇的兄弟之情了,也對得起他們堂兄弟的關係了。剩下的你們就自己去想辦法,這生死的事情,你們做父母的盡力,其餘的就各安天命了!你們誰也怨不得,真要埋怨,也就只好埋怨自己當初沒管教好了!這四千多塊錢你們拿了以後,再不要為這件事情找鳴賀了,行不行?」大爺爺十分認真地看著叔叔和嬸嬸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