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5章 意外曖昧 文 / 幽月如煙
回到梨香苑,蘇姨娘早已眼巴巴地等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見到烈鸞歌立刻就迎了上來重生-名門貴妻。一邊拉著她的手上看下看,一邊關切地問著她從昨兒到今天可還好,是否受了委屈,有沒有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情等等。
烈鸞歌將蘇姨娘扶到美人榻上坐下,自己也挨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上下打量了蘇姨娘一眼,見她好好的,這才笑著說道:「姨娘,女兒是去纖纖郡主的別苑作客,又不是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能有什麼不如意的?倒是姨娘,你今兒早上去給柳氏請安的時候,她沒有出新花樣兒與你為難吧?」
「沒有。」蘇姨娘搖了搖頭,沉吟了片刻,又如實說道,「今兒早上去給太太請安的時候,太太雖然沒有為難我,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比往日裡陰沉得多,那臉色也忒的難看,像是憋著極大的怒氣想要發作又尋不到理由似的。我忖度著,莫不是太太昨兒個回她娘家時受了什麼氣不成?」
「受氣?柳氏那麼彪悍的女人,誰能給她氣受?」烈鸞歌撇了撇嘴,冷哼道,「再說了,就算受了氣也是她活該!管她心裡舒坦不舒坦,只要她不趁著請安的時候給姨娘你尋麻煩就行,其它的事情我們沒必要關心!」
「呵呵,我們不說這個。」蘇姨娘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你舅老爺昨兒個宴客,府上想必很熱鬧吧,鸞兒第一次出門,玩的可還開心?太太有沒有給你多介紹幾位京裡的貴夫人和別家的千金閨秀?鸞兒能多結交一些貴族圈子裡的人總是好的。」
鸞兒的好名聲若是經那些貴夫人們傳於坊間,登門求親的人自然便多了,那麼婚姻大事上柳氏就不容易一言堂。
而反之,鸞兒若是一直光芒被掩,不被外人知曉,到了議親的年紀都無人問津,那要嫁入誰家可就沒有一點挑選的餘地了。輪到柳氏主動為鸞兒尋婆家的時候,那就等著柳氏將鸞兒往火坑裡推吧。
烈鸞歌倒不知道蘇姨娘心裡為她的婚姻大事考慮的那麼多,只輕描淡寫地說道:「舅老爺府上自是萬般熱鬧的,前來道賀的女客可不少,柳氏忙著與客人們打招呼寒暄,也沒太多時間來介紹我們幾個姑娘。再說了,有四妹這個嫡親的女兒在場,人家貴夫人們大部分的目光自然是放在四妹身上。我和大姐二姐只需保持好名門閨秀的風範和氣度,不失了禮數給司徒府丟臉就行了,別的也沒工夫去多想。」
還露什麼鋒芒,有柳氏費盡心機地在場上故意壓著,以及柳夫人在一旁幫腔,她還能有什麼機會在眾人面前大放光彩?再說了,她也不屑於在人前做孔雀,低調一點更好,省麻煩。要知道,出頭鳥是很容易挨槍子兒的。大出風頭的人,往往會成為眾矢之的不是麼。
聽女兒這麼說,蘇姨娘心裡不覺有些堵,她知道定是柳氏故意壓制著鸞兒和其她兩個庶出女兒的光艷,只一個勁兒地在人前重點烘托介紹她自己生養的四姑娘,不讓鸞兒她們三個壓了她親女兒的體面。
這柳氏還真是個好「母親」!
呵,鸞兒的光環不是她想壓制就能壓制的。後日侯府不是還有百花宴麼,只要讓鸞兒在百花宴上大放光彩一回,不愁無人識得鸞兒的好。
「鸞兒,別喪氣,這次賀宴沒得到機會表現自己,還有下次宴會呢。」蘇姨娘伸手撫著女兒白皙無暇的臉蛋,柔聲說道,「後日就是侯府夫人舉辦百花宴的日子,到時候鸞兒再好好表現一番,讓京裡的貴夫人們看看我們家鸞兒有多好,絕不差於別府的眾多名門閨秀。」
聞言,烈鸞歌奇怪道:「姨娘,我沒說過我要在宴會上表現自己的啊?女兒好不好,只要姨娘和哥哥知道就行了,幹嘛還要讓別人知道?」
「傻鸞兒重生-名門貴妻。」蘇姨娘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道,「姑娘家的有好名聲傳於外,上門求親的人就多,選擇的餘地也就更廣泛,這樣才容易尋上一門好婆家啊。要是無人問津的話,想要嫁入什麼人家就全由不得自己了。別人不嘲笑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就不錯了,哪還有你挑三揀四的餘地呢。這任何一個貴族宴會上,哪家的小姐不是緊抓著機會極力表現自己,就是沒有機會也會想方設法地自己給自己製造機會,還不就是為了給自己博得一個美名,掙得一份體面,好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做鋪墊麼?」
「姨娘,女兒才十三歲,可以不談這些議親啊、婆家之類的事情麼?」烈鸞歌心裡實在是鬱悶得慌,怎麼這幾天人人都在她面前提起終身大事?她才多大一點啊,這麼早就談婚論嫁的,她實在是難以接受。「姨娘,女兒其實一點也不想嫁人,女兒只想陪在你和哥哥身邊,我們三個人一輩子都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麼?」
「鸞兒又說傻話了不是,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姑娘?」蘇姨娘輕點下了她的額頭,語氣很是感慨,「姨娘也不想與你分開,可兒女大了總歸是要娶妻嫁人的,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姨娘唯一祈求的,就是盼著你能尋一門好婆家,你哥哥能娶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妻子。」
聽到哥哥娶妻幾個字,烈鸞歌心裡忍不住「咯登」一下,很有些不是滋味。
「姨娘,我們不說這個了行不?本來嘛,您當著女兒的面說婚姻大事也不太合適,也不怕女兒害羞。」她微撅著嘴,神態嬌嗔地轉移了話題,「對了,哥哥呢?怎麼我回來了哥哥也不過來迎我?」
蘇姨娘忙笑著回道:「你哥哥昨兒晚上也不知怎麼的沒有休息好,這會兒怕是還睡著呢。」
「沒有休息好?」烈鸞歌眉頭一皺,憂心道,「哥哥莫不是又咳喘上了?姨娘,我去看看哥哥,待會兒就去廚房給你們準備午膳。」
說罷,她勉強笑了笑,起身就往外走。
玲瓏朝蘇姨娘福了福身,趕緊快步跟上。
「這孩子,倒是一門心思地掛記著哥哥,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不關心的。」蘇姨娘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一邊歎氣,一邊搖頭。
一旁的方媽媽扶著她的胳膊,寬慰道:「主子莫要如此焦慮憂愁,奴婢總覺得,我們三小姐將來必定是個有大福氣的女子。」
蘇姨娘看了方媽媽一眼,幽幽說道:「但願吧。鸞兒是我的命根子,無論如何我也絕不能讓太太在婚姻大事上作踐了我的鸞兒。」
碧顏上得前來,一邊為蘇姨娘按捏著肩膀,一邊說道:「有老太太疼著護著,太太便是想輕賤我們小姐,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呢。」
……
烈鸞歌來到司徒脫塵的房間裡,卻看到了讓她覺得有些礙眼的一幕。
就見素妍坐在哥哥的床邊,眸光近乎癡迷地看著哥哥的睡顏,右手伸了出去,似乎想要觸摸上哥哥的臉頰,但又猶豫著不怎麼敢。
玲瓏自然也看到了,先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待回過神來,就要喝止住素妍的動作。
烈鸞歌揮手攔住了玲瓏,不讓她的大聲吵醒哥哥。略略加重了下腳步聲,又乾咳了兩下。
素妍聽到房內的聲響,不由嚇了一跳,右手彷彿觸電一般的立刻縮了回來,人也立即站起身來。
轉頭看見是小姐進來,心裡不覺有些打鼓,忙上前福了福身:「小姐回來了。」
「嗯。」烈鸞歌也不點破剛才看到的那極失體統的一幕,若無其事地淺笑著問道,「聽姨娘說哥哥昨兒晚上沒有睡好,可是因為咳喘又犯了的緣故?還有,哥哥昨兒晚膳吃的什麼?今兒早膳又吃的什麼?分別吃了多少?」
素妍不敢含糊,忙低眉順目地一一如實回道:「少爺喘症並未犯,許是記掛著小姐夜宿於郡主的別苑,怕小姐在外不習慣,所以才沒有休息好。還有昨天的晚膳和今天的早膳都是姨主子親自仿著小姐的方子做的,做的百合銀耳蓮子羹和梅花黨參粥。不過,少爺的胃口似乎不怎麼好,兩頓都只勉強吃了小半碗便作罷。」
聞言,烈鸞歌不由蹙緊了一雙柳葉眉。沉默了片刻,她看著玲瓏和素妍道:「你們兩個先去廚房,我午膳要做什麼玲瓏都知道,你們先把食材都洗乾淨備好,我待會兒就過來。」
「是,小姐。」
玲瓏和素妍二人應了一身,便福身退了下去。
烈鸞歌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司徒脫塵的睡顏。穿來這異世兩個多月,她好像還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過哥哥睡著時的樣子呢。
初夏的陽光暖暖的,柔柔的,從精美的雕花窗外直射進來,在司徒脫塵那張清靈絕美的臉上旋轉著,跳躍著。
他那一頭如瀑的墨發彷彿精緻沁涼的絲綢,流水般隨意地鋪散在枕間;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輕輕向上捲曲,安靜地伏在眼瞼,猶如兩彎大大的蒲扇在臉頰上投下兩抹淡淡的陰影;柔嫩如花瓣一般的雙唇微微張開,呼出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百合清香,有種無心的誘惑往外瀰漫。
「人如其名,哥哥美得如此脫塵,也不怪素妍看得癡迷忘我了。」
烈鸞歌感歎一聲,纖長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撫上司徒脫塵恬靜絕美的面容。指尖輕柔地撫過他俊美如遠山的雙眉,再滑過他光潔如玉的晶瑩肌膚,最後停留在那張微啟的粉艷薄唇上,靜靜的感受著它柔軟而溫潤的觸感。
沁人的清風徐徐從窗口吹來,吹起了兩人的長髮,在空中糾纏在一起,縈縈繞繞,久久不肯分開重生-名門貴妻。
烈鸞歌垂眼看著飛舞纏繞在一起的青絲,清澈明亮的水眸裡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冒出「結髮夫妻」這四個字來,耳根不覺紅了些許。
兀自出神間,右手忽而被人輕輕握了住。
烈鸞歌略驚了下,回神看去,就見司徒脫塵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清澈純淨的眸子仿似水晶一般霍霍明亮,熠熠生輝,眼角眉梢漫湧出柔柔的波光,攜著滿滿的寵溺和疼愛層層向她蕩漾開來。
「鸞兒,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烈鸞歌乾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抽了回來。頭一次偷看哥哥睡覺的樣子就被哥哥抓了個正著,真丟臉。
司徒脫塵笑了笑,隨即坐了起來,柔聲問道:「鸞兒昨日隨太太一起出門,可有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沒有?」
「哥哥,你怎麼跟姨娘問的一樣啊。」烈鸞歌撇了撇嘴,嗔道,「不就是給柳氏的娘家哥哥道賀麼,又不是深入龍潭虎穴,能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啊。」
司徒脫塵搖了搖頭,輕笑道:「鸞兒若是隨同老太太出門,我和姨娘自然不會太過擔心。關鍵鸞兒隨同的是太太,太太對我們母子兄妹三人可一直都是不懷好心的,鸞兒隨她出門,我和姨娘想不擔心都難。」
「那哥哥和姨娘這回的擔心是多餘的,我什麼事都沒有,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麼?」烈鸞歌面上笑得特燦爛,心裡卻是磨刀赫赫,恨不能立刻殺了柳思明。哥哥和姨娘的擔憂還真準,要不是雲墨非,她可就要被禽獸給百般凌辱了。
她得好好想想,如何不動聲色地探探綵鳳的情況,她要看看這次的事情究竟與柳氏有沒有關係。
「鸞兒,在想什麼呢?」司徒脫塵見妹妹定住了神,不由伸手在她面前輕晃了下。
「呵呵,沒什麼,在想著午膳該給哥哥做什麼好吃的。」烈鸞歌呵呵一笑,驀地又將小臉一板,皺著眉頭訓道,「哥哥,我一不在家,你就不聽話了,覺不好好睡,飯也不好好吃,一點也不知道照顧自己,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司徒脫塵眉眼彎彎道:「那鸞兒就什麼都不說最好,我落得耳根清淨。」
聞言,烈鸞歌杏眼一瞪,不依道:「好啊,哥哥居然嫌我嘮叨,該罰!」話落,她迅速伸出兩手來,直搗他的咯吱窩,又抓又撓。
司徒脫塵素來最怕癢,這回還被抓撓到了癢癢中心部位,立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鸞兒,別撓了,好癢,哈哈——」
烈鸞歌才不依他,撓得愈發起勁了:「嘻嘻,我就要撓,就要撓,誰讓哥哥敢嫌我嘮叨的,那就讓哥哥好好嘗嘗我的厲害唄!」
「哈哈,別,鸞兒別鬧了,哈哈,我快不行了——」司徒脫塵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句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想推開她,可是又癢得受不了,全身發不出力氣。
掙扎間,司徒脫塵一個沒注意,竟將烈鸞歌拽倒壓在了身下。
四目相對,兩個人俱是一愣,隨即都微微紅了臉。
司徒脫塵心間慌亂亂的一片,忙撐起雙手想要爬起身來。可是由於剛才被撓癢笑得太過,此刻渾身還有些軟軟的使不上力氣,遂一下子沒有撐起來,雙手一軟,反而愈發緊壓在烈鸞歌身上了。
更甚至,他那柔軟如花瓣一般的雙唇還意外地在烈鸞歌的臉頰上輕擦而過。
「唰」的一下,烈鸞歌的整張臉頓時紅了個透,直比五月裡熟透了的櫻桃。尤其臉頰上被唇碰過的那小片地方,一陣火燒火燎似的,滾燙無比。
「哥哥……」她低喃一聲,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迷濛著一雙霧氣縈繞的水眸,又羞又怯,又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脫塵喘了好大兩口氣,略略平復了一下急促不穩的呼吸,趕緊直起身子,耳根熱熱地問道:「鸞兒,我沒壓疼你吧?」
烈鸞歌連忙搖頭,聲音細如蚊蠅:「沒有,沒有,我很好。」說著,她從床上跳下來,看了看窗外的日頭,扯開話題道,「哥哥,已經晌午了,我該去廚房給你和姨娘準備午膳了。哥哥再休息會兒,我晚點兒再過來看你。」
說罷,她看都沒好意思再看司徒脫塵一眼,雙手捂著滾燙燙的臉頰,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了出去。
看著烈鸞歌疾步離去的背影,司徒脫塵耷拉下雙肩,彷彿也鬆了一大口氣似的,緊繃了半天的神經一瞬間鬆弛了下來。
可轉念一想到剛剛意外將鸞兒壓在身下的親密場景,便又面紅耳熱了起來。一顆心也完全不受控制的「怦怦」「怦怦」直跳個不停,竟有種心疾發作時候的悸動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鸞兒不是我的妹妹麼?」司徒脫塵喃喃自語,絕色無雙的俊顏上亦是一臉迷茫和不解。「為何以前與鸞兒親近的時候,不會像此刻這般心跳加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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