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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4章 此章無題 文 / 幽月如煙

    從老太太的養心居裡出來,見巳時將近,烈鸞歌便直接去了棲梧閣重生-名門貴妻。

    司徒老爺給府裡的四位小姐安排的是上午學習才識和技藝,下午學習規矩和禮儀。

    烈鸞歌今兒運氣似乎不怎麼好,正趕上學習她最不擅長的書法,寫出來的狗爬大字沒少讓女西席皺眉頭,直罰她重寫了一次又一次。

    那司徒三姐妹暗自幸災樂禍,笑得就差沒有當面揉肚子,不屑的白眼一個勁兒地往她身上拋。

    烈鸞歌仍舊把她們三人當做空氣,無視了一個徹底。雖然懸得手腕都酸麻了,還是咬著牙,認命地握著毛筆一遍一遍地寫著練著。

    哎,這古代的名門閨秀也不是那麼好當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樣一樣學起來,於她來說還是很有幾分挑戰性的。

    尤其是這書法,她覺得自己還真的是沒有這個天分。寫來寫去,寫出來的字都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丑。

    一想到哥哥那手龍飛鳳舞、力透紙背,且可楷可隸可篆可草的精絕書法,她就汗顏。跟哥哥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真正的雲泥之別啊。

    烈鸞歌一邊老老實實地練著字,一邊鬱悶地想七想八。

    一會兒想著回頭就去跟哥哥請教一下書法的要領;一會兒想著接下來她該如何當好這個家;一會兒想著明兒要去侯府參加百花宴的事情;一會兒又想著柳氏已經是蠢蠢欲動,馬上就該耍陰招了罷。

    神遊天外地這麼想了一通,一個時辰的學習時間總算在不知不覺中熬了過去。

    回到梨香苑,烈鸞歌直接去了蘇姨娘的房裡。

    「鸞兒回來啦。」蘇姨娘見著她進來,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繡活兒,笑著問了句,「今兒都跟女夫子學了些什麼呀?」

    烈鸞歌撅了撅嘴,搬了個繡墩挨在蘇姨娘身邊坐了下來,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姨娘,我今兒跟女夫子學的書法,可把我累慘了。那毛筆字實在是太難寫了,最要命的是手腕還得一直懸著,懸得我手臂都要忍不住發抖了。」

    哎,她好懷念二十一世紀的碳素鋼筆和鼠標鍵盤啊。

    蘇姨娘摸了摸寶貝女兒的臉頰,又好笑又心疼地說道:「哪個人習書法不是這麼過來的,姨娘當年練字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直懸得腕部酸麻、手臂發顫呢。」

    頓了頓,又道:「來,姨娘給你好生揉捏一下手臂,待會兒就不酸了。」

    「嘻嘻,就知道姨娘最疼女兒了。」烈鸞歌眉眼一彎,笑得像個月牙兒,將自己的右臂直接伸到蘇姨娘的面前。

    「對了鸞兒,太太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蘇姨娘一邊幫寶貝女兒揉捏著小胳膊,一邊問道。「今早原要過去請安的,可太太那邊打發了小丫頭過來,說是今兒的請安免了,而且近幾天之內也都不用我去落梅苑給太太請安了。」

    聞言,烈鸞歌一臉愉悅道:「這樣豈不是更好,不用去給柳氏請安,姨娘倒落得清閒。早上還可以多睡會兒覺,養養精氣神呢。」

    蘇姨娘笑了笑,面上神情不置可否。

    烈鸞歌瞅了她一眼,語氣明顯帶著幸災樂禍地說道:「姨娘,柳氏今兒的確是惡人遭罪了。女兒告訴你啊,柳氏今晨被蟲蟻給咬了,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紅一塊腫一塊的。已經請了坊間最有名氣的王大夫瞧過了,說是中的蟲蟻之毒不輕,雖然毒素不致命,可是在毒素被解之前,每隔一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發作的時候會讓人痛得鑽心呢。可不是麼,早上女兒陪老太太過去看柳氏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毒素發作時候的樣子,滿頭大汗地又嚷又叫,還滿床直打滾,就跟被人剝了一層皮似的。姨娘都不知道,女兒看到柳氏那副痛得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有多暢快,只差沒有放聲高歌了,呵呵。」

    蘇姨娘面上一陣詫異,驚疑地問道:「太太好端端地怎麼會被蟲蟻給咬了?還咬得這麼嚴重?」

    烈鸞歌撇了撇嘴,哼聲道:「聽說是貓打翻了柳氏房裡的蜂蜜花釀,而後招來了一大堆的蟲子和螞蟻,還爬得柳氏滿床都是,她能不被咬到麼。」

    「原來如此。」蘇姨娘瞭然地點了點頭,「這還真是一場無妄之災啊。」

    她身側立著的碧顏忍不住說了句:「什麼叫做無妄之災啊,依奴婢看,這就叫做惡人自有惡報。」

    玲瓏連忙應聲附和:「碧顏姐姐說得對,太太就是惡有惡報。」

    蘇姨娘搖了搖頭,笑道:「你們兩個丫頭,說話也沒個忌諱,當心說順口了,到了別人面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玲瓏與碧顏互看一眼,異口同聲道:「才不會呢,奴婢也就敢在姨主子和小姐面前,說話這麼沒遮沒攔的,在外人面前素來謹慎著。」

    「知道就好。」蘇姨娘再次笑著搖了搖頭,驀地似想到了什麼,忙叮囑道,「碧顏,以後記住讓人看好露露,別讓它到處亂跑。太太這回因為貓而吃了大虧,只怕往後見了貓都會恨得牙癢癢。」

    「太太以後會恨上貓那是肯定的了,只怕還會往死裡恨,見一隻殺一隻都是極有可能的重生-名門貴妻。」碧顏可是深知柳氏的心狠手辣和陰毒,「姨主子放心,奴婢會讓人看好露露的。」

    聽蘇姨娘和碧顏提起露露,玲瓏忽而恍然大悟地看向烈鸞歌,驀然明白小姐昨晚帶著露露是去幹什麼「好事」了,原來小姐是去算計太太了。

    心裡一陣痛快,不過當著姨主子的面,玲瓏也不好說什麼,只偷偷朝自家小姐豎了下大拇指。

    烈鸞歌佯作未見,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默了片刻,她又正了正臉色,拉著蘇姨娘地手說道:「姨娘,柳氏眼下身上大不爽快,體內的蟲蟻之毒短時間之內都是解不了的。所以老太太讓柳氏暫時好好補養身子,內宅裡的一應大小事情都不用她再操勞。老太太還說在柳氏身子大好之前,由我來暫代柳氏的主母之職,掌家主中饋。」

    「什麼,老太太讓鸞兒來當這個家?」蘇姨娘一臉震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太太當了一二十年的家,這陡然讓她交出掌家之權,她怎會願意?」

    「柳氏自然不願意,暗地裡還不知氣成了什麼樣呢。」烈鸞歌冷笑一聲,「不過她就算不願意也得照做,老太太都發話了,她還敢忤逆不成?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呢。」

    「那倒也是,老太太的話沒有誰敢不聽的。」蘇姨娘想了想,忍不住有些擔心道,「鸞兒,這個家恐怕不是那麼好當的。雖然有老太太疼著你給你撐腰,可太太已經當了二十年的家了,這府裡上上下下各處都是太太的人,十個管事裡面就有八個是她提拔起來的。鸞兒要是代太太當了家,用的人可都是太太的班底,這太太想使什麼絆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這個問題我有想過,自然也知道柳氏定然不會讓我當好這個家。她要是不給我生點事添點亂,那太陽還不得打西邊出來啊。」烈鸞歌聳了聳肩,頓了片刻,又擺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以為意道,「柳氏要鬧騰儘管隨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還有多少陰招可以出。她要陰謀陽謀地樂此不疲,那我就陪她慢慢玩。我還就偏不一棒子打死她,那樣太沒意思了。我就跟柳氏細水長流,讓她一次又一次地體驗鬥敗公雞的滋味。」直到柳氏雙腿一蹬兩眼一閉,活活被她給氣死。

    「跟太太對著來,我總是不放心,太太實在不是個心善的人。」蘇姨娘擰起了眉頭,她是多年來被柳氏給欺壓算計得有了心理陰影,所以擔心憂慮成了習慣。

    「姨娘,柳氏的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可你的寶貝女兒如今也不是軟柿子了呀,不會任柳氏搓圓捏扁的。」烈鸞歌伸手撫上蘇姨娘的眉心,將隆起的褶皺慢慢撫平。「姨娘,總讓你安心,總讓你不要皺眉頭,可你總是不聽。長此以往,姨娘會老得很快的哦。到時候頂著滿臉的皺紋,姨娘可別唉聲歎氣跟女兒抱怨。」

    聞言,蘇姨娘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姨娘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早就已經老了。」

    「姨娘,你才三十二歲好不好,風華正茂呢,哪裡就老了?」烈鸞歌切了一聲,微瞇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蘇姨娘一眼,笑誇道,「姨娘,不是女兒哄你,你看起來可年輕了,頂多也就二十出頭。這要是走出去,不認識的人看到我們,肯定會以為我們是姐妹,說是母女沒人會相信的。」

    她可沒說假話,姨娘看起來就是很年輕,臉上可找不到一絲皺紋。而且姨娘的五官相當精緻,容顏堪比花嬌,身姿婀娜纖細,氣質更是婉約清靈,給人一種空谷幽蘭的高雅素潔之感。

    要她說,這司徒老爺的所有妻妾中,就沒有一個比得上她姨娘的。她覺得日後有她在,姨娘想要重新獲得司徒老爺的寵愛,絕對不會是件難事。

    這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得趁著當家掌權的這段時間,好好培養出一批自己的人來,等到以後將姨娘扶上了主母之位,姨娘再來當家就要順心順手得多。

    「鸞兒,在想什麼呢?」蘇姨娘伸手在女兒面前晃了晃。

    烈鸞歌立馬醒過神來,搖了搖頭,又笑道:「沒什麼,女兒只是在想姨娘人比花嬌,姿儀裊娜,壓根兒就跟『老』字沾不上半點兒邊。姨娘若不信的話,你問問碧顏和玲瓏唄。」

    說罷,她看向碧顏和玲瓏二人:「你們說,我姨娘是不是跟『老』字沾不上半點邊兒?」

    「當然沾不上邊兒了。」玲瓏用力點了下頭,笑瞇瞇道,「姨主子的風姿可從未消減過半分,仍舊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波粼,嬌嬌柔柔的美人兒一個呢。」

    「行了行了,你這小丫頭可真是被鸞兒給慣壞了,說話越發沒個正形。」蘇姨娘笑著朝玲瓏擺了擺手,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不過臉上的愉悅之色甚是明顯,想來定是因玲瓏的那番誇讚之詞而高興。

    這是肯定的了,哪個女人被人稱讚年輕貌美、容顏不老,會不開心的?

    玲瓏吐了吐舌頭,裝乖作巧道:「姨主子,這跟小姐慣不慣沒什麼關係,奴婢說的可句句都是大實話呢。」

    「呵呵,你這丫頭都要跟鸞兒一副德行了,還真是有什麼的小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蘇姨娘笑著搖了搖頭,轉而又拈起了繡針,著手繡起花來。

    烈鸞歌看了看更漏,見時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告了退,帶著玲瓏去廚房準備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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