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寒山上的來信 文 / 左家小孤
羅孤以為師父的相助是自己親力親為代為傳信,其實不然【閣下,休想斷袖寒山上的來信章節】。
素聞寒山陣法在天玄子掌門的繼承發展上被精湛到了極致,寒山也因此成了一處普通人不可能踏入的一處幻境。
其人不得破,獸不得過,陽光雨露也受限制,但令羅孤百思不得其解是發生在眼前的一幕……
那時羅孤正在練習天磯師父所傳的琴技,突然天空之中出現了異樣。
「啾——!」幾聲清脆的鳥啼聲從上空傳來,憑著超人的視力羅孤清清楚楚看到天上飛來的是一群鷂子。
那種比貓頭鷹小,比鷹更靈活的鷂子怎麼會這麼多的出現在這裡?羅孤可是記得大哥文夕可是有一隻白色的鷂子天天為他起舞送信的,把她稀罕到不行。
這幾隻鷂子卻不是那種稀罕的白羽,而是比一般的鷂子更黑上一些。
真是奇怪,來寒山大半個月也沒在自己的『地盤』上看到半個非人活物,今天這是怎麼啦?
正在羅孤指天糾結的那會兒,讓她更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幾隻鷂子竟然毫無阻礙的向她衝來!
虧得她反應也超人,撒開腿丫子就往『洞府』裡沖,由不得她不衝啊。鷂子那種猛禽雖然沒有鷹和雕那種龐大的體型和撕人的勁道,但發起很來那心腸可不遜於它老雕親戚。
還有它們那速度!它要是發瘋要撓你個臉抓你個眼,你還能反抗不成?
一想到這裡,羅孤又罵開了:「真是該死的寒山崇拜【閣下,休想斷袖寒山上的來信章節】!什麼破陣法?這就是那迷信!迷的你七葷八素把小命兒搭上——要是自己再謹慎點兒何至於落到讓扁毛畜生欺負的份兒上?」
「啾——!」就在羅孤半條腿子搭進自己『洞府』的大門時,後面的扁毛畜生雄赳赳氣昂昂的在羅孤耳邊吹起了『口哨』。
像一部脫軌火車在自己心裡來了個急剎,羅孤的心變得焦作起來,有一種見了鬼般的寒氣在身體裡升騰。
「啾——!」
這一聲更為清晰的在頸後響起。羅孤後怕的回過頭去,嚇!一隻漆黑的鷂子像鷹一般的眼神與自己對視著,它像鉤子一樣的利喙頂在自己秀氣的鼻頭上。
啊!羅孤準備在下一刻落荒而逃,但對面的鷂子似乎通人性的並不給她這個機會,它早早的抬起了它的一隻爪子像握拳一樣蹭上羅孤的臉頰……
「不要啊——!」羅孤兩眼一閉,十分絕望的驚叫開來。雖然人活到她這份上臉面什麼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但是…但是好不容易繼承了父母優良的、人神共憤的一張臉,如沒什麼必要誰願意糟蹋啊!
臉上傳來觸碰的感覺,卻沒有預料中的疼痛。羅孤睜開眼睛,入眼就是一雙嘲諷的眼睛!
神馬?我居然會覺得這扁毛畜生在嘲笑自己!羅孤瞇了瞇眼懷疑自己驚嚇過度產生了錯覺。
而那鷂子剛剛還伸出的腿這一刻已經放下了,抓在羅孤肩頭的衣上。羅孤錯開它的目光,眼睛驚懼的往那只爪子上面掃。
「咦?」她好奇而又膽怯的用手取下鷂子那只爪子上繫著的一個金屬筒子。「這是給我的嗎?鷂子。」
這應該是信件吧。可,是給自己的嗎?
鷂子見她取下了信件,這才撲騰一下飛開了羅孤的肩頭,也不屑回答她的問題直接飛進了羅孤的『洞府』。
羅孤見它這個主隨客便的隨意勁兒也只能半晌無奈,因為——和扁毛畜生較勁兒絕對是件比毀容更沒面子的事兒。
「呼……」眼前一黑,原來是在天空上的那一串扁毛畜生結著隊兒往羅孤『洞府』裡沖。羅孤緊隨其後衝了進去,「畜生,可千萬別在我那會客室的純羊毛編織的地毯上隨地大小便啊!」
衝進自己的洞府,掃視了眼前的一排烏漆麻黑的扁毛畜生,羅孤雙手叉腰,大喝一聲,「畜生!你那吃食從哪來的?!」
那群扁毛主兒齊齊抬起埋頭奮戰的小腦袋,很是無辜的望了這兒的主人一眼。為頭的那隻,也就是先前趴在羅孤肩頭的那只鷂子,飛向會客室牆上接收物資的暗格邊抽出爪子旋轉石鈕。
接收暗格裡馬上出現了一包紙包的魚乾,那鷂子抓起魚乾又飛了回來,得意洋洋的望著羅孤。
羅孤愕然了一下,這畜生居然還懂得寒山的機關,難不成是師父派它們幫自己傳信?
「哼……這畜生本事還挺大。」將頭扭開。真是沒天理!自己的私人物品都只能由著別人任取任食,真是落難的王子不如偷兒……
氣鼓鼓的將埋頭吃食的扁毛畜生繫在腳上的信件一一取下,羅孤回到隔壁練功室的書桌前開始研讀起來。
這裡有十封信,分別是娘親的、明系流明的、凌老將軍的、還有自己在羅修王宮最信任的丫頭綰碧的、還有就是寒門清流之首秦良的。
羅孤將石室的『天窗』打開,讓光線更強一些,先拿起娘親的信:「孤兒:吾兒,在寒山半月可安好?娘親在山下很好,只每思至吾兒於孤零之壁苦學,心徒焦作無眠……」
看到這裡,羅孤心底有一種憐惜的溫暖在流動。
「娘親不負所望,將爾明系安頓妥當,赴西南軍營知會凌老,於膺都秦良家中拜訪……其人著述九封,盡闡姑墨局勢。繼而,余觀乎羅修民眾,多……餓殍、毀家紓難者……」
讀罷,不由歎息不已,「我羅修真的被奸佞破敗至此了嗎?」自父王被奸賊所殘害後,羅修的主人就是自己了。
父王曾說過,大哥文采非常,才名遠播卻非為政之才。二哥,武藝非常,膽識過人,卻是為將之才。唯有自己,常年被父王隱於羅修深宮之中,與之探討的、最喜的便是國家政事。也是三兄弟中最寂寂無聞的一個,是以曹彰才會選擇自己作他的傀儡。
打開秦良的信件,一手清雋有力的行書躍然於紙上,「跪請王安:臣子房驚聞王流落在外、金體染恙,內心不勝惶恐……」
羅孤嘴角含笑這個秦子房倒是認主認的挺快的,將父王與他在水中樓閣密談的內容透知一二他便信了。倒也是,這事恐怕除了父王、他、還有被父王安排在屏風後『聽政』的自己,再無第四人知曉了。
要非如此自己也不會滿朝文臣唯信他一人,現在主也認了,看看他還寫了些什麼,「曹相於朝中招攬眾人為他麾下。從者,祿之;違者,弒之。吾輩寒門苦撐久矣,實不堪受其辱……窮思變通之法,惟余在內合抱成團,在外尋求世家相助……以保吾古國沿載千世之基業。」
羅孤將信往桌上一拍,破口大罵:「好個秦子房!叉叉的,在朝內拉幫結派、在朝外勾搭世家,還一口一個臣惶恐!太不地道了……不過,這人我喜歡……」
她嘴角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