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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焰國 420唐家 文 / 鸚鵡曬月

    蘇水渠詫異的看向臉色慘白的牧非煙,他問的不是行不行,而是願不願?

    蘇水渠自問,願意嗎?但事情哪有那麼多想當然,並不是一句『願意』就沒了該看清的人和事。()

    蘇水渠最終搖了搖頭:「他身邊的人很多,該照顧的我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並不需要我呆在跟前,他就能好,我又何須去佔了地方;河道不比文職,我以後很多時候不在盛都,出去的久了,難免會有是非,所以我『不願』。」

    不願讓皇上勞心勞力的為自己開脫:「皇上怎麼病了?真病了?」蘇水渠問的小心。

    牧非煙疑惑的看向蘇水渠:「你不知道?」想想又釋然,他不是也不知道,蘇水渠又不在宮裡,有人故意欺負他不知道不為過。

    牧非煙屏退了其他人:「皇上懷孕了?」然後把自己不小心撞了皇上,害皇上身體有恙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心情更加沉重,不禁感概:「我們不比盛都的書香世家,想入宮談何容易。」

    蘇水渠在最初的驚訝後,幾乎瞬間釋然,皇上懷孕與否、是男是女都是他心中河道上執筆精算的身影、是藍海河圖上妙筆生花的神佛、是佑一方水土、生四海昌平的崇拜者,其它的並不重要:「她沒事了吧。」

    牧非煙愧疚的點點頭。

    蘇水渠嘴角漸漸展開一抹並不炫目但很溫暖的笑,想到她勾肩搭背、豪爽無禮、奸詐小氣的作風,想不到她也要做母親了,只是懷得如此辛苦,不知她能不能挺住。

    蘇水渠突然問:「子車少主住在宮裡?」

    牧非煙不明白蘇水渠問什麼這麼問,點點頭。

    蘇水渠放了心,子醫名揚眾國,醫術卓絕且沒受過皇上的迫害,保存了絕世無雙的醫術,想必子車少主不會讓皇上有事,蘇水渠又放心了:「你什麼時候入宮?」歉意的發現,現在才關心朋友。

    牧非煙聞言,心有所悟的看向蘇水渠:「還是你瞭解我。」可……牧非煙目光隨即黯然,他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入宮合適,他的心思在外面用來得心應手,但面對三宮,他有勝算嗎?

    蘇水渠沒打算問出答案,並不需要牧非煙回答,確定牧非湮沒事後便起身告辭。

    誰與誰的情況也不盡相同,蘇水渠不敢說誰的選擇是錯是對,只是面對著那些人,非煙不怕連心裡的那點奢念也不敢生了嗎?

    ……

    晚霞漸漸消散,夜幕中的最後一點餘暉不甘願的散了不多的光亮,人間又復黑暗,卻讓在熱浪下翻滾了一天的人們倍覺舒心。

    高門府邸的街道上此刻亮起了燈籠,三三兩兩的轎子出入,是這裡的老爺們或剛從衙門回來或要出去赴宴,不管是哪一種都擋不住牌坊外的守衛手裡的銀槍給人的尊貴。

    賦閒在家的趙閣老住在這條街的最西頭,門口的石獸臥趴在地上,曾經門庭若市時那叫低調的雄風,如今不問朝事那是沒落的象徵,自古倒霉的都是這些死物。

    趙閣老是不愛太出風頭的人,但每每辦的事都背道而馳,要不然也不會做出為了看熱鬧堵女婿家門的事。

    趙府的燈籠尤其的亮,據說裡面放了六根蠟燭,原因是他不喜隔壁的閣老,非得把他家照暗了去,兩家同樣賦閒在家的老爺,曾經為了門口的燈籠誰家最亮,引起過火災無數,最後趙閣老棋高一籌臉皮夠厚,所以他家最亮。

    趙閣老一身老爺常服,心情舒暢的坐在大廳的飯桌上,周圍坐著嬌妻愛子,旁邊伺候著風華不在的美妾,心裡依然舒坦尤其外孫今天在家更是高興,可一想到剛才的話被外孫拒絕了就不高興:「隔壁老唐家的孫女怎麼了!你們也算青梅竹馬!推脫個屁!」

    說著脾氣火爆的把筷子啪執在桌上!「她哪點不好,就算他爺爺是強了點,但人家孫女是好孩子,姥爺能把你推火坑去!」氣死他了,外孫果然都白疼!

    眾人忍不住一陣心驚!老爺這脾氣越老越盛:「老爺,息怒,慮之也沒說不娶,是不是慮之。」

    宋慮之帶著笑,如家裡所有得寵的孫子們一樣,他並不怕姥爺發火,他從小長在姥爺家,姥爺除了嗓門大點,其實對娘和自己好的不得了:

    「姥爺,您聽我說,外孫不是不答應你,而是,前些天不知怎麼了,我爺爺突然要給我定親,父親答應了,才拒了您!」

    趙閣老瞬間吹鬍子瞪眼:「那個老不死的!」

    眾人趕緊當沒聽見,閣老和丞相,別說老爺現在不當職就是當職也不能這樣罵!

    趙閣老才不怕他,當年他女兒看上他們家老大怎麼了,伴著那張臭臉不同意,最後自己想寵洛氏沒有為宋謹行的前途考量,反而怪自家女兒掃把星擋了他兒子的仕途,他還說是他兒子掃把星擋了他女兒拜後封妃!

    說什麼也晚了!但外孫是他養大的,憑什麼丞相說什麼就是什麼!趙閣老瞪著不服氣的眼問外孫:「誰家的姑娘?」如果人品不錯,也不是不能考慮。

    宋慮之也不知道:「爺爺沒說,姥爺您就別為外孫操心了,不如想想外孫考了功名,姥爺送外孫什麼禮物。」

    趙夫人立即幫腔:「對,對,老爺你就別計較那麼多了,什麼也比不上外孫的功名。」

    趙閣老不買賬:「不對!宋巖尰那老匹夫從來沒有問過你的事,這時候怎麼想起給你做媒了!他是不是有什麼不良企圖!」

    趙夫人聞言立即不悅的看向老爺,越說越不靠譜,丞相畢竟是孩子的爺爺,還能害了孩子,這話別說傳出去,就是現在外孫聽了心裡怎麼想,他們趙家是疼慮之,可人家畢竟姓宋,非讓人家祖孫不和就好嗎!害的還不是外孫!

    趙夫人讓後面伺候的妾室下去,不悅的看向老爺:「什麼叫不良企圖,孩子爺爺就想給孩子找個門當戶對自己喜歡……不是喜歡是有用的,那也是配的上丞相之家的高門大戶,家裡的小姐也是知書達理之輩,能差到哪裡去,要你在這裡瞎操心!」

    趙閣老一輩子的脾氣,加上趙家無論田產和官位都很爭氣,衣食無憂的日子養成了趙閣老『高人一等』的脾氣:「我怎麼就瞎操心!婦人之仁!我敢說他宋巖尰沒安好心!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給孩子說親!」

    宋慮之不是沒想道爺爺突然此舉背後的意思,只是何必呢,爺爺和父親的關係剛剛緩和,因為自己的事弄的家人不寧沒有必要,婚事的好壞他本就不在意,娶誰不是娶。

    現在見姥爺為自己操心,心裡沒來由的溫暖,就算他不在意也不能傷了姥爺的心意。

    於是宋慮之親自起身坐老爺身邊安撫,國子監的學子服穿在他身上,使他面容帶著幾分稚氣,但在眾人心裡他已經算是大人,而他也願意挑起家裡的重擔。

    宋慮之欺近姥爺,用外孫特有的優勢身份誘哄姥爺:「姥爺說的話外孫回去就問問娘,讓爹去丞相那裡探探風聲,若姥爺不喜歡爺爺給外孫定的親事,外孫就去求姑姑給外孫指了唐家的小姐。」

    趙閣老立即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我趙家的外孫!比你那爹有骨氣!姥爺等你的好消息!哈哈!吃飯,吃飯!」

    趙夫人無奈的看眼孩子脾氣的老爺,這人,如此大歲數了還給孫子輩添亂,這不是讓外孫難做嘛。

    宋慮之是上了心的,散席後沒有入睡直接回了家,他很多方面都像父親,但有一點不同,他不會輕易讓關心他的人失望,若是姥爺不滿意的婚事,他立即會傾向從小疼愛他的姥爺。

    爺爺對他來說,更像記憶力書本上的詞彙,長這麼大他只見過爺爺兩次,一次是傳說中百日的時候,是父親抱著自己去的,據說那天他不討喜的哭了,被爺爺不喜,第二次就是前幾天。

    宋慮之回到自家小院,門口橘黃色的小燭燈忽明忽暗的強撐著,在自己打開門的一瞬間,終於徹底覆滅。

    他的家很普通,街坊鄰里的小院都這樣,灶台、臥房客廳,柴房,姨娘睡在客廳裡方便娘傳喚,庶弟在柴房。

    沒有亭台樓閣、沒有假山流水,但這才是他的家,讓他可以不顧禮教不顧身份,跑著喚娘出來接他的家。

    趙氏披著衣衫出來,免不了就是一頓訓斥:「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也不怕人笑話。」

    說著心疼的上前踮著腳拍拍兒子肩上看不見的塵土:「這麼晚了怎麼回來了,也不怕遇到了禁軍把你抓起來。」眉眼之間卻滿是笑意。

    宋大少爺披著衣服也走了出來,見兒子這麼大了還跟夫人撒嬌剛想訓斥兩句,見他已經站好,又似平時在自己面前懂事、穩重,口邊的抱怨又收了回去,兒子難得回家幾天,罷了。

    宋慮之讓姨娘和庶弟問了好之後退下,與爹和娘說起姥爺的話,他自然不說姥爺對宋丞相的不滿,只是提老爺不知道爺爺想為他定親,早已經說好了唐家看看爺爺那能不能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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