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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亞洲龍 第二章 郭靖只娶了黃蓉(下) 文 / 楚連鋮

    鮑二娘並不姓鮑,夫家也不姓鮑,這個名滿廣州的媒婆只因為由兩顆齙牙而聞名於城,今天更是得意非凡,受施玉晴的委託,帶著白螃蟹施玉麟前來相親,提親的對象,正是陳博的夢中情人胡玉。

    親事還沒成,施玉晴的母親已經塞過來一個大紅包,按照鮑二娘所想,廣州城難道還有人敢拒絕這門親事?若不是施家二老一再叮囑不可招搖,估計鮑二娘巴不得將廣州城的所有戲班子都拉來壯壯威風

    當施玉麟第一眼看到胡玉時,差不多如見天人,呆在了現場。

    這是一個穿著粉藍色長裙的女孩,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臉頰兩邊梨渦微微顯現,一張瓜子臉兒中略透出絲絲淡紅,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

    儘管新生運動推廣一年多時間,東南軍政府也一直強調婚姻ziyou、嚴禁包辦,但絕大多數人還是逃不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宿命。

    胡玉是和潘靜怡打小長大的玩伴,潘靜怡在家無聊時便會找她,一來二去讓施玉晴掛上了心,兩位夫人一合計,將施玉麟推到了前台。潘靜怡亦曾見過施玉麟,雖說白螃蟹從小胡鬧,但到了軍隊之後再張桂的調教下脫胎換骨,現在已經升到了上尉連長,在這次粵北戰役中也獲得兩次軍功,常被劉摩誇讚。

    從瓊州搬到廣州的胡玉一家自然知道施玉麟的軼事,可這是大帥親自做的媒,雖說提倡婚姻自主,可誰又不想攀上劉摩這顆大樹呢?就連胡家族長胡旭德都在一直感慨,若非玉兒當初年齡小,怎麼可能讓潘靜怡成了劉摩的四夫人?胡旭德亦是一力促成好事

    縱然施玉麟面白如玉,英俊挺拔,穿上淺綠色軍裝更顯英氣逼人,但胡玉的心底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厭惡,白螃蟹惡衙內的名號在她心底永遠都不可能揮去。

    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盛留明自然跟著施玉麟前來相親,見施玉麟還在發呆,未等捂嘴偷笑的施玉晴開口,急忙敲敲施玉麟的後背,這才將白螃蟹的神思從九天雲外拉回來。施玉麟搓動雙手,嘴中支支吾吾地道:「你你你好」眼色卻瞟向鮑二娘求助。

    鮑二娘裂開兩顆大齙牙笑道:「胡家妹妹,這就是胡家二公子,也就是大帥的小舅子。估計你也聽說過,二公子剛剛從部隊回來探親,你看看,他見了女孩子就現出老實人的本姓,這姑娘找婆家,就圖個老老實實過日子不是?聽老夫人說,二公子下個月要到軍事學校學習半年時間,你們正好可以好好處處。二公子從學校畢業就能升任營長,不過也說不定會留在大帥身邊辦事。」

    鮑二娘將白螃蟹連誇帶贊說了一大通,但讓胡玉記住的只有「老實人」一個詞,心底暗暗嘲笑道,若是名滿瓊州的白螃蟹也是老實人,那天下的老實人只怕都全部去見上帝了。胡玉默不吭聲地點點頭,心底卻在一直暗暗找托詞。

    鮑二娘又道:「胡家妹妹,這施家的情況你也清楚,二老都是開明之人,絕不會給晚輩為難。大公子現在在洋人的地面上留學,明年春天才能回來,所以二老都急著抱孫子……」

    鮑二娘越說越遠,胡玉的腦袋跟著越來越大,似乎整個會議室中只有她和施玉晴兩個人,黑白螃蟹在一旁嘿嘿傻笑。

    胡玉突然打斷鮑二娘的話音道:「聽說二公子家中有一小妾,不知是否屬實?」

    施玉麟紅著臉點點頭,急忙辯解道:「那是二老的意思,我還沒有和她圓房。」

    鮑二娘不以為然地道:「大丈夫誰沒個三妻四妾?胡家妹妹儘管放心,施家二老發過話了,你進了施家以你為大。」

    施玉麟看向面色不虞的胡玉,心底被張桂的鞭子抽打一般難受,他知道這些從南洋回來的商人多信奉天主教,講究的是一夫一妻制,實際這些人都是為了與洋人做生意方便罷了,又有幾人認認真真秉承那些清規戒律?

    不出施玉麟所料,胡玉似笑非笑道:「我信奉的是天主教,講究的是一夫一妻制,這門親事我不同意。對不起,我手頭上還有工作,要是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

    鮑二娘與施玉麟的臉上皆是青一陣白一陣卻又不便發作,盛留明見心目中的小嬸子就要抬腿離開,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堵在門前,口中叫道:「等下!」

    胡玉臉色一變,怒道:「怎麼,你們還要學王老虎搶親不成?」

    「這個這個」盛留明忙道,「二叔,你倒是說句話啊!」

    被張桂一手調教出來的施玉麟一向乾脆利落,此時卻是扭扭捏捏不知所措,鮑二娘正待開口,一名報社的工作人員急匆匆走過來道:「胡玉,外面有個叫陳博的找你!」

    胡玉眼睛一亮,轉過頭對施玉麟等人道:「大帥一直提倡婚姻自主、人身ziyou,這個陳博就是我的男友,你們要不要跟去看看?」

    ……

    大帥府內,新一輪的政改方案剛剛通過,劉摩還要與唐紹儀、辜鴻銘、王韜等人商議和英國人談判等事情。

    關上門,什麼話都可以敞開說,幾個人將吃骨頭不吐皮的英國人臭罵一頓,唐紹儀恨聲道:「英國人根本就不願意讓我們拿下印尼,也不遠看著我們做大,反而希望咱們和清廷劃江而治,他娘地,要不是咱們現在的海軍還未強大,誰把他放在眼裡?」

    辜鴻銘嘿嘿笑道:「英國人的目的就是為了世界力量平衡、其一家獨大,前些年他們和法國在中亞打得俄國人找不著北,現在俄國瘟疫大爆發,又全力支援俄國,和英國人談判不是一鞠而就的事情,慢慢來,不急躁」

    劉摩點點頭道:「鴻銘兄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咱們的新式貨幣不能順利發行會延誤所有進展,雖說咱們手頭上有不少美元,美國佬卻始終不答應換成黃金,還得再想想辦法。」

    王韜突然道:「大帥,屬下進來與同僚走訪民間,現今百姓士紳對華南軍政府的各項指令和法規開始逐步認可,但其中仍有一大問題,這個問題可比發行新貨幣重要多了!」

    「哦?」眾人齊刷刷看向王韜,劉摩問道,「王先生所指何事?」

    王韜笑道:「大帥,所謂名不正談不順,咱們和清廷已經撕破了臉,上次清廷派來的欽差也被二帥一腳踢下了山,既如此,大帥是否考慮上尊號?」

    「上尊號?」劉摩眉毛挑挑,倒吸一口冷氣,「你的意思是稱帝?」

    王韜擺擺手道:「非也非也,我軍只佔了華南一隅之地,暫不可稱國,我的建議是大帥可先稱公,最好是國公。某理由有三,其一,百姓現在就算剪了辮子,可心裡那根辮子仍未清除,大帥必須破而後立;其二,大帥稱國,必能振奮我軍軍心,震懾宵小;其三,清廷現如今如同四面透風的破廟,當時大帥自立門戶之時。」

    辜鴻銘急忙道:「難道大帥非要稱王稱霸方能成就大業?難道軍政府不足以領導百姓?王先生有誤導之嫌!」

    劉摩的嘴角弧起彎度,問唐紹儀等人道:「你們說呢?」

    唐紹儀張張嘴,卻沒吐出半個字來,點點頭,忽又搖搖頭。蔡紹基面無表情地道:「稱國不稱國其實都一樣。」

    蔡紹基沒頭沒尾就這麼一句,劉摩苦笑道:「這個問題容我在想想,唉,你們啊,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侍衛長羅青龍急忙忙走到劉摩身邊遞上一張紙條,劉摩低頭看去,眉頭越皺越緊,低聲罵道:「混賬東西,讓謝二虎先把這幾個傢伙關起來,事情調查清楚再處理!」

    ……

    五個青頭紫臉互相瞪視的傢伙被謝二虎押進憲兵隊看守所,問題也很快被調查清楚:

    陳博到報社找胡玉,被胡玉說是自己的男友,氣不過的黑白二蟹蹲守在路口,待陳博等人意氣風發的出了報社便上前理論,話不投機便只有用拳頭說話。一邊是拜張桂為師的黑白二蟹,一邊是自強軍警銳中的精銳特種兵,一時打得難分難解,前來訓斥的四名個小警察也被撂倒在一旁,直到謝二虎出現憑空開了兩槍,這才震住五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按軍規,軍人當街打架鬧事者,領軍棍十至三十,禁閉七至十五天,但劉摩卻不這麼想。

    次日,劉摩剛從潘靜怡手中接過當天的《廣州日報》,吩咐道:「靜怡,你給張桂和葉圭祥各發一封電報,叫他們後天十點務必到達我的辦公室。」

    潘靜怡點點頭,轉身走向電報室。

    劉摩將報紙抖抖,翻看新聞,宣傳部幾個文人開始在報紙上鼓吹領袖論,劉摩不經意地搖搖頭,眼神突然盯住一條二版的社論:《郭靖只娶了黃蓉!》

    從文筆看,這個署名為南萱的人應該是為女性,功底不弱缺少了一股陽剛之氣。社論從劉摩在瓊州推廣新生運動開始談起,再到現今的東南形式及歐美各國的社會制度,呼籲男女平等及一夫一妻制度。

    劉摩看完社論便打電話到報社詢問,寫這篇社論的果然是報社新來的一名女記者,名叫胡玉。

    「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呢?」劉摩輕聲嘀咕一下,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小舅子正是以為這個胡玉才和陳博等人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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