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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割掉的皮膚 文 / 云云裳

    唐仙兒聽他好一陣抱怨,秀眉一皺,道!』,有些人只知道金子銀子,只怕被別人用幾個錢就晃花了眼,最後只能拿著金磚去墊棺材。」敖廣道:「唐大小姐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唐仙兒道:「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不慣有些人上下串通裝神弄鬼。這下倒好,有的人扮妖怪,豐的人扮天神,大言不慚的要我們都葬身此處,難道以為我們都是村氓農婦,什麼神漢巫婆來手舞足蹈一番我們就相信了不成?」

    敖廣皺眉道:「你是說蘭葩小姐是故弄玄虛?」

    唐仙兒看了懷玉一眼,冷笑道:「她一介外幫蠻女又弄得出什麼來,不過她背後的神仙大人的玄虛倒是不少。」

    懷玉只是淡淡一笑。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從樓下傳來。卻是朝顏。

    只見她一手用力摀住眉心,一手用力扶著艙門,臉色白得可怕,顫聲道:「出事了!」

    懷玉上前一步扶住她,道:「怎麼了?」朝顏喘息不定,臉上漸漸湧起兩團病態的嫣紅,眸子中卻透出一種極度的驚恐,喃喃道:「蘭葩……」

    懷玉道:「蘭葩怎麼了?」朝顏緊緊握住他的手,身子猛地一顫,彷彿又迴響起剛才的場景:「她死了,躺在血泊裡,臉色鐵青,血流了一地,鮮紅的好像一隻巨掌……………」

    唐仙兒一聲驚呼,道:「她怎麼可能就死了?」

    懷玉冷冷看了她一眼,逕直帶著朝顏向樓下去了。

    當他們趕到玄一房間,那裡已經聚了不少人。看來在飯廳午餐的客人是先聽到動靜,已經預先趕到。

    然而他們似乎都沒有感到懷玉一行人的前來,只靜靜的在門口站成一圈。[~]

    房門微敝,裡面斜斜掠一抹淡淡的陽光,其中漂浮的塵土似乎被突然凝固住了,安靜得癟人。每個人的目光都被牢牢釘在半開的門縫裡,臉上的神色劇烈變化著。

    房門裡邊是一片枯朽的灰噩色。

    石灰鋪天蓋地的佈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構成一個猙獰的曼荼羅。蘭葩的屍首就俯臥在無數灰白的烈焰中間,雙臂努力的往前伸著,姿勢有些怪誕,彷彿是一隻折翼的飛鳥。

    她背脊上沒有一寸衣物甚至一寸皮膚。

    曼荼羅的紋身已經被整個錄去,刀法驚人的細緻整個巨大的傷口都還保留著一層薄薄脂肪,那些淡黃的脂肪下無數血管像張開了一張細密的網,雖然失去了皮膚的約束卻都還完好無損的緊繃起著。

    無數細小的血流彼此糾纏著順著她的身體向石灰地上匯聚,最後在雪白的石灰上伸出一隻暗紅的巨掌竟然和閨衍蒂屍體下那一隻一摸一樣。

    巨掌的旁邊,她的頭顱無力的偏向房門。額頭上被洞穿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本來那顆緋紅的寶石已經不知去向。整個臉上只剩下一張烏黑的嘴唇,微微張開著保持著一個極度古怪的表情。

    無比痛苦,而又無期待的表橡。

    大門敝開,晚霞鮮麗的顏色緩緩浸漬過來驅散了房中沉沉的黑暗。整個灰噩的曼荼羅道場變得像一個遠古的祭壇,血腥而寧靜。一陣微風吹過,漫天的石灰紛紛揚揚,像下了一場雪,宛如在眾人心頭鋪開了一張沉沉的羽翼。

    有人輕輕歎息了一聲:「完全毀滅。」這一句話說得極其輕,極其自然,絲毫沒有恫嚇的意思,但眾人只覺一股森寒透骨而來。[.]

    懷玉道:「想不到又要請教殿下。、,

    小瞳將目光挪向窗外突然微笑起來:「懷玉公子相信天罰麼?」

    懷玉還未答話,唐仙兒突然喊道:「不相信,不相信,蠢材才會相信那些鬼話!」

    小瞳回過頭來看著她,眸子中只有一種難以言傳的悲憫緩緩道:「這是第二界天主對濕婆苦行化身的祭祀。欲洗刷的罪孽是不忠,祭語是完全毀滅。」

    唐仙兒身體一顫,突然爆出一陣尖利的笑聲:「完全毀滅,說我還是說你們?」她猛地一甩衣袖,手指.從眾人面前劃過:「武林盟主、

    幽冥島島主、還有馨明親王,你們到底是想袒護某人還是真的沒有聽出她在說謊?」她笑聲嘎然而止,轉向朝顏,一字一句的道:「我記得你剛才說她臉色鐵青?」朝顏一直愣在原處似乎已經呆住了,沒有料到矛頭會指向自己。

    唐仙兒指著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厲聲道:「她的臉呢?她的臉呢?」朝顏臉上的神色急遽變化著,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她突然摀住眼晴。失聲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懷玉上前扶住她,道:「到底怎麼回事?」

    朝顏惶然抬頭道:「我沒有說謊。我初見屍體的時候,她臉色鐵青,雙目突出,臉上還凝結著一種古怪的笑容,背後那幅曼荼羅紋身也還在!然而等我叫你們過來,她就已經……」「這」方天林忍不住插話道:「我們一聽到你呼救就立刻跑過來了,這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懷玉默默看著蘭葩的屍體和曼荼羅道場∼

    從蘭葩的房間,到飯廳再回去,一共也不消片刻的時間,兇手如何能在這高手雲集的走廊裡隨便進出?何況就算兇手在屍身旁邊,瞬間出手洞穿頭顱並不難,但又如來得及用如此細膩的刀法錄去整幅紋身?更何況滿屋曼荼羅道場都是極細的粉末鋪成,不要說人,就是蒼蠅停了一下也要留下痕跡,若此間有人進入了蘭葩的房間,又如何可能片塵不動?

    懷玉瞇起眼睛看著朝顏:「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朝顏搖搖頭,坦白道:「不知道…最近每每有怪異事情發生之前,我就會感到額間刺痛。這一次,我聽說蘭葩在謝公子的醫治下終於已經甦醒,眉心頓時前所未有的痛,我預料到了蘭葩會有危險,所以趕過去看看她,沒想到還是晚了!」

    懷玉點點頭,對謝杉道:「謝公子,你是什麼時候離開蘭葩的?」謝杉道:「午時左右。當時蘭葩小姐已徑醒過來了,但身體還很弱,於是我讓她服了一種安睡散,然後離開的。」懷玉又問朝顏:「那麼你是什麼時候離開自己的房間的?」朝顏疲憊的道:「午時整。」

    眾人臉上閃過一片驚異的神色,似乎又聽到了一件絕不可思議之事。

    懷玉臉色凝重起來,道:「你要想清楚,不要記錯了。」

    朝顏似乎沒有發覺周圍的異樣,搖頭道:「不可能記錯的,我離開的時候正好更漏滴盡,自動翻轉,我留意了一下。」

    唐仙兒突然笑出聲來:「午時整?如此說來,你從自己的房間走到玄一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朝顏愕然:「什麼?難道現在是……,………」唐仙兒譏請的看著她,道:「現在是未時。」

    朝顏猛地一怔,猝然合上眼睛,似在問她,又似在自言自語:「怎麼可能,我剛剛走過來……怎麼可能是未時?」

    唐仙兒高聲道:「剛才船上鳴笛——,正是未時!全船人皆知,想必懷玉公子和如玉小姐也是聽到笛聲,才回來上船的。

    只是這一個時辰」她目光往朝顏臉上一掃,冷笑道:「用來走路的確是長了點,但是用來佈置現場卻是恰到好處。」朝顏訝然道:「你以為我是兇手?」

    唐仙兒道:「我只是覺得這一個時辰消失的也太離奇了一點,多少想讓郁夫人給大家一個解釋。」

    朝顏無力的歎息一聲,低頭道:「我也不知道。」

    懷玉將朝顏拉到身後:「丫頭可能有點受驚過度,也有可能是更漏出了同題。」

    敖廣恍然道:「正是,來人,趕快去朝顏小姐房間把更漏拿過來。」唐仙兒沒有理他,轉向南宮爵道:「南宮盟主,有一事請教。」南宮爵還在默默的看著蘭葩的屍體,良久才道:「你要問什麼?」

    唐仙兒道:「就在來去走廊的一瞬間,能將一個人背上的皮膚完整錄下來,再憑空消失在佈滿石灰的房間裡,這樣的事情江湖上到底有幾個人能做到?」南宮爵淡然道:「大小姐既然知道這絕非人力可為,又何必問我。」唐仙兒道:「多謝這句非人力可為。」她一瞥懷玉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斗膽說一句,朝顏小姐分明是在撤謊?」

    懷玉淡淡一笑,沒有答話。

    唐仙兒見自己說了半天,懷玉居然如清風過耳,絲毫不以為然,頓時怒氣上湧:「懷玉,你笑什麼?」懷玉道:「我在笑朝顏何必編造這種人皆不信的謊話。」

    「那我怎麼知道!」她冷笑了一聲:「也許真的是閨衍蒂陰魂不散,借了她的手將蘭葩錄皮,要不然,蘭葩半張臉上為什麼還在笑?」

    她本來不過是想駭人聽聞,此刻目光不由自主的挪到蘭葩殘缺的臉上,那烏黑的唇黑洞洞的張著,似乎真的在笑。

    唐仙兒猛地一顫,再也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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