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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第四個人是誰 文 / 云云裳

    岳階追問道:「不過什麼?」

    小瞳歎了一聲,似乎不願多講,道:「請南宮盟主到我房間去,原只是為了替他療傷。[~]」

    岳階雙目神光一長,緩緩道:「這麼說,兩位剛才是一直呆在殿下房間中了?」

    小瞳道:「不是。」

    岳階的眼睛越發亮了,道:「這麼說來,兩位到底是去了哪裡?」

    小瞳道:「南宮公子的確不愧為中原武林盟主。我剛替他過血不到片刻,他就已經完全恢復。」

    岳階道:「恢復了又怎樣?」

    小瞳道:「恢復了自然就不願再留在我那裡。」

    此事對南宮爵來講當然是奇恥大辱,一旦恢復功力,自然一刻也不肯留下。岳階道:「然而殿下就這樣放南宮公子回去了?」

    小瞳冷冷道:「在下自然是願意留南宮盟主過了子時才走,只是力有未逮。」

    懷玉道:「南宮盟主重傷初癒,殿下這句『力有未逮』,是否有些過謙?」

    小瞳輕描淡寫的道:「本來以在下那點薄才,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只是替南宮盟主過血的時間雖不長,卻多少有些累了,加上在下孤陋寡聞,實在沒有想到南宮盟主的武功已經高到了時有時無,來去無痕的地步,自然就沒能留住。」他看了南宮爵一眼,道:「非但沒有留住,連自己也不得不留在房中療傷了。」

    岳階沉下臉來,道:「如此說來,兩位剛才曾經交手?」

    小瞳道:「也可以這麼講。」

    岳階又問:「這樣兩位子時的行跡,都無第三人可以證明了?」

    小瞳並不出言,竟似默認。南宮爵面色陰沉。更連看都不看大家一眼。

    懷玉歎道:「非但他們兩人沒有,連在下也沒有。[.]」

    岳階頓時就像被人抽了一記耳光,臉色難看之極。無論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如何雲山霧罩,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那就是他要三人離開大威天朝號的計劃完全失敗了!

    不僅失敗,而且兇手似乎還利用了這個計劃,把本不可能做到的案子完成得輕而易舉。

    甚至。甲板上的每一個人都無意中成了幫兇。

    窗外海風嗚咽。似乎就是譏誚的笑聲。

    岳階盡力止住惱怒,目光從懷玉,小瞳,南宮爵臉上一一掃過。

    三人的目光都靜如止水。波瀾不興。似乎無論遇到什麼事,也不會讓他們的神情有絲毫改變。

    岳階的心一點點往下沉,他明白無論最後對手是其中的哪一個。都必定是平生未見的強敵。而對於這樣的強敵,光憑他一人,勝出的機會無疑少得可憐。

    岳階緩緩將目光停留在懷玉身上。道:「不知懷玉公子有何高見?」

    懷玉道:「我的高見就是該去睡覺了。」

    岳階皺眉道:「睡覺?」

    懷玉微微一笑:「夜深人靜,海游無事,難道不正適合睡覺麼?」

    岳階道:「血案當前,怎麼可以說是無事?」

    懷玉冷冷道:「即使有事,那也是你們的事,難道為了你們有事,我也就不要睡覺了?」

    岳階似乎還要說什麼。懷玉轉身就走。

    岳階伸了伸手,卻終於不敢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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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天。大船一直航行在茫茫遠海之上。蔚藍的海波泛金瀉銀,美麗無比。[~]風暴終於遠去,大海又恢復成了一個溫柔和藹的女主人,用陽光和微笑歡迎著天朝號上的客人們。

    然而這些客人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少了三個。黃二的棺材也少了三具。他們在清晨的陽光下被葬入大海。

    看著黑棺在平靜的海波上越飄越遠,漸成海天之際的三個小黑點,眾人的臉色都異常陰沉。

    棺材裡的這三人生前都極不普通,然而現在也不過是白雲碧波裡的小黑點。在這艘離奇的客船上,生死是如此容易。誰都可能成為濕婆的下一個祭品,無論你有何等的心智武功、何等的身份地位。

    六支天祭,這四個字宛如魔咒,沉沉盤旋在眾人的心頭。

    一些海鳥在風中歡快的鳴叫,烏黑的雙翼將點點朝陽的影子帶到眾人頭上,又被微涼的海風吹散了。

    步如玉似乎感到有些冷,她纖弱的小手在懷玉掌中輕輕打著顫。懷玉牽起她進了船艙。

    剛到走廊,就見唐仙兒和謝杉聚在屏風前,不知正在做些什麼。

    步如玉偎依在懷玉身旁,仰著頭輕聲道:「他們在做什麼啊?」

    懷玉道:「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不過不能看得太久,你該回房休息了。」

    步如玉很乖的點了點頭,兩人來到屏風邊。唐仙兒一直注視著謝杉的舉動,也沒在意兩人的到來。步如玉忍不住奇怪,順著看去,就見謝杉蹲在第四幅屏風前,手上裹著一層白布,沾了種淡藍的藥水,小心的把屏風由下而上的擦刮著。

    懷玉似乎來了興致,一時也沒有再催促步如玉回房。只聽步如玉怯生生的問了一句:「你們在幹什麼呀?」

    唐仙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別吵!你小丫頭懂什麼?別把那個草包名捕給我嚷了過來,有他一插手,再明白的案子也越辦越糊塗。『

    步如玉還要說什麼,卻見謝杉突然停下了,一臉驚訝。

    唐仙兒問:「怎麼了?幹麼停了?」見謝杉一言不發,連忙湊了過去,就見屏風右下腳依稀露出幾個字,赫然有兩個就是「謝杉」!

    謝杉清秀的臉頓時毫無血色,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唐仙兒低聲罵了句:「沒用!」一把奪過謝杉手上的白布,三下兩下將整個屏風抹拭乾淨。

    一面森綠的曼荼羅圖像顯露出來,曼荼羅下一行血紅的大字:「子時、謝杉、玄四。」拳頭大的字以猩紅的顏色刺出,看去極度的觸目驚心。謝杉踉蹌後退,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畫面上一片陰鬱慘淡,青碧的顏色刺出的大片林木,構成一個獰惡的曼荼羅。林木中站著一尊無頭殭屍,被籐蔓糾纏著。殭屍的雙手捧在胸前,手中赫然竟是他自己的頭顱!

    那顆頭顱已經被籐蔓撕扯得扭曲變形,唇邊卻帶了絲譏誚的笑容,似乎面前更有無比的大苦在折磨著世間之人。粘稠的液體不斷的從他的眼中滴下,在他的腳邊化成新的籐蔓,纏繞撕扯著他的軀體。

    陰沉的走廊似乎被這種森綠的顏色灌滿,那些粘稠的汁液彷彿就要破壁流出,黑暗深處彷彿隱約傳來頭顱尖銳的笑聲。

    步如玉「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懷玉揮袖遮住了她的目光。唐仙兒雖然自命膽大,卻也忍不住退了兩步。

    懷玉踱上前去,仔細打量那扇屏風。步如玉顫聲道:「這畫好可怕。」

    懷玉淡淡道:「不過是畫,有什麼可怕的?你越去想,它自然越可怕,你若是不去想了,它們也無非是些顏料和木頭。」

    只聽後面有人微歎道:「只怕不是人嚇人這麼簡單,天地之秘,不是人力可窮的。」懷玉知道是小瞳,他回過頭去,淡然道:「論到博聞強記,那自然還是要請教殿下了。」

    小瞳似乎完全忘了那天在甲板上對朝顏的所為,若無其事的輕歎道:「這副曼荼羅主殺戮,行祭之法在六支天祭中乃最為詭異。無人可知第四界天主是如何向濕婆的第四化身獸主獻祭的。只知道……」他搖了搖頭,輕聲道,「此天祭圖一出,殺伐之氣充塞天地,萬獸暴虐性起,互相殘殺,直到血沒天界。但是出現在天朝號上,就不知是何等徵兆了。不過從畫下留字來看,似乎是說下一個應祭者,將是謝公子。」

    謝杉強笑道:「謝某並非弱質女流,也不是那貪婪財寶之輩,兇手時間地點說得這麼明白,難道謝某就坐以待斃不成?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總不能讓二位看低了。」

    懷玉攬著步如玉向房間走去,長歎道:「你已經死了。因為你已經怯了!」

    謝杉臉色蒼白的坐在房中,不時歎息一聲。唐仙兒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道:「看你平時吹得何等英雄了得,給人家寫了個名字出來,就嚇成這個樣子,要叫我哪個眼睛看得上呢?」

    謝杉道:「可是之前幾個人都就這麼死了,唉,沒想到這次出來就惹出這麼多事,要是我爹知道……」

    唐仙兒秀眉一軒道:「又來了!別人給他唬住了,那就是該死。我們唐家若是也怕了這些江湖宵小的伎倆,蜀中唐門以後再怎麼在武林中立足?」

    謝杉歎了口氣,道:「你自然是唐門的,我哪裡有這麼威風。」

    唐仙兒橫了他一眼,道:「難道你不想做我們唐門的人?」

    謝杉胸中一熱,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唐仙兒趁機道:「表哥,我們不如就利用這兇手的囂張氣焰,趁機捉住他?」

    謝杉嚇了一跳,駭道:「你還想捉住他?」

    唐仙兒哼了一聲道:「你們還叫什麼男人呢,怎麼這麼一點骨氣都沒有?有人要殺我們,我們捉他出來,這有什麼不對?不要說他還惹到我們頭上,單是這麼囂張的在我面前殺這個殺那個,就是很不給我面子!我若不抓他出來,枉稱我這閨中諸葛的美名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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