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七章 精彩的戲 文 / 五竹先生
登陸香波地群島不到五分鐘，兩人就感受到了那股明顯不同於以往這個島上的氣氛。
那是一種鮮明的，不需要特別關注就能明瞭的沉寂感。
本該佈滿了吵吵嚷嚷的人群的街道，卻只有不到平時一半的行人匆匆而過。以往隨處可見帶著歡聲笑顏的遊客幾乎見不到，而本地的商販也早早的關了店門。唯一比平時多的，是海軍。
岸邊停靠了不止一艘的海軍軍艦，看船頭的方向，看起來卻像是即將《》。
真是熟悉的味道啊。有股硝煙的味道，更有……血的味道……
是戰鬥還是殺戮？亦或是兩者都有。
黑暗精靈按緊了手中的斗篷，低著頭擦著似乎是巡邏的海軍而過，卻忽然被叫住：「站住！什麼人？」
斗篷下的手，撫上了迪斯帕納之刺。忽然，一隻手隔著斗篷按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
「這是我的傭兵卡，這位是我的夥伴。」九酒對著伊斯特使了一個顏色，然後向著海軍士兵，遞上了一張與黑暗傭兵卡有著幾分相似的銀色卡片，士兵隨意的掃了幾眼便揮手放行了。
匕首歸鞘。
「我不是你的夥伴。」前往黑暗傭兵酒館的路上，伊斯特忽然冷冷甩出一句。
「只是措辭罷了，而且你沒有白卡。要是說明是黑暗傭兵多少會有麻煩。」九酒解釋完，順手將手中不知從何處順來的傭兵白卡塞入兜。
——他才不會傻到將自己的傭兵卡交給巡邏的海軍士兵查看。
白卡黑卡是傭兵圈子裡的稱呼，因為同為傭兵卡，為了更簡便的區分，普通的傭兵卡被稱作白卡，黑暗傭兵卡被稱作黑卡。通常黑暗傭兵都會備一個白卡在身邊，應付一些黑卡不方便出現的事情。
伊斯特冷哼了一聲。
「說說又不會少一塊肉！還是說你有不能讓人這麼說的理由？」
一道鋒利冰冷，猶如寒冰一樣的視線掃過九酒全身，伊斯特沒有回答，也不再理會被這個眼神掃的渾身一個激靈的黑髮少年，逕直往前步去。
夥伴？
按理說這種可笑的東西黑暗精靈完全可以不屑一顧。
但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卻忽然閃過那個明明已經有兩個多月未見的，聒噪粘人，有著燦爛無比甚至顯得有些白癡的笑容的紅髮人類少年。
至於理由……也許只有神才知道了。
***
「你不好奇嗎？這個島上的氣氛為什麼會這麼緊張，以及為什麼會忽然多出那麼多海軍。」
終於在瓊斯的酒館中坐定，九酒開口觸及了這個話題，「事實上，在我們前往金酒島執行任務的路程中，香波地群島的氣氛才是真正的緊張，不，那時應該算是一觸即發。而在我們返回期間，這邊已經是完全爆發狀態……現在的這點緊張，比起之前那些來說，只是小兒科而已。」
黑暗精靈隱藏於冰冷的陰影之中，對九酒所說充耳不聞。
他對這個世界的爭紛本就沒有什麼興趣。那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明明不在這個島上，說的好像親眼所見一樣呢。」酒保瓊斯將登記任務記錄完畢的卡片交還給伊斯特，同時端上兩杯朗姆，「說起來，最近海軍太多了，好酒都沒了呢，只剩下朗姆酒了，湊合一下吧。」
「親眼所見？那必須的，要是沒有良好的情報來源，在這個黑暗傭兵領域我早死了十次八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九酒拿起盛滿黑色液體的酒杯，看了看在昏暗燈光下被映照出微微暈紅的深褐色液體，笑道：「黑朗姆？不錯嘛。價廉物美，我最喜歡了。」
一個酒杯被推到了黑暗精靈的面前：「伊斯特，會喝酒麼？……啊我想這個應該不用問的，我是說，介意只有黑朗姆酒麼？」
黑暗精靈沉默半響。他還記得那個紅髮小鬼對朗姆酒的絕對執著，還有那幾句像是誓言一樣的話……對於區區的朗姆酒，香克斯的堅定執著與喜愛程度似乎絲毫不亞於對那片對海賊們來說應該是視為摯愛的大海。
[朗姆酒是野性的、充滿活力的，在我看來，它是最具浪漫色彩的酒……在海上，我們可以沒有充足的淡水，沒有足夠的食物，但絕對不可以缺少朗姆酒，它是我們航行中最重要的夥伴！]
的確，朗姆酒的味道……挺不錯。
——介意只有黑朗姆麼？
黑暗精靈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喲，挺豪爽的嘛，看不出來啊。」九酒吹了個口哨，然後在黑暗精靈犀利的眼刀下縮了縮脖子，很沒骨氣的道：「……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說起來，你們這次真是錯過了一場精彩的戲。」瓊斯輕輕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錯過了羅傑海賊團與海軍的對峙……錯過了這難得一見的海戰，錯過了這個世界最有潛力的海賊與海軍總部力量的正面碰撞！不過以九酒這種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各路情報的習慣，想必這次事件的前後發展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在這個時間意外聽到在這個世界唯一熟悉的海賊團的名字，伊斯特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緊了緊。
「聽到和親眼所見還是有所差距啊。羅傑海賊團衝出重重包圍圈成功下潛的那瞬間，海軍們臉上的表情，我可是很想看看。」九酒臉上分明是對海軍沒有完成圍剿的幸災樂禍，也許該說海賊和黑暗傭兵一樣是屬於黑暗面的職業，而引起了身為黑暗傭兵的九酒的同類感？
黑暗精靈鬆開了握著酒杯的手，他面無表情的聽著面前的兩人討論著這次香波地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大事件，忽然開口問道：「死傷？」
話題正往「海賊與海軍有沒有和諧共處的可能性」這種玄幻而神奇的方向發展的兩人齊齊一愣，然後再次齊齊的將腦袋轉向黑暗精靈的方向齊齊發問：「海軍？」
「不。」伊斯特冷然回答，他也不能解釋為何自己會有些關心起這個問題。羅傑海賊團於他，只能算是擦肩而過的路人，但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迫切的要求他，詢問這些「擦肩而過的路人」的存亡狀況。
九酒與瓊斯對視一眼，再次異口同聲的開口：「零傷亡。」
——如果說兩人心中不驚奇是不可能的。若是說是同為黑暗傭兵的伊斯特，對海軍的傷亡數量感興趣的話，他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傢伙關心的卻是和他毫無關係的羅傑海賊團，真是令人感到意外。或者說，伊斯特就是會給人一種「除了和自身相關的事物之外的任何事物都沒有多少興趣，而且時常散發著生人勿近凍死人不償命的氣息」的冰冷而危險的傢伙。
聽到這三個字，黑暗精靈心中隱隱的不舒服的感覺才退去，他看了看用探究而好奇的眼神打量著他的兩個傢伙，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浮躁的情緒。
沒有多言，迪斯帕納之刺滑出斗篷，躍入九酒與瓊斯的眼簾，這才令兩人匆匆移開視線。
***
「終於進入魚人島了！」
已經於一個月前換上新船奧羅傑克遜號的羅傑海賊團成員們，為無傷逃離海軍的圍剿並成功進入魚人島——這個前往偉大航路後半段「新世界」的第一站而歡呼雀躍。
「這兒可是個旅遊勝地啊，伊嘻嘻嘻……」站在船頭的羅傑摸了摸翹起的鬍子，想著在空島看到的，關於魚人島歷史文本所在的記載，於是說道，「這樣吧。帶好應帶的東西，大家分散行動，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前往新世界！」
「噢！」
海賊們一哄而散。
「啊……如果伊斯特在這裡就好了，這裡好漂亮，比香波地群島要美麗多了！」看著魚人島夢幻般的景致，香克斯喃喃了一句，然後立刻晃了晃腦袋，「想那麼多做什麼，以後一定還會再見的。」
一周後，羅傑海賊團航帆《》，離開這個偉大航道前半段與後半段的中轉站，前往偉大航道最為危險同時也是機遇最多的海域……新世界！
誰也沒想到，續香波地群島幾乎葬送他們全船人性命的海軍大圍剿之後，還有一場更加艱難的戰役等著他們……
***
海圓歷1494年，並不是多麼特別。但對於很多人來說，卻更不能用普通來形容這一年。
從1494年中至年末，一名黑暗傭兵就如同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以極其強硬的姿態殺入了黑榜的前50位——這代表著絕對實力的位置，然後以連續的幾個s級任務，最終在第45位牢牢的站穩了腳跟。
以其行事風格，黑暗傭兵界贈予這個代號為「伊斯特」的黑暗傭兵一個外號——「暗刃」。
界內公認——這是一個瘋子，更是一個兇徒。
有誰會不要命似的拼了命的接s級任務？先不說那極高的完成率，而且從其手段來看並不是為了錢財。
有人猜測他純粹是為了追求刺激才做黑暗傭兵，這個看法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緊隨「暗刃」而上的是以第100名的成績堪堪踏入黑榜排名的九酒，他越發少的使用武力，而是以其頭腦，偶爾輔助伊斯特進行任務，加上一直居高不下的任務完成率與可怕的情報收集、局勢判斷能力，以此硬生生的殺到了第60位。
傭兵界內常把專門收集情報的人稱為「鬼子」，而九酒便是其中的翹楚，漸漸地，「鬼子中的天才」——「鬼才」之名流傳了開來……
香波地的黑暗傭兵酒館，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半年下來，這個酒館的常駐黑暗傭兵也好，新來的傢伙也好，都已經清楚的知道了有一個代號不明但是性情冷酷實力強勁的兇徒常駐於此。
這個兇徒，對於故意挑釁者、或是言辭過激者，都是毫無商量餘地毫不客氣的下手——即使沒有殺了那些傢伙，起碼也會給他們來個終身殘疾。
而對於一向厭惡有人在自己店裡殺人的瓊斯來說，不管這個傢伙做了什麼，他卻都只是報以一笑，心中暗念這不公平的黑暗傭兵們，卻終究沒有一個去與這個兇徒或是瓊斯當面對峙。
而九酒在這一年中，也許是之前借伊斯特之手除去了一個長久以來的心病，也終於是不再避諱什麼，毫不掩飾的將他最燦爛的光芒，將他的身上的能力毫不掩飾的散發了出來。就如他對伊斯特所說「你需要一雙『窺破迷霧的眼』」。
——對於一個雖然會但並不喜收集整理情報、分析局勢變化的純刺客來說，九酒恰好起到了後勤輔助作用。所以雖然仍舊沒有答應九酒關於「合作」的提議，但伊斯特對於這個黑髮少年的態度，比初識的時候卻是柔和了少許。
世界上的強者逐漸多了，海圓歷1494年的確不算多麼特別的一年，但也許是最紛雜的一段年份之前的小序曲。
從海圓歷15世紀後期開始，海上強者逐漸多了起來，到15世紀末期，例如白鬍子、金獅子這一些海賊已經是聞名整個偉大航道的大海賊，而這時的羅傑也隱隱有被打上大海賊標籤的趨勢。
而世界政府一方也是強者輩出。
新世界仍舊是爭紛不斷，幾乎每日都有一場海戰爆發，多是爭權奪勢，不止是海軍與海賊的交鋒，還有海賊與海賊之間的勢力爭奪。
由於世界政府，或者說是海軍對於新世界的掌控力低下，致使這塊地區的戰火一直沒能得到遏止。無論誰都知道，這片戰火，短時間內或許停不下來……雖然說，誰是最後的勝者，在結果未出來之前，誰都無法下一個定論。
但是這是一個微顯紛亂的時代，雖然海軍暫時無法一統海洋，但看這趨勢，除了那些極個別的大海賊，其他的海賊都不成氣候，還喜歡內槓，以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遲早有一日世界政府可以做到一統整個世界。
直到很久以後，有人分析說，之前的大海是一個平淡的、政府掌有完全控制權的大海，這片大海被劃分為了若干個行政區，海軍在大海上縱橫馳騁，但海賊勢力還不穩定。直到，「那個事件」發生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