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血濺三尺 文 / 盤七
騎士槍的碎裂聲響徹天地,這似乎是書籍上唯一一句能夠形容騎士槍的描述,每一把騎士槍從誕生到出戰只有一個下場,碎裂或者折斷,巨大的衝擊力根本不是木頭能夠支持得住的,相反的所帶來的必然是巨大的殺傷力。
「死定了。」歃血騎兵隊盯著飛揚的黃沙,裡面的情況根本看不到,只有巨大的響聲震撼著眾人,騎士槍斷裂了,那一定擊中對手了。
流民們一個個面色凝重,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中,贏了一切都有希望,輸了帶來的只有死亡,可怕的死亡。
飛舞的黃沙漸漸淡去,裡面的情況終於可以得見,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說話做動作,就連馬的喘息聲都慢了下去,兩方的陣營都看著,沙漠中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到。
落下的黃沙中,秦浪雙手持劍向前遞出,胡威的騎士槍之剩下手柄而已,碎裂的木渣子成扇形形狀在秦浪的腳邊排列著。
在場的所有人,誰也不知道結果到底如何。
僵持的兩人遙遙而對,秦浪的劍微微顫了一下。
「呀。」流民驚喜,騎兵懊惱。
胡威的額頭上溢出一滴汗珠,他的眼睛眨了一下。
「咦。」騎兵高興,流民悲傷。
兩人的一舉一動牽掛著在場的所有人。
「鐵甲蟲,你輸了。」誰也沒有料到最先開口的竟然是最有可能失敗的秦浪。
流民們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大聲的歡呼著,騎兵們面色鐵青他們知道歃血騎兵隊的末日到了。
「不可能。再強的臂力又怎能硬接騎士槍。」胡威手中僅剩的木柄卡嚓一聲從中產生了一絲縫隙,絲縫隙似乎是一種催化劑,只在眨眼間木柄就斷裂成木渣子散落一地。
他怎可能知道秦浪經過天光洗塵早已練就了金剛之身,普通的騎士槍又怎能傷到他。
「勝了,勝了……」流民大聲歡呼著。
胡威臉色陰沉,扔掉手中的騎士槍,抽出了長刀。秦浪搖了搖頭,嘴角掛著一絲笑容:「別掙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胡威策馬便欲衝過來,他的馬快。秦浪的動作卻更快。提劍上挑,很簡單的一劍胡威手中的長刀斷做兩截,他的劍背一使力將胡威砸下馬來。
鐵甲騎士與他相差太大,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秦浪捆好胡威轉頭盯著一干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笑道:「你們是自己下來。還是需要我動手?」
一干騎兵呼啦一下全都跳下馬來。沒一個敢在馬上的。
「就憑你們這路貨色也到處殺人搶劫,真是笑話。」秦浪眼光掃視著一干騎兵,眼神最後落到了瘦高個身上。他招了招手:「過來,叔疼你。」
……」哎呦,哎呀……別打了……叔……別打了。」綠洲與沙漠的交界處傳來一人的哭喊聲。秦浪手中拿著一塊厚木板正在進行著冷兵器時代最為流行的sm活動。
打屁股……
「還敢來鬧不?」秦浪放下厚木板喘了口氣,瘦高個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還沒能回答就暈了過去。
「干,身子真弱才打了一百下。」秦浪無奈的看著旁邊的胡威,胡威很有膽色,撇開腦袋不看他。
「我手持鋼鞭將你打……」秦浪哼起阿q同學最喜歡唱的一齣戲,繞著胡威轉了幾圈,胡威有些心虛,但高傲的頭顱依然不肯低下。
悔不該啊……悔不該。
秦浪搖了搖腦袋對周圍圍著的流民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想怎麼打,你們就怎麼打吧,不過,別弄死了。」他拋下了木板,胡威顫抖了一下有些絕望。
「悔不該啊悔不該。」秦浪哼著小曲離開了人情,心裡暗道:「有骨氣很好,很好。」
今日一戰,達西部落未損一兵一卒抓住了名聲遠播的歃血騎兵隊,可以說功勞全來自於變態同學秦浪。
他的名字在一夜間傳遍了整個綠洲,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誰都知曉這個能夠打敗鐵甲騎士的年輕人。
老薩特的擔憂不無道理,平日裡魯西魯達的話題漸漸少了,換做了秦浪,比如秦浪來自哪,究竟是什麼人,這是老人家們的話題。
年輕姑娘家的話題則更多停留在,秦浪結婚了沒,有女人了沒,他身邊尾巴一樣的女子是誰。
年輕男人們則在討論,秦浪去哪學的武藝,修為都了什麼程度,為何不去考取官職評定等級等等。
至於當事人秦浪同學則在休息,每日曬曬太陽,打打太極,日子過得還不錯,他在等,等某兩個人的到來。
只不過飯有點難吃,沒米沒肉的,天天吃麵團可苦了他這張來自新世紀的嘴兒。
「哎,天天吃這個真受不了,難道就不能有點葷!」秦浪放下筷頭苦著臉無奈得很,麵團加野菜根,他根本吃不下去。
王翔面露難色:「老大,我去想想辦法。」
秦浪看著他道:「你能有什麼辦法,偷的搶的不好,不過這裡好吃的東西究竟在哪?」他很好奇這個問題。
王翔道:「當然是東龍城,那裡有白白的米飯,還有大塊的肉。」
「東龍城!」秦浪眼前一亮,打起了鬼主意,心情頓時大好,大口扒了一口麵團,嗆得差
差點窒息,王翔連忙倒來水,他這才捋順了腸胃。
「對了,你妹妹哪去了,怎一天了都沒見他,飯也不來吃。」秦浪感覺最近王婷婷神神秘秘的,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王翔搖頭道:「這死丫頭飯也不回來做,大清早拿著前幾天做的網兜出去了。」
兩人正說著。帳篷被掀開了,王婷婷全身**的走了進來。
王翔嚇了一跳問:「妹,你怎麼了?掉水裡了?」
王婷婷高興的舉起手,只見手上有個小網兜,網兜裡有三四條手掌大小的小魚在蹦躂:「看我抓到魚了。」
「魚。」秦浪大喜,從她手中搶過網兜打開一看,活蹦亂跳的,怎一個鮮字了得。
「真是魚。」王翔沒想到妹妹回去抓魚,他盯著王婷婷問道:「你以前不是最怕水嗎?怎跑去水裡了?」
王婷婷笑道:「沒啦,哥哥沒肉吃。所以……」
王翔愣了一下。這樣的日子他過習慣了,天天嚷著要吃肉的只有大哥,這丫頭怎麼一回事。
秦浪高興的繫上網兜抬頭調笑道:「妹子給親哥哥找肉吃就不給我這哥哥找了,真是的。」
王婷婷臉色一僵。以為秦浪誤會了。抓著自己**的衣角心下大急。
秦浪並未發覺這些。大笑道:「有肉吃了真好,王翔快去,你妹妹怕水肯定不會弄魚。弄香點,終於有肉吃了。「
王翔高高興興的出去做魚,王婷婷傻傻的站在一旁。秦浪瞇著眼看著她:「你是為我去捉的吧!」
王婷婷抬起了頭,連忙搖手道:「沒有,我也讒了,所以……」
「謝謝。」秦浪真誠的感謝:「快去換換衣服,感冒了不好。」
「嗯!」王婷婷很高興,歡樂的出了帳篷。秦浪看著自己的住處,從腰間掏出老道士給的空間袋壞笑道:「沒肉吃,就用你去偷一點,偶爾做做一枝梅不錯,不錯!
此番代號一枝梅!
秦浪帶著王翔在第二日凌晨就悄悄離開了達西部落,清晨時分兩人同乘一匹馬消失在沙漠中。
為什麼要乘一匹馬王翔不明白,歃血騎兵隊有二十多匹可秦浪怎麼也不願意單獨騎一匹,他在心裡犯嘀咕。
秦浪卻大為頭疼,自行車、摩托車、拖拉機、小汽車、大皮卡他哪樣不會開,但偏偏這馬可是從未接觸過,騎上去還不給摔個半死!
他不願意人家看他笑話,所以才裝作自己有計劃的模樣同王翔同乘一匹。這一路上速度自然慢了,黃昏時節馬兒馱著兩個大男人累個半死終於來到了東龍城外。
東龍城,貧瘠之地中一處奇特的存在。
貧瘠之地有兩個國家,一個在東,盛產玉石所以叫做玉石國,一個在西有廣闊的草原以及詭異的峽谷,傳說這裡曾生活著龍騰大陸三種神駒中的烈焰神駒炎駒,所以叫做炎駒國。
兩個國家間隔並不遠,往死亡深淵去過了深淵就是玉石國,往西去,過了死亡沙漠就到了炎駒國,而東龍城恰好夾在死亡深淵與死亡沙漠之間,這是一塊神奇而又詭異的地域。
死亡深淵與死亡沙漠都是因為沒有活物人類無法生存而得名,而在兩者之間卻有一塊富饒的綠洲,東龍綠洲,這片綠洲盛產稻米,沙漠裡的稻米。玉石國與炎駒國都想得到他,爭來爭去,誰也沒有打過誰,自然的這片土地就成了一塊緩衝的中立地帶,由東龍城的百姓們自己打理,漸漸的就形成了如今的東龍城還養了自己的軍隊,本來都過著富饒的日子。
可沒想到死亡沙漠發了瘋,一直往死亡深淵方向擴張,讓東龍城損失了大量的村落以及土地,並出現了流民這類型的反動組織,這讓東龍城的領導人們實在頭痛。本打算派兵直接解決他們算了,卻不想玉石國與炎駒國又對上眼了,要打戰了,戰場恰好就在東龍城外,這讓東龍城的領導們只能將全部精力放在這一場即將來臨的戰事上,對於流民只能放任一下了。
被流民者秦浪在職業流民王翔的帶領下終於來到了東龍城,秦浪對於東龍城的唯一象就是屁股痛,差不多一天的顛簸幾乎將他寶貴而又翹翹的臀部癲散架,進而的他對馬兒的評價很不好,有事沒事騎什麼馬顛得蛋疼,哎呦我的屁股。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打量著東龍城,從出現在死亡深淵中到現在他聽了不下百次關於這座城池的事情。
東龍城。堅固得無懈可擊。
東龍城,厲害的不是騎兵是劍士。
東龍城,沙漠的珍珠。
東龍城,光明之神賜予沙漠的寶貝。
東龍城……
城牆高過十米,全由一種黑色的石頭砌成,秦浪想這或許是這個大陸的磚。讓整個東龍城看起來壓抑非常,他很不喜歡這個地方。
「王翔,你說我要是得到這座城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老大的心思我猜不到。」王翔很識趣,老老實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浪頓時對這小子另眼相看,頗有意味的打量著他:「你不怕我是在說大話?」
王翔牽著馬走在前面回頭笑道:「老大的本事我看不出來。不過我感覺老大不是普通人。」
秦浪來了興趣追問道:「喔。你到說說我不是普通人還能是什麼?」
王翔看了看天笑而不語,轉移話題道:「老大,你要是有了這座城池,第一件事打算做什麼?」
「拆。」秦浪打量著漸漸近了的高大城門淡淡的說了一個字。他想城門拆了。城牆拆了。
「拆。拆什麼?」王翔停在原處打量著遠處。不解老大究竟在看什麼那樣入城。
秦浪頓了頓,從沉醉中醒了過來笑道:「把城門拆了,城牆拆了。」
「兩個乞丐癡人說夢。」一個人走過秦浪王翔身邊聽到了秦浪的話。忍不住嘲笑道。
王翔轉頭看著他喝道:「我老大說話關你什麼事,滾一邊去。」
那人著一襲青色綢緞長衫,想來是富家人物,一雙短促的眉毛一橫捲起袖子道:「喲,看看是誰滾蛋。」
秦浪看到這廝天生的蒼白臉,短促眉毛知道對方是小說中常常會惹主角生氣的紈褲子弟,陪笑道:「大爺,說話沒頭沒腦的,我們這就滾。」說著拉起王翔往城門方向快速離去。
王翔大為不解問道:「老大,你怕他做什麼,一個酒色之徒罷了。」
秦浪給他使了使眼色,那人帶著三個跟班還跟在身後:「我們是來做什麼的?還沒進門就惹上事情不好,沉穩點,悠著點。」
王翔忍不下那口氣:「可他罵我們是乞丐。」
秦浪笑道:「乞丐有什麼不好的,吃得百家飯,睡得天地床,天王老子都沒這待遇,走天快黑了要關城門了。」
王翔迷茫的看著往前去的老大,不明白他為何有時候囂張得不得了,有時候卻又這樣糯,越看越覺得老大神秘莫名、高深莫測,只能搖搖頭跟了上去。
東龍城很大,大到一人在裡面轉悠一遍天就黑了。東龍城很小,確切的說是城主的膽子很小,每天太陽一落就關城門,回來遲的不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一律不給開。
天色轉黑,東龍城東西南北四扇大門全都關上了,街道上那位罵人的公子在五六個打手的簇擁下悠哉悠哉的逛著,而他身後巷道之中卻悄悄多了兩條尾巴。
「老大,跟他做什麼?」王翔不知道為何老大這會又要拉著自己跟著那人,難道要伺機報仇?
秦浪對他豎起了食指示意不要說話。
那公子大約又逛了半個時辰街道上都盞燈了,他才走進了一間有紅漆大門的大宅子裡。秦浪躲在暗處打量著此處地方。
只見正門之上書匾四字。
城親西家。
城親啊,不錯不錯。秦浪心中暗笑,難怪那小子如此囂張,原來有大來頭,他回到暗處對王翔小聲道:「一會我要進去裡面偷點東西,你躲好了別給人家發現了。」
「偷東西。那可是城主的親戚家。」王翔瞪大了眼睛,萬萬想不到秦浪帶他來東龍城是來偷東西的。
秦浪冷笑道:「以後跟著我別大驚小怪的,一枝梅行動當然是要偷東西,要不喊這個名字做什麼。」
王翔連忙拍著胸口壓驚,試圖不讓自己太吃驚,但依舊很焦心:「要是給抓住了,可就死定了。」
秦浪轉身摸入黑暗中:「你還不信老大,等著好消息。」
黑暗中王翔悄悄縮在巷道角落裡一動不敢動,月兒爬上了天空。四處靜悄悄的。
一抹影子躍上圍牆,悄無聲息的落入院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黑暗中秦浪朝內院探去,第一次偷東西心裡說不出來的緊張,他蒙著口罩帶著頭套,這可是義賊們的經典造型怎能隨意改動。不過他在保留了經典的同時稍微加了一點改動。
天上的月亮恰好進入了烏雲之中,秦浪掠過走廊,貼在圍欄背後,遠遠的走來幾人似乎在談論什麼,他連忙離開圍欄躲到一座假山之後細細聽去。
「老王。今天大將軍來府上同老爺商量什麼你消息最靈通了。探聽到什麼了沒有?」走廊深處兩位中年人走來,一人手中拿住一盞燈籠,兩人在說著府上的事情。
「還能為什麼,商量對策唄。玉石國、炎駒國要打戰了。城主很焦急。外面的流民又鬧做不可開交,你聽說沒有歃血騎兵隊出去五天了沒了蹤影。」
「老那不是說東龍城很危險了,我們要不要先離開這裡。玉石國、炎駒國一打起來不就遭了。」提燈籠的中年人聽到這消息嚇了一跳。
另外那人道:「你急什麼,城主自然有他的辦法,若是真打起來我們再走也不遲,現在好不容易來府中某到一個位子,丟了可就不好再找了。」
「但是……」
兩人漸漸遠去,秦浪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聳了聳肩膀,什麼大將軍什麼玉石國,什麼炎駒國跟他都沒關係,今天可是為了偷肉才來的。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找到廚房,只是這樣大的院子,廚房在什麼方向,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秦浪在院子中繞啊繞,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才注意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隱約有香氣飄來,他心頭一喜摸到窗下朝裡面偷看。
果然是廚房,廚師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做菜,最貼近窗子的是一位胖嘟嘟的傢伙,他刀工精湛,一根蘿蔔雕得精緻無比。秦浪縮下腦袋,從腰間掏出袋子臉上一陣壞笑,今兒就是考驗老道士給的乾坤袋大小的時候。
「李三,沒有油了快去倉庫裡面拿一些來,大將軍來了上菜要快。」
秦浪聽得廚房中傳來的聲音大樂,貼著牆拐進了黑暗的角落裡,門吱呀一聲響,剛剛見
到的那位胖廚師走出了門。
「莫非他就是李三?」秦浪悄悄跟了上去,他卻沒有注意到另外一道門一個小矮個也在這時候出了門走了與胖廚師完全相反的方向,這人才叫李三,配菜的李三。胖廚師叫做燕六,秦浪完全跟錯了人。
胖廚師哼著歌一路小跑,走了很長時間來到一座精緻的樓閣下,門口有兩名帶刀的護衛守著,胖廚師燕六與護衛低聲說了兩句進了門,秦浪跟在後面很是納悶,倉庫還要護衛把守?
他從樹下鑽到閣樓的另一側,聽得上面傳來爽朗的笑聲,似乎有人正在交談。他更加覺得奇怪,糧倉裡還有人說笑?
為了看個平白,他躍上了最近的一顆繁茂青樹,悄無聲息的爬到了樹冠中,這棵青樹急高,在樹冠中的高度提供了充足的視野。
只見二樓佈置得富麗堂皇,兩位身著官服的人正在舉杯對飲,身周還有六個侍女在伺候,胖廚師手中那個一份小冊子點頭記錄著什麼。
閣樓內燈火通明,秦浪很清楚的看清了兩人的面貌,一人矮胖矮胖的,圓圓的臉上笑容從未消失,他對面一人長得高大魁梧,眼角處有一道刀疤甚為惹眼,這人性格似乎很豪爽,面前的酒是用碗乘的。
這時候秦浪才知道自己走錯了地方,坐在青樹上扯了一片葉子暗罵道:「都說去倉庫了,怎麼跑來迎賓樓了,這胖廚師搞的什麼。」
「這是燕大廚,將軍可以好好看看。」閣樓上的矮胖子招呼著胖廚師。
給他喊做將軍的刀疤臉細細端詳著拿著小冊子的燕六,從桌子上拿起一盤豆腐問道:「燕大廚,這菜是你做的嗎?」
他手中的豆腐顏色晶瑩剔透只如天空中的白雲一樣白,樣貌更是驚人,連爬在樹上的秦浪都看得出那盤豆腐雕成了一個小人的模樣,樣貌雍容。笑容可掬,簡直栩栩如生。
胖廚師臉上露出一色傲色,點頭道:「這盤雲中仙將軍吃著可趁口?」
將軍笑道:「刀工一流,色澤上乘,味道更是絕佳。」
燕六聽到這等誇讚,臉色並未有所變化好似這是預料中的事情,點頭道:「將軍喜歡小廚就放心了,還需要什麼菜儘管說就是,戰場上將軍數一數二,在小小廚房中燕六還是有一些自信。」
將軍放下手中的盤子聽得燕六一番言語與矮胖子相視而笑。只是這笑容看著有點怪異。兩人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盤子。
突然,將軍的笑容頓收,一拍桌子怒道:「大膽。」
周圍服侍的侍女嚇了一跳,胖廚師燕六葉嚇了一跳不知道剛剛還高興的大將軍怎麼發起火來。
「將軍怎麼了?難道是菜式不喜歡?」
他為一介廚子連忙問道。
「雲中仙。到是起了一個好名字。你雕的是誰知道嗎?」大將軍盯著問道。眼光逼人。
燕六連忙道:「小廚雕的是那富貴之神。」
大將軍將盤子放到桌子正中:「好一個富貴之神,你可知道這尊神在教廷中的?」
燕六頓時明白過來,圓圓的臉上慘白慘白的。連忙道:「都是小廚的問題,不該雕刻這等東西。」
大將軍看著對面的矮胖子冷道:「你看看你家中的人,一個小小廚子連教廷的人物都敢做出來給我們吃了,如此大膽的行徑若是給教廷的人知道,如何交待?」
矮胖子眼睛大睜連連擺手道:「這……這……」他看看一旁的燕六半天憋出一句話:「將軍替我拿主意,他與我家裡沒有任何的關係。」
燕六大驚,額頭之上冒出一排細汗,他看得清楚這盤一時興起的作品只怕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大將軍眉毛一斜,側頭冷冷盯著燕六:「快說,你到底有何企圖?」
燕六抹了抹額頭的汗反而鎮定了下來,站直腰板道:「我只是一個喜歡做菜的廚子,怎能與教廷扯上關係,將軍真是笑話了。」
大將軍怒道:「找死。」抽出腰間的佩劍朝燕六脖上抹去,他的劍極快,燕六根本沒有機會躲閃,那劍眼看就要劃過他的脖子,卻穩穩的停在了他的眼前。
「快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大將軍繼續追問,
對面的矮胖子臉色一緊,連忙低聲道:「大將軍你是說那件事?」
燕六知道今日自己必死無疑,他自幼學習廚藝,只知道鑽研廚藝根本不知道大將軍口中提到的事情,心一橫道:「大將軍說的我一概不知,今日之事錯在小廚,將軍要殺就殺。」他口中如此說實為以退為進,做錯菜的事情不至於死,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一定必死無疑。
大將軍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對於那件事寧可殺錯一百也絕對不能讓這等人物知道,手中的劍一橫便欲殺死燕六。
燕六日裡能夠將各種各樣的菜食雕得美輪美奐,手上刀功了得,他怎可能不作抵抗,猛的便從桌上抽起片羊腿用的刀子,向上一扣與劍撞在一起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大將軍冷笑一聲,坐在板凳上擋開的劍如靈蛇一般順著擋開的力道劃向燕六的手腕,燕六不得已刀子快速斬出,正是平日裡砍骨頭的招式。
「彭。」劍刀相交,胖廚師踉蹌了一步,大將軍穩穩坐在椅子上絲毫未動,手中的長劍在這空擋之間已經削在了燕六的手臂上,燕六吃痛刀子落在地上匡啷作響。
周圍的侍女早嚇得驚慌的逃下樓去,燕六不敵將軍一腳蹬翻桌子
便要逃走,大將軍怎可能給他機會,劍再走輕飄飄的朝燕六後頸抹去,這一下去必死無疑。
忽然,樓外飛來一顆石子「叮」的砸在劍上,劍受不住力道偏開砍在了旁的茶几上。燕六得逃一死。
「誰。」大將軍大驚,轉頭看向樓外,那顆石頭正是從樓外投進來的。
矮胖子微驚,朝大將軍使了使顏色迅速逃下樓去,樓道口給五名侍衛給封住了,燕六沒有辦法逃脫,只能朝窗戶邊退去。
「一盤菜而已。至於殺人嗎?」樓外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大將軍眉毛橫豎不管外面的聲音直接朝胖廚師燕六追去,他很清楚逼對方現身的方法只有這一個。
「嗖嗖。」十多顆石子砸壞了窗戶,準確的滅去樓上的燈,樓上頓時漆黑一片,大將軍沒想到對方心思如此縝密,心下一狠從椅子上躍了起來腳下一踢,椅子帶著百斤力道朝燕六砸去,死一個算一個。
「匡啷。」屋頂在這時候突然通了一個大洞,月光如水傾瀉而下,一道灰影在月光的隱藏下落到屋中。乒乒乓乓一陣亂響。五名侍衛哼都沒能哼一聲滾下樓去。那黑影手速極快,打完人一把抓起胖廚師朝樓道口跑去。
大將軍身經百戰,眼疾手快一個箭步封在了樓道口,見的一抹灰影過來。長劍舞出一片劍花。劍花反射著月光照亮了身前一尺的範圍。也照料了敵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賊,一個身穿灰衣,頭戴灰帽。臉上蒙著灰布的賊,他連連退後了兩步,大將軍冷道:「你是何人派來的?」
救胖廚師的不是別人正是躲在大青樹上的秦浪,他朗聲笑道:「樑上君子一枚看不慣你的作風,救他一命。」
「胡扯,賊都是穿黑衣的。」大將軍往前踏了一步,又舞出一套劍花,凌厲的劍法就如同毒蛇一般,秦浪一掌推開燕六,左扭右彎一一躲開對方劍招,同時拎起旁邊的一把茶壺劈頭蓋臉的朝大將軍砸去。
滾燙的水落下,大將軍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對招一時沒有防備,熱水澆了個正著,燙得他哇哇大叫。
秦浪哈哈大笑兩聲,抽出一把黑乎乎的劍狠狠砍在大將軍的寶劍上,寶劍卡一聲發出清脆的響聲斷做兩截,他順勢一把拉起胖廚師衝下樓去,樓下早已經圍滿了前來抓人的侍衛。
侍衛們大呼一身,手中的刀紛紛招呼過去,秦浪一摸腰從乾坤袋中抓出大把大把剛剛在樓頂上拿的瓦片來個無差別亂射,瓦片飛舞地道驚人生生砸開一個缺口。
燕六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樓下的護衛少說也有五六十號,這灰衣人武功如此了得。
「愣什麼愣,還不快幫忙。」耳邊傳來灰衣人的聲音,燕六抄起一條板凳砸翻了左側的侍衛,兩人衝出的一樓,逃到了庭院中。
這時候握著短劍的大將軍才從樓上衝了下來,瞪著大眼睛看著一干跌倒在地的侍衛問:「人呢?跑哪去了,一群廢物。」他頭上還掛著茶,手背給茶水燙出了紅泡甚為狼狽。
一干侍衛爬起身來,連忙朝秦浪逃竄的方向追去。
大將軍看著手中的斷劍,他的佩劍可是用精鐵打造而成,普通的神兵利器都切不斷,但在灰衣人的黑色武器面前如同豆腐一樣,他努力平復著心裡的憤怒不得不重新估量灰衣人的實力,自己可是東龍城中第二強的戰鬥力,什麼時候這裡出現了這樣一號人物,想到此處他心裡憤怒的火焰徹底熄滅了,事情絕對不想表面那樣簡單。
「樑上君子……很蹩腳的謊言。」他衝出閣樓大喊道:「統統給我去抓,抓不到他倆別回來見過。」
……
然後真實的樑上君子秦浪同學拖著一個跑得老慢的胖子藏在了屋頂之上,看著下面來來去去的侍衛,還有漸漸發白的天邊心裡一陣憋悶。
「吃的東西沒拿到,累贅到給自己遇到了一個。」
胖廚師燕六緊緊爬在屋頂上一動不敢動,今夜的飛來橫禍已經嚇壞了他。
秦浪心好,看著他發白的臉色忍不住勸說道:「別怕,我倆能夠逃出去。」他的話似乎具有一定的驗證性。
「他在這邊。」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呼喊,下面搜查的侍衛匆匆朝發出聲音的方向衝去,幾乎在呼吸間,下面的走廊中空無一人。
秦浪愣了一下,沒想到事情變化如此之快。
難道這座宅子裡面還有其它的樑上君子?
他朝發出呼喊的聲音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順著圍牆下了屋頂,周圍漆黑半個人影也沒有,燕六緊緊跟著他一步不離。
秦浪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道:「有位同仁救了我們,你快逃吧。現在很安全,別跟著我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胖廚師燕六神色一僵道:「我會做菜,恩人帶我走吧,我一個人逃不出去。」
秦浪看著他一身的肥肉心道,我肉的沒吃的帶你一個累贅廚師做什麼,安慰道:「別怕,你跟著我沒用,順著這條路出去,我從另外一個方向引來剩下的侍衛。你會很安全的。」
胖廚師燕六搖頭道:「恩人那樣太危險了。我知道一條出路就在這附近,我們一起出去。」
秦浪一聽這才反應過來對於這座院子的路眼前的廚師比自己清楚多了,既然有出路的話他心裡又琢磨起了其它的念頭。
「恩人還是我和你一快去吧,你一個人留在裡面太危險了。」胖廚師燕六剛剛才得以逃脫。秦浪卻說又要回去。不知道心裡想什麼。出路就在
眼前往回走明明就是羊入虎口,沒得商量。
秦浪神秘的笑了笑:「東西都沒拿到,你快走吧。我帶上你反而是累贅。」
胖廚師燕六沒有辦法,跪倒在地上道:「恩人大恩燕六終身不忘。」秦浪嚇了一跳,大老爺們給自己下跪,如何使得,連忙道:「快快起來。」胖廚師又道:「恩人若是答應安全出來以後帶我走我便起來。」
秦浪看著他心想或許帶個廚師也不錯,只不過不知道他廚藝如何,問道:「你廚藝如何?我總不能帶一個沒用的人吧。」
胖廚師一聽非常高興道:「我雖然剛剛出道,但自認為東龍城沒有一位廚師的廚藝能夠超過我。」
秦浪愣了一下,莫非給自己撿到寶貝了?
「外面東北角有一間掛著彩旗的屋子,屋後有一條暗巷,裡面有一位叫做王翔的朋友,你先去同他匯合。」
胖廚師連忙站起身來,順著牆角的狗洞鑽了出去。
秦浪看著狗洞皺了皺眉頭,他才不願意從這樣的地方出去,於是朝廚房方向摸去東西都還偷到空手而歸很不好。
也不知道府裡究竟來了幾個盜賊,只聽到忽而東邊有呼喊聲,忽而西邊有呼喊聲好不熱鬧,秦浪沒閒心管是誰,他在半路上敲暈了一位侍衛換上了衣服大搖大擺的來到廚房之外,廚房裡燈火依舊很旺,幾位廚師聚集在一起手裡拿著鍋碗瓢盆全副武裝。
「誰。」似乎是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幾位廚師緊張了起來捏緊了手裡的廚具。
「快開門,大將軍恐怕盜賊去糧倉,讓我去把守,你們快點帶路。「秦浪在外面大聲喊道。
廚房門開了一縫隙,擠出一個帶著白色平帽的廚子,他手裡捏著一把鐵勺見到是侍衛這才鬆了口氣:「侍衛大哥,這就帶你去。」
秦浪喝道:「快點,你們慌什麼慌,來的是賊又不會偷你們。」
那廚子連忙打開門,匆匆朝前走去,秦浪小跑跟上,他要的就是這樣的速度,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間長條形的屋子前,這屋子有兩層,秦浪幾乎能夠嗅到肉的味道。
那廚子道:「侍衛大哥,西府的糧倉就在這裡,我先回去了。」
「等等,把門開開我進去看看,要是賊人躲在裡面就不好辦了。」他沒有開鎖的本事只能設計與廚子。
廚子面露難色:「倉庫的鑰匙只有大廚師長有,我沒辦法開的。」
秦浪暗罵幾聲倒霉,揮揮手示意他快點走,而後裝模做樣的站在倉庫門口,本想用點巧勁偷走東西學學江湖大盜,沒有鑰匙,自己又沒有開鎖的手段只能作罷。
過了好一會確定四周無人後,他拿出腰上掛著的乾坤袋,抽出黑色石劍,對著門鎖輕輕一切,門鎖斷裂,秦浪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很黑,什麼也看不到,不過秦浪倒是嗅到了臘肉的香味,心情頓時舒坦很多大讚道:「終於來了,我的春天。」
「鏘。」利劍出鞘的聲音突然在他身邊響起,一把如同小拇指粗細的長劍架在了脖上,秦浪心頭一驚連忙抬起手趁著天黑悄悄把黑石長劍裝進了袋子裡。
「饒命,我什麼也沒拿,手裡也沒武器。」
長劍抖動沒有思考的猶豫劃向他的脖子「叮」發出精鐵的碰撞之聲。
「咦。」黑暗中傳來一人的驚歎聲,秦浪迅速朝門口退去,剛剛那一劍結結實實的劃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不是自己有金剛之體這會恐怕血濺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