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集 老相識，新局面 文 / 吉螃蟹

    「光當！」兩人剛一走進塔樓內部，就有人從後面把門給關上了。而隨著這聲巨響，哈克就覺得心裡一震，緊跟著，他就被眼前的陣勢給嚇壞了。

    昏暗陰冷的圓形大廳，污跡斑斑的木質地板，泥濘濕滑的黑色牆面，大廳中間是一個向地面凹陷下去的審訊台，台上罩著一個鐵籠，鐵籠頂部有兩塊長條木板，木板合起來中間部分是一個圓洞。看那圓洞的大小，這木板應該是用來夾住犯人腦袋的刑具。

    哈克再向那審訊台後面看去，一張高出地面足有兩米的長條桌子擺在遠處，十個黑袍人坐在那桌子的後面俯瞰著這圓形房間裡的一切，他們的臉全都被衣服遮住了，任誰也看不出他們是誰。而唯一一個哈克認識的人，則是一個坐在那十人側面的英武老者。

    那老者穿著金甲絨袍，手持一柄雙手巨劍，其目光直指那十人，眼神中隱隱露出的殺意，竟是讓那十人不自覺的就把身子向另一方傾倒了幾度。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本家族的族長、哈克的爺爺——查爾斯。

    哈克他們進來以後，查爾斯並沒有看他們這裡，哈克也就沒有跟他打招呼。然而哈克這時候又發現，在整間屋子的右側還有一圈兒鐵柵欄，柵欄後面好像還有人。

    哈克墊著腳尖往柵欄裡面一瞧，「我了個去！這不是蘇珊和那個眼鏡兒男嗎？他叫什麼來著？那個，哦，對了，是叫羅蘭吧？哎呦，看樣子這還真跟奇珍卡有關係啊~我是不是闖禍了？羅蘭好像還被打了？瞧他這臉腫的~~那個……怎麼辦？我要出來說點兒什麼嗎？」哈克扭頭看向米洛克，然而米洛克此時目視前方，卻並沒有注意到哈克臉上的表情。哈克也不敢多問，只得站在原地等待著一個人出來打破這該死的沉靜。

    然而兩、三分鐘過去了，大廳裡的這些人都跟死了一樣，連個咳嗽的都沒有。而就在哈克緊張得都快要發瘋了的時候，查爾斯那洪亮的聲音在這空間中炸響了開來。

    「你們鬧夠了沒有？現在人也給你們帶來了，想怎麼樣，快說！」查爾斯憤怒地聲音哈克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然而他隱隱感覺到似乎爺爺這次比上回在藍琴殿裡還要生氣。

    「族長大人，您發這麼大火兒幹什麼？我們這也是按程序走。如果不是科尼告發，我們也不會閒得沒事兒找您孫子的麻煩啊」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從那十個黑袍人中間傳了出來。

    而聽到這個聲音的米洛克，卻將眼眉向上挑了挑，「這聲音像是？……是他嗎？要是他可壞了……」

    「哼，按程序走！好，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按程序走？不過你們可得快點兒，現在幾大家族的首領都在藍琴殿上等著我呢，你們要是把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我事後絕對會讓你們幾個好看的！」查爾斯咬著牙說道。

    「呵呵呵，查爾斯族長，您也別嚇唬我們。我們根本就沒請您來，是您老非要旁聽這次的審訊的。如果您有事兒，您自去辦您的事情好了。審訊這麼一宗案子，本就不用您這族長大人勞心勞神的。」

    「你！！！！」查爾斯氣得臉都憋紅了，然而對方在情在理的話，卻讓他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時，米洛克卻突然在下面說道，「詹寧斯？是你嗎？」

    場中突然一片寂靜，片刻後，坐在靠近中間位置的一個黑袍人緩緩地抬起了頭來，接著，他將自己頭上的黑色袍帽摘了下來。

    「呵呵，迪洛克，你的功力還真不減當年啊，聽聲音就能知道是我嗎？」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你忘了我的姓了嗎？我也是『本』家族裡的一員啊！」

    「呵~~對呀，我真差點兒忘了。時間可過得真快啊，一晃咱們得有十年沒見了吧？」

    「呵呵，可不是麼，整整十年！拜你所賜，我這十年混得還算不錯，『本』家族的長老也確實比你那什麼皇城監獄的審訊長強多了。呵呵呵，不過沒想到啊，咱們竟然又是在這種地方碰面了，怎麼樣，在下面的感覺不錯吧？」

    「呵~還好吧~~」

    「還好？哼！一會兒就讓你嘗嘗我當年的滋味兒！」

    「詹寧斯，十年過去了，你難道還絕對當初是我的錯嗎？」

    「難道不是嗎？」

    「……呵，好，如果你非要這麼說，那我也認了。不過你要有什麼怨氣儘管衝著我來，不要為難我的學生，哈克才12歲，審訊那一套這孩子根本吃不消！」

    「哈哈哈哈，你也太會給你自己長臉了！你覺得我們叫哈克來，就為了讓我報復你嗎？呵呵，別不知道自己算老幾了！哼，行了，我也沒工夫跟你這兒敘舊了，以前的帳咱們有機會再算。我們今天要審訊的人是哈克，沒你的事兒你滾出去吧！」

    「不好意思，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審訊是吧？那我問問你，你們審訊程序、判案依據都是什麼？」

    「廢話，當然是奧斯陸法典了。」

    「那好，根據奧斯陸法典第四十二條規定，審訊年齡在十五歲以下，十歲以上的青少年，可以由一名監護人做為代發言人發言，發言內容只需本人確認，亦可作為證詞。後面就不用讓我說了，你應該背的比我溜兒！」

    「哼，好好好！看來今天真的是有的玩兒了~~好，那咱們就都按規矩來！哈克，別讓我們動手了，你自己上到中間的那個審訊台上吧。」

    「等等，什麼就上台？根據法典第一百三十八條，青少年審訊者是可以不帶審訊夾進行審問的。」

    「喲？行啊，改頭換面了這麼多年，你這基本功還沒丟啊！跟我這背法條兒？哼！那根據法典第兩百二十二條，如果審判人員認為審訊者有逃跑或者在審訊過程中傷害他人的可能，那麼也可以不按照第一百三十八條的規定，佩戴審訊夾審問。迪洛克學長，您又對這條怎麼看呢？」

    「外面這麼多全副武裝的士兵守著，你認為他跑的了嗎？又或者你是覺得你們這些高階、頂階的長老們會被一個孩子傷害到嗎？別說我們不用帶夾，你還得趕緊給我們拿一把椅子過來！因為根據法典第一百三十八條後面的規定，審訊青少年時應提供座椅！我告訴你，椅子不舒服我都不幹！因為青少年可以以審訊環境惡劣唯由提出更換審訊場所。今天你要不想審了，你就說話，在這種黑咕隆咚的地方，我們還真有點兒不舒服呢！」

    「你！！！好，你覺得你很牛是吧？你覺得你還是十年前的那個魔王拷問官是吧？好！還別怪我不告訴你，你法典是背得挺熟、用的挺溜兒，但今天這場官司是在我們藍琴灣犯下的，『本』家族內部的家族規矩你能知道多少？哼，我一會兒就讓你傻了眼！」

    「哼哼，那你到說說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呵，你倒是不怕丟人啊，那行，我問你，『本』家族族內裝備庫的管理規定你知道嗎？」

    「哈哈哈哈，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呢，你說的是這一本嗎？」米洛克晃晃手裡的那本雅塔莎為他找來的小冊子說道，「一共四十八條，五千兩百八十二個字，這點兒東西還用拿出來說事兒嗎？呵呵，不過這上面東西你要是記的不太清楚的話，我這一本倒可以借給你看看，反正我也已經在路上把它背下來了。」米洛克說著，便那把那本小冊子扔向了坐在高台上的詹寧斯。

    「啪！！」封印師的準頭兒就是好！那小冊子就像一枚彈道導彈一樣，不偏不倚的直接就鑲在了詹寧斯半張臉上。

    「你找死！！！」

    「詹寧斯！！你給我坐下！！今天是你主審嗎？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另一個有點兒上年紀的聲音從那十人中傳了出來……

    【好長的番外註解：

    詹寧斯?本，查爾斯哥哥的孩子，也就是約翰的表弟、哈克的表叔。十四年前，他比米洛克晚一屆畢業於皇城法學院刑偵專業，他是94界的第一名，而米洛克則是93界的畢業狀元。（奧斯陸王國大學的結業考試是要排名的，這跟古人類的大學不太一樣。）兩人畢業後，先後都分配到了皇城監獄當審訊員，這兩個不服輸的刑偵界天才到一塊兒就較上了勁，兩人什麼都比，你一年審了多少案子，判了多少個人，破獲了幾宗大案，就連結案速度兩人都比。

    兩人這一比就是四年，而直到98年皇城地牢的原審訊長突然暴病而亡，事情才又有了轉機。

    按照規定，審訊長如果退休或者出現其他狀況，那麼其位置就將從兩個副審訊長中選出一人接任，然而那兩個副審訊長卻因為一樁大案扯出了一些關係，以至於都不能繼任。這下卻讓直屬這一塊工作的米洛克的老師古素大師犯了難，而通過和高層討論研究後，古素最終決定，安排所有工作超過四年的審訊員統一競聘審訊長。

    而這便就是米洛克和詹寧斯結下樑子的原因了。當時詹寧斯費勁渾身解數拉攏選票，到最後他甚至是為了兩個副審訊長的那兩張選票，不惜偷偷篡改了他們與那宗大案之間聯繫的證據。而發現他篡改證據的人正是米洛克，米洛克知道後自然沒客氣，直接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古素。

    通過調查，古素證實了這一情況。於是，這場競聘竟就在詹寧斯的選票作廢的情況下結束了。不出意料，米洛克成為了新的審訊長。然而詹寧斯可能死都沒想到，自己的選票竟然比米洛克多了十幾票，也就是說他如果沒有搞出先前的那件事來，那他就是新的審訊長了。

    後來，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皇城監獄審訊長的米洛克，他審的第一個案子竟然就是兩位副審訊長和詹寧斯的這個案子了。

    最終，兩名涉案官-員因為那宗大案被判了一年監禁，而詹寧斯則因為擅自塗改證據而被皇城監獄開除了編製。

    至於後面兩人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米洛克因為救了埃倫斯而被克雷芒列為了全國通緝犯。而被遣送回家的詹寧斯卻用了十年時間，熬到了『本』家族長老的職位。】（好了，番外就到這裡了，就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