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集 嘶吼與崩潰 文 / 吉螃蟹

    一個聲音讓已經從椅子上竄起來的詹寧斯停住了動作。而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他，居然在聽到這聲音之後，什麼也沒說的就坐了回去。接著，他把那本小冊子往桌上一扔，雙手插在胸前運著氣的看著米洛克。

    米洛克這時候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疑惑，他想聽聽這後來說話的人是誰？可他琢磨了半天卻也沒想出來，似乎這人並不是他認識的。而且奇怪的是，米洛克居然連那聲音是出自哪個黑袍人身上都沒能搞清楚，顯然，這人的等級一定在他之上。這可是只有高階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而與此同時，米洛克還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在當這聲音響起的同時，坐於十人左側的查爾斯的臉上也有了一些變化。這時候，他臉上的怒氣好像更勝了，似乎比起先前的那個詹寧斯，他更不喜歡聽到這個人的聲音。米洛克猜想，這聲音應該才是代表著『本』家族長老會的最高權力者吧。

    接著，那聲音說道，「今天的審訊會由我來主持。來人，給哈克搬一把椅子過來。」

    此人話語剛落，從黑暗的角落裡便就有一名黑衣人走了出來。哈克渾身一個激靈，他是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圓形房間的陰暗角落裡竟然還埋伏著許多人呢！哈克不由得向四周看了一圈兒，他想知道這間屋子裡到底有多少人，可是憑他的眼力還不足以看到那些隱藏著自己的高階傢伙。

    「好了，別看了，既然族長大人說他還有急事，那我們就快一點吧。查爾斯，那我們開始了？」

    查爾斯沒有回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開始。哈克，下面的問題我還是希望你自己回答，當然，如果你實在不想，也可以由你旁邊的人替你回答。你明白嗎？」

    「哦，我知道了」哈克被那聲音一下子就給震住了，這聲音聽起來歲數也不小了，但那聲色中的感覺卻與查爾斯不太一樣。哈克想了想，心中冒出了一個詞兒，那就是『陰暗』，他感覺那聲音讓他很不舒服，聽起來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心裡似地。

    而這時，米洛克貼到他耳朵邊上小聲兒對他說，「一般的問題你自己回答，遇到我感覺不對的我會提醒你，然後交給我。當然，你要是遇到不知道怎麼答的，也可以讓我說。」

    「哦~~」哈克小聲道，米洛克的這些話卻讓他更緊張了。

    「不能說錯話嗎？還是說，得全點兒呢？」哈克在心裡合計著。

    「哈克，查爾斯族長給了你在族內裝備庫裡選兩張卡的權利，是嗎？」

    「誒……」哈克緊張地想了會兒才答道，「是，爺爺說我可以去那兒選兩張卡片，卡片類型不限，包括奇珍卡和暗金卡。我是第一次去那兒的，不太懂規矩。對了，爺爺還給了我一個傳音令。喏！我還帶著呢，這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它老神奇了，一按這個它就響，我是把它？……」哈克說著把那枚銀幣狀的的小東西從腰兜裡拿了出來。

    「嗯，好。誒，不用，不用，你不用拿過來。哈克，我提醒你一點，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其他多餘的話不要說。」

    「哦，您是嫌我說話囉嗦嗎？我一緊張話就多，我爸也老說我有這毛病，不過我自己倒不覺得，我囉嗦嗎？老師，我囉嗦嗎？」

    「呵呵呵呵……」黑衣人中傳來了壓抑不住的笑聲。

    這時那個『陰暗』聲音咳嗽了兩下，直接把那些笑聲就給壓了回去。接著，那聲音繼續道，「你別緊張，只要你沒做過，我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好了，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你實際上最後從裝備庫裡拿走了幾張卡片？」

    「哦，問什麼，答什麼，問什麼，答什麼。那我實際上最後拿了兩張卡片！」

    「什麼？兩張？你可想清楚了……」

    「你放屁，你明明拿走了四張！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小子就是個騙子！」這時從哈克右側的柵欄後面傳出了一聲咆哮。哈克聽得出來，那正是眼鏡男羅蘭的聲音。

    這帶著憤怒的咆哮聲，也跟著就讓哈克慌亂了起來。

    「那什麼~~不是，不是，他剛才不是問我拿走了幾張卡片嗎？是兩張，卡片是兩張，不過還有一把刀，刀上讓他給插了兩張卡，我沒讓他插那個……你別瞪我，瞪我也是你插的。」

    「是你讓我插的！」

    「我讓你插-你就插啊？再說我讓你拿什麼插？你最後插的是什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的傢伙都讓你給插壞了！」

    「我怎麼沒插死你呢我！」

    「你別吼我了！我都亂了，反正是你插錯了，我最後拿的是刀，不是卡。卡是兩張，刀是一把！那個，但是刀上的卡不是我拿的，我拿的卡是才我拿的卡！是兩張卡，我就是拿了兩張卡！」

    黑袍十人眾的方向忽的升起來一團煙霧。而這時，米洛克走過來拍拍哈克的肩膀說道，「後面還是讓我來說吧。」

    哈克的臉騰的就紅了，他明白，剛才他說的那堆話，就是換了他自己聽也會暈的。「哎呀，都管那個羅蘭，弄得我更緊張了。」

    半晌後，黑袍人的聲音繼續問道，「行，我大概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那我問你，既然查爾斯說了只給了你選兩張卡的權利，那你為什麼最後又拿了四張卡走呢？」

    「這個……」哈克漲紅了臉的欲言又止，他已經不敢說話了，他怕一開口就又一大堆羅裡吧嗦的弄得人家心煩。

    他抬頭望向他的老師，而只見米洛克微微一笑隨即把話接了過來，「哈克，我來吧，雅塔莎已經把你們那天發生的事情跟我說了。」

    「恩」哈克點了點頭，然後如釋重負地喘了口粗氣。

    接著，米洛克直視前方緩緩說道，「我現在代表哈克來回答問題。哈克開始挑選了兩張卡讓卡庫管理員羅蘭幫忙鑲嵌在他的狼刀上，然而羅蘭卻鑲嵌了另外的兩張卡。之後，羅蘭匆匆離開了前台，接著哈克詢問那裡的工作人員怎麼辦？工作人員說負責奇珍卡人都走了，讓他可以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於是哈克才拿著自己的刀和他自己選的卡離開了那裡。」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哈克高興得直拍手。

    然而欄杆後的羅蘭卻又大聲吼道，「那小子就是個小偷！誰也沒告訴他能拿走，他自己拿的！他跟他表哥一樣，都是騙子，騙子！！」

    「老實點兒！再敢瞎鬧，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黑袍人怒斥道。

    「你壓根兒就沒客氣過，再給我用刑啊！來啊，我根本就沒偷卡，而且甭管我拿了沒拿，這事兒都跟蘇珊沒關係，你們快放了她！快放了她！！」「棒！棒！棒！棒！」金屬欄杆被羅蘭砸得聲聲作響，弄得哈克的心臟也碰碰直跳。

    「來人，讓他閉嘴！」

    「是」、「是」兩個聲音分別從欄杆後面的兩側傳來。而緊跟著，就聽一聲犀利的慘叫在房間中響了起來，「啊~~~~~~！我-操-你-媽！啊~~~~~~！」

    「不要！求你們不要~！」這次是蘇珊的聲音，「快住手，求你們了，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你們放了他。是我給哈克拿的那兩張卡，你們放了他吧~~~~嗚嗚嗚~~~~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嗚~~~~」

    蘇珊哭了，哭得很慘，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讓哈克不禁心中一糾也泛起了許多酸楚。

    跟著，就聽那黑袍人說道，「哈克，你不用管他們。我現在問你，你確認米洛克所說的內容嗎？」

    哈克猶豫了片刻，隨後問，「如果事實確實如老師所說的那樣，那他們會怎樣？」

    「什麼？」黑袍人好像沒聽明白。

    「我說，你們會把他們怎麼樣？」

    「哦，呵呵，你還在擔心別人嗎？好，那我告訴你，我們雖然不會因為你的一面之詞就定他們的罪。但如果查出來這件事與你無關，那他們中的一個就要……」黑袍人拉長了聲音弄得哈克更緊張了。

    「就要什麼？」

    「哼哼，就要死！因為按照本家族的規定，管理人員偷竊奇珍卡是死罪！而且這一次還是兩張，所以他們至少有一人是必死無疑的。」

    「啊？他們會死嗎？」哈克這下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本以為如果就算他多拿了兩張卡，那大不了他把他先前挑的那兩張卡還回去不就沒事兒了嗎？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麼點兒事竟然會鬧出人命來。然而他轉念一想卻也明白了，『本』家族幾十代人在這片大陸上探索了幾百年才存下來八十幾張奇珍卡，那要是丟了都沒事兒的話，現在怎麼可能還有存貨讓他挑呢。可是，領悟出了這一層意思的他，卻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黑袍人的問題了。

    「你想好了嗎？你老師所說的，是真實的情況嗎？」黑袍人繼續逼問道。

    「這……」

    「哈克，不要~！你是查爾斯的孫子，你說你拿的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哈克，求你了！按你老師那樣說，羅蘭他真的會死的！不要啊！！！」蘇珊都有點兒歇斯底里了。

    「讓她也閉嘴！」

    「啊……！！！不……哈克……！！」蘇珊痛苦的嘶吼讓哈克渾身一抖。

    「你們放開她！衝我來，衝我來啊！啊……！！」

    「住手！住手！住手！」耳邊不斷響起的用刑聲、嘶吼聲已經讓哈克徹底崩潰了，「是我拿的，是我拿的！跟他們沒關係！」

    然而他的聲音，卻讓站在他旁邊的米洛克同樣是崩潰了，「什麼？哈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