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集 重逢 文 / 吉螃蟹

    「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哈克面無表情的看著榮耀。

    「啊？……你還想聽什麼？」榮耀不是裝糊塗，他真不知道哈克想問什麼。

    「關於我的身世，關於我的母親。海寧已經告訴我了，我也算半個精靈，那我的母親是誰？」

    哈克忍不住想將所有的問題都解決掉，他祈求榮耀現在就給他一個答覆，一個完完整整的答覆。剛剛祖瑪只說了精靈王是他的母親，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哈克卻還一直被蒙在鼓裡。他特別想榮耀一股腦把謎底都揭給他看，他太累了，他不想再這樣不明不白的戰鬥下去了。

    不過他還是失望了，因為半晌後，榮耀還是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恩，好吧。」哈克哼了一聲，點了點頭。他心裡很清楚榮耀說的是假話，但是人家不想說，自己也沒辦法撬開他的嘴。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做呢？」哈克把另一個問題拋了出來。

    「呃……」榮耀考慮的片刻，「上面兩層還有一些祖瑪的精靈戰士。你，你可以殺了他們打到頂層。也或者你什麼都不用管，因為……」

    「因為他們注定會死是嗎？榮耀！我不明白，如果一切都已經被安排好了，那你們為什麼還要讓我的刀上佔滿鮮血！你一個暗殺隊的隊長，難道不知道殺人的感覺嗎？為什麼你們非要把我弄成一個魔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哈克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來。他真的壓抑的太久了，他可以努力，可以不要命的努力修煉；他可以戰鬥，可以盡全力的與敵人戰鬥。為了守護家人、守護國家、守護世界，他可以犧牲掉自己的一切。對於那些罪惡的敵人，他也不會有半點兒的憐憫。但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十年中與這些無辜的精靈們廝殺，到底有什麼意義。

    「哈克，對不起。這三個字是我對你說的，也是，也是她對你說的。」榮耀話語裡的她指的是哈克的母親精靈王索菲亞。哈克也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而且他還清楚，這個『對不起』還代表著她後面想讓他做的事情。

    榮耀這時緩緩低下了頭，他不敢再看著哈克的眼睛。此時此刻，一種強烈的負罪感壓在他的心口。雖說一切決定都是精靈王下的，但是回過頭來想，兩年前的自己不也一度認為，讓哈克多經歷一些殺戮，可能對他執行那個殘忍的任務有好處嗎？

    榮耀不想再解釋什麼了，只用『命運』兩個字當擋箭牌，那真的僅僅是在逃避。換做是他，他又怎麼可能對蘇珊下手，對自己的親人下手呢。榮耀知道，哈克此時心裡在滴血。比起自己、還有那個理智到近乎冷血的女人，哈克的內心真的是乾淨到讓人不忍心再用『命運』兩個字去褻瀆了。

    「哈克……」

    「別說了！」

    考慮再三，榮耀本想再告訴哈克一件事的。他想告訴他，精靈王想通了，她決定不會給他們抹除記憶，一切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

    榮耀想，或許對於這個受傷的孩子，這個決定能給他帶來一點點溫暖吧。但是，但是哈克卻出口打斷了他。

    「榮耀，帶我去見精靈王。」哈克這句話說得很平靜，但是其中的意思……

    「啊？」榮耀詫異的抬起頭來。

    「我不想打了，我想直接見見她。」

    「這……」榮耀沒想到哈克會提出這種要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只有七天時間了。七天之後，就是十年整的時間點了吧。」

    「嗯，沒錯」榮耀點了點頭。

    「那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快帶我去見精靈王吧。」

    「那，那好吧，」榮耀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不過我先得把布倫特找到。」

    「布倫特？你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嗎？你剛才不是為了救他，才把艾斯和海寧給殺了嗎？」

    「嗯，剛才我雖然救了他。不過他後來又和姆比打出了一個『扭曲空間』。這會兒也不知道他被傳送到哪兒去了。哦，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姆比。」

    「姆比？」沉吟了片刻，哈克哼了一聲，「行了，我看也沒必要找了。您不說布倫特他注定死不了嗎？我們四個在完成那個使命之前，應該怎麼都死不了吧？」

    「呃……話是那麼說，不過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做不做，結局會有什麼不同嗎？」哈克的語氣中帶著濃重的消極。

    榮耀搖了搖頭，「你要是這麼說，那不管什麼人，他最後注定都是一死。可是我們不能因為我們早晚會死，就什麼也不做啊。你爺爺查爾斯就曾經跟我說過，他說，人活在世上幾十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你要是覺得你掌控不了命運就隨波逐流，那人活著也就跟死了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說的好！」哈克突然臉上的怒容全消，而隨之在那臉上出現的，竟然是一絲淡淡的微笑。「說的好啊~」這一閃而過的笑容並沒有被榮耀發覺。哈克的轉變是異常突然的，他似乎被榮耀的一句話給點醒了一般。

    「好了，走，去找他們。」哈克說著，縱身竄到了半空，而榮耀也緊隨其後的跟了上去。

    不多時後，兩人在戰場的邊緣找到了那兩個人。這會兒一起來尋找她們的還有斯蒂爾、史維爾、薩默爾三人。三人看樣子受的傷也都不輕。不過剛剛因為海寧下了死令，讓他們跟著布倫特，布倫特走到哪兒他們跟到哪兒。所以兩方部隊進行最慘烈衝突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在場。

    一行五人，在找到布倫特和姆比的時候，這兩人都快要爬不起來了。他們把所有的魔能都用盡了，這會兒兩人正用拳頭進行肉搏戰呢。布倫特佔著自己身體大，把姆比狠狠地壓在了身下。而那個頑強的小綠人則也咬著布倫特的胳膊不撒嘴。

    布倫特咒罵著，想要用腦袋去砸姆比，可及時趕到的哈克卻把兩人給拉開了。

    「別攔著我，我要弄死他！讓我弄死他！！！」布倫特兩眼通紅，眼球上全是憤怒的血絲，「都因為這個醜八怪，大家全死了！全死了！」

    這時，布倫特突然又看到了榮耀，「榮耀，你個混蛋，你為什麼要殺海寧？為什麼？！！！」哈克努力拽住歇斯底里的布倫特，那感覺就像他拉住的是一頭見了紅的公牛。

    隨後趕到的榮耀也把姆比攬到了懷裡。姆比在榮耀懷中同樣也不老實，他嘴中也是罵罵咧咧的喊道，「誰是醜八怪！我是地精戰士，真正的地精戰士！我一定會恢復我們地精靈的名譽的。榮耀，你放開我，讓我殺了他！！」

    「姆比，停手！」哈克一抬手，擋在了小綠人身前。

    「哈克？」小綠人一下子愣住了，「哈克？是你？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姆比顯然對哈克的突然出現極為震驚，而從他這兩句問話來看，他甚至都不知道哈克就在攝魂島上，而跟他戰鬥的這支精靈部隊其實就是由他統領的。

    「行了，都別打了。」哈克冷冷地說道。

    「可是他……」布倫特還不依不饒。

    「我說別打了！聽見了嗎？！」哈克的厲喝，讓布倫特一下子就沒了脾氣。布倫特雖然喜歡犯渾，不過走這十年以後，他對哈克的話倒是言聽計從的。

    「走，跟我去見精靈王。斯蒂爾，你們也跟著來。」哈克撂下這句話，便拽著布倫特啟程了。

    「啊？怎麼回事兒？去哪兒，你說去哪兒？」布倫特一臉莫名其妙。而在臨走前哈克卻下意識的撇了薩默爾一眼。

    七人隨後撇下這片慘烈的血場，由榮耀帶隊向著『風之谷』的出口飛去。

    一路上，哈克簡單向布倫特說明了現狀。當然，他並沒有把祖瑪的事情也跟他講了。哈克只說自己打傷了祖瑪，然後從一個詭異的地方逃了出來。

    這些倒也不是布倫特關心的，但是當他得知四人七天以後的真正任務的時候，他卻感到非常的震驚。他甚至當即就歇斯底里的把精靈王給一通臭罵。但是說實在，因為殺死的這幾個人跟他關係不大，而且他心裡也明白，知道這件事以後最恨的應該是哈克。這四個人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的爺爺。所以呢，所以布倫特在罵了一通，然後發覺哈克沒有什麼反應之後，他也就不再敢亂說話了。他一路就這麼安靜的跟著哈克，然後時不時的關注一下哈克的表情。

    與此同時，榮耀也對姆比進行了一番講述。這個小綠人雖然現在力量強大，但是智商基本上還停留在以前的水平。他這一次出來，只因為祖瑪說了一句，『打敗這些人就可以恢復地精靈的名譽。』而實際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宿命輪迴，他根本就理解不了。

    榮耀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大堆，而姆比最後卻只問了他一句話，「哈克是咱們的敵人嗎？如果是的話，我可，我可沒法出手。他是我的朋友，雖然聖者大人對我有恩，但是，但是我也不能對我的朋友出手啊。」

    榮耀一翻白眼，心想，「我是該求求精靈王，讓她恢復地精的能力了。最起碼，最起碼也應該讓這些地精們先恢復最基本的智商吧。」

    「榮耀，你說話呀，到底哈克是哪一頭的？」姆比一臉天真的問道。

    「呃……哈克，哈克算自己人吧。」

    「哈克是咱們的人嗎？那太好了！誒，不對啊。那他為什麼會跟那個小子在一起。」

    「呃……這個……」榮耀忽然覺得，和單純的人溝通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姆比，我這麼跟你說吧。戰鬥基本已經結束了，你不需要再和誰打了，等需要的時候，我會再告訴你。」

    「是嗎？哎呀，那太好了！戰爭結束了，戰爭結束咯！！哈哈哈~精靈王該給我們地精恢復名譽了吧。太好了，我的夢想實現了！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我的夢想竟然實現了！哈哈哈~哈克！還是你說的對啊，只要努力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們辦不到的！」小綠人高興的在榮耀的肩膀上拍手大笑，而他險些又從榮耀的肩膀上掉下去。

    「哎呀，差點兒又摔了~~」姆比拍著胸口，喘了口大氣。

    哈克這時轉過頭來，對這個小綠人笑了笑。哈克心想，如果不是在現在這種場景和姆比相遇，他可能會很高興的和這個小綠人暢談一番吧。可是現在，他真沒這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