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百戰求生 第五九二章 逼到絕境 文 / 油炸西瓜
數千萬年過去。
超神器中，眾多有生命存在的人界位面其中一個，一座萬丈高下的山峰頂部，幾個人坐在一間大殿中。一眼看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他們都有元嬰期修為，居中那個小個子甚至還是元嬰後期大修士。
他們在這人界之中，也算得上是頂尖的修者了。天下之大，皆可去得；壽命之長，讓凡人為之咋舌；神通廣大，有移山填海之能。在凡人心目中，他們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平時應該不是縱情山水，就是找一個靈氣濃厚的地方閉關修煉，以達仙人之境了。
然而此時，他們幾個卻都一副愁容不展的模樣。
「大長老，如今怎麼辦？太上大長老已然兵解，五靈門又是如此的咄咄逼人。難道我們真的要加入他們，聽人差遣不成？」一個紅臉膛的大漢衝著居中而坐的那個小個子修士問道。
「唉！」小個子大長老長歎一聲：「太上長老是我們飄渺門十萬年難得一見的修煉奇才，又是雷靈根。早在四五千年以前，就以區區不到五百歲的年紀，晉陞化神境界。可惜，天地靈氣越來越稀薄，靈物靈藥也極端匱乏，以後一直停留在化神初期難以寸進……」
「慕容缺！你個糟老頭子，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吳老太上怎麼說也庇護了我們四五千年了，他老人家趁著大限未到，主動進入空間節點，想要找到飛昇上界的路子。雖然失敗了。也不枉轟轟烈烈一場。倒是你，空有一身大修士的修為，吳老太上一兵解，你就呼天搶地。全然沒有一點男子氣概……」一個渾身火紅色裙裝的老年婦人一開口就很是不客氣，但她說話的對象也還是中間那個小個子修士，看來，平時他就是主心骨了。
「司馬艷！你個死老太婆跟慕容大長老凶什麼凶？大長老的確是成名已久的大修士，進入元嬰後期有千年時間了。但是，人家五靈門原來就有一位化神老怪物，現在又新晉了一個。就算吳老太上在世，這事也是難辦。你要大長老怎麼辦？」一個中年文士好像有些看不慣裙裝老婦的嘴臉，一力為大長老開脫的樣子。
「哼，我們飄渺門畢竟是上古大派，不說這護教大陣。就算是教中珍藏的那幾尊傀儡，也都是有化神實力的……」一個小孩模樣的修士開口了，明顯是偏向司馬艷一方。他雖然是個小孩的模樣，但說起來話來老氣橫秋，卻像個活了千兒八百歲的老怪一般。
「古愚！我說你小子奪舍奪傻了是吧。我飄渺門固然是上古大派傳承下來的。人家五靈門就不是了？咱們有幾個傀儡不假，但他們就沒有？說不定人家還有十幾個呢！再說，那傀儡用起靈石來不知道有多狠。真拼起命來，一枚高階靈石也撐不了一盞茶的功夫。我們全部的積蓄才有幾塊高階靈石……」又有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插話了。
「馬驚群。你這個用女人玩意兒的娘娘腔，誰不知道一眾長老中就數你膽子最小了。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賣了！」先前的魁梧大漢明顯對那少年不滿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素有過節。還是不滿他對小孩模樣的人進行諷刺，連他十幾歲時服用定顏丹的事情也揪出來了。
「王石頭。你tm說誰娘娘腔？信不信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都給我閉嘴！」那個居中而坐的小個子道士一開口，這些人立刻都不說話了。連先前對他出言不遜的司馬艷也閉嘴了。
「守，我們是守不住的。我們都是元嬰修為而已，上古大陣的精妙之處，我們並不能發揮一二。反觀對方有兩名化神修士，只要相持之中，我們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會被攻破大陣。」
說到此，他頓了頓，看了看小孩模樣的修士，歎了口氣繼續道：「子漁道友說的傀儡，我們完好的不過兩尊，剩下三五尊已經發揮不出化神實力了。而外面五靈門擺出來的傀儡就有七八尊。顯然，傀儡也救不了命。」
「為兄思慮良久，還是答應對方的條件吧。」說到此，他本來就瘦小枯乾的身軀不禁又矮小了兩分。
裙裝老婦大怒：「慕容缺，想不到你真是個膽小鬼！對方要我們從這裡搬到鬼頭嶺去，這靈脈品質下降了何止數籌？另外，只允許拿走私人物品……」
「這物品嘛，誰還分得清是私人的還是宗派的？我們去把東西拿空……」
「我呸，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好後人十天前就把賬本送到五靈門邀功請賞去了？還想再拿，你前天拿的歸元神劍都要歸還公庫呢！」
……
眼看著幾個老不羞還在那裡像小孩子一樣爭論不止，慕容缺長身而起，飄然出外。他無比落寞的聲音越傳越遠：「天靈子，把護山大陣打開，恭迎五靈門的道友。等一切點清，都隨我去鬼頭嶺安身去吧。」
飄渺峰頂，兩個人凌空而立，赫然都有化神修為。其中一個長者模樣的人，突然開口問年青那個：「博陵兄，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世家。而且，他們剛剛兵解的吳師兄也曾經多次指點過我。」
「哼，那又如何，吳師兄也沒有少點撥過我。但是，這都是私交，怎麼比得上我們門派的利益？」那被稱為博陵兄的人雖然看起來年青，卻滿眼都是滄桑，說起話來也是慢條斯理，老氣橫秋。
「說到私交，博陵兄，其實……」老者面上一紅，想要爭辯些什麼。
「其實我們應該把上界重開飛昇台的消息告訴他是嗎？你啊，修道修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界給我們這一界的飛昇名額只有一個，下一個名額，說是要看我們提供的靈氣量決定什麼時候給。據為兄估計，就算把這個飄渺峰也加進來。至少也要三五千年。不光我等不起，連你也等不起。把機會給了吳師兄，我們難道就該死的嗎？」青年人有些不耐煩起來。
「就算飄渺峰是名單上最重要的靈地，我們非要得到不可，也不用把他們的積蓄都剋扣下來啊。」老者看出了青年人的不悅，但還是想爭取些什麼。
「哼，幸好老夫還有數百年壽命，可以用上界傳下來的靈藥再培育一兩個化神修士……」青年人的言下之意很清楚。眼前這個剛剛用靈藥催升上來的傢伙根本靠不住。這小子難道不知道，上界隨便一個靈脈最劣質的地方，靈氣濃郁程度就比腳下的飄渺峰頂高出十倍不止。而飄渺峰，卻是人類數得著的靈氣最濃的地方。人界和上界的差別之大。足以讓任何人心動。有了飛昇的機會，怎麼能不小心翼翼的守住，怎麼能容許這種婦人之仁？
「除了這飄渺峰，名單上還有不少地方，也要一個一個的拿過來。這事既要給足幾個相關的化神老怪甜頭。又不讓他們看出什麼端倪，還真是頭痛啊。另外，那個慕容缺好像很快就要晉陞化神的樣子，要不要去廢了他呢？畢竟他們家在上界還是有人的。會不會惹上麻煩……」年青人不再理會旁邊的老者，看著鬼頭嶺的方向。暗暗思索起來。
「博陵兄，你修煉混沌訣和煉神術是有天大麻煩的。上古典籍就有記載說……」年青人正在沉思。老者的話又讓他一驚。
他看了看老者，面色很是不豫，陰沉著臉道：「我自有分寸，這事兒就用不著你操心了。再說，不是老夫神識過人，上界聯繫到的人多半就是吳師兄，兵解的人自然是我。而你則可能困在元嬰後期，不得寸進。我奉勸你一句，有空多穩定下境界，修煉一兩頂拿得出手的神通。以後，我們五靈門指望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超神器中，差不多同一時間，只是略早些，靈界某個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幾個大乘期老者也搞了一次聚會。他們面前靈果佳餚滿桌，美酒飄香。身邊不住有高階弟子忙前忙後，但這些弟子都很低調，悄無聲息，連傳音都沒有，可見平時是很默契的。
本來，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應該很是開心才對，然而，這些大乘期老者卻少有歡顏。
「遲老怪，你下一次天劫就快要到了吧，聽說你剛剛弄到一件排得上號的通天靈寶，想來是無憂的。」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看到周圍一邊寂靜，於是找了個不是那麼難過的話題。
「唉，本來這事應該是很讓人歡喜的，但是，這飛昇仙界的通道不知道關閉了幾百萬年了。只好不停的在這裡挨天劫，也不知道還能撐幾回！」那被稱作遲老怪的人其實一點不怪，看起來非常年輕英俊，一頭長髮飄在腦後，襯得他說不出的瀟灑。
「看來仙界日子也不好過，我們不也把下界飛昇的通道都關閉了嗎。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邪門，這數百萬年來，靈氣越來越少，卻又飛昇無望。看來，我等時運不濟，難成大道啊！」一個胖子唉聲歎氣個不停。
這讓剛剛開始說話的那個老者一窘，看來，不論說什麼，最後總是會回到靈氣稀薄，飛昇無望這個殘酷的現實上來。
此時，一位絕色宮裝女子開口了：「我們今天來，不就是商量此事的嗎。」
這一下，幾個人一下子都來了精神頭，一齊看向最開始說話的老者。
老者先把那些高階弟子們都清出去，讓他們好好守護在四周，又啟動了早就佈置好的禁制，這才清了清嗓子道：「嗯，把你們幾位請來，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和你們分享。」
原來，就像靈界聯繫上了人界一樣，之前，仙界就聯繫了此靈界，當然，也是建聚靈陣的事情。靈界畢竟比人界要廣闊得多，老者得了消息，自知力量有限，所以才遍邀好友，在此聚會。商議此事。
當聽仙界重開飛昇台，條件不過是讓他們在此靈界佈置聚靈陣。同時，根據向上界輸送能量的多少給出飛昇名額時，這些大乘們一下子亢奮了起來。
他們開始秘密謀劃。靈界之中，一場腥風血雨眼看是在所難免。
當然，老者沒有把偷偷聯繫所有下界，以能量換飛昇名額的事告訴別人。這事他一家就可以完成，沒有必要和別人分享。畢竟，下界能量雖然稀薄，但架不住數量眾多。雖然這些能量不是直接輸送給他，但是。好處是要算在他們一家的頭上。
至於說給下界的靈藥和飛昇名額，前者是微不足道的，後者其實可以壯大他們家的實力，好處都是他一家佔了。他已經叮囑這些要飛昇上來的小傢伙。口風一定要嚴，萬萬不可透露消息。特別是飛昇到靈界以後，敢有胡說八道的，一定殺無赦。
超神器中唯一有生命的仙界。
雷罰殿，幾名金仙正聚在一起不知商量些什麼。
一名渾身金光閃閃的中年人拿起桌前的仙酒喝了一口。輕輕的皺了皺眉：「老雷頭，你這酒又薄了兩分，這水也兌得過分了一點吧！」
那個被稱為老雷頭的老者苦笑了一番：「白虎，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界的仙氣又淡薄了一些，這些仙草之類不免有些仙氣不足。這還是拿出來的最好的酒招待你們。我自己喝的還多有不如呢！」
「是啊，所以我覺得。光是停止下界飛昇還是不夠的。是不是把人手都收縮到五大殿，然後開啟聚靈大陣，把本界的仙氣都集中集中？」一個身材挺拔的年青人提議。
「這麼做，本界生靈的損失可就大了。」
……
「諸位，其實本座招你們前來，是有一件喜事要公佈。現在，有一個天大的機緣擺在我等面前……」眼看眾人說著說著就要跑題，被稱為老雷頭的雷罰殿主開始說起正事來。
隨著他的講解，其他四大殿主一下子興奮起來。
老雷頭講的，當然是混沌殿重新開放仙界到混沌界的通道的問題。
很快，五巨頭達成一致，有限度的開放所有靈界飛昇仙界的通道。飛昇名額數量，直接和他們傳送給混沌界的靈氣量掛勾。而五大殿則以下屬的各城為據點，在整個仙界組成一個超級聚靈陣。其中除必要消耗外，都貢獻給混沌殿。
大事既定之後，白虎突然加了一句：「老雷頭，你那對下界的雷劫就不要執行了吧。蠻費仙力的。」
雷罰殿主冷哼一聲：「這種事情，是你我真能決定的嗎？我也不過是個執行者罷了。」
「你就停了雷劫，又有什麼呢？」白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哼，且不說混沌宮中真正有決定權的雷罰殿會如何修理我們，就說這個世界，自有其規矩。在整個世界面前，我們連螻蟻尚且算不上。真要是惱了天道，誰都沒有好果子吃。」雷罰殿主一副毫不含糊的樣子。
「我也是隨便說說，不要當真，不要當真……」白虎殿主趕緊的閉上了大嘴巴，心虛的四下打量起來。
其實，仙界、靈界和人界的騷動，都來自混沌宮的決定。
由於神界還沒有開放，所以，現在唯一有生命的這個混沌仙宮是整個超神器中實際上最高的主宰。
雖然幾千萬年前，混沌宮就未雨綢繆，做了各種的安排，但是，這改變不了外界能量越輸送越少的窘境。
經過幾千萬年時間的掃蕩，超神器在混沌天、各仙界、各靈界和人界的聚能陣法一一被撥除。
如果不是還有少量魔界的能量還在向超神器輸送的話，這件超神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被中斷了一切能量供應。
偏偏此時，梁笑風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刻，他須要的混沌仙氣量不減反增。幸好，混沌仙宮中諸人因為混沌訣和煉神術的困擾，對混沌仙氣不敢有什麼要求，只要有些基本的仙丹供應就足可逍遙了。
所以，混沌仙宮中，除了藥田和獸場還在用混沌仙氣培育材料外，其餘能夠收集到的能量，全部都轉化成最精純的混沌仙氣，供應給了梁笑風。但是，即便這樣，也還是不夠，只好把主意打到了超神器內的仙界、靈界甚至人界身上。
連梁笑風最寶貝的那些神石，也不得不拿出來了。
此時的梁笑風，雖然初看起來還是一個巨大的光球，但是，光球的中心，一個真人大小的元嬰已經在凝結。
等到這個元嬰完全恢復的時候，還需要大量的混沌仙氣重鑄仙軀。
這也幸好梁笑風目前的修為還只是金仙超階，如果他也是神階，那就算把仙宮能量全部吸乾了，也不夠他恢復所用的一個零頭。
饒是如此，籌集能量的問題也讓雷如夢頭痛不已。現在，光是讓梁笑風從重創中恢復，就已經讓她擔心能量夠不夠用了。
日後，梁笑風要再進一步，晉陞神階的話，所需要的能量從哪裡來？這還真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