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百戰求生 第五九三章 鮮活的神力 文 / 油炸西瓜
「稟告主母，大事不好了，三界所有的聚靈陣都失控了，連混沌仙宮中的聚靈陣也……」一條粉紅色遁光從混沌仙宮外圍極速衝向內宮核心部分，所有陣法、禁制都彷彿失效了一般，沒有對其進行絲毫阻攔。
由此可見，此人在混沌仙宮中地位非同尋常，按說如此位高權重之人，最起碼的心性是應該有的。但是，此時慌得一面飛遁，一面大叫，失態之極。
「姬冰艷，慌個什麼！還不回去主持炫晶塔。這是你們主公最緊要的關頭，全力維持仙靈氣的輸送是當務之急。誰敢臨陣脫逃，讓他身死道消，灰飛煙滅，再入不得輪迴！」遠遠的，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卻不是如夢的，而是仙宮器靈的。
「謹尊法旨！」那名叫姬冰艷已然闖到最後一層禁制之前，眼前驚天的混沌仙氣如雲似霧，以她神階修為，也只能看見兩個模模糊糊身影端坐其間。其中一個就是她急急忙忙來找的雷如夢。但是，以她的修為，估計現在僅能維持，所以，剛才給其神識傳音的只能是器靈。
雖然只是器靈，但是，梁笑風不在的情況下，它卻是整個超神器的最高實權人物。也就是雷如夢，不知道為什麼，卻能讓器靈對她言聽計從。不過，論起實力和對超神器的掌控，還是器靈要強得多。
雖然它平時不多話，但是，既然它已經開口，那當然應該按它說的辦。
所以。沒有絲毫遲疑的，姬冰艷又飛遁而回。
說起炫晶塔，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是超神器在各界的化身。現在所知。一共有四尊，分別對應人界、靈界、仙界和混沌仙宮。
姬冰艷一回去，立刻直奔靜室。途中，她的命令不斷發出，立刻就有人分別執行下去。其中一批人直接來到她靜室周圍，當她進入靜室，開啟禁制後，這些人就在禁制周圍保護起來。
她的靜室中。懸浮著一隻小小的寶塔，光彩奪目，讓人不敢直視。她絲毫也沒有停頓，一開啟禁制。就飛入炫晶塔。
一進入塔中，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寶相莊嚴，端坐如儀。隨著她手上不斷變幻出一個又一個的禁制，塔中光芒大作。
當光芒最為耀眼之時，人界、靈界和仙界。每個有生命存在的位面，在其守衛最森嚴的地方，都出現了一尊炫晶塔。
這炫晶塔，是當初雷如夢為了吸納各界靈氣而特意向器靈討要來的。當時。器靈給了她四尊超神器化身，也就是炫晶塔。分別對應混沌仙宮、仙界、靈界和人界。雷如夢又把這四尊炫晶塔授給姬冰艷。
這分身的最大用處，就是讓人方便的進行位面穿梭。
無論的人界和靈界。有生命存在的位面都數量眾多。但是，那裡的修仙者山頭林立，並不統一。由于飛升名額有限，人界中一般只許了一家好處，而靈界也不過數家會從中獲益。然而，無論人界還是靈界，雖然有上界大力支持，但畢竟孤掌難鳴。
而有了這炫晶塔則不然，許多位面的頂階人物，比如人界的化神老怪，靈界的大乘尊者，都可以通過它集中到一起，然後任意出入對應位面任一地點，一個位面一個位面的掃蕩最頑固的反抗者。
有了這種壓倒性的優勢和強大武力，才能在數萬年間就基本建立了幾乎涵蓋一切生命位面的聚靈陣。
當然，人界生命只能出入和人界對應的炫晶塔，靈界的生命也只能出入和靈界對應的炫晶塔。
仙界和混沌宮其實不用炫晶塔協調本界仙氣的收聚，但是，仙界要靠它管理靈界，混沌宮也要通過它聯繫仙界，所以，四大炫晶塔缺一不可。
本來，姬冰艷平時是不會直接面對靈界，更不用面對人界的。但是，如今事態緊急，姬冰艷也不惜大耗神力，直接把無數分身散到幾乎每一個有生命存在的位面去。每個位面一個分身，在主持聚靈陣的位面最強力者的支持下，直接指導當地的聚靈陣維護。
當然，姬冰艷做這種事情，神力消耗也是極大的。幸虧當初雷如夢早有預料，直接給她一枚不完整的神石，以應付今天這種情況。
要不然，她用無數分身傳一下話還可以，要直接去各位面聚靈陣的中樞進行指導，還是不現實的。
由於有傳說中的神人直接派出分身指導，無論是人界還是靈界，各個位面都不惜代價維持聚靈陣的穩定，讓盡可能多的能量傳導到混沌宮去。
而仙界只有一個位面，本來就是高度組織化，極好調度；混沌宮更是不用說，姬冰艷根本就不用操心。
所以，這兩界反而是最少消耗她神力的地方。
而且，就算在人界和靈界，每當分身感到力不從心的時候，就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協助著她一樣，總能在最危險的關頭化險為夷，維護住聚靈陣的穩定。這讓所有位面主持聚靈陣的化神和大乘修士們佩服不已。
當然，姬冰艷明白，這不是自己的實力。
有少數位面，由於當地主持聚靈陣的人大意，有不弱的勢力趁機組織人手衝擊陣法，其中幾個，甚至還出現了直接攻打聚靈陣中樞的情況。
每當此時，總會有一個甚至一批強力人士出現，將這些人打退。
姬冰艷的第一感覺，就是器靈在幫助她，但是，越是細心體會，她就越是發現不像。她和器靈打交道的次數實際上並不多，但是，器靈的氣息她是熟識的，而那神秘力量明顯是另外一種氣息。
從某種程度上講，甚至有些像梁笑風以前給她的感覺。但是，又遠遠比那種感受強大得多。幾乎給她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其實，姬冰艷的感覺非常正確。那從旁協助她的，正是梁笑風。
梁笑風現在處在一個極其玄妙的階段。由於大量最精純的混沌仙氣灌入。在幫助他重塑仙軀，他此時可以說是最不能分心它顧的時候。
但是，奇妙的是，他此時的神識好像偏偏一心億萬之用。
每一個聚靈陣，每一個維護聚靈陣的生命，甚至那整個位面的一山一水、一花一木……在他來說都洞若觀火。甚至連那無數的暫時還沒有生命的人界、靈界、仙界和混沌界位面，他也瞭如指掌，一滴水、一粒沙都逃不過他的察覺。
他覺得。自己好像無處不在，又好像不在任何一個地方。
不僅僅如此，他還有一種能夠操控這件超神器中一切的感覺。彷彿只要他願意，整件超神器中的一切都可以在他一念之間改變。
當然。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這件超神器中有對他極重要的人和物，他不能肆意改變這裡的一切，相反。還應該盡力維護這裡的穩定。
所以，當聚靈陣不穩定的時候，不論它是在人界、靈界、仙界和混沌仙宮，梁笑風的意識都會毫不遲疑的前去幫助那些護陣之人。進行維護。
當有人想要破壞的時候，他就會出面阻止。
當然。以他現在的能力，他盡可以在瞬間就滅殺參加破壞的所有人。但是。還是出於對超神器世界的愛護，他沒有這麼做。
相反，只要可能，他就不殺他們，甚至不使他們受到必要之外的傷害。
而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這些本來極模糊、極難判斷的事情，他做起來簡單是易如反掌。
只是，在他近乎無所不能的感覺中，他發現，超神器最核心也是最大最厚重的那個位面，好像包裹在一片黑色的濃霧之中一樣。任他怎麼努力，也很難看透黑霧，看清裡面的情況。只在模模糊糊之間，在濃霧深處，有一片小小的光亮區域。
在那裡，他只看得見一棵樹，一眼泉，和一間小茅草屋。
那棵樹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枝繁葉茂，無比高大。但奇怪的是，從主幹中間一分為二，像是用墨斗彈出一條分界線一樣。
分界線的一邊，是綠色，另一邊，卻是漆黑如炭，而且，像是剛剛燒好的霜炭一樣，黑得發亮。
那泉很小很小，幾乎比洗臉盆還小，卻有一線奇怪的流水，不知道從哪裡生發而出，流入泉中。泉水看起來就要溢出來，卻總是只差那麼一線。
那小茅屋也很奇怪。無非是些不起眼的木頭和茅草搭建，但他卻怎麼也看不到裡面有些什麼。
他的神識，現在分成三大部分。其中不足一成，關注著四界的情況，兩成左右，在關注著仙軀的重塑，大約七成都放在這個未知的界面。當其它地方看不出什麼明堂後，更是把這七成神識全部放在這個小地方，卻還是看不透。
看不透那棵樹，看不透那眼泉，甚至看不到小木屋裡面都有些什麼。
他現在極度需要的就是精純的混沌仙氣，但是，最缺乏的也是精純的混沌仙氣。雖然他已經盡了全力，但人界、靈界、仙界和混沌宮能量的貢獻幾乎已經到了極限。再要讓它們更快輸入能量的話，就會傷到神器根本。這是他不願意做的。
而那些生命，雖然能量可觀，特別是那些神階存在，能量更多。但是，他更不願意從他們身上獲取能量。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些人對其很重要，特別是有些人，對他來說更是如此。不能從他們身上打主意。
然而，他現在極度渴望著能量。雖然他身邊總有一顆神石漂浮著，任他汲取能量。不過，潛意識中，他知道這種神石並不多，也許全吸取完，也還不夠。
所以，他盡可能少的吸取神石中的能量。
在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那個他唯一不能控制，甚至不能好好觀察的界面中，在那些黑霧深處，在那一泉一樹一屋組成的光亮小世界中。有他急需的能量的來源。
所以，他把大部分的神識都放在了那裡。
那處小屋，是他最先放棄的目標。
他可以感覺到，那些茅草和木頭不是他現在能夠看穿的。
那棵樹也一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卻大有玄機。隨隨便便一片葉子，上面的葉脈就極其繁雜。當他把神識沉浸上去的時候，發現每片葉子上，都有許多葉脈；隨便一條葉脈，如果細看的話，本身就是由無數玄妙的紋路組成；再細看那些紋路，又由更細小的層次構成……
看似最簡單的。就是那眼泉水。
當然，那泉水也是蘊含極精純神力的，雖然比神石中的神力弱得多，但也不可忽視。
他嘗試引導泉水的能量。雖然失敗了許多次，但隨著他神識越來越集中，操控的水流也越來越細，不知道多少次失敗後，他終於成功了。
那泉水被他吸引過來。其中的能量就像神石中的能量一樣，並沒有通過混沌仙宮的轉化，就直接被他吸收，用來組成仙軀。
然而。泉眼太小，裡面存的水並不多。真正算起來的話。也不過和區區幾枚完整神石相當。
所以，他很快就把泉眼裡的能量都吸納乾淨。然後。很自然的，他把目標投向了那不知從何而出的細小水流上。
當然，連不知道積蓄了多少年的泉被一掃而空，那細小水流就更不濟事了。雖然這些積蓄多數都流到黑霧之中不知道哪裡去了，但是，那一眼泉水中的能量，還是遠遠多於那從天而降的水流。
但是，梁笑風的目標，其實並不是在那細小的水流本身。他想要的，是找到水流的出處，然後，將水流的來路拓寬。
於是，他的神識通過細小的水流，伸入到虛空之中。
他發現，神識如果沒有水流的保護，會很快向未知虛空中發散，而處在水流的保護中，則不會有絲毫的損傷。
於是，梁笑風精心操控自己的神識，變細、變細、變得更細……
然後，穿透細小的水流，向外不斷蜿蜒而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神識已經不知不覺有四成變成了細絲的時候，梁笑風突然發現，水流竟然分成了兩股。
其中一股，極黑極冷，比最黑的黑夜更黑，比億萬年寒冰髓更冷。梁笑風本能的停止了對其探測。
而另一股，則蘊含著極精純極精純的神力。這股神力不同於神石中的，後者是冷冰冰的死物，只是單純的能量；而前者，不僅僅是能量，這股能量中還蘊含著一股生機勃勃的力量。這是梁笑風在無論什麼仙草仙獸身上都沒有看到過的，更不用說人類了。
他有一股極強烈的**，想要穿透過去，看一看它的源頭是什麼。
然而，水流原本就極細小，這麼一分以後，就更是極細。梁笑風雖然又努力對神識細絲進行了壓縮，但是，還是不能完全隱藏在水流之中。
萬幸的是，這裡的虛空明顯有些不同，並不會像之前的虛空一樣，那麼快的吸走神識。於是，梁笑風拚命操控神識細絲，繼續順著這股支流向前遊走。
慢慢的，越往前，那股生機和活力就越強烈。然而，還沒有到頭，梁笑風七成的神識都化成了細絲。
梁笑風慢慢把另外三成神識中的一部分也抽調過來，繼續進行探索。
當接近九成的神識化成細絲，仍然沒有找到真正的源頭的時候，梁笑風有些猶豫了。是冒險再抽更多的神識呢，還是放棄。
如果再抽走更多的神識，原本就因為神識被抽走太多，而變得不那麼穩定的聚靈陣，就有可能崩潰；另外，更嚴重的是，自己仙軀的重塑也在緊要關頭，再有所減少，連仙軀都有可能崩潰。
然而，梁笑風已經進行了巨大的努力，眼看著離源頭越來越近了，也許，再堅持一小會就可以成功了。要他就此放棄的話，先前的努力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而且，這是他處於頓悟狀態，有一種掌控整個超神器感覺的時候，所盡的努力。錯過了這次機會，那麼，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又遇到同樣的機會了。如果要用修為來彌補的話，也許要跨越一個大境界才有這種可能。
最後，梁笑風決定博一把。
仙軀的重塑是不能有任何差池的，而且，也不能再減少用在這件事上的神識了。那麼，唯一可以減少的，就是在無數位面遊蕩的神識。
梁笑風先是慢慢撤掉了那些無人位面的神識，沒有抵達源頭；然後，輪到監控聚靈陣以外的地區和生命的神識，仍然沒有抵達源頭；最後，連那些比較穩定的聚靈陣也放棄監視了，還是沒有抵達源頭……
梁笑風略微呆了一呆，最後，他乾脆的放棄了對所有位面的監控。
終於，當這最後一點點神識快要用盡的時候，一股精純濃郁到要讓梁笑風的神識醉掉的神力，充滿生命活力的神力，迎著他細小到極限的神識絲，湧入他的仙軀。
那一瞬間，梁笑風滿足得都快要呻吟起來了。
這一股精純濃郁且飽含生機的神力一湧入，就一發不可收拾。梁笑風仙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的重塑起來，速度之快，足足是先前的百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