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太元位面 文 / 語成
「若喻棋盤為天地，界線為規則，何為天道？蘇念以為，天道即那勝敵之棋技，順應規則，憑借高明棋技制敵，待形成大勢，必勝無疑。」蘇念神色從容，侃侃道來：「再說那法則，以我之見，則是下棋之大綱章法，單獨的界線和大勢，只局限於一副棋盤，然這世間，何止一副棋盤？可所有的棋手，無論在哪副棋盤上，都必須遵守那大綱章法，這約束所有棋手棋盤的大綱章法，就是法則。」
黃龍若有所思，聽完後又眉頭微皺：「先生曾言，天道大道，或順或逆，但方纔話語裡，皆為順，莫非這規則法則，就逆之不得？
「蘇某行走世間，常聽人道要逆天而行，每每幾欲發笑。」蘇念眼裡閃過一絲譏笑，轉而又正色道：「有棋盤，有界線，有棋手和章法，那自然也有裁判，這裁判，便似那法則規則之刑罰。芸芸眾生，大多皆為棋子，未形成足夠大勢，一旦不遵守規則，越過界線，就會被判定犯規，剔除出局，又談何逆？」
「想要逆那規則，超脫界線束縛，唯有形成足夠大勢，甚至脫離棋子範疇，成為一名棋手，那時方能不局限界線約束，不計較一棋一子的損失，與天地鬥，與眾生鬥。而成為棋手後，依舊要受到大綱章法束縛，若欲超脫，只有不斷提升自己的棋技，通過不斷的勝利來增強名氣，營造大勢，待有一朝，如能成為那世間頂尖甚至第一的棋手，便連那棋之總綱章法也能修改。」
「故，欲逆天地，須先通棋盤之大勢，跳脫出棋盤，成為棋手，欲逆法則，則必強自身心技棋道，營造世間之大勢，成為頂尖之棋手，棋界之領袖。大勢所趨，天地可掌，法則可改，大勢不成，逆天者必敗，逆法者必死。」
「原來如此。」祖龍神色動容，目露敬佩的看著蘇念，感慨微笑道：「先生所言，當真令黃龍振聾發聵，一句大勢所趨，道盡一切真諦。天道大勢，大道無邊，聞聽先生之道，黃某便是身死也無憾了。」
說到這，他又自嘲一笑：「不通天道，不具大勢，妄自逆天，徒然可笑。」
聽到祖龍的自嘲，在場眾異獸皆沉默下來，蘇念見了目光微動，拱手淡笑：「祖龍何出此言？」
祖龍唏噓不語，狻猊看祖龍雖不回答，卻也沒拒絕，心裡靈機一閃，道：「先生有所不知，父親與我等，實則並非此界生靈，來此界後，就落居摩訶，將山脈中心劃為禁地，外界皆道我等是凶獸，但怎知，我等在此本為避難，父親更是重傷在身，如此也是無奈。」
「避難？」蘇念面容上只是露出恰到好處的詫異，可心神卻已掀起驚濤駭浪，怎麼也沒想到，祖龍谷禁地會有如此隱情，而以祖龍和九獸這般深不可測的實力，竟然也落得祖龍重傷，不得不隱居在此避難，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蘇念如此平靜的神色，讓祖龍眾獸更是暗暗佩服，心想不愧是萬年一遇的大賢，這心境實則讓人望塵莫及。
這時，祖龍已平靜下來，不等狻猊作答，歎道：「想必先生亦知，我等所處世界，為一大千世界，大千世界裡，又無數的星辰和星系，一星辰，又稱之為一位面，一星系，則又稱為一小世界。如今為世間生靈所生存的小世界，共有三千，星辰位面更是不計其數。」
蘇念心弦微微一顫，有了前世的認知，他早知大千世界之說，只不過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其實之前局限於這一位面，對外面的消息根本無從得知，祖龍的話，無疑給他填補一巨大空白。
不過他臉上自然不動聲色，頷首道：「不錯，宇宙之大，無窮無盡，凡塵生靈，只能窺之滄海一粟，無論何時，蘇某立於這宇宙間，只覺渺小之極。」
「宇宙？」祖龍不解的皺了皺眉，接著沉吟道：「先生所言宇宙，莫非是指大千世界？」
蘇念微愣，這才意識到，宇宙是前世智者形容的大千世界之詞，在這個世界，並未宇宙之說，只是已說出口，便無法再改，乾脆淡笑道：「正是，宇為無盡之空間，宙為無窮之世間，蘇念素來以為，大千世界就如宇宙，有著無窮無盡的時空，因此自稱大千世界為宇宙，倒讓祖龍見笑了。」
「好個宇宙，蘇先生當為眾生師，兩字就道出大千世界本質。」祖龍眼睛一亮，仔細回味半晌後，不知想到什麼，神色又黯然下來，搖搖頭道：「可歎，黃龍當年未遇到先生，否則也不會落得如今下場。」
「黃龍生於玉闕世界的玄真星，修煉五千餘年，得了些造化，將玄真星乃至周圍數百星辰都征服，且將玄真星改名為祖龍星。那之後，黃龍心生狂傲，自詡可比無上神靈，便欲將玉闕世界也給征服了，率領數萬同族和億萬獸族大軍，進軍玉闕星系核心，欲將之佔領。」
「那時之舉，黃龍早已悔不當初，如今聽完先生所言，更覺可笑無比，後來結果也不言而喻。黃龍的逆天之舉，最終給自己引了來慘痛災禍，以前雖知有天地，但只是地，卻一直不知天為何，而那日，總算見識到了真正的天怒。」
「天，的確虛無縹緲，可並非不存在，天，實則就是意志，星辰的天，是星辰的意志，世界的天，是星系的意志，宇宙的天，是宇宙的意志。有道是，天發殺機，移星易宿，黃某逆天之舉，引來天怒，尚未接近星系核心，便有數千星辰移來，爆炸之後，形成無數恐怖黑洞，將數億靈獸盡皆吞沒。」
「在那場災禍中，黃某也身受重創，本識和肉身被迫分離，不得不帶領殘餘隊伍狼狽逃回玄真星。但黃某以前征討玄真星以四方位面時，樹敵太多，見我落難，那些大敵豈有放過之理。為了躲避那些敵人追殺，黃某只好帶上九子逃離玄真星，進入虛陵世界，在這偏僻落後，連星核都還沒凝聚的太元位面內隱姓埋名。」
蘇念心神震撼，歲月的力量果然是無與倫比的，自己儘管已經歷這麼多，可和幾千歲的老祖龍一比，仍顯微不足道。
同時，他如今也終於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名為虛陵，這個位面，叫做太元。不過想到太元位面裡，至今還有太廟明堂那等龐大勢力是自己無法企及的，在黃龍的話語中，卻明顯對此位面不屑，就不禁內心苦笑。
但他也沒有多想，有多強的實力，就做多大的事情，自己現在實力還弱得很，暫時只要穩固崑崙和第二世界，在這太元位面內完全立足就行了。
「先生，父親當年受創極重，身上還被天地意志種下了印記，儘管在這摩訶山脈修養五百多年，仍未恢復，至今肉身和本識都無法融合，若先生有辦法，還望先生能夠想助。」囚牛滿目誠懇的看著蘇念道。
本識，肉身？聞言，蘇念腦海裡靈光一動，忽然想到一個駭人的可能，為了試探，當即表情不變，故意歎道：「祖龍本體太太，難！」
凡是靈獸，除了極少數異種，實力越強，本體就越大，他這話，即便試探不出自己所想知的，也沒有什麼破綻。
「看來先生也看出來了。」祖龍輕聲感慨道：「我的本體，放在這摩訶山脈中心五百年，如今幾乎要和這摩訶融成一塊，變成真正的山脈，連我自己都有幾分認不出來了。」
儘管有所猜測，可這想法真正成真，蘇念仍免不了心神猛震，祖龍的本體，竟然真的是外面那綿延數十里的山脈，即便他意志再強，此刻也無法完全忍住，不禁有些失色。
而看到蘇念這神情，囚牛卻有所誤會，失落道：「難道連先生也沒辦法麼？」之前蘇念的話，已經征服了眾獸，所以在囚牛眼裡，蘇念或許實力不是很強，可掌握的知識和自身境界，都絕對是浩瀚如星空的，已經若是蘇念都沒辦法，他們更看不到希望了。
「囚兒，不要放肆，為父用了五百多年，至今都找不到辦法，又何必強迫先生。」祖龍斥道。
蘇念卻是笑了笑，擺擺手道：「囚牛孝心可佳，祖龍切莫怪責，此事的確難，但也並非沒有希望。」
此話一出，在場眾獸身軀齊齊一震，祖龍眼睛也是一縮，雖說他心態已放平靜，可若真有希望，也難免激動。
「當真？」囚牛和狻猊同時顫聲道。
「自然是真。」蘇念點頭道：「不過並不是現在，想必諸位也知，我的實力尚弱，縱使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出來，所以需得等到日後我實力恢復到一定程度後，方能施展。」
他自己，當然沒有什麼手段，可他擁有馭天塔，隨著實力強大，開啟後面的碑園層，未必找不到辦法，再不濟，他識海深處裡居住著一個比祖龍還要老得多的老怪物源，等自己以後實力強大到一定程度，想必源是不可能一直不出來的。
「哈哈哈。」祖龍開懷大笑：「我五百年都等了，再多等些年又何妨。」
「此事暫且不提。」蘇念淡淡一笑：「祖龍此前說有兩問，還有一問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