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九章 往事 文 / 司徒慕
南宮凌平安落地，湮和南宮燕隨後趕上，跟著九幽鬼母等人也陸續追到！南宮燕見南宮凌傷勢嚴重，氣若游絲，非常傷心，趴在他的身上哭喊，湮持劍怒視追來的眾人！
「跑啊，怎麼不跑了？小子，如果你肯乖乖的把你這身上層的功力給我的話，說不定老婆子一高興會讓你們三個死的痛快點！」九幽鬼母滿臉的獰笑，看著眼前的三人！
經過幾輪交鋒之後，湮深感九幽鬼母之恐怖，她功力之強，功法之邪惡，都是世所罕見，以眼下的情形看，自己自保有餘，但要照顧南宮凌和南宮燕二人只怕辦不到！但是，如果要自己就這樣束手就擒，那是想都別想！湮本是極其驕傲之人，豈肯受人威脅，愈是危險，反而愈激發出他內心的好勝之心，九幽鬼母愈是威脅他，反而激起了他心中強力的反抗之氣！
他的表情一如既然的冷酷，彷彿對任何事件都不假辭色，內心卻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輕輕哂笑，「好啊，只要你有本事，儘管來拿！怕的就是，你沒這個本事！」
「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九幽鬼母輕歎。
「棺材？」湮故意裝模作樣的看了下四周，才道：「雖然被我毀掉了不少，不過裝下你們幾個的棺材還是有的！不過就算沒有也沒關係，我保證，你們死後，我一定給你們弄幾副像樣的棺材，幫你們收屍。如何？」湮的語氣不溫不火，半分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哈哈……」，九幽鬼母被湮氣的七竅生煙，怒極反笑。「好，好，好小子！在這種時候你都能說出這樣的話，夠狂妄！看招！」
九幽鬼母剛準備出招，地上躺著的南宮凌突然開口，「無眉，你想要我的性命拿去就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燕兒是無辜的，我求你就放過她！」南宮凌讓南宮燕將自己扶坐起來。虛弱的說道，看著南宮燕的眼中滿是溺愛之色。
無眉，無眉，這個兩個字我好想在哪裡聽說過，在什麼地方呢。聽誰說起過，怎麼想不起來呢！南宮燕左思右想，絞盡腦汁，突然腦子裡面靈光一閃。是她？三伯這些年來思思唸唸的人竟然是她？
「三伯，你叫她什麼？」南宮燕滿臉驚訝的道。
「無眉！」南宮凌看了九幽鬼母一樣。又看了看南宮燕，徐徐道來。「沒錯，她就是古無眉，她本該是你的三伯母的，可惜，天意弄人啊！」
「古無眉，她就是古無眉？三伯此生最摯愛的人，可是……」南宮燕滿臉的不敢相信，怎麼也無法將眼前的這個醜陋的老妖婆，跟「古無眉」這三個字聯繫到一起！
「無眉！」聽到南宮凌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九幽鬼母的臉色突變，如遭雷擊，狂怒瞬間變成了冷笑，然後竟變的有些呆滯，喃喃道：「無眉，無眉，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叫過了，沒想到你卻還記得！更沒想到的是你我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你竟然還認得我！」，說著說著，她的語氣竟變得異常的溫柔，「無眉，呵呵，好久遠的事情了！？」
「我怎麼會不認得你呢？咳咳，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活在愧疚與悔恨之中，我恨我當初為何沒有勇氣，咳咳……」，南宮凌的傷勢顯然極重，話說一半就開始猛烈的咳嗽，「如果，如果當初我可以放下對你的成見，拋棄這些俗世的禮儀，也許就不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如果？」九幽鬼母突然惡狠狠得怪叫道：「沒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我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如果真的有如果，我又怎麼會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活這麼多年！」
「我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更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南宮凌的語氣之中透出無盡的蕭索，痛心，惋惜！
「這個樣子？我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變成現在個樣子？怎麼，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怕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跟你心中的古無眉差別很多？」九幽鬼母的語氣之中滿滿的都是怨毒與質問！
「無眉，你錯了！」南宮凌長歎一聲。
「我錯了？我怎麼錯了，我從來都沒有錯？錯的一直都是你，還有南宮家族？」九幽鬼母怨毒之聲更甚！
湮雖然不清楚這個南宮凌究竟跟九幽鬼母之間發生過什麼，這時卻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南宮凌始終不然自己跟南宮燕插手，說什麼也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的原因！
古無眉這名字湮當然聽說過，身為一個殺手，對於江湖中的各門各派的人物，武功，他早在十多年前還未踏足江湖的時候就已經瞭解的一清二楚！他當然也知道在十五年前，江湖上有一位奇女子，貌美絕倫，武功高強，風塵飄逸，但是迷倒多少英雄豪傑，只是此女行事亦正亦邪，脾氣也極其古怪，動則取人性命！後來，聽說她當時迷戀上了一位世家公子，卻慘遭拋棄，最後竟然不惜血洗婚禮，最後被在場的群雄圍毆至死，引為一時之憾——
只不過當時他年紀尚小，對此事印象並不太深，現在聽著九幽鬼母和南宮凌的對話，竟然——
「沒想到，他們之間竟還有這麼一層關係！」湮心中歎道，明白了她跟南宮凌之間的關係之後，湮再看九幽鬼母之時，覺得她非但沒那麼討厭了，反而很可憐！
這時又聽南宮凌道：「無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咳咳……」，南宮凌激動之下，噴出了一口鮮血，南宮燕趕忙幫他止血，卻被南宮凌制止了，他又轉向九幽鬼母道：「我只是很痛心，我很痛心，你那最引以為傲的容貌沒了，還有你的聲音也變了，是誰？究竟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子？」南宮凌說著，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還能有誰？除了你的好妻子還能有誰？」九幽鬼母在說「好妻子」這幾個字的時候，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全身都在顫抖！
「我的好妻子？」南宮凌有些納悶，隨即又恍若大悟，道：「你是說周雪桐？」
「除了她還能有誰？」提到「周雪桐」三個字的時候，就有鬼母情緒異常的激動，聲音也異常的淒厲，她聲帶被毀之後，聲音本來就更難聽，盛怒之下更加的刺耳。
她白衣飄飄，面容枯槁恐怖，身後同樣枯槁木然的幾個白衣巫師，還有那些棺材，氣氛陰森，天空明月高懸，屋外林木蔥蔥，四週一片死氣！
「不，不可能的，雪桐她怎麼會這樣對你？她是那麼的善良，不會的，一定是你弄錯了！她那麼柔弱，怎麼會去害人呢？」南宮凌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南宮凌，你竟然到現在還在維護那個賤人！你寧願相信他也不相信我，對不對？南宮凌，眉想到這麼多年了，你竟然還在替那個賤人說話，啊……，你喜歡還是她，你喜歡還是她，啊……」，九幽鬼母突然宛若發狂般發出一聲厲吼，白髮亂髮，真氣激盪，衣裙亂舞，吹動起地上的枯枝殘葉，猙獰可怖！張牙舞爪，作勢要殺人！
「無眉，你怎麼還是如此的偏激，難道你不知道，在我的心中至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人嗎？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在新婚之夜就將周雪桐休了呢？」南宮凌道。
「休了？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九幽鬼母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
「凌，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你真的一日都不曾忘記過我？」九幽鬼母柔聲道，然而由於聲帶被毀滅，她的聲音異常的恐怖，嘶啞！
「自然是真的，我已是將死之人，又何必騙你呢？」南宮凌眼中流露出一種深度的悲哀，歎息一聲，繼續道：「無眉，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沒想到……」
「……，哈哈……，哈哈！」九幽鬼母，突然縱聲狂笑，鬼嘯之聲，震徹夜空，在幽靜的夜空裡迴盪著，猶如夜梟怒吼，彷彿要將這些年所受的苦難一併得發洩出去，她狂笑之聲越笑越厲，初時興奮高亢，繼而尖銳悲憤，最後變成了淒涼哀鳴！
狂笑了好一會兒，聲音才聽了下來，人也平靜了很多，用沙啞的低聲問道：「這些年你一個人又是怎麼過來的？」，語氣竟然說不出的溫柔！
「還能怎麼過，你走之後，我心如死灰，就這麼有一日每一日的混日子，咳咳……」南宮凌！
「這些年來可哭了你了！」九幽鬼母柔聲道。
「哎，再苦也沒你苦。還好，這些馬上就要過去了，呵呵」南宮凌道。
月已高懸，院內一片狼藉，死屍，碎石，棺木，斷壁殘垣……，更透露出一片陰森的氣氛，月下一位殘喘將死之人，與一位身材妙曼，面容恐怖，聲音嘶啞之人，在述說這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