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如果愛，可以重來 02 無情懲罰（二） 文 / 落殤
彷彿意識到怎麼一回事，樓伊洛血液瞬時凝固，她遲疑地伸出手，在他眼前顫抖地搖晃。
結果是，他幽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的，根本沒有焦點。
樓伊洛俏臉更加慘白，這才懂得按警報器，同時將門口幾位護士喊進來。
護士發現凌楚寒醒來，無不感到歡喜，一個跑去通知醫生，另外兩個按住凌楚寒的手，溫柔有禮垢稟告：「凌先生，您現在有傷在身，不能亂動。」
「你是誰？怎麼不開燈？趕緊幫我開了燈，快去！！」聽到人聲，凌楚寒再次大嚷。
護士小姐經驗豐富，立刻明白過來，也是臉色一變。
醫生正好聞訊趕來，給凌楚寒檢查一番，最後，報喜也報優：「凌先生已經度過危險期，不過，他眼睛暫時看不到東西。」
這個宣佈，不量把樓伊洛打入了地獄，也震住了剛吃飯回來的凌家幾口，特別是余曉玲，瘋狂奔跑近來，抓住醫生的手，急促地問：「醫生，你說什麼，什麼叫做看不到，麻煩你說清楚一點。」
「他頭部受過重擊，裡面有積血，估計是壓到了神經線，影響視力，導致失明！」
「失明！！那他什麼時候恢復視力？有沒有可能恢復視力？」
「這個很難說，根據臨床案例，有些人是幾天或者一個月就能恢復，有些則是一年或十年，甚至……」醫生神色凝重，不忍心再說下去，「我們等下再給他做個詳細的ct，順便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迸發症！」
頓時，眾人都面如死灰，特別是逐漸恢復神志、開始憶起昨晚發生過的事情的凌楚寒，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本就處於下風，如今還加個雙目失明，那他還有什麼去跟凌楚浩鬥，不有何能力去把樓伊洛奪回來！
理智即消，他忽然竭斯底裡地吼叫出來：「我不要失明，快給我開燈，你們都聾了嗎？快開燈，開燈啊！！」
見他情緒激動，醫生驚慌不已，趕緊安扶他，凌家的人也紛紛加入安慰，卻都沒有用處。
最後，是樓伊洛，她淚流滿面地抓住凌楚寒亂舞亂揮的手，哭著低喊：「寒，別這樣，你才脫離危險期，其他傷還沒好，千萬不能亂動！」
是她！！聽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凌楚寒陡然一震，但很快地，面色一沉。昨天，她才氣憤地痛罵自己，為什麼現在變得這般溫柔，還懂得關心自己？她是真心的嗎？或者只是在同情自己？
「你剛才聽到我的話嗎？其實我肚裡的寶寶是你的，她是上次我們在公司有了！跟阿浩一點關係也沒有！」為了讓他冷靜下來，讓他恢復信心，樓伊洛決定跟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凌楚浩也趕緊附和：「是的，大哥，我和伊洛是清白的，你一直是她的唯一！」
可惜，這讓凌楚寒更加難堪，奮力甩開他們，「滾開，誰要你們假惺惺！你們還真偉大，為了同情我，竟然可以把孩子說成我的，哼，我才不信，我不稀罕，你們滾開，通通給我滾出去！！」
凌楚寒毫無預警的舉動，讓樓伊洛猝不及防，整個人跌倒在地。
凌楚浩大驚，連忙扶起她：「洛，你沒事吧？肚子怎樣？痛不痛？」
樓伊洛依然梨花帶淚，搖了搖頭，在凌楚浩的攙扶下，再次靠近病床，「寒，我說的話都是真的，由頭到尾，你是我唯一的男人。請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還有，你別激動，聽醫生的安排，盡快好起來，再過6個月寶寶就要出生了，你說過，這次要陪我進產房！」
凌楚寒絲毫不領情，神情愈加激動和憤慨，醫生見狀，只好暫時給他打了鎮定劑。
隨著凌楚寒進入昏睡狀態，房內激昂的氣氛也漸漸平緩下來，醫生和護士交代一番後，暫時退了出去。留下凌嘯天等人憂心忡忡、哀傷悲痛地圍在病床前。
還是莊艷紅最體貼細心，意識到樓伊洛站得太久，把她扶到椅子上，安撫著她，「伊洛，誰都可以傷心，惟獨你不行，你要顧著肚子裡的孩子！」
樓伊洛的再度懷孕，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奈何，凌家的人此時皆被凌楚寒失明的消息震撼哀痛著，暫時表露不出任何歡喜。
余曉玲也緩緩來到樓伊洛的身邊，先是默默注視著她，而後幽幽地道：「伊洛，你懷孕了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一切還好吧？」
樓伊洛含著淚，點點頭，自顧地尾悔，「若然知道他會這樣，我昨天就不該那樣激怒他，就算心裡多難過我也應該忍住，他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
「別這樣，怎能把責任歸咎到你身上，是阿寒自己能耐不夠，或許這也是他命裡的一個劫難。」余曉玲哀傷無奈地歎息，沒有絲毫埋怨樓伊洛的意味。
「不，是我錯，是我讓他傷透了心。你們也看到，他剛才那樣對我，分明就是恨死我，估計以後再也不會聽我解釋了！」
「當然不是，他是一時無法接受失明的事實，導致胡思亂想。你千萬別放在心上，等他醒來想通了，就沒事了！」莊艷紅跟著安慰。
「阿寒最愛你，無論如何都捨不得生你的氣，就算他嘴裡這麼說，但他心裡還是最在乎你，在乎你比在乎他自己還多！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阿寒經歷了這些，接下來需要你的地方多的是，只有你才能令他振作起來。」余曉玲取出紙巾，心疼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大若兒她們說得不錯，你別胡思亂想了。還有，你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也要以寶寶為重，她才這麼小，你忍心讓她難過嗎？」凌楚浩也開始做聲。
「還有麒麟！對了，我想在阿寒心結還沒打開之前，麒麟是最能讓他鎮靜的人，我們要把麒麟接來！」莊艷紅忽然提議。
凌嘯天頷首，吩咐大家好生待著，然後親自回家，不久，把麒麟帶到。
麒麟看見樓伊洛，先是一愣，隨即撲到她的懷裡，「媽咪，你終於回來了！！」
差不多半年不見，望著眼前這個命自己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小人兒，感受著這個久違的擁抱，樓伊洛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媽咪，麒麟好想你，每天都數著日子等你回來，對了，不是還有28天嗎？」凌麒麟繼續哭泣訴，身體向她靠得更貼更近。
樓伊洛內心又是一陣激動，顫著聲道：「媽咪也想你，所以……提前把工作忙完，早點回來看你！」
「真的嗎？媽咪，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疼麒麟！！」
聽著兒子天真無邪的話語，樓伊洛傷感的同時，不禁竄起一絲愧疚，對自己曾經的冷漠忍心感到羞愧和後悔。
時隔多日總算得到重逢的母子兩人，繼續在若無旁人地互訴衷腸，許久過後，樓伊洛首先從中清醒拉他一起走到病床前。
由於凌楚寒面容脹腫得厲害，麒麟一時無法認出他，在她奇地問：「媽咪，這位叔叔是誰呀？」
樓伊洛怔了怔，哽咽地道：「他……是侈地！」
「爹地？不可能！不會的，這個丑叔叔不是爹地！麒麟的侈地是世界上最帥的！！「凌麒麟無法相信，吃驚地大嚷。
「麒麟，他確實是你爹地，因為受傷才變成這樣，等傷好了就會變回以前那個帥爹地」凌楚浩也過來跟他解釋。
「浩叔叔，您也回來了？」自小養成的良好教養，讓凌麒麟立刻笑著跟他打招呼，視線再次回到凌楚寒身上時，還是皺著眉頭，不肯承認。
「麒麟，乖，難道你連媽咪的話都不信？他真的是爹地。還有，爹地受傷所以很痛，醒來後需要你的安慰和照顧！」樓伊洛接著道。
凌麒麟歪著頭，沉默了半響，總算認同，「嗯，我相信他是爹地！媽咪，那我要怎樣照顧爹地？」
「你要安慰爹地，叫爹地聽醫生伯伯的話，好好養傷。還跟他說你不能失去爹地，你要爹地早日好起來，陪他睡，給他講故事。」樓伊洛開始耐心地教導他。
麒麟果然是乖孩子，一直都在認真聆聽，碰上不懂還問。
大家看著，皆倍感欣慰，暗暗祈禱麒麟真的能讓凌楚寒心情平靜，好配合醫生的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