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如果愛，可以重來 05 覆水難收（三） 文 / 落殤

    這天，醫生宣佈凌楚寒正式出院。

    除了凌嘯天，凌家其他人都來了，個個滿面笑容，興高采烈，幫凌楚寒收拾整理。樓伊洛也在收拾著自己和凌麒麟的東西。

    「媽咪，為什麼我的衣服要和你的衣服分開？」一直看著樓伊洛收拾的凌麒麟，忽然問了一句。

    樓伊洛忙碌的雙手一停頓，怔了怔。

    莊艷紅彷彿看出點兒端倪，不覺走了過來：「伊洛，反正你會跟我們回去凌府住，你和麒麟的衣服就一起放在行李袋好了，不用分開裝！」

    樓伊洛再默了片刻，才應：「莊姨，我……等下我會回我家。」

    「什麼？伊洛，你不是跟我們一起回去的嗎？為什麼還要回你家？」余曉玲突然也跑了近來，面色大驚。

    樓伊洛抿一抿嘴，訥訥地道：「阿寒已經沒什麼大礙，我想……我也無需再過去！反正有你們看著……」

    「這怎麼行，就算有我們照顧阿寒，可你現在懷孕了，懷了我們凌甲的血脈，當然要回我們凌家養胎！」

    聽聞余曉玲這麼講，不知怎麼的，樓伊洛心底猛然竄起一絲悵然，還記得，自己當年懷麒麟的時候，余曉玲是死活不肯讓自己進屋，想不到現在……她心裡又湧起一絲苦澀。

    莊艷紅拉起樓伊洛的手，婉約地道：「伊洛，大姐說的對，你挺著大肚子住在娘家始終不好，所以，還是搬來跟我們住。特別麒麟，你也知道，他最捨不得跟你分開。」

    發覺樓伊洛一個勁地愣著，略微懂事的凌麒麟，也開始加入勸服行列，用力搖晃著樓伊洛的手，撅起小嘴直嚷著：「媽咪，你們是什麼意思，你要離開麒麟嗎？不要，我要跟媽咪在一起！！」

    「麒麟，過來！過來爹地這裡！」驀地，一直沒吭過聲的凌楚寒喚了一句，低沉渾厚的嗓音透著絲絲隱怒，「你沒了媽咪，還有爹地呢！這種人，不配當你媽咪！」

    聽了他的話，樓伊洛忍不住想起他這些日子以來給自己的刁難，於是也賭氣道：「伯母，莊姨，謝謝你們的好意，我還是回家吧，我懷的孩子……又不是你們凌家的，憑什麼去凌府養胎！」

    「伊洛……」余曉玲和莊艷紅頓時傻了眼。

    而凌楚浩，來到伊洛的身邊，低聲地道：「洛，你怎麼……」

    樓伊洛阻止他，給他一個淡然的笑，道：「等下能送我回家嗎？」

    凌楚浩語塞，擔憂無措地望著她。

    樓伊洛低頭，繼續收拾著東西，一切弄妥後，跟兒子道別：「麒麟，媽咪先回去了，媽咪晚上再給你電話，記住，你要乖乖的，聽兩位奶奶的話。

    「媽咪，我不要你走，我不准你走！」凌麒麟緊緊拽住她的手臂，大聲地嚷，最後還哭了。

    「伊洛，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你想想麒麟，你忍心就這樣拋下他不管嗎？」莊艷紅再次勸慰。

    余曉玲也急忙靠近凌楚寒，一半是斥責，一半是規勸：「阿寒，你怎麼還這樣，快，快叫伊洛跟我們一起回去！」

    「叫什麼，她有手有腳，有思想，別人能阻住她嗎？她想怎樣就由她！你們要媳婦還不容易，我明天就給你們帶一個回來！」凌楚寒依然蘊藏著怒氣，還揮手把旁邊桌子上的東西都推到地面去。

    辟辟啪啪的響聲，把房內的人都震住，大家頻頻唉聲歎氣和愁眉苦臉。

    而樓伊洛，內心更加難受，哼，他這個人，總是這樣，看來，自己真的注定無法跟他一起。

    於是，她摟住凌麒麟，在他額頭、眉間，鼻子等地方親吻一下，最後放開他，提起袋子準備離開。

    「媽咪……」凌麒麟再次哭喊。

    凌楚浩則一把搶過樓伊洛手中的行李袋，放到一邊，拉起她：「跟我來，我們談談。」

    樓伊洛頓了頓，最後由他攙扶著，小心緩慢地走出房間，不久來到走廊的盡頭——她經常佇立發呆的地方。

    「洛，真的要這樣嗎？」凌楚浩定定注視著她，幽幽地問。

    「我那天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所以，不要插手吧。我和他……真的無法再走在一起了，剛才你也看到，他這個人……我真的不懂怎麼說他。」樓伊洛悲悵地歎著氣，出神地仰望碧藍的天空。

    「大哥最近的表現，特別是剛才，確實很糟糕，很令人生氣，我也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始終認為，他心裡仍然有你。」

    「或許吧，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原本，我們就像兩條無法交集的平行線，現在這兩條線還逐漸向外發展，距離越來越遠，更加不可能有機會碰頭了！」

    看著她哀傷落寞的樣子，凌楚浩心疼不已，但轉念一想，還是繼續勸她：「醫生講過，大哥有可能在三個月內復明，我有個建議，你不妨再陪他三個月！」

    「不了，他失明也好，復明也好，都已經不需要我！」

    「那就當作陪麒麟！既然你將來要永遠離開他，何不趁著這三個月盡量彌補你即將令他失去的母愛？」

    聽罷，樓伊洛腦海立時閃現出凌麒麟的小身影，還有他那張充滿懇切、哀求和不捨的小臉龐，傷感的心，不禁添加了一份揪疼和憐惜。

    凌楚浩見狀，乘勢追擊：「洛，這次住進去，你可以當成與大哥毫無關係，而是為了麒麟，為了你，當作你們最後一次母子相聚吧。有了這段美好的時光，我想你將來起碼不會太過傷心與後悔。還有，接下來我也會搬回家住。」

    最後的相聚！是啊，三個月，不長不短，也夠自己實現一些願望了！樓伊洛心中逐漸有了決定，忽然邁動腳步。

    得不到她的回應，凌楚浩以為她還是執意要走，不禁追上去，焦急地喊：「伊洛……」

    「放心吧，我聽你的，我跟你們回凌家！」

    凌楚浩內心瞬時一陣坦然，不過腳步還是沉甸甸的，卻也不再吭聲，與她一起回到病房內。

    來回掃視一下眾人，樓伊洛對她們說明心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大家都收拾好東西了嗎？可以的話，我們走吧！」接著，她拉起麒麟的手，「來，媽咪陪你回家。」

    大家恍然大悟，個個無不感到高興、激動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