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36章 尾聲（七） 文 / 林淵羨魚
二哥二嫂還在那坐著，這傢伙卻偏生沒臉沒皮地問了這種問題。
殷小喬的雙頰佈滿紅暈，左右糾結著想把被他拽在手裡的小手給抽出來，可這男人當真是鐵了心的模樣，就是在餐桌上狠狠抓著她的小手不放，非要尋個答案。
「開、開心！」老大受不了了，趕緊放手吧！殷小喬低頭趕緊輕聲。
紀凌寒唇角的弧度就快彎到頰邊，見她實在是羞煞得不行，這才頗有些繞過她的意味，輕輕鬆了手。
關馨挑唇，「真羨慕你們啊！新婚都是這樣，我們那會也這樣，只是日子久了，是人都得厭倦！」
紀風假意輕咳了兩聲，沒去接關馨的話，到是看著弟弟的方向，「晨睿今年是怎麼回事，都說好了過年這幾天大家都在老房子裡陪著爺爺？紀梵那邊自是不用說了，二媽跟三媽本就不合，我也不勉強他們了，以免兩邊的人見了面還要生些事端，大過年的，誰都不會想見。可是今年誰家都回來了，怎麼就他們家沒有動靜？」
紀凌寒的餐點上來，他正一邊切著面前的牛排一邊抬眸，「我問過他了，可能是有什麼事情，但是今天晚上會來。」
紀風一聽就冷笑出聲，「他能有什麼事情？還不就是那女人跟孩子鬧的，她知道我們家的人不大喜歡跟她相處，人不出現也就算了，連晨睿都不讓來！」
紀風那樣說話已是動氣，家中之事本有老大紀松做主，可是紀松身體向來不好，大嫂景鈺彤又是只管家中常事的家庭主婦。於是乎，召集家人和當家作主的，自然就換成了老二紀風。
「到也不是不讓。」紀凌寒雖然並不喜沈伊夏那個人，但她畢竟是自己哥哥現在的妻子，兩個人又有個半大不小的兒子，就算在二哥面前，也多是要護著些的，「我哥他可能真有什麼事情。」
關馨微笑側望殷小喬，「對了，小喬，凌寒那位五嫂你見過麼？」
殷小喬努力在記憶裡搜尋，好像之前是有過幾面之緣，只是時間間隔得太久，她早已不太記得她的容顏。
見殷小喬搖頭了關馨便笑得更深，「看看吧！這就是所謂的一家人，你結婚的那會她聲稱人不舒服所以不出來見人，現在你跟凌寒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沒見她拿出什麼當嫂子的模樣，小門小戶家的女兒也就算了，起碼得有點該有的自覺。」
關馨的這句「小門小戶」多少還是傷了下殷小喬的心。
她去泰國那段的事情，外界只知她是嫁給了擁有泰國王室血統的駱擎蒼，卻並沒有幾個人真的知道她同霍先生之間的關係。回到k城，喬爸喬媽真心待她疼她，所以她也從沒有見外，就當自己是他們的親女兒。
現在關馨一句話打擊過來，波及面不只打到沈伊夏的身上，還打到了自己。r1ie。
嘴上雖然並不想說什麼，但是心尖還是被人刺得一疼。她側眸去望關馨的時候，後者正好拿起面前的紅酒輕輕抿了抿唇。關馨眉目輕低，眸間一點皎潔的銀光，乍一看之下，指責與鄙視的人是沈伊夏。
可是殷小喬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與關馨的接觸雖然不多，但也知道這個女人平常說話做事有多麼認真和謹慎，不然也不會在沒有育有任何子女的情況下仍然穩坐紀太太的位置。
也是因為她從不做錯一件事、從不說錯一句話，僅憑著過人的交際手腕在一群達官貴人的太太之間交往得風生水起。而她大老婆的圈子，一般的小老婆根本進不來。
紀風的生意離不開她，人際圈也離不開她。或許多少年來情意已經不再，可是工作和生活的雙重配合，還是讓他們在夫妻關係之外又多了一個新的關係－－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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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門小戶也沒有什麼，最重要的是我喜歡，就行了。」紀凌寒自然聽得出關馨話裡面的意思，牽起殷小喬的小手就是一吻，那眸中的甜膩與寵溺，是再明顯不過的意味。
殷小喬衝他尷尬笑笑，再去看關馨，她卻也是一笑，卻並沒有要多解釋幾句什麼的意思。
紀風笑笑打了圓場，「下午你們還要做些什麼？上午安排了公事下午就別折騰了吧！早點回家陪著爺爺，除夕的日子裡，還是一家人在一起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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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晚餐的時間，紀晨睿和沈伊夏都來了，沈伊夏挺著圓鼓鼓的大肚子坐在那裡，面色不好，紀晨睿的面色也沉鬱，偌大一家屋子裡，到也沒有誰要惹他們。
紀風特意在本城的超五星級酒店環球裡面包了席，紀亭亭去推了坐在輪椅上的爺爺進來，一家人熱熱鬧鬧就在酒店裡頭吃年夜飯過年。
吃過年夜飯出來，紀凌寒沒有搭車，就抱著已經在他肩頭睡去的女兒，任殷小喬挽著他的胳膊，一家三口沿著江邊邊走邊聊天，想在繁華熱鬧的步行街街頭走走逛逛。
「剛才看爺爺的模樣，似乎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總把你認成你爸，也總把我當成你媽，拉著我的手絮絮叨叨半天，又抹了一會眼淚，我哄了他大半天，說我是小喬，爺爺，我不是水心，我是殷小喬。他愣愣盯著我看了半天，說哦，是小喬啊！小喬就拿紅包。」
紀凌寒一聽就有些想笑，「吃飯之前，爺爺不是才給過你紅包嗎？」
殷小喬頗有些尷尬，「對啊！怎麼辦，凌寒？爺爺今天晚上給了我兩個紅包。我本來想還一個回去的，可我一拿出來他就問我，你不是殷小喬嗎，這紅包是給我孫媳婦的小喬的，幹什麼要還給我啊？過一會我再去還，爺爺又哭哭啼啼半天，當我是水心，以為我生他氣了，連他的紅包都不要了。」
紀凌寒不住笑得不行，側過頭用自己的臉去蹭她的臉，「那今晚最大收穫的人應該就是你了，兩個紅包，沒看看裡面裝了多少錢？」
殷小喬有些無奈地用手比了個五字。
紀凌寒挑眉，「五塊錢？」
「不是，是五千，一個紅包五千。」
他撇唇，「那你可真是有錢，一個晚上收穫一萬。我不管了，今晚你得包養我了，任君包養行不行？」
她張嘴咬了下唇，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怪裡怪氣的語言。剛紅著臉想要拒絕，他卻又俯低了身子到她耳邊，「老婆……」
「嗯？」
「我想……」
她面紅耳赤得很。
「我想……咱們是不是該到喬爸喬媽那邊去了？」他說完就勾了唇。
殷小喬的小臉早便通紅，這曖昧的氣氛裡頭，她總以為他要同自己說些什麼，卻不料，原來他只是在戲弄自己罷了。
沿著江邊又回到原先酒店的車庫裡頭，殷小喬抱著沉睡的女兒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坐好。
紀凌寒給大哥大嫂打了電話告歉，說是想消失一會，晚些時候再回來。大嫂自然是通曉這之中一切，笑笑在電話裡答沒有關係，新嫁娘想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讓他們只管過去就是，爺爺這邊若是問起，他們自會跟他解釋。
紀凌寒輕聲謝過了大哥大嫂，又給喬爸喬媽打去了電話，說是他們一家，現在就過來了。
喬媽聽著就是一驚，「今年不是說好了讓你們在那邊好好過年嗎？」
紀凌寒側頭望了望老婆跟女兒的方向，又對電話，「媽，小喬是太想您了，況且我也想您跟喬爸了，我從未與你們一起過過年，正好這邊沒什麼事了，還是想過來看看你們。」
喬媽本來還是不讓，怕那不懂事的殷小喬才過門就惹得男方家裡面的人不高興。可是紀凌寒堅持，逕自開了車載殷小喬向眉山公路而去，喬爸那邊的親戚人少，所以這一大家子人，多時還是在外婆這邊過年。
紀凌寒停好車便繞到殷小喬的那一邊來，打開車門接過她手中的紀籽蕊，正好聽見睡夢中的小傢伙乍了乍嘴，「嗯……麻麻……」
殷小喬半勾著唇角去看女兒，她睡眼惺忪的小小模樣，粉撲撲的小臉當真是可愛得不行。紀凌寒也是極喜愛這個女兒的，好好地將她往懷裡一抱，任她嬌嫩的小臉靠在他溫暖的頸窩裡頭。
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喬爸出來接了人，這個時間的晚間，零星的幾點雪花，散落到地上便變成了濕滑的霜凝，踩在上面的人若是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會滑倒在地上。
殷小喬遠遠看見舉著小傘出來接他們的喬爸就是一驚，「爸，你怎麼出來了？我們自己過來就行，你幹嘛還出來啊，這外頭這麼滑？」
「滑是滑，就是因為怕你們摔倒，所以你媽特意讓我拿了電筒出來接你們。你媽想也想得到，這天氣裡面你這丫頭肯定忘記拿傘，現在的雪下的雖然不大，但是凍病了孩子可就不好。」
喬爸舉傘頂在紀凌寒的上方，替自己的小孫女遮風擋雨的味道頗濃。
殷小喬扭不過喬爸，只好讓他跟著他們一步一個小心，快速向著樓道裡遁去。幾個人還沒來得及上樓，二舅媽已經站在外婆家門前衝樓下吆喝：「小喬，是不是小喬啊？快上來快上來，我們這裡三缺一呢，你給我趕緊頂上，我去個廁所，快點！」
幾個人上得樓去，外婆的身體已不大好，卻在看到他們一家人出現時，一邊口齒不清地數落著殷小喬的不該，今晚怎麼說都該是在男方家裡面過的，怎的大半夜還要跑了來。
殷小喬上前就抱了抱外婆，「外婆，新年快樂，我就是想你了唄！」
三舅媽抬手輕拍了她的後背一下，衝著外婆就笑，「媽，所以我早說了，咱們家小喬就是咱們家小喬，不管她嫁到哪去，她都是咱們家的小喬。」
三舅媽的話音沒落就挨了大舅媽的拍，意思是她這話說得多少有些不對，別在紀凌寒面前提殷小喬曾經嫁過人的事。
喬媽正搜羅著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往紀凌寒的面前推，聽到三舅媽無心出口的話語，還是皺了眉衝她，「去去去，麻將桌上待著去，別在這裡瞎折騰。」
紀凌寒勾唇沖幾個舅媽和喬媽笑笑，表示殷小喬嫁過人的那段歷史已經過去，更何況他從來不曾在意她是否嫁過別人，他只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得來不易，他想要好好珍惜。頭是家到。
喬爸抱了紀籽蕊進外婆的房間去睡，臨出來之前，還是萬般不放心地為小傢伙蓋了幾層後背。出來的時候把房門帶上，正好聽見已經快要初中畢業的喬焱焱湊在紀凌寒的身邊喚姐夫，問他可不可以帶他們出去放鞭炮去。
三舅媽在麻將桌上虎了臉，「不准，喬焱焱你就作吧！作業什麼的寫好了沒有？我看你這個寒假一天到晚在玩，等到收假回去教不出作業的時候，你爸不打得你屁股開花！」
「大過年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喬焱焱衝著自家老媽一吼，咚地一聲砸向身後的沙發，「作業，作業，你一天就曉得做作業，能不能有點新鮮的，不要再念了？」
「嘿！你這小子！」三舅媽氣得想要過來掄上兩拳，卻見喬焱焱說完了就往紀凌寒的背後鑽，一聲聲姐夫，就指望著他保駕護航。
「去去去，喬焱焱別在那裡擠你姐夫，自己一邊涼快去。」端著茶水過來的二舅媽推了推躲在背後拚命擠紀凌寒的喬焱焱。可是她越拉喬焱焱越是不放過紀凌寒，就連喬淼淼和喬鑫鑫也上來湊了熱鬧。
殷小喬遠遠在麻將桌上坐著望過來，就見穿著休閒褲和襯衫針織衫的俊逸男人，被幾個小屁孩在沙發上擠得東倒西歪又不敢發脾氣的模樣，又心疼又想笑，剛衝著他的方向幸災樂禍一勾唇，紀凌寒立馬就接收到所有訊息，挑眉向她望了過來。
殷小喬挑挑眉繼續專注去打麻將，紀凌寒迫於無奈，老大不小一個人了，還是只有帶著一群小屁孩到樓下去放鞭炮。
喬媽過來用手肘拱了拱殷小喬，「還打，快下樓看看凌寒吧！那幾個小祖宗可不好伺候得很。」
殷小喬不住便抿了唇偷笑，「沒事兒，媽您讓他去吧！他是自告奮勇要過來的，我早跟他說了做我們家的男人就是這樣，提早讓他適應一下新環境也好。」
「去，瞧你這孩子，別總這麼折騰凌寒，人大過年的自己家裡頭不待，非帶著你這小白眼狼跟蕊蕊回來圖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為你，不想你待在他們家裡頭孤單。」喬媽就是鐵了心要站在紀凌寒一邊。
殷小喬被喬媽用手肘拱得不行，只好側眸望一直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機發呆的喬淼淼。
「淼淼？」
「……嗯？」喬淼淼的反應自然是慢了半拍。
殷小喬有些心疼地望著她的方向，似乎自從上回她流產至今，本來跟蕭光好好的關係突然就變得有些破裂。兩個人的婚禮暫緩，過年過節的他不帶她回家也不陪她過來。喬爸喬媽都說了別在家裡提喬淼淼的事情。
淼淼的爸媽已經拿這個女兒沒有辦法，喬淼淼自己沉靜傷心的時候比較多，家裡，卻並不願意主動說些什麼。
殷小喬整了整心神，讓喬媽頂上自己的位置，這才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你冷不冷？陪我下去找她們吧！」
喬淼淼搖了下頭，「小喬姐我沒事，我就想自己一個人在這坐會兒。」
「……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來著，你跟蕭光的事……不是早就說好了的麼，難道他是因為上次的事所以才不理你？」
喬淼淼看了看麻將桌上的女人和棋盤前的男人，確定沒有人在聽她們聊天後才搖了搖頭，「小喬姐，我跟他之間的問題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蕭光愛我，他對我很好。只是，他媽媽不想要我們結婚，我也……我也怕她。」
「她是不是跟你說過些什麼？」殷小喬低眸望著自己的小表妹。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我剛流產住院那會，她到醫院來看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聽說了些什麼，就是她笑著對我說話我都怕她。她說她只有蕭光一個兒子，蕭光的爸爸走了以後，整個蕭家都是靠她一個人在撐。」
「蕭光是她從小就珍視的孩子，所以總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像她愛蕭光一樣那麼愛他的女人，這樣，她才放心自己的兒子能夠過好屬於他的人生。如若不然，為了錢還是為了其他理由膽敢耽誤她兒子人生的女人，她一定會要她好看。」
「我並不是真的怕她，只是她在質疑我是否愛蕭光的時候，我……我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見喬淼淼的情緒低落得不行，殷小喬害怕她在這麼多大人面前漏了洩，只好快速拉了她起身，為她披好大衣之後拉了下樓。
眉山公路小區的家屬院裡頭，高大帥氣的男人正帶著幾個到大不小的孩子在那裡點炮，他似乎是點得極好，惹得旁邊幾個小傢伙又叫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