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62章 習慣一個人 文 / 林淵羨魚
原來，是他！
孟伊蕊站在櫃檯後面側過頭去望仍在店裡打轉的年輕男人，只一眼，就將他與那個第一次在高爾夫球俱樂部裡遇見的男子聯繫在一起。
他們都說過他們叫高曦，只是可惜，她忘記了。
可是趙慕青……她確是記得她的，她說過，她是一隻雞，也說過，當天出現在高爾夫球場上同她們一起玩耍的那幾名公子哥，每個人都帶了一隻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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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曦走到孟伊蕊所在的櫃檯橋面，單手用手背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櫃，「上班的時候還不清醒？」
她側過眸去看了看他，又用眼角餘光卻瞥周圍，「高先生，我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申宗把你想申請公司精英員工助學貸款的事跟我說了，下班一起吃飯……」
「我沒錢，也沒有時間！」她迅速打斷。
他撇了唇，「這回我請，沒時間就空出時間，反正你都要吃飯，我想聽聽，你是憑什麼申請公司的助學貸款！」
周圍已經有人在注意他們這邊的情形，孟伊蕊低頭沉默了半晌，「我不想！我不想跟你出去吃飯！」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僵凝，周圍誰都沒有人敢說話，卻都屏住呼吸望著這邊的情形。
孟伊蕊繼續：「我研讀過公司對於所有員工的基本章程，知道公司鼓勵並支持每一位想為公司創造更多經濟價值的員工繼續學習和深造！」
「我現在雖然只是一名剛剛踏入公司門檻的小員工，還達不到精英深造的標準，但這是我前進的動力和努力的方向，我一切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辦事，做我該做的事情！」
「如果程序上需要跟你出去吃飯才能得到被批准的資格，那我會去，因為這是程序！但如果程序上並沒有規定非要配太子爺吃飯，那我sayno！我不想去！也不會去！」
孟伊蕊的幾句話就讓場面陷入無比的尷尬，站在櫃檯前的高曦面色也有些尷尬，沉默了數秒，抬手投降，「ok！不吃就不吃，如果你這樣想的話！」
他轉身離開，她繼續低頭去做面前的事情，旁邊幾個店員早便吃驚得不行，一個個輕聲喚她：「孟伊蕊，你是不是瘋了啊！怎麼會那樣跟太子爺說話？你也不怕他開除你！」
「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開除我？」她一邊將櫃檯裡的首飾拿出來擦，擦好了又放回去，「如果沒有答應他的邀約，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做錯事的話，那我寧願不要在這裡待下去，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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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路過附近的超市，已經疲憊不堪的孟伊蕊才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的事情。
申宗找了她談話，和善婉約的男子，清楚向她闡明了公司的立場，又極為委婉的表示他那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傷高曦的面子是多麼不對的事情。
孟伊蕊低了頭，同申宗說：「對不起。」
申宗就笑，還是一派溫柔的模樣，「跟你說了記住就行，雖然高先生並沒有直接參與『theone』的內部管理，可是大高先生畢竟只有他一個兒子，日後接手公司的，也必然是小高先生，對領導的尊重也是自我尊重的一個表現，你明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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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超市裡買了一盒晚間特價的便當，這個時間點的其他東西已經不大新鮮，她也實在是累得再沒有精神去做其他的東西，到不如省得便宜，就吃些現成的東西。
掏出鑰匙開了家門，入眼是意料之內的一片漆黑。伸手撕下貼在門上催繳電費的提醒單，類似威脅的言語，只說再過幾天不交電費，供電局就會找人掐斷這裡的電線。
她將手中的袋子和著那提醒單往旁邊的玄關櫃上一放，幾下蹬掉自己腳上已經穿得讓她的腳掌酸疼的高跟鞋，光腳走進廚房，就著冰箱裡的光線，去拿裡面的水－－
「白天你去了哪裡？」
身後有人說話，嚇得她的小手一抖，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面前一黑，已經有人迅速貼上身來，一把抓住她差點落地的玻璃杯。
紀晨睿低眸望了眼自己手中有些冰涼的玻璃杯，再抬眸來看她時，目色似乎不友善到了極點。
「你……」
「白天你去了哪裡？」他重複同一個問題。
就著冰箱裡的微光，她看不清他臉上表情，慌忙整了整自己的神色，保持心跳的平靜，「晨睿，你……」
他低頭嗅了嗅她耳畔，又去嗅她發間，似乎並沒有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
他的氣息帶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暖熱，拂過她的頭頂發間，又到頰畔耳邊－－她的身體開始戰慄不止，巨大的疲憊被這一刻所有的緊張和無措駭得早沒了蹤影。現孟那頭。
他似乎也是疲憊的，單手撐在身後的冰箱門上，沉默了半晌，突地彎身從冰箱裡拿出裝水的玻璃水壺，離開她的時候旋身到一旁的琉璃前，用她先前的水杯替自己倒了杯水。
孟伊蕊心緒未平，慌忙鎮定下狂亂不已的心跳，側身去開廚房燈的時候順帶將冰箱門關上，「晨睿，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拿水壺的動作一停，撐在面前的流理台前側頭，「我記得昨天我有說過，今天我休息。」
「你是說過，你還說你會來拿衣服……」說著她朝客廳的方向望去，不論是沙發還是周圍的凳子上，到處都沒有他衣服的影子，「衣服呢？」
「送衣服的人根本就沒來。」他冷了聲色，「你讓我在這裡等了一天，也打了你一天的電話，可該死的讓我等到現在，都沒有人來！」
「怎麼會？」她慌忙低頭去翻自己的手機，這才發現上午他老打她電話影響她工作的時候，她已經果斷把他加了黑名單，拒接他所有的電話和短信。
給乾洗店掛了電話過去，先問問衣服送到了哪裡，可是這個時間該下班的都已下班，電話響了半天也沒有人接。
她抬頭去看他，「可能是那邊送貨出了問題，電話現在打不通，要不明天，明天我讓他們把衣服送到家裡，或是我直接過去取。過兩天我給你拿到爺爺奶奶那裡，或者你自己過來拿，行不行？」
他微瞇了眼睛，「孟伊蕊，你浪費了我一整天時間！」
「對不起，我也不想要這樣！可是你既然等不到就應該回去，我現在很累，我還沒有吃晚飯，我想休息！」
「就你一個人累，我不累是不是？！醫院跟學校難得休息的一天，我難得過來的一次，你就是這麼浪費我的時間！」
「如果我浪費了你的時間，我跟你說對不起！可那幾件衣服到底是有多重要啊，讓你追著我一天，就為了幾件衣服而已！」
「那件淺藍色的襯衫是伊夏買的！」
她一怔，低頭，「那我明天讓他們給你送到家裡去。」
紀晨睿沉默，站在流理台前一言不發，一砸杯子，「我說過，送來這裡！」
她抬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旋身從廚房裡出去，「那好吧！明天我還是讓他們送到家裡，我累了，你回去……」
「孟伊蕊！」他打斷她，快步奔上去拽住她一邊手臂，「這裡也是我的，這房子也是我買的，就算我要走，也用不著你下逐客令。」
肚子餓了，腿也疼，實在是無力再糾纏下去，「可你說過，我們離婚以後，你會把這裡留給我的。」
他冷笑，「可你也說過，兩個月後會跟我離婚！」
他這一聲吼，一下讓她恍然有些清醒。
孟父孟母離開k城以後，唯一牽繫著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分開的理由，就是奶奶的病了。
她知道兩個月的時間並沒有多長，奶奶的病情也似乎當真拖不過這幾天。
聽到他說的話還是不自覺咬了咬唇，「我知道，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他沉默，「那現在就去買菜做飯，我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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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孟伊蕊推著推車在超市裡邊走邊逛的時候，累得有些不太清醒的腦袋已經弄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牛肉！」
身後有人出聲，她恍然側頭去望身旁的冷凍櫃，剛抓起一盒鮮紅的牛肉就被身後一隻大手搶了去，「不是這盒，是那盒。這盒從顏色和血漬的殘留上來看，死亡時間至少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下面那盒雖然形狀怪異、顏色稍稍晦暗些的牛肉新鮮。從兩盒牛肉的紋理和所屬部位來看，應該不是出自同一頭牛……」
他說著直接將手裡的盒裝牛肉拿起來，遞給面前已經有些目瞪口呆的營業員打價錢標籤，「初步推斷這盒牛肉應該是今天下午才從日本空運過來的，早上日本大雨，到k城的班機應該有延遲，牛肉在機場等候運輸，中間一定有個化冰的過程，等到運來k城再分發到各個超市，顏色晦暗一些也很正常。」
「而另外一塊，顏色鮮艷是因為它與這塊不是同一批購進，也許是昨天，也許是前天，購進以後一直以活氧保存在冷藏冷凍櫃。雖然表面看上去比現在這塊顏色鮮艷也較新鮮，但死亡時間一定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那營業員伸手接過紀晨睿手中的盒裝牛肉，丟到稱重台上稱了重，遞給他的時候，眼睛睜得渾圓，「這你都看得出來？這牛肉真的是下午才從日本過來空運過來的……這位小姐，你們老公好厲害！」
孟伊蕊看著紀晨睿伸手接過營業員遞來的牛肉，扔進她前面的手推車裡。
他接過她的手，主動去推了車向前，她在後面看著他，還是忍不住上前拉了他的手臂一下，「晨睿，剛才……」
他側頭抿唇，「我亂說的。」
「啊？」她吃驚張唇。
「我是看見兩盒牛肉的顏色不盡相同，可是包著它們的保鮮膜和標籤條卻像是同一批的貨色。這間超市主要經營的就不是空港運輸的食物，所以通常這樣的東西不會進得很多。那麼，這兩塊牛肉就應該是出自同一家廠商的同一批的同一頭牛。」
「可是它們並不是的……」
「對。」紀晨睿輕笑點頭，「但是日本大雨這是真的，上午新聞台的報道，日本全境76％的地方曾有大中小雨降臨，真正告訴我選擇這塊牛肉是對的，是那營業員的表情。」
孟伊蕊一怔，再是疲憊，卻終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難道氣氛還算良好，也許是真的疲憊到了極致，反而沒有掙扎與難過的心情。
她第二次同他一起逛完超市，沒有問他突然打算留下來吃晚飯的原因，也許是他跟沈伊夏吵架有了矛盾，不打算回去吃飯，又也許是昨天孟父孟母的離開，讓奶奶交代了他些什麼，所以，他才會在這裡等了她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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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時候經過玄關，她這才發現自己之前買的便當連帶著才撕下來的電費催繳提醒單已經不翼而飛。
他提著東西直入廚房，她想問他句什麼，他卻搶先開口：「做飯，快點！」
頭暈眼花，跟他糾纏都是徒勞。老老實實抓過旁邊的圍腰繫在身上，再老老實實地走到琉璃台前清理起袋子裡的東西，將它們一一整理進冰箱。
牛肉、雞蛋、蔬菜、牛奶，似乎但凡是超市裡看得到的吃食他都拿了一點，裝得整個冰箱滿滿噹噹的，再沒有一絲縫隙。
紀晨睿站在客廳的窗前掛斷電話，回身的時候那個繫著小圍腰的孟伊蕊已經端了幾盤簡單的小菜出來。
他邁步向前的時候想起剛才電話裡桂姐的交代，她說：「老夫人已經沒有幾天，最後的心願，就是希望看見你們關係變得緩和一點。」rvpd。
她在餐桌前布菜，他安靜坐下，看著一桌子品相精緻的小菜。
不是第一次吃她做的東西，卻似乎這一頓和上一頓，相隔久遠。
「你買的材料全部都很貴，一頓吃不完大部分都會壞掉，所以我全部都做了，喜歡就多吃一點。」
「嗯。」
「還有奶奶一定跟你說過，我爸媽不在這裡你就是我最親的人。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要，我已經習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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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魚魚今天肚子疼，沒精神了一天，所以折騰到現在才碼了4000字，還剩2000字，明天補更，抱歉影響筒子們看文，繼續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