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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363章 情不自禁 文 / 林淵羨魚

    「奶奶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抬頭睜眼說瞎話,紀晨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這一刻,寂靜無聲地跟她兩個人坐在這裡吃飯,還是讓他不自覺想要這麼說。

    她剛夾了塊青菜進嘴,抬眸來看他的時候,沉默了幾秒又低下頭去,「是麼。」

    「白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說你在開會……開的什麼會?」

    她動作一滯,緊張了半天,還是佯裝平靜,「我找到工作了,我現在有工作了,就是在一個賣場上班。」

    他聽著就有些好笑,「賣場?什麼賣場?你不是學設計的嗎?」

    「以前學設計是因為我的腦袋不夠聰明,要考你所在的k大就只有這個專業的分數最低。上了幾年大學,我從來就沒有想明白過自己以後要做什麼事情。我一副心思想要跟你結婚,從高考那一天起我就只想跟你結婚。然後,我結了,迷迷糊糊過了那麼多年,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自己是應該做些什麼。」

    「做什麼?」他瞇了眸。r7n4。

    「就是……就是……」說著就沒了聲音。

    紀晨睿放下碗筷,「是什麼?到底是什麼?你說話的聲音這麼小,就像是說給你自己聽!」

    他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孟伊蕊看著他的不耐煩,似乎這是這麼多年來她早就習慣從他臉上看到的情緒,她見過他看沈伊夏的眼神,溫柔、忍讓、妥協,可是到了自己這裡,卻偏生迅速轉變為不耐煩。

    沉默了半晌,心下一片蒼涼,扒了幾口晚飯她便起身,將手中的碗筷全部收進水槽裡面,轉身以前對他說:「吃完就早點回去吧,別讓你的女人等你,那感覺並不好受的!不管奶奶跟你說了些什麼,我一個人挺好的,早就已經習慣了!」

    他還沒有等來她的答案,已經見她起身向著臥室,似乎真是疲憊得不堪。

    他坐在原位盯著一桌子的小菜,眉頭就快擰成個「川」字,他都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了,難得休息的一天,他居然一個人在這房子裡耗了一天。

    吃不下面前的東西,為著這一天莫名的煩悶再到剛才她急於擺脫他的臉,都讓他心裡堵得不像樣子。晨你又不。

    不是想要關心她些什麼,這個還有小半個月便會跟自己的離婚的女子。他只是……只是待在這裡的一天莫名想了些事情,多年的相識還有這一年半有名無實的婚姻,他不是真的不耐煩了她,而是……害怕真的靠近。

    關在浴室裡脫掉上衣準備洗澡的孟伊蕊聽到客廳裡傳來的關門聲,心下狠狠一沉,也知道他已經從這裡離去。

    脫完了上衣脫褲子,坐在浴缸邊看著滿池蒸騰的熱氣,她才覺得自己的鼻子酸澀到疼。

    浴缸裡泡了半晌,本來只是想泡去一天的疲憊,可灌了滿室的熱氣還是讓她頭暈腦脹。

    不行了不行了,慌忙伸手去抓一旁架子上浴袍裹在身上,堅持著扶著一旁的牆壁從浴室裡出來時,她撞著門邊的桌角,立時便痛得慘叫。

    臥室的門「吱」了一聲,她半蹲在地上揉自己酸疼的小腿時,疲軟得已經就快要栽倒在地上。

    「你一個人都是這麼照顧自己的?」站在門邊手上拿著本書的男人挑了眉,孟伊蕊一駭抬頭,突的一陣暈眩讓她徹底再撐不住,向下栽倒。

    紀晨睿快步過來丟了手中的書,抓住她一邊手臂、攬住她的腰,將她打橫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慌忙去揪他衣領,他卻是看著她冷笑。

    她頭暈目眩,咬唇尷尬得不得了,想著這樣不對,慌忙掙扎,「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下來走就好……」

    「安靜點!」他又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快步向著大床的方向。

    「我真的沒有關係,你放下我就……嗷……」她被他重重一丟,背後猛砸床上,他先前隨意丟開的書正好就在她身邊,鉻得她手也跟著疼了。

    紀晨睿冷冷站在床邊挑了眉,也不等她反應,一雙大手襲來,順著她小腿一直向上撫到大腿的方向。

    她駭得面色嬌紅,小手鉻得生疼還要慌忙去拉自己浴袍的下擺,可他的動作卻是蠻狠,抓住她浴袍下擺一掀--她面色一片潮紅--

    「左腳腳踝輕度浮腫、右腳膝蓋伴隨淡淡青紫和脫皮癒合現象,初步判斷這傷應該沒有多久,但似乎傷後疏於調養。」

    他單腿跪在她床前說的話,駭得她慌忙壓下自己浴袍的下擺往床頭的方向縮躲。

    紀晨睿沉默了幾秒,「那天在健身會所裡我知道不是你故意去找伊夏的麻煩,當時現場那麼多人在,會所裡又有監控錄像,你是怎麼來的,誰帶你來的,還有後來誰先動的手我都知道。」

    「是、是麼?」

    「可是當時你也受傷了……為什麼不說?既然不是你主動去找的伊夏,也不是你故意要將她推倒,當時那樣的情況,為什麼還要讓我誤會是你做的?」

    「你真的有那麼在乎我的答案嗎?」

    她側過頭對他笑笑,只覺得整個神經疲憊得,已經沒有多少精力再同他糾纏下去,「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要我的答案,當時你在健身會所裡面就會問我,可是你沒有,你只相信你心裡既定的答案,只想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也許一開始你並不瞭解整個事情的案發經過,可是主觀意識裡你還是認為我無聊和幼稚,那麼後來你還來要我的答案做什麼?我無不無聊,我幼不幼稚跟你有什麼關係?」

    紀晨睿微瞇了眼睛,看著這個目光一瞬疏忽飄渺的小女子,突然彎了身到她手邊去想撿自己剛丟出去的書。

    他撿書的時候她正好拉了一下鋪在床面上的被子,本來只是想要將被子拉過來蓋住自己已經有些凌亂不堪的模樣,卻不料那樣一個拉扯,立時讓他不穩,直接狠撲在了她的身上。

    她瞪大了眼睛去看他,整個人慌亂得不能自已。為了泡澡,她剛才在浴室裡早早將頭髮盤好,這會子經過這許多變故,如瀑的黑髮正好以著撩人的姿態散落在她肩頭、掩映著淡綠色的床單,自然氤氳一份清純與嬌媚的美好。

    他的一隻手還抵著書,這時候近距離看她的模樣,如嬰兒般瓷白的肌膚和水靈靈得彷彿不諳世事的大眼睛都讓他心煩。心煩到,不自覺就會想起那個雨夜裡,莫名有些失控的靈魂。

    她害怕又心慌地抬起眼睛看他,對上他深入潭水的眼眸只是一驚,又慌忙斂了下來。

    閉上了眼睛,強壓所有的心跳和慌亂,她告訴自己不愛了不愛了,已經不愛了,那就不要慌不要亂,就當他是個平常路過的陌生人吧!

    她閉著眼睛掙扎,不知道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壓在自己上頭的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鬆開。

    耳畔突然一熱,頰畔也跟著熱了起來。

    孟伊蕊心跳失衡,急急睜眼,脖頸亦是一熱一癢,她只看到一個人頭以著纏綿之姿漣漪埋在她的頸項。

    「啊……」她嚇得一聲輕叫,他先前抵著那書的大手已經收回緊箍在她腰間,隨著唇齒親吻纏咬她脖頸的動作向下一滑,揉著她浴袍邊角蜿蜒向上。

    她脖頸間的熱氣氤氳,這纏綿悱惻的熱與酥麻,縱是讓她掙扎得幾次想要逃開,卻偏生被那一點癢、一點亂弄得暈暈沉沉。

    他整個人嵌在她雙腿中間,一隻大手緊緊箍住她腰身,另一隻便真的把她腿間浴袍拉高到腰間。

    孟伊蕊不行了,混沌的大腦為這陌生的情愫徹底投了降,她從來就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可是對方是他,她努力了好長好久,想要靠近卻怎麼也沒辦法靠近的他。她朝他走一步都是那麼艱難,可他只要一隻手一個吻,就能讓她瞬間崩盤。

    撫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手熟練向下,落於中間又倏然向上,他抬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小女孩驚喘虛軟。他在她張口的間隙,俯身而上吻住她雙唇。

    他的舌同他的手一般,攻城略地侵佔她的所有她便知道自己完了。

    想要假裝的毫不在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的堅強,越來都是這麼的脆弱不堪。

    擺在客廳裡的手機突然大作了起來,她蒼茫的心好不容易就要再次為他打開,卻憑的感覺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一刻的僵凝。

    她在失控的情潮裡半睜開了有些霧濕的眼睛。他吻她的動作也是一停。

    那手機的鈴聲響完了一遍,稍停幾秒之後又開始大作了起來。

    這個時間的這通電話,其實並不難猜是誰。

    她心跳劇烈起伏幾下,還是輕輕偏轉了自己的腦袋,躲開他僵在自己唇上的熱情。

    他的長指從她的底下抽了出來,前一刻驟然的飽滿和這一刻的空虛悵然--太過鮮明的對比,還是讓她慌忙閉上自己的眼睛,掙扎著抓過壓在底下的被子蓋住所有狼狽。

    「你……你電話響了……」

    他望她數秒,終是翻身下床。

    聽不清楚他在外頭接起電話,又跟對方細說了些什麼,只聽見他說:「好,我這就回來。」

    他再轉身進屋時,她已經裹著厚厚的被子背對著他躺在床上。

    「伊蕊……」

    「別說!什麼都別說!我求你!」她悶聲悶氣的聲音。

    「……那你早點休息。」他也是心煩意亂得很,側身就從這間房子裡出去。

    瞧瞧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麼事情,怎麼只要看過她的眼睛,就瘋狂得不能自已……

    ******

    望江花園小區的小豪宅裡,沈母掛斷電話回身,看著坐在餐桌前生悶氣的女兒,過去推了推她肩膀,「我跟晨睿掛過電話了,他說馬上就會回來。」

    木然坐在那裡的沈伊夏雙眼紅紅,「他們家人不喜歡我,奶奶不喜歡我,就連跟他最親的弟弟凌寒也不喜歡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他們憑什麼不喜歡我?」

    「哎喲,我的傻丫頭,你這馬上就要守得雲開見月明,馬上就能成為晨睿名正言順的老婆,你在這節骨眼上管那些無聊的人幹什麼?你只要晨睿喜歡你就行了!再說,你這不還懷了他的孩子,只要他馬上跟孟家的女兒離婚,你跟這個孩子不才有著落嗎?才名正言順嗎?難道你想學你媽我,給人當了一輩子的情人,到現在都翻不了身?」

    沈伊夏紅著眼睛去看自己母親,抬手揩過眼角,伸手拉她,「媽,我知道你為什麼不甘心。可是我愛晨睿,我是真的愛他!我只是難過,為什麼他愛的人是我,可他身邊的人還是想方設法地想將我們分開!」

    紀晨睿拿著鑰匙打開客廳的門時,正好看到沈母端著一碗燕窩從廚房裡頭出來。

    「回來了?」

    「阿姨。」他衝她禮貌點了點頭。

    「伊夏在臥室裡,本來我不想過來,可聽她說你又回紀家的老房子去,她心裡難過,晚飯都沒有吃,所以我這才過了來。」

    他在玄關脫鞋換鞋,超前走的時候擰眉,一句話沒說。

    沈母慌忙補充:「伊夏是為自己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難過,她近段身體不好,又總記掛著你家裡人對她的態度,所以才……」

    「您說什麼?」紀晨睿的眉頭緊擰,似乎以為自己聽力出現了問題。

    沈母輕歎了口氣候才道:「那傻丫頭就是害怕你擔心,你這段不是醫院忙得厲害,又要費心記掛你奶奶的病嗎?她本來想過了這段,再把她懷孕的事告訴你。你也知道我們家伊夏多麼會為人考慮,她知道你要同你老婆離婚,又怕把懷孕的事情說出來會害你煩心……」

    紀晨睿沒再等沈母將話說完,已經快步衝進了房裡。

    氣色似乎並不大好的沈伊夏正泱泱靠在床頭,淚濕了眼睛。

    她一看是他回來了,慌忙想要坐起。

    他幾步上前按住她的肩頭,「剛才你媽說的……都是真的?」

    她雙眸緊緊盯著他的,盯著那深似潭淵的眼睛,心下早不知該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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