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決定做手術 文 / 連蓮子
夜寒赫的心陡然的跳動了胸口處，臉色是難以掩飾的歡喜，上次威莫曼教授才說只有五層，這次是八層的把握，雖然還存在這風險，可是已經大大降低了。
可是，他還是不放心，看向莫裡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懷疑，上下打量著莫裡。
差不多是五六十歲的年紀，兩鬢有些發白，額頭也因為歷盡滄桑而堆積起了一疊的皺紋，可是他的面貌看起來很精神，炯炯有神的老眼裡，有著對醫學的癡迷與摯愛。
記得威莫曼博士說他是醫學狂人，卻實有狂的模樣，只是他曾經犯錯被吊銷了醫生證，就不得不讓他小心，他不敢拿心愛的人性命開玩笑，因為他輸不起。
莫裡眼裡含笑，似乎看懂了夜寒赫的疑惑與遲疑，他開口：「夜先生，任何手術都會存在風險，哪怕只是小小闌尾手術也會因為一些意外導致死人，不過請你相信我，雖然只有八層的把握，不算很高，可是我敢讓你夫人做這個手術，那麼我必然會竭盡全力，你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我希望你們一家人能幸福的在一起。」
他沒有什麼豪言壯志，夜沒有像其他醫生一樣將自己傲人的資歷個經驗一一道出，只是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夜寒赫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楞了一下：「好。」
一個能如此看重親人的人，必然會用盡全力，也值得信任，只是夜寒赫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只是，一般醫生做開顱手術的成功幾率也不過百分三十，莫裡先生是如何能將這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的？」
威莫曼博士這個時候開口幫他解釋了：「其實，這是一個新的嘗試，正常的醫生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選擇開顱手術，只是這種手術的難度大，且風險高，所以，我突發奇想，那血塊存在大腦中，那跟長了一個腫瘤其實原理差不多，雖然那血塊會移動，差別也不大，如果利用治療腫瘤的方法來，可不可行，於是，我便想到了莫裡，他曾經就用這個方法治癒了一個腦部也有血塊的一個患者。」
「哦！」夜寒赫眼裡蕩起了激動，一顆心更是抑制不住的雀躍了起來了。
莫裡跟著解釋道：「雖然，你夫人腦部的血塊可以移動，不過用『刀』這個技術也是完全可以的，伽瑪刀」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刀」，但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手術刀，它是一個佈滿直准器的半球形頭盔，頭盔內能射出201條鈷60高劑量的離子射線——伽瑪射線。它經過ct和磁共振等現代影像技術精確地定位於某一部位，我們稱之為「靶點」，它的定位極準確，誤差常小於0.5毫米；每條伽瑪射線劑量梯度極大，對組織幾乎沒有損傷。但201條射線從不同位置聚集在一起可致死*地摧毀靶點組織。它因功能猶如一把手術刀而得名，有無創傷、不需要全麻、不開刀、不出血和無感染等優點，伽瑪刀還有頭部伽瑪刀和體部伽瑪刀。頭部伽瑪刀是將多個鈷源安裝在一個球型頭盔內，使之聚焦於顱內的某一點，形成一窄束邊緣銳利的伽馬射線。在治療時將窄束射線匯聚於病灶形成局限的高劑量區來摧毀病灶，主要用於顱內小腫瘤和功能性疾病的治療。她現在的情況，比我先前預計的還要好點，那血塊融化的速度也算挺快的，血塊已經變成小小的一塊，所以風險大大的降低了，如果採用『刀』技術的話，可以直接將那血塊一瞬間擊散……不過因為她的血塊是移動的，所有在尋找血塊的準備位置的時候，得花上一定的時候，而且，手術若成功後，還是會有後遺症的，畢竟這『刀』對細胞的損壞程度很大，她今後的身子會比較虛弱，不過，多加補補，應該可以補救的。」rvhf。
夜寒赫沉默片刻：「我需要考慮一下。」
「當然，這是個重大的選擇，需要慎重。」雖然莫裡看起來自信滿滿的，可是這手術畢竟沒有前例，成功的幾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眼前這個選擇，既是機會，也是挑戰，成功的話自然是皆大歡喜，但若是失敗的話，那就是不可挽回的悲劇。
莫裡從隨身的包裡裡取出幾瓶藥，遞給夜寒赫：「這些是半個月我為你夫人準備的藥，用來穩定那血塊的，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夜寒赫接過藥瓶，將它們緊緊握在掌心：「謝謝您了。」
莫裡搖頭淡笑，站起身，稍稍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夜先生，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考慮，你夫人的眼睛頂多只能再支持半個月，如果她眼睛失明的話，那一系列的症狀也將會隨之而出，到時候，她會活得很痛苦的，而且，時間剩下的不多了。」
夜寒赫臉色瞬間暗淡了下來，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跟著站了起來：「晚上再這邊用餐完再回酒店吧！」
「不用了，我們回酒店，好跟組員們再商量一下，希望夜先生盡快給出選擇。」
「好！」
說完，威莫曼博士與莫裡起身走了，夜寒赫則一直靜坐在位置上，陷入了艱難的選擇中。
直到，有一隻瑩瑩玉手爬上了他的眉宇，輕輕的撫平了他額頭上的褶皺，他猛的回過神來，就看到歡歡蹲在他的身邊，笑著看著他：「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問題可以難倒我們的夜大總裁的。」
夜寒赫眼裡一瞬間溢出了顯而易見的柔情，輕輕的拉住她的手，將她抱著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有啊，我又不是解題機器。」
歡歡被逗笑了。
夜寒赫指尖輕輕撥開她額前的劉海，別到了耳後，粗糲的指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睡不著，就起來了。」歡歡看到他的眉頭又皺起來了，有些心疼的再次撫上他的額頭，她很認真的凝著他的臉：「這個問題，不用考慮了，我接受手術。」
夜寒赫的眉梢泛起了一絲的緊張：「你都知道了？」
這樣的事實很殘忍，讓她一個弱小的女子接受這樣殘忍的事情，他真的很不忍心，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她所承受的這份痛苦，完全是因為自己。
當年，他回國後，便迫不及待的趕去見她，誰知車子在半空拋瞄了，他便徒步奔跑過去，卻不小心被毒蛇給咬了。
若不是他當年那麼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她就不會為自己吸毒，更加不會掉入河裡，就不會有這血塊了，當年若不是他在迷惑中亂扯，扯下了她脖子上面的那條蘭花鏈，他怎麼會認錯人，怎麼會沒去找她。
這一切的陰差陽錯，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這樣的錯，代價如此的慘重，卻要她來承擔，他如何對得起她。
「嗯，我自己的身子，我有權知道實權的不是？」她目光堅定，說出的話更是磐石般堅定，剛才躲在樓道口聽到他們的對話，她心中的沉重，不知該如何抉擇。
她有牽掛的人，她很怕，萬一自己不小心，再也走不下手術台，她死了就死了，可是還活著的人該怎麼的傷心。
半個月，僅僅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她不接受這個手術，她就可以跟他們多些時間在一起。
很子心來。可是，不做手術，終究還是要分開，還是永久的分開，這樣的結果，她好怕好怕。
再看到他眉宇間的痛苦那一刻，她一瞬間就下決心了。
她接受手術，百分之八十，她要試一試，搏一搏，看看老天爺是不是真的這麼的絕情，對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殘忍。
她要跟那血塊做鬥爭，她要贏，她要繼續跟他們在一起，一輩子，永永遠遠。
她的眼裡折射出異常的堅定：「雖然，只有百分之八十，我也不會放棄的。」
夜寒赫凝視著她，此刻，剛好有一縷夕陽的餘暉從她背後灑來，那光線如細碎的金子一般將她籠罩，流轉著她認真的小臉，光潔的額頭如玉，淡色的眉毛如遠山，水潤的眼睛如黑磚石，挺秀的鼻樑，櫻櫻的紅唇，拼湊出一張絕美的臉蛋，卻無法顯示那從骨子裡流出來的蒼白。
心，隱隱又開始泛疼了起來。
歡歡讀懂了他眼裡的心疼，眼神更加堅定了，她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很認真的對上了深邃的眼眸，一字一頓，像是給他承諾，又像在對自己說：「夜寒赫，你放心，這裡都很多我愛的人，我怎麼捨得一個人先離開呢？你放心，我一定會從手術台上面站起來，站到你面前的。」
夜寒赫忍不住將她緊緊的抱住，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任眼淚肆意的流淌著：「謝謝你，謝謝你的不離不棄，我等著，我會一直等你出來，站在我面前，如果你不出來，我就站在原地，一輩子就站著等你！」
「好！」歡歡強人住的眼淚也滾滾的滑落了下來，緊緊的回抱住了他。
ps:十點半估計還有一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