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邵泌桑離開（5000字） 文 / 筱苡
琉璃閣之中，莫無心一人坐在火爐旁，烘烤著雙手，外面的雪還是沒有停止的跡象，地上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而整個房間在火爐的烘烤之下，溫度比外界暖和些許。
「小姐……」沐兒端著早膳進來，急忙將它擱置在桌上，而後又立即轉身，將身後那冷風灌進來的大門闔上，這才端著早餐走進莫無心，輕聲道，「用早膳了。」
莫無心點了點頭，伸手從沐兒那接過白粥，舀了一勺送進嘴裡，眼眸一瞬間黯淡下去，但即可又恢復成往昔的清冷，又緊接著舀了些吃下，抬頭看到沐兒幾次三番的欲言又止，沒有打算徹底詢問，看了眼擺在她跟前，仍是空置的碗，開口問道，「沐兒，怎麼不吃？」
「我不餓。」沐兒低頭望著碗，好像思量了半天，許久才開口說道，「小姐，王爺自從昨夜從琉璃閣被抬回去之後，今天就一直高燒不退……」rgew。
「噢……」莫無心夾起盤中的菜，毫無因為沐兒的話而停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王爺他一直都沒醒！嘴中一直叫喚著你的名字，不停地說著，對不起，苡兒，請你原諒我…」沐兒難免有些錯愕的望著在咀嚼食物的莫無心，她好像對這些，完全沒有一絲幸福，不由得還想在說些什麼，「小姐……」卻被莫無心一口打斷…
「你聽布羽說的？」莫無心仍是沒有抬頭，舀著白粥，輕輕地撮了幾口。
「嗯。」沐兒點點頭，看著清冷的莫無心，咬咬牙，想要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來，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下仇恨，「小姐，為什麼對倒在雪地上的王爺，視而不見？古公子說只要再凍一下，身體機能就會凍結損壞。現在王爺又虛弱的無法進食…公主，到底是為什麼…」
「沐兒，你現在是偏向尚翰磊？」莫無心抬頭杏眸，一眨未眨的看向沐兒，嘴角輕啟，沐兒的話意她怎能不明白，抬頭淡淡道。
「我，只是覺得王爺他挺可憐的。」沐兒抿了抿下唇，從布羽那聽到很多，關於軒王為公主所做的事情和所受的苦，以及那些悔恨，對自己身子自殘，無非是懲罰自己的一種方式，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有些動容，輕聲的說道，「也許王爺他，真的知道錯了。」
「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莫無心望著沐兒那已經有些變動的心態，心有些顫抖。
「不是，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沐兒看到莫無心那一副有些受傷的模樣，有一種即將遠離自己的感覺，便急忙伸手拉住莫無心的手臂，「我只是不能讓你在恨了，不想再看到滿心仇恨的你，軒王已經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我們就不能，不要再恨了嗎？」
沐兒接近嘶吼哭出聲來，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莫無心的手上，她不想再看到這樣的公主，如此鐵石心腸，看到倒在雪地的王爺，直接忽略不計，獨自離開。
莫無心靜靜地低頭望著那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深深的刺痛她的心，反手輕輕握住沐兒的手，輕聲道，「沐兒，給我兩個月最多三個月，一切都會結束……」
沐兒抬起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莫無心，她不明白為什麼還需要三個月，她知道就算自己問了，公主也不會透入，所以輕輕地點頭，「公主，無論你做什麼，沐兒都支持你，三個月後，我們都會好好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好……」莫無心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火爐之上，那裊裊雲煙徐徐升起，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弧度，很快了，是或不是，都該有個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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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除夕還有兩三天，尚翰磊的高燒持續了兩天兩夜，在古承曦的精心治療之下，開始退燒，只是幾天未曾進食，使得整個人都漸漸消瘦下來。
莫無心披著皮襖從琉璃閣出來，天空此時已經不再下雪，雪也未曾融化，踩下的腳印，一步一排通往那已經被雪花覆蓋的花園……
憶桑亭上，兩排一深一淺的腳印通往亭子，亭子兩側帶著落雪，亭中兩人，男子臉上雖有些蒼白但還是掩蓋不住那呼之欲出，那桀驁不馴的英俊，身旁的女子一身粉黃色衣衫，舉手投足間，恍如芊芊仙子降臨人間，咋眼看去，畫面甚是唯美……
「磊，你身子也才剛好，我們回去吧。」邵泌桑將剛典兒沏來的熱茶倒出遞給尚翰磊，讓他捂著。
「我想再坐一會，桑兒你回去吧，不用陪我。」尚翰磊仍是靠在欄杆之上，眼瞼抬都未成抬起來，視線還是一動不動的落在眼前平靜冰冷的湖中，因為發了幾日的燒，聲音有些沙啞，讓人聞聲不忍。
「磊，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太放心，讓我陪你吧。」邵泌桑看了眼對他不冷不熱的尚翰磊，那消瘦的背影刺痛她心，坐到男子旁邊輕聲說道。
尚翰磊目光挪到一臉甘之如飴的邵泌桑身上，垂下眼瞼，許久才緩緩開口，「桑兒，我可能無法實現曾經對你的諾言，咳咳……」
「磊，你再說什麼？」邵泌桑抬頭撞進那雙星眸，泛著星星點點的深邃，好像從未曾望到盡頭一般，心猛然揪動，知道他不會是一個說如此話的人。
「桑兒，你走吧。」尚翰磊轉過頭看向那冰冷的湖水，歎了口氣，「我的心，在失去苡兒的那瞬間便已經死了，我想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桑兒，對不起，離開我也許會更好。」
「磊，我，我們不要開玩笑，好不好！」邵泌桑有些顫抖的扶起身子，雙手緊緊地抓住欄杆，話語帶著孱弱無力。
「桑兒，我沒和你說笑，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我並不愛你，不能再留你在身邊，束縛著你。」尚翰磊沒有轉頭去看邵泌桑，他知道此時的她臉色已經蒼白如紙，自己的話一字一句都狠狠地撕扯著她心血，可是自己已經做決定了，不是嗎？
「束縛我？呵，這就是你要趕我走的借口？」邵泌桑身子如同破舊的紙鳶一般靠在柱子上，強撐著讓自己站著，「不愛我？那當初為何為了幫我解毒讓軒轅姚苡的孩子流失掉？這你怎麼說！」邵泌桑接近嘶吼出聲，她不信，不信那個曾經守護在她身旁給予她溫暖的男人會不愛她？她不相信那曾經竹林的許諾會都是一個騙局。苡己兒人。
「桑兒，那時對你，我滿心愧疚，若不是因為我，你怎麼會被趕出清楓組織，又怎麼會劇毒無解，也許我那時真的有私心，或者對你真的有感覺，可是自從苡兒的事，我才真正明白，我愛她，真的愛她，心裡已經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尚翰磊望著那平靜的湖水，眼中滿是愧疚和無奈。
「呵，那莫無心呢？你既然只愛軒轅姚苡，那你是不是也要趕她走？」邵泌桑靜靜地望著那身旁不去看她的男子，從嘴角中不停牽動的訕笑，淚水一滴滴從臉龐之上滑落。
「她，不一樣……」尚翰磊深呼了口氣，是自己對不起邵泌桑，只怪自己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如今造成如此錯誤，一步錯，步步皆輸。
「她，不一樣？哈，哈哈哈……好一個不一樣。」邵泌桑仰頭大笑，身子靠在柱子之上，抬手擦拭著臉上淚水，那雙已經滿是淚水的鳳眸直瞪著尚翰磊。
「是因為她長得和軒轅姚苡相像！還是她本來就是軒轅姚苡！讓你無法忘懷！」邵泌桑接近嘶吼的衝著尚翰磊嘶聲咧吼，臉上的淚水是她的心痛，痛徹心扉，難以忘懷…
「桑兒，你在說什麼！」尚翰磊終於不再無動於衷，轉頭看向邵泌桑，臉上有著一絲動容，星眸卻讓人無法看透。
「難道不是嗎！你為了不讓她受傷害，一刀一刀剮著自己，你看到她掉下懸崖，二話不說的也縱身跳下，不想也不顧我，我怎麼辦！如果她不是和軒轅姚苡酷視，你怎麼會才認識她短短幾天就將她迎娶進門！怎麼可能……」邵泌桑氣憤的衝著尚翰磊大聲呵斥出來，這麼多次被軒轅姚苡或者莫無心傷害，全部都是自己悉心照料，無怨無悔，毫無怨言，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付出總是得不到回到！
「桑兒，不得胡說。」尚翰磊聽到邵泌桑的理由便知道她只是猜測，並不知道軒轅姚苡正是莫無心，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
「胡說？哈哈，到頭來竟會是我胡說！只是因為你除了軒轅姚苡外還喜歡別的女人，而那人卻不是我邵泌桑，偌冰！」邵泌桑抬起衣袖狠狠地將臉上的淚水全部擦拭，闔上雙眼，再次張開，眼中寫滿了恨意，有一天，遲早她要他後悔，後悔如此對待她的深情！「尚翰磊，我恨你！」邵泌桑仇恨的望著尚翰磊，站穩身形，腳尖輕點地面，身子一輕瞬間飄然離去，軒王府中再無邵泌桑一人。
尚翰磊見邵泌桑已然離去，身子一鬆，坐落在凳子之上，為了給苡兒復仇，讓她心結解開，自己這條性命一定不保，而自己對桑兒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已經再無愛情這類可言。
若是這樣為何還要留她在身邊，自己若是有一天突然離開，她又怎麼會承受的住，就像這次墜崖事件，桑兒就差一點殉情，既然如此，恨他，就恨他吧，總比以後虐待自己好。
星眸看向那看是平靜的湖面，也許，這樣對彼此都會好……
身子虛弱的尚翰磊無力的靠在那，完全沒有注意到亭子的不遠處一白色身影女子站立於那邊，之後再見到淡黃色衣衫女子飛離，便立馬尾隨其後，一同消逝不見……
莫無心一直尾隨在邵泌桑身後，兩人直到來到樹林，才見到邵泌桑身形飄然落地，眼中滿是肅殺之意，腰間軟劍抽出直至地上，話語甚是冰冷無情，「何人鬼鬼祟祟，出來！」
莫無心見邵泌桑已經察覺有人跟隨在身後，而將她引導這裡也想必是想決一高下，也隨即便從樹梢上落下，輕點落地，冷靜地看向邵泌桑。
「是你？莫無心！」邵泌桑軟劍直指莫無心，眼中滿是恨意。
「是我！」莫無心毫無畏懼眼前的利劍，正經八百的看向邵泌桑，淡淡的回到。
「為何跟我！」邵泌桑因為莫無心那副無畏無懼的模樣，不自覺的戾氣大漲，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碎屍萬斷。
「你說呢！」莫無心淡然一笑，腳下一使力，身子飄到另一邊，不讓邵泌桑威脅到。
「斷不可能是來勸我回去的吧。」邵泌桑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眼中卻毫無情緒，清冷的如冰塊，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帶著面具的臉龐，那張臉是不是如自己猜想的一般，「你到底是何人！」
「何人？邵姑娘，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還需要在下解開面罩，給您欣賞下！」莫無心對著邵泌桑的質問，嗤之以鼻，眼中滿是不屑和鄙夷，隨意的回到。語氣不慎陰冷卻帶著嘲諷的味道，讓邵泌桑恨不得上前大卸八塊。
「你是軒轅姚苡？還是和她相似之人！」邵泌桑望著那一頭黑髮和軒轅姚苡之前的黃發完全不搭噶，所以一直都沒有將她和軒轅姚苡等同起來，只是如今從這她此時的氣勢和問話，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就是軒轅姚苡，現在她只想好好確認一番。
「你說呢？」莫無心冷冷的看向那臉上有些好奇的邵泌桑，淡淡道。
「算了，廢話少說。揭開面罩，便見分曉。」邵泌桑看到莫無心那眼中毫無掩飾的不屑與看低，讓她不想再多問些什麼，直接持著軟劍襲上。
而莫無心則是展開由尚鑫熙那學來借力打力的輕功，每一次都奪過邵泌桑的襲擊，手中在若有若無的做一些動作，不注意看，沒什麼變化，只不過，片刻之後，邵泌桑單手捂著胸口，軟劍悄然落在地上，噗嗤一聲吐出血水，「你，對我做了什麼！」
「難道邵姑娘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嘛，面罩落，魂銷斷……」莫無心緩步走向單膝跪在地上的邵泌桑，嘴角蕩起清冷笑意，「本來我想再等些時候解決你，不過沒想到尚翰磊這麼快就不要你了，剛好……」
「你，閉嘴，咳咳……」邵泌桑聽到莫無心那帶刺的話，氣憤的咬牙切齒，要不是此時自己身子沒有一絲力氣，否則此時就上去撕碎眼前的女人。
莫無心淡然一笑，從袖中拿出一瓶藥粉，伸手一把扣住邵泌桑的嘴巴，將粉全部倒入她的嘴中，讓邵泌桑嚥下去，站起身子，望著那臉上蒼白，伸手摳喉嚨的邵泌桑，輕聲的說道，雖弱弱的聲音在邵泌桑耳中卻是恐怖不堪，「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快死，只是每天都會受錐心之苦，讓你知道，那時候我失去孩子，是有多痛苦，多心痛！」
「軒轅姚苡，對你的寶寶，我也一直都很愧疚，可是為什麼你這麼恨我！」邵泌桑身子趴在地上，知道眼前之人除了軒轅姚苡，再無其他，因為她會清楓宮主的輕功和毒藥，只是她不明白，當初不是已經原諒她了嗎？現在又怎麼會？
「如果不是你，我的寶寶怎麼可能會沒有。要不是你私心作祟，企圖將自己把毒解掉，才會害我的寶寶，我怎能不恨你！」莫無心聽到邵泌桑那毫無悔改之意，氣憤的咬牙切齒，眼中滿是熊熊烈火，雙手緊握成拳。
自己要的就是她在憎恨尚翰磊的日子中，痛苦的生活下去，不能現在將他歸西，深呼了口氣，雙腳尖輕點落地，飄然離去，僅留下邵泌桑一人在那邊自身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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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沐兒從外面回來，看向莫無心獨自一人坐在窗台前，望著窗外的落雪，輕聲的喚道。
「怎麼了，沐兒？」莫無心抬頭看向沐兒，詢問道。
「剛剛聽布羽大哥說，邵泌桑她被王爺趕走了。」沐兒將房門闔上，幾步走到莫無心身邊說道。
「我知道。」莫無心輕點了點頭，說道。
沐兒停頓許久，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打拍大腿，眼中滿是氣憤，「雖然說王爺將她傷了，只是總覺得這樣讓她走了，太便宜她了。我們寶寶的債，還沒有討回來呢！」沐兒嘟著嘴巴，有些氣憤的說道。
「我知道。」莫無心將視線從外面挪回來，看向義憤填膺的沐兒，輕聲說道，「她，活不了多久，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很快就會下去見寶寶。」
「小姐，你對她下毒了？她不是清楓組織的殺手嗎？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幹掉？」沐兒聽到莫無心的話，不自覺的想要拍手叫好，只是一思及莫無心的身手就有些犯難。
「她也許被尚翰磊傷害太深了，也太過大意，讓我多次接近她的身邊。」莫無心站起身子，不想再說這些，再過三天也就快過年了，很快，沒多久她就會離開了，一切都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