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9 文 / 古默
林夢知道,自己這麼一走出去,就再也沒法回頭。能夠這麼決絕地寫出那樣的字,用了前所未有的勇氣,是因為她料不到自己還有幾分的生路。這些警察打算拿她怎麼辦,又會怎麼對她,將來又如何判她的刑,卻不是她能預料到的。
權利人士的隻手遮天,她自然是深有體會。和他們鬥,不過是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跳樑小丑,徒惹笑話罷了。
她已是無所謂,該了斷的都了斷了,隨他們折騰去吧。
她上了警車。路上,一個警察打了電話,必然是向江彥誠匯報情況的,最後車子拐了方向,沒去公安廳,而是去了江彥誠的家。
江彥誠已經得知了林夢最近的情況:啞了,態度頑固、不配合,似乎精神狀態不穩定、偏於瘋癲,還和家裡人脫離了關係,表示不再回家,綜合以上種種,他立刻改變了作戰計劃,把林夢接到了自己家裡,打算來打一張友情牌,好慢慢地套出林夢的話。
林夢覺得在哪裡都無所謂,監獄在她的眼中,早已經不是安全的代名詞了,要有人想要整她,哪裡都是下得了手的。她安然住下,等著江彥誠受不了的時候,再趕她走。正好,她現在一時間找不到住的地方,江彥誠就巴巴地給她提供住處了。
江彥誠倒是比她想像地要年輕,要儒雅,她把這歸結為當官當久了,被老百姓供養著,營養自然也就好了,所以不顯老。江彥誠顯得還算親切,讓林夢安心在這兒住下,倒是沒有再提銀狼組的事情。他提到了江破浪,看著林夢的眼神顯得和藹了起來,彷彿真的那她當自己兒子的一個朋友!
但是林夢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
她很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麼被帶過來的!
蕭翼那邊迅速地接到消息,說林夢被江彥誠給帶走了,如今已經在江彥誠的家裡了。蕭翼聽了,在心頭一聲低咒。
老狐狸!
心裡暗暗祈禱林夢能聽進去他的話,不要開口說話。江彥誠就是再對林夢發難,但是林夢咬死了不承認,江彥誠應該也是拿她沒有辦法的。跟過蕭翼的女人,那多了去了,總不能林夢跟過他,江彥誠就抓林夢吧!
「還是小心地盯著,多防備其他的人,小心別暴露了!」
蕭翼下了吩咐,手下人應了聲好,掛了電話。
蕭翼瞇眼,眺望著大玻璃窗外的蒼穹,眉頭不由深鎖。
只盯著,卻什麼都不做,不是長久之計啊!——
晚上江破浪回了家,意外地看到了林夢,簡直個巨大的驚喜。他傻笑地看著林夢,樂得嘴都差點合不攏了。江母看自己兒子這個樣子,著實愣了一下,之後看林夢的眼光,倒顯得有些不同了起來。自己這個傻兒子,倒是比她想像地要在意這個女孩多一些。
聽聞林夢要在他家住下,江破浪更是興奮,抓著林夢的小手,不掩飾從心底冒出的喜悅。「夢夢,我就說吧,我爸人挺好的。你瞧,這不就把你給接過來了。你等著,等你的事情風聲過去了,我讓我爸再給你重新安排一所學校,肯定能讓你上上大學。」
林夢只但笑不語。
江彥誠這才發現異樣,看著林夢一句話都不說的樣子,肚子裡好像吞了蒼蠅一般瞠目結舌著。
江彥誠適時發言,把江破浪給叫到了書房去。兩父子需要談一些事情。林夢則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一邊陪著的是江母!
一進了書房,江破浪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了林夢的事情。
「爸,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著夢夢怎麼好像不會說話了!」
江彥誠歎息,聲音裡帶著重重的氣憤和苛責。「都是蕭翼那個混蛋干的!」
江破浪瞪大了眼,大掌捏成了拳頭,悶聲悶氣地問:「蕭翼對她做了什麼了?!」
江彥誠大概解釋了一番,讓江破浪深刻地瞭解了林夢是如何離開蕭翼的,其中,適當地添油加醋了一番。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林夢,見不得林夢受傷害。之前,他有意暗示江破浪當自己的內應,負責偵探蕭翼所在的別墅的事情,甚至也動了讓江破浪往別墅裡安裝不易被覺察的高級竊聽器的念頭,但是江破浪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我是夢夢的朋友,我不能背著她做對不起她的事情,這有違朋友之義!」
江彥誠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明林夢現在跟著的蕭翼這人是多麼的具有危險性,林夢若還是不迷途知返,那麼將來必定會受到蕭翼的拖累。
江破浪立刻就表示,他會好好地勸說林夢離開蕭翼的,但是他絕對不會做探林夢的口風,然後刺探蕭翼的信息的事情。
江彥誠都快要被這個一根筋的傻兒子給氣死了!
多麼好的條件擺在他的面前!那個別墅守衛多麼的森嚴,可就他一個人能夠進去,還能接觸林夢,就是趁此,刺探一下別墅裡的各種人事安排,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想找個其他人進去,都難得像登青天一般。再則說,那林夢還是信任這兒子的。怎麼這個兒子就怎麼地不開竅,不懂得利用這大好的條件呢!非但不站在他老子這一邊,好好地幫他老子,還義正言辭地警告他老子,不准對林夢下手。
這可把江彥誠給氣的!
他這是養兒子呢,還是在供老子?!
真是沒出息,有了媳婦就忘了爹!
江彥誠在背後沒少罵江破浪,可到底疼這個小兒子,沒好強求。最後走了別的路子,接近了蕭翼。
不過,現在小兒子在意的林夢受了傷,江彥誠細想一番,覺得可以很好的利用。
林夢現如今已經離開了蕭翼,是以叛徒的身份離開蕭翼的,離開之前,又受了蕭翼一番的折辱,聽說當時被打得一身是血的回家。小兒子聽了,必定會氣憤蕭翼,也肯定會想著報復蕭翼。之前因為林夢跟著蕭翼,小兒子不願意動蕭翼。現在風水輪流轉,卻是不得不動了!
林夢看上去和這小兒子關係好,她現在像個悶葫蘆一樣,不說話,更是不配合做筆錄,那麼,就可以讓小兒子去攻破林夢。
果真,江破浪一聽蕭翼對林夢下了那樣的毒手,氣得大眼瞪得溜圓溜圓的。
江彥誠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道:「小浪,爸爸打算收拾那個蕭翼,你願不願意幫忙?!」
江破浪自然是點頭,心中怒氣騰騰。林夢都被蕭翼給打了、給拋棄了,他還顧忌什麼啊!那個混蛋,江破浪咬牙切齒地想著,他一定要整死那個混蛋!
於是,江彥誠對著江破浪,低低地吩咐了起來。江破浪聽著,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也會好好地完成的任務的。
出了書房,江破浪就找上了林夢,把她拽到了她暫居的客房。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蕭翼可真是該死!」
林夢怔怔,垂下了頭,將心思藏在了眼底。
江破浪沒細查,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爸正在調查蕭翼的事情,你跟了他也有些日子了,他的事情你可能知道一些,你都說出來吧。我肯定讓蕭翼吃不了兜著走。」
林夢搖頭。
江破浪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看著林夢皺眉。「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夢則拉過了江破浪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寫下了字——【蕭翼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
江破浪皺眉,這可和他從父親那裡得來的消息不一樣啊!
他腦袋一轉,以為林夢必定是受到了蕭翼的威脅,即刻打包票,說他保證林夢的平安,不會讓她被傷到一根毫毛,讓她放心大膽地說出來。
林夢依然搖頭。
江破浪就有些急了,說明了蕭翼身份的厲害之處,也說明了他的那個銀狼組的害人之處,那樣的黑社會組織,就該是趕盡殺絕。再則說,蕭翼既然已經那樣對待了她,她就不覺得憤恨嗎,不覺得應該也讓蕭翼吃吃苦頭嗎!
江破浪說的很是憤慨,林夢微微一笑。她知道,這個男孩之所以如此地氣憤,其實都是因為在真心為她著想。
她再度拉過江破浪的手,推平了他的掌心,慢慢地寫下字來。
【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就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逼我回答問題。】
她的指尖,略有那麼一點冰涼,在他的掌心滑過的時候,那冰涼的一筆筆、一劃劃,彷彿精靈在光著腳舞蹈,讓那一種鑽心的酥麻,隨著她的食指跳躍,緩緩地浸透他的骨血之中。
他的心頭微微一蕩,耳朵一紅。心裡暗斥自己,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收了心思,江破浪再度皺眉。林夢這樣的態度,讓他很是為難,他保不準那個蕭翼到底是對林夢做了什麼,或者林夢有什麼東西被蕭翼給拿捏著,有難言之言,說不出口,所以就一問三不知。
他歎氣,平心靜氣地坐在林夢的身邊,一點點地和她講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爸爸那邊,已經掌握了一些銀狼組犯罪的證據,銀狼組裡的那些大鱷們大概都是逃不了關係了,只是我爸想將這害人的組織給一窩端了,不想那些大鱷們將來出去還害人,所以就想多掌握一些線索,最後能把那些人關在牢裡一輩子,這樣社會也能安寧一些,也能少一些人受害。
林夢,我知道你的是一個心善的,也希望那些無辜的人,不會誤入歧途,遭到銀狼組的迫害吧……」
他挑著,撿了一些銀狼組做的事情給林夢講。
林夢聽著,也不太陌生。因為有些更深層次的東西,蕭翼沒避著她,和她講過。蕭翼談到自己的組織涉及到的違法犯罪的事情的時候,臉上的神情是坦然的,他說,黑社會要想發展壯大,做這些事情,是那個環境下必然的舉動。他也向她表明過,他正在逐步的收手,即——漂白!
江破浪希望林夢能看在那些無辜的人的份上,說出銀狼組的一些機密事情來,但是林夢沒法。經歷了這麼多,她已經沒這個能力做聖母了。而聖母太偉大了,她達不到那樣的高度。現實磨地她不得不自私,所以,她不能說出口。
銀狼組外面的人是無辜的,那麼銀狼組內部的那些兄弟們,就全都是窮凶極惡的?!她眼睛所見的,在別墅裡出出進進的那些兄弟們,他們也具有或是悲慘或是平凡的出身,有些也有和睦的家庭,也有需要照顧的妻子兒女以及老父老母,甚至過著的都是在刀尖上摸爬打滾的日子。
孰是孰非,誰對誰錯,不是她這個小女子可以決斷的!
蕭翼已經著手漂白了,她什麼都不要做,只要看著就好。蕭翼是一個能幹的人,林夢相信,蕭翼最後必然會做出成績來的。可能沒法全然的漂白,但是必然會解救很多人!
她沒法站在江破浪這邊,站在江破浪所代表的江彥誠這邊!
她來回不過就是個旗子,成天被人挪來挪去,指東指西,這一次,她想拒絕當這一枚會動的棋子,她就想在原地呆著,當一枚安安靜靜的死棋。
【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又抓過江破浪的手,寫下了這樣的字。
江破浪還想說什麼,林夢卻猛地伸手,用手指略堵住了江破浪的唇。在江破浪瞪大眼的時候,微笑著搖了搖頭。
江破浪面上一紅,林夢跟著放下了手指。
這一晚,江破浪沒有太多的結果。此後幾天,雖然有江彥誠當他的軍師,但是他還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林夢的嘴,或者說是是手,嚴實地像是蚌殼,怎麼都撬不開。江破浪有些氣餒,但是氣惱蕭翼的情緒,卻是散了不少。畢竟,林夢現在可是呆在他的家裡,在他一睜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並且,還是和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這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事情!
他有時候想,事情就這麼拖著也行。只要林夢好好的,能一直在他的身邊,他也就沒那麼多好講究的。那個蕭翼,即便沒有林夢提供的消息,也只是如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多遠了。
那一日,林夢口渴,出了客房打算倒點水喝,卻突然聽到江彥誠似乎是挺氣憤地在和誰說著什麼,其中關鍵的兩個詞「蕭翼」、「銀狼組」,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因為她最近都比較緊張這事,所以對此比較敏感,就捕捉到了。她不由自主地放緩了步調,然後做賊一般地偷摸著朝書房靠近。
那個書房,自打林夢進入這棟屋子之後,一直都算是軍事重地,平日裡,江彥誠走人的話,必要是要把書房的門給鎖上。他若是在書房辦公,也是關上門的。書房的隔音效果極好,你大概是把耳朵貼到了門上,都聽不見裡面的動靜。只是今日大概是江彥誠疏忽,那書房的門竟然沒有關嚴實,露出了一條縫來。如此,他和別人狂吼的聲音,就順著門縫流了出來。
林夢快要湊近書房的時候,聽到江彥誠猛地又吼了一聲。
「孫起雄,你別和我裝,我要的是證據,是內幕消息,你別拿那些雞毛蒜皮的消息來糊弄我!」
房裡卻沒有對話的聲音,林夢猜測江彥誠大概是和人打電話。不過,孫起雄,這個名字,她聽著怎麼覺得有些熟悉。
「我不管——」又是江彥誠的聲音。「我不管你採用什麼辦法,你必須得弄到我想要的,要多、要全、要快,否則,等蕭翼跑了,老子照樣辦你!」
說著,卻是猛地撂了電話。
林夢心裡一提,畢竟是做賊心虛,立刻轉身,踮著腳,輕手輕腳地離開。她走開才沒多遠,門卻在她的身後猛地被拉開了,走出來的,卻正是江彥誠。他這種坐到這個位置的人,本能地保持了一些做警察時候的良好習慣,比如走路,也是慣性地輕手輕腳,幾乎不發出任何動靜。
他拉開門,猛地看到逐漸離去的林夢,那樣子,落入他常年偵查罪犯的眼裡,就顯得十分可疑了起來。
林夢其實在感覺到門被拉開的時候,心就已經吊到了嗓子眼。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慌,更不能亂,切記要鎮定,務必要鎮定地走開,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她穩著步子,盡量保持正常的步調,朝廚房摸去,腳步也是輕輕的,就像很多女孩子都有的那種輕盈。而江彥誠這隻老狐狸,卻猛地打量了一下客房和他的書房的距離,腦子裡閃過警覺,卻依然保持不動聲色。
林夢以為自己是逃過了一劫,回了客房之後,很是慶幸。猛地灌下一口開水之後,她的腦中突然就閃過了什麼,然後驚詫地瞪大了眼。
孫起雄,這個人,她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那不就是銀狼組的孫長老嘛,她之前見過兩面的。次數不多,所以印象就不太深刻。不過銀狼組內的幾個元老人物,蕭翼之前有特地指著照片給她看,也大概地給她介紹了一下那些人的生平事跡,所以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她細細回味江彥誠的那個電話,心頭卻是急跳了幾聲。如果她沒估計錯,那個孫起雄,似乎已經和江彥誠聯繫上了,而且,還……還極有可能是江彥誠的人了!
之前,蕭翼本來謀劃好了,要殺兩個元老的計劃,會不會,也是那個孫長老透露的。細想蕭翼對孫長老的介紹,似乎那人挺老實本分,不拉幫結伙、搞幫內內訌,蕭翼似乎也挺看重那人,覺得那人應該不會給他惹麻煩!那麼,就極有可能蕭翼將當日的計劃透露給孫長老。
這些且不論,就單說孫元老向江彥誠透露銀狼組的內部消息的事情,那可就是大不了的事情。元老級的人物,接觸的幫內的事務,那可是相當廣泛了。若是他手頭掌握了蕭翼犯罪的證據,那蕭翼肯定要栽在那個老頭手上了。江彥誠讓孫元老要快,不能讓蕭翼跑了,這麼說,江彥誠現在手頭還沒掌握足夠多的能夠給蕭翼定刑的證據。那麼,她就得快了。她得盡快把這事告訴蕭翼,讓他提防孫元老,否則,他要出事的!
林夢想了想,知道這種事情只能是越早通知約好,於是,她立刻打算要出門。從她進駐江家開始,這是她頭一次出門。
江家目前的所在是一個軍屬小區,裡面住的都是一些很有能量的人物。這裡的房子,也大多是三四層的樣子,有點類別墅的設計。江家也是獨立成戶。
林夢逕自走了出來,沒和江彥誠招呼,她只想著去外面打個電話,然後再回來,所以也就沒必要知會江彥誠。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在她快要接近門口的時候,一邊在近門口處、林夢一直以為大概是儲物間的小屋,卻突然開了門,走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男子,不苟言笑地問林夢。
「這是打算要出去?!」
林夢點了點頭。
那男子又問。「江副廳長同意了嗎?!」
林夢怔怔,卻搖了搖頭。
那人隨之淡笑了一下。「那還是請你回去吧,沒有江副廳長的同意,你是不能離開這裡的!」
林夢猛然意識到,她——這是被軟禁了!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現在有緊急的事情要通知蕭翼,她必須得出去啊。
咬咬牙,她扭頭就走,再度朝江彥誠的書房走去。敲了書房的門,獲得江彥誠的同意,她進入了書房。然後,掏出寫好的紙條,遞給了江彥誠。
「你要出去?!」江彥誠似笑非笑。「行啊,那我叫個人陪你去!」
林夢皺眉,心裡有些反感這樣的安排,隨即又寫了一張字條,遞給了江彥誠。
「我就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江彥誠搖搖頭,很是和善地對林夢解釋道:「丫頭啊,現在外面很亂,放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哪。按理說,我都不該放你出去的,但是也不能讓你一直憋在屋子裡,偶爾還是得出去走一走的。可是,一定要有人跟著!」
他後面的口氣強硬,有些不容拒絕!
林夢越發地眉頭深鎖。
江彥誠正色道。「你大概不知道,外面有很多銀狼組的人在找你,似乎組內下了殺令,見了你,就格殺勿論。所以,你現在很危險,知道嗎?!」
他知道要想把林夢一直困在他這裡,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對林夢,以至於對某些有心人士,都無法交代。所以,他已經通過了孫起雄,向銀狼組透露了林夢已經投靠了他的消息。林夢雖然嘴硬,不願意說出銀狼組的核心機密,但是她人在他家,他不往外說,又有誰知道林夢到底透露了多久。
他這用的是一石二鳥的計策,哪怕林夢到最後都像是蚌殼一般閉緊著嘴巴,他也不怕。他還是可以利用林夢,讓銀狼組人人自危,讓他們內部起大騷動,然後好露出更多的馬腳來。於此同時,蕭翼為了以防之前透露給林夢的那些機密給銀狼組造成損害,他必然要在短期內做大的調整,如此一來,孫起雄被調用的機會就會很多,自然而然的是,孫起雄接手的東西也就多了,而這邊,江彥誠得到的消息,自然也不會少。
這確實是好計謀!也的確如他所說,林夢現在已經非常危險了。蕭翼身為黑社會老大,為了做給底下的兄弟看,都不能寡情到對以前跟過他的女人下殺手,可是銀狼組其它的人,可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了。為了自身的安危,銀狼組勢必要出來一些人刺殺林夢的。
也是因此,江彥誠需要派人跟著林夢,免得她出意外,那樣,可是壞了他的大計的。另外,林夢突然要求出去走走散心,他也懷疑,今天他和孫起雄的電話,林夢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如此,他更是需要派人把林夢給盯得緊緊的了!即便林夢要出去走,也只能限於這個軍屬小區。這裡的保安,都是從軍隊出來的,受夠嚴格的訓練。進進出出的人,查的非常嚴格,諒銀狼組的人不會傻到在這個小區動手,否則,要對付銀狼組的可就不僅僅是他江彥誠了,而極有可能是某個大元首了!
這邊林夢一聽說有人要殺她,還是銀狼組的人,的確是驚到了!格殺勿論,這會是蕭翼下的命令嗎?!頃刻間,她變了臉色,搖搖頭,沒多說什麼,就出去了。
江彥誠微微笑了笑,暗想,小丫頭還是太嫩了!就那點心思,怎麼瞞得住別人?!看來,她還是會乖上一陣子,呆著屋裡不出去!畢竟,誰都是惜命的!
那邊,回了客房的林夢,像是困獸一般,驚疑不定地在屋裡走來走去,卻是沒個章法。她根本就不明白,那日蕭翼明明已經好好地放了她離開,怎麼又下了殺令?!如果真如江彥誠所說,那麼她這條小命,不是隨時都得交代出去?!
她苦想,卻怎麼都想不透!
夜半,快9點的時候,江破浪回來了。一回來,就被江彥誠給繳走了手機。
「我可警告你,我不大指望你能說動林夢交代蕭翼的事情,但是你也絕對不可以幫著她,來壞你老爸的事情!她要是求你做事,凡是涉及銀狼組的,你統統不許答應。否則,要是被我知道你真的扯了你老爸的後腿,我就打斷你的腿!」
江破浪縮了縮脖子,敬畏地點了點頭。他小時候調皮,沒少挨過江彥誠的打。等上了初中了,就不怎麼挨打了,江彥誠也沒怎麼特別嚴厲地訓斥他。而今這番口氣,江破浪也知道事態有些嚴重,自己在心裡提了一個醒。
卻沒想到,果真是讓他老爸給料中了,林夢果然是有事要求他。她遞來紙條,要求借用他的手機。江破浪即刻表示他的手機已經被他爸爸給沒收了,短期內估計不會還回來了。
林夢咬咬唇,知道自己是必須要出去了。那手機哪怕拿回來,她都怕江彥誠已經在上面做了手腳了,怕裝了竊聽器什麼的。
她現在是個啞巴,這一點,現在絕不能暴露了。想了想,她立刻又在紙條上寫字,讓江破浪陪她出去走走。江破浪一見這條子,樂了,一顆心都要飄起來了。可再接來一個紙條看的時候,臉上剛掛上的笑容立刻就耷拉了下來。
林夢竟然是要他幫忙引開可能會跟著過來的人!
「你真的只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嗎?」
江破浪心裡有些難受,看著林夢,皺起了眉,口氣略帶了一絲逼問的凌厲。
林夢有些急,咬咬唇,即刻抓過江破浪的大掌,推平他的掌心,急促地開始寫起了字。
【你爸爸派人盯著我,他這是在軟禁我。】
她焦急地抬眼看江破浪,又寫道。【我不喜歡這樣。】
江破浪臉上閃現一抹尷尬,軟聲安慰她,只等著銀狼組被端了,就不會有人跟著她了。他知道老爸之所以這樣做,必然是怕林夢跑了,估計,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呆會兒,他可以再問一問。
林夢有些焦急,她還真的不太怕死。無論是不是蕭翼打算殺死她,她想著蕭翼曾經這麼幫過她,她總該是要為他做點事情的,這樣她走了,也可以安心地走。
【我必須得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往後拖時間了。】
「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啊,我幫你去做!」
林夢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必須我親自去做,別人不行。】
她繼續祈求般地看著江破浪,那略帶水汽的眸子,定定地求著一個人的時候,十個人中有八個人都要心軟的。江破浪也有些心軟,捨不得她這般的焦急,可猛地又想到了他爸爸那鄭重其事的警告,他就搖了搖頭。
「你得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否則,我沒法幫你!」
林夢急了。
【算我求你還不行嗎?】
江破浪心頭一突,繃著臉,搖了搖頭。
【我們是朋友啊,我那麼相信你,相信你肯定會幫我的,你怎麼不幫我啊?】
江破浪歉疚地躲開了林夢的眼!
林夢猛地失望了起來。
【這事本來就是你爸爸做的不對,不是嗎?我是有人身自由的,他不該這麼關著我的,不是嗎?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是那種可以彼此信任對方的朋友,難道,不是嗎?難道,這又是我的一廂情願?!】
寫著,林夢怔怔地掉下了淚來。
溫熱的眼淚,滴落到了江破浪的掌心,又熱又濕,嚇住了江破浪。他猛然扭回了頭,就看到林夢一臉的淚。
「哎,你別哭啊!」他心慌,笨拙地抬手要替她抹淚。
林夢固執地拽著江破浪的一隻手,繼續寫道。
【你幫不幫我?】
江破浪一臉的為難!
林夢咬唇,哭著慘淡一笑,重重地拿著手指,在江破浪的掌心劃道。
【那好,你不幫我,那我們以後就再也不是朋友了。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咱們絕交!】
她一臉凜然,看著江破浪的眼,憤恨中帶著冰冷,江破浪心緊了緊,知道這個女孩怕是要認真了。
「你別這樣啊,你……你總得讓我考慮考慮啊!」
他焦急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瓜,最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夢夢,我是一直都信你的。我只問你,你要做的事情,會不會害我爸爸?!你要是搖頭,我就答應幫你!」
林夢狠狠地搖了搖頭。通知蕭翼,不過是讓江彥誠最後抓到的人有可能減少罷了,江彥誠還是有功的,不算是害他!
江破浪微微地笑了起來。「那好,我答應你。你可不能再哭了!」
說著,拽過自己的袖子,輕柔地替林夢擦臉。
林夢抽了抽鼻子,梨花帶雨地笑了笑。心想,她果然是沒有看錯人的。
【阿浪,謝謝你!】
江破浪故作不快地拍了拍林夢的腦袋,低斥道:「我們是朋友啊,說什麼謝不謝的!」
林夢的唇角,聞言,又是勾了一勾。
如此,林夢再度要求要出去走一走,和江破浪一起。江彥誠果然是不放心她的,立刻又加派了兩個人!
林夢心裡沉了沉,記得下午那時候,江彥誠還說讓一個人跟著她的,這猛地,就又加了一個人。難道,他是連江破浪都放心不下嗎?!多了一個人,她能成功地實施自己的計劃嗎?!江破浪能夠拖住那兩個人嗎?!
江彥誠則又把江破**到了一邊,低問江破浪可有事情瞞著他。江破浪嘿笑著掩飾了過去,沒透露內情。
如此,兩人被放行!
緊跟著上來的兩人,則在後面隔了一段距離跟著。很顯然的,那兩人又機警又抱有防備。
走了一段路之後,林夢面露焦急地往江破浪的手上寫字。停手之後,江破浪很是配合地大叫了一聲。「什麼,你的胸針丟了?!」
林夢點點頭。
江破浪即刻接著道:「你別急啊,肯定是掉在咱們來時的路上了,找一找,肯定能找到的。走,我這就幫你找去。」
說著,他調轉身形,原路返回,朝那兩個跟過來的人走去。嘴裡也跟著嚷嚷道:「你麼倆也別閒著啊,幫著找找看,是個帶花的小胸針……」
那兩人愣了愣,一時間就不知道怎麼反應了。兩人本能地對江破浪和林夢之間的舉動產生懷疑,但是又沒法明著表示拒絕,所以只能裝作往地上查找的樣子,眼角的餘光,則是偷摸地打量著江破浪和林夢。兩人查找的步伐很慢,這是特意的。兩人都是打算慢慢走著,讓江破浪和林夢再度走到他們的前面,這樣他們也好在後面跟著,處於監視別人的有力位置。
眼看著,江破浪離這兩人越走越近。快要掠過其中一人的時候,江破浪猛地繃緊了身子,一個起躍,化掌為刀,一個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劈向了一人的脖子。江破浪的身手,那是相當不賴的。如他所願,手刀劈中的那人,頃刻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另外一人知道這是要事變了,即刻竄了過來,和江破浪纏鬥在了一起。
「快跑!」
江破浪一聲高喝,自己攔住了那人。
林夢咬唇,扭身就跑。她進入這個小區的時候,坐在車上,曾經看到過一個電話亭,她此次的目標,就是它了。按照記憶中的路,她飛速地跑了起來。到了電話亭之後,即刻掏出之間的電話開,插了進去。
這種比較重要的東西,如電話卡、學生證、銀行卡等等,她經過了這些日子的漂泊,早就懂得要隨身攜帶了,密密實實地藏在不易往外掉出來的兜裡。
幸好,這電話是能用的。
按照記憶中的號碼,她撥了出去。電話開始一次次地響動,響了很多次之後,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通。她心裡就咯登了一下,暗道遭了,這萬一蕭翼沒把手機放在身邊,這萬一要是沒人接,那麼她這次出來,就是完全地白費功夫了。等這次被抓了回去,她要是想再出來,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接啊……快接啊……
林夢急得在心裡直念叨。
最終,因為超時,電話被自動掛斷!
林夢又急又氣,忍不住跺了跺腳!
混蛋傢伙,幹嘛不接電話!
她只得再撥號,手抖得不行,她根本就不知道江破浪能把那個人給拖住多久。也不知道等江彥誠知道了出事了,會不會再派人出來。她生怕自己電話沒打成,最後還被人給抓了回去!
接啊……快接啊……快接啊……
終於,在響了好幾聲之後,在林夢覺得都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帶著犀利,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喂!」
是蕭翼!
林夢雙眼一亮,激動地差點掉下眼淚來。
「蕭翼!」她急喊了一聲,把之前想好的說辭,一股腦地都說了出來。「孫起雄是內鬼,他和江彥誠好上了,你要提防他。江彥誠好像已經掌握了很多銀狼組的罪證,現在正想著搜集證據要抓你呢,你最好是趕緊逃吧,你現在很危險了。我很好,沒讓他們知道我會說話,我也沒向他們透露半點關於你、關於銀狼組的事情,你放心……」
身後,有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林夢心中一跳,急忙又說道:「有人來了,我得掛了,你多保重!」
說完,猛地掛了電話,然後抽出了電話卡,急急忙忙地往自己的褲兜裡面塞。等她急忙轉身要遠離電話亭,一抬眼,就看到了已經怔愣在那裡的江破浪!
路燈照在他的臉上,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清晰。他的臉上有震驚,有訝異,也有受傷!
林夢心口猛然一堵,又疼,又有些喘不過起來。她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江破浪看著她,眼裡有點點受傷的光。
「原來……你沒有啞!」這算是控訴!
她騙了他!
他這麼多天,圍著她轉,像個傻瓜一般地勸說她,然後撿著她遞過來的紙條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地看,卻原來,她根本就是能說話的!
她瞞著他,她騙了他,她在給別人打電話!
「你……是不是給蕭翼打電話?!」他的眼中生了刺,冰冷的刺,嚴厲地瞪著她。
林夢伸手,要去抓江破浪的手。江破浪即刻就躲了過去。他將雙手背負在了身後,受傷一般地低吼。
「你騙我了!你騙了我!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你騙我!」
這一聲聲的低吼,在寂靜的道路上,顯得別樣的鮮明!
林夢的心驚跳了好幾下,看著這樣的江破浪,無奈地苦笑了起來。
「秘密!這是秘密!」
好久沒開口說話的嘴,吐出的字,略染一絲沙啞!
「蕭翼沒有打我、沒有侮辱我,他只是送我離開了。這是秘密,我只和你說的秘密,你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這話,是讓江破浪訝異的!
林夢再去抓他的手的時候,江破浪沒有再躲。手被抓住的時候,他感覺到林夢重重地在他的掌心寫了兩個字——【秘密!】
然後又寫了兩個字——【朋友!】
寫完之後,林夢只抬眼,深深地看著江破浪。
江破浪怔了怔,腦中有很多東西晃了晃,他猛地意識到,或許,蕭翼是有意送林夢離開的,為的就是她能和銀狼組劃清界限。這樣銀狼組有難了,她也是安全的。若真是這樣,那麼那個男人……
江破浪眨了眨眼,終於點了點頭。
「秘密!」
他重重地念了一邊,換來了林夢淡淡的笑容。
「朋友!所以,我信你不會害我爸的!」
他又這樣道,是說給林夢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林夢又笑了笑,緩緩地搖了搖頭。
有踢踏的腳步聲紛至沓來,頃刻間,兩人被圍了起來,最後又被帶到了江家。
「混賬東西!」
江彥誠瞪著江破浪,氣的舉起一邊準備好的大木棍,就朝江破浪不由分說地打了過去。
江破浪咬牙忍了。
江彥誠再一棍子落下來的時候,林夢縱身一撲,猛地抱住了江破浪,讓那悶棍,落在了她的身上。江破浪瞪大了眼,急忙就去推林夢,低吼:「你幹什麼啊?!」
林夢抱緊了江破浪,只顧著搖頭。這全都是她的錯,和江破浪無關,所以有罪,就該她受!
江彥誠冷聲哼了哼。「林夢,你走開。我教訓我兒子,不關你的事情!」
林夢搖頭。
江彥誠立刻吩咐來兩個人,把林夢給拉開。林夢抱緊了江破浪,嗚嗚低叫著,就是不鬆手。把江彥誠給氣的,立刻讓那兩個人站一邊去。
「我這兒子為了你都鬼迷心竅了,連他老子都不顧了,讓你和他同甘共苦,也不算委屈了你!」
說著,一棍子就敲了下來,落在了林夢的身上。
江破浪急得大吼。
「爸,你幹什麼啊!」
說著,扭身要將林夢給壓在身下。可是他剛才被江彥誠勒令跪在地上受罰,所以這樣的姿勢就很不好擺開動作。眼見著,他和林夢齊齊挨了好幾棍。林夢都咬牙,悶聲受了,把江破浪心疼的不行,急得眼睛都紅了。再一棍子落下來的時候,他猛地大手一揚,掐住了虎虎生威的棍子!
「放手!」江彥誠怒喝。
江破浪抿著出,不屈地瞪著江彥誠,手卻抓著那棍子不放。
江彥誠氣的臉色鐵青,低喝;「來人哪,給我找個繩子,把他倆給綁起來!」
「幹什麼?!」
不悅的聲音從樓上傳了出來,卻是沉著臉的江母。她緩緩下了樓梯,來到江彥誠身邊,就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
「江彥誠,你自己事情沒做好,就別把氣往你兒子身上撒!你想立功,行,自己折騰去,別把你兒子也給算計了在內!我給你生了兒子,可不是拿來給你當槍使的!」
說完,怒哼了一聲。彎下腰,拽了拽江破浪的胳膊。
「你倆都起來,別理那抽瘋的傢伙!」
自己開著公司的江母,卻別有一股彪悍的氣質。江彥誠聽老婆這麼一說,面龐上的肌肉抽了抽,最終也只是哼了一聲,生著悶氣,自己往書房去了。於是,人也就散了。
兩人分別上了藥,林夢就謝過了江母,回了客房。
江母則跟著江破浪,回了他的房間。
「媽看你是真的中意那個姑娘了!」
江破浪臉上一紅,低著頭,沒回話。
江母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媽打小就跟著你外公做生意,這幾十年了,見過人的也不少,還是有幾分識人的本領的。我看那姑娘品性該是不錯,那一雙眼睛也很乾淨,看上去也該是一個聰明的,還有擔當,她能護著你一起挨打,光這一點就是好樣的。你看上了她,也說明你的眼光不差。只是那個姑娘的經歷有些複雜,你年紀還小,想要把那姑娘抓住,怕是不太容易!」
江破浪抿了抿唇,低低地辯駁了一聲。
「我……我又不會一直都這麼小的,總……總會長大的!」
「呵呵……」江母輕輕地笑,歎息了一聲。「傻兒子!」
豈不知,古語有云: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在長大,她也在長大,有些事情,是沒法等的!
「你還是以學業為重,不要太兒女情長了。一個男人,要是沒有真本事,沒有自己的事業,可是抓不到好女人的!」
江破浪撓了撓頭,嘿嘿笑著,點了點頭。
「媽,你放心,我都懂得的。看到她現在還好好的,我就挺開心的了。就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我挺滿足的!」
江母搖搖頭,微微笑。
瞧這兒子,都快傻透了!
果真養兒子,就是為了別的女人養的!……瀟湘書院首發……
這邊再來說說蕭翼——
他沒想到,他還會再接到林夢的電話。他以為自己之前的行為,已經嚇住了她,也讓她反感了他,她大概是異常地慶幸他能放開了她。她被江彥誠帶走,他是知道的。這些天,一直被鎖在屋裡,沒法出門,這情況他也是明白的。
有傳言說,她已經投靠了江彥誠。他總想著,他雖然沒讓她喜歡上,但她總不至於做出那樣的事情。但是有時候,又會控制不住地猜想,她是不是真的向江彥誠透露了什麼!但他一直按兵不動,頂住組內要求調整的大聲潮,就是想得到真正的確認!
剛才的那個電話,已經完全可以說明,他沒看錯人。那個女孩,是當得起他的喜歡的!
孫起雄是嗎?!
他還真是忽略了這麼一號人物,看上去,那老傢伙還真是會藏拙!
他原本藉著殺兩位元老,就是為了讓銀狼組內部的人警醒一下,別再這個時候犯事,否則,他絕對會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看來,還是沒達到預期的效果!若是孫起雄早就投靠了江彥誠,那麼也就無怪乎最近內部這麼地不平靜了。那一日,他果斷地策劃讓林夢離開這個地方,看來是走對了。雖然是一招險棋,但的確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
蕭翼自打知道自己被江彥誠給盯上,就知道自己已經是很危險了。林夢再跟著他,已經是不合適了。為了她好,他特地詳細地向林夢透露了暗殺事件。那一日,兩位元老的確都是該來的,不過其中一人在臨出門之際,他又親自給那人打了個電話,讓他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一下子殺兩個對銀狼組的發展有巨大貢獻的元老,處理不好,非但達不到警戒的效果,可能還引起組內的人心惶惶,容易失了人心。如此,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一個元老若是「畏罪潛逃」了,那麼大家就能相信這兩個人都是有罪的,那麼殺死了這兩個人,也無可厚非。自然,據說「逃走」的那個,也被蕭翼悄無聲息地給處死了。
同時,利用這次機會,蕭翼陷害了林夢,讓她背上了「背叛者」的罪名。他再一腳踢開她,就不會引起組內有心人士的揣測。畢竟,他之前對林夢的寵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找個合適的理由把她送離他的身邊,將來一旦情況有變,林夢就極有會成為別人拿來牽制他的籌碼,還極有可能會受傷,這是蕭翼所不能樂見的。
他讓她當啞巴,也是為了給大家造成那麼一種假象,就是林夢在他這邊遭受了某種慘無人道的刑罰,然後精神受到刺激,一時失聲。同時,也可以免去那些警察找她的麻煩。讓她盡量不要出門,也是為了能免去她的麻煩。
只是還有事情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最後她落入了江彥誠的手裡,變相地被軟禁,莫名的風聲傳來,讓組內很多人動了殺林夢的心,這都是他沒法制止的。他已經和林夢劃清了界限,所以他不能出手。一旦出手,那麼就前功盡棄了!
他相信,江彥誠為了能從林夢那裡得到他想要的,必定是告訴了她,銀狼組有人要殺她的事情,好讓林夢恨上銀狼組。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衝著這個女孩還能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這麼大的內幕,勸他趕緊逃,表明自己什麼都沒說,他就不能再自私下去。
而且,看她匆匆掛電話的樣子,她肯定是背著人幹的。她最後說有人來了,這萬一,她打電話被人給發現了,他難以想像江彥誠會不會對她做一些什麼!
不行,她絕對不能再在江家呆下去!
他沒法出手,這個時候更沒法光明正大地保護她,但是有一個人可以!為了那個可愛的女孩,他就算再不想,也必須得給那個男人打電話。
那個男人,自然是他最大的勁敵——容凌!
「我跟你談林夢的事情!」
「沒什麼好說的!」電話那頭,容凌的聲音冷淡而疏離,不帶任何的溫度。
「我把她還給你,完璧歸趙!」
「哼哼……」容凌在那一頭嘲諷地冷笑。
蕭翼的心頭染了薄怒,暗想這男人簡直他媽的太好命,總是能讓他趕上,還不費吹呼之力!
「我沒碰她,所以說是完璧歸趙!」
他簡略講了一下他和林夢之間的約定,又道:「她現在有生命危險,我顧不了她,你去把她從江家帶出來,然後好好保護她。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保護一個人,是綽綽有餘的!」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容凌的口氣依然是冰冷而又嘲弄的。「她自己願意跟你,遭了罪,也是她該受的!」
蕭翼重重地擰了擰眉,怒極反笑,哼了一聲。「你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行,你不出手是吧,那你就看著她死吧!她這種傻女人,為了你這樣冷血的男人白白付出,也活該最後曝屍街頭!」
說完,他重重地掛了電話!
盯著黑棕色的桌面,他恨恨地想:容凌,咱們就走著瞧吧。你要真是不出手,我就是送掉了這銀狼組,也要帶她遠走高飛!
次日一早,三輛軍車開進了江彥誠所在的小區,停在了江家的小院外面。幾個軍人打扮的士兵下了車,緊跟著下來的,卻正是穿著黑色西服的容凌!
這個男人嘴裡說的硬氣,卻是決不允許林夢死的!
士兵前去敲門!
大概是因為江家院子裡裝有隱藏攝像頭,能從裡面看到外面的情形。所以士兵把門敲地磅啷磅啷地響,可是大門就是遲遲不開。
「別客氣了,直接開門吧!」容凌冷聲低哼。
即刻一個士兵掏出了竅門的傢伙,毫不客氣地把門給撬開,然後一行人直接破門而入。果然,門一被撬開。屋裡就閃出了好幾個便裝大漢。見來了人,齊刷刷地掏出了槍,指向了容凌一行人。
「幹什麼的?!私闖民宅,那可是犯罪!」
容凌打了一個響指,唰唰唰,跟在他後面的那十幾個士兵齊齊掏出了傢伙,也跟著進了屋。前頭進屋的士兵,也各自掏出了傢伙。
一時間,五把小手槍對著十幾把衝鋒鎗,誰強誰弱,根本就不用說明了!
「江彥誠呢?!」容凌冷冰冰地問。
「這呢!」卻是江彥誠從二樓走了下來,看著如此囂張的容凌,面色鐵青。他堂堂省廳副廳長,可是已經有十來年沒被後生小輩這麼欺負過了!
「容凌,你這是做什麼?!」他不悅地問。
容凌眼神冰冷,皮笑肉不笑的。「來接個人。但是似乎從你江副廳長那裡把人要回來,不是很輕鬆,所以就叫了幾個兄弟來過來幫忙!」
「幾個兄弟?!」江彥誠若是臉上有鬍子,只怕都要氣的吹鬍子了。他媽的,這十多個大兵扛著那殺傷力驚人的衝鋒鎗上來,這能叫做幾個人!這簡直就是土匪!比,比土匪還要流氓,簡直是明著要來搶人了。
「容凌,事情別做的太過分。否則,大家都會很難看!」
「我只是來接個人回去,不會給你難看的!」
「我這裡,沒有那樣的人!」
話音剛落,卻聽到二樓又一陣咚咚聲,然後,兩個穿著軍服的大兵,猛地出現在了樓梯口。他們後邊跟著的那位,赫然正是林夢。
江彥誠氣的面色扭曲,心知自己派過去打算帶林夢走的兩個手下,肯定是被這兩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大兵給幹掉了!
「容凌,你太囂張了,我要給上面打電話!」
江彥誠憤怒地高喝了一聲。
容凌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頭,「可以,你隨便打。你若不怕上頭追究你隨便扣押人,那你儘管打!」
「你——」江彥誠氣到無話可說。
容凌冷眼一閃,他能來,自然是確保萬無一失的!
他緊盯住林夢,冷喝了一聲。「過來!」
林夢抿抿唇,跟在兩個大兵的身後,下了樓,最後被容凌一把給摟在了懷裡。
「江彥誠,你想對付誰,你想利用誰,我不管,你我之間本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可是,這個人——」他重重地伸手捏起了林夢的下巴,迫使她揚起了小臉衝向江彥誠。「可是這個人,你絕對不可以碰!」
「任何人都是有底線的,你我都是如此,所以別做的太過了!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你把她關了那麼多天,我今天也不客氣了一把,希望大家各退一步,到此為止!你是聰明人,我也不多廢話,告辭!」
說完,他強摟著林夢,揚長而去。
緊隨其後的,就是清一色拿槍的大兵!
江彥誠鐵青著臉,看著那些人如入無人之境地進來了、又離開了,可他到底卻只能窩囊到,無可奈何!
媽的!
那小子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