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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94 揭開亂局真相下 文 / 蔓妙游蘺

    叛軍名單事關重大,侍衛們不敢怠慢,警惕打量四周的同時,護著陸皓文快速前行,趕往皇宮。

    「砰!」拐角處,一個龐大的不明物自高處掉落,狠狠砸向被侍衛圍在中間的陸皓文。

    「小心!」侍衛眼明手快,拉著陸皓文閃到一邊,不明物重重掉落在地,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定晴一望,赫然是一塊一人高的圓形大石,若是落在人身上,肯定會將人砸成肉餅。

    「嗖嗖嗖!」數不清的羽箭自四面八方射來:「有埋伏,快躲避!」反應快的侍衛快速閃身找到了掩護體,而反應慢的侍衛則中箭倒地……

    「蹭蹭蹭!」羽箭起不到作用時,百名黑衣人自黑暗中竄出,全身縈繞著濃烈的肅殺之氣,眸底冷光閃爍,揮舞著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劍,直奔陸皓文而來。

    一時間,寂靜的夜空中再次響起激烈的兵器交接聲,侍衛或黑衣人,不時有人中劍倒下,屍體遍地,血腥漫延,美麗華貴的街道,再次成為人間地獄……

    「這一次,事情總該了結了吧!」慕容雨和歐陽少弦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居高臨下,俯視地面上的戰況。

    此處偏僻,附近地勢空曠,遠處卻是住戶密集,若事先在這裡埋伏,趁機偷襲路過的侍衛,進可攻,退可守,的確是個不借的辦法,看來叛軍也深知用兵之道。

    歐陽少弦淡淡掃了一眼地面上的打鬥形勢:「事情了結,還要過上一段時間!」

    黑衣人很厲害,每劍揮出,必有人受傷,雖然侍衛們也不弱,可畢竟被人偷襲,再加上人數又相對少了點,節節敗退:「陸公子快走,快走啊……」侍衛們怕抵擋不住黑衣人的攻擊,邊與敵人過招,邊對著陸皓文大喊。

    陸皓文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站在戰圈內一動不動,微低著頭,目光黯淡,意志消沉,嘴角噙著苦澀的笑,彷彿對這場打鬥的贏家漠不關心。

    「把附近巡邏的侍衛引來幫忙!」歐陽少弦對著空中吩咐一聲。

    「是!」侍衛答應著,破風之聲快速遠去。

    稍頃,四面八方燃起數十條火光,急沖沖的快速向這邊飄來,而被黑衣人圍在中間的侍衛已經所剩無已,苦苦支撐著,保護陸皓文。

    外圈裡有觀戰的黑衣人首領,望著勢在必得的叛軍名單,冷冷的笑,一名黑衣人慌慌張張的自別處跑了過來,對著首領耳語幾句,首領目光閃了閃,袖子一抬,一道藍色光芒自袖中飛出,直衝雲霄……

    片刻之後,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這裡,他們不是黑衣人,而是穿著普通的平民,蒙著面巾,走到首領面前,停下腳步:「還沒得手麼?侍衛的援軍可是快到了……」低沉的聲音,帶著責備。

    「馬上就好!」黑衣人首領對他居然很尊敬:「叫您來是想請示,陸皓文怎麼辦?」

    平民冷冷掃了陸皓文一眼:「當然是殺掉滅口!」名單在他手中,說明他已經看過上面的內容了,對自己具有威脅的人,當然不能留在世上。

    首領微微低頭:「明白!」

    「巡邏的侍衛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盡快除掉他們!」平民下了命令,轉身欲走,一道好聽的男聲憑空響起:「只怕被除掉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們!」

    聲音溫潤有禮,可聽到平民以及首領耳中,卻如魔音降臨,驚慌失措間,一道明黃色的修長身影自高空徐徐飄落於地,尊貴的氣質,俊美的容顏,赫然便是太子歐陽夜辰。

    「刷!」空蕩蕩的四周瞬間出現大批御林軍,將黑衣人牢牢圍住,歐陽夜辰上前一步,望著手足無措的平民和首領溫和的笑,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森然冷意:「你們是自己摘下面巾,還是讓御林軍幫忙?」

    「我們死都不會降!」平民緊盯著歐陽夜辰,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歐陽夜辰淡淡笑笑:「本宮不會讓你們死,只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面色一沉,歐陽夜辰陡然提高了聲音:「拿下!」

    御林軍和黑衣人混戰到一起,重傷的侍衛們則護著陸皓文走到太子身旁,恭恭敬敬的,不知在說些什麼,慕容雨目光閃了閃:歐陽夜辰是碰巧路過這裡,還是早就埋伏在這裡了,只為等平民和首領出現……

    黑衣人雖多,卻終究抵不過歐陽夜辰的御林軍,以及近千人的巡邏侍衛,一盞茶後,黑衣人死傷大半,首領和平民皆被抓,押到了歐陽夜辰面前。

    慕容雨美麗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著下面人群,歐陽少弦揚揚眉:「事情基本完結了,你還打算繼續看下去?」

    「我還不知道事情真相呢!」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陸皓文又是如何被牽扯到這件事情裡來的等許多迷團,自己都沒瞭解清楚。

    「事情要到皇宮才會揭曉!」慕容雨好奇心很重,歐陽少弦望了望身後:「讓香雅陪你一起去吧!」

    「香雅也跟來了這裡?」她不是在醉情樓嗎?慕容雨轉身望去,卻見身後空蕩蕩一片,哪有王香雅的影子,正欲詢問,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慕容雨毫無防備,站立不穩,後退幾步,從屋頂上直直跌落地面!

    「啊!」慕容雨的輕功剛剛起步,還未用過,屋頂距離地面三米多高,本以為會摔的不輕,哪曾想,她落地後,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就站穩了,不像被人推下屋頂,更像被人送下來。

    「什麼人?」侍衛剛剛揭開那兩人的面巾,就聽到了慕容雨的驚呼聲,收回鞘中的長劍再次拔了出來,高大的身形快速衝向慕容雨。

    為防自己被認成叛軍同夥,慕容雨抬頭望向屋頂,想讓歐陽少弦也下來,誰料想,屋頂空蕩蕩的,未見半個人影,歐陽少弦不知去了哪裡。

    強烈的破風聲近在咫尺,慕容雨知道是皇宮的侍衛來到了她身邊,來不及細想其他,慕容雨快速轉過身,正欲解釋,身後,王香雅的急呼聲搶先響起:「雨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王香雅是皇宮的常客,侍衛們都認識她,見她認識慕容雨,他們對慕容雨的敵視輕了些,卻並未放鬆戒備:「這位是王小姐的朋友?」

    「是啊。」王香雅走到慕容雨面前,對那些侍衛,不停報怨:「剛才我們在大街上走著,突然冒出一群人,把我們兩人衝散了,我火急火撩的四處尋找,終於將人找到了……」

    「有人把你們衝散了?」歐陽夜辰走上前來,笑容溫和、有禮:「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敢衝散香雅和朋友……」

    「一群黑鬼,大半夜的,全身黑衣不說,還全都用黑巾蒙著臉,我急著找雨兒,沒看清他們的樣子!」王香雅怒氣沖沖:「若是下次再被我遇到,絕對饒不了他們……」

    歐陽夜辰和侍衛統領相互對望一眼:「黑衣人去了哪個方向?」還有漏網之魚啊。

    王香雅一指前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著謊:「就那邊,他們好像有急事,趕路的速度很快,沒有傷我,否則,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漫不經心的轉過身,望到了侍衛們押著的大批黑衣人,王香雅大吃一驚:「太子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叛軍,本宮抓他們回去治罪!」歐陽夜辰輕輕笑著:「深更半夜,你們兩名女孩家,不在房間休息,跑來大街上做什麼?」

    「我睡不著,就讓雨兒出來陪我走走,聊聊天……」王香雅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的身份在那擺著,性格又特殊,無論做什麼怪事,別人都覺得正常。

    慕容雨則不一樣,她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名門千金,高貴端莊,溫柔有禮,若說是她提出夜遊,別人肯定會懷疑。

    慕容雨自落地後,除了那句驚呼外,一句話都沒說,因為王香雅撒謊的技術非常高明,天衣無縫,她佩服不已,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但看到歐陽夜辰眼中,卻以為她被剛才的事情嚇壞了,不知道要說什麼:「慕容小姐莫怕,他們是亂臣賊子,死有餘辜,若不將他們除去,倒霉的可是京城百姓……」

    慕容雨故做害怕的低下頭:「太子殿下不必過多解釋,我都明白,侍衛殺他們,實屬被逼無奈……」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又習了武,豈會害怕這些屍體。

    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若她沒有一絲害怕之意,反倒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太子哥哥,這些黑衣人,你要抓去哪裡……」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王香雅快速轉移了話題。

    「亂臣賊子,自然是帶進宮,交給父皇處置……」

    王香雅和歐陽夜辰聊天,慕容雨則打量不遠處的陸皓文,這才幾天沒見,陸皓文本就單薄的身體再次消瘦,光潔的下巴上長出了一層青色的鬍鬚,精神萎靡不振,眸底佈滿血絲,眉宇間縈繞著濃濃的愁云:「陸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陸皓文抬頭望著慕容雨,揚揚嘴角輕笑,殊不知,他的笑比哭還難看:「沒事!」大小姐已經幫了自己很多忙,自己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真的沒事嗎?」陸皓文滿面愁容,似乎遇到了大麻煩,但他不想說,慕容雨也不能逼他:「陸先生,最近幾天你去做什麼了?都沒來學堂上課,爹命人找了你好幾天,也沒看到你的身影……」既然不能正面詢問,自己就旁敲側擊一下。

    陸皓文苦澀的笑笑:「我有些事情耽擱了,不過,明天就可以式上課!」最後一句,陸皓文如宣誓般,加重了語氣:「明天,我一定去學堂教書!」今晚,事情會徹底了結,自己也該放下肩頭擔子了……

    「香雅,慕容小姐,夜深了,路上又不安全,你們就不要回去了,隨本宮回宮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府吧……」

    「好啊!」王香雅想也沒想,一口答應下來:「我好久沒在宮裡住過了,正好過過癮……」順便陪慕容雨進宮看熱鬧,知真相!

    慕容雨有些猶豫,歐陽夜辰微微笑著:「若慕容小姐擔心挨罵,本宮命人去侯府通知一聲便是……」

    「千萬不要!」慕容雨急忙拒絕,望著歐陽夜辰不解的目光,慕容雨小臉微紅:「我是偷偷和香雅出的府,爹和祖母都不知道……」

    歐陽夜辰英俊臉上的笑容加深:「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本宮便命人悄悄送你回府,斷不會讓老夫人和侯爺發現你半夜離開了侯府……」

    「多謝太子殿下!」慕容雨沉下了眼瞼,目光微微閃了閃:自己終於可以進宮弄明白事情真相了,陸皓文在裡面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回宮!」歐陽夜辰一聲令下,侍衛們押著黑衣人,有條不紊的走向皇宮,慕容雨回過頭,望了望空蕩蕩的屋頂,緊走幾步,跟上王香雅,壓低了聲音:「香雅,你過來時,有沒有見到少弦世子?」

    王香雅點點頭:「看到了,就是他讓我來幫你進宮的……」慕容雨年齡還小,歐陽少弦又在孝期,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是束手束腳的,麻煩……

    「那他人呢?」自己還有問題要問他。

    「走了!」王香雅不以為然。

    「走去哪裡了?」難道歐陽少弦還有重要事情要處理,否則,幹嘛急急忙忙的走掉。

    從城門口的激烈打鬥,到剛才的生死較量,表面上看,是侍衛與黑衣人的教量,但慕容雨知道,侍衛中,一定有歐陽少弦的人,否則,以他清高的性子,絕不會理會這些煩心事。

    應付黑衣人,看似簡單,實則任務艱巨,若是侍衛死的少了,黑衣人不敢大量露面,若是侍衛死的多了,黑衣人就會囂張的無法無天,在這場教量中,需誘敵深入,最難把握的就是侍衛死去的量。

    歐陽少弦站在城牆和屋頂上時,不止在觀戰,還在暗中指揮,因為在城門打鬥時,保護陸皓文的侍衛全死光了,有幾名後來的侍衛代替了他們,剛才在亂箭中,被黑衣人襲擊後,存活下來,保護陸皓文的侍衛,還是那幾人。

    毫無疑問,他們是歐陽少弦的人,聽從他的指揮,放敵,誘敵……

    王香雅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歐陽少弦沒說,我也沒問!」他的事情,若是不主動說,誰敢詢問:「別想這麼多了,咱們進宮看熱鬧!」

    歐陽夜辰帶著侍衛快速離去,煩亂的場面頓時變的靜悄悄的,一隊侍衛拉著幾輛小車,來來回回的清理屍體。

    屋頂上,一道修長的身影沐浴著月光迎風而立,衣袂翻飛,墨絲輕揚,赫然便是歐陽少弦,深沉,內斂的眼眸閃著黑濯石般的鋒利光芒,彷彿早就洞察一切!

    正事要緊,歐陽夜辰進了皇宮,沒顧上命人安排王香雅和慕容雨住處,押著抓到的黑衣人,直奔御書房而去,王香雅和慕容雨也不著包,悄悄跟在後面,隨著侍衛們去往御書房。

    彷彿早就知道歐陽夜辰等人會來,御書房裡亮著燈,一道提筆寫字的身影被燭光投射到窗子上。

    見歐陽夜辰押人前來,門外守著的太監急聲稟報:「啟稟皇上,太子殿下抓到幾名可疑人!」

    屋內人放下手中筆:「讓他們進來!」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房門打開,歐陽夜辰以及押黑衣人的侍衛走了進去,慕容雨和王香雅也低調的跟了過去,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看皇帝審問。

    黑衣小嘍囉忽略不計,假裝平民的有三人,加一名首領,共是四人,臉上的面巾早被扯掉,露出真面目。

    自己重用的大臣,居然是叛軍,皇帝眸底縈繞著濃濃的憤怒:「為什麼要背叛朕,朕可曾虧待了你們?」無論是多年前,還是這三年,皇帝從未苛刻過大臣們,為什麼他們要背叛?

    「皇上,您未曾虧待過我們,只是,我們受了綏晉王之恩,又有把柄抓在他手中,不得不造反……」一名大臣無奈歎氣,慕容雨記得他,他是節度使,官職尚可。

    皇帝將目光轉向另外三人:「你們呢,也是一樣?」原以為,大臣們會狡辯一番的,哪曾想,這麼快就承認了罪行。

    「是!」另外三人也低下了頭,叛亂名單就在陸皓文手上,他們又刺殺陸皓文在前,人證物證具在,想抵賴都不行。

    慕容雨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淡淡掃過,聯想著朝中的各個關係,他們四個,兩人是葉貴妃的勢力,兩人是太子的勢力,原本是水火不容的,沒想到攪進了叛亂一事中,居然還是自家人。

    皇帝冷冷一笑:「綏晉王的確比朕會控制人,朕講究以德服人,以仁治天下,卻未曾想過,有些人的忠心是需要用利和把柄來牽制的……」自己對他們的仁慈和寬厚,成了他們造反的理由,他們寧願追隨一名暴君,也不忠於自己,多麼可笑。

    「你們可知叛亂之罪如何判決?」皇帝的聲音異常冰冷,或許,自己也要改改治國之策了。

    「斬首示眾!」一大臣思索片刻,驀然開口,他就是掌管刑罰的,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將這刑罰用到他自己身上。

    皇帝冷冷的掃了四人一眼:「對於亂軍,以前是斬首,現在朕改變主意了,凌遲處死,全家陪葬!」讓所有人都見見叛亂的下場,以免他們再因自己的仁和德,重生叛亂之心!

    四人對望一眼,沒有說話,身體微微顫抖,凌遲之刑十分殘酷,從行刑到死去,會經歷許多痛苦,沒人不怕,但叛亂名單在此,死的又不只是他們幾人,許多同伴一起用刑,人多膽大,不必害怕。

    解決完四名叛亂者的懲罰,皇帝將目光轉向陸皓文,望著他手中的那張大紙,冷聲道:「為何不早些將叛亂名單呈上來?你可知你延誤了多少時間?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慕容雨重重的歎了口氣,眸底閃著焦急與無奈:歐陽少弦說的沒錯,即便陸皓文將名單交給皇上,也不會有好下場……

    「皇上,其實,草民……」陸皓文並沒有被皇帝的話嚇到,苦澀的笑笑,欲言又止,雙手呈上大紙:「皇上,您還是自己看吧!」

    太監將大紙呈到皇帝面前,皇帝拿過,打開來看,眼神驚了驚,眸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這就是那叛亂名單?」

    陸皓文低下頭:「是的,皇上,這就是人們傳聞中的叛亂名單。」

    皇帝一拍桌子,叛亂名單被震到了地上:「到底怎麼回事?」名單字朝下,眾人看不到上面的內容。

    「回皇上,草民也不知道這究竟怎麼回事?」陸皓文疲憊的眸底閃著深深的無奈:「事情要從半個多月前說起,一天晚上,草民應邀去一名官員家拜訪,他也喜愛詩詞,我們兩人一邊喝酒,一邊作詩,很晚我才回去,當時,我們做了許多詩詞,足足寫滿了一大張紙,他開玩笑說讓我留個紀念,我也喝多了,就順他的意,拿著紙張走了。」

    「可不知為何,第二天早晨,那官員得了怪病,暴斃,從那以後,草民身邊總是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剛開始,草民沒有在意,直到焰火節那晚,草民到街上看焰火,出門不久,就有人追殺草民,幸好有幾名侍衛大哥幫忙,草民才轉危為安……」

    慕容雨瞭解的點點頭:焰火節那天,自己和歐陽少弦救陸皓文那次,就是此次陰謀的加劇,他沒將自己和歐陽少弦說出,是不想連累我們。

    「再後來,叛軍名單在草民手中一事突然傳開,夜晚追殺草民的人越來越多,草民根本就不敢再露面,無奈之下,躲進了城防那裡……」陸皓文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疲憊。

    慕容雨能想像的到,他一名文弱書生,要躲過殺手們一次又一次的瘋狂刺殺,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夜晚來臨,他便要經歷一次恐怖的瘋狂殺人,時時刻刻盼天亮,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痛苦的煎熬,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不敢去大街上走動,只能像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躲在黑暗的角落,獨自舔傷口,這種滋味,絕對不好受。

    慕容雨悄悄望了望歐陽夜辰,太子帶著陸皓文認識朝中各個大臣,暴斃的官員,想必也是太子介紹給陸皓文認識的,與其說這次的事情是個誤會,倒不如說是太子早就佈置好的陰謀。

    陸皓文廣交朝中各大臣,有忠臣,也有奸臣,更有叛軍,陸皓文與某個官員談心大半夜,拿著東西離開,而那官員則暴斃家中,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

    這時,歐陽夜辰再命人散佈謠言,說陸皓文手中拿著叛軍名單,那些叛軍們肯定會心慌,當然,他們也是聰明的,猜想到可能是皇帝在故佈迷陣,不動聲色的同時,暗暗試探陸皓文。

    不出他們所料,陸皓文身邊看似平靜,實則有人暗中保護,而陸皓文一再堅持沒拿名單,反倒讓叛軍們更加懷疑,不惜加派人手,置他於死地。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陸皓文失蹤了,他們害怕名單暴露,便加大了暗殺的力度,以至於引出了幾名當年的叛軍首領!

    至於歐陽夜辰,引出叛軍應該只是個幌子,更大的可能是他查出葉貴妃一派的人與叛軍有關,想藉機除去,不料,他自己一方,也有叛軍……

    什麼,這不是叛軍名單?那四人頓時傻了眼,這怎麼可能?事情不可能這麼諷刺,他們費盡心力爭奪的,居然是張毫無用處的詩詞。

    「皇上,臣剛才說的都是瞎話,您不要當真,臣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一大臣反應過來,苦苦哀求,沒抓到其他叛軍,死的不就是眼前這幾人,不公平,不公平啊!

    「是啊,皇上,臣等是在做夢呢,您不要把剛才的夢話當真……」花費大昨心力、物力、人物,到頭來,那是份假名單,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不值!

    皇帝冷哼一聲:「剛才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視死如歸的表現,朕很是佩服,來人,傳令下去,明日午時,將他們與其家人,凌遲處死,讓全城百姓都來圍觀!」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狠毒的刑罰,卻不會是最後一次。

    「皇上,冤枉啊皇上……」在四人的鬼哭狼嚎中,侍衛將其快速拖了下去。

    皇帝側目望向陸皓文:「陸皓文,抓到叛軍,你雖有功,但也因假名單一事造成京城混亂,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你可有異議?」

    「回皇上,草民沒有異議!」能留有性命在,陸皓文已經很知足了,退到一邊,緊繃了十多天的神經瞬間輕鬆下來,疲憊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真誠的笑容:「大小姐,明天我可以去學堂上課了!」能光明正大走在陽光下的感覺,肯定很好。

    慕容雨輕輕笑著:「恭喜陸先生!」心中升起一絲擔憂,經此一事,若太子對陸皓文不管不問,他在仕途上的路,只怕會很難走了!

    「多謝大小姐!」陸皓文燦爛的笑,眸底卻閃過一絲憂傷。

    「香雅怎麼也在這裡?」皇帝正欲讓眾人下去,突然望見了角落中的王香雅。

    王香雅笑笑,不以為然道:「我和朋友在路上偶遇太子哥哥,他怕我們出事,就帶我們一起進宮了!」

    「香雅也有朋友?」皇帝頓感好奇,一直以來,王香雅的身形就是個異類,她討厭所有比她漂亮,比她苗條的女子,能讓她視為朋友的女子,難道比她還異類。

    「當然了,是人總會有朋友的嘛,香雅也不例外!」伸手抓住慕容雨的胳膊,向前一拉:「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慕容雨!」

    皇帝的目光自王香雅身上,轉向慕容雨明媚的臉孔,眸底閃過一絲濃濃的震驚:「你就是慕容雨?」

    「回皇上,臣女慕容雨!」皇上見到自己,怎麼和太后看到自己時,是同樣的表情,震驚!

    「你是忠勇侯慕容修的女兒!」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慕容雨。

    「是的,皇上,家父慕容修!」慕容雨微微低頭: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歐陽夜辰眸光閃了閃:「香雅,慕容小姐,夜深了,本宮命人為你們安排宮殿休息!」

    「好啊,我要住原來母親那座宮殿!」母親可是公主,那宮殿豪華的,嘖嘖,將軍府無法比。

    歐陽夜辰輕輕笑著:「那座宮殿可是整個後宮,數一數二的,你還真會挑!」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王香雅毫不臉紅的自吹自擂,歐陽夜辰見怪不怪:「父皇,兒臣送香雅和慕容小姐前去休息!」

    皇帝收回目光,沉下眼瞼,擺擺手:「去吧!」

    「太子哥哥,明天早晨一定要多做些好吃的給我,我好多天沒進宮了……」

    「放心,好吃的東西,少不了你的……」

    歐陽夜辰和王香雅的說笑聲漸行漸遠,侍衛和太監也全都退出了書房,皇帝輕輕歎口氣,喃喃自語:「她們兩人長的,真是太像了!」

    眾人出了御書房,徵得陸皓文同意,歐陽夜辰命侍衛送他回住處,王香雅一門心思都在吃上,顧不得休息,就去了御膳房,將她想吃的東西,全都點了一遍,食物做好時,東方天空升起了啟明星,天很快就要亮了,簡單吃了點糕點,慕容雨準備告辭離去。

    早晨她要去向老夫人請安,還要去學堂,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本宮送你回府!」歐陽夜辰輕輕笑著,溫和有禮。

    「多謝太子殿下,不過,殿下宮中事情繁多,臣女怎敢耽擱太子的寶貴時間,找幾名侍衛送臣女回去便可!」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總感覺他的笑容暗藏了許多東西。

    歐陽夜辰似笑非笑:「宮中沒有懂武的宮女,慕容小姐想悄悄回府,需要翻牆而過,侍衛們身份卑微,怎能觸碰你千金之軀!」

    慕容雨暗道糟糕,自己居然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只是,男女接受不親,臣女不想壞了殿下名譽,香雅,還是你送我回去吧!」

    歐陽夜辰心機很深,讓人琢磨不透,他不會做對他沒有意義的事情,慕容雨不知道,他送自己回去,是不是下一個陰謀的開始,畢竟,他曾讓陸皓文不知不覺間進入他的圈套,當然也可以讓自己在無形之中入局。

    「好吧!」王香雅依依不捨的站起身,指揮著宮女們幫她裝好糕點,送去將軍府,口中交著一塊糕點走了過來,含糊不清道:「太子哥哥有事就去忙吧,我送雨兒回去……」

    即便慕容雨不提,王香雅也不會讓歐陽夜辰送她回去,否則,被歐陽少弦知道,肯定會將王香雅整治的面目全非,自己的身形已經夠慘了,不想再慘,還是暫與美食告別,乖乖送人吧!

    歐陽夜辰的笑容越發璀璨,眸底深沉如大海,讓人望而怯步:「路上小心,本宮派幾名侍衛保護你們!」

    「不用了,叛軍之事已經了結,京城平靜下來了,還有什麼可怕的。」王香雅直言拒絕道,拉著慕容雨向外走去:「咱們的速度必須快些,否則,天亮前,你回不了府的!」

    王香雅和慕容雨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歐陽夜辰立於原地一動不動,目光一直望向兩人離開的方向:「來人,跟著她們!」語氣低沉。

    「是!」強烈的破風之聲後,一切歸於平靜,歐陽夜辰收回目光,嘴角輕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慕容雨言詞真誠,一言一行透出的只是好奇,不是對皇宮的嚮往與迷醉,看來,這不是她欲擒故縱的招式,慕容雨倒是與眾不同!

    出了皇宮,王香雅和慕容雨一路急奔,可天還是很快就亮了,望望時隱時現的太陽,王香雅無奈歎氣:「雨兒啊,看來你回去,少不得要挨一頓罵了!」

    慕容雨不以為然:「放心,距離向老夫人問安的時間還早,我已命丫鬟在後門接應,喜歡搗鬼的張姨娘不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說到張姨娘,慕容雨猛然想起昨晚被抓的張元華,若他被當成叛軍處置,御史府也難逃關係,肯定會鬧翻天的!

    皇宮傳播消息很快,再加上皇帝有意平息這場暗亂,假名單一事,揭曉之後,就已命人對外相傳,一個時辰的時間,京城官員就已知道,那名單是假的。

    沒被抓的叛軍暗自慶幸,好險好險,自己沉住了氣,否則,午時便被凌遲處死!

    沒立成功的大臣也暗鬆一口氣,幸好幸好,自己沒犯欺君之罪,現在的官位還不錯,即使不能再陞官,也比被全家斬首的好。

    被抓的四名大臣之家,連夜被抄,全家都被關進大牢,等著午時凌遲!

    大街上沒了侍衛,也沒有亂軍,淡淡薄霧縈繞,古色古香的房屋,街道沐浴在初晨的陽光中,安靜,祥和。

    「砰砰砰!」慕容雨和王香雅沐浴著陽光,薄霧,正心情愉悅的走著,不遠處傳來一陣打架聲。

    王香雅的好心情一掃而空,怒氣沖沖的大步走去:「是誰活的不耐煩了,居然敢打擾姑奶奶散步的雅興?」

    轉過彎,三四名地痞正圍著一個人打,王香雅走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那幾名地痞一陣拳打腳踢,將他們打的哭爹喊娘,狼狽逃竄,王香雅對著幾人的身影大吼:「再讓我看到你們,小心我把你們的胳膊擰下來!」

    「陸先生!」隨後趕到的慕容雨望著倒地重傷的男子,震驚不已:「這是怎麼回事?」陸皓文怎麼會被這幾名地痞打成這樣,太子安排保護他的侍衛,都撤走了嗎?

    陸皓文被打的鼻青臉腫,衣服也被扯爛了,露出裡面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模樣十分狼狽,半點不見平時的清秀俊顏,苦澀的笑笑,扶著牆壁,艱難的站了起來:「我沒事,那些地痞向我要錢,我說沒有,他們就動了手……」京城的治安,怎麼這麼差了,還是自己起的太早,碰巧遇到了這些小混混……

    慕容雨眸光閃了閃:如果死的叛軍都是葉貴妃或太子一方的人,那另一方就會成為懷疑的對象,可偏偏,死的四人中,兩人是太子一方,兩人是葉貴妃一方,雙方都沒佔到便宜。

    雖然太子看重陸皓文一事,朝中人盡皆知,但不排除葉貴妃藉機生事,所以,皇上猜不到幕後主謀,也在情理之中。

    在御書房,陸皓文將所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避重就輕,沒將任何人供出來,可事情有太多的巧合,也有許多破綻,聰明如皇上,沒追究,並不代表他不懷疑,他命人試探陸皓文,不是不可能。

    那幾名地痞,會是皇上派來的人嗎?

    太子的侍衛沒有出來阻止,是怕太子是幕後主謀一事暴露嗎?

    「陸先生,你這個樣子,要先去看大夫才行。」若只是皮外傷還好些,如果有內傷,沒有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煩心事暫且放到一邊,讓陸皓文治傷要緊!

    「小傷而已,不妨事。」陸皓文不以為然:「天色不早了,大小姐快回侯府吧,以免被老夫人責罰,前面有家醫館,我去治傷!」

    陸皓文踉蹌著腳步遠去,背影單薄,削瘦,淒涼,無助,慕容雨重重歎口氣,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陸皓文在京城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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