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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5 搶婚 文 / 蔓妙游蘺

    忙碌一天一夜,慕容雨非常疲憊,安排好蘇夢薇的客房,回到軒墨居,簡單吃了點食物,上床休息。

    睡意朦朧間,有人掀開被子躺在了她身側,並伸手將她抱在懷中,淡淡墨竹香縈繞鼻端,慕容雨不用睜眼睛也知道來人是誰。

    「太妃找你什麼事?」頭頂上方,響起歐陽少弦低沉的詢問,慕容雨悶悶的回答:「蘇側妃叫來了娘家侄女,準備給你做側妃!」

    歐陽少弦的身體,猛然僵了僵,沉默片刻:「我去趕她離開!」說著,掀開被子,翻身欲下床。

    「不能去!」慕容雨急忙睜開眼睛叫住了他,她不過是心裡氣憤,向他發發牢騷而已,哪曾想他這麼大反應:「蘇夢薇是打著看望太妃的名號前來楚宣王府的,如果她剛來咱們就把她趕走了,太妃一狀告到皇上那裡,大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咱們吃罪不起……」

    「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夾在咱們兩人之間!」歐陽少弦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今生今世,我不會娶側妃,小妾來煩你的……」

    「我知道!」慕容雨將歐陽少弦按回床上:「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好了,我才不會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夫君呢!」

    謝梓馨,慕容岸,以及前世的慕容雨之所以會死,除卻李向東心壞外,就是因為慕容修納的妾太多,女人多的地方,事非多,爭鬥多,免不了爾虞我詐,栽贓陷害。

    重生後,慕容雨報仇的同時,也曾想過找個一心一意愛她的人,沒有姨娘,沒有通房,只是他們兩個人,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可是,在這男子為尊三妻四妾的年代,她的想法,非常不切實際。

    尤其是喜歡上歐陽少弦後,慕容雨更加明白,她不可能獨自擁有歐陽少弦,因為他是世子,將來的楚宣王,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不可能只娶一名正妃。

    所以,當歐陽少弦向她保證,他不會納任何側妃,姨娘時,她欣喜若狂的同時,曾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少弦,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美麗愛情的故事,只會在戲中出現,從未在現實生活中發生過。

    歐陽少弦抱緊了慕容雨,目光沉了沉,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當年,我父母的結合,是京城的美談,兩人互敬互愛,事事以對方為先,相濡以沫,燈下畫眉,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那段時間,是他們兩人最幸福的日子,也使得名門貴族,人人羨慕。」

    隨即,歐陽少弦的目光暗了暗:「只可惜,好景不長,母親有孕後,不能再服侍父王,太妃便做主,讓娘家侄女嫁給父王做側妃,從那之後,父王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母親,卻明顯和以前不同,因為他身邊有了兩名女子,他的精力,必須分給兩個人,不能再向以前那樣,無微不至的,只關心母親一人……」

    「母親即將臨盆時,蘇側妃吵著要父王陪她去相國寺上香,求子,恰巧那段時間,太妃也給父王施壓,讓他多照顧蘇側妃,父王估摸著母親還有幾日才生產,他們去上香,一天就可來回,便答應了。」

    「哪曾想,蘇側妃在相國寺不小心落了水,昏迷三天三夜才醒,母親生我時,難產,血流不止,隨時都可能沒命,她不斷呼喚父王的名字,想見他一面,可是,父王卻遠在相國寺,守在蘇側妃的床邊,輕聲安慰……」

    「少弦!」慕容雨伸手輕撫上歐陽少弦緊皺的眉頭,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歐陽少弦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如果父王沒有娶蘇側妃,母親生產時,他就會守在府裡,或許,母親就不會難產,也就不會體弱多病,過早離世……」

    當然,如果楚宣老王爺沒有娶太妃這個繼室,楚宣王就不會被強逼著娶蘇側妃,那麼,歐陽少弦的母親也就不會死,事情歸根究底,總結出一個問題,男子娶的妻妾多了,只會禍害自己的後代子孫,所以,歐陽少弦發誓,他只娶一名正妃……

    對楚宣王,歐陽少弦敬重的同時,又有一絲怨恨,如果當初,他拒絕蘇側妃的提議,堅持陪在楚宣王妃身邊,楚宣王妃也就不會出事……

    上香,又不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他為什麼就不知道向後推推,等母親生產完再去……

    「父王是真心喜歡母親的,否則,他也不會在母親過世後,就傷心得病……」慕容雨分析著當時的情形。

    「是他自找的!」事到如今,歐陽少弦對楚宣王的氣還未消:「如果他能頂住壓力,只娶母親一人,母親不會過早離世,他自然也不會死……」

    「你離開楚宣王府,四處雲遊,是自己的主意嗎?」歐陽少弦對楚宣王的恨意頗濃,一時半會兒的,化解不了。

    「不是,是父王讓我離開的!」回想當時情形,歐陽少弦除了氣憤,還是氣憤:「母親死後,父王只知道傷心,根本顧不上我,太妃明裡暗中算計我,若非母親身邊的忠心嬤嬤為我擋下那些暗箭,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那名嬤嬤現在何處?」慕容雨嫁進楚宣王府後,沒見歐陽少弦身邊有嬤嬤。

    「已經死了,死在父王過世前!」如果不出意外,定是被太妃害死的。

    「少弦,我覺得父王是關心你的,母親死後,父王重病,太妃要對付的人必然是你,父王讓你離開,其實是在變相保護你,你走了,太妃算計不到你,就會將所有壞招用到父王身上……」楚宣王絕對能夠想到這點兒的。

    「那為何太妃在府中算計我時,他不管不問!」

    「若我沒有猜錯,那名嬤嬤,除了是母親的人外,還是父王的人,太妃位高權重,不會將一名嬤嬤放在眼中,害你的手段,不會是頂尖的高明厲害,可若是父王插手,太妃必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到時,你絕對難逃一死!」

    慕容雨目光凝重,太妃害歐陽少弦時,楚宣王沒有在明裡幫忙,絕對在暗中相助了:「嬤嬤死在父王前面,就是很好的例子……」

    太妃,北郡王殺了楚宣王身邊所有對他忠心耿耿的人,最後,害死了楚宣王!

    「事情,真的是這個樣子的嗎?」歐陽少弦抱著慕容雨的手臂,不知不覺間又緊了緊。

    「一定是這樣的,你是父王和母親的孩子,父王那麼愛母親,自然也非常關心你,他沒有將關懷表現出來,可能是怕他的關心,會給你帶來災難!」

    慕容雨在歐陽少弦懷中直起身體:「少弦,當年父王娶蘇側妃時,會不會有什麼苦衷?」

    「他是楚宣王,太妃是繼母,左右不了他的思想,娶不娶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有苦衷!」娶了蘇側妃導致母親過早離世,父王也只是傷心,內疚罷了。

    「少弦,蘇側妃只比母親晚過門一年多,卻一直沒有身孕,你不覺得奇怪嗎?」會不會是楚宣王故意不讓她有孕……

    「有可能是太妃不想讓她有孕!」歐陽少弦猜測著:「太妃想搶父王的楚宣王之位,將蘇側妃許給父王,也是來做奸細的,蘇側妃是嫡出小姐,身份不低,如果母親和我死了,而她生了兒子,是可以被扶正的,其子就是世子,可繼任楚宣王之位,太妃的如意算盤,就打不響了……」

    「蘇側妃可是太妃的親侄女,太妃居然這麼對她……」慕容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侄女哪及得上兒子重要!」歐陽少弦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這倒也是,如果真是太妃剝奪了蘇側妃做母親的權利,就算她是蘇側妃的姑姑,蘇側妃對她,多少也是有恨的吧……」身為女子,如果因自身原因,一生不能做母親,心中都會有遺憾,可若是被別人害的不能做母親,心中絕對是憤怒的!

    「蘇側妃怎麼說都是太妃的侄女,她不會背叛太妃的,你就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歐陽少弦緊擁著慕容雨,閉上了眼睛:「這些事情,咱們兩人解決就好,不需要再有人加入!」萬一事成之後,那人以恩人或合夥人的名義,提一些非常特殊的要求,怎麼辦?

    「忙一天一夜,咱們都累了,好好休息!」有了精神,才能想出好辦法對付太妃等人!

    慕容雨答應著,閉上了眼睛,心中卻在暗暗思索著試探蘇側妃的辦法,太妃,北郡王,歐陽少陵都是厲害人物,與他們對峙,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天天小心翼翼的過日子,真的很不舒服,所以,必須想個穩妥的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敗他們,試探蘇側妃,是慕容雨要做的第一步!

    茶樓,南宮雪晴坐在桌邊,悠閒的喝著茶,南宮漠則坐在床塌上,側目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七皇兄,武國公被人暗算,撞成重傷,昏迷不醒之事,可是你讓人做的?」一杯茶飲畢,南宮雪晴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武國公之事非常小可,一經傳出,朝堂上下一片嘩然,武國公平時為人不錯,遭此變故,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也有人暗暗猜測,暗算武國公之人,是不是與他有什麼冤仇……

    「謝輕揚是久經沙場的將軍,那黑衣人的武功居然與他不相上下,看來七皇兄收到了厲害的手下!」南宮雪晴望一眼南宮漠,語帶戲謔:「還是說,七皇兄親自出馬了?」為了一個林思璇,他居然暴露自己的實力,真是愚蠢。

    南宮漠不悅的皺了皺眉:「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自己可以解決,歐陽少陵那邊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他向我透露要對付歐陽少弦與慕容雨,卻遲遲沒有行動,倒是太妃,接了娘家侄孫女入府,準備讓少弦納為側妃……」語氣,有些酸酸的味道。

    南宮漠揚揚眉,陰霾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你吃醋了?」

    「少弦又要有第二個女人了,我卻只能在一邊干看著,什麼都做不了,能不吃醋麼?」南宮雪晴的報怨,活脫脫一個吃醋小女人。

    南宮漠戲謔道:「那你就努把力,打敗慕容雨,把歐陽少弦搶過來,再把他身邊的其他女人全部清理乾淨,他就只屬於你一人了……」

    南宮雪晴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也想,可歐陽少陵遲遲不動手,我乾著急,卻沒辦法!」

    「先別說我了,七皇兄,清皇下了命令,全城戒備,搜查那名左肩有傷的刺客,你小心一些,別被他們抓住了……」南宮雪晴的目光,有意無意,望向南宮漠的左肩,受傷的,是不是他?

    南宮漠不屑的輕哼一聲:「別說我身上沒傷,就算是有傷,我是離月國皇子,清頌的貴客,他們也不敢對我無禮搜查!」

    側目望向南宮雪晴,南宮漠語氣微冷:「你出來的夠久了,早些回去吧,以免歐陽少陵起疑!」

    南宮雪晴答應一聲,眸光一閃,手中茶杯對著南宮漠飛了過去,南宮漠伸手接下的同時,又一隻茶杯到了眼前,南宮漠張開大手,一一接下……

    「雪晴,你鬧夠了沒有?」兩隻手抓滿了杯子,南宮漠面色陰沉。

    「我只是想試試七皇兄的武功進步了沒有,別生氣嘛!」放下手中茶杯,南宮雪晴笑著站起身,慢騰騰的向外走去,眼角餘光,悄悄望向南宮漠,自己試探了這麼久,他都守口如瓶,接了這麼多杯子,左肩沒有絲毫血跡滲出,暗害了武國公的,究竟是南宮漠,還是他的手下?

    如果是南宮漠親自動的手,自己只要稍稍做做手腳,保證他不會活著走出清頌,但是,萬一事情是他手下做的,自己就要改變計劃。

    南宮漠為人處事非常小心謹慎,想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查看他的左肩有沒有傷,需費一番功夫,自己要好好思索一下,沒有十足的把握前,絕不能輕舉妄動,否則,被他察覺到自己的計劃,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七皇兄,我先回北郡王府了,你也不要呆太久!」據聞,謝輕揚那一劍刺的很深,一時半會的痊癒不了,自己有的是時候拆穿他,不必急於一時。

    南宮雪晴走後,南宮漠大手一揮,手中杯子整整齊齊的擺到桌子上,面色陰沉的可怕,眸底閃著陰冷的光芒,自己是時候出手了!

    武國公府

    武國公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面色蒼白的可怕,若非那輕微的呼吸聲,他與死人毫無差別。

    「吱!」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張年輕的俊臉現於眼前,悄悄的望望室內,確認空無一人,林文涼快速閃進屋內,關上房門,大步走進內室,望著內室中的名貴瓷器,古董花瓶,以及價值連城的畫卷,林文涼嘖嘖稱讚,這老東西,把所有值錢的物件都放到他屋裡了,快入土的人了,還守著這些東西幹嘛,倒不如送給自己,物盡其用。

    林文涼得意的望了昏迷不醒的武國公一眼,自己以前拿東西時,總少不了被他大罵一頓,他變成這個樣子,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命不久矣的老傢伙,早死早投胎吧,不死不活的躺在這裡,霸佔著自己的武國公位子。

    林文涼報怨著,走到牆邊,摘下了牆上的畫卷,這副畫,至少也價值成千上萬的銀子,夠自己揮霍一段時間的了……

    「粥和藥都端好了……」伴隨著清靈的女聲,林思璇推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兩名丫鬟,一人端粥,一人端藥。

    「大哥!」見林文涼出現在這裡,林國璇瞬間征愣:「你怎麼在這裡?」林文涼只喜歡兩個地方,青樓,賭場,幾乎是整日泡在那裡,回家反而像住客棧,偶爾回來一次。

    「祖父重傷了嘛,我來看看他!」林文涼笑著敷衍:「你要喂祖父吃飯吃藥啊,那我不打擾你了……」說著,林文涼大步向外走去。

    與林思璇擦肩而過時,袖中的畫卷微微下沉,露出一些,被林思璇看到了:「大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什麼都沒拿,你看錯了!」林文涼起身欲跑,卻被林思璇擋住去路:「你偷拿了祖父的畫卷對吧?」

    林思璇進來後,注意力一直在林文涼身上,沒關心少沒少東西,分神後,一眼望到牆壁,赫然少了一副畫卷:「大哥,那是祖父最喜歡的畫卷,你怎麼能夠偷拿,快點放回去……」

    事情被拆穿,林文涼也不再隱瞞:「我只是暫借畫卷,用段時間,幾天後就會還給祖父的……」

    「你拿這畫卷又是去賭場與人賭錢,根本就是有去無回,幾天後,絕對輸的乾乾淨淨,你拿什麼還祖父……」林思璇毫不退讓。

    林文涼有些不耐煩了:「以前是我運氣背,總輸不贏,現在我運氣好了,絕對會贏到大筆銀子的……」

    「大哥,十賭九輸,你就戒賭吧,好好經營鋪子,雖說不能榮華富貴,卻也可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如果你再這樣繼續下去,武國公府的家業,遲早會全部落入別人手中的……」林思璇說的極是委婉。

    林文涼一心想著進賭場翻本,林思璇苦口婆心的勸解,聽到他耳中,栝燥不已:「閉嘴,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阻止我拿畫捲去賭,說的倒是冠冕堂皇,祖父喜歡,祖父的東西,實際上是怕我用掉你的嫁妝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江南養病時,帶去許多貴族物品,如今,你回來了,東西卻沒帶回來,你安的什麼心?想獨吞那些東西嗎?」

    林思璇愣了愣:「我養病時,帶去的都是藥材,這麼多年,全用掉了……」

    「你吃了那麼多名貴藥材,那得多少銀子啊,我這不過拿一副畫卷,你就心疼成這副樣子,你當這武國公府是你的陪嫁啊,半點動不得……」林文涼冷嘲熱諷。

    「不是……這畫是祖父最喜歡的,你不能動……」

    「我不動,留著給你做嫁妝嗎?」林文涼不依不饒,目光嘲諷:「六年前,父母為你的事情去宮裡,結果叛軍做亂,有去無回,六年後,你回到京城,這才幾天的時間,祖父就變成了這副樣子,所有的人,都是你害死的,你還在這裡假惺惺的,做戲給誰看啊?」

    「我……」林思璇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祖父壽宴那天,你眼睛眨也不眨的送了七葉明芝給楚宣王世子妃,不就是想巴結她,憑借你這副惹人喜歡的美麗相貌進府做側妃麼,可惜人家楚宣王世子不理你,你就轉彎抹角的勾搭上了舊情人謝輕揚,嘖嘖,不知當謝輕揚知道你生就一副災星命時,還會不會娶你……」

    「我送世子妃七葉明芝,是想感謝她幫忙之恩,我喜歡的人由始至終都只是輕揚……」

    「未出閣的姑娘家,張口閉口喜歡男人,你也不嫌害臊,武國公府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林文涼眸底的嘲諷更濃,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畫卷:「武國公府遲早都是我的,這畫卷也屬於我,我想怎麼用,別人無權過問……」

    「大哥,這畫卷是祖父一生的心血,你不能動!」被林文涼嘲諷半天,林思璇還是不肯退讓,快速摘下了自己身上的耳環,髮簪等飾物:「如果你急等著用錢,就先拿這些……」

    望著林思璇手中的首飾,林文涼撇撇嘴,這些飾品最多值一千兩銀子,哪及得上這副畫卷的價值,正欲離開,林思璇的衣袖微微傾了傾,露出如嫩藕般的手腕,眼睛頓時一亮:「冰鐲!」

    伸手抓住了晶瑩剔透的鐲子,林文涼眸底閃閃發光,冰鐲價值不菲,比這副畫值錢:「把冰鐲給我,我還你這副畫……」

    林思璇收回手,將冰鐲護了起來:「我其他首飾都可以給你,就這件不行,它是輕揚送我的及笄禮!」

    她其他首飾他都看不上眼,就看上這件了:「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是武國公府的人,你的東西,就是武國公府的東西,我有權用,快把冰鐲給我……」

    林文涼上前一步,抓住冰鐲就搶,林思璇護著冰鐲,爭持不下,兩名丫鬟手中的粥碗和藥碗全部被打翻,粥和藥流了一地。

    「賤人,快鬆手!」眼看著冰玉鐲就要褪下來了,卻又被林思璇拉了回去,林文涼情急之下,甩手一巴掌,打向林思璇,林思璇被打倒在地,冰鐲被林文涼成功搶走。

    「大哥,把冰鐲還給我!」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林思璇快速站起身,追上林文涼,緊抓著他的胳膊要搶回冰鐲。

    找死!林文涼眸光一寒,反手一巴掌甩向林思璇,本以為能將林思璇打開,哪曾想,手突然頓在了半空中,再也前行不了半分,手腕陣陣疼痛傳來,似要將它捏斷,側目望去,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謝輕揚,又是你!」

    「輕揚!」林思璇也沒想到謝輕揚會出現,臉上的紅腫,眼中的淚水都還未消去。

    伸手拿回冰鐲,謝輕揚反手甩了林文涼十幾個耳光,直打的他臉頰紅腫,眼冒金星,分不清東西南北,一腳踢到幾米外,方才罷休:「滾,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林文涼還未反應過來,早有侍衛走上前來,拖了林文涼大步向外走去!(咳咳,侍衛是謝輕揚帶來的!)

    「思璇!」謝輕揚拿著冰鐲,輕輕套進林思璇手腕,動作溫柔的生怕傷到她。

    「輕揚!」林思璇再也止不住,撲到謝輕揚懷中,哭了起來,祖父被害,哥哥強搶,她一名弱女子,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別哭!」謝輕揚輕拍著林思璇的後背安慰著:「我馬上進宮請婚,咱們盡早成親!」這武國公府,不能再呆了,武國公傷成這樣,不能再議婚事,必須讓皇上做主賜婚,兩人才能趕在武國公過世前成親。

    謝輕揚回到丞相府,換了衣服,央著謝丞相一起進了宮。

    兩人來到御書房前,裡面傳來陣陣笑聲,可見裡面的人,談的十分投機,稟了皇上,兩人進了御書房,映入眼簾的,除了皇帝外,還有謝輕揚最不想見的人,南宮漠。

    「謝將軍,好久不見!」南宮漠禮貌的笑著,眸底幽深似潭。

    「七皇子!」謝輕揚也禮貌的打著招呼,相互客套而已,他也精通。

    「謝丞相和謝將軍一起前來,可是有要事?」謝輕揚是邊關大將軍,已經夠資格獨自進宮面聖,可他卻和謝丞相一起前來,必定是要事。

    「回皇上,事情是這樣的……」

    「清皇,謝丞相,謝將軍,既然你們有要事商談,我就先走一步,賜婚一事……」

    「只要武國公府的人不反對,朕會盡快賜婚……」

    謝輕揚猛然一驚:「敢問皇上,給誰賜婚?」

    「就是我和武國公府的林思璇小姐啊!」南宮漠依舊禮貌的笑著,笑容中帶著得意與挑釁。

    謝輕揚面色瞬間大變:「皇上,末將前來,也是請皇上為末將和林思璇小姐賜婚的!」他已經來晚了一步,若是再不將事情講明,就來不及了,他也知道,這麼做會讓皇上為難,但為了不失去林思璇,他顧不了太多。

    謝丞相暗暗歎了口氣,他剛才想阻攔謝輕揚說出目的的,卻沒有攔住!

    什麼?這次輪到皇帝震驚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個沒落的武國公府小姐,居然得到兩名優秀男子的愛慕。

    賜婚給七皇子,自己的重臣會生怨言,賜婚給謝輕揚,影響兩國邦交,雖然離月和清頌的友好只是表面上的,但這表面功夫必須得做足不是。

    楚宣王府

    「謝輕揚和南宮漠同時向皇上請婚,迎娶林思璇一事,朝堂上下已經傳開!」面前信件擺了一大堆,歐陽少弦卻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娶一個沒落的武國公府小姐,不是南宮漠的風格,他絕對另有目的。

    「皇上是怎麼回答的?」重臣和他國皇子同時求娶一名女子,發愁的可是皇帝。

    「皇上說考慮幾天,然後問問武國公府人的意見,再做定奪!」這件事情,可不好拿主意。

    慕容雨放下了手中茶杯:「如果問的是林思璇,肯定賜婚給揚表哥,可若是問的其他人……」以武國公府小輩們貪婪的性子,一定會賜婚給南宮漠,因為南宮漠是皇子,身份,地位,可是比謝輕揚高出許多。

    「別想那麼多了,定奪權在皇上手中,著急也沒用,先看看事態發展吧!更何況,謝輕揚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到解決辦法的!」歐陽少弦打開信件看信。

    慕容雨歎了口氣,但願思璇能嫁給揚表哥,而不是去往離月國和親,否則,前世的悲劇又會重演,望望外面的天空,起身走了出去:「快到午膳時間了,你去哪裡?」

    「蘇夢薇來了王府幾天了,一直都沒有動靜,我想去打探打探……」

    「打探什麼,她沒動靜豈不是更好,萬一太妃出個難題,讓你不得不留下蘇夢薇,咱們可是引狼入室……」

    慕容雨眸光沉了沉:「蘇夢薇到了王府就不走了,好像到了她家一樣,太妃也一天到晚找咱們的麻煩,我準備想個萬全之策,將她和蘇夢薇一起趕出楚宣王府……」

    「隨便你!」能將太妃趕離楚宣王府,歐陽少弦求之不得:「計劃實施時,記得叫上我!」他怕太妃突然反咬一口,慕容雨受傷可就不好了。

    慕容雨笑笑,折回來,端起一盤糕點,走向門外:「我去看看蘇側妃,從她身上旁敲側擊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消息!」

    蘇側妃身為已故楚宣王的側妃,還未有所出,在楚宣王府的身份,地位,都是很尷尬的,若非太妃是她姑姑,她被趕出楚宣王府都有可能。

    所以,在王府,她一直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基本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呆在自己小院中看書,寫字,繡花!

    秋末冬初的天氣已經冷了起來,蘇側妃依舊像往常那般,坐在院中椅子上,曬著太陽繡花。

    「蘇妃娘娘!」慕容雨笑著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小丫鬟手中,端著一盤雲片糕:「我做了雲片糕,端來給娘娘嘗嘗!」

    「麻煩雨兒了!」蘇側妃放下手中針線,小丫鬟也將糕點放到她面前桌上,陣陣香氣飄入鼻中,令人食慾大振,蘇側妃拿起一塊,放入口中,頓時,糕點的香甜瀰漫整個口腔。

    「雨兒做的糕點,真是與眾不同!」慕容雨和太妃有矛盾,與蘇側妃卻沒什麼摩擦,她不擔心慕容雨會在糕點中做手腳。

    「蘇妃娘娘喜歡就好!」慕容雨笑著拿起蘇側妃的繡品:「娘娘手真巧,這上面的蝴蝶,就像活了一樣……」

    「你喜歡的話,這條絲帕就送你了!」蘇側妃每天無所事事,繡東西不過用來打發時間而已,實際上,除了繡花,讀書,寫字外,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出嫁從夫,娘家人對她疏遠了,夫君已死,也沒留下一兒半女的給她,姑姑那裡也用不著她,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多謝蘇妃娘娘了!」慕容雨也不客氣,收起了絲帕:「蘇妃娘娘,你每天悶在院子裡可不好,有空就要出去走走,看看,散散心……」

    蘇側妃笑笑,正欲說話,門外傳來女子的輕聲呼喚:「姑姑!」

    慕容雨轉身一望,蘇夢薇正笑意盈盈的走進院落,似是沒料到慕容雨會在這裡,微愣了一下,又恢復正常,揚了揚手中的小籃:「世子妃也在,我帶了姑姑最喜歡的蜜餞,一起吃些吧!」

    「夢薇,快坐!」蘇側妃沒有孩子,對與她有些血緣關係的蘇夢薇,很是關心。

    「蘇妃娘娘與蘇小姐談心,我就不打擾了,告辭!」慕容雨笑著站起身,離開了蘇側妃的小院。

    「姑娘,世子妃來這裡幹什麼?」蘇夢薇眸底閃著疑惑與戒備:「祖姑母說,她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一定要小心謹慎,以免被她設計……」

    蘇側妃笑笑,沒有說話,若論心狠手辣,只怕無人比得上太妃吧:「夢微帶了蜜餞,快打開讓我嘗嘗!」

    蘇夢薇笑著將小籃打開:「這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保證很合你味口……」

    淡淡香氣飄入鼻中,蘇夢薇用力聞了幾下:「這是什麼味道,真香。」

    「是慕容雨送來的雲片糕,你要不要嘗嘗看!」

    「世子妃送來的東西,咱們最好不要吃,出了事,就晚了!」蘇夢薇將雲片糕放至一邊,擺了小籃中的蜜餞在桌上。

    「味道真的很不錯,還是你疼姑姑啊,一直記得姑姑的口味!」蘇側妃吃著蜜餞,高興的同時,心中升起一陣惆悵,如果自己有孩子,應該也像夢薇這麼大了!

    蘇夢微笑逐顏開:「姑姑一向最疼我嘛!」目光閃了閃,蘇夢薇旁敲側擊:「姑姑,當年,你是如何獲得楚宣王青睞的?」太妃告訴她,楚宣王非常寵愛蘇側妃,上香時蘇側妃落水,楚宣王守在床邊三天三夜,眼睛都沒合……

    蘇側妃吃蜜餞的動作猛然頓了下來,眸底閃爍的光芒,不知是喜還是憂:「夢薇,你是真的喜歡世子,還是被太妃攛掇著想嫁世子?」

    蘇夢薇滿眼迷茫:「我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蘇側妃放下蜜餞,重重的歎了口氣:「夢薇,如果我說,你嫁了楚宣王世子,多年後,就會像我一樣,獨自一人,孤寂終身,你還會不會嫁?」

    蘇夢薇一驚:「姑姑,你什麼意思?」嫁給楚宣王世子,就要孤寂終身!

    蘇側妃猛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不自然的笑了笑:「沒事,我隨口問問而已,我累了,想休息,你去安延堂服侍太妃吧,記住,剛才話,你就當沒聽到!」

    茶樓

    南宮雪晴語帶戲謔:「七皇兄,清皇到現在都沒想好究竟賜婚給誰,看來,謝輕揚是不可或缺的重臣,林思璇喜歡的又是他,她嫁給你的可能性不大!」

    「女子的婚事,輪不到她自己做主吧!」南宮漠不以為然,就算謝輕揚的份量再重,也重不過自己這皇子,時間一長,清皇定然會考慮周全,賜婚給自己。

    「武國公已經重傷,林文涼又天天混在賭場,武國公府就只剩下林思璇這麼一名主人,清皇派去詢問的人,不問她問誰,到時,就是她為自己婚事做主了……」

    南宮漠眸光沉了沉:「林文涼喜歡賭錢!」

    南宮雪晴愣了愣:「是啊,聽說運氣還慘的很,十賭十輸,從來就沒贏過……」

    南宮漠眸光一寒,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長兄為父這句話在清頌也是能用的吧!」武國公重傷,林文涼這個哥哥,自然能決定林思璇的婚嫁。

    「七皇兄準備怎麼做?」南宮雪晴隱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南宮漠笑的高深莫測:「到時你就知道了!」一邊是重臣,一邊是友國皇子,清皇很難下決定,究竟賜婚給誰,自己就做做好事,替他下決定!

    賭場,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人擠人,人挨人,每個賭桌前,都圍著許多賭徒。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開,三個六,大,莊家通吃……」

    「唉,又輸了……」林文涼重重的歎了口氣,走出人群,他不知道自己在賭場裡呆了幾天幾夜,只知道帶來的上千兩銀子輸的一個不剩,身無分文的回去,他不甘心。

    武國公府,武國公和林思璇住的院落都被謝輕揚的人保護了起來,他討不到便宜了,拿不到銀子,就不能翻本,怎麼辦?

    望望來來往往的賭客,以及賭桌上白花花的銀子和銀票,林文涼突然間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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