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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7章 文 / 蔓妙游蘺

    「公主對刺繡情有獨鍾啊!」南宮雪晴來楚宣王府找慕容雨,很多時候都用刺繡做借口:「琴兒,瑟兒,去軒墨居拿刺繡籮筐和絲線!」

    「是!」慕容雨在給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服,幾乎每天都會刺繡,客廳也有刺繡籮筐和絲線,慕容雨讓丫鬟們去軒墨居拿,捨近求遠,明顯是有事情想與南宮雪晴單獨談,丫鬟們全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房門輕輕關上,隔絕了內外的視線,慕容雨抬眸望向南宮雪晴:「這裡沒有外人了,公主有事,不妨直說!」

    北郡王府覆滅,南宮雪晴沒了靠山,在清頌京城舉步維艱,絕不敢傷害身為楚宣王妃的慕容雨。

    「離月國雖然強盛,但內部四分五裂,不安份的親王,重臣野心勃勃,不但想篡位,還想吞併其他國家,但是,離月國的國力還沒有強到應對諸多強國的地步,若是開戰,必定會一敗塗地!」

    南宮雪晴抬頭望向慕容雨,眸光凝重:「實不相瞞,我來清頌的目的,明為和親,實為找一名能力非凡,勢力龐大的人,隨我回離月,將離月重新整頓,將所有勢力聚攏起來,凝結成團,不要再像現在這樣,一盤散沙!」

    「你一開始選中的人,是少弦!」

    「沒錯!」南宮雪晴承認的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歐陽少弦的能力,整個清頌,無人能及!」

    歐陽少弦是經歷了重重磨難,練就出非凡的能力,太子和三皇子雖然也是能力超群,但他們是皇室子嗣,進入離月國,必定會引起懷疑,親王們高度戒備,歐陽少弦是親王,相比之下,親王對他的戒備小些,成功的機率會大許多。

    「我接近歐陽少弦,並非為嫁他,只是想請他幫這個忙!」在離月皇宮那麼多年,南宮雪晴早就不相信什麼情情愛愛,在她的眼中,凡事,利益為先,只要是對她有大利的事情,她就會去做。

    由於慕容雨的設計,南宮雪晴嫁給了歐陽少陵,歐陽少陵的能力,她見識過,也曾想過讓歐陽少陵幫她完成這件事情,無奈歐陽少陵野心太大,居然想奪皇位,南宮雪晴可不認為,他能憑那些烏合叛軍搶奪到清頌皇位。

    她放飛的那只信鴿,並沒有飛去離月搬救兵,而是轉了個圈,飛到了楚宣王府軒墨居,向歐陽少弦通風報信!

    「公主的意思,還想再嫁少弦為側妃?」不然,南宮雪晴怎能借助少弦的勢力。

    「王妃會同意我嫁給歐陽少弦嗎?」南宮雪晴不答反問,笑容說不出的詭異。

    「不會!」慕容雨薄唇輕啟,吐出答案,一年前,她阻止南宮雪晴嫁歐陽少弦,一年後也是一樣,她在世期間,絕不允許歐陽少弦身邊出現側妃,姨娘。

    望著慕容雨的凝重目光,南宮雪晴忍不住笑出了聲:「剛才我在和王妃開玩笑,王妃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和王爺合作,並沒有其他意思!」在離月國那些年,她已經受夠了,從心底厭惡和男子接觸,正室也好,側室也罷,她都沒興趣。

    「你和少弦無名無份,他如何去離月國幫你?」對南宮雪晴的話,慕容雨並不相信,轉來轉去,南宮雪晴還是想嫁給少弦麼?

    「很簡單,找個合適的理由,讓離月國的親王們起不了疑即可!」幾天來,南宮雪晴早將許多事情想好,慕容雨的問題,她對答如流。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又為什麼要幫你?」歐陽少陵是南宮雪晴的夫君兼盟友,他起兵造反,成功的機率不大,南宮雪晴出賣了他,萬一歐陽少弦幫了忙,一不小心陷入絕境時,南宮雪晴會不會為了自保出賣他。

    更何況,南宮雪晴與慕容雨,歐陽少弦非親非故,原來還是敵人,沒必要憑她一句要求,就去幫忙。

    「歐陽少陵不自量力,以卵擊石,我勸過他,可他不聽,一意孤行,我不想給他陪葬,才會告發他,王妃不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南宮雪晴來清頌的目的還沒達到,沒興趣陪那個瘋子一起死。

    慕容雨沉著眼瞼,沒有說話,似在思索南宮雪晴話中的真假。

    「王妃還記得無聲琴吧,離月國的鎮國之寶,只有有緣人才能奏響,南宮漠曾說過,無聲琴中有秘密,但不能輕易開啟,否則,會引天下大亂,當然,那把琴也不是人人都能開啟的!」為表誠意,南宮雪晴將她知道的秘密和盤托出。

    「公主對無聲琴瞭解多少?」除冰火雙鐲外,開啟無聲琴還需要其他東西,上次慕容雨試驗時,就因為少東西,遭到了無聲琴的反擊。

    「我在離月國時雖然天天對著無聲琴,但對琴中的秘密,知道的並不是很多,反倒是歐陽少陵,好像對無聲琴比較瞭解……」南宮雪晴回想著歐陽少陵第一次見無聲琴時,嘴角微微上翹,眸底柔光流轉,薄唇輕輕吐出一句:「八月桂花香!」

    「八月桂花香,什麼意思?」難道開啟無聲琴,和八月桂花有關?

    南宮雪晴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當時,歐陽少陵望著無聲琴,說了這麼一句話,南宮漠對無聲琴,也知道一些!」

    「公主的意思,想以無聲琴中的秘密,換取少弦幫你忙?」慕容雨明白了南宮雪晴的目的。

    「沒錯!」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無聲琴是離月國至寶,裡面暗藏的,肯定是驚天秘密,若是王妃能成功開啟,無論是金銀珠寶,滔天兵力,還是人間神器都是屬於王妃的!」

    以無聲琴的秘密,換取歐陽少弦的幫助,南宮雪晴,慕容雨都沒有吃虧!

    「我和少弦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並不想參與過多的事事非非!」楚宣王府是清頌皇室,金銀珠寶應有盡有,暗中勢力強盛,能保護慕容雨和歐陽少弦不受傷害,鋒利的兵器也不在少數,沒必要再貪多出兵離月國。

    南宮雪晴輕輕笑笑:「王妃不必急著給我答案,你和王爺再仔細考慮考慮,確定了最終答案,再給我答覆!」合作,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南宮雪晴不會逼迫。

    近郊小院中,慕容琳坐在一盆衣服前,欲哭無淚,她不會洗衣服,可這些衣服都泡了三四天了,再不洗,就臭了,她要喝貴重藥,銀子用的很快,若是再像現在這樣繼續花下去,不出兩年,她的嫁妝就會全部花完,到時,她身無分文,還怎麼生活。

    兒子死後,慕容琳辭退了洗衣做飯的嬤嬤,練習著洗衣做飯,可這些事情她根本沒做過,剛開始點不著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火點著了,火燒的太旺,燒出了灶台,炒菜時熏的滿臉黑不說,還險些把廚房燒了……

    最後只得去飯館裡點菜,用的銀子更多了。

    獨自居住後,慕容琳還像在侯府一樣,天天換衣服,幾天下來,堆了一大堆,沒衣服可換了,只得洗衣。

    纖細的小手伸進水中,很涼,慕容琳強忍著,輕輕揉衣服,衣服上有片污漬,任由她怎麼揉都揉不掉,一氣之下,猛然用力,水花四濺,濺了她一身一臉……

    「臭衣服,怎麼這麼難洗!」慕容琳對著水盆,連踢帶打,打累了,坐在地上,大聲哭泣,哭聲悲傷,讓人心酸:「嗚嗚嗚……」

    不知哭了多久,慕容琳感覺到餓了,抬頭一望,到了午膳時間了,她沒吃早膳,肚子餓的厲害,擦擦哭的紅腫的眼睛,不理會院裡院外的狼籍,走去街上用膳,她還沒學會做飯,暫時只能上街去吃。

    醉情樓門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慕容琳從普通飯館中點了兩樣菜,用食盒提著,站在醉情樓對面的牆角下,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輕嗅著陣陣飯菜香氣,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醉情樓的飯菜很好吃,可現在的她,消費不起,否則,一頓飯能吃掉她好幾天的伙食錢。

    一輛豪華馬車徐徐停在醉情樓門口,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下了馬車,小心翼翼的將慕容雨扶下來,並肩走向醉情樓。

    「小心些,走慢點!」歐陽少弦溫柔體貼。

    「孩子越來越大,以後我要少出門了!」六個多月身孕,慕容雨四處走動,她累,孩子肯定也不好受。

    「那以後你想吃醉情樓飯菜時,我讓廚子們去楚宣王府做!」飯菜現做現吃,味道最好,若是放在食盒中帶回去,會失了原來的香氣與味道,孕婦口味敏感,經常吃同一種口味的飯菜,很快就會膩,歐陽少弦才想著和慕容雨來醉情樓用膳。

    「不必那麼麻煩,楚宣王府的飯菜也不錯,等我生下孩子,咱們一家三口一起來醉情樓用膳……」

    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親密無間的走進醉情樓,早有夥計熱情招呼:「王爺,王妃,雅間已經準備好,這邊請……」

    慕容琳握緊了手中的食盒柄,眸底寒光閃現,同樣都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憑什麼慕容雨是楚宣王妃,受盡寵愛,自己卻是侯府棄婦,有家不能歸!

    如果當年,母親的計策成功,現在的慕容雨是李向東的妻子,早就以叛軍罪處死了,慕容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是自己的,又或者,再差一些,自己成為洛陽王世子妃,絕不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

    堂堂侯府小姐,卻淪落到連一名商賈之人都不願娶,獨自一人忍凍受餓,我不甘心,怎能甘心!

    一道身影背著陽光,緩步走了過來,慢慢靠近慕容琳:「二小姐!」

    慕容琳一驚,猛然抬頭望去,眼前的男子很陌生,她從來沒見過:「你是誰?」

    望著歐陽少弦和慕容雨消失的身影,男子輕輕笑笑:「來幫你之人,二小姐的生活過的很辛苦吧!」

    「是又如何?」慕容琳沒好氣的回答著:「你能幫我改變這種現狀嗎?能讓我從棄婦成為太子妃,王妃,世子妃嗎?沒有就少在這裡說廢話!」

    男子揚揚眉毛:「太子妃,世子妃我可能幫不了二小姐,不過,想成為楚宣王妃,我倒是可以幫二小姐一試……」

    「真的?」慕容琳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冷冷掃了男子一眼:「你哄我開心呢吧,歐陽少弦那麼喜歡慕容雨,會休了她娶我這個醜女為妻!」

    慕容琳容顏美麗,臉上雖然留了疤,但用頭髮一遮,看不真切,也算美女一枚,她之所以貶低自己,只是想刺激那名男子離開。

    男子不急不惱,禮貌微笑:「正因為歐陽少弦寵愛慕容雨,二小姐才更有機會取而代之!」

    慕容琳皺皺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歐陽少弦喜歡慕容雨,怎麼會娶自己的!

    男子笑著在慕容琳耳邊低語幾句,慕容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樣可行嗎?」

    男子微微笑笑:「二小姐不信,大可一試!」

    慕容琳沉下眼瞼,暗自思咐,這件事情是他在暗中操縱,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如果出了事,也牽扯不到自己身上,如果計劃順利,自己可是會得到少弦寵愛,成為人上人……

    「你為什麼要幫我?」慕容琳知道,天下沒白吃的午膳,男子這麼幫她,一定有目的。

    「我只希望二小姐成為貴人後,不要忘記我曾幫過你,我有求於二小姐時,還請二小姐打開方便之門!」

    慕容琳暗自得意,這人果然是有目的:「放心,如果我真的成了貴人,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功勞,只要你的要求不過份,我都會答應!」

    男子抬頭望向慕容琳,眸光詭異,眸底,莫名的情緒湧動:「那咱們一言為定!」

    慕容雨六個多月身孕,不能再四處亂走,就坐在軒墨居養胎,南宮雪晴的要求,她和歐陽少弦提過,不過,他一直忙著朝堂之事,無心理會,南宮雪晴沒得到答覆,也不催促,不慌不忙的在府邸裡等著。

    慕容雨正坐在竹椅裡閉目養神,門外丫鬟來報:「稟王妃,慕容二小姐求見!」

    慕容雨猛然睜開了眼睛,慕容琳,她來楚宣王府幹什麼:「有請!」慕容琳是棄婦,這裡又是楚宣王府,她掀不起大風浪,慕容雨就見見她,看她來這裡幹什麼。

    慕容琳喜歡紅衣,即便是夫君死了幾個月,她又被趕出鎮國侯府,傷心難過之時,身上依舊穿著棗紅色的衣裙,不過,衣裙的樣式是一年前的,已經過時了,髮髻鬆鬆挽起,用一隻樣式簡單的銀釵挽著,耳上的耳環只是一對銀圈,非常簡單,腰間配著一隻紅色荷包,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擺。

    「參見王妃!」在侯府,慕容琳和慕容雨是姐妹,但在楚宣王府,慕容雨是王妃,身份比慕容琳高,她必須行禮。

    慕容雨輕輕笑著:「琳妹妹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謝王妃!」慕容琳緩緩起身,低眉順眼,美麗的眼眸中,透著濃濃的憂傷與落寞。

    「琳妹妹怎麼無精打采的,可是出什麼事了?」

    慕容雨不問還好,她一問,觸到了慕容琳的傷心事,以絲帕緊捂著臉頰,嚶嚶的哭泣起來:「我被趕出鎮國侯府了……我的孩子也死了……爹與我斷絕了所有關係,我無處可去了……」

    「好好的孩子,怎麼會死了?」暗衛傳回的消息,慕容琳過的很苦,可沒說她苦到養活不起孩子的地步。

    「他得了重病,我請來大夫時,已經晚了,我那裡沒有救命的良藥,如果有,他喝上一味,也不會死的……如今,我身體也不舒服,請了大夫,沒看出什麼病來,身邊帶的銀子有限,不敢亂花,說不定哪天就走了,趁著現在還能走動,前來看看姐姐……」

    慕容琳越說越悲傷,越哭越淒慘,慕容雨聽出來了,慕容琳在哭窮,來向她借銀子的:「琳妹妹切莫傷心,咱們姐妹一場,能幫的,姐姐一定幫忙!」

    「琴兒,去庫房取五百兩銀子!」慕容琳一向沒有腦子,要東西都是直來直往,不懂拐彎抹角,今天的她,口口聲聲哭泣,明著看,是在訴說她的不幸,實則,是在逼迫慕容雨給她銀子,若是慕容雨不給,就是見死不救,被人知道,定會非議,楚宣王府都會被她連累。

    想出這種方法『借錢』,是慕容琳變聰明了,還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姐姐,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的命,我不能要你的銀子!」慕容琳推脫著,美眸中淚水汪汪,更顯楚楚可憐。

    「琳妹妹不必客氣,咱們是親姐妹,有難應該相互幫忙著解決才是,姐姐幫不上大忙,銀子還是有些的,王府裡也有府醫,琳妹妹身體不舒服,可要把把脈?」

    慕容琳拉下臉面來要銀子,慕容雨會給她,但不會白白送出。

    「多謝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琳兒沒齒難忘!」慕容琳輕聲抽泣著:「我找大夫看過,身體沒什麼大礙,不必再勞煩府醫了……」

    「那就好!」慕容琳來侯府是為要銀子,不是為看病,慕容雨也不再強求,琴兒端來銀子,交給慕容琳,慕容琳千恩萬謝:「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慕容雨微微笑著,正欲說話,胸口一陣翻江倒海,眉頭緊緊皺了皺,早晨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小姐,您怎麼了!」琴兒,瑟兒等人快步上前,拿了清水給慕容雨漱口:「快請府醫!」

    慕容琳抱著銀子站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嘴角輕揚起一抹冷冷的笑,那人說的都是真的,他已經在暗中算計慕容雨了。

    府醫就在府中,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為慕容雨把脈,楚宣王府的小世子,不容忽視。

    在書房處理事情的歐陽少弦也被請了過來,目光深不見底,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嘔吐?

    稍頃,大夫收回手,目光凝重,歐陽少弦冷聲詢問:「王妃嘔吐,是何緣故?」

    「回王爺,王妃聞了大寒之物,才會身體不適嘔吐……」

    「大寒之物?」歐陽少弦冰冷的眸底閃爍凌厲:「本王早就吩咐過,王妃有孕期間,王府不許採購任何大寒之物,府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的?誰買回來的?」

    丫鬟,嬤嬤,小廝們全都低垂著頭,戰戰兢兢,不敢答話,歐陽少弦正在氣頭上,他們哪裡敢多言。

    「大夫可聞到大寒之物在何處?」大夫懂醫,對藥物的氣息非常敏感,若是氣息大了,他一定能聞得出來。

    「回王爺,那大寒之物氣息微弱,老朽不才,嗅不到它的方位,不過,王妃一直坐在客廳,大寒之物應該就在客廳裡!」

    「來人,將客廳仔細檢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慕容雨有孕,一般就在軒墨居,書房,客廳,來回走動,在客廳放大寒之物,分明就是想害死他們的孩子,楚宣王府的下人中,出了奸細麼?

    歐陽少弦凌厲的目光在下人們身上來回掃視著,下人們被他週身縈繞的森寒氣息壓的抬不起頭來。頭垂的更低。

    稍頃,客廳搜查完畢:「回王爺,沒有找到可疑物!」

    沒有找到,怎麼可能!

    歐陽少弦轉身望去:「花瓶裡,香爐裡也都找過了?」大寒之物散發氣息,危害胎兒,肯定是可以裝在這些容器中的。

    「回王爺,都找過了,沒有發現可疑物!」歐陽少弦下命令時說過,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這些隱蔽之地,他們自然會反覆檢查。

    大寒之物散發著氣息,卻沒有放在客廳裡,難道在人身上不成?

    「小姐,小姐,快聞聞這個荷包!」琴兒拿著一隻繡著茶花的粉色的荷包快步走了過來,放到慕容雨鼻端輕嗅,淡淡香氣飄入鼻中,神情輕鬆,胸口好受許多。

    「琴兒,這是什麼荷包?」看花色和材質,與普通的荷包沒什麼不同。

    「是小姐孕吐時,陳太醫給的,裡面放著安神的草藥,可緩解孕吐,對孕婦和胎兒都有益,一直掛在小姐床邊的,小姐沒注意嗎?」

    荷包,放安神草藥!

    慕容雨猛然反應過來,清冷的目光在人群中四下觀望:「慕容琳呢?」

    「回王妃,剛才門外有人找二小姐,她出去見客人了!」為了慕容雨,客廳裡亂成了一團,無人再顧及慕容琳,慕容雨身邊丫鬟無數,慕容琳擠不進來,就告訴下人,她有事出去一下!

    下人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形:「好像,二小姐是拿著銀子走的!」

    「快去把她追回來!」慕容雨清冷的眸底寒光閃爍:「若無意外,我聞到的大寒之物,就是她帶來的!」慕容雨在王府多天,從未出事,慕容琳一來,她就聞到了大寒之物,想想就知道,事情和慕容琳脫不了關係!

    以言語逼迫自己借錢給她,藉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與自己多說廢話,只為了讓自己多聞大寒之物的氣息,慕容琳真是聰明,自己小看她了!

    「是!」敢暗害王妃和小世子,膽大包天,活的不耐煩了,侍衛們手持寒光閃閃的長劍,快速出府追人。

    慕容琳抱著五百兩銀子,歡歡喜喜的來到偏僻角落,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正靜立在邊角,彷彿在等人。

    雖然男子身穿黑衣,面戴黑巾,慕容琳還是能認得出,這就是給她支招的那名男子:「你的招式好高明,慕容雨果然出事了,吐的非常厲害。」再繼續下去,孩子恐怕不保啊!

    想想即將進入楚宣王府,成為側妃,生活有所依靠,還有歐陽少弦那般的美男子相伴,慕容琳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對男子的懷疑飛到了九宵雲外,取而代之的,是滿滿信服:「給我藥吧,我去救人!」

    慕容琳和慕容雨是仇家,慕容雨的孩子出事,慕容琳開心高興,不過,歐陽少弦對那個孩子非常重視,如果她能讓慕容雨保住那個孩子,歐陽少弦肯定會因此感激她,到時,她就榮華富貴,享受不盡了……

    男子將慕容琳上下打量一遍,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佩戴的荷包上:「楚宣王府的人沒懷疑你吧?」

    「沒有!」害慕容雨孩子的藥又不是她下的,他們懷疑她幹什麼!

    男子總問些不著邊際的問題,絲毫不提讓她前去救人之事,慕容琳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面上依是一副美麗可愛的模樣:「你不是想幫我嘛,快把藥給我吧!」

    慕容琳猜測著男子的計劃是,他下藥害慕容雨腹中孩子,慕容琳拿解藥前去相助,母子平安後,歐陽少弦,慕容雨感激她,她就可以時常去楚宣王府做客了,然後,找個機會,和歐陽少弦發生點曖昧不清的事情,側妃之位,非她莫屬。

    至於慕容雨和她腹中孩子,等她地位穩固了,再找機會除去不遲!

    嘖嘖,計策真是高明,自己怎麼就沒想到。

    「慕容琳,你是真笨,還是裝笨,慕容雨剛剛出了事,你就捧著解藥到了,不是明擺著向眾人表明,你就是害她之人麼?」除了下毒之人,誰能這麼快拿出解藥。

    「更何況,將死之人,要藥幹什麼?」男子微微笑著,語氣冰冷,眸光說不出的詭異。

    慕容琳只覺後背發涼,下意識的抱緊雙臂:「你這話,什麼意思?」

    「慕容琳,你以為我是真的想幫你成為側妃麼?真是愚蠢,你的美夢該醒了!」說著,男子大手一揚,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對著慕容琳狠狠刺了過來。

    「救命!」男子速度太快,慕容琳躲閃不開,下意識的驚聲高呼,眼睛瞪的大大的,眸底閃過著驚慌與絕望。

    「噹!」一柄長劍憑空伸出,擋住男子刺來的長劍,韓毅上前一部,擋在慕容琳身上,冷冷望著男子:「你就是幕後主謀!」

    身側,數十名侍衛跑了過來,將男子團團圍住!

    「救命,救命啊大哥!」慕容琳縮在韓毅身後,顫抖的手指著男子:「快抓住他,是他下藥害姐姐腹中孩子的!」

    「不好意思閣下,麻煩你隨我們回一趟楚宣王府!」韓毅雖用了禮貌的句子,但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幾名侍衛上前,就要去抓那名男子。

    男子眸光一寒,手中長劍左右揮舞,上下翻飛,將侍衛們逼開幾步,雙足輕點,就欲飛身離開。

    想走,沒那麼容易!

    韓毅冷哼一聲,擺擺手,一張大網對著男子罩了下來,將他層層困住,男子成了網中魚,越掙扎,網困的越緊:「帶他去見王爺,王妃!」

    下完命令,韓毅正欲離開,男子眸光一暗,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怎麼回事?」

    在韓毅的怒吼聲中,侍衛們拉開密網,揭下了黑衣人臉上的黑色面巾,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嘴唇烏黑,他服毒自盡了!

    死了!韓毅冷漠的眸底閃過一絲挫敗,什麼問題都沒呢他就死了,回去如何向王爺,王妃交待?

    「這不是太子麾下的胡良麼?」一侍衛認出了那名男子。

    韓毅一驚:「你確定這是太子的手下胡良?」

    「絕對錯不了,王爺派卑職給太子送信時,曾在太子府見過他!」侍衛說的斬釘截鐵。

    韓毅凝深了目光:「帶他的屍體去見王爺!」

    慕容琳和胡良一起被帶到了楚宣王府,見到慕容雨,一名丫鬟摘下了慕容琳腰間的荷包,拿去給府醫查看,慕容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的淒慘:「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胡良要害你,真的不知道……」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胡良的?」原本,慕容雨只是懷疑慕容琳想害她,聽過韓毅的講述後,她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前幾天!」慕容琳低聲哭泣著:「我被趕出侯府後,一直獨居,身上沒有多少銀兩,不敢亂花,在大街上走著,看著街上賣的包子,饅頭眼饞,胡良就走過來,說他早就見過我,也認識姐姐和王爺,姐姐和王爺是善良之人,若我前來相求姐姐一定會幫忙的……」

    慕容琳將自己的情形說的悲慘一些,慕容雨就算怪她,也不能懲罰的太重:「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更不知道胡良要害姐姐,否則,我就算窮死,餓死,也不會來的找姐姐!」

    「胡良已死,事情隨你怎麼編!」慕容雨語氣冰冷,她和慕容琳隔了很遠的距離,還是被那大寒之物的氣息折騰的嘔吐,若是離的近了,孩子豈不是很危險。

    「姐姐,我現在無依無靠的,生活已經夠困難了,若是再背負一條人命,得罪了你和王爺,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我就算再笨,也不至於笨到自尋死路……」

    在侯府時,同為千金小姐,慕容琳還能暗暗算計算計慕容雨,可現在的慕容雨,是楚宣王妃,身份,地位,遠在她之上,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太醫快步走過來:「回王妃,二小姐荷包裡的物品已查完,正是大寒的麝香!」

    「這不可能啊,我荷包裡放的明明是香料,怎麼會變成麝香了,大夫,你沒查錯吧!」慕容琳眼底淚光閃動,滿目哀求:「是胡良,一定是他偷換了我荷包中的東西……」

    慕容雨沉著眼瞼,眸光冰冷,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琳哭的更凶:「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我只是一名棄妃,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一隻手指頭就能捏死我,我又不是嫌命長了,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害小世子啊……」

    可惡的胡良,他害慕容雨,居然嫁禍到自己身上,自己荷包裡的香料,什麼時候被換成麝香了……

    慕容雨被慕容琳哭的心煩意亂:「別哭了,就算你沒有害我之心,但大寒氣息是從你荷包裡散出來的,即便你對此事毫不知情,也算半個幫兇,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情份上,我不怪你,也不責罰你,你走吧,把銀子留下!」

    慕容琳險些害到她腹中孩子,慕容雨留著她的性命已經是非常仁慈了,絕不會再送她銀子花。

    「多謝王妃!」慕容琳家裡還有些嫁妝,只要保住命,沒有這五百兩銀子也無妨。

    慕容琳千轉萬謝的走了,琴兒眼睛轉了轉,小聲道:「小姐,二小姐的話,可信嗎?」

    「半真半假吧,胡良與她之間的事情,絕不會像她說的那麼簡單,不過,慕容琳有句話說對了,害死了我的孩子,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她極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慕容琳已是棄婦,如果慕容雨殺了她,忠勇侯府和鎮國侯府不會理會,不過,利用慕容琳的幕後主謀,一定會借此事生出事端。

    更何況,慕容琳死了,想對付楚宣王府的人還會找另外的人來,與其再費心機的去尋找那人,倒不如將計就計,放慕容琳回去,查出那名幕後主謀是何方神聖:「派人盯著慕容琳!」若無意外,幕後主謀,還會與她聯繫!

    「王爺呢?」處理完慕容琳的事情,慕容雨方才注意到,客廳裡的歐陽少弦不見了。

    「回王妃,王爺帶著胡良的屍體出去了!」

    慕容雨一愣,事情還沒有查清,少弦怎麼就帶著屍體去太子府問罪了?

    太子府,歐陽夜辰正坐在書房中處理事情,緊閉的窗子突然打開,一具屍體扔了進來,不偏不倚,正好扔到歐陽夜辰腳下。

    屍體面朝上,歐陽夜辰自然看清了他的樣子:「胡良!」

    眼眸瞬間凝深:「來人,快來人!」

    「不用叫了,你的侍衛們都被我的人調走了!」書房門打開,歐陽少弦邁步走進,滿面寒霜。

    「少弦,這是怎麼回事?」胡良是他最忠心的屬下,歐陽少弦居然把胡良殺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歐陽少弦的目光冷的可怕:「你為什麼要讓胡良害雨兒?」

    「我指使胡良傷害雨兒?」歐陽夜辰心思一轉:「到底怎麼回事?」從小在宮中長大,歐陽夜辰有很好的心理素質,能做到泰山崩於眼前面不改色,也能做到從容應對所有突發事情,歐陽少弦的厲聲質問,他意識到了不對,準備細細聽聽緣由。

    歐陽少弦將事情簡單扼要的講述一遍,歐陽夜辰思索片刻,輕輕笑了起來:「少弦,你是楚宣王,你和雨兒的孩子是世子,將來的楚宣王,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我害他幹什麼?」

    「更何況,葉貴妃,三皇子大敵當前,我設計你和雨兒,豈不是自毀城牆?」

    歐陽夜辰不是傻瓜,絕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與歐陽少弦反目。

    「這件事情,明顯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要挑撥咱們之間的關係,你正是想到了這一點兒,才把所有侍衛都調走的吧!」與歐陽少弦共事四年,歐陽夜辰始終琢磨不透歐陽少弦,不過,他相信,以歐陽少弦的聰明,不可能想不到其中的緣由。

    「胡良可是你最得力的屬下,他會出賣你,改投他人麼?又或者,是你太子府的某個女人想害雨兒?」宇文倩對慕容雨的設計陷害,歐陽少弦見過不止一次。

    「人心是最難猜測的,胡良雖忠心於我,但是人就有弱點,誰能保證他是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弱點加以要挾,才會陷害於我!」被抓後立刻自盡,明著是對自己忠心,實則,是不想供出那名真正的幕後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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