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重生之侯府嫡女

第一卷 216大結局下 文 / 蔓妙游蘺

    「痕兒!」反應過來的魏妃快速奔了過去,從南宮斂懷中接過歐陽夜痕,訓斥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在大街上不要到處亂跑,你怎麼不聽……」天知道看到歐陽夜痕快要出事時,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嗚嗚嗚……」被魏妃一通教訓,歐陽夜痕忍不住大哭起來。

    「孩子小,不懂事,淘氣些,在所難免!」南宮斂笑著為歐陽夜痕求情,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他那雙流著眼淚的烏黑眼眸。

    奶娘,宮女們走上前來,將歐陽夜翼抱到一邊安慰,魏妃的氣消了些,抬頭望向南宮斂:「剛才,多謝太子相救!」

    「舉手之勞而已,娘娘不必在意!」南宮斂謙虛著,目光依舊望向歐陽夜痕,深不見底。

    「撲騰騰!」一隻信鴿從遠方飛來,撲騰著翅膀飛進了醉情樓的一間雅間中。

    慕容雨揚揚眉毛,是忘憂山附近的侍衛們來消息了麼?也不知少弦去了哪裡?

    回楚宣王府,慕容雨要經過魏妃,南宮斂所站的地方:「娘娘怎麼會帶著十皇子來了街上?」魏妃是後宮嬪妃,沒有皇帝,皇后的允許,不能出宮。

    「本宮帶痕兒去相國寺上香,痕兒看到街上很熱鬧,就要下來看看,馬車剛停下,一個不留神,他就跑開了,險些出事……」魏妃簡單扼要將事情解釋清楚:「王妃快九個月身孕了,怎麼不在府裡養胎?大街上人多,對孕婦來說有些危險。」

    「在府裡呆的時間長了,有些悶,出來轉轉!」慕容雨淡淡敷衍著,目光掃到一旁的南宮斂,眸光閃了閃:「娘娘是要去上香,還是已經回來了?」

    「已經上完香,準備回宮……」進了宮,還不知多久才能出來一次,歐陽夜痕也正是知道這點兒,才會在街上跑著玩。

    「王妃現在還能刺繡嗎?」南宮雪晴禮貌微笑:「我有些刺繡上的問題,想請教王妃。」

    「長時間繡東西不行,不過,偶爾繡上幾針,還是不成問題的!」南宮雪晴在找理由去楚宣王府,慕容雨自然會順著她的話說。

    南宮雪晴笑容加深:「那改天有空,我去請教王妃刺繡!」

    「雨兒!」歐陽少弦從醉情樓走了出來,逕直來到慕容雨身旁,淡淡和南宮斂,魏妃打過招呼,柔聲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府吧!」

    走出一段距離後,慕容雨回頭望向身後,魏妃坐上了回宮的馬車,南宮斂也走了:「少弦,我總覺得南宮斂和魏妃之間有問題。」

    歐陽少弦眸光深邃:「剛才街上發生的事情,我在窗口都看到了。」魏妃和南宮斂之間,絕對不尋常。

    「少弦,剛才你去處理什麼事情了?」這麼久才處理完,事情肯定很棘手,慕容琳的事情,慕容雨不打算告訴歐陽少弦了,暗中指使慕容琳害她的人,她猜出了七八分,慕容琳沒有得逞,估計那人也不會再理會她,煩人的蒼蠅,飛不了多久了,慕容雨懶得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侍衛來報,歐陽夜翼派去忘憂山打探消息的侍衛們,探到了玉龍的消息,玉龍是被一個非常有名的小偷搶走的……」

    「那小偷絕不是普通人吧。」搶了玉龍還要殺人,哪會是簡單角色。

    歐陽少弦微微一笑:「侍衛們找到了那人的居所,歐陽夜翼準備夜襲!」

    歐陽夜翼邀歐陽少弦一同前往,被他拒絕了,因為晚上他還有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跑去忘憂山抓人。

    入夜,月黑風高,天地萬物都陷入沉睡之中,觸目所及,空無一人,豎耳傾聽,一片寂靜,歐陽夜翼帶著上千名精兵,將一處宅院緊緊包圍。

    望著寂靜的院落,歐陽夜翼揚唇冷笑,誰也沒有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宅院,會是神偷的居所,裡面可能暗藏著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

    子時到,歐陽夜翼輕輕打了個手勢,侍衛們心神領會,快速翻牆進入宅院,悄悄向著臥室的方向前行。

    院落並不大,前院,內院加起來,也就十來間房間,不過,走在院落中,沒有半分人氣,好像這裡根本沒住過人,整個院子靜的令人窒息,只有侍衛們輕微的腳步聲在院中虛無的響著,顯得非常飄渺。

    「王爺,所有房間都搜過了,沒有發現半個人影。」難道他事先得到了消息,逃跑了。

    「哪間是臥室?」找不到人就對了,所謂神偷,就是想盡千百計偷來別人的東西,他放東西的地方,肯定也是非常隱蔽的,一般人找不到,他住的地方,也很隱蔽,這麼多屋子,就是障眼法。

    「回王爺,正前方就是臥室!」

    臥室裡的擺設很簡單,正對著內室門擺了張床,床上放著棉被,棉褥,厚厚的,非常柔軟,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圓桌,桌上有一隻茶壺,幾隻茶杯,桌旁放著幾張椅子,窗邊不遠處擺著一張梳妝台,房間各個角落中放著幾盆綠色植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歐陽夜翼來到床塌前,大手輕輕撫上棉褥,棉褥很厚,鋪了好幾層,躺在上面,肯定舒適,並且,棉褥很乾淨,整潔,昭示著,最近有人在這裡休息。

    歐陽夜翼又走到綠色植物現前,都已經是冬天了,為何這房間的植物還是那麼綠?

    大手輕觸植物,方才察覺,植物是假的,是用各色絹花拼湊而成,巧奪天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呼!」一股白煙突然從絹花裡冒了出來,快速在房間裡瀰漫。

    歐陽夜翼一驚:「快閉氣!」話出口的同時,距離絹花最近的幾名侍衛已經倒在了地上。

    「嗖嗖嗖!」數不清的羽箭從四面八方射來,穿過大開的窗子,房門,射入房間,歐陽夜翼和侍衛們成了甕中之鱉。

    歐陽夜翼低沉著眼瞼,燃放了一記信號,埋伏在不遠處的精兵們蜂擁而來,羽箭停止,門外響起激烈的兵器交接聲……

    楚宣王府軒墨居,慕容雨睡的很熟,歐陽少弦毫無睡意,凌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裡格外耀眼。

    子時到,歐陽少弦望望身側熟睡的慕容雨,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快速穿好外衣,正欲悄無聲息的離開臥室,慕容雨睜開了眼睛:「少弦,你要去哪裡?」

    「皇宮!」慕容雨醒了,歐陽少弦也不再掩飾。

    「深更半夜,你去皇宮幹什麼?」

    「明知故問!」歐陽少弦走到衣櫃旁,拿過一件厚披風披在身上:「白天你故意問魏妃是上香完回宮,還是去上香,不就是在給南宮斂探路嗎?」

    「被你看出來了!」慕容雨也掀開被子,慢騰騰的下了床:「我也想知道南宮斂與魏妃是否真的有關係,帶我一起去皇宮吧。」

    望望慕容雨高高隆起的腹部,歐陽少弦無奈歎氣:「你都快九個月身孕了,不宜再四處亂走,深更半夜,好好休息。」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按到軟塌上:「南宮斂武功很高,如果他真的和魏妃有聯繫,我帶著你,可能會被他發現端倪,在這乖乖等著,我很快回來,把皇宮裡發生的事情講給你聽。」

    吻吻慕容雨誘人的櫻唇,歐陽少弦快步起身離開,時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擱時間。

    歐陽少弦走後,慕容雨躺在床上,想著皇宮裡可能發生的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然,窗子上映出一道身影,慕容雨一驚:「什麼人?」

    「是我!」窗子打開,一張熟悉的臉龐現於眼前。

    「南宮雪晴!」楚宣王府戒備森嚴,她怎麼會悄無聲息的來到軒墨居。

    南宮雪晴跳進房間,隨手關上了窗子:「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些真相!」

    「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軒墨居的嗎?」這是慕容雨最關心的問題。

    「歐陽少陵曾告訴我,楚宣王府下面有密道,還繪製了一張地形圖……」南宮雪晴將地形圖遞給慕容雨:「雖然地道裡的機關被改制了,不過,歐陽少陵對機關很有研究,他教過我一些破除機關的方法……」

    難怪上次歐陽少陵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楚宣王府,原來他破除了少弦設的重重機關……

    「說說你的來意吧!」南宮雪晴深更半夜從密道進入楚宣王府,目的肯定不簡單。

    南宮雪晴清亮的眸底瞬間變的沉痛,無奈:「之前我告訴你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全面的,今晚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事情真相,其實,我並不是皇后的女兒,我是離月平西王之女,十五年前,父王戰死,剩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母親悲傷過度,精神恍惚,無法再照顧年幼的我,皇后便將我接進了皇宮,認為女兒……」

    「在外人看來,我深受寵愛,風光無限,其實,我不過是皇室那些混蛋用來發洩獸慾的工具而已……」上至皇帝,下至太子,皇子,甚至於她的叔叔,伯伯們,都和她有過關係,亂(和諧)倫,呵呵,被人引以為恥的事情,在離月國皇宮,在她身上再平常不過。

    她不過是一名孤女,無依無靠,想要活下去,就要任由那些位高權重的混蛋玩弄。

    「我來清頌和親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找個厲害的人聯手,打垮整個離月!」那個製造了她無數夢魘的地方,她絕不能容忍它安然無恙,還日漸強盛。

    歐陽少弦是最好的選擇!

    「你就沒想過逃跑嗎?」南宮雪晴的話,慕容雨並非完全信任。

    「我母親還在他們手中,我不能逃!」母親是她在世是唯一的親人了,南宮雪晴不能失去母親。

    她的母親已經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了,離月國那些人渣還不肯放過她們,為防南宮雪晴謀反,她來清頌合親時,她的母親被關進了水牢,派百名侍衛嚴密看管著。

    南宮雪晴的目光更加幽暗:「地獄般的日子裡,全是傷痛,沒人願意再提及,我也選擇將它們忘記,本以為來了清頌,就能擺脫那地獄般的生活,沒想到,南宮斂追來了這裡……」

    南宮雪晴解下披風,脖子,鎖骨,胸口全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尤其是鎖骨下,兩道被牙咬出的猙獰傷口,還在向外滲血,顯然是剛剛製造不久,頭上也出了不少血,將大片頭髮粘在一起,暗紅的顏色在燭光的照耀下格外滲人……

    「南宮斂揪掉了你的頭髮?」下手真夠狠,要揪掉多少頭髮才會出這麼多血?

    「不,他是拿木梳,扎進我頭裡了。」南宮雪晴淡淡回答著,彷彿對這些事情早就習以為常:「南宮斂來到清頌後,我每晚都被他虐待,他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平時,我只能呆在府邸中,哪裡都不能去……」

    如果被南宮斂知道她與人接觸,或者她無意間透露點離月國的事情出去,她會被折磨的很慘!

    「那你今晚怎麼會來了楚宣王府?」不怕被南宮斂發現嗎?

    「南宮斂折磨我時,收到一條消息,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將監視我的那些人也帶走了幾個,趁著他們戒備鬆懈,我便悄悄來了楚宣王府……」南宮斂對南宮雪晴一直都是嚴加看管的,她悄悄出來一趟,真的很不容易。

    「你來楚宣王府的目的是什麼?還是打算和少弦合作?」南宮雪晴在清頌找合作人,居然是想剷除整個離月,慕容雨多少有些吃驚。

    「我知道南宮斂來清頌的目的不簡單,聽他口中的語氣,會插手清頌皇位之事,他合作的對象,絕對不會是太子!」放眼清頌皇宮,有能力競爭皇位的,只有太子和歐陽夜翼,南宮斂不幫太子,自然是幫歐陽夜翼的,歐陽夜翼可是歐陽少弦,慕容雨的敵人……

    「如果咱們合作,我可以告訴你們南宮斂的一舉一動,破壞他的計劃,讓太子登基為帝,到時,再剷除離月國,清頌的疆土會擴大一倍……」

    「聽著,是很不錯!」清頌的疆土擴不擴大,慕容雨無心理會,不過,讓太子登基這件事情,她還是比較關心的,因為歐陽夜翼是她的敵人,一旦登基為帝,她和歐陽少弦休想好過:「南宮斂已經要和歐陽夜翼合作了嗎?」

    「還不確定。」南宮雪晴據實回答:「不過,前段時間,也就是瑞王歐陽夜翼去霧山接玉龍前,我曾看到歐陽夜翼和南宮斂在書房密談……」

    慕容雨清冷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那個時間,他們兩人會密談什麼事情?霧山倒是在離月國境內,難道說,南宮斂和歐陽夜翼商量的事情是……

    遠遠的,更夫的報更聲響起,南宮雪晴微微變了臉色:「事關重大,我的提議,希望王妃好好考慮,盡快給我答覆……」時候不早了,估摸著南宮斂快要回去了,南宮雪晴不敢再多耽擱,急著趕回府邸,以免被南宮斂發現端倪。

    南宮雪晴剛剛從密道離開,歐陽少弦回來了,望望毫無睡意的慕容雨,劍眉微微皺了皺:「剛才有人來過?」

    「你怎麼知道?」南宮雪晴走進房間後,一直站在房間中央,什麼都沒動過,少弦怎麼知道有人來過。

    「房間有股很濃郁的香氣,不是你身上的,也不是我身上的,更不是熏香的味道。」歐陽少弦是憑借香氣判斷剛才有人來過。

    「是南宮雪晴,來談與咱們合作的事情!」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提到離月國的那些人時,南宮雪晴眸底閃爍的除了濃濃的仇恨與絕決外,還夾雜了幾不可見的瘋狂,她恨極了那些人。

    「南宮雪晴深入更半夜跑來楚宣王府見你?」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她是從秘道裡進來的,歐陽少陵繪了秘道的圖紙,並且,他們會破除秘道的機關!」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少弦,秘道裡的機關還需改進啊!」上次歐陽少陵闖了進來,這次南宮雪晴悄悄潛入,下次還不知道會是誰從秘道進入楚宣王府。

    歐陽少弦目光幽深:「秘道的確需要好好修改!」原來的道路堵死一些,再另辟幾個通道,將出口,入口以及裡面的格局完全改變,別人就休想再悄悄潛進來。

    「少弦,你在皇宮探到了什麼消息?」與南宮雪晴合作之事,不能操之過急,要將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從長計議。

    「事情和咱們想像的一模一樣!」歐陽少弦目光深邃:「南宮斂從南宮雪晴那裡離開後,去了魏妃的宮殿……」那天晚上,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跟丟的那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南宮斂,南宮斂的精力很不錯,一晚上,遊走在兩名女子之間。

    「他早就到清頌了,卻一直沒露面,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

    「魏妃和南宮斂怎麼會走到一起的?」魏妃是清頌妃子,南宮斂可是離月國太子,在這之前,南宮斂從未來過清頌,又或者,來過了,別人不知道?

    「我已經命暗衛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魏妃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南宮斂,這不是巧合,雖然宮殿中的兩人,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滾到一起,沒說什麼不為人知的話題,歐陽少弦也隱隱猜到了其中的答案。

    魏妃的兒子年齡小,膽子也小些,平時又悶在宮裡不出來,見過他的人不多,南宮斂是剛到清頌,認識他的人也不多,很少有人會將他們兩人聯繫到一起,故而,除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外,還沒人看出他們兩人的眼睛相像。

    清頌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不過,將所有事情理清頭緒,事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剛才我在皇宮,還聽到一個消息,瑞王帶兵捉拿搶玉龍的人,不但沒成功,還被那人給算計了……」

    「歐陽夜翼帶了三千精兵前往,還被人算計?」算計他的人是誰,膽子也太大了,難道叛軍還沒被完全剿滅?

    「天亮後早朝,就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帶三千精兵圍剿一個小宅院,不但沒成功,還被人算計,傳到大臣們耳中,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不知歐陽夜翼準備如何應付天亮後的早朝。

    早朝,歐陽夜翼帶傷而歸,滿身灰塵,衣服上還有乾涸的血痕,墨絲凌亂,眼神疲憊,目光憔悴,模樣甚是狼狽,由於他是為尋太子丟掉的玉龍才弄成這副樣子,大臣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皇帝坐在龍椅上,微微皺了皺眉:「夜翼,搶走玉龍的惡人很厲害嗎?」堂堂清頌瑞王,帶領三千精兵前去圍剿個小宅院,沒抓到人不說,還弄的這麼狼狽,不知道的,還以為清頌的王爺,精兵都是廢物,皇帝豈會高興。

    「回父皇,兒臣並沒有見到搶走玉龍之人……」

    什麼?沒見到對手的人影,就被人打的這麼狼狽了?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面面相覷,是對手太厲害,還是清頌的人太無能?

    皇帝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眸底閃過一絲陰霾,究竟是怎麼回事?清頌的精兵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不可能如此無能!

    將皇帝,大臣們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歐陽夜翼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事情在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父皇,兒臣帶精兵搜查小院時,中了埋伏,才會損失慘重……不過,兒臣留下二千精兵在外,敵人也沒討到好處……」

    「中埋伏?」皇帝眼眸微沉:「難道那賊人知道你要去搜查抓人?」否則,怎會提前設了埋伏。

    「這……兒臣就不清楚了!」歐陽夜翼故做疑惑,皇帝很聰明,許多話點到即可,不能說的太明顯,否則,皇帝一定會起疑:「兒臣派侍衛在忘憂山暗訪,照理說,驚動不了那賊人才對……」

    皇帝的眼眸越凝越深,捉賊人,拿回玉龍之事很秘密,知道具體計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夜翼的傷勢,和他敘述的情形來看,賊人對夜翼的計劃行動瞭如指掌,難道朝中有奸細?

    「夜翼,這件事情交由你獨自一人全權負責,事情進展,直接向朕稟報,不要告訴任何人!」別人不知道具體計劃,就無法和賊人串通,夜翼就能將他捉拿歸案並搶回玉龍,距離月底沒幾天了,凡事必須小心謹慎,放手一搏。

    「是,父皇!」歐陽夜翼沉下眼瞼,眸底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很好,事情一直在按他設定的方向發展!

    歐陽夜翼的詭異笑容只有一剎那間,還是被歐陽少弦捕捉到了,凌厲的雙眸微微沉下,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歐陽夜翼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他究竟想幹什麼?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歐陽夜翼自信滿滿,做事情也非常得心應手,侍衛們在暗中打探,他則在御書房,再一次制定萬無一失的抓人方法。

    皇上下令,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御書房,所有宮人都繞道而行,御書房成了禁地,卻更加挑起了人們的好奇心,瑞王爺制定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又是一天夜幕降臨,歐陽夜翼出了御書房,英俊的臉上閃著自信滿滿的笑:「來人,備馬,本王要去奪回玉龍!」

    精兵們都在忘憂山附近待命,歐陽夜翼只帶了兩名侍衛快速趕去,實施計劃,急馳的快馬載著三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昭示著,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夜幕降臨,歐陽夜辰坐在內室,煩燥不安,明著,他在太子東宮調養身體,實則,他被變相的關了禁閉,東宮有重重侍衛把守著,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三天了,他沒有聽到有關玉龍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歐陽夜翼一定在忙著奪皇位。

    「你,去通報一聲,本宮想見皇上!」歐陽夜辰抓住一名侍衛,冷聲命令著,東宮被侍衛們守了起來,外人不敢輕易靠近,除了每天送飯菜和藥的太監,他每天面對的,就是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

    「稟殿下,皇上特意叮囑過,在玉龍找到前,殿下不能離開東宮!」玉龍之事,事關重大,插手的人越多,事情越亂,皇帝將太子關在這裡,就是怕他沉不住氣,跑去插手搶玉龍,萬一弄巧成拙,清頌就完了,所以,在關歐陽夜辰時,皇帝下了命令,玉龍尋回前,不得放太子出去。

    饒是歐陽夜辰脾氣再好,此時也忍不住胸口的怒火翻騰:「那你們去稟報父皇,讓父皇來一趟東宮,本宮有急事相告!」照理說,太子是晚輩,皇帝上長輩,他不能要求皇帝來看他,可是現在,他不能出去,只能讓皇帝前來。

    「殿下,皇上正在御書房處理事情,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這道命令早就下達了,侍衛們人盡皆知,當然不會明知故犯。

    「那父皇什麼時候才有空見本宮!」歐陽夜辰快要失去耐心了,明天就是月底了,如果歐陽夜翼找回玉龍,功勞全讓他一人領了,可如果他找不回玉龍,被皇帝責罰,大臣失望的可是他歐陽夜辰。

    「這……卑職不知!」他們不過是小小的侍衛,哪裡知道皇帝的事情。

    歐陽夜辰強壓著胸口不斷翻騰的怒火,一甩衣袖,大步走進了房間,侍衛們一問三不知,從他們那裡,他休想得到有用的信息。

    坐回軟塌上,歐陽夜辰眸光焦急,歐陽夜翼肯定在暗中進行著不可告人的計劃,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出去,主動出擊,可現在他被關了禁閉,皇帝不見他,也不讓人來看他,他要如何出去呢?

    鬱悶間,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歐陽夜辰不耐煩的命令著:「進來!」

    房門推開,兩名太監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請用膳!」

    「這都什麼時候了,才端晚膳過來?」他不過是被關了小小的禁閉,身份,地位還在,玉龍事情一過,就會被放出去,這些仗勢欺人的奴才們,就已經敢對他不敬了麼?

    太監微微福身:「回太子殿下,剛才奴才們端來晚膳,殿下說沒味口,命奴才們端走,奴才這是將晚膳,宵夜和藥一起送來了!」

    歐陽夜辰細細一想,的確有這麼回事,晚膳第一次送來時,他將人趕走了,歐陽夜翼之事,快把他氣糊塗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晚上是陰天,窗外漆黑一片,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歐陽夜辰不知道準確的時間。

    「回殿下,快到子時(晚上11點到凌晨1點)了!」太監將盤中的飯菜一盤一盤端到桌上,語氣還算恭敬。

    「殿下請用膳!」放完盤子,太監垂首立到一邊。

    歐陽夜辰心中想著事情,沒什麼胃口,拿起筷子,撥了撥飯菜,沒有想吃的**:「本宮不餓,把這些飯菜都端下去吧!」

    兩名太監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過一絲冷冽,瞬間又恢復正常:「殿下,你還要喝藥,多少得吃一點兒飯菜,否則,空腹喝藥對身體不好……」

    「是啊殿下,吃點飯菜喝藥,身體才恢復的快……」

    歐陽夜辰側目望向那兩名太監,目光冰冷,語氣凌厲:「本宮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這兩個太監來管了?」

    太監沉下的眸底一道寒光一閃而逝,正欲解釋,窗外閃過一道淡淡的光亮,太監瞬間改變了態度,邪笑著走上前來:「殿下,您不吃飯,不喝藥,身體怎麼能調養好!」

    「你想幹什麼?」歐陽夜辰察覺到了那名太監的不對勁。

    「殿下,這道菜味道不錯,您嘗嘗看!」不理會歐陽夜辰的質問,太監自顧自的述說著,以筷子夾了飯菜就要硬塞進歐陽夜辰口中。

    「反了你們了,本宮是太子……」歐陽夜辰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來人,快來人……」

    「殿下,皇上吩咐奴才們服侍殿下,如果殿下不吃飯,不喝藥,身體再次虛弱下去,奴才們可擔待不起,求求殿下了,吃飯喝藥吧……」

    太監的乞求聲低聲下氣,手中的動作卻是敏捷快速,乾脆利落,一名太監猛然上前,緊按住歐陽夜辰,另一名太監端了湯碗,就要往歐陽夜辰嘴裡灌,口中還求著:「殿下,求您了,吃飯吧,不要為難奴才們了……」

    「滾,滾開……」歐陽夜辰掙扎著,想將太監甩開,可不知為何,他全身的力氣突然間消失了,用不上絲毫力氣,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甩不開緊按著他的太監,眼看著太監手中的湯碗離他越來越近,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可惡!

    「殿下,如果您不吃飯,餓壞了身體,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們擔待不起……」若非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滿面猙獰,咬牙切齒的太監會發說出充滿乞求的話語。

    「來人,快來人!」湯碗距離歐陽夜辰越來越近,眼看著就在送到他嘴邊了,歐陽夜辰顧不得其他,對著門外高呼。

    門外的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正欲進來,太監悲傷的乞求聲響起:「殿下,求您把飯吃了吧,您吃了飯,喝了藥,奴才們自動出去領罰……」

    侍衛們伸出去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太子被關到這裡後,脾氣暴燥了許多,皇帝將太子關進來時,明確規定,一定要讓太子安然無恙,他們可以保護太子的安全,卻不能替他吃飯,如果太子餓出問題來,也是他們護衛不周,皇帝怪罪下來,他們難逃罪責。

    收回手臂,侍衛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他們只負責太子的安全,只要沒人來行刺太子,他們就是盡到職責了,太監們負責太子的飲食,勸太子用膳是正確的,他們沒必要進去打擾。

    「來人,快來人……」歐陽夜辰的聲音急切起來,可惡,侍衛都跑到哪裡去了,他呼喚半天,怎麼都沒人進來?

    「殿下,求您多少吃一些飯菜吧!」語氣悲傷的太監惡狠狠的笑著,捏住歐陽夜辰的嘴巴,手中湯碗狠狠灌了進去……

    歐陽夜辰頭一偏,碗中的湯散了一地,用盡全力將桌旁的一張椅子踢了出去,心中乞求,這麼大的聲響,侍衛們總能聽到了吧……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太監惶恐的聲音響起,門外的侍衛們又是一陣歎息,太子的脾氣是越來越暴燥了,幸好他們沒有進去。

    屋內,太監猙獰的笑著,嘴巴一張一合,會讀唇語的人可看明白他在說:「歐陽夜辰,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來人,這兩個狗奴才要殺本宮!」歐陽夜辰語氣嚴厲,絲毫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兩名太監還真是厲害,口口聲聲為自己好,誰能料想到,他們真的想殺自己!

    太監的惶恐聲再次響起:「若是殿下懷疑飯菜中有毒,不相信奴才,奴才願意試吃……」

    身體被另一名太監緊緊按住,並且,他們還變聰明了,緊拽著歐陽夜辰的頭髮,讓他動彈不得,太監森冷的笑著,再次捏住歐陽夜辰的下巴,將剩下的半碗湯灌向他。

    歐陽夜辰不知道碗中的湯裡放了什麼,卻不知道他喝下湯後絕不會有好結果,眸底寒光閃爍,怒視太監們的同時,思索著最佳解決方法。

    湯碗近了,更近了,已經觸到歐陽夜辰的嘴唇了,歐陽夜辰眸光一寒,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推開了那兩名太監,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對著太監狠狠砸了過去。

    「砰砰砰……」東西砸到太監胳膊上,快速斷裂,太監冷笑著,手持椅子對著歐陽夜辰狠狠砸下,口中卻說著求饒的話:「太子饒命,饒命啊……」聲音淒慘,無奈,好像歐陽夜辰在重重懲罰他們一般。

    門外的侍衛們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剛才他們沒進去,否則現在被太子重打的人就是他們了……

    歐陽夜辰堪堪躲過太監們的襲擊,退到窗邊,一攻不成,太監們又衝了過來,招式凌厲,快速,虎虎生風,大有不殺掉歐陽夜辰絕不罷休的架式,歐陽夜辰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揚手吞下一枚藥丸,拉開窗子跳了出去。

    那枚藥丸是陳太醫配的,可解百毒,他時時帶在身上,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他和太監們對峙,這麼大的聲響居然沒有一名侍衛進來查看,事情不對,極有可能那些侍衛們和這些太監是一夥的,事到如今,歐陽夜辰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歐陽夜辰逃出東宮,兩名太監沒有再追,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著詭計得逞的笑,轉過身,手中木棍拍向對方,扯著嗓子對門口淒慘的高呼:「太子饒命,饒命啊……」

    「撲通,撲通……」兩人各挨了一棍子,眼睛一閉,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話說皇帝獨自一人在御書房看奏折,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處理的都是機密文件,不喜歡有別人從旁服侍。

    奏折上不知寫了什麼,皇帝看的有些氣憤,一手拿著奏折,一手去端茶杯,茶水入口時才發現,就剩下一點兒了,心煩意亂的將茶杯放到桌上,皇帝對著門外吩咐:「來人,泡茶!」

    話音剛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從窗子竄了進來,手中閃著幽光的長劍,對著皇帝刺了過去。

    皇帝猛然側身躲過那人的襲擊,冷聲高呼道:「有刺客,來人哪,抓刺客……」

    「砰!」緊閉的書房門被撞開,手持長劍的侍衛們衝了進來,刺客一看情況不妙,快速轉身跳窗逃離,侍衛們豈會罷休,緊追刺客而去。

    刺客專挑偏僻的地方走,速度不快不慢,侍衛們追不上他,也跟不丟他,一片高高的假山近在咫尺,刺客眸底閃過一絲森然冷意,快速竄進了假山中,侍衛們飛速追了過去:「快快快,刺客躲到假山裡了……」

    歐陽夜辰跳窗出來後,一路急奔,正好跑到不遠處,見侍衛們急急向假山裡沖,心中疑惑著,正欲詢問,一名侍衛看到了他:「快看,刺客在那裡,他已經出了假山!」

    歐陽夜辰一驚,怎麼回事?侍衛們將自己當成刺客了?他必須解釋清楚:「本宮是太子,不是刺客!」

    刺客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他沒什麼好怕的,更不能跑,否則,他不是刺客,也成了刺客了,當然,他私出東宮,是違背了皇帝的意思,不過,皇帝是明君,他跑出來是事出有因,皇帝應該不會怪罪他的。

    「太子殿下在東宮休養,哪會出現在這裡,花言巧語,想矇混過關,也請你想個高明點的理由!」侍衛副統領,不屑的嘲諷著,目光陰冷。

    由於剛才在東宮的掙扎,歐陽夜辰束髮的玉冠掉落,頭髮散了下來,衣服雖是錦衣華服,卻是家常錦衣,不是表明他身份的太子服,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侍衛們居然沒認出他來。

    「刺客武功高強,心狠手辣,追上他,不必手下留情,殺無赦!」

    歐陽夜辰正欲將頭髮撩起,證明他的身份,侍衛副統領冷冷的下了命令,歐陽夜辰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這位副統領是葉貴妃的人,他不聽解釋,迫不及待的想殺自己,難道是受了葉貴妃的指使?

    「我是太子歐陽夜辰,誰敢擅動!」歐陽夜辰冷聲怒斥,他在做最後的拚搏。

    「這刺客不但瘋了,還瘋的不輕,假冒太子,罪加一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殺無赦!」

    若在平時,侍衛們可能會聽歐陽夜辰解釋幾句,可是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太子被關了禁閉,沒有皇帝的命令,太子不能出東宮,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面前這個自稱太子的人,根本就是假冒的。

    侍衛們手持長劍,對著歐陽夜辰狠狠刺了過來,招招狠毒,毫不留情,歐陽夜辰身體尚弱,被他們凌厲的攻勢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幽深的眼眸越凝越深。

    如果繼續打下去,他一定會死在這些侍衛手中,到時,他含冤受死不說,還會連累皇后,白白便宜了葉貴妃和歐陽夜翼!

    他一定要活著,絕不能死在這裡!念頭一起,歐陽夜辰快出了幾招,揮開侍衛們,轉過身,快速向前奔去,侍衛們不相信他,他要去見皇帝,把事情說清楚。

    「快,刺客在那裡,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趕來,領頭之人也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被迫轉彎。

    「快快快,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跑出,還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再次被逼著跑上另一條道路。

    不知不覺著,歐陽夜辰發現,他被逼到了宮牆邊,三面都有侍衛,只有翻牆出宮是一條活路,可如果他翻牆出宮了,就表明,他是刺客!

    「弓箭手,準備!」身後傳來侍衛副統領無情的命令聲,歐陽夜辰無聲冷笑,這一切,果然是早有預謀的,就連逼他到這裡射死他,也是葉貴妃早就計劃好的吧。

    他不會讓葉貴妃的願望實現,更不會讓她的詭異得逞。

    「放箭!」副侍衛統領下令的同時,歐陽夜辰雙足輕點著,騰空而起,修長的身形越來高牆,飄到宮外,數枚羽箭要麼射到了地上,要麼射到了牆上。

    望望空蕩蕩的牆邊,副統領嘴角輕揚著詭計得逞的笑,冷聲命令著:「刺客跑了,快追!」

    話說歐陽夜翼這邊,找到了搶玉龍之人的居所,二千精兵圍困,經過激烈打鬥,終於成功將賊人抓捕。

    押著那賊人來到一扇暗門前,打開機關,無數珍寶現於眼前,幾名侍衛走進去,四處查看,片刻後,捧著一隻檀木盒走了出來:「王爺,找到玉龍了!」

    檀木盒上掛著鎖,也有高焰特有的紙封,確認沒有打開過,歐陽夜翼淡淡答應一聲:「今天已是月底,快送進皇宮!」若是過了今天,沒有玉龍的鎮壓,不祥之氣成了氣候,清頌會有大難來臨。

    侍衛們護送玉龍回宮,歐陽夜翼漫不經心的掃了那滿室的珍寶一眼:「偷來的東西,不屬於個人所有,全部拿回宮!」

    「是!」侍衛們答應著,將暗門中的金銀珠寶裝進袋子,歐陽夜翼則走向屋外,賊人已經抓到,玉龍也拿回來了,閒雜事情交給侍衛們處理就好,他要回宮覆命了。

    賊人冷冷望了押著他的侍衛們一眼:「戲演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這本身就是一齣戲,有人出重金,讓他配合來演的精彩戲劇。

    侍衛揚唇一笑,目光詭異:「當然可以,我們馬上送你回老家!」揚手,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現於手中,狠狠刺進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的目光,震驚之中透著濃濃的憤怒與仇恨:「你們……好狠!」事成之後,居然殺人滅口。

    屋外的歐陽夜翼大步前行,無聲冷笑,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設局陷害太子的事情一定要成為秘密,絕不能傳出去,所以,那搶了玉龍的賊人必死無疑。

    出宮前,他和葉貴妃還聯合設了另外一個局,若無意外,那個局已經開始實施了,雙管齊下,保證能置太子於死地,清頌的下一任皇帝,只能是他歐陽夜翼!

    歐陽少弦每天處理事情,會忙到很晚,天氣冷了,書房比不上臥室暖和,他便命侍衛將要處理的信件送來了軒墨居,慕容雨在內室休息,他在外室處理事情。

    夜色漸濃,慕容雨一覺睡醒,外室還亮著燈,身旁的床鋪冰冷一片,昭示著歐陽少弦還沒有回來休息。

    掀開被子,慕容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過一旁的厚披風披上,抱著一件男式披風走向外室。

    外室桌前,歐陽少弦望著信件,眉頭微皺,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雨輕輕將披風披到他身上,歐陽少弦瞬間回神:「雨兒,你怎麼起來了?」

    慕容雨拿起歐陽少弦面前的信件:「你在處理什麼事情?」這麼晚了還沒有處理晚,並且,看少弦的模樣,這些事情很麻煩。

    「就是朝中那些棘手,又撲朔迷離的事情!」歐陽少弦拿下慕容雨手中的信件:「夜深了,外室冷,你快去內室休息吧!」

    「知道外室冷,你還跑來外室處理信件,去內室處理吧!」外室和內室只隔了一道簾子,可是裡外的溫度,相差許多。

    「我怕在內室處理事情,會打擾你休息。」事情很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好的,慕容雨需要好的休息環境,不能被打擾。

    「沒事,我是孕婦,睡的熟,輕易不會被吵醒!」慕容雨說的都是事實,自從懷孕後,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小動靜根本吵不醒她,歐陽少弦處理事情,沒多少聲音的。

    「好,我去內室處理事情,你快去休息!」拗不過慕容雨,歐陽少弦只得點頭答應,正準備扶慕容雨回內室,窗子上突然映入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慕容雨一愣,冷聲道:「什麼人?」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護在懷中,隨手拿過桌上的空杯子,對著窗子扔了過去,杯子穿透窗紙,狠狠砸向那人。

    沒有響起預料中的痛呼或杯子破碎聲,杯子被人穩穩接下,一道熟悉,溫和的男聲響起:「少弦,是我!」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試探著詢問:「太子殿下?」

    「沒錯!」窗子打開,歐陽夜辰跳了進來,被侍衛們逼出皇宮後,他快速前奔,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楚宣王府,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最值得信任,或者最能幫到他的人,就是歐陽少弦。

    「殿下不是在東宮調養身體嗎?」深更半夜,他怎麼會突然間來了楚宣王府?

    歐陽夜辰揚揚嘴角,輕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說來話長了,這件事情太過曲折,一言難盡,我之所以深夜來訪,是因為……」

    「這裡是楚宣王府,不許亂闖,否則,殺無赦!」軒墨居距離高牆很近,歐陽夜辰是跳牆進來的,現在又有人跳牆,被侍衛們發現了。

    「我們親眼看到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可能會危害到王爺,王妃的安全,希望你們不要阻攔……」皇宮侍衛的聲音冷漠無情,隱隱,還帶著威脅的味道。

    「楚宣王府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不勞各位費心!」楚宣王府的侍衛是歐陽少弦訓練出來的,只忠心於他,皇宮侍衛的警告,他們當耳邊風。

    「如果王爺,王妃真出了事情,你們這些侍衛可負得起責任!」皇宮侍衛們加重了語氣分析著事情的重要性。

    「我們守衛楚宣王府,就會擔起應盡的責任!」楚宣王府侍衛說出的話鏗鏘有力。

    「可刺殺皇上的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我們兄弟要抓他回去覆命!」皇宮侍衛毫不相讓。

    「那要等我們稟過王爺,王妃,得到允許,你們才能進去尋人!」楚宣王府的主人是慕容雨,歐陽少弦,不是這些皇宮侍衛,楚宣王府侍衛們不怕他們。

    「那麻煩你們速去稟報,防止刺客闖進房間刺殺王爺,王妃……」

    好快的速度,他小心翼翼的飛速前行,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上了!歐陽夜辰心中湧上濃濃的歉意:「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歐陽少弦狐疑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彷彿在說,堂堂清頌太子,怎麼成了刺客?

    歐陽夜辰重重的歎了口氣:「本宮被人冤枉了!」簡單扼要的將事情講述一遍,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一定是葉貴妃從中搗鬼,派人刺殺父皇是假,嫁禍給本宮,置本宮於死地是真!」

    他逃來這裡被抓回去,就坐實了刺客的罪名,可如果他不逃,找不到任何辯駁的機會,當場就被亂箭射死了。

    歐陽少弦輕輕沉下眼瞼,分析著事情的利害關係,一道驚呼聲突然響起:「快快快,那名刺客就在王爺王妃對面,快動手,別讓他傷到王爺,王妃!」

    慕容雨側目一望,是皇宮的副侍衛統領,趁著侍衛們爭持不休,無瑕他顧,悄悄跑進了楚宣王府。

    事情不愧是早有預謀,不僅陷害太子,還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盡量多的栽贓太子這邊的人,真是聰明。

    皇宮侍衛們立刻搭弓上弦,明著看,箭尖直指歐陽夜辰,不過,羽箭也無眼,射出的時候,難免會傷到距離『刺客』近的慕容雨和歐陽少弦。

    歐陽少弦凌厲的眼眸在侍衛們身上來回掃視一遍:「住手,都不要放箭,他是太子歐陽夜辰!」

    楚宣王府已被牽扯進來,歐陽少弦不能置身事外,葉貴妃的計策的確夠狠,夠絕,不過,未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什麼?侍衛們瞬間震驚當場,刺客是太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把箭收起來,太子,本王會隨你們進宮向皇上解釋!」

    太子是刺客,刺殺皇帝後跑來楚宣王府,豈不昭示著,歐陽少弦就是同謀,葉貴妃早就算計到這一點兒了,皇宮侍衛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歐陽夜辰逃來楚宣王府。

    圍追堵截歐陽夜辰時,他們一定動過殺念,不過礙於歐陽夜辰武功高,輕功快,他們無法下手,才逼他跑來楚宣王府,打算將歐陽少弦和歐陽夜辰一網打盡。

    皇宮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他們的首領不是歐陽少弦,所以,他說的話,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聽。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怎麼,本王的話你們沒聽到嗎?」嚴厲的語氣帶著無須質疑的口吻,震懾人心,週身縈繞的森寒氣息更是壓的人順不過氣,侍衛們慢慢放下了弓箭。

    侍衛副統領暗暗瞪了侍衛們一眼,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居然被歐陽少弦幾句話嚇成這樣,強做鎮定的他不會承認,與歐陽少弦對視的瞬間,他被歐陽少弦強勢的氣勢驚的大腦一片空白……

    「太子殿下,楚宣王爺請!」雖然歐陽夜辰是嫌疑人,但他是太子,身份高貴,歐陽少弦又是楚宣王,身為侍衛副統領的他,在歐陽少弦,歐陽夜辰面前,不值一提,斷不能怠慢他們兩人。

    「少弦,我和你一起去皇宮!」葉貴妃的計劃完美到堪稱天衣無縫,慕容雨擔心歐陽少弦的處境。

    歐陽少弦沉沉眼瞼:「也好,外面很冷,你快去穿件厚衣服!」葉貴妃已經著手對付太子和歐陽少弦,說不定下一個要算計的人就是慕容雨,這種特殊時刻,歐陽少弦也不放心慕容雨一人留在楚宣王府。

    望著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之間的溫馨互動,歐陽夜辰沒有多說什麼,眸光卻是不自然的閃了閃,眸底,一絲異樣的情愫一閃而逝,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

    慕容雨換了厚衣服,在皇宮侍衛們的『保護』下,和歐陽少弦,歐陽夜辰坐著馬車來到皇宮時,東方天空已經升起了啟明星。

    皇帝坐在御書房,望著面前站著的歐陽夜辰,歐陽少弦,慕容雨三人,面色陰沉的可怕,他做夢也沒想到,侍衛們抓回的刺客竟是他最信任的親生兒子,更沒想到,歐陽夜辰刺殺後逃去了楚宣王府,這是不是昭示著,歐陽少弦,慕容雨是歐陽夜辰的同謀。

    「夜辰,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沒刺殺皇上對不對?你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對嗎?」聽說太子出事,皇后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弒父奪位,天大的罪名,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她相信她的兒子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歐陽夜辰被侍衛們押來後,一言不發,幾乎是在默認罪名,急壞了皇后,急聲勸解著,讓他將事情解釋清楚。

    歐陽夜辰抬頭望向皇帝,目光凝重,一字一頓:「父皇,如母后所言,兒臣是冤枉的,兒臣並沒有刺殺您!」

    皇帝沒有說話,眼瞼低垂著,示意歐陽夜辰繼續說。

    「兒臣正在東宮休養,兩名太監來送來有毒的飯菜,硬逼著兒臣吃,兒臣呼喚侍衛們,他們居然不理不睬,兒臣以為侍衛們出事了,或是和太監是同夥,無奈之下,逃出東宮,沒想到在假山那裡遇到侍衛們在抓刺客,更沒想到,侍衛將兒臣當成了刺客,兒臣多次解釋,他們居然不聽,搭弓上弦,就要射死兒臣,為了活著見到父皇,解釋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兒臣方才逃出宮,去往楚宣王府,想請少弦幫忙,沒想到,兒臣到達楚宣王府的時候,皇宮侍衛們也到了……」

    後面的事情,不必歐陽夜辰解釋,皇帝已經知道,侍衛們懷疑歐陽夜辰是刺客,歐陽少弦是同謀,將他們兩人一齊帶來了皇宮。

    「侍衛副統領呢?」皇帝沉下的眸底怒火燃燒,這是葉貴妃想要殺太子奪嫡的詭計麼?

    「末將在!」侍衛副統領就在書房外待命,聽到皇帝呼喚,急步走了進來。

    「太子剛才所言,可屬實?」侍衛副統領放真正的刺客離開,將太子當成刺客不說,還在太子自報了身份後仍然堅持要殺他?

    「回皇上,太子在東宮調養身體,沒有您的命令,不能出東宮,末將帶人追刺客,刺客突然反過來說他是太子,末將以為他在拖延時間,才會下命放箭!」

    皇帝的命令,沒人敢違抗,眾所周知太子不能出東宮,假山旁卻突然冒出一人說他是太子,侍衛副統領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雨揚辰冷笑,侍衛副統領真是伶牙俐齒,寥寥幾句話,就將他以下犯上的罪名輕鬆摘掉了。

    門外,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啟稟皇上,服侍太子殿下的太監,侍衛帶到!」

    「帶進來!」皇帝目光陰沉,語氣冰冷。

    房門打開,兩名太監,和幾名侍衛走了進來:「參見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楚宣王爺,楚宣王妃……」

    侍衛們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沒有絲毫異常,可那兩名太監,鼻青臉腫,衣衫有些破爛,透過開裂的口子,隱約可見滿身的傷痕,明顯是被人狠狠痛打過。

    皇帝緊緊皺皺眉頭,面色陰沉:「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奴才們是……」太監悄悄抬眸望向歐陽夜辰,歐陽夜辰心中正生氣,潛意識的狠狠瞪向太監,太監嚇的急忙低下了頭:「是奴才們不小心撞傷的……」

    「撞到哪裡撞的滿身是傷。」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有人相信才怪。

    「是撞到了……撞到了……」太監眼睛急轉,思索著重最佳理由。

    「被誰打成這副模樣的?」皇帝沒耐心聽他們撒謊,直接問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回皇上,不管太子殿下的事情,是奴才們惹殿下生氣……」太監驚恐的回答已經無聲說明,將他們打成這副模樣的是太子歐陽夜辰。

    「怎麼回事?」皇帝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在詢問他。

    「他們想灌兒臣毒藥,兒臣反抗!」太監狠心要殺他,他當然不會聽之任之。

    皇帝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眸底寒意迸射:「可有此事?」一名小小的太監,居然毒殺太子,真是膽大包天,活的不耐煩了。

    「回皇上,奴才們只是勸太子用膳,沒有毒害太子,真的沒有……」太監好像被太子的話嚇到了,跪在地上的身體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皇帝凌厲的目光轉向侍衛們:「在東宮時,太子可曾呼救!」聽到主子呼救而置之不理,就是失職,輕則關進大牢,重則斬首。

    「回皇上,卑職在外守衛時,只聽到太子訓斥,打罵太監,並沒有聽到太子高喊救命!」侍衛們久居皇宮,自然知道事情輕重,主子高呼救命,他們無動於衷,已經是死路一條,為了保命,他們必須在事實的基礎上加以改變,將供詞變成對他們有利的。

    太監們走進房間後,一陣接一陣的訓斥聲,太監低聲下氣的哀求聲,一聽就知道是太子在訓斥太監,他們並沒有撒謊,雖說後面太子高喊過來人,卻沒有喊過救命兩字。

    「本宮的確沒有喊過救命,不過,本宮高喊過飯菜有毒,你們為何不進去查看?」如果當時侍衛們進去了,歐陽夜辰就不會被逼著逃出東宮,更不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

    「卑職後來聽到太監們說願意先試吃,所以……」

    「所以就沒有進去查看!」歐陽夜辰接下了侍衛們的話:「只憑這一句,你們就已經犯了失職罪……」

    「殿下饒命,殿下一直不肯用膳,餓壞了身體,卑職們擔當不起,故而,太監勸殿下用膳時,才沒有進去查看……」

    歐陽夜辰冷冷一笑:「如此一來,太監灌本宮喝毒藥,本宮不肯喝,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殿下息怒,卑職們並不知道那是毒藥……」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太醫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稟皇上,微臣已經和幾位太醫仔細檢查過,東宮的飯菜很正常,沒有毒,也沒放其他東西!」

    「這不可能!」歐陽夜辰幽深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一定是他們在本宮離開後將飯菜換過了!」太監和侍衛是同夥,才沒有制止太監謀害自己。

    「殿下,奴才們沒想過害您,真的沒想過!」太醫的鑒定,太監的惶恐解釋,無聲證明,太監沒有謀害歐陽夜辰,歐陽夜辰責罰,打罵太監倒是真的。

    太醫眸光沉了沉,猶豫片刻:「稟皇上,臣查閱醫書,得知,人若長期生活於壓抑中,就會精神焦慮,神情緊張,若是有突發事件,長期緊繃的弦斷裂,就會做出非常極端的事情。」

    歐陽夜辰是被皇帝下令關在東宮的,堂堂清頌太子每日被侍衛們看管著,不許去這裡,不許去那裡,心裡肯定不舒服,太監送來飯菜,管著他用膳,讓他心中緊繃的弦斷裂,走向極端,暗中行刺皇帝不是不可能。

    「太醫覺得是本宮行刺了父皇?」歐陽夜辰語氣冷的讓人如臨臘月冰窖。

    「微臣只是說病情,沒有指責殿下的意思!」如果刺客真是歐陽夜辰,太醫的話倒是幫了他,他是因病精神緊張才行刺,並非故意,就算獲罪,也是從輕處罰。

    歐陽夜辰冷哼一聲:「清頌現在的局勢有些動盪不安,父皇安在,才能穩定大局,若是父皇突然亡故,清頌就會再次陷入動盪之中,本宮再愚蠢,也不會殺害父皇,自毀城牆……」

    眾人的心思瞬間沉了下來,現在的太子是儲君,皇帝又非常信任他,百年之後,他絕對會是清頌的一國之君,的確沒必要弒父奪位……

    「稟皇上,瑞王爺帶著玉龍勝利歸來!」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外響起,皇帝陰沉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宣!」

    「宣瑞王爺覲見!」太監的聲音一道道迴盪在皇宮內外,歐陽夜翼一襲玄色衣衫,大步走進御書房,身後跟著的侍衛手中,捧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檀木盒,盒上掛著小鎖,還封著高焰國特有的紙封,昭示著木盒從未開過封。

    皇帝凝重的目光停在檀木盒上:「玉龍找到了!」

    「是的,父皇!」侍衛將檀木盒遞給太監,太監端到一旁,輕輕揭下紙封,打開小鎖,掀開蓋子,露出一隻晶瑩剔透,活靈活現的白色玉龍,玉龍口中還含著一隻珠子,在光亮的照射下,閃著璀璨的光芒,獨一無二,天下無雙之物,說它價值連城,一點兒也不為過!

    眾人暗暗讚歎玉匠的巧奪天工時,太監又從另一隻檀木盒中取出了瑞王接來的青色玉龍,也是美玉雕刻,不過,與白色玉龍的神態,姿勢不盡相同,但,兩條龍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氣勢強盛,宛若真龍現世。

    「去尋言悔大師!」今天已是月底,必須在子時前將玉龍擺在最合適的地方,鎮壓邪氣。

    大臣們暗暗鬆了口氣,太好了,玉龍齊全了,清頌有救了!

    「是!」門外,侍衛領命而去。

    「瑞王爺真真厲害,不僅從霧山接回一條玉龍,還從惡賊手中尋回了另一條……」有人出言讚歎,喜悅的眸底閃著敬佩與欣賞。

    「是啊,瑞王爺當真是能力非凡呢!」

    兩條玉龍,都經由歐陽夜翼的手帶到皇宮,展於眾人面前,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帶回兩條玉龍的有功之臣,歐陽夜辰的功勞,被他掩蓋的不見天日。

    「過獎了,本宮只是做了份內之事!」歐陽夜翼謙虛著,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玉龍是他派人搶走的沒錯,不過,絕不能找到的太早,否則,定會惹人懷疑。

    一步一步,慢慢將玉龍找到,再費盡心機,歷經千辛萬苦後方才搶回,在最關鍵的時刻送進皇宮,文武百官對他的能力會是絕對的肯定,歐陽夜辰接玉龍到半路功勞與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堂堂太子會被他這個王爺壓的不見天日。

    有歐陽少弦幫忙又如何,一樣會是他歐陽夜翼的手下敗將,他的另一個計劃正在實施中,很快就能將歐陽夜辰從太子的位子上拽下來,清頌的下一任皇帝,會是他歐陽夜翼。

    太監端著玉龍,緩緩走過大臣們面前,準備放至高桌上,不經意間側目,一名大臣望到了玉龍的口:「白色玉龍口中,是不是有東西?」

    另一大臣不以為然:「玉龍口中的當然是白色玉珠。」

    「不是,是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玉龍口中的玉珠上。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太監拿開玉珠,從玉龍口中扯出一條小小的紙張,呈給了皇帝,打開來看,皇帝瞬間變了臉色,凌厲的眸底寒光閃爍。

    「父皇,出什麼事了?」察覺到事情不妙,歐陽夜翼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皇帝將紙條往桌子上一丟:「自己看吧!」

    歐陽夜翼疑惑的拿起紙條來看,頓時瞇起了眼眸:「這是……一名得道高僧書寫的,皇兄與焰國有來往的信……」

    更確切一點兒說,是一封指證歐陽夜辰與高焰勾結,通敵叛國的信件。

    大臣們瞬間明白過來,玉龍肯定是太子故意讓人劫走的,瑞王爺前去尋找時,太子洩露計劃,讓那些人有了防備,險些將瑞王一行殺掉,後來,瑞王將計劃隱藏,除了皇上和瑞王,無人知曉,太子怕玉龍找來後會洩露他與高焰國勾結的秘密,就搶在玉龍尋回來前,刺殺皇帝。

    廢太子的詔書沒下,歐陽夜辰就是清頌儲君,只要皇帝一死,歐陽夜辰就會是下一任清頌皇帝,就算玉龍找回來,清頌皇宮一片混亂,無人去理會玉龍,就沒人會發現玉龍中的秘密,歐陽夜辰可明正言順的登基為帝。

    歐陽夜辰一驚,隨即又鎮定下來:「父皇,兒臣前去高焰接玉龍時,曾仔細檢查過玉龍,玉珠後面並沒有信件!」他拿了玉龍一路,如果玉珠後有指證他通敵的信件,他豈會容它來到清頌京城。

    「皇兄的意思,玉珠後的信件,是有人故意放進去,陷害皇兄的?」玉龍在忘憂山被人搶走,經過歐陽夜翼之手搶奪回來,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鎖和紙封都好好的,沒人打開過,玉珠後出了信件,就是在封盒前放進去的,歐陽夜辰再解釋也沒用。

    「三皇弟也是這麼認為的嗎?」歐陽夜辰眸底閃著詭異的光芒:「和本宮想的一樣呢,不知三皇弟心中可有可疑人選?」

    「事情沒有查清前,本王不敢妄下定論!」歐陽夜翼淡淡回答著,眸底閃過一絲森冷的笑,歐陽夜辰想將他繞進去,做夢。

    「高焰國五皇子在清頌時,他的獵鷹時常飛去楚宣王府,本王無意間看到,楚宣王爺與五皇子在用獵鷹傳書……」言外之意,太子,歐陽少弦與高焰勾結,早有苗頭了。

    「五皇子在清頌時,他最好的朋友是瑞王爺吧!」歐陽夜翼費盡了心機,才與上官昭成為好朋友,兩人間的深厚友誼,許多大臣都看在眼中,上官昭的突然離開,他們都有些不解。

    「我和少弦也不知道獵鷹為何會飛進楚宣王府,它在楚宣王府逛上一圈就飛走!」慕容雨眉頭微皺,思想活泛的大臣會猜想,難不成那獵鷹是去楚宣王府探消息的?人不方便,就派了獵鷹過去?

    歐陽夜翼冷冷一笑:「真正的原因,恐怖只有獵鷹清楚了!」

    「是啊,禽獸的思想,咱們這些做人的哪裡知道!」慕容雨變笑嘲諷歐陽夜翼,微笑清新自然,眸底卻猶如千年寒冰,冷的令人窒息。

    「瑞王爺前去霧山接玉龍,一般人快馬加鞭,來回一趟也要二十五天的時間,瑞王爺居然只用了二十一天就來回一周,速度當真是非比尋常!」

    「忘憂山距離皇宮路途遙遠,就算騎最快的馬,也要一天一夜才能來回一周,可是,瑞王爺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不但來回跑了一圈,還剷除惡賊,帶回玉龍,真真令人佩服!」

    經慕容雨這一提醒,眾人也醒悟過來,剛才他們太高興了,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瑞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麼多事情,瞬間,疑惑不解的目光集中到了歐陽夜翼身上,他是用特殊的方法做到了,還是……

    「上次本王帶兵圍剿之事,讓搶走玉龍的惡賊有了防備,他離開了忘憂山,搬到了京城近郊!」吃一塹長一智,惡賊老巢被發現,逃到別處另建巢穴,很正常。

    「瑞王爺找回玉龍,肯定也抓到那惡賊了吧,不知惡賊現在何處?」慕容雨輕揚嘴角,似笑非笑。

    「惡賊被抓時,畏罪自殺!」歐陽夜翼回答的天衣無縫,那人已經死了,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屍體在哪裡?」慕容雨步步緊逼。

    歐陽夜翼眼眸微瞇:「楚宣王妃是何意,在懷疑本王麼?」宮裡的太醫,醫術高超,如果將那名惡賊的屍體抬來,他們定會驗出,那人是被人殺死,而非自殺。

    「捉賊拿贓,贓物已經找到,我只是想知道搶了玉龍,還要殺害太子的賊人是何方神聖,沒有其他意思,瑞王爺為何這麼大反應?」莫不是做賊心虛?

    「那惡賊心狠手辣,被本王圍困時,想將贓物炸毀,為保護玉龍平安無事,本王的人推開了惡賊……」

    「被炸死了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炸死的人,血肉模糊不說,還拼不成完整的屍體,慕容雨不能以此來拆穿歐陽夜翼了,不過,她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瑞王爺去霧山接玉龍前,和南宮太子走的很近啊!」慕容雨話說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惹人遐思。

    歐陽夜翼一驚,慕容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故做鎮定:「眾所周知,霧山在離月國境內,本王找南宮太子,只是想請教他離月國的路線,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回玉龍……」

    「瑞王爺以前不是鎮守清頌對離月的邊境麼,京城去霧山的路,瑞王爺應該很清楚才是,沒必要再詢問南宮太子了吧!」歐陽夜翼話中的小漏洞都被慕容雨一一剔了出來。

    「更何況,問路半個時辰,最多一下午的時間足夠,可那天,我在府後的草地上,看到瑞王爺和南宮太子在書房裡談了一整天……」歐陽夜翼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瑞王府與楚宣王府共同擁有的府後草地,會成為洩露他秘密的最佳場所。

    慕容雨似笑非笑的望向歐陽夜翼,彷彿在說:「需要我把南宮太子叫來對峙嗎?」

    「正如王妃所說,霧山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本王快馬加鞭,毫不停歇,可能會在最後一天趕到京城,若是稍有差池,玉龍就來不到京城……」在南宮斂心中,這是件小事情,如果真把他找來,他一定會將事情和盤托出,還不如歐陽夜翼直接承認了,以免被大臣們冠上偽君子的罪名。

    「瑞王爺的意思,您不是從寺廟中取的玉龍!」這種結果,慕容雨早就猜到了。

    「本王請南宮太子飛鴿傳書,讓霧山寺廟中的僧人帶著玉龍,趕了兩天路……」歐陽夜翼是為了清頌著想,才讓僧人帶了玉龍前去與他匯合,事情做的有些不對,但總比誤了回來時間,讓清頌大亂好。

    大臣們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也知道歐陽夜翼這麼做沒錯,可聽聞玉龍不是他親手從寺廟裡接來的,心中多少有些疙瘩,之前對他的好印象,瞬間散了幾分。

    皇帝雖然沒有說話,眉頭卻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對歐陽夜翼的做法,他也有些不滿。

    門外,太監稟報:「啟稟皇上,言悔大師到!」

    「宣!」皇帝的聲音有些低沉,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

    「阿彌陀佛!」言悔大師邁步走進御書房,手持佛珠,目光慈愛:「皇上,貧僧有禮了!」

    「大師,玉龍已經接來,麻煩大師前去鎮壓不祥之氣!」月底即將過去,時間緊迫,不容耽擱。

    「貧僧遵命!」言悔大師直起身體,慈愛的笑磁卡,伸手去接太監手中的玉龍。

    突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擋在了玉龍和言悔大師之間,抬眸一望,那人竟是歐陽少弦,英俊的面容,高貴冷漠的氣質,週身縈繞的森寒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大師,時間還早,與本王下盤棋如何?」歐陽少弦的語氣冷漠,平靜。

    言悔大師雙手合十,不慌不忙:「王爺,貧僧要去鎮壓不祥之氣,完成儀式再來與施主下棋如何?」

    「晚上子時前鎮壓住不祥之氣,清頌就不會出事,現在是上午,大師與本王下完棋再去,也不晚!」歐陽少弦毫不相讓。

    皇帝緊緊皺起了眉頭:「少弦,棋隨時都可以下,大師的時間很寶貴,耽擱不得!」少弦一向知道輕重的,為何今天這麼無理取鬧。

    「皇上,微臣以性命擔保,言悔大師與微臣下過棋再去鎮壓不祥之氣,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皇帝無非是想讓清頌繁榮昌盛,歐陽少弦一直都知道。

    歐陽夜翼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眼睛微微瞇了瞇:「楚宣王,不要再鬧了,玉龍早一點兒擺好,清頌就早些安全。」下棋能讓玉龍增加威力?天方夜譚。

    歐陽少弦也不氣惱:「本王與大師下的棋中,另有玄機,下完一盤棋,清頌的危機會立刻解除!」

    「楚宣王,事關清頌的生死存亡,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歐陽少弦一人的性命,比不上皇帝,皇后乃至整個清頌百姓的性命重要。

    「瑞王爺,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並非在生死存亡的最關鍵時刻,下一盤棋又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王爺為何一再阻止大師與本王下棋?」

    歐陽少弦語氣冷漠,毫無溫度,凌厲的目光暗帶審視,歐陽夜翼找不出理由反駁了。

    「皇上,御書房可有棋?」

    皇帝生於皇室,也是下棋高手,御書房中有一副上好的玉棋,歐陽少弦來到方桌的一側,對著言悔大師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師,請吧!」

    不知是不是大臣們的錯覺,言悔大師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大師,您怎麼了?」歐陽少弦凌厲的眸底閃著冷冽與冰寒。

    「王爺,近郊還有病人等著貧僧前去醫治,貧僧急著放玉龍,暫時沒有空閒與王爺下棋!」言悔大師的話講的合情合理,處處以患病者為先,當真是慈悲為懷。

    「大師是沒空與本王下棋,還是根本不會下棋?」歐陽少弦目光冷冽,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猛然一驚,眾人卻是不以為然,言悔大師是得道高僧,最精通佛法與棋藝,怎麼可能不會下棋,雖然楚宣王棋藝高超,世間難逢敵手,可若是和言悔大師下棋,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大師,您怎麼不說話?」歐陽少弦語氣低沉,凌厲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瞬間便可將人看穿:「如果您會下棋,與本王切磋幾招,不難吧?」

    「貧僧忙於為人治傷,許多不下棋,棋藝早已生疏……」

    「棋藝再生疏,也是會下棋的吧!」歐陽少弦目光冰冷,步步緊逼:「大師為何一再推脫著不肯碰棋?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對,欺君之罪,會被殺頭,大師當然擔待不起……」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言悔大師身上,欺君之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悔大師震驚當場,反應過來後,慌不擇路的快速轉身向外奔去。

    眾人震驚,不解的瞬間,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已到了言悔大師面前,擋住他去路的同時,飛起一腳,將言悔大師踢出了幾米遠:「大師,這御書房可不是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到底怎麼回事?」言悔大師犯了欺君之罪?

    歐陽少弦冷冷望了受傷,倒地的言悔大師一眼:「稟皇上,他不是言悔大師,他是假冒的!」

    什麼?假冒言悔大師?皇帝銳利的眸底隱有怒火翻騰:「可有證據?」雖然剛才言悔大師的表現讓他起了疑,不過,凡事講究證據。

    「這位言悔大師易了容,揭下他臉上的面具,就可看到他的真面目。」歐陽少弦嘴角輕揚,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傷的不輕,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一名侍衛疑惑不解的大步走到言悔大師面前,手指在他下頜摸索片刻,輕輕一揭,一張薄薄的面皮揭了下來,頓時,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出現在眾人面前。

    皇帝頓時怒從心來:「你是何人,居然敢假冒言悔大師?」

    「皇上饒命,饒命啊!」冒牌貨直起身體,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假冒一事被拆穿,他想活命,必需求饒。

    「楚宣王真真厲害,居然能看出這和尚是假冒的言悔大師!」歐陽夜翼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是誇獎還是嘲諷。

    歐陽少弦揚揚眉毛,皇帝疑心病重,就算沒有歐陽夜翼這番話,他也準備講述原因:

    「言悔大師以慈悲為懷,四處遊歷,採草藥為窮人治病,五年前,言悔大師上山採藥時不慎墜下山崖,整條左臂看著與常人無異,其實已經不能用了,這位冒牌貨的左臂卻是完好無損的,本王才會起了疑。」

    「楚宣王對言悔大師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嘛!」歐陽夜翼話中有話。

    「因為救下言悔大師之人正是本王!」五年前,歐陽少弦在外流歷,經過一座大山的山腳時,看到了身受重傷的言悔大師,左胳膊受傷後,言悔大師不知去了哪裡,幾年來,杳無音訊,極少有人見過他,故而,知道他胳膊出事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你究竟是何人?冒充言悔大師的目的又是什麼?」皇帝加重了語氣,冒牌貨嚇的戰戰兢兢,身體抖成一團:「回皇上……小僧原是千里外一座寺廟的和尚……寺廟的香火並不旺盛……小僧在那裡過的很辛苦……一個多月前,有人找到小僧,讓小僧冒充言悔大師,進宮向皇上述說那一番不祥之氣的言論……」

    皇帝眸底的怒火更濃:「不祥之氣是假的?」

    「是……是的……」這些都是事實,冒牌貨不想否認:「那人給了小僧一千兩銀子,讓小僧按照他說的去做,至於原因和目的,他都沒說……」

    「可惡!」皇帝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堅實的紅木桌被拍出一個大洞,眸底迸射的寒光彷彿要將人凌遲處死,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別人耍的團團轉,清頌國身份高貴的太子,瑞王,就因別人的一句話,奔波勞碌將一月,快馬加鞭的趕路,吃不好睡不好!

    「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居然利用他們相信佛法之事,將他們這些清頌皇宮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回皇上,那人身著黑衣,面戴黑巾,小僧沒看到他的模樣!」這一次,冒牌貨絕不敢再撒謊了。

    「你們可曾說好如何聯絡?」一定要利用這個冒牌貨,將那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回皇上,那人只在給小僧下任務,給銀子時出現過一次,從那之後,再無音信!」他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想的。

    皇帝凌厲的目光在書房所有人身上來回掃視一遍,最後落在了那名冒牌貨身上:「帶著玉龍,去鎮壓不祥之氣,其他人留在御書房,不得離開半步!」

    皇宮裡的宮人出了事情,那人就讓這名冒牌貨來說那番不祥之氣的言論,可見那些事情都是那人故意製造的,他極有可能是宮裡的人,除了御書房中的人外,沒幾人知道言悔大師是假冒的,事情按照原計劃進行,看看能否引出那名冒牌貨。

    侍衛們帶著玉龍,押著戴好了面具的冒牌貨離開御書房,前往佛堂,擺儀式,鎮壓不祥之氣。

    慕容雨,歐陽少弦,歐陽夜辰,歐陽夜翼等人則留在了御書房內,外面重兵把守,屋內的眾人又相互監督,沒人能離開。

    不祥之氣是假的,歐陽夜翼接回玉龍與尋回玉龍的功勞在眾人心中沒那麼重了,歐陽夜辰不小心將玉龍丟失之事,他們心中也沒有責怪之意了。

    按照冒牌貨的說法,那人要玉龍,肯定是有目的的,太子接玉龍出事,是否就是那人在暗中搞鬼?太子被關了禁閉,在玉龍尋回來前,又出了這種事情,會不會也是那人在暗中操縱?

    前一秒還罪行纍纍的太子,下一秒成了人們同情的對像,立下諸多功勞的歐陽夜翼被他們拋到了九宵雲外。

    歐陽夜翼狠狠瞪向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可惡,都是他們兩個,壞了自己的好事,早知他們這麼詭計多端,早早的就應該找個合適的機會剷除他們!

    冒牌貨在皇帝,侍衛們的監督下,來到佛堂,恭敬的將兩隻玉龍擺好,又做了一大堆應做的事情,直到正日午時,方才將整個法式做完。

    皇宮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異常動靜,皇帝微沉著眼瞼:「來人,送大師出宮!」幕後主謀當然不會愚蠢到在皇宮當眾殺人,皇帝會放冒牌貨出宮,然後,伺機而動。

    冒牌貨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出了皇宮,然後,侍衛們返回,冒牌貨獨自一人前行,暗衛一直跟蹤著,直到天黑,也沒見其他人與冒牌貨接觸。

    入夜,冒牌貨在破廟休息,暗衛們在暗中監視著,一夜無事,天亮後,暗衛們猛然發現,那冒牌貨不知何時中毒身亡。

    消息傳到皇宮,皇帝震怒:「這麼多人監視一個人,還讓他在眼皮底下中毒死了!」是皇宮暗衛太笨,還是殺人者太聰明了。

    太醫仔細檢查了冒牌貨,得出結論:「稟皇上,他一個月前已經中了毒,此毒有一個月的潛伏期,一個月後,毒發身亡。」也就是說,那名幕後主謀,在選中這名小和尚時,為防他洩露太多的秘密,就已經給他下了毒,一月到,小和尚完成幕後主謀交給他的任務後,就會毒發死亡。

    在事情開始前,就已經設好了所有的退路,真是聰明!

    冒牌貨死了,表面上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不過,一切事情都圍繞那兩隻玉龍展開,接玉龍,丟玉龍,倒霉的是太子,恰恰可以證明,那人想算計太子,太子是清白的,他的各種罪名都是別人故意栽贓,陷害。

    「將事發當晚,給太子送膳的那兩名太監,和守在東宮外的幾名侍衛叫來!」皇帝冷冷的下了命令,太子是冤枉的,那他說的話就是真的,那兩名太監是真的想殺他。

    「是!」太監領命而去,一盞茶後,慌慌張張和跑了回來:「啟稟皇上,不好了,那兩名太監也中毒死亡了……」

    可惡,又快了朕一步!

    皇帝微張的大手緊握成拳,面色更是陰沉的可怕:「解了御書房所有人的禁,讓太子,楚宣王,瑞王他們各自回府吧!」幕後主謀太聰明,也很狡猾,居然將他們這些皇宮之人全部算計了。

    幸好少弦與言悔大師早年接觸過,知道大師的胳膊殘了,面前的是冒牌貨,否則,朕定會上了那幕後主謀的當,與夜辰父子相殘。

    兩隻玉龍已經沒什麼用了,改天命人送回霧山和天山……

    說到玉龍,皇帝腦海中又浮現另一個念頭,眼眸瞬間變的深不見底,玉龍接來清頌,倒霉的是夜辰,得利的,是夜翼!

    御書房解禁後,歐陽夜翼沒回瑞王府,而是去了葉貴妃所在的宮殿。

    「可惡,慕容雨,歐陽少弦橫插一腳,咱們制訂的完美計劃全都被他們破壞掉了!」歐陽夜翼接玉龍也好,尋玉龍也罷,沒有半分功勞,更重要的是,他費盡心機設置的設計歐陽夜辰的局,也被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輕描淡寫的攪和了。

    想到慕容雨和歐陽少弦離開御書房時的得意笑容,歐陽夜翼氣的咬牙切齒,可惡,真是可惡!

    葉貴妃擺手揮退了宮女們,輕輕坐起身:「事已至此,咱們不能再在這裡自怨自艾,想個辦法扳回一局才是正事。」

    皇帝雖沒有猜出幕後主謀是誰,卻知道幕後主謀要暗害歐陽夜辰,無聲證明,歐陽夜辰與皇帝是一條心的,皇帝不但不會懷疑他,還會更加信任他,局勢對葉貴妃,歐陽夜翼很不利。

    「父皇現在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的,朝中大事也不肯與我商量,還怎麼扳回局面?」歐陽夜翼是完全沒有辦法了。

    葉貴妃輕輕沉下眼瞼:「最近皇上一直都很冷落你嗎?」

    「是的!」歐陽夜翼眸底閃過一絲憤恨:「每天下朝後,父皇都會將歐陽夜辰叫進書房,一去就是一上午,卻從未理睬過我……」

    葉貴妃右手的食指輕敲著桌面,美眸中閃著道道凝重光芒:「夜翼,以我對皇上的瞭解,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對你起了疑心了!」

    「什麼?父皇在懷疑我?」歐陽夜翼猛然震驚,他自認做的非常完美,沒有露出任何馬腳,為何皇帝還會懷疑到他?

    「本宮與皇上同床共枕十幾年,對他非常瞭解,當他對一個人有意無意的不理不睬時,就是開始懷疑那人了……」

    「在咱們的設計下,歐陽夜辰身上處處透著疑點,皇帝怎麼不去懷疑他?」歐陽夜翼非常不解,他根本沒露什麼馬腳,為何皇帝會起疑呢?「」那只有一種解釋,皇帝對歐陽夜辰的信任,高於對你的信任!「葉貴妃目光凝重,七年前的叛亂,皇帝與歐陽夜辰一起拚殺,共同進退,父子齊心,同生共死,那種能夠培養父子感情的特殊經歷,歐陽夜翼可沒與皇帝一起擁有過,所以,皇帝對歐陽夜辰比對歐陽夜翼信任。」又或者,皇帝選中的太子,就是歐陽夜辰,根本沒打算換人!「無論歐陽夜翼設計也好,陷害也罷,只要歐陽夜辰能翻過身,皇帝就不會廢掉他的太子之位,如此一來,皇帝百年之後,太子就是一國之君。」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皇帝非常信任歐陽夜辰,又對歐陽夜翼起了疑,歐陽夜辰與歐陽夜翼可是仇敵,萬一歐陽放辰查到蛛絲馬跡,歐陽夜翼就完了。」皇帝和太子之間,父子感情深厚,如今,又站到了統一戰線上,準備揪出事件的幕後主謀,咱們不能再玩那些栽贓陷害的小把戲了!「葉貴妃眸底,詭異光芒閃現。」依娘娘之見,咱們應該怎麼做?「歐陽夜翼有頭腦,卻沒有勢力,事事都有詢問詢問葉貴妃的意見。

    葉貴妃冷冷一笑,壓低聲音對歐陽夜翼說了幾句話:」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歐陽夜翼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樣做,能成功嗎?「葉貴妃不但心機深重,還心狠手辣,自己登基之後,定要盡快解決了她,否則,被她知道九皇弟死亡的真相後,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放心,本宮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葉貴妃沉下的眸底厲光閃爍:」咱們來制訂詳細的計劃吧,這一次,事關你,我以及整個葉氏家族的生死存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失敗了,死的可不止一人兩人!」本王明白!「身為瑞王,歐陽夜翼知道輕重,事關多人性命的事情,豈能兒戲。」首先,咱們要控制住整個皇宮的局勢……「聽著葉貴妃的分析,暗布的各個巧妙局,歐陽夜翼陰冷的眸底寒光更濃,事成之後,葉貴妃,絕對留不得!

    楚宣王府,慕容雨坐在床塌上翻書,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想什麼呢?「歐陽少弦沐浴完,擦乾頭髮,躺到床上,輕擁著慕容雨,剛剛沐浴過,慕容雨身上散發的淡淡梅花香夾雜著輕微的熱水餘溫撲面而來,十分好聞。」瑞王和葉貴妃吃了敗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吧!「歐陽少弦和慕容雨已經猜測到,事情是他們兩人在搞鬼,卻因他們設計的太過完美,沒有找到證據。」皇上已經在懷疑他們了,若無意外,瑞王府和葉貴妃的宮殿時時刻刻有人盯著,只要他們稍有動作,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到皇上耳中……「到時,皇上一定會搶先一步出手,狠狠收拾他們兩人。」葉貴妃,歐陽夜翼都是聰明人,這次事情慘敗,他們會總結經驗,積蓄力量,暗中計劃下一次的突然襲擊,在計劃沒有完善前,應該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

    歐陽少弦伸手解開了慕容雨的衣帶。

    慕容雨回過神,急忙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你幹嘛!「孩子九個月了,很快就要出世,他們不能再……」休息啊,夜深了,外面很冷,沒有事情可做,當然是休息了!「歐陽少弦利眸中閃著疑惑與不解:」難道你想穿著這厚厚的衣服睡覺?「

    屋內雖升了火盆,還是有些冷,慕容雨沐浴完後,又穿了件厚外衣,歐陽少弦只是想幫她脫了衣服休息,沒有其他意思,是她想歪了。

    慕容雨不自然的輕咳幾聲,並快速轉移了話題:」孩子快出世了,你要做父親了,高興嗎?「

    歐陽少弦的神色暗了下來,如果可以,他寧願孩子永遠都不出世,這樣,他和慕容雨就不會發開了!

    歐陽少弦緊擁著慕容雨躺在床上,光潔的下巴輕觸著慕容雨柔軟馨香的墨絲,溫柔的語氣中充滿低沉:」雨兒,太醫可曾說,孩子具體會在哪天出世?「」還沒確定,不過,應該是在除夕夜左右!「按照日子來算,孩子就在那幾天出生。

    歐陽少弦閉了眼睛,心中漫延著濃濃的苦澀,去年的大年夜,他才和慕容雨在一起用了一次年夜飯,本以為今年的大年夜會再多個人一起用膳,沒想到,上天那麼殘忍,連這點幸福都不給他們,如果小寶寶在過年前出世,他們就不可能三人一起用年夜飯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要怎麼做才能讓雨兒活下來?

    寒風呼嘯,夜色寧靜,皇宮裡,各個走廊上的燈籠被吹的搖拽不定,燭火忽明忽暗,將各個建築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不遠處,隊隊巡邏的侍衛們手持火把,穩步走過。

    御書房裡還亮著燈,皇帝認真的批閱完最後一支奏折,站起身,準備回養心殿休息。

    屋外,陣陣寒風吹過,冷的蝕骨,太監為皇帝披上了溫暖的狐毛大氅,六名宮女手持宮燈在前照明,身後,十名侍衛緊緊保護,身旁,太監小心翼翼的輕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前行。

    所有宮女,太監,見到皇帝,全都退到一邊,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皇帝也不答話,緩步前行。

    突然,一股濃濃的藥味隨風飄入鼻中,皇帝微微皺了皺眉頭,順著藥味望去,一名太監手中捧著一盅藥:」這麼晚了,誰在喝藥?「」回皇上,是十皇子感染了風寒,燒的小臉通紅,太醫開了藥,奴才剛剛熬好,正準備給十皇子送去。「太監低垂著頭,禮貌恭敬。

    不知是因魏妃懷孕時落水,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十皇子出生後就體弱多病,尤其是冬天,更加難過,幾乎是三天兩頭的生病,可以說,整個冬天,他都是在藥罐子裡度過的。」十皇子現在何處?「最近,皇帝一直忙於朝堂的事情,對自己的孩子極少關心,既然知道十皇子生病了,就去看看吧。」回皇上,十皇子正在魏妃的冰泉宮!「魏妃是十皇子的親生母親,十皇子得病,魏妃自然是將他接到身邊,親自照顧。」擺架冰泉宮!「

    夜色深,很靜,皇帝一行在皇宮中快步前行,到得冰泉宮前,太監正欲高喊:」皇上駕到!「

    皇帝擺手制止了太監即將出口的話:」你們都在這侯著!「已經子時了,十皇子生病,急需休息,受不得打擾,皇帝打算進去看看,一會兒就走,沒必要擺這麼大的陣仗。」是!「宮女,太監們應聲退開,皇帝大步走進冰泉宮,身後,跟著兩名隨身太監。

    冰泉宮有一間臥室燃著燭火,是十皇子居住的房間,皇帝徑直走了過去,眼看著就要來到門口了,突然,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音傳入耳中。

    皇帝心思一沉,猛然停下了腳步,細細凝聽,那聲音是男女交歡時發出,伴隨著男子的粗喘,女子的低吟,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

    皇帝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眼眸瞬間瞇了起來,全身縈繞著濃烈的怒氣,改變了方向,大步向著一個房間走去。

    每走近一步,**蝕骨的低吟越發搔人心,皇帝的面色陰沉的可怕:」砰!「一腳踢開緊閉的房門,皇帝怒氣沖沖的走了進去。」痕兒!「反應過來的魏妃快速奔了過去,從南宮斂懷中接過歐陽夜痕,訓斥道:」告訴你多少遍了,在大街上不要到處亂跑,你怎麼不聽……「天知道看到歐陽夜痕快要出事時,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嗚嗚嗚……「被魏妃一通教訓,歐陽夜痕忍不住大哭起來。」孩子小,不懂事,淘氣些,在所難免!「南宮斂笑著為歐陽夜痕求情,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他那雙流著眼淚的烏黑眼眸。

    奶娘,宮女們走上前來,將歐陽夜翼抱到一邊安慰,魏妃的氣消了些,抬頭望向南宮斂:」剛才,多謝太子相救!「」舉手之勞而已,娘娘不必在意!「南宮斂謙虛著,目光依舊望向歐陽夜痕,深不見底。」撲騰騰!「一隻信鴿從遠方飛來,撲騰著翅膀飛進了醉情樓的一間雅間中。

    慕容雨揚揚眉毛,是忘憂山附近的侍衛們來消息了麼?也不知少弦去了哪裡?

    回楚宣王府,慕容雨要經過魏妃,南宮斂所站的地方:」娘娘怎麼會帶著十皇子來了街上?「魏妃是後宮嬪妃,沒有皇帝,皇后的允許,不能出宮。」本宮帶痕兒去相國寺上香,痕兒看到街上很熱鬧,就要下來看看,馬車剛停下,一個不留神,他就跑開了,險些出事……「魏妃簡單扼要將事情解釋清楚:」王妃快九個月身孕了,怎麼不在府裡養胎?大街上人多,對孕婦來說有些危險。「」在府裡呆的時間長了,有些悶,出來轉轉!「慕容雨淡淡敷衍著,目光掃到一旁的南宮斂,眸光閃了閃:」娘娘是要去上香,還是已經回來了?「」已經上完香,準備回宮……「進了宮,還不知多久才能出來一次,歐陽夜痕也正是知道這點兒,才會在街上跑著玩。」王妃現在還能刺繡嗎?「南宮雪晴禮貌微笑:」我有些刺繡上的問題,想請教王妃。「」長時間繡東西不行,不過,偶爾繡上幾針,還是不成問題的!「南宮雪晴在找理由去楚宣王府,慕容雨自然會順著她的話說。

    南宮雪晴笑容加深:」那改天有空,我去請教王妃刺繡!「」雨兒!「歐陽少弦從醉情樓走了出來,逕直來到慕容雨身旁,淡淡和南宮斂,魏妃打過招呼,柔聲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府吧!「

    走出一段距離後,慕容雨回頭望向身後,魏妃坐上了回宮的馬車,南宮斂也走了:」少弦,我總覺得南宮斂和魏妃之間有問題。「

    歐陽少弦眸光深邃:」剛才街上發生的事情,我在窗口都看到了。「魏妃和南宮斂之間,絕對不尋常。」少弦,剛才你去處理什麼事情了?「這麼久才處理完,事情肯定很棘手,慕容琳的事情,慕容雨不打算告訴歐陽少弦了,暗中指使慕容琳害她的人,她猜出了七八分,慕容琳沒有得逞,估計那人也不會再理會她,煩人的蒼蠅,飛不了多久了,慕容雨懶得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侍衛來報,歐陽夜翼派去忘憂山打探消息的侍衛們,探到了玉龍的消息,玉龍是被一個非常有名的小偷搶走的……「」那小偷絕不是普通人吧。「搶了玉龍還要殺人,哪會是簡單角色。

    歐陽少弦微微一笑:」侍衛們找到了那人的居所,歐陽夜翼準備夜襲!「

    歐陽夜翼邀歐陽少弦一同前往,被他拒絕了,因為晚上他還有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跑去忘憂山抓人。

    入夜,月黑風高,天地萬物都陷入沉睡之中,觸目所及,空無一人,豎耳傾聽,一片寂靜,歐陽夜翼帶著上千名精兵,將一處宅院緊緊包圍。

    望著寂靜的院落,歐陽夜翼揚唇冷笑,誰也沒有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宅院,會是神偷的居所,裡面可能暗藏著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

    子時到,歐陽夜翼輕輕打了個手勢,侍衛們心神領會,快速翻牆進入宅院,悄悄向著臥室的方向前行。

    院落並不大,前院,內院加起來,也就十來間房間,不過,走在院落中,沒有半分人氣,好像這裡根本沒住過人,整個院子靜的令人窒息,只有侍衛們輕微的腳步聲在院中虛無的響著,顯得非常飄渺。」王爺,所有房間都搜過了,沒有發現半個人影。「難道他事先得到了消息,逃跑了。」哪間是臥室?「找不到人就對了,所謂神偷,就是想盡千百計偷來別人的東西,他放東西的地方,肯定也是非常隱蔽的,一般人找不到,他住的地方,也很隱蔽,這麼多屋子,就是障眼法。」回王爺,正前方就是臥室!「

    臥室裡的擺設很簡單,正對著內室門擺了張床,床上放著棉被,棉褥,厚厚的,非常柔軟,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圓桌,桌上有一隻茶壺,幾隻茶杯,桌旁放著幾張椅子,窗邊不遠處擺著一張梳妝台,房間各個角落中放著幾盆綠色植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歐陽夜翼來到床塌前,大手輕輕撫上棉褥,棉褥很厚,鋪了好幾層,躺在上面,肯定舒適,並且,棉褥很乾淨,整潔,昭示著,最近有人在這裡休息。

    歐陽夜翼又走到綠色植物現前,都已經是冬天了,為何這房間的植物還是那麼綠?

    大手輕觸植物,方才察覺,植物是假的,是用各色絹花拼湊而成,巧奪天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呼!「一股白煙突然從絹花裡冒了出來,快速在房間裡瀰漫。

    歐陽夜翼一驚:」快閉氣!「話出口的同時,距離絹花最近的幾名侍衛已經倒在了地上。」嗖嗖嗖!「數不清的羽箭從四面八方射來,穿過大開的窗子,房門,射入房間,歐陽夜翼和侍衛們成了甕中之鱉。

    歐陽夜翼低沉著眼瞼,燃放了一記信號,埋伏在不遠處的精兵們蜂擁而來,羽箭停止,門外響起激烈的兵器交接聲……

    楚宣王府軒墨居,慕容雨睡的很熟,歐陽少弦毫無睡意,凌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裡格外耀眼。

    子時到,歐陽少弦望望身側熟睡的慕容雨,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快速穿好外衣,正欲悄無聲息的離開臥室,慕容雨睜開了眼睛:」少弦,你要去哪裡?「」皇宮!「慕容雨醒了,歐陽少弦也不再掩飾。」深更半夜,你去皇宮幹什麼?「」明知故問!「歐陽少弦走到衣櫃旁,拿過一件厚披風披在身上:」白天你故意問魏妃是上香完回宮,還是去上香,不就是在給南宮斂探路嗎?「」被你看出來了!「慕容雨也掀開被子,慢騰騰的下了床:」我也想知道南宮斂與魏妃是否真的有關係,帶我一起去皇宮吧。「

    望望慕容雨高高隆起的腹部,歐陽少弦無奈歎氣:」你都快九個月身孕了,不宜再四處亂走,深更半夜,好好休息。「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按到軟塌上:」南宮斂武功很高,如果他真的和魏妃有聯繫,我帶著你,可能會被他發現端倪,在這乖乖等著,我很快回來,把皇宮裡發生的事情講給你聽。「

    吻吻慕容雨誘人的櫻唇,歐陽少弦快步起身離開,時候不早了,不能再耽擱時間。

    歐陽少弦走後,慕容雨躺在床上,想著皇宮裡可能發生的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然,窗子上映出一道身影,慕容雨一驚:」什麼人?「」是我!「窗子打開,一張熟悉的臉龐現於眼前。」南宮雪晴!「楚宣王府戒備森嚴,她怎麼會悄無聲息的來到軒墨居。

    南宮雪晴跳進房間,隨手關上了窗子:」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些真相!「」能先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軒墨居的嗎?「這是慕容雨最關心的問題。」歐陽少陵曾告訴我,楚宣王府下面有密道,還繪製了一張地形圖……「南宮雪晴將地形圖遞給慕容雨:」雖然地道裡的機關被改制了,不過,歐陽少陵對機關很有研究,他教過我一些破除機關的方法……「

    難怪上次歐陽少陵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楚宣王府,原來他破除了少弦設的重重機關……」說說你的來意吧!「南宮雪晴深更半夜從密道進入楚宣王府,目的肯定不簡單。

    南宮雪晴清亮的眸底瞬間變的沉痛,無奈:」之前我告訴你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全面的,今晚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事情真相,其實,我並不是皇后的女兒,我是離月平西王之女,十五年前,父王戰死,剩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母親悲傷過度,精神恍惚,無法再照顧年幼的我,皇后便將我接進了皇宮,認為女兒……「」在外人看來,我深受寵愛,風光無限,其實,我不過是皇室那些混蛋用來發洩獸慾的工具而已……「上至皇帝,下至太子,皇子,甚至於她的叔叔,伯伯們,都和她有過關係,亂(和諧)倫,呵呵,被人引以為恥的事情,在離月國皇宮,在她身上再平常不過。

    她不過是一名孤女,無依無靠,想要活下去,就要任由那些位高權重的混蛋玩弄。」我來清頌和親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找個厲害的人聯手,打垮整個離月!「那個製造了她無數夢魘的地方,她絕不能容忍它安然無恙,還日漸強盛。

    歐陽少弦是最好的選擇!」你就沒想過逃跑嗎?「南宮雪晴的話,慕容雨並非完全信任。」我母親還在他們手中,我不能逃!「母親是她在世是唯一的親人了,南宮雪晴不能失去母親。

    她的母親已經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了,離月國那些人渣還不肯放過她們,為防南宮雪晴謀反,她來清頌合親時,她的母親被關進了水牢,派百名侍衛嚴密看管著。

    南宮雪晴的目光更加幽暗:」地獄般的日子裡,全是傷痛,沒人願意再提及,我也選擇將它們忘記,本以為來了清頌,就能擺脫那地獄般的生活,沒想到,南宮斂追來了這裡……「

    南宮雪晴解下披風,脖子,鎖骨,胸口全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尤其是鎖骨下,兩道被牙咬出的猙獰傷口,還在向外滲血,顯然是剛剛製造不久,頭上也出了不少血,將大片頭髮粘在一起,暗紅的顏色在燭光的照耀下格外滲人……」南宮斂揪掉了你的頭髮?「下手真夠狠,要揪掉多少頭髮才會出這麼多血?」不,他是拿木梳,扎進我頭裡了。「南宮雪晴淡淡回答著,彷彿對這些事情早就習以為常:」南宮斂來到清頌後,我每晚都被他虐待,他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平時,我只能呆在府邸中,哪裡都不能去……「

    如果被南宮斂知道她與人接觸,或者她無意間透露點離月國的事情出去,她會被折磨的很慘!」那你今晚怎麼會來了楚宣王府?「不怕被南宮斂發現嗎?」南宮斂折磨我時,收到一條消息,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將監視我的那些人也帶走了幾個,趁著他們戒備鬆懈,我便悄悄來了楚宣王府……「南宮斂對南宮雪晴一直都是嚴加看管的,她悄悄出來一趟,真的很不容易。」你來楚宣王府的目的是什麼?還是打算和少弦合作?「南宮雪晴在清頌找合作人,居然是想剷除整個離月,慕容雨多少有些吃驚。」我知道南宮斂來清頌的目的不簡單,聽他口中的語氣,會插手清頌皇位之事,他合作的對象,絕對不會是太子!「放眼清頌皇宮,有能力競爭皇位的,只有太子和歐陽夜翼,南宮斂不幫太子,自然是幫歐陽夜翼的,歐陽夜翼可是歐陽少弦,慕容雨的敵人……」如果咱們合作,我可以告訴你們南宮斂的一舉一動,破壞他的計劃,讓太子登基為帝,到時,再剷除離月國,清頌的疆土會擴大一倍……「」聽著,是很不錯!「清頌的疆土擴不擴大,慕容雨無心理會,不過,讓太子登基這件事情,她還是比較關心的,因為歐陽夜翼是她的敵人,一旦登基為帝,她和歐陽少弦休想好過:」南宮斂已經要和歐陽夜翼合作了嗎?「」還不確定。「南宮雪晴據實回答:」不過,前段時間,也就是瑞王歐陽夜翼去霧山接玉龍前,我曾看到歐陽夜翼和南宮斂在書房密談……「

    慕容雨清冷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那個時間,他們兩人會密談什麼事情?霧山倒是在離月國境內,難道說,南宮斂和歐陽夜翼商量的事情是……

    遠遠的,更夫的報更聲響起,南宮雪晴微微變了臉色:」事關重大,我的提議,希望王妃好好考慮,盡快給我答覆……「時候不早了,估摸著南宮斂快要回去了,南宮雪晴不敢再多耽擱,急著趕回府邸,以免被南宮斂發現端倪。

    南宮雪晴剛剛從密道離開,歐陽少弦回來了,望望毫無睡意的慕容雨,劍眉微微皺了皺:」剛才有人來過?「」你怎麼知道?「南宮雪晴走進房間後,一直站在房間中央,什麼都沒動過,少弦怎麼知道有人來過。」房間有股很濃郁的香氣,不是你身上的,也不是我身上的,更不是熏香的味道。「歐陽少弦是憑借香氣判斷剛才有人來過。」是南宮雪晴,來談與咱們合作的事情!「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錯覺,提到離月國的那些人時,南宮雪晴眸底閃爍的除了濃濃的仇恨與絕決外,還夾雜了幾不可見的瘋狂,她恨極了那些人。」南宮雪晴深入更半夜跑來楚宣王府見你?「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是,她是從秘道裡進來的,歐陽少陵繪了秘道的圖紙,並且,他們會破除秘道的機關!「慕容雨清冷的眸底閃過一絲戲謔:」少弦,秘道裡的機關還需改進啊!「上次歐陽少陵闖了進來,這次南宮雪晴悄悄潛入,下次還不知道會是誰從秘道進入楚宣王府。

    歐陽少弦目光幽深:」秘道的確需要好好修改!「原來的道路堵死一些,再另辟幾個通道,將出口,入口以及裡面的格局完全改變,別人就休想再悄悄潛進來。」少弦,你在皇宮探到了什麼消息?「與南宮雪晴合作之事,不能操之過急,要將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從長計議。」事情和咱們想像的一模一樣!「歐陽少弦目光深邃:」南宮斂從南宮雪晴那裡離開後,去了魏妃的宮殿……「那天晚上,歐陽少弦和慕容雨跟丟的那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南宮斂,南宮斂的精力很不錯,一晚上,遊走在兩名女子之間。」他早就到清頌了,卻一直沒露面,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魏妃和南宮斂怎麼會走到一起的?「魏妃是清頌妃子,南宮斂可是離月國太子,在這之前,南宮斂從未來過清頌,又或者,來過了,別人不知道?」我已經命暗衛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魏妃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南宮斂,這不是巧合,雖然宮殿中的兩人,一見面就**,迫不及待的滾到一起,沒說什麼不為人知的話題,歐陽少弦也隱隱猜到了其中的答案。

    魏妃的兒子年齡小,膽子也小些,平時又悶在宮裡不出來,見過他的人不多,南宮斂是剛到清頌,認識他的人也不多,很少有人會將他們兩人聯繫到一起,故而,除了慕容雨和歐陽少弦外,還沒人看出他們兩人的眼睛相像。

    清頌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不過,將所有事情理清頭緒,事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剛才我在皇宮,還聽到一個消息,瑞王帶兵捉拿搶玉龍的人,不但沒成功,還被那人給算計了……「」歐陽夜翼帶了三千精兵前往,還被人算計?「算計他的人是誰,膽子也太大了,難道叛軍還沒被完全剿滅?」天亮後早朝,就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帶三千精兵圍剿一個小宅院,不但沒成功,還被人算計,傳到大臣們耳中,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不知歐陽夜翼準備如何應付天亮後的早朝。

    早朝,歐陽夜翼帶傷而歸,滿身灰塵,衣服上還有乾涸的血痕,墨絲凌亂,眼神疲憊,目光憔悴,模樣甚是狼狽,由於他是為尋太子丟掉的玉龍才弄成這副樣子,大臣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皇帝坐在龍椅上,微微皺了皺眉:」夜翼,搶走玉龍的惡人很厲害嗎?「堂堂清頌瑞王,帶領三千精兵前去圍剿個小宅院,沒抓到人不說,還弄的這麼狼狽,不知道的,還以為清頌的王爺,精兵都是廢物,皇帝豈會高興。」回父皇,兒臣並沒有見到搶走玉龍之人……「

    什麼?沒見到對手的人影,就被人打的這麼狼狽了?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面面相覷,是對手太厲害,還是清頌的人太無能?

    皇帝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眸底閃過一絲陰霾,究竟是怎麼回事?清頌的精兵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不可能如此無能!

    將皇帝,大臣們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歐陽夜翼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事情在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父皇,兒臣帶精兵搜查小院時,中了埋伏,才會損失慘重……不過,兒臣留下二千精兵在外,敵人也沒討到好處……「」中埋伏?「皇帝眼眸微沉:」難道那賊人知道你要去搜查抓人?「否則,怎會提前設了埋伏。」這……兒臣就不清楚了!「歐陽夜翼故做疑惑,皇帝很聰明,許多話點到即可,不能說的太明顯,否則,皇帝一定會起疑:」兒臣派侍衛在忘憂山暗訪,照理說,驚動不了那賊人才對……「

    皇帝的眼眸越凝越深,捉賊人,拿回玉龍之事很秘密,知道具體計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夜翼的傷勢,和他敘述的情形來看,賊人對夜翼的計劃行動瞭如指掌,難道朝中有奸細?」夜翼,這件事情交由你獨自一人全權負責,事情進展,直接向朕稟報,不要告訴任何人!「別人不知道具體計劃,就無法和賊人串通,夜翼就能將他捉拿歸案並搶回玉龍,距離月底沒幾天了,凡事必須小心謹慎,放手一搏。」是,父皇!「歐陽夜翼沉下眼瞼,眸底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很好,事情一直在按他設定的方向發展!

    歐陽夜翼的詭異笑容只有一剎那間,還是被歐陽少弦捕捉到了,凌厲的雙眸微微沉下,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歐陽夜翼一定在暗中計劃著什麼事情,他究竟想幹什麼?

    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歐陽夜翼自信滿滿,做事情也非常得心應手,侍衛們在暗中打探,他則在御書房,再一次制定萬無一失的抓人方法。

    皇上下令,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御書房,所有宮人都繞道而行,御書房成了禁地,卻更加挑起了人們的好奇心,瑞王爺制定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又是一天夜幕降臨,歐陽夜翼出了御書房,英俊的臉上閃著自信滿滿的笑:」來人,備馬,本王要去奪回玉龍!「

    精兵們都在忘憂山附近待命,歐陽夜翼只帶了兩名侍衛快速趕去,實施計劃,急馳的快馬載著三人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昭示著,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夜幕降臨,歐陽夜辰坐在內室,煩燥不安,明著,他在太子東宮調養身體,實則,他被變相的關了禁閉,東宮有重重侍衛把守著,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三天了,他沒有聽到有關玉龍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歐陽夜翼一定在忙著奪皇位。」你,去通報一聲,本宮想見皇上!「歐陽夜辰抓住一名侍衛,冷聲命令著,東宮被侍衛們守了起來,外人不敢輕易靠近,除了每天送飯菜和藥的太監,他每天面對的,就是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稟殿下,皇上特意叮囑過,在玉龍找到前,殿下不能離開東宮!「玉龍之事,事關重大,插手的人越多,事情越亂,皇帝將太子關在這裡,就是怕他沉不住氣,跑去插手搶玉龍,萬一弄巧成拙,清頌就完了,所以,在關歐陽夜辰時,皇帝下了命令,玉龍尋回前,不得放太子出去。

    饒是歐陽夜辰脾氣再好,此時也忍不住胸口的怒火翻騰:」那你們去稟報父皇,讓父皇來一趟東宮,本宮有急事相告!「照理說,太子是晚輩,皇帝上長輩,他不能要求皇帝來看他,可是現在,他不能出去,只能讓皇帝前來。」殿下,皇上正在御書房處理事情,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這道命令早就下達了,侍衛們人盡皆知,當然不會明知故犯。」那父皇什麼時候才有空見本宮!「歐陽夜辰快要失去耐心了,明天就是月底了,如果歐陽夜翼找回玉龍,功勞全讓他一人領了,可如果他找不回玉龍,被皇帝責罰,大臣失望的可是他歐陽夜辰。」這……卑職不知!「他們不過是小小的侍衛,哪裡知道皇帝的事情。

    歐陽夜辰強壓著胸口不斷翻騰的怒火,一甩衣袖,大步走進了房間,侍衛們一問三不知,從他們那裡,他休想得到有用的信息。

    坐回軟塌上,歐陽夜辰眸光焦急,歐陽夜翼肯定在暗中進行著不可告人的計劃,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出去,主動出擊,可現在他被關了禁閉,皇帝不見他,也不讓人來看他,他要如何出去呢?

    鬱悶間,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歐陽夜辰不耐煩的命令著:」進來!「

    房門推開,兩名太監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請用膳!「」這都什麼時候了,才端晚膳過來?「他不過是被關了小小的禁閉,身份,地位還在,玉龍事情一過,就會被放出去,這些仗勢欺人的奴才們,就已經敢對他不敬了麼?

    太監微微福身:」回太子殿下,剛才奴才們端來晚膳,殿下說沒味口,命奴才們端走,奴才這是將晚膳,宵夜和藥一起送來了!「

    歐陽夜辰細細一想,的確有這麼回事,晚膳第一次送來時,他將人趕走了,歐陽夜翼之事,快把他氣糊塗了。」現在什麼時候了?「晚上是陰天,窗外漆黑一片,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歐陽夜辰不知道準確的時間。」回殿下,快到子時(晚上11點到凌晨1點)了!「太監將盤中的飯菜一盤一盤端到桌上,語氣還算恭敬。」殿下請用膳!「放完盤子,太監垂首立到一邊。

    歐陽夜辰心中想著事情,沒什麼胃口,拿起筷子,撥了撥飯菜,沒有想吃的**:」本宮不餓,把這些飯菜都端下去吧!「

    兩名太監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過一絲冷冽,瞬間又恢復正常:」殿下,你還要喝藥,多少得吃一點兒飯菜,否則,空腹喝藥對身體不好……「」是啊殿下,吃點飯菜喝藥,身體才恢復的快……「

    歐陽夜辰側目望向那兩名太監,目光冰冷,語氣凌厲:」本宮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們這兩個太監來管了?「

    太監沉下的眸底一道寒光一閃而逝,正欲解釋,窗外閃過一道淡淡的光亮,太監瞬間改變了態度,邪笑著走上前來:」殿下,您不吃飯,不喝藥,身體怎麼能調養好!「」你想幹什麼?「歐陽夜辰察覺到了那名太監的不對勁。」殿下,這道菜味道不錯,您嘗嘗看!「不理會歐陽夜辰的質問,太監自顧自的述說著,以筷子夾了飯菜就要硬塞進歐陽夜辰口中。」反了你們了,本宮是太子……「歐陽夜辰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來人,快來人……「」殿下,皇上吩咐奴才們服侍殿下,如果殿下不吃飯,不喝藥,身體再次虛弱下去,奴才們可擔待不起,求求殿下了,吃飯喝藥吧……「

    太監的乞求聲低聲下氣,手中的動作卻是敏捷快速,乾脆利落,一名太監猛然上前,緊按住歐陽夜辰,另一名太監端了湯碗,就要往歐陽夜辰嘴裡灌,口中還求著:」殿下,求您了,吃飯吧,不要為難奴才們了……「」滾,滾開……「歐陽夜辰掙扎著,想將太監甩開,可不知為何,他全身的力氣突然間消失了,用不上絲毫力氣,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甩不開緊按著他的太監,眼看著太監手中的湯碗離他越來越近,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可惡!」殿下,如果您不吃飯,餓壞了身體,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們擔待不起……「若非親眼看到,誰也不會相信,滿面猙獰,咬牙切齒的太監會發說出充滿乞求的話語。」來人,快來人!「湯碗距離歐陽夜辰越來越近,眼看著就在送到他嘴邊了,歐陽夜辰顧不得其他,對著門外高呼。

    門外的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正欲進來,太監悲傷的乞求聲響起:」殿下,求您把飯吃了吧,您吃了飯,喝了藥,奴才們自動出去領罰……「

    侍衛們伸出去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太子被關到這裡後,脾氣暴燥了許多,皇帝將太子關進來時,明確規定,一定要讓太子安然無恙,他們可以保護太子的安全,卻不能替他吃飯,如果太子餓出問題來,也是他們護衛不周,皇帝怪罪下來,他們難逃罪責。

    收回手臂,侍衛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他們只負責太子的安全,只要沒人來行刺太子,他們就是盡到職責了,太監們負責太子的飲食,勸太子用膳是正確的,他們沒必要進去打擾。」來人,快來人……「歐陽夜辰的聲音急切起來,可惡,侍衛都跑到哪裡去了,他呼喚半天,怎麼都沒人進來?」殿下,求您多少吃一些飯菜吧!「語氣悲傷的太監惡狠狠的笑著,捏住歐陽夜辰的嘴巴,手中湯碗狠狠灌了進去……

    歐陽夜辰頭一偏,碗中的湯散了一地,用盡全力將桌旁的一張椅子踢了出去,心中乞求,這麼大的聲響,侍衛們總能聽到了吧……」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太監惶恐的聲音響起,門外的侍衛們又是一陣歎息,太子的脾氣是越來越暴燥了,幸好他們沒有進去。

    屋內,太監猙獰的笑著,嘴巴一張一合,會讀唇語的人可看明白他在說:」歐陽夜辰,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來人,這兩個狗奴才要殺本宮!「歐陽夜辰語氣嚴厲,絲毫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兩名太監還真是厲害,口口聲聲為自己好,誰能料想到,他們真的想殺自己!

    太監的惶恐聲再次響起:」若是殿下懷疑飯菜中有毒,不相信奴才,奴才願意試吃……「

    身體被另一名太監緊緊按住,並且,他們還變聰明了,緊拽著歐陽夜辰的頭髮,讓他動彈不得,太監森冷的笑著,再次捏住歐陽夜辰的下巴,將剩下的半碗湯灌向他。

    歐陽夜辰不知道碗中的湯裡放了什麼,卻不知道他喝下湯後絕不會有好結果,眸底寒光閃爍,怒視太監們的同時,思索著最佳解決方法。

    湯碗近了,更近了,已經觸到歐陽夜辰的嘴唇了,歐陽夜辰眸光一寒,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推開了那兩名太監,隨手抓起一樣東西,對著太監狠狠砸了過去。」砰砰砰……「東西砸到太監胳膊上,快速斷裂,太監冷笑著,手持椅子對著歐陽夜辰狠狠砸下,口中卻說著求饒的話:」太子饒命,饒命啊……「聲音淒慘,無奈,好像歐陽夜辰在重重懲罰他們一般。

    門外的侍衛們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剛才他們沒進去,否則現在被太子重打的人就是他們了……

    歐陽夜辰堪堪躲過太監們的襲擊,退到窗邊,一攻不成,太監們又衝了過來,招式凌厲,快速,虎虎生風,大有不殺掉歐陽夜辰絕不罷休的架式,歐陽夜辰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揚手吞下一枚藥丸,拉開窗子跳了出去。

    那枚藥丸是陳太醫配的,可解百毒,他時時帶在身上,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他和太監們對峙,這麼大的聲響居然沒有一名侍衛進來查看,事情不對,極有可能那些侍衛們和這些太監是一夥的,事到如今,歐陽夜辰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歐陽夜辰逃出東宮,兩名太監沒有再追,相互對望一眼,眸底閃著詭計得逞的笑,轉過身,手中木棍拍向對方,扯著嗓子對門口淒慘的高呼:」太子饒命,饒命啊……「」撲通,撲通……「兩人各挨了一棍子,眼睛一閉,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話說皇帝獨自一人在御書房看奏折,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處理的都是機密文件,不喜歡有別人從旁服侍。

    奏折上不知寫了什麼,皇帝看的有些氣憤,一手拿著奏折,一手去端茶杯,茶水入口時才發現,就剩下一點兒了,心煩意亂的將茶杯放到桌上,皇帝對著門外吩咐:」來人,泡茶!「

    話音剛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從窗子竄了進來,手中閃著幽光的長劍,對著皇帝刺了過去。

    皇帝猛然側身躲過那人的襲擊,冷聲高呼道:」有刺客,來人哪,抓刺客……「」砰!「緊閉的書房門被撞開,手持長劍的侍衛們衝了進來,刺客一看情況不妙,快速轉身跳窗逃離,侍衛們豈會罷休,緊追刺客而去。

    刺客專挑偏僻的地方走,速度不快不慢,侍衛們追不上他,也跟不丟他,一片高高的假山近在咫尺,刺客眸底閃過一絲森然冷意,快速竄進了假山中,侍衛們飛速追了過去:」快快快,刺客躲到假山裡了……「

    歐陽夜辰跳窗出來後,一路急奔,正好跑到不遠處,見侍衛們急急向假山裡沖,心中疑惑著,正欲詢問,一名侍衛看到了他:」快看,刺客在那裡,他已經出了假山!「

    歐陽夜辰一驚,怎麼回事?侍衛們將自己當成刺客了?他必須解釋清楚:」本宮是太子,不是刺客!「

    刺客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他沒什麼好怕的,更不能跑,否則,他不是刺客,也成了刺客了,當然,他私出東宮,是違背了皇帝的意思,不過,皇帝是明君,他跑出來是事出有因,皇帝應該不會怪罪他的。」太子殿下在東宮休養,哪會出現在這裡,花言巧語,想矇混過關,也請你想個高明點的理由!「侍衛副統領,不屑的嘲諷著,目光陰冷。

    由於剛才在東宮的掙扎,歐陽夜辰束髮的玉冠掉落,頭髮散了下來,衣服雖是錦衣華服,卻是家常錦衣,不是表明他身份的太子服,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侍衛們居然沒認出他來。」刺客武功高強,心狠手辣,追上他,不必手下留情,殺無赦!「

    歐陽夜辰正欲將頭髮撩起,證明他的身份,侍衛副統領冷冷的下了命令,歐陽夜辰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這位副統領是葉貴妃的人,他不聽解釋,迫不及待的想殺自己,難道是受了葉貴妃的指使?」我是太子歐陽夜辰,誰敢擅動!「歐陽夜辰冷聲怒斥,他在做最後的拚搏。」這刺客不但瘋了,還瘋的不輕,假冒太子,罪加一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殺無赦!「

    若在平時,侍衛們可能會聽歐陽夜辰解釋幾句,可是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太子被關了禁閉,沒有皇帝的命令,太子不能出東宮,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面前這個自稱太子的人,根本就是假冒的。

    侍衛們手持長劍,對著歐陽夜辰狠狠刺了過來,招招狠毒,毫不留情,歐陽夜辰身體尚弱,被他們凌厲的攻勢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幽深的眼眸越凝越深。

    如果繼續打下去,他一定會死在這些侍衛手中,到時,他含冤受死不說,還會連累皇后,白白便宜了葉貴妃和歐陽夜翼!

    他一定要活著,絕不能死在這裡!念頭一起,歐陽夜辰快出了幾招,揮開侍衛們,轉過身,快速向前奔去,侍衛們不相信他,他要去見皇帝,把事情說清楚。」快,刺客在那裡,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趕來,領頭之人也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被迫轉彎。」快快快,抓刺客……「又一批侍衛跑出,還是葉貴妃的人,歐陽夜辰再次被逼著跑上另一條道路。

    不知不覺著,歐陽夜辰發現,他被逼到了宮牆邊,三面都有侍衛,只有翻牆出宮是一條活路,可如果他翻牆出宮了,就表明,他是刺客!」弓箭手,準備!「身後傳來侍衛副統領無情的命令聲,歐陽夜辰無聲冷笑,這一切,果然是早有預謀的,就連逼他到這裡射死他,也是葉貴妃早就計劃好的吧。

    他不會讓葉貴妃的願望實現,更不會讓她的詭異得逞。」放箭!「副侍衛統領下令的同時,歐陽夜辰雙足輕點著,騰空而起,修長的身形越來高牆,飄到宮外,數枚羽箭要麼射到了地上,要麼射到了牆上。

    望望空蕩蕩的牆邊,副統領嘴角輕揚著詭計得逞的笑,冷聲命令著:」刺客跑了,快追!「

    話說歐陽夜翼這邊,找到了搶玉龍之人的居所,二千精兵圍困,經過激烈打鬥,終於成功將賊人抓捕。

    押著那賊人來到一扇暗門前,打開機關,無數珍寶現於眼前,幾名侍衛走進去,四處查看,片刻後,捧著一隻檀木盒走了出來:」王爺,找到玉龍了!「

    檀木盒上掛著鎖,也有高焰特有的紙封,確認沒有打開過,歐陽夜翼淡淡答應一聲:」今天已是月底,快送進皇宮!「若是過了今天,沒有玉龍的鎮壓,不祥之氣成了氣候,清頌會有大難來臨。

    侍衛們護送玉龍回宮,歐陽夜翼漫不經心的掃了那滿室的珍寶一眼:」偷來的東西,不屬於個人所有,全部拿回宮!「」是!「侍衛們答應著,將暗門中的金銀珠寶裝進袋子,歐陽夜翼則走向屋外,賊人已經抓到,玉龍也拿回來了,閒雜事情交給侍衛們處理就好,他要回宮覆命了。

    賊人冷冷望了押著他的侍衛們一眼:」戲演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這本身就是一齣戲,有人出重金,讓他配合來演的精彩戲劇。

    侍衛揚唇一笑,目光詭異:」當然可以,我們馬上送你回老家!「揚手,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現於手中,狠狠刺進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的目光,震驚之中透著濃濃的憤怒與仇恨:」你們……好狠!「事成之後,居然殺人滅口。

    屋外的歐陽夜翼大步前行,無聲冷笑,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設局陷害太子的事情一定要成為秘密,絕不能傳出去,所以,那搶了玉龍的賊人必死無疑。

    出宮前,他和葉貴妃還聯合設了另外一個局,若無意外,那個局已經開始實施了,雙管齊下,保證能置太子於死地,清頌的下一任皇帝,只能是他歐陽夜翼!

    歐陽少弦每天處理事情,會忙到很晚,天氣冷了,書房比不上臥室暖和,他便命侍衛將要處理的信件送來了軒墨居,慕容雨在內室休息,他在外室處理事情。

    夜色漸濃,慕容雨一覺睡醒,外室還亮著燈,身旁的床鋪冰冷一片,昭示著歐陽少弦還沒有回來休息。

    掀開被子,慕容雨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過一旁的厚披風披上,抱著一件男式披風走向外室。

    外室桌前,歐陽少弦望著信件,眉頭微皺,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雨輕輕將披風披到他身上,歐陽少弦瞬間回神:」雨兒,你怎麼起來了?「

    慕容雨拿起歐陽少弦面前的信件:」你在處理什麼事情?「這麼晚了還沒有處理晚,並且,看少弦的模樣,這些事情很麻煩。」就是朝中那些棘手,又撲朔迷離的事情!「歐陽少弦拿下慕容雨手中的信件:」夜深了,外室冷,你快去內室休息吧!「」知道外室冷,你還跑來外室處理信件,去內室處理吧!「外室和內室只隔了一道簾子,可是裡外的溫度,相差許多。」我怕在內室處理事情,會打擾你休息。「事情很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處理好的,慕容雨需要好的休息環境,不能被打擾。」沒事,我是孕婦,睡的熟,輕易不會被吵醒!「慕容雨說的都是事實,自從懷孕後,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小動靜根本吵不醒她,歐陽少弦處理事情,沒多少聲音的。」好,我去內室處理事情,你快去休息!「拗不過慕容雨,歐陽少弦只得點頭答應,正準備扶慕容雨回內室,窗子上突然映入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慕容雨一愣,冷聲道:」什麼人?「

    歐陽少弦將慕容雨護在懷中,隨手拿過桌上的空杯子,對著窗子扔了過去,杯子穿透窗紙,狠狠砸向那人。

    沒有響起預料中的痛呼或杯子破碎聲,杯子被人穩穩接下,一道熟悉,溫和的男聲響起:」少弦,是我!「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試探著詢問:」太子殿下?「」沒錯!「窗子打開,歐陽夜辰跳了進來,被侍衛們逼出皇宮後,他快速前奔,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楚宣王府,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最值得信任,或者最能幫到他的人,就是歐陽少弦。」殿下不是在東宮調養身體嗎?「深更半夜,他怎麼會突然間來了楚宣王府?

    歐陽夜辰揚揚嘴角,輕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說來話長了,這件事情太過曲折,一言難盡,我之所以深夜來訪,是因為……「」這裡是楚宣王府,不許亂闖,否則,殺無赦!「軒墨居距離高牆很近,歐陽夜辰是跳牆進來的,現在又有人跳牆,被侍衛們發現了。」我們親眼看到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可能會危害到王爺,王妃的安全,希望你們不要阻攔……「皇宮侍衛的聲音冷漠無情,隱隱,還帶著威脅的味道。」楚宣王府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不勞各位費心!「楚宣王府的侍衛是歐陽少弦訓練出來的,只忠心於他,皇宮侍衛的警告,他們當耳邊風。」如果王爺,王妃真出了事情,你們這些侍衛可負得起責任!「皇宮侍衛們加重了語氣分析著事情的重要性。」我們守衛楚宣王府,就會擔起應盡的責任!「楚宣王府侍衛說出的話鏗鏘有力。」可刺殺皇上的刺客跑進了楚宣王府,我們兄弟要抓他回去覆命!「皇宮侍衛毫不相讓。」那要等我們稟過王爺,王妃,得到允許,你們才能進去尋人!「楚宣王府的主人是慕容雨,歐陽少弦,不是這些皇宮侍衛,楚宣王府侍衛們不怕他們。」那麻煩你們速去稟報,防止刺客闖進房間刺殺王爺,王妃……「

    好快的速度,他小心翼翼的飛速前行,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追上了!歐陽夜辰心中湧上濃濃的歉意:」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歐陽少弦狐疑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彷彿在說,堂堂清頌太子,怎麼成了刺客?

    歐陽夜辰重重的歎了口氣:」本宮被人冤枉了!「簡單扼要的將事情講述一遍,歐陽夜辰眸底寒光閃爍:」一定是葉貴妃從中搗鬼,派人刺殺父皇是假,嫁禍給本宮,置本宮於死地是真!「

    他逃來這裡被抓回去,就坐實了刺客的罪名,可如果他不逃,找不到任何辯駁的機會,當場就被亂箭射死了。

    歐陽少弦輕輕沉下眼瞼,分析著事情的利害關係,一道驚呼聲突然響起:」快快快,那名刺客就在王爺王妃對面,快動手,別讓他傷到王爺,王妃!「

    慕容雨側目一望,是皇宮的副侍衛統領,趁著侍衛們爭持不休,無瑕他顧,悄悄跑進了楚宣王府。

    事情不愧是早有預謀,不僅陷害太子,還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盡量多的栽贓太子這邊的人,真是聰明。

    皇宮侍衛們立刻搭弓上弦,明著看,箭尖直指歐陽夜辰,不過,羽箭也無眼,射出的時候,難免會傷到距離『刺客』近的慕容雨和歐陽少弦。

    歐陽少弦凌厲的眼眸在侍衛們身上來回掃視一遍:」住手,都不要放箭,他是太子歐陽夜辰!「

    楚宣王府已被牽扯進來,歐陽少弦不能置身事外,葉貴妃的計策的確夠狠,夠絕,不過,未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什麼?侍衛們瞬間震驚當場,刺客是太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把箭收起來,太子,本王會隨你們進宮向皇上解釋!「

    太子是刺客,刺殺皇帝後跑來楚宣王府,豈不昭示著,歐陽少弦就是同謀,葉貴妃早就算計到這一點兒了,皇宮侍衛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歐陽夜辰逃來楚宣王府。

    圍追堵截歐陽夜辰時,他們一定動過殺念,不過礙於歐陽夜辰武功高,輕功快,他們無法下手,才逼他跑來楚宣王府,打算將歐陽少弦和歐陽夜辰一網打盡。

    皇宮侍衛們相互對望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他們的首領不是歐陽少弦,所以,他說的話,他們不知道應不應該聽。

    歐陽少弦劍眉微挑:」怎麼,本王的話你們沒聽到嗎?「嚴厲的語氣帶著無須質疑的口吻,震懾人心,週身縈繞的森寒氣息更是壓的人順不過氣,侍衛們慢慢放下了弓箭。

    侍衛副統領暗暗瞪了侍衛們一眼,真是一群沒用的廢物,居然被歐陽少弦幾句話嚇成這樣,強做鎮定的他不會承認,與歐陽少弦對視的瞬間,他被歐陽少弦強勢的氣勢驚的大腦一片空白……」太子殿下,楚宣王爺請!「雖然歐陽夜辰是嫌疑人,但他是太子,身份高貴,歐陽少弦又是楚宣王,身為侍衛副統領的他,在歐陽少弦,歐陽夜辰面前,不值一提,斷不能怠慢他們兩人。」少弦,我和你一起去皇宮!「葉貴妃的計劃完美到堪稱天衣無縫,慕容雨擔心歐陽少弦的處境。

    歐陽少弦沉沉眼瞼:」也好,外面很冷,你快去穿件厚衣服!「葉貴妃已經著手對付太子和歐陽少弦,說不定下一個要算計的人就是慕容雨,這種特殊時刻,歐陽少弦也不放心慕容雨一人留在楚宣王府。

    望著歐陽少弦和慕容雨之間的溫馨互動,歐陽夜辰沒有多說什麼,眸光卻是不自然的閃了閃,眸底,一絲異樣的情愫一閃而逝,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

    慕容雨換了厚衣服,在皇宮侍衛們的『保護』下,和歐陽少弦,歐陽夜辰坐著馬車來到皇宮時,東方天空已經升起了啟明星。

    皇帝坐在御書房,望著面前站著的歐陽夜辰,歐陽少弦,慕容雨三人,面色陰沉的可怕,他做夢也沒想到,侍衛們抓回的刺客竟是他最信任的親生兒子,更沒想到,歐陽夜辰刺殺後逃去了楚宣王府,這是不是昭示著,歐陽少弦,慕容雨是歐陽夜辰的同謀。」夜辰,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沒刺殺皇上對不對?你是被人設計,陷害的對嗎?「聽說太子出事,皇后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弒父奪位,天大的罪名,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她相信她的兒子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歐陽夜辰被侍衛們押來後,一言不發,幾乎是在默認罪名,急壞了皇后,急聲勸解著,讓他將事情解釋清楚。

    歐陽夜辰抬頭望向皇帝,目光凝重,一字一頓:」父皇,如母后所言,兒臣是冤枉的,兒臣並沒有刺殺您!「

    皇帝沒有說話,眼瞼低垂著,示意歐陽夜辰繼續說。」兒臣正在東宮休養,兩名太監來送來有毒的飯菜,硬逼著兒臣吃,兒臣呼喚侍衛們,他們居然不理不睬,兒臣以為侍衛們出事了,或是和太監是同夥,無奈之下,逃出東宮,沒想到在假山那裡遇到侍衛們在抓刺客,更沒想到,侍衛將兒臣當成了刺客,兒臣多次解釋,他們居然不聽,搭弓上弦,就要射死兒臣,為了活著見到父皇,解釋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兒臣方才逃出宮,去往楚宣王府,想請少弦幫忙,沒想到,兒臣到達楚宣王府的時候,皇宮侍衛們也到了……「

    後面的事情,不必歐陽夜辰解釋,皇帝已經知道,侍衛們懷疑歐陽夜辰是刺客,歐陽少弦是同謀,將他們兩人一齊帶來了皇宮。」侍衛副統領呢?「皇帝沉下的眸底怒火燃燒,這是葉貴妃想要殺太子奪嫡的詭計麼?」末將在!「侍衛副統領就在書房外待命,聽到皇帝呼喚,急步走了進來。」太子剛才所言,可屬實?「侍衛副統領放真正的刺客離開,將太子當成刺客不說,還在太子自報了身份後仍然堅持要殺他?」回皇上,太子在東宮調養身體,沒有您的命令,不能出東宮,末將帶人追刺客,刺客突然反過來說他是太子,末將以為他在拖延時間,才會下命放箭!「

    皇帝的命令,沒人敢違抗,眾所周知太子不能出東宮,假山旁卻突然冒出一人說他是太子,侍衛副統領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慕容雨揚辰冷笑,侍衛副統領真是伶牙俐齒,寥寥幾句話,就將他以下犯上的罪名輕鬆摘掉了。

    門外,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響起:」啟稟皇上,服侍太子殿下的太監,侍衛帶到!「」帶進來!「皇帝目光陰沉,語氣冰冷。

    房門打開,兩名太監,和幾名侍衛走了進來:」參見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楚宣王爺,楚宣王妃……「

    侍衛們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沒有絲毫異常,可那兩名太監,鼻青臉腫,衣衫有些破爛,透過開裂的口子,隱約可見滿身的傷痕,明顯是被人狠狠痛打過。

    皇帝緊緊皺皺眉頭,面色陰沉:」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回皇上,奴才們是……「太監悄悄抬眸望向歐陽夜辰,歐陽夜辰心中正生氣,潛意識的狠狠瞪向太監,太監嚇的急忙低下了頭:」是奴才們不小心撞傷的……「」撞到哪裡撞的滿身是傷。「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有人相信才怪。」是撞到了……撞到了……「太監眼睛急轉,思索著重最佳理由。」被誰打成這副模樣的?「皇帝沒耐心聽他們撒謊,直接問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回皇上,不管太子殿下的事情,是奴才們惹殿下生氣……「太監驚恐的回答已經無聲說明,將他們打成這副模樣的是太子歐陽夜辰。」怎麼回事?「皇帝的目光望向歐陽夜辰,在詢問他。」他們想灌兒臣毒藥,兒臣反抗!「太監狠心要殺他,他當然不會聽之任之。

    皇帝的眼眸瞬間瞇了起來,眸底寒意迸射:」可有此事?「一名小小的太監,居然毒殺太子,真是膽大包天,活的不耐煩了。」回皇上,奴才們只是勸太子用膳,沒有毒害太子,真的沒有……「太監好像被太子的話嚇到了,跪在地上的身體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皇帝凌厲的目光轉向侍衛們:」在東宮時,太子可曾呼救!「聽到主子呼救而置之不理,就是失職,輕則關進大牢,重則斬首。」回皇上,卑職在外守衛時,只聽到太子訓斥,打罵太監,並沒有聽到太子高喊救命!「侍衛們久居皇宮,自然知道事情輕重,主子高呼救命,他們無動於衷,已經是死路一條,為了保命,他們必須在事實的基礎上加以改變,將供詞變成對他們有利的。

    太監們走進房間後,一陣接一陣的訓斥聲,太監低聲下氣的哀求聲,一聽就知道是太子在訓斥太監,他們並沒有撒謊,雖說後面太子高喊過來人,卻沒有喊過救命兩字。」本宮的確沒有喊過救命,不過,本宮高喊過飯菜有毒,你們為何不進去查看?「如果當時侍衛們進去了,歐陽夜辰就不會被逼著逃出東宮,更不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卑職後來聽到太監們說願意先試吃,所以……「」所以就沒有進去查看!「歐陽夜辰接下了侍衛們的話:」只憑這一句,你們就已經犯了失職罪……「」殿下饒命,殿下一直不肯用膳,餓壞了身體,卑職們擔當不起,故而,太監勸殿下用膳時,才沒有進去查看……「

    歐陽夜辰冷冷一笑:」如此一來,太監灌本宮喝毒藥,本宮不肯喝,倒是本宮的不是了……「」殿下息怒,卑職們並不知道那是毒藥……「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太醫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稟皇上,微臣已經和幾位太醫仔細檢查過,東宮的飯菜很正常,沒有毒,也沒放其他東西!「」這不可能!「歐陽夜辰幽深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一定是他們在本宮離開後將飯菜換過了!「太監和侍衛是同夥,才沒有制止太監謀害自己。」殿下,奴才們沒想過害您,真的沒想過!「太醫的鑒定,太監的惶恐解釋,無聲證明,太監沒有謀害歐陽夜辰,歐陽夜辰責罰,打罵太監倒是真的。

    太醫眸光沉了沉,猶豫片刻:」稟皇上,臣查閱醫書,得知,人若長期生活於壓抑中,就會精神焦慮,神情緊張,若是有突發事件,長期緊繃的弦斷裂,就會做出非常極端的事情。「

    歐陽夜辰是被皇帝下令關在東宮的,堂堂清頌太子每日被侍衛們看管著,不許去這裡,不許去那裡,心裡肯定不舒服,太監送來飯菜,管著他用膳,讓他心中緊繃的弦斷裂,走向極端,暗中行刺皇帝不是不可能。」太醫覺得是本宮行刺了父皇?「歐陽夜辰語氣冷的讓人如臨臘月冰窖。」微臣只是說病情,沒有指責殿下的意思!「如果刺客真是歐陽夜辰,太醫的話倒是幫了他,他是因病精神緊張才行刺,並非故意,就算獲罪,也是從輕處罰。

    歐陽夜辰冷哼一聲:」清頌現在的局勢有些動盪不安,父皇安在,才能穩定大局,若是父皇突然亡故,清頌就會再次陷入動盪之中,本宮再愚蠢,也不會殺害父皇,自毀城牆……「

    眾人的心思瞬間沉了下來,現在的太子是儲君,皇帝又非常信任他,百年之後,他絕對會是清頌的一國之君,的確沒必要弒父奪位……」稟皇上,瑞王爺帶著玉龍勝利歸來!「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外響起,皇帝陰沉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宣!「」宣瑞王爺覲見!「太監的聲音一道道迴盪在皇宮內外,歐陽夜翼一襲玄色衣衫,大步走進御書房,身後跟著的侍衛手中,捧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檀木盒,盒上掛著小鎖,還封著高焰國特有的紙封,昭示著木盒從未開過封。

    皇帝凝重的目光停在檀木盒上:」玉龍找到了!「」是的,父皇!「侍衛將檀木盒遞給太監,太監端到一旁,輕輕揭下紙封,打開小鎖,掀開蓋子,露出一隻晶瑩剔透,活靈活現的白色玉龍,玉龍口中還含著一隻珠子,在光亮的照射下,閃著璀璨的光芒,獨一無二,天下無雙之物,說它價值連城,一點兒也不為過!

    眾人暗暗讚歎玉匠的巧奪天工時,太監又從另一隻檀木盒中取出了瑞王接來的青色玉龍,也是美玉雕刻,不過,與白色玉龍的神態,姿勢不盡相同,但,兩條龍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氣勢強盛,宛若真龍現世。」去尋言悔大師!「今天已是月底,必須在子時前將玉龍擺在最合適的地方,鎮壓邪氣。

    大臣們暗暗鬆了口氣,太好了,玉龍齊全了,清頌有救了!」是!「門外,侍衛領命而去。」瑞王爺真真厲害,不僅從霧山接回一條玉龍,還從惡賊手中尋回了另一條……「有人出言讚歎,喜悅的眸底閃著敬佩與欣賞。」是啊,瑞王爺當真是能力非凡呢!「

    兩條玉龍,都經由歐陽夜翼的手帶到皇宮,展於眾人面前,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帶回兩條玉龍的有功之臣,歐陽夜辰的功勞,被他掩蓋的不見天日。」過獎了,本宮只是做了份內之事!「歐陽夜翼謙虛著,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玉龍是他派人搶走的沒錯,不過,絕不能找到的太早,否則,定會惹人懷疑。

    一步一步,慢慢將玉龍找到,再費盡心機,歷經千辛萬苦後方才搶回,在最關鍵的時刻送進皇宮,文武百官對他的能力會是絕對的肯定,歐陽夜辰接玉龍到半路功勞與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堂堂太子會被他這個王爺壓的不見天日。

    有歐陽少弦幫忙又如何,一樣會是他歐陽夜翼的手下敗將,他的另一個計劃正在實施中,很快就能將歐陽夜辰從太子的位子上拽下來,清頌的下一任皇帝,會是他歐陽夜翼。

    太監端著玉龍,緩緩走過大臣們面前,準備放至高桌上,不經意間側目,一名大臣望到了玉龍的口:」白色玉龍口中,是不是有東西?「

    另一大臣不以為然:」玉龍口中的當然是白色玉珠。「」不是,是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玉珠後面還有東西?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玉龍口中的玉珠上。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太監拿開玉珠,從玉龍口中扯出一條小小的紙張,呈給了皇帝,打開來看,皇帝瞬間變了臉色,凌厲的眸底寒光閃爍。」父皇,出什麼事了?「察覺到事情不妙,歐陽夜翼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皇帝將紙條往桌子上一丟:」自己看吧!「

    歐陽夜翼疑惑的拿起紙條來看,頓時瞇起了眼眸:」這是……一名得道高僧書寫的,皇兄與焰國有來往的信……「

    更確切一點兒說,是一封指證歐陽夜辰與高焰勾結,通敵叛國的信件。

    大臣們瞬間明白過來,玉龍肯定是太子故意讓人劫走的,瑞王爺前去尋找時,太子洩露計劃,讓那些人有了防備,險些將瑞王一行殺掉,後來,瑞王將計劃隱藏,除了皇上和瑞王,無人知曉,太子怕玉龍找來後會洩露他與高焰國勾結的秘密,就搶在玉龍尋回來前,刺殺皇帝。

    廢太子的詔書沒下,歐陽夜辰就是清頌儲君,只要皇帝一死,歐陽夜辰就會是下一任清頌皇帝,就算玉龍找回來,清頌皇宮一片混亂,無人去理會玉龍,就沒人會發現玉龍中的秘密,歐陽夜辰可明正言順的登基為帝。

    歐陽夜辰一驚,隨即又鎮定下來:」父皇,兒臣前去高焰接玉龍時,曾仔細檢查過玉龍,玉珠後面並沒有信件!「他拿了玉龍一路,如果玉珠後有指證他通敵的信件,他豈會容它來到清頌京城。」皇兄的意思,玉珠後的信件,是有人故意放進去,陷害皇兄的?「玉龍在忘憂山被人搶走,經過歐陽夜翼之手搶奪回來,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鎖和紙封都好好的,沒人打開過,玉珠後出了信件,就是在封盒前放進去的,歐陽夜辰再解釋也沒用。」三皇弟也是這麼認為的嗎?「歐陽夜辰眸底閃著詭異的光芒:」和本宮想的一樣呢,不知三皇弟心中可有可疑人選?「」事情沒有查清前,本王不敢妄下定論!「歐陽夜翼淡淡回答著,眸底閃過一絲森冷的笑,歐陽夜辰想將他繞進去,做夢。」高焰國五皇子在清頌時,他的獵鷹時常飛去楚宣王府,本王無意間看到,楚宣王爺與五皇子在用獵鷹傳書……「言外之意,太子,歐陽少弦與高焰勾結,早有苗頭了。」五皇子在清頌時,他最好的朋友是瑞王爺吧!「歐陽夜翼費盡了心機,才與上官昭成為好朋友,兩人間的深厚友誼,許多大臣都看在眼中,上官昭的突然離開,他們都有些不解。」我和少弦也不知道獵鷹為何會飛進楚宣王府,它在楚宣王府逛上一圈就飛走!「慕容雨眉頭微皺,思想活泛的大臣會猜想,難不成那獵鷹是去楚宣王府探消息的?人不方便,就派了獵鷹過去?

    歐陽夜翼冷冷一笑:」真正的原因,恐怖只有獵鷹清楚了!「」是啊,禽獸的思想,咱們這些做人的哪裡知道!「慕容雨變笑嘲諷歐陽夜翼,微笑清新自然,眸底卻猶如千年寒冰,冷的令人窒息。」瑞王爺前去霧山接玉龍,一般人快馬加鞭,來回一趟也要二十五天的時間,瑞王爺居然只用了二十一天就來回一周,速度當真是非比尋常!「」忘憂山距離皇宮路途遙遠,就算騎最快的馬,也要一天一夜才能來回一周,可是,瑞王爺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不但來回跑了一圈,還剷除惡賊,帶回玉龍,真真令人佩服!「

    經慕容雨這一提醒,眾人也醒悟過來,剛才他們太高興了,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瑞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這麼多事情,瞬間,疑惑不解的目光集中到了歐陽夜翼身上,他是用特殊的方法做到了,還是……」上次本王帶兵圍剿之事,讓搶走玉龍的惡賊有了防備,他離開了忘憂山,搬到了京城近郊!「吃一塹長一智,惡賊老巢被發現,逃到別處另建巢穴,很正常。」瑞王爺找回玉龍,肯定也抓到那惡賊了吧,不知惡賊現在何處?「慕容雨輕揚嘴角,似笑非笑。」惡賊被抓時,畏罪自殺!「歐陽夜翼回答的天衣無縫,那人已經死了,他沒什麼好擔心的。」屍體在哪裡?「慕容雨步步緊逼。

    歐陽夜翼眼眸微瞇:」楚宣王妃是何意,在懷疑本王麼?「宮裡的太醫,醫術高超,如果將那名惡賊的屍體抬來,他們定會驗出,那人是被人殺死,而非自殺。」捉賊拿贓,贓物已經找到,我只是想知道搶了玉龍,還要殺害太子的賊人是何方神聖,沒有其他意思,瑞王爺為何這麼大反應?「莫不是做賊心虛?」那惡賊心狠手辣,被本王圍困時,想將贓物炸毀,為保護玉龍平安無事,本王的人推開了惡賊……「」被炸死了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炸死的人,血肉模糊不說,還拼不成完整的屍體,慕容雨不能以此來拆穿歐陽夜翼了,不過,她並不打算就此罷休。」瑞王爺去霧山接玉龍前,和南宮太子走的很近啊!「慕容雨話說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惹人遐思。

    歐陽夜翼一驚,慕容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故做鎮定:」眾所周知,霧山在離月國境內,本王找南宮太子,只是想請教他離月國的路線,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接回玉龍……「」瑞王爺以前不是鎮守清頌對離月的邊境麼,京城去霧山的路,瑞王爺應該很清楚才是,沒必要再詢問南宮太子了吧!「歐陽夜翼話中的小漏洞都被慕容雨一一剔了出來。」更何況,問路半個時辰,最多一下午的時間足夠,可那天,我在府後的草地上,看到瑞王爺和南宮太子在書房裡談了一整天……「歐陽夜翼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瑞王府與楚宣王府共同擁有的府後草地,會成為洩露他秘密的最佳場所。

    慕容雨似笑非笑的望向歐陽夜翼,彷彿在說:」需要我把南宮太子叫來對峙嗎?「」正如王妃所說,霧山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本王快馬加鞭,毫不停歇,可能會在最後一天趕到京城,若是稍有差池,玉龍就來不到京城……「在南宮斂心中,這是件小事情,如果真把他找來,他一定會將事情和盤托出,還不如歐陽夜翼直接承認了,以免被大臣們冠上偽君子的罪名。」瑞王爺的意思,您不是從寺廟中取的玉龍!「這種結果,慕容雨早就猜到了。」本王請南宮太子飛鴿傳書,讓霧山寺廟中的僧人帶著玉龍,趕了兩天路……「歐陽夜翼是為了清頌著想,才讓僧人帶了玉龍前去與他匯合,事情做的有些不對,但總比誤了回來時間,讓清頌大亂好。

    大臣們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也知道歐陽夜翼這麼做沒錯,可聽聞玉龍不是他親手從寺廟裡接來的,心中多少有些疙瘩,之前對他的好印象,瞬間散了幾分。

    皇帝雖然沒有說話,眉頭卻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對歐陽夜翼的做法,他也有些不滿。

    門外,太監稟報:」啟稟皇上,言悔大師到!「」宣!「皇帝的聲音有些低沉,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阿彌陀佛!「言悔大師邁步走進御書房,手持佛珠,目光慈愛:」皇上,貧僧有禮了!「」大師,玉龍已經接來,麻煩大師前去鎮壓不祥之氣!「月底即將過去,時間緊迫,不容耽擱。」貧僧遵命!「言悔大師直起身體,慈愛的笑磁卡,伸手去接太監手中的玉龍。

    突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擋在了玉龍和言悔大師之間,抬眸一望,那人竟是歐陽少弦,英俊的面容,高貴冷漠的氣質,週身縈繞的森寒氣息讓人望而生畏。」大師,時間還早,與本王下盤棋如何?「歐陽少弦的語氣冷漠,平靜。

    言悔大師雙手合十,不慌不忙:」王爺,貧僧要去鎮壓不祥之氣,完成儀式再來與施主下棋如何?「」晚上子時前鎮壓住不祥之氣,清頌就不會出事,現在是上午,大師與本王下完棋再去,也不晚!「歐陽少弦毫不相讓。

    皇帝緊緊皺起了眉頭:」少弦,棋隨時都可以下,大師的時間很寶貴,耽擱不得!「少弦一向知道輕重的,為何今天這麼無理取鬧。」皇上,微臣以性命擔保,言悔大師與微臣下過棋再去鎮壓不祥之氣,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皇帝無非是想讓清頌繁榮昌盛,歐陽少弦一直都知道。

    歐陽夜翼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眼睛微微瞇了瞇:」楚宣王,不要再鬧了,玉龍早一點兒擺好,清頌就早些安全。「下棋能讓玉龍增加威力?天方夜譚。

    歐陽少弦也不氣惱:」本王與大師下的棋中,另有玄機,下完一盤棋,清頌的危機會立刻解除!「」楚宣王,事關清頌的生死存亡,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歐陽少弦一人的性命,比不上皇帝,皇后乃至整個清頌百姓的性命重要。」瑞王爺,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並非在生死存亡的最關鍵時刻,下一盤棋又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王爺為何一再阻止大師與本王下棋?「

    歐陽少弦語氣冷漠,毫無溫度,凌厲的目光暗帶審視,歐陽夜翼找不出理由反駁了。」皇上,御書房可有棋?「

    皇帝生於皇室,也是下棋高手,御書房中有一副上好的玉棋,歐陽少弦來到方桌的一側,對著言悔大師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師,請吧!「

    不知是不是大臣們的錯覺,言悔大師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大師,您怎麼了?「歐陽少弦凌厲的眸底閃著冷冽與冰寒。」王爺,近郊還有病人等著貧僧前去醫治,貧僧急著放玉龍,暫時沒有空閒與王爺下棋!「言悔大師的話講的合情合理,處處以患病者為先,當真是慈悲為懷。」大師是沒空與本王下棋,還是根本不會下棋?「歐陽少弦目光冷冽,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猛然一驚,眾人卻是不以為然,言悔大師是得道高僧,最精通佛法與棋藝,怎麼可能不會下棋,雖然楚宣王棋藝高超,世間難逢敵手,可若是和言悔大師下棋,誰勝誰負,猶未可知。」大師,您怎麼不說話?「歐陽少弦語氣低沉,凌厲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瞬間便可將人看穿:」如果您會下棋,與本王切磋幾招,不難吧?「」貧僧忙於為人治傷,許多不下棋,棋藝早已生疏……「」棋藝再生疏,也是會下棋的吧!「歐陽少弦目光冰冷,步步緊逼:」大師為何一再推脫著不肯碰棋?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對,欺君之罪,會被殺頭,大師當然擔待不起……「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言悔大師身上,欺君之罪,到底是怎麼回事?

    言悔大師震驚當場,反應過來後,慌不擇路的快速轉身向外奔去。

    眾人震驚,不解的瞬間,歐陽少弦修長的身形已到了言悔大師面前,擋住他去路的同時,飛起一腳,將言悔大師踢出了幾米遠:」大師,這御書房可不是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到底怎麼回事?「言悔大師犯了欺君之罪?

    歐陽少弦冷冷望了受傷,倒地的言悔大師一眼:」稟皇上,他不是言悔大師,他是假冒的!「

    什麼?假冒言悔大師?皇帝銳利的眸底隱有怒火翻騰:」可有證據?「雖然剛才言悔大師的表現讓他起了疑,不過,凡事講究證據。」這位言悔大師易了容,揭下他臉上的面具,就可看到他的真面目。「歐陽少弦嘴角輕揚,似笑非笑。

    言悔大師傷的不輕,倒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一名侍衛疑惑不解的大步走到言悔大師面前,手指在他下頜摸索片刻,輕輕一揭,一張薄薄的面皮揭了下來,頓時,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出現在眾人面前。

    皇帝頓時怒從心來:」你是何人,居然敢假冒言悔大師?「」皇上饒命,饒命啊!「冒牌貨直起身體,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假冒一事被拆穿,他想活命,必需求饒。」楚宣王真真厲害,居然能看出這和尚是假冒的言悔大師!「歐陽夜翼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是誇獎還是嘲諷。

    歐陽少弦揚揚眉毛,皇帝疑心病重,就算沒有歐陽夜翼這番話,他也準備講述原因:」言悔大師以慈悲為懷,四處遊歷,採草藥為窮人治病,五年前,言悔大師上山採藥時不慎墜下山崖,整條左臂看著與常人無異,其實已經不能用了,這位冒牌貨的左臂卻是完好無損的,本王才會起了疑。「」楚宣王對言悔大師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嘛!「歐陽夜翼話中有話。」因為救下言悔大師之人正是本王!「五年前,歐陽少弦在外流歷,經過一座大山的山腳時,看到了身受重傷的言悔大師,左胳膊受傷後,言悔大師不知去了哪裡,幾年來,杳無音訊,極少有人見過他,故而,知道他胳膊出事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你究竟是何人?冒充言悔大師的目的又是什麼?「皇帝加重了語氣,冒牌貨嚇的戰戰兢兢,身體抖成一團:」回皇上……小僧原是千里外一座寺廟的和尚……寺廟的香火並不旺盛……小僧在那裡過的很辛苦……一個多月前,有人找到小僧,讓小僧冒充言悔大師,進宮向皇上述說那一番不祥之氣的言論……「

    皇帝眸底的怒火更濃:」不祥之氣是假的?「」是……是的……「這些都是事實,冒牌貨不想否認:」那人給了小僧一千兩銀子,讓小僧按照他說的去做,至於原因和目的,他都沒說……「」可惡!「皇帝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堅實的紅木桌被拍出一個大洞,眸底迸射的寒光彷彿要將人凌遲處死,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別人耍的團團轉,清頌國身份高貴的太子,瑞王,就因別人的一句話,奔波勞碌將一月,快馬加鞭的趕路,吃不好睡不好!」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居然利用他們相信佛法之事,將他們這些清頌皇宮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回皇上,那人身著黑衣,面戴黑巾,小僧沒看到他的模樣!「這一次,冒牌貨絕不敢再撒謊了。」你們可曾說好如何聯絡?「一定要利用這個冒牌貨,將那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題外話------

    下結局下字多,放在上裡一些,親們再去看看吧~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