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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離不棄 文 / 築夢者

    侍寢?她?

    荀真被這話嚇得心一緊,手裡的托盤掉到地上,雙面繡擺件瞬間掉落在地,發出「砰」地一聲響,反而讓她的思緒清醒,忙掙著被帝王抓住的手,努力冷靜地道:「皇上,快放手,奴婢不是美人,是尚工局的司制,皇上,您認錯人了……啊……」

    宇文泰非但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一個使勁將她拉近自己,如狗般在她的臉側嗅著,眼裡漸漸狂熱,呼息熱熱地噴在荀真的臉上,「美人,這是你新發明的遊戲?朕是皇上,只要你將朕侍候得舒舒服服,朕就封你為貴妃,你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皇上,奴婢不是后妃,你真的認錯人了。」荀真努力閃避著這帝王噴過來的氣息,心裡不禁焦急一片,這該如何是好?抬眼看到帝王的神情不同於往日,雙眼通紅,看來起異常的亢奮,他,不正常。

    就在她思考之際,宇文泰卻是奈不住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龍床上而去,這個美人真的不錯,肌膚吹彈可破,看來起頗水靈,慾火因此高漲了不少。

    荀真嚇得臉上的血色盡失,忙大力地掙扎,「皇上,皇上,您快點放下奴婢,奴婢……啊……」兩腳亂踢。

    「砰」地一聲,宇文泰將她扔到龍床上,然後猥瑣地一笑,看著她嚇得面無血色地不停往床後面退去,現在的他只要想狠狠地發洩一通,至於這人是誰並不重要,一把抓住荀真的腳,將她拉近自己,「美人,你這欲擒故縱的把戲朕見多了,朕告訴你,不要玩得太過,不然朕就將你大卸八塊。」

    此時,宇文泰惡狠狠地樣子讓荀真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失去了理智的帝王真的很可怕,她眼裡的恐懼漸生,難道要向命運妥協?

    就這一個怔愣,宇文泰的身體壓了上來,大手伸向她的領口意圖撕下她的衣衫,眼裡一片紅光,閃著讓人心驚膽顫的光芒。

    東宮,宇文泓正在與嚴翰緊密地商議著,最近的局勢越來越對他不利,現在他安插在華龍宮的耳目被一一清除了,得不到父皇的點滴信息,而親自去求見,也被拒之門外,想到那天阻制父皇服丹之後,父子倆竟沒再見過面。

    「太傅,如果實在不能令父皇清醒過來,那孤將不再等待,惟有行駛那下下之策……」宇文泓道。

    「殿下,那太冒險,論兵力我們不足於與他們抗衡,而且周將軍的大軍萬成發不能調回京來勤王,不然就給胡國打開了方便之門,還有柳相這條惡狼,雖然他現在被七皇子削權削得厲害,但不得不防,殿下不防再忍忍,等我們將各方力量整合成功,再看看能不能……」嚴翰道。

    宇文泓正專心地聽著嚴翰的分析,突然看到高文軒與孫大通兩人未經通傳腳步急匆匆地進來,皺眉不悅地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即使現在局勢再不好,該有的規矩都到哪兒去了?」

    「殿下,不好了,荀司制在這個時辰被皇上宣到華龍宮去了。」孫大通一臉焦急地道。

    高文軒也急得滿頭大汗,他試過想要闖進華龍宮,卻被七皇子派去華龍宮的新的侍衛踢打在地,阻攔他進去,「我也看到真兒進去了,試圖想去拉她出來,誰知卻被人阻止,臣看那陣勢不知要進行什麼計劃。」

    「什麼?」宇文泓顧不上與這兩人討論什麼規矩不規矩,回想到暗探之前給他的密報,父皇自從被控制之後,在這個時辰是一定要女人侍寢的,不知道那明陽真人煉的是什麼鬼玩意兒?

    真兒這個時候進去,除了會被父皇糟蹋之外還能有什麼?一想到這裡,他猛然站起來,兩眼狠意迸發,原以為七弟不會動荀真,哪裡知道他居然設了這麼一個局讓荀真去鑽?

    不,這個套是設給他的,如果真的只是要破壞真兒的貞節,不會給高文軒看到,還故意透露風聲給他聽聞,就是要引他到華龍宮去,就是要借由此事讓他失去太子之位。

    想到她被父皇侵犯,他的全身都在打顫,握緊拳頭,急忙率先往前走,這個時候不是計較這個是不是局了?

    嚴翰看到宇文泓不顧一切地往前走,那表情有如破釜沉舟般地讓他心生不安,這個低級的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不信太子殿下會看不出來?上前攔著,「殿下,冷靜,您現在去可能已經救不了荀司制,為何還要搭上自己?讓七殿下與明陽真人如願?殿下,聽老臣一勸,不要去,您現在的處境已經十分不好了,您還去華龍宮,不是授人把柄嗎?」

    嚴翰一面說,宇文泓的步伐並未因此停頓,身為一個男人,他有責任保護他的女人,身為一個男人,如果因此退縮,那麼即使稱帝,也只會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帝王,所以,他必須去。

    嚴翰看到宇文泓一副不聽勸的樣子,心裡微微生寒,擋在內殿的入口處,張開手跪下來擋住宇文泓的步伐,看著他那沉著的俊臉,他道:「殿下,那不過是一個女人,世上有千千萬萬的女人,殿下何必為了她而去冒險?只要撐過這段時日,我們就可以尋求到反擊的機會,如果現在殿下前去,很有可能就一切都付諸東流。殿下,老臣是看著您長大的,不能看著您犯錯,聽老臣的勸,不要去。」

    宇文泓的眸子很平靜,對嚴翰,他有足夠的尊重,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在他的面前大放厥詞,「太傅,你話裡的意思孤都明白,孤雖然敬重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左右孤的決策。太傅,讓開,這是孤的命令。」

    最後他是大聲地喝斥,嚴翰被他那威嚴的樣子嚇得老臉顫了顫,太子果然不同於昔日,但這是原則問題,不能退避,搖頭堅決道:「殿下,如果你非要前去,就請踏過老臣的屍體,否則老臣決不退讓。殿下說敬重老臣這把老骨頭,那就請看在老臣的面上,將荀家那個女娃兒忘了吧。」

    高文軒氣怒地看著嚴翰,這個老頑固,竟然在此擋路,他顧不上尊卑,上前去一把揪住嚴翰的衣領,「嚴太傅,你現在是堅決要當一條擋路狗嘍?」

    嚴翰的老臉一紅,高文軒竟然敢侮辱士大夫的尊嚴?難怪現在士林對他多有微詞,安幸公主的駙馬又怎樣?「高文軒,你這話是公然對老夫的侮辱,老夫是不會放過你的……」

    「文軒,將他拖到一邊去。」宇文泓冷道,趁著高文軒正與嚴翰糾纏,快速地越過這兩人,匆忙往前而去。

    「殿下,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鑒,您真的不能去啊……」嚴翰的老淚不禁縱橫,一切都完了,太子只要走出東宮,也許就再也守不住這一切了。

    宇文泓頭也沒回地道:「太傅,世上的女人有千千萬萬,但都不是她。抱歉了,太傅。」

    高文軒看著嚴翰老淚縱橫的樣子,「太傅,何苦呢?殿下就算不是太子,又如何?」鬆開他的衣領,任由這個太子太傅如一癱泥一般地癱倒在地,大跨步跟上去。

    宇文泓一出正殿之門,就看到匆匆趕來的柳心眉與顧清蔓數人,她們都顧不上行禮,柳心眉拉住他的衣袖,懇切地道:「殿下,妾身求您了,現在不是談情聖的時候,不管妾身以前做錯了什麼,或者又忤逆了殿下多少,但現在,聽妾身的勸,不要去,荀真被帝王寵幸過,她就是皇上的女人,您去豈不是送上門被人治罪?」

    顧清蔓也顧不上去裝淑女,焦急地拉著他另一邊衣袖,「殿下,妾身知道這樣做不對,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妾身們著想,東宮若沒有了殿下,您讓妾身們怎麼辦?」

    「殿下……」一堆鶯鶯燕燕都哭哭啼啼,好像現在已經是天塌地陷了,活不了了。

    宇文泓覺得很可笑,她們怎麼那麼自以為是?她們與他有何干?他為什麼要負擔她們的一切,她們看中的是他的太子身份,並不是他這個人,當然,他長得不差,她們的私心裡也是對他頗有動心,但這些都是很表面的,現在聽到他要去自掘墳墓了,一群人又不爭了,趕緊來拉住他以保住未來半生的榮華富貴。

    「鬆手。」他輕道。

    「不,殿下,妾身不放。」柳心眉與顧清蔓此時沒有了平日的明爭暗鬥,一至槍口對外。

    「那就別怪孤。」他奮力地一甩,將這兩人都甩開了去。

    柳顧二人沒想到他真的那麼狠心甩開她們,一個不察都摔倒在地,頓時狼狽不已。

    「孫大通,阻止她們。」宇文泓依舊不改步伐朝前邁去。

    柳心眉在宮娥地攙扶下站了起來,想要去追,去見到孫大通擋在她的面前,遂惱怒道:「孫大通,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在這兒擋住本宮的路?讓開。」

    「孫公公,殿下年少做錯了事,你不勸就算了,怎麼還任由他這樣發展下去?這後果你可知?」顧清蔓滿臉地指責,這孫大通到底是如何當人內侍的?

    孫大通卻眼神清時地道:「奴才只惟殿下馬首是瞻,只要是殿下的吩咐,奴才都會無條件遵守。」大手一揮,示意一眾小太監上前攔住柳心眉等人,讓宇文泓沒有後顧之憂。

    與此同時,七皇子也與明陽真人爆發一場劇烈的爭執,宇文淳沒想到這個道人居然拿荀真來做文章,還將她往父皇的寢宮推去,這讓他火冒三丈。

    「明陽,本宮一直敬重你,你明知道本宮對荀真的心意,你居然讓父皇下旨讓她這個時辰往華龍宮去,這不是推她入火炕嗎?」

    明陽真人卻是嗤笑道:「七殿下,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你該慶幸這個宮女是太子的枕邊人,不然有何名正言順的借口下旨廢太子?不就是一個女人,隨便再找一個代替即可,何必太在乎這個呢?」嘲諷一笑後,又故做建議道:「當然,若您不在乎她是不是跟你兄長和你父皇睡過?只要您真對她有心,那即可以做她的第三個男人,這一切都是憑……」

    明陽真人說得得意,宇文淳卻聽得臉色發綠,捏緊的拳頭不假思索之下揮向明陽真人醜惡的臉上,明陽真人不察,臉上挨了重重地一拳,瞬間跌落在地,牙齒被打掉一顆,和著血吐了出來,眼神陰狠地看著宇文淳,「你,打我?」

    「對,本宮就打了你,明陽,你最好祈禱,如果她沒事即可,若是有事,本宮饒不過你。」宇文淳現在不禁有幾分後悔與這個野心太大的道人合作。

    明陽真人一把抓住宇文淳的衣領,「你他娘的是準備過河拆橋?我會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你著想,你倒好,一味地心疼別人的女人,她就算受辱了又干卿何事?她又不是你的女人,她是你兄長的女人,要心疼也輪不到你,你他娘的發什麼瘋?……」

    他的另一隻手也緊握成拳,真想就這樣揮拳過去,但考慮到他還是極大用處的,現在就與他鬧翻得不償失,所以拚命地忍著。

    宇文淳將他的手從衣領處揮開,氣怒地踢了明陽真人的膝蓋,讓他跪下來,「明陽,你聽好,你不是本宮身邊的一條狗,別太當自己是一回事,本宮就算想要太子之位,也不會卑鄙地利用一個弱女子,聽明白了嗎?」

    明陽真人氣得滿臉漲紅,七皇子現在眼裡的狠意一點也不下於他,哼,說得倒好聽,可若沒有背後耍陰謀手段,現今這皇子只怕還在皇莊呆著,永世沒有出頭天。

    躲在柱子後偷聽的莫華依狠狠地咬著帕子,越是看到宇文淳維護荀真,她心裡的妒火就燒得更為劇烈,為什麼那個能得他垂青的人不是她?

    明陽真人的頭腦轉得真是快,她不過是在他耳邊吹風,讓他想法子讓荀真**,這樣她倒要看看一身自視甚高的荀真還笑得出來不?她被人用強了,荀真也得試試這樣的苦楚。

    她一心要拆散荀真與太子,呸,絕不能讓同樣是宮女出身的荀真得到幸福,她憑什麼能得到太子的寵愛?興許就是床上功夫了得,侍候侍候帝王也不錯。對於廢不廢太子的,她倒是不太在乎。

    她的嘴角陰陰笑,只是看到宇文淳氣急敗壞地離去,看來是要趕去救荀真,她的笑意凝結在臉上,男人不是最在乎女人的貞節嗎?現在趕去只怕來不及了,七殿下,你為什麼要去?

    她握緊的拳頭不禁狠狠地捶擊著柱子,兩眼有著狠意,看到明陽真人整理好衣物正準備要跟上去,衝上前去,抱住明陽真人的腰,「國師大人,您答應華依的話,一定要記著哦。」

    明陽真人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低頭惡劣地咬破她的嘴唇,「我答應過你的事什麼時候做不到?等這事結了,我就讓你取代她成為新的司制,華依,只要你對我忠心耿耿,老實地侍候我,就連尚工之位也是你的。」

    莫華依挑了挑眼眉,討好他般乖巧地點了點頭。

    華龍宮前,宇文泓帶著人將擋在他前面的人都一一放倒在地,現在的他憂急如焚,就怕晚來了一步讓她遭遇到不測,一腳踢開緊閉的殿門,裡面燃著香,此時安靜地彷彿沒有人煙一樣。

    他的心一緊,莫非真兒真的遇難了?「真兒?」

    越往父皇的寢室走去,他的心就跳得越快,尤其是看到寢宮內一片狼籍,緊繃著一張俊臉,加快步伐,奔上前去,當看到荀真縮在一角衣衫不整的樣子,顧不上去搜尋父皇的所在,大腦一片空白。

    她的髮髻凌亂,衣物破破爛爛,而且臉上有著紅紅的巴掌印,脖子上有著血絲,說有多狼狽就有狼狽,但這些都只是外在的,只怕最大的傷害已經發生了。

    他緩步上前,脫下身上的氅衣心痛地上前想要給她披上,荀真下意識地揮手,「不要,走開,不要——」

    宇文泓卻是趕緊蹲下身子抱著她,「真兒,是我,你快看看,是我。」扳著她的臉朝向他,看到她驚疑不定的大眼裡漸漸明悟,然後「哇」地一聲哭出來,兩手大張地攬緊他的脖子放聲大哭。

    「您終於來了,我怕,真的好怕……」荀真的手似要勒死他一般地抱緊她。

    宇文泓任由她放聲痛哭,他的表情沉痛地輕撫她的背部,「真兒,都過去了,這裡有我……」

    荀真卻像兩耳沒聽到一般地一個勁兒地痛哭,她的兩手還在不由自主地打著顫,把滿腔的委屈都發洩出來。

    宇文泓只有緊緊地抱著她,都是他太篤信七弟不會做這出這種卑鄙齷齪之事,所以一直在這方面疏於防範。聽到身後有人喘著氣靠近,他抱著荀真在懷站起來一臉戒備地看向身後之人,手中的長劍自然而然地揮過去抵著那人的脖子。

    定睛一看,居然是父皇,只是他現在的樣子與荀真也差不了多少,不對,正確說來比荀真還難看,父皇的頭上破了個血洞,鮮血流到臉上,看起來十分可怖,而且他現在的精神萎靡,遠沒有以前那種風度,他不禁錯愕起來,目光在父皇與荀真的身上來回游移,父皇頭上的傷是荀真干的?

    荀真一聽到那喘息聲就嚇得直往宇文泓的懷裡鑽去,那驚恐之色看得令人心酸。

    「你與她在一起有多久了?」半晌之後,宇文泰似乎很艱難地擠出了這句話。

    宇文泓愣了愣神,沒見父皇已經有很長一段時日了,他現在說話似乎都十分的艱難,雖然父皇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但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他心中的那絲絲軟處又變硬起來,沒有躲藏,而是兩眼直視父親道:「是的。」

    宇文泰的表情頓時古怪起來,正確的說是他想要隨心自主地做出一個表情也不容易,只是喃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被荀真用硬物打中額頭,在劇烈地疼痛下,他的意識在這個時辰竟然清醒過來,以前就懷疑他們倆有私情,但是沒抓到實際的證據,所以他一直做罷。沒想到卻是真的,他這個看起來正常無比,但卻比任何人都要冷情的兒子居然允許一名宮女爬上他的床,想來真是還令人詫異。

    他的目光看向宇文泓,竟是慈祥和藹的,但是卻看到兒子的眼裡一片冷然,有著對他的指責與輕蔑,他的身子不禁晃了晃,但卻沒人扶他,而是他伸手扶住那圓椅方才勉力支持住。若是那天他聽了兒子的話就好了,就不會弄得現在這副模樣,可他卻好歹不分地指著他大罵,悔之晚矣,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現在他越來越怕清醒的時間,那種悔恨的侵蝕會將人逼瘋,不如就此放縱自己,還能求得心靈的平安,所以他寵幸的女人在這段時間日益增多。

    宇文泓卻不看向他,「父皇,你居然動了她?兒臣沒有辦法原諒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是兒臣的女人,即使當日沒在父皇的面前承認過,但卻是千真萬確的。現在你知道宮裡宮外的情形嗎?這一切的混亂都要歸到你的身上,父皇,你趕緊醒一醒吧。」

    「朕……」宇文泰想要按心去說話,但那喉嚨頓時火燒火燎地疼痛,這讓他兩眼都痛苦不堪地閉上又睜開。

    突然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宇文淳帶著人進來,那心急的樣子不下於宇文泓,兩眼定格在瑟瑟發抖的荀真身上,倒吸一口涼氣,她的樣子讓他心痛難當,怎麼會這樣?

    他不禁倒退兩步,難以接受他是害了她的劊子手。

    「沒有,」荀真低低地出聲,小臉仍貼緊宇文泓的胸膛,「聽我說,我與陛下什麼也沒有發生……」

    宇文泓聽到她那低低的聲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有**於父皇?他震驚地低頭看向她,「真兒?」

    「你要相信我。」荀真急切地道,她不想讓他產生誤會。

    可惜她的急切落在他的眼裡卻像是欲蓋彌彰,眼裡的光彩漸漸地消失,只有深深地自責與痛苦,「傻瓜,無論你遭遇到什麼事,我都不會不要你,真兒,我相信你。」

    荀真看到他這副表情,心急了起來,他以為她真的被人強暴了,雖然他的心依舊,並不會嫌棄她是不是完美無缺,這讓她感動,十分的感動,但是她真的沒有與老皇帝幹過什麼啊?她不想讓他誤會,雙手焦急地道:「您信我,我真的沒有與皇上……」

    「住口,你當然有。」明陽真人一臉陰沉地進來,看了眼老皇帝流血的頭,嘴角一勾竟是笑出聲。

    宇文淳聽在耳裡覺得十分刺耳,朝他狠瞪一眼,若不是顧忌到四哥在這兒,他一定要朝這明陽真人煽上幾巴掌,只是現在大位還沒到手,他不能讓人知道他們窩裡鬥。

    明陽真人收斂起來,看到太子的劍還指著老皇帝,怒道:「太子殿下,你居然刺傷陛下,這可是死罪,來人,將太子抓起來等候處置。」

    宇文泰看到宇文淳與明陽真人進來時,眼裡滿是忿恨與憎惡,姓馮的賤人生的兒子果然不是好東西,居然挾他以令諸侯,看到明陽真人向他走來,他的瞳孔黯了黯,帶著滿腔的恨意看向這個煉妖丹的道人。

    明陽真人才不在意他的目光,看了眼持劍反抗的宇文泓,「太子居然持劍闖入華龍宮,意圖對皇上不軌,皇上,請你即刻下召廢太子,重立儲君。」

    宇文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但卻怎樣也控制不住,心裡響起一道聲音,他又一次跟著默念,「太子不孝不恭,想要弒君稱帝,即日起廢除太子的稱號,賜白綾……」一條二字他死命地卡住,握住圓椅扶手處已經青筋突出,兩眼狠瞪明陽真人。

    明陽真人沒想到這皇帝不跟著說出來,眼裡一狠,老皇帝果然心臟一痛,頓時五官都揪緊,但卻是將後面的話死活不說出來。

    宇文泓看到父親這個樣子,雖然他真的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他的心痛無比,看著他這樣的活受罪,以帝王之尊卻要受人支配,皇家的尊嚴被人踩到腳底下,他的目光指責地看向同樣別開頭不忍看的七弟,怒吼:「七弟,這是你為人子應該做的嗎?你這樣等同於弒君殺父,七弟,如果你還有良知就趕緊讓父皇恢復正常。」

    宇文淳的心緊緊揪著,父親從沒有如此劇烈地反抗過明陽真人,他也不忍看他這個樣子,若不是想到母親被宮人就那樣用草蓆一裹,他的拳頭早就朝明陽真人揮過去了。

    荀真卻是兩眼緊緊地盯著這異常狼狽的皇帝,他是她的仇人,與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雖然她與宇文泓相戀了,不代表她就要原諒這個老不死的,看到他痛苦,她竟覺得解氣。但是想到剛才那一幕與他此刻對宇文泓的維護,她又心軟地轉開頭,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袖子。

    明陽真人的眼裡閃過惱火,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死活不肯地照做,想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但卻又顧忌著人家的兩個兒子還站在跟前,遂提高嗓門地道:「皇上,太子犯了死罪,理應處斬。」

    宇文淳看了眼父親,又看了眼沉著臉的兄長,只要父親一句話,要殺死太子就易如反掌,但是目光接觸到他身旁的荀真時,想到因他才有的遭遇,眸子裡不再有光彩。

    他居然不去阻止明陽真人的胡作非為?荀真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這時候她已無力對宇文淳指責什麼,他,已如陌生人矣。

    宇文泓沒有爭辯,他已令文軒做好了準備,如果七弟借此機會處死他,那他只能背水一戰闖出皇宮,此時,他攬緊荀真的腰,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身側。

    宇文泰卻頂住那重重地壓力,頭腦一陣地疼痛,似要暴炸了一般,道:「太子……被貶出宮……不奉詔不得回京……」

    明陽真人的臉上滿是忿怒,這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有反抗他的力量?瞇著眼睛想要逼老皇帝改了話意。

    宇文淳卻像是鬆了一口氣般,伸手看似是要安撫明陽真人,實則卻是拿捏住他的命脈,「本宮與廢太子畢竟是兄弟,父皇的決議甚有道理,兄弟相殘不利於華國的安穩。」此時,他看向宇文泓,「廢太子即刻起程前往皓縣,在那兒反思己過,來人,押太子出去。」

    宇文泓卻是冷笑數聲,「好一對亂臣賊子,七弟,你不配當宇文家的子孫。」就在那禁衛軍要衝上來抓住他之際,他昂著頭威嚴無比地冷喝一聲,「都給孤退下,憑你們也配碰孤嗎?」

    他拉著荀真的手就要走。

    宇文淳卻是沉著一張臉,「四哥,你能走已是兄弟開恩了,至於荀真,她不能走,她是宮女,依宮規,她若隨你一道前往皓縣,那就是犯了宮規,即刻要斬頭才行……」為了留下她,他也可以使盡手段。

    「你住嘴,七弟,孤不會允你這樣做的。」宇文泓道。

    「四哥,你現在已經沒有能力護住她了,還是趕緊放手吧,何必拖累她呢?我是不會放她隨你到皓縣的。」宇文淳轉頭看向荀真,「荀真,我知道你認為我卑鄙無恥,是下作小人,但今天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走,我不想讓你跟著他到皓縣去吃苦,荀真,你若執意隨他而去,那就是叛逃出宮的宮女,是要受到宮規處置的,即使是我也護不住你,而你也連累了他。」

    這些話正好打在荀真的心坎上,讓她的心生疼,雙目不禁怒瞪宇文淳,他這樣說無非是要讓她不得不留在宮裡。

    「真兒,你別聽他的。」宇文泓道。

    「荀真,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宇文淳不依不饒。

    明陽真人感到一陣的氣惱,只是現在受制於宇文淳不敢輕舉妄動,「七殿下,這個宮女與廢太子都饒不得……」

    「你,閉嘴。」宇文淳重喝一句,但是目光卻是看向荀真。

    荀真攥緊衣袖,看了眼眼前的局勢,鬆開宇文泓的手,「太子殿下,恕荀真不能相伴了,殿下,記得荀真永遠愛您。」

    「真兒,你?」宇文泓急著喊了一句,看到她無聲地說了一句:「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的眼神雖然急切,但卻冷靜下來,權衡利弊一番,他也無聲一句:「等我。」然後硬逼著自己轉身離去,此時他不能回頭,只要一回頭他不會捨得拋下她就走。

    荀真的眼裡有淚水劃下,在淚眼迷濛中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不管他是不是太子,他都是她一生執著愛的人。

    「他已經走了,今夜就會讓他出宮,你,別看了。」宇文淳不知何時走近她的身邊,輕聲道。

    荀真吸了吸鼻子,回頭用著陌生的目光看著他,「用這種卑鄙的伎倆謀奪太子之位,七殿下,你好威風啊,荀真很懷念昔日那個在樹上初相見的七殿下,而不是你。現在我已是你的階下囚,你又打算如何對付我?」

    「荀真,你就一定要這樣看我嗎?看到你出事我比誰都要心疼,你信我?」宇文淳痛苦地道。

    荀真只是笑了笑,別開頭不去看他。

    宇文淳握緊拳頭,知道她今天遭遇到最悲慘的事情,遂朝那群人道:「押荀司制下去關押起來。」

    荀真在侍衛要碰她之際,手一撇避開了,冷道:「我會走。」

    然後昂著頭像個女王般地走出去。

    明陽真人在看到一眾人都離去後,踢了一腳那桌椅,「七殿下,現在你滿意了?放虎歸山你懂不懂?這是殺太子的最有利時機。」

    「他再怎樣也是我的兄長,你讓我害了父皇,還要害了兄長嗎?」宇文淳狂怒了一句,「明陽,別讓我知道你在背後耍什麼陰謀,不然我第一個就不饒過你。」

    「你這樣心軟,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明陽真人咬牙道,但想到目前兩人同乘一條船,有些話現在不能說得太絕,「明天就頒下聖旨,廢除太子之位,將今夜之事都說成是他的罪過,與宮女私相授受……」

    「只提他提劍闖入華龍宮意圖對皇上不軌,不許提到荀真之事。」宇文淳欺近明陽真人,手中的長劍已是指向他的喉嚨,眼裡滿是殺意,「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聽清楚了沒有,關於荀真之事一字也不許提。」

    她的女神是聖潔的,這種骯髒的與父子二人發生關係的宮廷秘聞與她不相干,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誣蔑她。

    明陽真人感覺到脖了有一絲絲的疼痛,臉上古怪地笑了笑,「真沒看出來七皇子居然是情聖,呵呵……」感覺到對方的殺意越來越重,他收起笑容,「殿下放心,貧道會做。」

    半晌後,宇文淳這才放下架在明陽真人脖子上的劍,將昏倒在地上的父皇扶起來,親自送回龍床上,「來人,傳太醫。」頓了頓,朝心腹道:「將今天來了寢宮之人,除明陽真人外,全部都賜死,不許有任何流言傳出,不然本宮讓他死無葬生之地,聽明白了嗎?」

    「是。」心腹的額頭不自主地流下汗水,此時七皇子那堪比仙人的容顏上的狠辣讓他的小心肝不禁顫了顫。

    東宮因為太子被貶而忙亂起來,柳心眉等人都傻眼了,還沒享受到皇宮的榮華富貴,這麼快就如泡沫一般一戳就破,看到侍衛衝進來不客氣地押著她們離去,哭喊聲在東宮的上空迴響。

    柳心眉使勁地掙扎著,「放開我,我是東宮正妃,你們怎麼敢如此對待我?聽到沒有?」無論她如何叫囂,那群侍衛都不曾鬆手,此時她狼狽不堪地被人逐出東宮。

    在走廊的交匯處遇上同樣境遇的顧清蔓,兩人都愣了愣,但很快就顧不上往日恩怨,而是使勁地掙扎,千金大小姐出身的她們何曾經歷過這種陣仗。

    就在她們要被押出東宮之時,柳皇后身邊的宮女前來道:「皇后娘娘要廢太子妃柳氏到鳳儀宮去。」

    頭髮散亂的柳心眉聽到這句話無疑是天簌一般動聽,趁著侍衛鬆手之際,忙跑過去,隨著那宮娥趕緊離去,只要躲到鳳儀宮,那誰也不能抓她關到宗人府去。

    顧清蔓不禁眼紅地看著柳心眉的好運,她就沒有一個貴為皇后的姑姑相幫,只能被人推著走。

    曾經輝煌無比的東宮此時卻是頹敗了下來,精美的亭台樓閣都被粗魯的侍衛弄壞了,宇文泓的住處更是亂成一團,夕陽西下,這座已經人去樓空的屋宇殿閣瀰漫了一層灰敗之色。

    被關押在屋子裡的荀真卻聽不到東宮雞飛狗跳的聲音,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趾高氣揚的莫華依,她的懷裡抱著的正是小球兒,此時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小球兒的毛髮,「荀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告訴你,即使七皇子力保你,我也有辦法對付你。」

    荀真冷冷一笑,「莫華依,你以為憑著你與明陽真人那見不得光的關係,你就能笑到最後了嗎?」

    莫華依猛的跳起來,上前想要扇荀真一巴掌,荀真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憑你還不配打我耳光。」

    「哼,你有什麼了不起?告訴我,與父子二人都上過床是什麼滋味?」莫華依惡毒地道。

    荀真卻沒有被她擊倒,笑道:「我怎麼知道?等你哪天同時與父子二人上床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你別裝蒜了,太子與皇上都上過你,這是不爭的事實。」

    「哦?你從何得知的?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與皇上有上過床?」荀真道,想了想莫華依的話,頓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布下這個局的人是你莫華依,你的心腸真歹毒。」

    「你還不笨嘛。」莫華依笑道,「你知道為什麼嗎?我看不慣你的好運,憑什麼你一點痛苦的經歷也沒有?老天不公,所以我一定要你嘗嘗被不喜歡的人強暴是怎樣一種感覺,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如何?」

    她想到那天自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心情,嘴角的笑容就更盛,「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荀真,原本我對你並沒有了太多的恨意,王穎之事,我甚至是感激你的,但是為什麼你就能永遠幸運?不公,這不公。」

    荀真看著她歇斯底里地表情,莫華依得了失心瘋,「既然那麼痛苦,你為什麼還要一錯再錯?你與明陽真人現在不是兩情相悅嗎?」

    「呸,誰與他兩情相悅。」莫華依扭曲著臉反駁道,想到七皇子對荀真的情意,眼裡嫉妒又起,再度摸了摸小球兒的白毛,「這小狗是七殿下當年送給你的,荀真,你真的很幸運,能得到他的心,可我為什麼不能靠近他的心呢?為什麼……」

    荀真看到她抓起桌上的剪子笑得陰森森的,心裡不禁發怵,她要幹什麼?聽到小球兒不安地叫聲,她想上前將愛犬奪回,「莫華依,小球兒只是一隻小狗而已,你犯不著與它過去,住手,你快住手……」

    她衝上前去想要搶回小球兒,阻止莫華依下狠手,這只袖珍犬兒帶給她很多的快樂。

    莫華依卻是迅速地後退一步,讓她搶不到狗兒,提著這只不會咬人的寵物狗,她冷笑道:「我讓你猖狂,我讓你得意……」

    「不——」荀真想要去救回小球兒,莫華依卻是將小球兒的脖子剪出一個血洞,鮮紅的血將它的白毛染紅了,看著小球兒哀嗚的叫著,怒道:「莫華依,有什麼你衝著我來,衝著這隻小狗兒算什麼?」

    「荀真,儘管憤怒,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開心……」莫華依喪心病狂地在小球兒的身上開血洞,看著這只袖珍犬兒慢慢地嚥氣,她竟感到一陣暢快,彷彿宇文淳對荀真的情意也消失了一般。

    她隨手將這只死犬扔到荀真面前的地上,「我現在就將它給回你,荀真,你的表情真有趣,我看了很爽,哈哈……」

    荀真卻是心痛地看著小球兒的屍體,然後兩眼狠光地看向莫華依,這個女人的嫉妒心之強無人能及,她這樣傷害小球兒,天理難容,氣不過的她拔出匕首衝向莫華依。

    莫華依感覺到身後有殺氣,回頭看去,卻見荀真的匕首逼近她,一個不察之際讓她的匕首在她的臉上劃出一條血痕,兩眼圓睜地後退一步,伸手一摸摸到臉上的血跡,「你毀我的容?」

    荀真握緊匕首,架住她攻過來的剪子,「莫華依,我是要殺你,不是要毀你的容,你可得分清楚。」這樣的女人本就不該活著。

    莫華依氣結,這個荀真還真敢說。就在兩人纏鬥之際,有宮娥進來,說是明陽真人宣莫華依過去。

    莫華依喘著氣與荀真對視,她身上掛綵不少,荀真的景況倒是比她好太多,「荀真,今天算你好運,如果我的臉被毀容了,我絕不放過你。」

    荀真卻是看也不看她,將匕首收起來,遵下來用布包住小球兒的屍體,金豆子不停地滴下,都是她這個主人不好,竟累得它就這樣身隕。

    呂蓉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荀真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已聽說了莫華依來鬧過的事情,上前接過荀真手中的小球兒,「真兒,它走了,你交給我,我回頭找個地方安葬它吧。」

    荀真點點頭,勉強打起精神,「你怎麼來了?」

    「真兒,今天的事我略略聽七殿下說了,你放心,不會有醜聞傳出,七皇子都壓了下來。真兒,太子已經被廢了,你也別再念著他,七皇子對你的愛意不下於太子,他也不計較你的過往,你不如重新再做選擇,如何?」呂蓉勸道。

    荀真定定地看著呂蓉,「他讓你來說的?」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呂蓉忙分辯,不敢說出她奉七皇子之令前來勸荀真改變心意,「真兒,太子能給你的,七皇子也能,現在他離皇位越來越近,我會這樣說也是為了你好,為了他好。你知道我愛七皇子,但是,真兒,我也愛你,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荀真站起來踱到窗前,看著雪花在點點星光中飄舞,「蓉蓉,感情的事不可勉強,我愛的人是太子,無論他的境遇如何,我都只愛他一人,再說,蓉蓉,如果我真的轉投七皇子的懷抱,我相信連你也會看不起我的,而且,你的心並不會好過,因為你愛他。」

    呂蓉想反駁,卻不知該說什麼?她沒想過自己會不會吃荀真的醋,只是想讓七皇子的眉頭少皺一點。

    兩人相對無言,最後,呂蓉歎息一聲,勸荀真再考慮考慮,然後起身離去了。

    屋子裡很安靜,荀真只能透著窗戶看向窗外的一切,不知他現在可好?心裡百轉千回,小球兒的血腥味兒漸漸淡去,她的眼神一黯。

    突然,門外又響了,她轉頭看去,看到的居然是溫妮,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溫姐姐,你怎麼來了?」

    「真兒,快別說話,你這兒真難找,若不是我故意去探呂蓉的話,也不會知道這裡,快,跟我走。」溫妮一把拉住荀真的手往戶外而去。

    荀真的心頭跳得厲害,忙跟她走,看到門外的侍衛都倒在地上,然後有幾名黑衣人在宮牆的一角等她,「溫姐姐,這是?」

    溫妮卻道:「太子殿下派人來接你了,真兒,趕緊走。」

    「我走了,溫姐姐你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溫妮催促著那幾名黑衣人帶著荀真離去,荀真來不及多問就只能趕緊離去,只留溫妮在風中看著她離去。

    宇文泓對於皇宮的熟悉在任何人之上,要運走荀真是易如反掌,尤其是現在的守衛還不是十分森嚴,所以荀真一路順遂地出了宮,再馬不停蹄地追上宇文泓。

    荒野的客棧裡面,宇文泓有些焦急地踱步,直到那傳信號響起,他這才坐下來讓孫大通去將荀真再來。

    荀真一身男裝地走進客棧,看了一眼那群押著宇文泓的人,好在現在的她不起眼,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名小太監。

    她迫不及待地推開門,即刻落入熟悉的懷抱內,「真兒。」

    她抱緊他,「我終於來到你的身邊。」

    兩人相擁了很久,他才放開她拉著她到一旁坐下,深情地摸著她的臉,「真兒,你現在跟著我只能吃苦。」

    「我不怕吃苦,只要你不丟下我就好。」荀真按住他摸著她的手道。

    「我現在已是廢太子了。」他仍有心情調侃道。

    「誰說的?」她昂著頭道,然後起身推門出去著孫大通守好門,不要讓人偷聽,掩好門後,回頭看到宇文泓不解地看著她,緩緩地伸手到衣袖內一掏,將一物呈現到他的面前。

    宇文泓的眼睛瞬間瞪大,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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