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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成通緝犯 文 / 築夢者

    玉璽!

    宇文泓沒想到會在小女人的手中見到此物,忙起身快速衝向她,小心翼翼地將玉璽拿在手上細細地打量,那碧綠的色澤在幽黃的燈光中閃動著柔和神密的光芒,四方璽身的龍紋雕刻栩栩如生,五龍相交,龍首高昂,頗具威儀。

    迅速地翻轉看到底面上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篆體大字,這時候,饒是見識豐富的他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真的傳國玉璽。

    他一把抓住荀真的手拉她到懷裡,小聲地問:「從哪來的?」

    荀真看到他的表情嚴肅認真,就知道那個老皇帝沒有蒙她,這東西真的是傳國玉璽,眨了眨眼,同樣小聲地道:「皇上給的。」

    他大吃一驚,父皇會將傳國玉璽給他?他不是防他防得要死嗎?怕死了他會提前奪權。想到今天見到小女人的樣子,不禁產生了懷疑,一把將她抱起來走近那簡陋的床上,擁緊她的嬌軀,「真兒,老實告訴我你是如何得到這玉璽的?」

    荀真看到他眼裡對她原先的答案似乎不太相信,不禁暗暗撇了撇嘴,看來老皇帝為人父頗失敗,連他的親子也不相信他會良心發現,做了一回正確的選擇,真是活該,此時瞅到愛人一副正經的樣子,她也不好再拿喬,趕緊將實情告知。

    不過說起來時,她仍免不了身體發抖,緊緊地抱住他尋求安全感。

    還記得當老皇帝抓住她的腳將他拉近他,**高漲的他一把將她的外衣扯破,低頭眼看就要親到她的肌膚時,她當時嚇得不輕,頭腦發熱,來不及細思,曲起膝蓋就朝他的下身重要部位重重地一踢,看他吃痛地摀住那部位,她嚇得拉住破爛的衣裳趕緊下床跑走。

    還沒來得及多走幾步,老皇帝就一臉陰贄地抓住她手腕,目光如狼一般地盯著她,「踢了朕,就想走?想得倒美。」

    厚實的大掌迅雷不及掩耳地扇向她的臉龐,扇得她的頭一暈,滿頭都是星星,身子一歪,倒向地面,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明明被她重重一踢的老皇帝居然又開始**高漲,她的眼睛瞬間瞪大,明陽真人煉的是不是媚藥啊?

    只是由不得她胡思亂想,眼看老皇帝鼻子噴出來的熱氣已經近到她的臉前,她拚命掙扎,居然抓到了之前掉到地上的雙面繡擺件,情急之下心一狠,她抓緊使力地砸向老皇帝的頭。

    老皇帝的頭頓時流出血來,鮮紅的血沿著額角流下來,看起來越發的可怖,他越發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而她使命地敲,兩人的拚死爭鬥讓一屋子的擺設大部分都掉到了地上,「光啷」聲不斷。

    最後,卻是她漸漸地佔上風,老皇帝額頭的血跡越來越多,而他的手勁突然一鬆,身子往後一退,紅紅的眼睛裡突然清明了不少,他靠坐在那一地狼狽當中,兩眼定定地看著她。

    荀真卻是嚇得捏緊手中的擺件,身子也不禁往後退,兩眼寫明了拒絕二字,搖著頭道:「皇上,你不能寵幸我,我是太子的女人,我……與他有關係,所以我不能也不想……與您發生關係……您與他是父子……」

    老皇帝聽到她的話,瞳孔放大,突然起身走近她,吞了口口水,十分艱難地道:「你說的是真的?」

    看到他走近,她防衛地將擺件抓緊,本來想要拔出匕首自衛的,但她怕自己一個錯手就將老皇帝殺死,那樣後果很難收拾,還要連累宇文泓,所以她只能用這擺件來當武器,色厲內荏地道:「你……不要走過來,不然……我給你好看。」

    老皇帝卻像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嚇得想要再敲他的頭,聽到他說:「你沒蒙朕?」

    「沒有,沒有,你聽清楚了嗎?」荀真不禁拔高聲音道。

    就在她手中的擺件就要再敲擊到他的頭之際,他突然手一鬆,放開了她,步子蹣跚地步回內室,荀真孤疑地看著他,再看了眼門外,似乎有人影在走動,腦海裡仔細地盤算了一番,若是逃,她很難逃走,但是不逃不行。

    她看了看老皇帝,挪開步子準備離去,誰知那個老皇帝突然拿著一物走近她,喝道:「不准走。」

    荀真嚇得站住腳,看到他又再度向她而來,這回步伐穩健了許多,神態看起來也清明了不少,他將手中的東西塞給她,張嘴了半晌後,才說了一句,「將這交給太子。」

    這是什麼?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雖然沒見過玉璽,但卻聽聞過,她的心頭「撲撲」地跳得極快,如果這是玉璽,那有它,太子的行事就會方便得多。「這是玉璽?」她還是審懼地小聲問了一句,不敢讓聲音傳出去。

    老皇帝的眼裡閃過讚許的光芒,飛速地點了點頭,彷彿荀真說的話是那世間最動聽的樂聲,滿頭鮮血的他此刻臉上努力地做出一個笑容,只是看在別人的眼裡卻是極寒磣,極難看。

    荀真這回不敢再怠慢,如果是這玉璽是真的,那價值無從估計,她趕緊將此物藏在袖口處,正要再說話之際,看到老皇帝的神情又變了,雙眼的清明不再,看來那絲疼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的頭腦清明運作。

    她這回有了經驗,不待他發作,她手中的擺件又大力敲打下去,老皇帝的頭一痛,果然開始泛紅的雙眼又變得黑白分明,但是他的血流得越多,他的精神就越萎靡。

    這人果然就是欠打,荀真當時極惡劣地想,不過為了防止他突然又化身禽獸,她卻是時刻都不能放鬆。

    回想到這一段,荀真古怪地看了眼宇文泓,「本來我想找個法子溜出去,但是皇上的態度反覆得很,而且我的身上又持有此物,更不敢輕舉妄動。在寢殿裡與皇上周旋了許久,最後看到他倒在地上,我才敢扔下那擺設,躲到牆角去,而您恰如其分地到來,您不知道,當時我真的好怕見不到您。」

    荀真想起仍有哭的衝動,雖然宇文泰沒有真的侵犯她,但是那種險些要被人強暴的無助讓她的小心肝還是忍不住顫抖。

    宇文泓放下那枚玉璽,擁緊她,想到她獨自一人面對**高漲的父皇,當中的危險可想而知,「真兒,都過去了,往後我們誰也不要提。」

    伏在他懷裡又想掉淚的荀真聽到他那溫柔的撫慰,窩心之餘,總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想到他們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忙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疑道:「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被皇上那個了吧?」

    他的表情一窒,「沒有。」

    這個話題他不想提,這種在她傷口上撒鹽的做法不是他應該做的,既然她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他信她。

    「真兒,我信你……」他道。

    荀真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臉,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他的心裡只怕還以為她會這樣說是怕他不要她,也是為了讓她安心,盡量忘掉這種險些被人強暴的不愉快之事。

    不諱言,她感動,但是,這樣長久下去,對於他們而言絕非是一件好事。

    她伸手撫摸他的臉,「你信我,我只有你一個男人,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過,我可以給證據你看的,我絕沒有受到皇上的侵犯。」

    說實話,誰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完壁無瑕,但是若遇上那種事就指責女人,這種事他做不出來,而且沒有保護好她的人是他,該自責的人是他,而不是她,「真兒……」卻詫異地看到她推開他起身去將油燈端來。

    荀真將油燈調到最亮,頓時他們這一方天地亮了不少,她的臉蛋羞紅,顧不上害羞,咬唇看向他,「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有沒有被侵犯?」

    歡愛過與未歡愛過的身體是很明顯的,尤其是強暴,在這極短的時間裡,是會留下痕跡的。

    沒有比身體更有力的證據以證明她的清白,她抓住他的手伸手自己,忍下心中的羞恥,「您可以檢查。」

    宇文泓的手卻是一轉,將她抱近自己,她能這樣說證明她絕不是出於那個心理原因才會一再否認,低頭吻上她的唇,拼盡全身的力氣去吻她,她的手挽住他的肩膀,努力地回應他的親吻,半晌,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頭喘著氣,「真兒,是我混蛋。」

    荀真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委屈地哭了出來,伸出粉拳使勁地捶打他,半晌後,她悶悶地道:「這回您可信了?」

    他的頭抵著她的頭頂,輕道:「嗯。」低頭在她的粉臉上吻了又吻,雖然現在他很想要她,可是看到那一方玉璽,他不由得謹惕起來。

    拉著仍有些怔愣的她,他將玉璽揣進懷裡,「真兒,我們走,本來我想到皓縣後再做調整,但現在不得不提前計劃,只是這樣要被動得多,不過有這一方玉璽,事情就會好辦得多。」

    荀真也明白,沒有玉璽就沒不能發出聖旨,七皇子與明陽真人是一定要發出聖旨才能廢太子,而且七皇子要即位也必須要有這一方傳國玉璽,沒有了傳國玉璽,他的即位就會名不正言不順。

    他們只要找不到玉璽,而她又偏偏在這個時候逃出皇宮,聰明人都會聯想到她有可能身懷玉璽,所以他們一定會前來追她,目標就是玉璽。

    「孫大通,通知我們的人改變計劃,即刻前來支應,孤要趁這個時機逃離七弟的監控,遊戲不能任由他們來主宰,還有,派人去傳口信我們仍留在帝京的官員,著他們置疑七弟的合法性。」宇文泓湊上前與孫大通耳語幾句。

    荀真仍是那一身小太監的裝扮,半夜裡,客棧的人都動了起來,那一群負責押送廢太子到皓縣的人都不禁罵罵咧咧起來,但是一接觸到宇文泓的目光,寒顫地噤口不語。

    宇文泓也不避諱,扶著荀真就上馬車,一路上摟著她的細腰在懷,磨著她的腮邊道:「我們可能要過一段逃亡的日子,真兒,你怕不怕?」

    荀真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啵,「你都不怕,我自然也不怕。」

    他握緊她的手,眼裡感動莫名,這一刻有她真好,在顛簸的馬車裡,在逃亡的日子即將到來的時候,他仍按住她的頭,熱烈地吻著她的紅唇。

    皇宮。

    明陽真人大發雷霆,莫華依的臉上劃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他看了就倒胃口,揮手讓她趕緊走,然後就是找玉璽準備發廢太子詔書,哪裡知道卻遍尋不到玉璽的所在?

    此刻,他正在折磨老皇帝,一直不屑於去偷聽老皇帝的心裡話,多數是罵他與七皇子的,所以他聽過幾次就做罷,哪裡知道居然就這麼一疏忽,居然讓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玉璽交給了旁人。

    「混蛋。」他掄著拳頭狠揍了宇文泰一頓。

    緊接著,有人來報,說是荀真趁夜逃出宮去了,現場都是被打傷的人,其中還有尚工局的宮女。

    宇文淳進來的時候,看到老皇帝被虐待得很慘,怒目向明陽真人,「你在幹什麼?」

    「七殿下,您知道您這老不死的父皇都幹了什麼嗎?」明陽真人冷笑地道:「他將玉璽交給了荀真,現在那宮女也失去了蹤影,不用審也知道是誰帶她出宮的,除了太子還能有誰?」

    「什麼?她走了?」宇文淳還沒做好面對她的心理準備,就這一遲疑她竟然走了,他的臉色蒼白起來。

    明陽真人看他一副兒女情長的樣子,氣結道:「你現在還有心情顧及兒女私情?沒有傳國玉璽,聖旨就沒有效,而且玉璽在太子的手裡,對我們十分不利,您以後憑什麼登基?名不正言不順只能引來誹議,為今之計就是要追回這傳國玉璽。」

    宇文淳的拳頭緊握,荀真的所作所為令他的心很受傷,為什麼連一個替代四哥的機會都不給他?片刻後,他鬆開手,「廢太子的詔書接著下,沒有真的,我們就做一個假的,本宮見過這枚玉璽,還有出去散播謠言,置疑太子是先皇后親子的身份,是宮女所生之子,這足以說明他的名不正言不順。只要本宮順利即位,那任何的反對聲音都可以鎮壓下去。」

    明陽真人點點頭,這是現今可行之策,「加強帝京的防衛,刻不容緩,那薜子行明日起就任禁衛軍統領,凡是太子的人都一律清除……」

    宇文泰的神志是清醒的,耳裡聽到逆子與外人合謀欲奪他的皇位,還不惜造假,心頭忿恨不已,巴不得跳起來將這逆子掐死,方能出一口惡氣。

    宇文泰的眼神瞞不過宇文淳,他掉轉槍頭看向父親,冷冷地道:「父皇,你果然還是偏心的,居然還在暗中玩了這一手,都到這田地了,你還要拖我的後腿,我有哪樣不及四哥?為什麼你和她,都不約而同選擇了離棄我……啊,你給我說清楚啊……」

    明陽真人看了眼這對互相憎恨的父子,悄然退下,一出門外,吹了聲口哨,然後看向那暗中出現的人影,「去,趁今夜偷襲太子,將他殺死在前往皓縣的路上,還有,如果看見一個叫荀真的宮女,一定要抓活的,將她生擒回皇宮。」

    「是,國師大人。」

    他這才揮手讓他離去,光是這樣不夠,萬一他們沒有同道呢?朝身邊的人道:「你今夜就趕緊下那追捕令,將荀真的畫像在華國境內張貼,就說這是私自出逃的宮女,如有知其下落者,賞百兩黃金,而抓到其者,賞千兩黃金。」頓了頓,「此事要瞞著七皇子,有消息直接向我匯報。」

    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傳國玉璽弄回來。

    天上的一輪彎月照在不寬的官道上,宇文泓最後棄馬車,看了一眼那群死絕的押送之人,確定了安全後,這才將荀真抱下來,看向那暗衛頭領,「你們留一部分人時刻關注帝京的變化,然後及時向孤匯報……」

    荀真騎在馬上留戀地看了一眼帝京的方向,姑姑就快要生了,而她竟是沒能迎接表弟妹的到來,即使擔心,她也惟有暗暗祈福,隨後感覺到身後一熱,馬蹄聲在暗夜裡響起。

    十幾騎人馬朝紫雲縣奔去。

    宇文泓勒緊馬韁繩,將她身上的狐皮氅衣拉好,「風大。」

    她的臉蛋埋在他的胸膛上,鼻端裡淨是他的氣息,「就快過年了,看來我們要注定過個與眾不同的年。而您的生辰卻是沒能好好地慶祝。」想到他的生辰,就會記起去年的那個夜晚,不禁苦中作樂地微微一笑,眼裡滿是懷念的味道。

    「我還以為你掛念什麼?居然是我的生辰,那個都是虛的,過不過都一個樣。」宇文泓不甚在意地道,低頭在她耳邊咬了咬,「我卻是極其想念去年的那個夜晚……」

    荀真的小拳頭在他的身上輕輕一捶,臉蛋不禁羞紅,更攬緊他的身子,感覺到他的身子一繃,有硬物抵著她,笑罵了一句,「色胚。」忙坐正身子,不敢隨意亂動。

    即使前路艱難,彼此依靠的他們卻是樂觀地看待這一切。

    壬戌年的隆冬季節,一道詔書的頒布讓天下都嘩然,太子宇文泓因在華龍宮打傷老皇帝,不忠不孝的罪名壓身,竟然被廢,而在押往皓縣圈禁的途中,離奇地失蹤了,生死不知。

    不但群臣詫異,百姓也議論紛紛,但此時卻有人置疑詔書的合法性,懷疑詔書上的玉璽印章是假的,一石激起千層浪,置疑聲越來越嚴重。

    老皇帝又多日未上早朝,國事都交由七皇子打理,明陽真人為輔,一些耿直的御史大夫都紛給上奏折讓皇上趕緊親臨早朝,其中幾名鬧得凶的,都被七皇子下獄。

    太子身世的傳聞在這段時間裡也是甚囂塵上,已故去的許悠多次被人提及,聽聞消息的許冠庭少有的大聲站出來否認,而且還將謠言上提及到許冠群的名字,更是火暴三丈,竟有一段話流傳甚廣。

    「吾之二弟生性頑劣,欠下了不少賭債,時常口出謊語,年前因為逃避賭債,跌到湖中死了,現今你們抓住吾去世的妹妹與不爭氣的二弟來造謠生事,實則居心叵測,吾甚至懷疑太子的失蹤是不是與此有關?這種謊言的流傳,是對太子血統的置疑,更是侮辱了先皇后等去世之人,居心不良明眼人皆可明瞭。」

    一時間民間也跟著議論紛紛,但更多的人卻是不太相信,畢竟當事人都死光了,拿著死人來生事,不但缺德也缺乏證據,況且許冠群之死與名聲之壞當地人都知曉,所以一傳十,十傳百,更是增添了許冠庭所言的真實性。紛紛的猜測議論之下,七皇子要被冊封為太子的傳言也漸漸響起,大家又恍然大悟地各自討論,總之一時間皇家之事是普羅大眾最感興趣的事情。

    魏家,荀蘭大腹便便地在侍女的攙扶下在迴廊裡散步,就快生了,大夫建議她可以適當地走動,這樣有助於生產。

    看到天上的雪花在飄,她伸手接住,看著那冰晶體在掌心裡融化,笑著囑人回去拿東西接一些純淨的雪水藏起,這可是泡茶的好東西。

    正在漫步的她卻聽到不遠處有侍女在討論。

    「聽說沒有,最近城裡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尋私逃宮女的畫像,聽說,光是報個信都有銀子賞。」

    「真的?賞多少?」

    「我也聽說了,報信可得百兩黃金,若是能活捉者可得千兩黃金呢?」

    荀蘭聽了聽,咧嘴笑了笑,這群小丫頭怕是想銀子想瘋了,討論的異常熱烈,搖了搖頭,看雪花越來越大,她準備轉身回去。

    「你可聽到那人叫什麼名字?長啥樣?我若知道也趕緊掙這個銀子去。」有人嘿嘿笑道。

    「好像叫什麼名字來著?我還沒時間溜出去看一看呢,哪知道她長什麼樣?那名字好像叫做荀什麼來著?啊,我記起了,叫荀真。」

    荀蘭聽到荀真二字時,目光呆了呆,看向那群正說說笑笑的侍女們,腳下的步子不禁加快。

    「蘭側夫人,您慢些,不然摔著就糟了……」

    荀蘭憂心如焚,真兒出了這麼大件事,她家那位居然由頭到尾沒給她透露過半個字,思及此,一個心神不寧,腳下一滑,笨重的身子摔倒在迴廊上。

    「蘭側夫人?」侍女急呼,趕緊大喚,「來人呀……」

    荀蘭想爬起來找侍女問個清楚,哪裡知道身體卻使不出一點勁兒來,而兩腿間竟有濕濕的液體滑下大腿,伸手一摸,竟是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一旁跟著的穩婆見狀,忙叫人趕緊扶著荀蘭回去,然後開始命令眾人做好接生的準備。

    魏綸正忙著在外應付那繁瑣的商事,不知是不是他與太子的關係被人知曉還是別的?竟是舉步維艱,突然接到荀蘭要生的消息,忙將手中事拋下,急忙往家趕,就怕錯過麟兒的出生。

    荀蘭的門外擠滿了人,魏老夫人朱氏親自坐陣,就連秋玉蝶也來湊熱鬧,一時間,院子裡人頭濟濟。

    魏綸進來的時候,就聽到荀蘭的尖叫聲,心頭緊揪,連和母親打招呼都沒有,就想衝進去看荀蘭的狀況,被朱氏攔下,「女人生孩子,你又幫不上忙,進去做甚?不如在一旁呆著去。」

    魏綸的表情焦急想要駁母親幾句,突然那簾子揮動,穩婆急匆匆地出來,「不好了,側夫人不肯配合,說是一定要見三老爺才肯生。」

    「什麼?」朱氏驚呼。

    魏綸卻趁機一掀門簾就進去了,只剩秋玉蝶在那兒撇嘴道:「裝模做樣,藉著生孩子還要擺譜。」被朱氏一瞪,忙住嘴。

    荀蘭的額頭已經痛得流滿大汗,一看到魏綸,她似有深仇大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告訴我,真兒她怎麼了?現在居然是滿大街地通緝她?她怎麼就成了通緝犯?」

    「阿蘭。」魏綸為難地道。

    「你不要瞞我,我要知道真相。」荀蘭堅定不移地看著他,誓要他的回答。

    魏綸看眼下瞞不過了,本來他是刻意封鎖不讓她知曉的,但現在卻是不得不說了,謹慎地將下人都揮出去,看來不說明白阿蘭是不肯生孩子,「阿蘭,你心平氣和地聽我說,那丫頭好得很,有太子在她身邊……」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和盤托出。

    荀蘭聽得睜大眼,眼裡不禁流出淚水,「真兒怎麼就那麼傻?萬一那小子奪謫失敗,她又如何自處?叛逃出宮是大罪……」竟是說不下去,嚶嚶地哭出聲。

    「阿蘭,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生下我們的孩子,其他的不要多想,如果你有什麼意外,到時候你讓我如何自處?你豈不是讓那丫頭內疚一生嗎?阿蘭,看著我,現在努力地生下我們的孩子,知道嗎?」

    荀蘭的淚眼看到他嚴肅的臉,知道他擔心她,但心裡就是計較他的欺騙,疼痛襲來,穩婆又被魏綸喚進來。

    痛到極致,荀蘭看到他的臉上擔憂,恨他的欺騙,抓住他的手用力咬著,她痛,他也得跟著痛。

    魏綸哼也沒哼一聲,手背已經被咬出血來了,看到她生子的艱難,他的心忍不住痛起來。

    穩婆都看得驚呆了,三老爺那手不痛嗎?都流了那麼多血。

    好幾個時辰之後,荀蘭大聲地一叫伴隨著嬰兒地啼哭聲,耗盡精力的她昏倒在床上,但嘴裡仍沒有鬆開丈夫的手,下意識地繼續咬緊。

    「恭喜三老爺,生的是個哥兒,可重了。」穩婆喜道。

    魏綸卻沒有看向孩子,指示他們抱出去給老夫人過過目,抽出自己血淋淋的手掌,「阿蘭,這回你可解氣了?」

    魏老夫人一看是孫子,頓時眉開眼笑地接過,而秋玉蝶一看是男嬰,眼裡有著妒意,轉身就離去,連看都不屑看,一出門外,即憤恨地道:「賤人倒好命,一舉得男,我倒要看看這賤種能不能養得大?」

    「三夫人還是積點口德吧,不然給老夫人聽聞,那可就糟了,更何況這裡人多嘴雜。」身邊的親信提醒道。

    秋玉蝶這才閉嘴一揮衣袖離去。

    帶著荀真奔往紫雲縣的宇文泓,抵達了江家大宅,一路上他們都看到了通緝荀真的榜單,所以荀真不得不戴上紗巾,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宇文泓抱著荀真下馬,正要讓孫大通去敲開江家大門時,卻見到陶英知被江老夫人一把推出大門,罵道:「我兒子乃人中之龍,如何會娶你這個欺世盜名之輩,什麼陶公子?原來不過是騙人的。」

    「伯母,您聽我說,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樣,沒錯,我是女扮男裝了,但這是有苦衷的……」陶英知還沒說完,就被江老夫人命人將她送的補品都砸在她的身上,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

    「姨母,您消消氣,都是子蓉不好,被這個賤女人逼著寫了一封退婚書,不然侄女哪敢那樣與姨母說話?表哥不知吃了她什麼藥?只知一味地偏袒她,現在還要娶她,姨母,你可知她在帝京的名聲都臭了,人人都不肯信她……」徐子蓉邊抹淚邊數落陶英知。

    從後頭追上來的江映掠過母親與徐子蓉,扶起摔倒在地的陶英知,幫她拍拍身上衣物的塵埃,看向母親那一張嚴肅的臉,然後狠瞪了一眼逃回江家搬弄是非的徐子蓉,「徐子蓉,你又想挑撥我娘做什麼?我江家有哪條對不起你?給你吃給你住,你還要恩將仇報?英妹待你也不薄,你害她丟盡顏面……」

    在一旁的荀真透著一層紗簾看向江家門口眾人,目光更是落在徐子蓉身上,難怪搜遍帝京也沒有找出她來,原來她躲回江家,繼續挑是非。

    宇文泓卻是皺緊眉頭,這江家一團亂,心下不滿,江映每天處理這些個事都夠了,哪有時間給他辦事?朝孫大通使了個眼色。

    前方正與母親辯得熱火朝天的江映看到孫大通的臉,心驚地轉身,果然看到一身便服的宇文泓出現在身後,糟了,最近只忙著勸說母親同意他與英妹的婚事,竟連太子在今日到達之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時候顧不上爭吵,他朝母親耳語了幾句,然後看到母親眼裡的不贊同,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爭執,但也沒迎接客人,朝徐子蓉吩咐一句,「扶我回去。」

    「是,姨母。」徐子蓉看了眼宇文泓數人,宇文泓她當然認識,只是不明瞭他的身份,所以一時間也沒做他想,目光再看了看戴著紗巾的荀真一眼,這身影很熟,還沒想出是誰,聽到姨母催促,忙快速前進。

    江映這才與陶英知迎宇文泓與荀真入內,在院落裡,陶英知親自奉茶給宇文泓與荀真,看到荀真拿下面紗,「我昨兒還與江兄說,怎麼還未見您們到來?外頭通緝小妹十分厲害,這一路上您們也不安全。」

    宇文泓道:「不但通緝真兒,可能連搜查孤的行蹤也會加緊,我們不會在紫雲縣逗留太久,不然江家暴露了於孤也沒絲毫的好處。」

    「殿下放心,江家還算安全,沒人懷疑您到了草民這兒,您吩咐的草民的事,也在暗中進行,不會誤了殿下的大事。」江映道。

    「沒想到徐子蓉會趁機回到江家掀起風雨,難怪在帝京搜不出她來,這個女人太狡猾了。」荀真道。

    「可不是,現在慫恿得我娘連我都想要不認了,一味地反對我與英妹的婚事,還差幾天就要過年了,我還與陶世伯拍胸口說過了年就讓我娘到陶家求親,唉!」江映訴苦道。

    陶英知也一臉的難看,現在陶家因為有宮裡的一筆大訂單,倒是挽回了一些聲譽,雖然仍有人指責她,但是漸漸也能做成幾樁生意,賺些微薄的利潤還是行的。

    宇文泓卻是對他們的情事興趣不大,輕敲桌面,道:「這個徐子蓉見過真兒的長相,現在大街小巷都是通緝真兒的榜單,這個人不能留。」尤其因為陶英知之事這兩人已經結下了仇怨,若是讓她留在這兒,難保不會生事?

    江映一聽頓時肅容,太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明瞭,但是徐子蓉畢竟還是他表妹,雖然為人惡劣,行為不端,但要他親自動手將她除去,始終於心不忍。

    陶英知卻也沉默了下來,雖厭惡徐子蓉,但還不到要她死的地步。

    荀真卻是點頭道:「我覺得這個徐子蓉有取死之道。」看了一眼除了宇文泓之外眾人驚詫的表情,聳了聳肩,「我不能因為我個人的私事與一時的婦人之仁而置大局於不顧,這是其一,其二,這徐子蓉可能瞞了我們一件重大之事,若她真是此事的元兇,那死都是太便宜她了。」

    「怎麼說?」陶英知知道荀真從來不是冷酷心腸的人,能同意宇文泓這建議,必定有她的想法。

    江映也兩眼緊盯著荀真看。

    「現在我也不好說,但我可以試一試這個徐小姐的真面目,讓江老夫人徹底認清誰好誰壞?」荀真挑眉道。

    徐子蓉回去後,總覺得宇文泓身旁那蒙面紗的人像是荀真,想到街上貼的榜單,兩相一比較,是她!

    一想到千兩黃金,她的心頭直跳,繼而雙眼狂熱,彷彿看到千兩黃金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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