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90 文 / 白眼狼君
擺大這一陣因為學生上報紙的事弄的不得安寧,學校領導也是疲憊不堪,因為穆曦在學校平時表現真是挺好,根本挑不出違反學校規定的事,所以學校現在就算想開除了事也不行,何況,那學生後面還有個李晉揚撐著,穆曦都停了五六天的課,班裡學校一直都在討論這事,風頭沒過去,媒體就不會消停。
這些媒體真是聽風就是雨,揪住了一個小辮子就不鬆手,因為引起的反響大,特別抓人眼球,所以記者們都樂意跟進,很多人都帶著看八卦的心裡,想看事情最新發展,更有記者千方百計想要採訪到穆曦本人,要不是學校現在對外面進校園的人審核嚴格,估計早就有記者衝到宿舍了。
穆曦一直在宿舍都沒有出去,雖然學校讓大家不要議論什麼的,可還是有人私底下議論,其實本來男女學生談戀愛真是很正常,可被這樣一渲染,正常也不正常了。
穆曦一直不說話,展小憐也一直陪著,她別的不擔心,就是覺得傻妞一直不哭讓她很不安。要知道,以前一丁點大的事,穆曦都能哭的昏天暗地的,可這次她就是不哭,整個人木木的,什麼話也不說,每天吃的就跟貓叼食似的。
展小憐跟她說話,她也沒不回應,唯一有反應的事就是展小憐要搶她手機給商之打電話,她肯定像只小獅子一樣竄起來搶電話,不讓打。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葉筱湖找過來了,因為葉平楠打了好幾個電話,說要到學校來,葉筱湖怕死了她爸在學校對她的事,擔心到時候她跟著倒霉,而且,聽葉平楠的語氣,明擺著是在生氣,葉筱湖有點怕。所以她就說她再去找看看。
葉筱湖是進了校園以後開始問工商管理學院的宿舍,找到以後直接跑去問管理員,管理員阿姨早已接到通知,肯定不讓她進去,還問她什麼事,葉筱湖說是穆曦她爸讓她回家,她來通知的,管理員阿姨一聽,就讓葉筱湖去了穆曦的宿舍。
葉筱湖進去的時候展小憐也在,葉筱湖站在門口,打量了一眼展小憐,抱著胳膊,直接問:「喂!這裡是不是有個叫穆曦的?人在不在?」
展小憐白了她一眼,盯著葉筱湖的胸看了幾秒鐘,然後說:「大胸,你是誰啊?」
葉筱湖開始還沒明白,愣了下明白,這女生在她說的是她,一步走了進來,指著展小憐問:「喂,你說誰呢?什麼大胸?怎麼這麼沒禮貌,你媽怎麼教你的?」
展小憐繼續盯著她的胸看,見她手放下來後,又說:「大胸……是錯覺,擠出來的溝終歸不是實在的。這年頭,還是全天然的好……」
葉筱湖覺得這女的有毛病,不耐煩的問:「我說,這是不是穆曦的宿舍?你說一句會死啊?」
展小憐抬頭看了看天,「會死,慢走不送。」
葉筱湖氣死了,抬頭看了看宿舍號,沒錯,就是管理員說的那個宿舍,又看了看床位,這才發現有個床上還躺著個人,她直接走過去拉人家被子,展小憐跳起來推她:「假胸,你這哪來的怪物?信不信我打你?說,你找穆曦幹什麼?」
展小憐沒穆曦高,可她比葉筱湖高啊,而且還肉嘟嘟的,又剛從床上爬起來,披頭散髮的,看起來很猛的樣子,葉筱湖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她知道直接的劣勢,打架她肯定打不過別人,趕緊退到門邊,說:「你告訴她,我叫葉筱湖,我爸讓她趕緊回家,等著,她絕對要倒霉的,哼!」說著,葉筱湖扭著腰走了。
展小憐衝過去把門給關上了,想了想,站在下鋪跟穆曦說話:「傻妞,你爸說讓你回家,你說這事他是不是知道了?我覺得你還是別回去,他肯定會打你。」
穆曦本來是側身面對著牆的,半響慢慢的轉過身,仰面躺在床上,突然說:「不會。」然後她爬起來,開始穿衣服。
展小憐顯示一頭霧水,然後她有點急的問:「傻妞你現在要回家?你那個家……你能不能不回去?」
穆曦從來沒詳細對展小憐說過她的私事,可在高中時發生了她打人的事那會,展小憐問過,穆曦就簡單說了下,然後情緒十分低落的問展小憐,是不是也看不起她了,展小憐覺得傻妞那會挺可憐,她是真沒看不起穆曦,出生的好壞不是傻妞的錯,她不會和那些人一樣,把一個人的出生看的很重,如果可以選擇,誰都想選一個家境很好地位崇高身家清白的父母,但是有些東西由天不由人。
當時班裡很多女生私底下都在說穆曦怎樣怎樣,展小憐聽到過一次,她們說穆曦出身不好,還不知道收斂自己,還說她有那樣的媽怎麼還有臉驕傲清高還對同學發脾氣打架,更有人說穆曦一看的性格就畸形,她自己那樣的出身自己還沒數。
展小憐聽了直冷笑,當時她就站了出去,那是她長那麼大以來,少有的嚴肅認真,她說:「為什麼傻妞沒臉沒資格?誰規定出身的好壞要和性格脾氣對等?誰規定一個人就因為沒有正常的家庭環境就一定要扭曲心理?誰規定單親家庭的孩子就一定按照你們以為的那樣成長?電視看多了吧?裡面的變態多了,所以你們覺得傻妞這樣沒有在幸福的甜水裡泡大的孩子,應該也和電視上那些自卑懦弱敏感脆弱的人一樣,要見人三分笑低眉順目不能有脾氣不能罵人打架打架,反正你們應該享受的一切她都沒資格享受,就是天生低你們一等的是不是?可是傻妞和你們有什麼不一樣呢?她比你們成績好,比你們勤奮用功,她有想法有脾氣有主見,她不高興的時候會哭,生氣會罵人,惹怒了會打人,她可以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的一切情緒,她哪裡扭曲了?憑什麼你們自己把自己禁錮住了還要求別人的言行就必須符合你們的想法?就是因為她對大家態度不夠卑微,性格不夠乖巧,人太傻說話太直不夠有城府對你們沒有耍心機,和你們設想的單親家庭的那些孩子不一樣所以她就是畸形的?真是好笑的邏輯,我看,真正畸形的是你們吧!以後,要說這些話再躲遠一點,再讓我們聽到,別說傻妞會打你們,我聽到了以後跟著她一起打!」
那幾個躲在背地說閒話的女生聽了,自然個個不服氣,想張嘴反駁,可是她們還真不知道怎麼反駁,因為展小憐說就是她們想的那樣。本來嘛,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一個媽媽是小三的女孩,一個從小家境不太好的女孩,就是應該比她們懂事比她們早熟比她們更懂得生活的酸甜苦辣,可是這是她們以為的,但是沒有規定一定非是這樣的,雖然她們心裡還是怪怪的,可確實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閒話還是會說,只是看到展小憐的時候都是躲著走的,順帶著連展小憐都成為她們口中的畸形人物了,想著是展小憐是被家裡寵大的,所有就有著獨生子女的驕縱叛逆,反正,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順眼。
展小憐覺得好笑死了,真是一個畸形的社會扭曲的世界,所有人都在一個圓圈裡打轉,等他們完全習慣了這個圈,如果看到有人沒有按著那個圈的線路在走,那個人就是畸形的。多奇怪的想法,憑什麼啊?穆曦和她們有什麼不同?
展小憐那會一直就有個想法,她覺得穆曦的媽媽挺成功的,她一個女人,在家裡很窮的情況下,在女兒沒有父親的前提下,竟然可以讓穆曦成長為和所有正常家庭裡的孩子一樣,讓她在有限的條件裡享受被寵,被呵護,被當做寶貝般捧著的親情,讓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驕傲,展小憐覺得穆曦媽媽最成功的地方,就是讓她的女兒只專心致志的學習,而不是像大部分單親家庭的孩子那樣,因為過於敏感過於自卑而迫切的想成為人上人,以致他們紛紛都在尋找著自以為的捷徑,從而走上各種歧路。
展小憐心裡挺排斥穆曦現在的家庭,她覺得雖然那家給穆曦提供了吃和住的地方,可沒有教會穆曦她該學的東西,展小憐那會聽穆曦說過她耳朵疼,就隨口一問,才知道是她爸打的,怎麼說,當時展小憐就是心驚。
展小憐這邊還在發呆呢,穆曦那邊已經穿好衣服了,她跪在床上,拿過自己的背包,愣了好一會,也不知道想幹什麼,反正半天以後,她爬下床,對展小憐說,「我要回去了。」
展小憐很擔心,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可是她更不知道自己能幫她什麼,「傻妞,你……你能不能先不回去?唉——你回去小心點,我覺得吧……」
展小憐心裡有點亂,還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主要是她對葉家人的印象都不好,剛剛那叫葉筱湖的女的,其實展小憐知道,她就是不想搭理,葉筱湖不就是葉家的小閨女嗎?高中的時候還是她在二中門口嚷嚷的全二中都知道穆曦她媽媽的事的。
穆曦想了下,她看著展小憐說:「傻妞,謝謝你,我遲早都要回去的,我爸肯定知道了報紙上的事,他那個人……反正我習慣了,你放心好了,主要我還有些東西在那裡,我去拿回來。」
展小憐先是一愣,突然明白了,穆曦是說葉家要趕她,她一把拉住穆曦的手:「傻妞,你好歹是你爸女兒,不會趕你的,你別老是往壞處想啊。」
穆曦笑了笑,低頭把背包拉鏈拉上,說:「他要是那樣想,就不會現在就讓我回去,而是等我明天放假。我爸那個人……嗯,你不會瞭解的。我沒事,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了好幾天,我就算現在死了,也就這樣了,所以,我只能朝前走。我媽沒死的時候跟我聊天的時候會說很多話,當時我都記得,可一年多過去了,我也忘了,我媽死的時候,我覺得人活著真沒意思,我就想也跟著我媽去死算了,可現在,我去看我媽也沒覺得有多傷心。膠帶你放心,我沒事的。」
「可是你要是離開他們家,你住哪啊?」展小憐糾結死了,她就在想能不能和她媽商量商量,讓傻妞住在她家啊。可她想了想,覺得傻妞要是短期住幾天肯定行,要是一直住了她媽肯定不樂意。
穆曦把背包背在身上,低著頭換上球鞋,繫著鞋帶說:「我有地方住,我媽在泉水鎮那裡有一個小房子,是她買的,我有那裡的鑰匙,我以後回家,就去那裡住就行。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頓了下她抬頭說:「對了膠帶,以後我可能沒法跟你一起逛街了,我要去找份工作做,以後的生活費我得自己賺,獎學金的話我以後也不請你吃東西了,我得攢著交學費……」
展小憐這時候哪還記得什麼逛街,她都愁死了,關鍵是傻妞還不讓她跟商之說,商之好歹是她男朋友,她碰到事不跟商之說,她跟誰說啊?想了想就拉著穆曦說:「傻妞,我覺得你還是給商之打個電話,我知道你是覺得他太忙,不耽誤他,可是傻妞,男朋友就是應該幫你分擔的,不然他以後知道了肯定會怪你的,你說是不是啊?」
穆曦先是愣了下,然後她點點頭,「我知道他肯定很忙的,不然他老早就給打電話了,我待會給他發個短信,我怕這個時間他在工作,打電話過去要是剛好有重要的事情被打斷了,多不好啊。」
展小憐點點頭,心裡覺得太聽話的女朋友也不好,說不定商之那邊就在等著她打過去呢,穆曦是走學校的一個偏門走的,展小憐說正門口會有記者煩人,所以就拉著她走偏門,兩個人繞了好大一個全,展小憐把穆曦送上車自己才回去。
半個小時就到了,穆曦在到葉家沒多遠的地方停住腳,走到牆角處,伸手拿了塊板磚在手裡,然後才繼續走。
葉家大門是關著的,葉平楠也嫌聲音太大丟人,葉東海其實很要面子,可他罵人的時候就會忘了什麼是面子。
穆曦敲門,門很快開了,開門的是老太婆,她從來沒見過穆曦,打開門後就覺得這姑娘長的真好看,個子還高,就跟電視裡的那些明星似的,「你找哪個?」
穆曦的手別在身後,也不認識她,只是朝裡看了一眼說,「我找……葉平楠!」
葉平楠立刻聽到了穆曦的聲音,蹭一下站起來衝了出來,「你還敢回來?!」
老太婆還沒明白,就問葉平楠:「兒子,她是誰啊?」突然一拍大腿,嚷嚷著說:「是那個賤人的女人小賤人!哎喲,我說怎麼一張狐狸精的臉,原來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她還有臉回來,我活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賤貨……」
穆曦站在大門口,看著葉平楠說:「不是你讓葉筱湖通知我回來的嗎?」
裡面的葉東海「突突突」的走出來,指著穆曦罵道:「你這該死的野種,我葉家就是因為你這掃把星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這種早該死的東西,活著就是丟我老葉家的臉,怎麼你媽死了你沒跟著去……」
穆曦還是站在門口沒動,看著葉平楠問:「爸,我早就想問了,我究竟是野種還是你的種?你一直默認所有人的話,也覺得我是野種,那麼,我這個卑鄙無恥下賤不要臉的人究竟是誰的種?他們究竟罵的是我,還是那個提供了那顆種子的男人?」
葉平楠的臉呼一下就青了,直接朝著穆曦衝了過去,「反了天了,你還敢罵我?今天不打你我就……」
穆曦朝前迎了一步,無懼無畏的說了一句:「今天你們誰敢打我一下,我就報警說你們要強暴我!」
葉平楠的手都抬了起來,被她這句話驚的停在半空,整個人都僵了,半響勃然大怒:「你這個……」
穆曦看著他,一臉的平靜,說:「其實我不想來的,可是我必須回來拿我的東西。葉平楠,我是姓穆的,我五年前來擺宴找你不是因為你是我所謂的爸爸,而是因為我媽告訴我,你欠了她這輩子都沒法還清的錢,我是來替我媽討債的,你以為我在葉家住了幾年是為了你的錢?你錯了,我是為了我媽的錢。你真的以為是我的爸爸所以就可以隨便動手打我?葉平楠,從你把我不當人看不分青紅皂白第一次動手打我的時候,你就不是了。我媽還活著,你就給我兩千塊錢讓我媽去死,我沒法把你這樣的人當爸爸。你有把我當過女兒看嗎?有幾個爸爸自己明明有錢,卻讓自己的女兒賣身給一個黑社會,就為了五萬塊治病錢?葉平楠,我今年十八歲不是十三歲,你把我當賤種看我也是把你當變態看的,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子的你在我眼裡就是什麼樣子,我們相互看對方的時候,是等同的。葉平楠,你憑什麼打我?你以什麼身份打我?我的爸爸嗎?你要知道,我的爸爸是你們眼中的賤人野種,你是嗎?」
穆曦手的板磚握在手裡,對著臉色青紅相間的葉平楠說:「我知道我要來的是骯髒和暴力並存的地方,所以我帶了防身的武器。葉平楠,你們誰敢打我一下,我會反抗自衛的。」
葉東海愣在二道門的門口,他想開口罵,可是他一下子就想起這野種剛才的話,他要是罵了,就等於罵了葉平楠甚至他自己。
老太婆聽的一愣一愣的,她沒怎麼聽明白,也不管,見兒子和老頭子都不說話,就兩手掐腰,突然開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小狐狸精,你媽不要臉你也不要臉,沒男人都不能活了的賤種,你還大學生,誰知道是怎麼來的?陪人睡覺睡來的大學生吧?我早就知道穆香香那個不要臉的賤人養不出什麼好東西,誰知道你這小賤人到底是她偷了哪個下賤野男人才生下來的……」
穆曦看著老太婆一張一合的嘴,微微瞇了眼,突然握著板磚直接朝著老太婆走過去,高高舉起手裡的板磚做出要打人的樣子,葉平楠一見立刻衝了過來。
葉平楠眼裡,穆曦手裡拿著板磚,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姿態,已經到了誰都不怕的地步,她那一板磚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媽,而且他媽年紀大了,行動上也沒那麼靈活,所以葉平楠衝過來,想都沒想,伸手就打穆曦,穆曦向後微微仰了下,葉平楠的巴掌落在穆曦的脖子那裡,立刻紅腫一片。
穆曦手裡的板磚是逮住哪裡打哪裡,她本來就是打架的時候不要命的那種,而且打的時候還是連著打的,根本不管其他東西,葉平楠被她敲了好多下,滿頭滿臉是血,葉東海和老太婆也跟著衝了過來,又是拉手又是拉腳,對著穆曦又踢又打又罵,三個人對一個人,穆曦的樣子都不成樣子了,她從頭到尾都沒哭一聲,又能打就打能踢就踢。
長輩嗎?這些人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他們誰又把她當著晚輩看的?
最後穆曦掙脫了直接衝進衛生間,把門關鎖上,打了一一零報警電話。
葉東海和老太婆忙著給葉平楠洗臉,這邊剛洗乾淨,換了衣服,那邊警察就來了,警察一來他們都怕了,葉東海和老太婆兩個人急忙擺手:「沒人報警啊,是不是弄錯地方了?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葉平楠是沒想到穆曦真的報警了,就站起來說:「家裡孩子不懂事,鬧脾氣了,沒事沒事!」
兩個警察覺得奇怪,接線員通知的時候說報警的是個年輕女孩,聲音都驚恐,說有人要強暴她什麼,反正當時接線員說的挺緊急的,這一家三口的態度還有點奇怪,兩個老的說沒人報警,這個中年男人又說孩子脾氣,到底哪個是真的?
兩個接警的警察被他們一直說一直說,就將信將疑的朝門口走,想看看門牌號對不對,結果就聽到衛生間裡有拚命拍門的聲音,他們頓時警惕,其中一人離開拿出警棍對著沙發上正襟危坐的葉平楠一家喝道:「全部不許動!」
另一個警察快速的衝到衛生間門口,拍了拍門高聲問道:「裡面有人嗎?是不是你報的警?!」
然後,警察就聽到了裡面傳來一個弱弱的、膽怯的、小心翼翼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警察叔叔,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