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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段老大的腹黑 文 / 陌上纖舞

    看段煜麟嘴邊紅色的殘留物就明白老大剛剛跟自己太太在幹什麼了,各種姦情啊,進展啊,他都要替老大激動,不過老大好容易盼來的親密接觸就被他給打斷了,他可以想像自己死的能有多慘。

    洛洛懷孕是不化妝的,今天去馮峰那裡,他給了一堆試用品,其中有一款純天然口紅是馮峰特意推薦給洛洛的,說這款口紅孕婦可以用,當然他並不知道洛洛懷孕,目的只是讓她以此為賣點,做廣告宣傳。洛洛當時便試用了一下,馮峰笑她不化妝,她也沒解釋,一笑代過。

    段煜麟自然是忽略她用口紅的事,那樣的激情他哪裡還顧的上這些,剛剛的深吻,裡裡外外都被他給吃個遍,她嘴上是沒有口紅了,全跑他嘴上,吃完還沒擦嘴。

    段煜麟靠在真皮座椅上,一副嚴肅的模樣,問他:「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這言外之意就是說,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則你死定了。

    在公司,難道沒有重要的事就不能敲你門了?他這事兒雖然重要,但還真沒有重要到可以與老大索吻相提並論,他迅速在腦中搜刮了一下,換了一個問題,問道:「請問新來的司機怎麼安排?」與段太太相關的人,不算不重要吧!

    段煜麟想了想,剛剛算是欺負她了,現在也沒必要跟她對著幹,其實他這是剛剛竊得女人香,心情不錯。他痛快答應下來,「以後他是蘇助理的司機,原來那個司機……」他當然不相信一個外人,即使那是辛濯的人,即使他知道安全也不可能只留下那麼一個司機。

    他的人安排什麼職位呢?小洛本來就是助理,再給她安排一個助理說不過去啊!他想了一下說:「安排他為策劃專員,專門協助蘇助理處理工作吧!」

    洛洛很不滿的說:「我不需要特殊安排專員!」她只是低頭抗議,由於有趙偉在那裡,她哪裡敢抬頭?

    「那就還讓他當司機,那李一嘛……」

    他還沒說完,她就截住他的話說:「不用了,我服從段總的安排!」

    段煜麟瞧她像鴕鳥一般地紮著頭,聲音悶悶的隱忍著怒意,在桌前似乎恨不得團成一團了,他覺得很可愛,不由勾了勾唇,擺手說:「就按我最開始的安排吧!」

    這動作告訴你,可以出去了!

    趙偉點頭應道:「是!」他明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卻仍想挑戰一下,他退到門邊,拉著門說:「段總,偷吃完記得擦嘴!」然後迅速把門關上。

    段煜麟的臉變得鐵青,洛洛的頭立刻轉身他,然後看到他唇邊刺眼的紅色,她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段煜麟站起身以最快速度衝到衛生間鏡子前,看到唇邊的口紅痕跡,眼睛都瞪直了,他拽過一旁的紙,也顧不得是廁紙,一邊擦嘴一邊走出來。

    洛洛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氣急敗壞地說:「段煜麟,你這個混蛋,以後不准碰我!」真是臉都讓他丟盡了,被別人看到這一幕,肯定以為她來這裡不是工作而是為了跟他偷情的。

    她很想跺跺腳發洩一下,馬上又想起肚裡的孩子忍住了,她往門邊走,顯然暫時不想看到他。

    他先她一步走到門邊靠住門,不讓她出去,她柳眉豎起,紅潤微啟,「段煜麟你這是幹什麼?難道連我的人身自由你也要干涉嗎?」

    「你想出去幹什麼?躲我?嗯?」他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沒有用力,只是將她帶進自己懷中,鬆鬆地圈著。

    「難道你不覺得剛剛很丟人嗎?」他真是厚臉皮,她快要氣死了,被人發現居然還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她想的沒錯,男人在這方面的確都是厚臉皮。

    他也不急,低聲誘哄道:「好了,要不要我去把他的眼睛挖出來?把舌頭割下,這樣就沒人知道剛剛我們在幹什麼!」

    這話說的好像兩人幹了什麼壞事一樣,她怎麼聽怎麼像黑社會的殺人滅口?他這分明就是哄她的,她會傻的相信?她立刻接下他的話,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場!

    這女人是要刁難他?他有趣地扯扯唇,牽起她的手走回去,把她按在椅子上,低聲說:「看著!」

    他坐到自己位置上拿起電話叫趙偉進來,趙偉還納悶呢,怎麼這麼快就讓他進去?難道老大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收拾他了?不能吧,還有老大太太在那兒呢,人家臉皮薄,光想忘了這事兒,怎麼可能任由老大提起?

    於是他壯著膽子就進去了,笑著問:「段總,有事?」

    洛洛很意外,段煜麟不會真的要履行剛剛的諾言吧!她覺得這種違法的事離她很遠,不相信段煜麟會這樣做,可是聯想到以前段煜麟總是黑著臉氣場強大,就像個黑老大一般,她又覺得拿不準了。可是話都說出去,她再想反悔,那不是顯得自己很沒面子?於是她打算靜觀棋變,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段煜麟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把刀,乓啷一聲就扔趙偉面前,冷聲道:「先挖眼睛還是先割舌頭,自己選擇吧!」

    趙偉傻了,愣愣地看著段老大,不會吧,私刑都出來了?

    段煜麟的目光瞄了眼洛洛,這算是放水了吧!趙偉的機靈是他最欣賞的,於是趙偉就像變臉一般,扯著嗓子就哭叫起來,「蘇助理,您就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啊,不對,我什麼都沒看見呀,我就是提醒段總吃了番茄醬記得擦嘴啊,要不總饞著我們,這快到飯點了,真是餓呀,怎麼這樣就得挖眼睛割舌頭的?洛煜麟可是正經公司,我要是知道這有黑社會性質,我就不來了……嗚嗚……」

    洛洛頓時滿頭黑線,明白段煜麟的用意,這男人不好對付,他手下同樣狡猾的要命,還能怎麼樣?活脫脫上演了一場鬧劇,她擺擺手說:「你快出去吧!」她撫額,跟這種人在一起時間長了真頭疼,上下都是無賴。

    趙偉偷瞄了一眼段老大,發現老大沒啥指示,裝看不到,明白這是給自己放水呢,他連忙說:「是,小的以後絕不多管閒事!」然後拉開門跑了。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段煜麟緩聲說:「好了,氣也出了,工作吧,我不打擾你!」

    洛洛沒辦法,打開文件夾開始工作,她能怎麼辦?本來怒氣衝天的,弄的她現在一點脾氣都沒有。

    段煜麟摸了摸嘴角,心情非常好,翻開文件夾也開始工作。

    下午下班的時候,洛洛對段煜麟說:「我覺得咱們在一個辦公室不太方便,你看我要是找同事來商量工作,你在那裡他們都不敢說話,接電話什麼的我也覺得會打擾你!」這是她想了一下午得出的結論,不再發生今天這種事的最好辦法就是保持一定距離,她與他在一間辦公室,不容易避免這類事情發生。

    段煜麟開口說:「不想跟我一個辦公室,那就回家歇著不要上班了!」

    這個沒的商量,他發現小丫頭開始得寸進尺了,讓她工作就已經是格外開恩,現在居然想過河拆橋踹開他,哪裡有那麼容易?

    「你……」洛洛十分鬱悶,誰讓這是她的軟肋,一捏一個准。她坐進車獨自鬱悶,什麼時候跟他的關係成了這個樣子?

    段煜麟看她想不明白,一副糾結的樣子,勾了勾唇,覺得有趣,也不管她,小腦子總不能閒著吧。

    半天她才想出一句話,突然說道:「那你得保證以後不准親我了!」

    這話一說出口,她的臉就紅了,可沒有辦法,這件事情一定要說清楚的。

    他從倒車鏡裡看她,臉紅通通的煞是好看,情不自禁地啞聲說:「我現在就想親你!」

    「你……流氓!」洛洛又羞又怒。

    「我只對你一個人耍流氓!」他接著說了一句很流氓的話。

    「……無恥,我要下車!」她氣的拍他的座椅。

    「你考慮清楚,下了車,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我馬上把那些項目還給辛勇!」他慢悠悠地說,反正捏住這一點,他要好好的用。

    「你不能這麼欺負我,憑什麼啊?」她坐在後面嚷嚷,這男人太可惡了,這不是逼她嗎?

    他將車停在路邊,走下來開後門坐到她身邊,「砰」地一聲把車門關上,他把一隻手臂架在車座上,相當於將她半圈在懷中,說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管他辛濯是誰?我是不會管那些項目的。」

    「我可以讓我爸爸把項目接下來!」洛洛靈光一閃,不用非得求他呀,她怎麼早沒想到呢?白受這傢伙無恥的威脅。

    他挑挑眉,「好啊,你去問問他,看他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我?」

    他下了車,也不理她,坐到前面接著開車,他敢篤定,老丈人絕對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洛洛一進門,落松就笑著說:「小洛,今天工作如何?開心嗎?」

    現在他也不像以前那樣拚命工作了,每天下班就回家,他很珍惜差點失去的女兒,不得不說現在這樣感覺更像一個家,以前落帆整天出去,李秋瀾也經常不在家,打牌逛街什麼的,家裡十分冷清,而現在,有說有笑,不久之後添個外孫,那就更熱鬧了。所以他每天很盼望晚上在家的時光。

    「爸,我有事兒跟您說!」洛洛坐到落松身邊說。

    段煜麟不緊不慢地開口說:「爸,你們聊,我先回房了!」

    落松瞧著兩人不對勁兒,覺得肯定有什麼事了,他低聲問:「小洛,你們怎麼了?」

    「爸爸,我不想在段煜麟公司工作了,您把辛濯那些項目接下來行不行?我去落氏上班,好嘛?」她都不惜撒嬌了。

    女兒重新跟他撒嬌,他還是十分受用的,不過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可不會被迷昏頭腦,他呵呵地笑著說:「小洛,這個爸爸可幫不了你,沒辦法啊!」

    「爸,您怎麼沒辦法?您是不是不願意幫我?」洛洛心裡一涼,難道父親真的會站在段煜麟那邊?

    「爸爸照顧落氏就很力不從心了,你又懷著孕,我可沒時間照顧你!」落松實話說道。

    「爸,我這麼大人了也不用您照顧啊,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洛洛說道。這算是什麼理由?

    「那哪行?你要是拚命工作餓著我外孫怎麼辦?」落松說完,拍了拍女兒的手勸道:「小洛,別怪爸爸向著煜麟,你需要丈夫,孩子也需要爸爸,我能在有生之年看你有個著落,有個家,我也安心了!」

    「爸,您說什麼呢?我還指著您給我帶孩子呢!」洛洛聽的眼眶都有些紅了。

    落松歎氣道:「小洛啊,說實話,爸爸真的想看到你幸福,煜麟其實不錯,你用心看就能看到他的好,哪個男人沒犯過錯?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知道珍惜,那就好,所以試著跟他好好相處,爸爸等著喝你們喜酒呢,我都這個歲數了,別讓我操心了啊!」

    打悲情牌比較管用,落松看女兒很是動情,誓要將這牌用到底了。

    這番話說的洛洛啞口無言,她還怎麼反駁?她都不忍心了,這次的反抗只能作罷。

    王彩霞出來喊吃飯,落松剛好岔開話題,站起身說:「可算吃飯了,真餓,小王,叫煜麟吃飯,他在房間裡!」

    段煜麟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家居服,灰色的真絲睡衣與睡褲,腳踩著拖鞋一副居家模樣,他看到洛洛無精打彩的樣子便知道誰贏誰輸,唇角的笑意不由越勾越大。

    「小洛快來吃飯!」落松樂呵呵地招呼。

    洛洛坐到桌前低頭扒著米飯,沒有父親的支持,她就沒辦法去完成辛濯的那些項目,這算是她的心願,是她唯一可以為辛濯做的事情。

    吃過了飯,她把自己關回房間,她前腳剛進門,段煜麟後腳就跟了進去。

    她一看他進來,立刻瞪起眼說:「你進來幹什麼?出去,我要休息!」

    他才不管她的威脅,坐到她的身邊,攬住她的肩說:「你確定?」

    這分明就是威脅,她洩氣地別開頭,他強行把她按在自己懷中說:「小洛,別跟我鬧了,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跟辛濯已經不可能了!」

    「你胡說什麼呢?我沒有想跟辛濯重新開始,我跟他早就不可能了,從我**的時候開始!」她的語氣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

    顯然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他,使他有那麼一刻語噎,稍緩了一下才說:「小洛,你要明白,這輩子我不會再給別的男人機會接近你,不管用什麼手段!」

    此刻他霸氣盡顯,帶著不容拒絕的蠻橫,不是商量,就是這樣告訴你。

    他一這樣,她反倒不知道怎麼辦,很明顯,她是弱勢,他太強勢,不過她也沒打算再找個男人,至少目前不會,反正他不讓她好受,她自然也不會讓他好受的,「這輩子我不打算結婚,不跟別的男人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耍賴誰不會?她也會!她有些得意,看這回你還能說出什麼!

    他拍拍她的肩說:「一個階段會有一個想法,等將來孩子受到欺負的時候你就知道有個爸爸是多麼的重要,如果你願意自私的讓孩子有個灰色童年,那就堅持你自己的想法!」他站起身,自得地離開,這小丫頭開始學會跟他反抗了,還是花心思的那種反抗,有趣啊有趣!

    不得不承認,目前她真的不是他的對手,怪只怪他能摸到她的軟肋,而她則不能。他有什麼弱點?想來想去,似乎沒有,他向來不是受威脅的那種人,從以前對待宋清媛跟段家對抗就知道,寧願一無所有也不會妥協,他愛的人?目前似乎是自己,可她總不能自己對付自己吧,那簡直就是精神病的作為,她真是一籌莫展,她摸摸自己的肚皮,微微地歎氣。

    四個多月,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瘦,總覺得這個孩子也營養不良似的,其實她現在吃的不少,一天除了正餐還要有加餐,時不時的喝營養湯,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長肉。她知道把孩子帶大的單親媽媽不少,可也知道單親家庭的孩子思想偏激的也很多,她真的忍讓孩子生長在一個殘缺的家庭嗎?可是為了這個給孩子找個爸爸,總覺得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那個男人,一想到這個問題她就糾結起來。

    辛濯一直跟隨醫療隊在各個村子裡轉悠,和這麼多人在一起,他倒不著急回去,這裡的工作很有意義,他也逐漸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也體會到王芳一定要來這裡的理由,有時無聊,他總會聽王芳說起一些趣事,有時是她家裡的,有時是醫院的。這讓他的日子覺得不那麼單調,如此生活別有一番樂趣。

    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醫療隊的物資已經用完,附近的村子都轉變了,再去也沒什麼意義,現在找個落腳的地方都是問題,目前的情況除了去市裡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雖然小規模戰爭已經停止,可是路上情況依舊不穩定,或多或少會有綁架的發生,大家商量了一下,多數人決定去闖一闖。

    如今的情況已經陷入兩難的境地,不回去的話,連生活都成了問題,住的地方也是,不能總搭帳篷吧,這次出來時間太長,大家都已經疲乏到極點,想回去好好休息。辛濯雖然不贊成冒險,但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從他們的指揮。

    一行人坐著車往回走去,這是一輛軍用鐵皮卡車,大家與醫療設備都在鐵皮車廂裡,沒有辦法,這種改裝車輛在這樣混亂的地方是最好的車。

    他們這種國際醫療支援機構其實被劫的機率非常大,因為涉及到各個國家,當地政府容易妥協,比較容易答應他們的要求。而他們對這樣的人也有一定經驗,只要找兩個人扮演生病或受傷就可以。

    卡車司機說:「前面好像有人求助!」

    有人透過前擋風玻璃去看,果真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扶著另一位中年婦女,揮手攔車,那名婦女彎著腰,也不知道是生病了還是受傷。

    立刻有人要求停車救助,他們是幹什麼的?幹的就是這個工作,怎麼可能見死不救?但是辛濯卻用堅定的聲音說:「開過去,不要管!這裡正是危險地段,一車人的性命不能掉以輕心!」

    不少人出聲反對,這些人們來到這個地方為的就是救人,這樣走了,有悖於他們的職業道德。

    車子還是停了下來,辛濯知道這樣的結果,他無奈地說:「這樣,我與王芳下去查看,你們在車上等著!」

    「不,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對於我們來說,你一路上已經幫了我們的忙,再說你也不是我們其中的一員,沒有責任!」有人說道。

    附和聲又連成一片,辛濯提高聲音說:「大家不要爭論了,我是男人,也會幾下拳腳,就這樣吧!」

    他身上自有一種領導力量影響著大家,他這麼一堅持,竟然沒有人反對,他扭頭對王芳說:「提高警惕,跟我配合好!」

    「嗯!」王芳點點頭。

    「辛濯,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安曉突然出聲,她怎麼能讓他自己去冒險呢?

    「閉嘴,別添亂!」辛濯扭頭暴喝。

    安曉嚇的一怔,辛濯已經打開車廂,拉著王芳下了車,大家都稟息,不說話注意著外面的情況。

    辛濯走在王芳的前面,他注意觀察這兩個人,發現婦人的確是面色痛苦,可旁邊的男人焦急表情中卻左顧右看,注意力有些分散。這並不合常理,他與王芳已經走過來了,對方應該專注在他們身上才對。唯一的問題便是旁邊有埋伏,他一把拉住王芳說:「我們回去,有問題!」

    那名痛苦的婦人突然面露猙獰撲了過來,哪裡有一點病的模樣?身手矯健,辛濯把王芳一推,「你先上車,快點!」

    王芳轉過頭尖叫:「有人追過來了!」

    辛濯還沒回頭,只聽一聲槍響,王芳又叫:「小心!」然後就是「噗」的一聲,辛濯只覺得這個聲音那麼熟悉,彷彿有什麼在腦中炸開。溫軟的身體靠在了他的後背上,他知道那是子彈擊中的聲音,而他沒有覺得疼,想來是王芳替他擋了子彈。他一手托住後面的王芳,抬腳沖那婦人與年輕人連踢兩腳,在對方倒地的瞬間,他把王芳抱起抗在肩膀上就往回跑。

    還好這條公路不算窄,對方隱蔽的地方離這裡有一段距離,一時跑不過來,這給辛濯爭取到寶貴的時間,他只需要躲避子彈就可以,這對於他來講不算太難的事兒,畢竟以前受過訓練,當然暗殺那種情況除外。

    車上的人已經明白發生什麼,他們都是經過培訓的,知道這種情況應該如何做,沒人下車,有兩個人在車邊等著,辛濯跑過來時他們立刻將王芳接過來,辛濯剛剛跳上車,就有人叫:「開車!」然後又有人將車廂關閉,配合的十分默契!

    辛濯把王芳平躺著放在床上,他低聲責問道:「你替我擋什麼子彈?傻不傻?」

    王芳虛弱地笑笑,「我是醫生,怎麼能讓你受傷呢?」

    替她檢查傷口的醫生是這裡對槍傷經驗最豐富的外科醫生,他對辛濯說:「車上不穩,再說我們也沒有藥了,她的傷口沒在要害位置,我看還是等到了市裡再給她手術,這一路不要停車了!」

    辛濯自知不如人家懂的多,便沒有異議,同意下來。

    此刻車廂裡有人說:「對不起!」另外幾個人也說了出來,這些都是剛剛堅持要停車求助的,如果剛剛聽了辛濯的,王芳就不會受傷。他們其實是很簡單的人,錯了就會道歉,絕對不會推卸責任。

    王芳輕語,「不要道歉,我懂的!」

    辛濯坐到她身邊說:「好了,不要說話,我給你按著傷口!」這樣做是為了止血。

    車廂裡又一次安靜下來,大家這是為了讓王芳好好休息。

    坐在角落裡的安曉臉白了,為辛濯擋槍的女人現在不是她一個,她連這點優勢都沒有了。最關鍵的是這一路走來,她怎麼看辛濯跟王芳都不像親戚,這使她非常的不安,還有現在,辛濯按著王芳的傷口,手上都沾染了血,他怎麼不嫌髒?他可是有潔癖的。莫非除了洛洛,第二個例外的女人是王芳?

    不、這個念頭一出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怎麼能是王芳呢?她安曉為了辛濯努力那麼多年,為什麼總不如一個陌生女子隨便做點什麼,甚至什麼都不做就能輕易地把辛濯搶走?這樣她如何都接受不了。

    王芳越來越虛弱,不一會兒她就沒了反應,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辛濯焦急地問醫生,「她會不會有事?」

    有護士給她量了血壓,測體溫,醫生說:「目前問題不大,再堅持堅持,我看快到了!」

    就在快要駛進市區的時候,王芳突然血壓下降,醫生護士忙成一團,她睜開眼,目光堅毅,對辛濯說道:「快拿紙筆!」

    辛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還是聽她的話拿了過來,王芳背出一串數字,讓辛濯記下,她雖然虛弱,雖然沒有什麼力氣說話,但她還是非常乾脆而清晰地說:「這個號碼是我舅媽的電話,她是你的大姨,你父母的電話我沒背過,要回去再找,如果我不行了,你就打她的電話,一樣能找到你父母。」

    安曉一聽就炸毛了,這是什麼關係?這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怪不得怪不得,她就說有問題。

    辛濯難過地說:「你亂說什麼?我不會讓你有事,一定要給我撐住!」

    王芳一把抓住他的手,他只覺得她力氣極大,似乎要狠狠地扣進自己手心中一般,交待完她承諾的事情,她的氣息混亂起來,說話也不那麼利索了,「辛濯,聽我說,回頭見到我的父母,告訴他們,對不起,我沒能盡孝道……」

    辛濯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冷硬的說:「王芳你聽著,我不會為你轉達任何一句話,想說什麼自己活下來自己去說,還有你不能不負責任,我什麼都不記得,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你讓我怎麼辦?就算要死也得撐到把一切事情解決完了再說!」

    或許有人會覺得殘忍,但是也有人理解,這是為了讓王芳度過這段危險的時間。

    醫生在一旁說:「王芳,你是一名醫生,明白自己的傷不在要害,現在的情況只是失血過多,你能理解是嗎?所以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你救過那麼多的病人,怎麼到了自己這關就不行了?」

    王芳點點頭說:「我明白,我只是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我不管,反正你要把我安全送回家!」辛濯蠻橫地說。

    安曉對辛濯這種不尋常的語氣弄的極其不安,她有一種感覺,難道王芳就是另一個洛洛?難道又一次要與辛濯擦肩而過嗎?經過這麼多的事情,她已經盡力憔悴,哪裡還有精力再對付另外的一個女人?如果……如果她死在這裡就好了,不會有人跟自己爭辛濯。

    她為這個突然而至的念頭嚇了一跳,她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她不能這麼做,可是這個念頭卻攀附在腦中怎麼都揮之不去,她突然想到了父親,如果父親在這裡,她什麼都不用操心了,他會告訴她怎麼做,會幫助她。

    這種地方,對於父親來講並不陌生,他想怎麼做都是輕而易舉的。

    安勝武為她做盡了壞事,什麼都不用她操心,使她產生一種錯覺,只要壞事不是她做的,她就是乾淨的、善良的,她在刻意這樣想,讓自己的心靈不那麼沉重,她是一個自私的女人,無論是對辛濯還是安勝武。可她對辛濯又是無私的,因為她曾經為他付出過生命,或許正是這些付出,令她越來越難以放手,無論怎樣都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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