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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5卷 紅顏薄命 文 / 弱水三千分之一

    黑獵在深層次的挖掘我過去的記憶,我心裡很清楚他的用意,他妄圖用我以前所犯下的過錯來離間我和鬼友阿慧之間的友誼,藉以瓦解我們的聯盟,然後從精神上打垮我,摧毀我們這些想要與他對抗到底的敵人夢魘奇緣。

    他這一招很惡毒也很厲害,江少品就被他打敗了,可是,我相信我不一樣,我有這個信心。所以當他要繼續講下去、居心不良的打算一層一層揭開我的傷疤的時候,我並沒有出現多強烈的反應,沒有竭斯底裡的去阻止他,沒有全盤否認的去反駁他,因為這樣做暫時沒用,反而還會落了下風,上了他的當,掉進他精心設計好的圈套。

    我知道他很想揭我的短,很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折磨我,很想看著我和我的朋友們反目成仇,很想親眼目睹我的精神崩潰,他最終的目的不就是想要用這樣卑鄙無恥的方式激怒我麼?我瞇著眼盯著他,心裡悶哼了一聲,我偏不讓他得逞。於是,我暗下決心,不管之後他把我講得如何的糟糕,我自始至終都要保持冷靜和鎮定、理智和清醒,這樣才能應對之後一連串棘手而繁雜的問題,才能抵抗住他給我們帶來的巨大壓力,才能戰勝他。

    儘管我有了這樣的防備和戒心,但是黑獵後來講的話還是讓我大吃一驚,我真想不到我有他說的那麼壞,如果我真有這麼陰險惡毒、這麼心狠手辣、這麼偽善可怖的話,那我就和黑獵不差上下了。

    只可惜我的記憶出了問題,我實在想不起來我當時到底做過些什麼?黑獵說的關於我個過去,似乎真的發生過,似乎很多的情節都在我頭腦中有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有些印象還很深刻。看樣子他講的不全是假話,但我使勁的去回想,整個腦袋就會像炸裂似的疼,不知為什麼,一直疼得我大口大口的喘氣。

    以下是黑獵關於我的說法。

    江三良被住在懸崖下的女孩子一家搭救、死裡逃生之後,陷入到一段甜蜜的愛情當中,因而他原諒了曾經傷害過他的這幫子人,我知道這很需要勇氣和寬容,江三良做到了,他不知道我們仇恨的是他的大哥江一尚。他也不知道阿慧找的那些人為什麼要傷害他,他只是想。一切都是誤會,既然自己沒有死,反而因禍得福,贏得了那個山中女孩的真愛,所以。任何仇恨和真愛相比,都不重要了。他很快忘記了家裡大哥和二哥之間的恩怨情仇,忘了他們之間的刀光火影,他一門心思的想要逃避,逃到一個世外桃源,而現在他找到了,就在那懸崖下面的小石屋裡,他想要留下來夢魘奇緣。在那裡呆上一輩子,過一種寧靜、安詳、快樂、幸福的時光,要不是之後一封二哥猝死的電報的到來,也許江三良真就如願以償,喜結良緣。養兒育女,在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家庭和睦、兒孫繞膝的深山中度過美好的一生了。

    命運往往就是這樣。對於有些人,總是給他設計了很悲慘的境遇,不僅讓他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而且還會讓他的情況愈來愈糟,愈來愈不如意,就像江三良。

    他接到電報之後,雖然很矛盾,但還是立即辭別了心愛的、已經許諾要與之結婚的姑娘,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家。他回家以後的情況,我們可想而知,江三良臨死之前都簡要的把那些他經歷的事告訴了我們。

    可是,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再一次離去的他並非江一尚,更不知曉第一次到來的人是他的二哥江仲倫,當然,我們也對前前後後來過兩次的江一尚是什麼樣的人毫不知情,那個時候的我們只知道,那個變化莫測的江叔叔共計來過四次。

    在落崖的江叔叔走了很長時間之後,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一幫外地人簇擁著古風鎮大大小小礦廠的投資者江總再一次來到了我和阿慧的家鄉。我和阿慧躲在暗處,仔細的瞧著那個威風凜凜、趾高氣昂的江總,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那個變來變去的江叔叔。他在我的心裡,時而是和藹平易、溫文爾雅的江叔叔,時而是凶神惡煞、心存不良的江叔叔,時而是寬宏大量、不記前仇的江叔叔,時而又是冷酷無情、唯利是圖的江叔叔,我都搞不懂還可以怎麼形容他,反正他把我和阿慧弄得一腦子糊塗,我們倆最終得出結論,不管他是什麼樣的江叔叔,我們都決定再也不要接近他。

    這時的我和阿慧,一個十四了,一個十七。

    阿慧越來越美麗,榮登古風鎮百里挑一的大美女寶座,愛慕她、追求她的男子簡直是數不勝數,不勝枚舉。不管是有權有勢的鎮上貴公子,還是錢權雙優的礦裡暴發戶兒子,基本上古風鎮方圓幾百里的地盤,村裡、灣子、鎮上、礦山,那些普通老百姓也好,那些眼光高的紈褲子弟也罷,全都是見了她如同見了天人仙子,眼珠子再也無法移開的,有些人甚至神魂顛倒的跟著她走了很長時間的路,阿慧進了她家的門,這些男子才醒悟過來,自己要走的路怎麼走錯了。

    那些如此癲狂的男子都希望自己成為阿慧心目中的理想對象,但是阿慧誰都不理,誰都不承諾,她煩透這些人了,因為他們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她並不認為自己長得有多美,在她的想法中,一大早起來,總是要到處去割牛羊吃的草,去晚了,就被別人割走了,儘管每天都有熱情追求她的男子割了大捆大捆的新鮮草放在她家門口,但阿慧並不感激他們,因為她割草是一種樂趣,有人剝奪了她的這種樂趣,她當然不高興了。

    阿慧一天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該走山路上學還得走山路上學,該吃自己帶去學校的飯菜還是得吃,該回家給家人做晚飯還是要不顧一切的趕回來,該進入香甜的夢鄉還是得好好的睡覺。

    反正,她已經把自己想做的一切打整好了,她按照自己打整好的來做就行了。

    可是,她的美貌給她帶來了不便,甚至是災難,她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照自己的思想來做事,她想走山路,結果很多男子開了車來路上圍堵她,強烈要求送她上學,這自願來的車各式各樣,鎮上有錢人家兒子開的小貨車,礦上年輕小司機開的東風牌解放車,周邊農民小青年開的三輪農用車,甚至還有人力車、牛馬車等等,有一段時間,礦長的兒子開了一輛黑亮黑亮的小轎車親自到山上來接她,對於這些無聊的人,在阿慧眼裡,他們很無趣,這個奇特美麗的女孩子都毫不留情、一點也不含糊的拒絕了。

    她不喜歡他們那樣,一點兒也不喜歡,她甚至有些討厭,最後是痛恨他們這樣做,見著就躲,碰上就避開走。有些時候,她為了擺脫無休止的糾纏,不惜把自己的臉用泥土畫花了,大熱天還圍個頭巾,以防那些男子認出她來,這一招也到湊效,她這樣裝扮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人騷擾她了,直到有一天他們識破了她。

    漸漸的,一開始,男子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來追求她,結果可想而知,全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後來有些男人氣不過,暗中計劃處一個相當下流卑鄙的歪招,他們想邀約一幫子人強暴她,可是這個計劃沒能成功,因為正在這個時候,江一尚再一次來到了古風鎮,他的手下崔子黑立刻迷上了這個天生麗質、與眾不同的絕色農家女孩,他知道一切後,迫不及待的把阿慧給保護了起來,以他和江一尚江總的密切關係和他層出不窮的整人手段,整個古風鎮所有的人都要讓他三分。

    從這一點來說,後來因為我吃了槍子的崔子黑還算做了他黑暗人生當中唯一的一件好事,儘管他的本意不善,但客觀結果還是好的。

    只是,當時的我們都不知道,還有比這個更悲慘的遭遇在等待著我美麗、純潔、良善、可愛的朋友阿慧,而我無意中被人利用,也成了害死阿慧的幫兇之一。

    寫到這裡,我經不住的感歎,上天啊,為何要這樣?你把美麗的容顏賜給了這樣一個好女孩,為什麼要同時賜予她痛苦和災難?為什麼不讓她開開心心、幸幸福福、圓圓滿滿的走完她的這一生?為什麼要把可怕的遭遇硬生生的塞進她平凡、簡單的世界?為什麼要如此瘋狂的、毫無憐惜的打擊這樣一個好女孩?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過於美麗的容顏是一種幸福呢?還是一種不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而當時的我,可不這樣想,我悲哀的發現,我越來越陷入到極端嫉妒的泥潭,不可自拔,這嫉妒正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的理智和良知,正是我漸至瘋狂,不可理喻,正逐漸製造出一個強大的排斥力,讓我開始遠離我的朋友阿慧,把她拋棄到一個危險得無法想像的境地。

    什麼都不用說了,當時的我,十四歲的我,矛盾至極。

    當時的阿慧,十七歲的阿慧,煩躁得要命。

    不同的命運正悄悄的潛伏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等待著改變我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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