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6章 哎喲喲，王爺（四） 文 / 正宗太白金星
想起他在別院時的神情，想起他帶我去看螢火蟲時的期待……種種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阮塵香嗎？
我下意識地抹抹眼角，卻驚覺自己哭了出來花火小札。
怎麼這麼沒出息，我才不會承認我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呢！我用力地擦了擦眼淚，可仍然止不住哽咽，最後索性趴在被子上啜泣起來。
卓傾遠回過神來，他慌了手腳，忙過來扳過我的肩問：「怎麼哭了？我只是問你是誰而已……」
我哭哭啼啼地打向他：「你明知我不是你的香兒，你又何苦招惹我？看我為你傷心為你掉淚你開心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急著為我抹淚，「怪我，沒有對你把話說完。我自知你不是香兒，卻還是自欺欺人地與你待在一起，你與香兒相差甚遠，我又怎能不知自己的心意？我只是要你一份坦誠相待，我只是想問問，如今我愛上的這個女子，她叫什麼，她可願意……一生留在我身邊？」
我止了哭泣，呆呆地看向他，那張臉流露出的真誠與焦急讓我掛著眼淚笑了出來，但還是忍不住給了他幾拳：「真的嗎？那你給我記好了，我叫宋旭青。」
「是，青兒。」他笑著擁我入懷。
「王爺……」我在卓傾遠懷裡縮了縮。
「嗯。」
「我也不知道能否一直陪在你身側，但是我想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和我一起回我的故鄉，拋棄這燕王府所有的一切財富與榮譽，你願意嗎？」
「為了青兒，拋棄這些又何妨。」
我抬頭望向他：「不悔？」
他壞笑著湊過來：「不悔。」
7.
我還沒把燕王府的地形都記下來，便有下人來報，凌妃懷孕了。
當初阮塵香冷落了卓傾遠，卓傾遠一氣之下並沒有封她為正妃。眼下凌妃懷孕，怕是這正妃之爭要真正開始了。
我越發不愛出去了，把時間都打發在了養顏上面，任屋外一片喧嘩吵鬧。只是偶爾有凌妃過來走動走動，稱自己一個孕婦，實在沒什麼可以消遣時間的事情做。我來了興致，常常給她展示我那些神奇的化妝品。
「姐姐懂得真多，這自打去了趟廟會，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我仔細地為她在小拇指上塗指甲油，順便胡謅道：「我在廟會上遇見了個奇人，這些都是她給的，只是有得有失，作為交換，她便取走了我最珍貴的記憶。」頓了頓，我又提醒她，「這叫指甲油，放在如今叫蔻丹，只是比蔻丹上色快，幹得快，當然，去得也快，塗個好看而已，妹妹有孕在身，我怕塗多了會或多或少地影響到你腹中的胎兒。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凌妃捧起手來端詳了幾眼：「嗯，姐姐說的是。」她又瞟了幾眼我放在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隨手拿起一個問，「這又有什麼用途？」
「哦，塗在臉上，用來美白的。只是我很少用。」
凌妃眨眨眼：「塗在臉上，用來美白的？」
我點頭。
她突然笑了笑：「那姐姐能為妹妹割愛嗎？」
我不以為意，當下便送給了她。
只是我不知道，這竟成了我陷害凌妃的理由。凌妃找卓傾遠哭訴，說那化妝品中摻了附子粉，差點就害她掉了孩子。
就算是凌妃陷害我，可我哪知道那些化妝品是什麼做的呀，萬一真有那些化學成分，我又怎麼洗得清自己的嫌疑呢？
卓傾遠一聽到消息便衝來找我問話。
「王爺，你信我，我不是那種貪圖權位的女人，我從不曾想去害凌妃。」除了讓他信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他只是難受又失望地問我：「那難道是凌妃想將自己的孩子置於死地嗎？」
我百口莫辯花火小札。
他見我這樣，卻更加誤會了：「到底是本王的骨肉，你叫本王怎麼原諒你！你好好待在自己的住處反省吧。」說罷，他摔門而去，留我一人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呆滯地落下淚來。
自那之後，卓傾遠再不肯來見我。
挽音心疼我，變著花樣地換食譜哄我開心，我仍是迅速地消瘦了下去。她心思單純，看著我直掉淚：「我聽別的丫鬟說，王爺最近也吃不下東西。他也真是的，明明心裡有你，可為何偏偏就不肯原諒你呢？說起來都怪我，當初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將你扯了進來，害你落得這般下場……」
我苦笑：「這都是命，怨不得你。若怪，就怪他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仍不信我……」
可是挽音，你又怎知我除了惱他恨他，如何不是發瘋般地想念他呢？
最終，這份想念還是讓我忍不住去找挽音：「我要賭一把，他若真心愛我，也不枉我來這裡一遭。」
「嗯，你說，只要你能好，我能幫的一定都幫你。」
「你去想辦法讓莊妃凌妃繼續忌憚我的存在，慫恿她們來害我……然後，然後告訴卓傾遠。」
挽音驚愕：「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不求有高權富貴，我只要卓傾遠一人。挽音，你就幫幫我吧。」
見我為卓傾遠如此失魂落魄，挽音終是不忍心地點了點頭。
挽音收買了別的丫鬟，在莊妃凌妃耳側說卓傾遠對我的好。女子忌妒心甚重，她們到底還是隨便找了些理由對我動用了私刑。
卓傾遠奔來看我的時候，原本最近沒怎麼吃東西的我顯得奄奄一息。他屏退左右，小心翼翼地為我擦洗傷口：「青兒，都怪我，我原本只想關你幾天，誰想她們兩個竟還去加害你。」
我貪婪地享受著這久違的懷抱，突然淚流滿面。
「從來都不是她們的錯，是王爺你不信我。」
「我怎麼會不信你呢？如果連你我都懷疑，那不也是對我自己的否定嗎？只是法理難違，我身為一家之主就要做出樣子來，沒想到竟然害你這麼深。」
我心一動，努力撐起身子看向他：「那王爺，你還記得你以前說你願意帶我離開嗎？」
「記得，我記得。」
「那你帶我走吧，回我的家鄉，我再也不想看到這權位之爭了。」
卓傾遠心疼地抱緊我：「好，我答應你，等你身子一好，我們就回你的家鄉。」
「嗯。我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自私，但是對你，我也要任性這一回。你就把這至高無上的榮華富貴，留給莊妃和凌妃吧。」
「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8.
燕王府後花園不為人知的假山洞裡。
「青兒，你確定這樣我們就能回你的故鄉了？」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有點委屈地靠在卓傾遠的肩上：「是啊，當初我就是餓了一天暈過去的，然後醒來就到了這裡。」
卓傾遠擔心地看著我：「我身體健碩，若不能暈過去該如何？」
「那我就在暈過去之前先敲暈你。」
他忍不住笑了笑，攬著我的手不覺緊了緊：「但願不會出問題，昨日我為了能與你一同暈厥過去，滴水未進呢。」
我驚得坐了起來：「那你能受得了嗎？」
「這不還好端端的嗎？」
我無奈，卻忍不住欣喜，重新躺回他的懷裡：「佛祖保佑，一定要回去……」
「青兒，青兒……」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我睡了多久，只是有個聲音在夢裡不斷地呼喚著我。
我掙扎著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而柔軟的床上，死黨那張臉瞬間被放大了n倍：「沒帶錢也不來我家，你知不知道阿姨多著急啊？幸好我下樓去找你，你個沒出息的，居然能暈倒在我家樓下。還有啊，你這一身鬼打扮是怎麼回事啊……」
我卻聽不進去，只是著急地問：「那我身邊還有沒有別的人啊？」
「怎麼？難不成你是食物中毒，集體昏過去的眾人之一？」
向來嘴上不饒人的我，這一刻如同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不顧與她爭辯。沒有卓傾遠，我回來又有什麼意義？
一時悲傷湧遍我全身，我就這樣抱著死黨號啕大哭起來，突然聽到樓下吵鬧起來。那隨意的一瞥讓我如同猛獸般瞬間擁有了無窮的力量。我已經激動地把腳踩在了陽台上，就差直直地跳下去了。
卓傾遠，你等著，在博物館把你當成古董運回去之前，我一定要把你從圍觀的人群中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