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5章 哎喲喲，王爺（三） 文 / 正宗太白金星
化妝完畢，挽音帶我去大廳花火小札。還沒走過去，就能聽見裡面傳來女子的嬉笑聲。
「王爺，臣妾肚子好餓啊。」
「是啊，不知今天等的人是怎樣的貴客呢？」
好個卓傾遠，居然連我的名字都不敢報。我一生氣，提起裙子就衝了進去。
「什麼嘛，原來是姐姐啊。」凌妃一見是我，沒趣地坐直了身子。
……真是太欠調教了。
我默不做聲地坐在卓傾遠的身邊，自顧自地開始夾菜。飯桌上的氣氛尷尬了那麼一瞬間，然後又重新回到兩個妃子撒嬌的狀態上去了。看卓傾遠那享受的樣子，想來，是真的心疼著她們吧。雖說從小被慣壞了，但是在愛情上還保持著小女子的任性與全心全意。仔細一想，我的朋友中也有這種性格的人，這麼一來，突然就不怎麼反感她們了。
原本鬱悶的心情和一肚子的鬼主意，就這麼和諧地淡定了下去。
卓傾遠看我意外的乖巧，夾了點菜放入我碗中：「你最愛吃的香菇油菜，我特地請了御膳房的師傅來做的。」
說起來我也喜歡香菇，這麼想著夾了一塊放在口中，鮮香飽滿的味道一下子讓我陶醉了。就算是御膳房的師傅，也不要做得這麼好吃吧！
我楚楚可憐地看向卓傾遠，他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你要是愛吃，我跟皇上把這師傅要來就是了。」
「嗯嗯。」我如同失守城門的叛徒一樣衝著卓傾遠猛點頭。
5.
我迎來了穿越之後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個上午。這種比較正常的自然現象讓我頓時忘記了自己的穿越之身，興奮地趴在窗戶上等雨停。
挽音忍不住笑我：「姑娘真是童心未泯啊。」
我嗔道：「去，叫我娘娘，我現在可是小卓的寵妃。」
「好好好，叫你娘娘便是。」她心情不錯地與我邊聊邊收拾屋子。
我笑得更加燦爛了。
終於等到雨停了，我拿了竹簍就往外奔去，挽音反應過來後才急急地追出來喊：「娘娘，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我已經轉眼跑到了後院裡。池塘邊尤其泥濘，我提起裙擺小心地走了過去。
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紀，雨過之後我還是喜歡捉蝸牛玩，捉著以後再放回去。不是無聊，只是覺得捉蝸牛的那個過程實在有趣得很。
沒過多久我就找了好幾隻出來。
挽音在過道上急得直跺腳：「池塘邊本就不甚牢固，娘娘貪玩也要以性命為重啊。」
我遠遠地朝她擠眉弄眼：「死不了死不了，一塊來玩嗎？」
「……」挽音都快被我逼瘋了，只好任由我胡鬧花火小札。
真是難得的寧靜，只是時間一久，我反而玩得忘我起來。以前死黨也說我玩啥都極容易認真。所以在卓傾遠來後院散步看到我的時候，嚇了一跳，他喝挽音：「不知道池塘危險嗎，怎麼不看好自己的主子！」
我見是他來了，便開心地就要迎過去，只是動作太大，一起身，腳下一滑，連尖叫都沒來得及便朝後摔了下去。
池塘水深嗎？我忘了問挽音了。
我又努力地拽了拽裹在身上的棉被，卻還是冷得發抖。卓傾遠無奈地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薑湯，坐過來，很自然地將我摟在懷中。
「都多大的人了，還那麼貪玩，你看你，若不是我在旁邊，天知道誰能救你上來。」
我委屈地瞟了他一眼，卻見他也沒好到哪裡去，左手處也不知被什麼東西刮傷了，青了一片。我心疼地捧過他的手，問：「疼嗎？」
「小傷而已，不足掛齒。」他寵溺地笑了。我便把被子張開，分了他一半取暖。
他又開始責怪我：「我的傷雖然沒事，但是萬一你著了涼，落下什麼病根，看你後悔不後悔。」
我撅撅嘴，起身取來竹簍，又重新回到卓傾遠身邊。
竹簍裡面倖存的兩隻蝸牛正慢慢地吃著菜葉子。我沖它們說：「惹王爺生氣了吧，你們可知錯？」
卓傾遠再次無奈地搖搖頭：「怎麼，留著用來給你做擋箭牌啊？」
「才不是。」我突然興致勃勃地介紹起來，「這隻大的，叫卓小遠，旁邊這隻小的，叫宋小青。你看……」
「嗯？宋小青？」卓傾遠懷疑地望向我。
糟糕，我一時嘴快，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看著卓傾遠，我忙訕訕地補充道：「口誤，口誤，是叫阮小香……」
他撲哧一聲笑了，又將我攬在身側：「你看你，都凍糊塗了。」
我卻突然難過起來。即便這樣小女人地養點情侶名的寵物，都不能是真正的我與他。卓傾遠啊卓傾遠，近日來你夜夜與我耳鬢廝磨，可你喜歡的，究竟是不是我呢？
6.
又是一天晚上，挽音為我洗漱，一邊開心地叨叨：「這王爺也奇怪，塵妃娘娘在的時候也不曾這麼慇勤過，要非說起來，也不過是新婚那年的事了，說不定姑娘你就是我的貴人呢，本來娘娘跑了，我就要死定了，可是你在這時候出現了。我本來是不得寵的側妃身邊的丫鬟，現在突然又變得受寵了。這命啊，看起來都像是定好了的。」
我撲哧一笑，正要回她的話，卓傾遠突然推門而入。
挽音嚇得手一抖，把剛從我手上接過的外衣掉在了地上。卓傾遠似乎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心情很好地幫著挽音將衣服撿了起來，然後說：「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挽音匆匆離開，生怕再做錯什麼。
卓傾遠幫我放好衣服，我這才看清他手上還帶了東西。我一邊給自己的臉補水，一邊走到床邊：「帶了什麼好東西啊？」
他打開，是模樣俊俏的點心。
「從宮裡帶回來的。」他將點心拿過來，坐在我身邊，繼續道，「小時候我帶你入宮，你最愛去御膳房偷偷找吃的，尤其愛這些點心，那時皇后憐愛你，特別向皇上請旨，每次你入宮，師傅們都要做好吃的點心給你。轉眼，都這麼多年了。」
我張開嘴接過他手中的一個小點心，甜而不膩的味道實在是招人喜歡。沒想到阮塵香有這麼大的面子啊，以後我可有口福了。
我正偷樂著，冷不防卓傾遠突然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我不敢抬頭看他，只是心臟跳動的速度讓我的臉驀地燒了起來。
我甚至不害臊地想，要是卓傾遠這次又要和我「重溫洞房」的話，那我矜持一下就從了吧。這種慌張、害怕又期待的心情，讓我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卓傾遠。
他的眉毛真好看，他的眼睛真好看，他的鼻子真好看……
「那麼……」他慢慢地湊近我，我甚至能看清他性感的薄唇上清晰的脈絡。他吐出的呼吸，溫柔地扑打在我臉上。我已經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維持住矜持了，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到底算是給我找回了理智。
「那麼，告訴本王，你是誰？」
我的心突然冰涼至極，先前的那份期待與緊張蕩然無存，只剩下驚恐。原來他聽到了……
「你……你怎麼……」
他起身，背對我：「你還不懂嗎？我與香兒青梅竹馬，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寸肌膚，我都認得。起先我也差點就錯把你當做香兒了。從前的她眼中只有我一人，可是嫁給我一年左右，便不再如當初一般重視我了。我惱她，接著娶了兩位側妃，卻不曾看到她有一絲醋意。你來後，我讓自己當真以為是香兒失憶，重新打點別院，帶你去看螢火蟲，給你吃你最愛的東西……希望你能記起我們的最初。到現在，我也不願再欺騙自己了，香兒她……跟著別人走了吧？」
原來是那個阮塵香變的心。原來……他做的這一切，並不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