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閒人生非 文 / 紫曇風白
神鷹王宮主殿最高層的房間窗前,兩雙鷹眼直看到東宮花園草坪上只剩下鷹緬一人時,才收回犀利的目光,相視欣慰地一笑孤仙正傳。
鷹彤說道:
「父王,孩兒送您回元老院歇息吧,緬兒這邊應再無變故發生了。」
鷹單老祖點點頭,撫著長長的白鬍鬚說道:
「說來也奇怪,為父先前看著花園中那兩個孩子,心中竟生出些許遺憾……這個彈珠,哦,伶,熙小子說他是極南鸚鵡族人……為父怎麼老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呢?彤兒,熙小子那邊有無傳聞出過什麼新神王?不,……就算伶是鸚鵡族的神王,也不該啊。鸚鵡族神王的本事為父還能不清楚麼?這樣吧,你陪為父去地網再查查看。」
「是,父王。」鷹彤恭敬應道,目光忽又被東宮花園所吸引,凝目看去,不由脫口而出道:「糟了,她們怎麼又去爭緬兒了?」頓時雙眉緊蹙,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來。
鷹祖聞言也看向東宮花園,見一群女子已將鷹緬團團圍住,狀態十分親熱,一面又互相推搡爭吵著什麼。身形高大的鷹緬則一直微笑著,卻一臉的無可奈何。
鷹老祖呵呵呵呵笑了起來,說道:
「還能為什麼,母親總是會牽掛孩兒的啊。緬兒自出生之後越長越漂亮,她們喜歡搶也是正常的啊。只可惜搶來搶去,到把緬兒生母給搶成懸案了。不過這有什麼不好呢?她們哪一個不是真心疼愛緬兒的?生生到把緬兒給寵壞了,成了神王啊,更一發不可收拾了哦。要沒你母妃鎮著,還不知道會鬧成啥樣。咳咳,我說彤兒啊。你也別總嫌她們煩,沒她們我鷹族能傳到現在嗎?」
鷹彤忙恭敬應到:
「父王說得甚是,孩兒明白。只是對性情太粗魯的略有畏懼罷了……」
鷹祖當即打斷到:
「哼哼,粗魯,粗魯才能生能養!你母妃什麼都好,就是不該另教你些個沒用的東西。春花秋月能保得南炎聯盟太平嗎?若非為父及時制止,你現在能做個稱職的神王嗎?我告訴你,除了你母妃。別的也是你的母親,你都要善待她們。至於你的妃子……什麼粗魯不粗魯的,我看你是嫌人長得不如意!你看緬兒對他那些母妃們有分別了嗎?她們也就是來看看緬兒,吵吵鬧鬧一會兒就散了,沒長性的。再說若不是你閒著她們,她們能這麼空嗎?」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才又責備道:「你以為神王傳承出了就了事了嗎?其他血脈就不要了?我鷹族將來就靠你父子兩個神王支撐下去嗎?」
鷹彤當然明白鷹祖後話指的是什麼。見老父面露慍色,忙道:
「孩兒知錯,孩兒以後會盡心的。不過父王,您看是不是把那些服侍過伶的女子都接回來?孩兒擔心……」鷹彤及時轉換話題,試圖引開老父的注意力。
鷹祖果然馬上想到了這一層,於是點點頭到:
「嗯。說的是啊,知子莫如父。不把那些女子安頓好,只怕緬兒又會生出事端來。我看這樣,就養在你母妃宮裡好了。為父這就去找那些老傢伙們交涉,真是豈有此理,我神鷹王宮內的事,與他們何干?一個個搶著往我宮裡送人,我鷹族會缺人嗎?走。馬上找他們去!」
鷹祖也不忙著去地網詳查鸚鵡神王了,一心把可能又出現的隱患消滅於未然。
不出神鷹父祖所料,鷹緬送走他的一眾母妃們後,立刻對宮中侍衛下令到:
「去把這幾日各宮送到東宮來的女子都給本王要回來!不給就搶他們宮中隨便什麼妃子,讓他們拿人來換!記住。只許搶北宮、西宮、南宮,不許動他們父祖宮裡的。」
鷹大王子貌似還很孝順的說。
隔著戰甲按壓在胸口處的一對相思珠上。鷹緬在心中默默說道:菱兒,鷹緬早已將心許給了你。你的孩子也是我鷹緬的血脈。不會讓他們散落在外。
中心城即將發生的宮廷內亂樂菱自是不知,結果會如何更是殊難預料。如若早知道,或許她就不會因一時衝動而扔下那句索要血脈的話來。不過,不管她說與不說,這場紛爭注定是要發生的。
民間卻無人得知樂菱是中了媚裡一招才離開緣木魚館的。
樂菱回到緣木魚館,很有點外出鍍金回來的感受。在求魚老闆和眾夥計們敬畏的目光中,前呼後擁地來到依然兢兢業業奮鬥在舞台上的緣木魚館演員們中。而這些天才般的演員們,見到樂菱更有如門徒見到了開山祖師,一個個精神百倍地將自己的表演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孤仙正傳。
而觀眾們則更是捧場,緣木魚館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早茶生意。
無他,樂菱的舞台大劇連王盟所有神王都吸引來了,雖只是短暫一刻的停留,但神王們笑著離開的事實有目共睹。順風耳還親耳聽到了以王盟鷹祖為首的神王們離開時的嘉許之言,並大事渲染,廣為傳頌。不管原話是不是那樣說的,點頭和微笑都看得懂的吧?
因此便出現了一個更靠譜的傳說,彈珠是被王盟神王們親自請去王宮指教了三日,王盟神王們無心政事,召喚潦草,連著三天都聚集在神鷹王的宮中,更證實此言無虛。
那麼,可以預見的是,緣木魚館的舞台劇必將作為一種新興的行業,在南炎聯盟大行其道,大放光芒。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此亦王道也。下面看戲的觀眾中,就有不少前來取經的娛樂業老闆。
樂菱耳熱心跳地聽完這一檔子匯報,乾笑了數聲,逕直回到煙雲閣反躬自省去了。
直至過了晌午,恢復情緒的樂菱才又坐到了北樓宴會廳門庭處的逍遙搖椅上,端起夥計新沏的香茗。愜意地含在嘴裡品味起來。
此時只聽得台上沙和尚刻意生出的倉皇失措的聲音鏗鏘傳來:
「師父啊——,二師兄又被妖怪抓走了,大師兄去救二師兄也被抓了,師父您快去救救他們吧!」
「唔——,我說徒兒啊,成天救來救去為師也不勝其煩哪。再說救回來也只會破壞為師的好事,……我看不如這樣,為師與你就在此地把行囊分了散了罷了。一本看不見摸不著的經書而已。取來能當齋飯吃麼?」
「師父說得是,不過我說師父啊,師父救徒兒不是天經地義的麼?何況不去取經咱還怎麼混呀?下面的妖怪兄弟們還等著上場呢。」說完拚命眨眼提示,顯然前話又是扮演唐僧的演員臨場發揮,卻過了。咋過都行,就是不能終結。
唐僧及時反應過來,忙道:
「嗯。徒兒說得甚是。不過以為師看來,這經不如師父一個人去取還利索得多。……你暫先回你的流沙河去吧,等為師取到經書再來分與你。」
「可是師父,那二師兄就這樣白白讓妖怪給吃了麼?還有大師兄?您不是說飛蛾螻蟻也要善待麼?」沙僧苦口婆心地規勸道。
「哦……也是,悟空頭上那金箍子還是觀音姐姐給師父的呢。」
「——噗!」樂菱忍看半天,終於忍不住將口中之茶噴了出去。
戲串改成這樣。台下觀眾卻毫無異議,仍看得津津有味叫好連天,似乎十分符合在場眾人的審美價值觀。所謂身土不二,亦當如是。
一陣無語之後,想想當初鬧騰的目的也已實現,樂菱也沒了糾正的心思。
正尋思著蘋果木木為什麼還沒消息傳來,就看見齊可風帶著一行人穿過西樓廊道來到了身邊。
機靈的夥計們麻利地為幾人搬來座椅沏好茶水,安頓好齊可風一行人之後迅速退下。
樂菱沖齊可風點了點頭。齊可風即轉頭招呼另幾位客人去了。
樂菱中止了搖晃,對安坐身邊共用茶几的白衫公子微笑說道:
「白兄的病痊癒了嗎?」很多理由不願去白府探望,客套話也就不多說了。
稍有清減,卻依舊溫潤俊雅的白寒俊點了點頭,也微笑回到:
「尚可。卻無須再臥床修養。彈珠最近可還安好?可風來時可沒斷過誇你,為兄當時便忍不住想來一觀。然隔日卻聞彈珠已被王盟帶走,一走三日。不知又為何故?」
齊可風還會誇我?想起那天齊可風的指責,樂菱微愣了一下,而面對白寒俊的問候又不可能實言相告,於是說到:
「也無大事。數日前齊兄來之後,綠拂也曾來過,似有不適,不知現在如何?」記得當初說過,媚裡是自己所謂的表姊妹什麼的,問其內眷應不算冒失。
白寒俊見樂菱不肯說自己的事,也未追問,淡淡一笑回到:
「綠拂不告而別……想是回去了吧。」
樂菱看著白寒俊,卻沒看出白寒俊有什麼失意態,心裡有些意外。想了想,猶豫地問道:
「白兄不去找她嗎?」
白寒俊微跳了下雙眉,繼而仍淡淡一笑,言道:
「想走便走,找她做什麼?哦,彈珠與綠拂乃親戚,見到她時不妨順便替為兄問候一聲,她若有何要求,錢財方面盡可滿足。」
意思是除了錢財別無他物了?
樂菱暗道,原來在白寒俊心裡,媚裡仍不過一風塵女子而已。害自己白白替他們擔憂了好一陣,這白寒俊,還真不愧是無情公子啊……
樂菱心中漸升起惱意,想想又罷了,也許這樣更好,皆大歡喜……只可惜了媚裡的真情。然而又能如何?媚裡早晚會變成……罷了。於是轉回頭去看向戲台。
白寒俊也才將注意力也轉向戲台上,不久之後,便露出了沉思的神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