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宗門消息 文 / 紫曇風白
樂菱三人所在的寶塔梭子船上,除了第四層的王氏宗族,下面幾層大多都是凝珠期修士,最多只能練一、二品五石丹,當然,也不排除越級煉丹的可能,但那要付出極大的風險,爐毀人傷不說,位置合適了,把船炸沉都有可能孤仙正傳。
所以一直以來五石也有這一多餘的規矩,無高階修士護法時,不得在船上越級煉丹。之所以說多餘,是因吃多了才在船上幫人護法,而尋死也才會越級,然尋死之人還煉個屁的丹,除非遇上二愣子了,為不死而死,那寫滿規矩都沒用。
其實客棧也有這規定。而高品的,就更不允許了,不到五品就能炸掉這樣一艘寶塔梭子船。可知五石城的五石丹威力之猛,不僅對修士有利有弊,對物體更百無一利。
奈何只要有利,便莫不追崇,尤其於五石城執迷修仙者而言。
一般煉丹爐都很小,隨身便可攜帶,修士們在船上修行煉丹之餘,無事的時候,拿幾粒出來找人玄談,還整的神神秘秘地,拿竹簾子圍著,不是一個品階的想看都不行。
除那眾所周知的原因而外,還因五石丹材料好找,煉製不易,且並非每個修士都能煉,所以沒五石丹的自然就玄談不成,煉也好,買也好,都得自帶。能煉五石丹的修士則更極受追捧。
除元陽火外,煉五石丹尚需具備木火或金火,首推木火,也就是木火雙屬修士。其他屬性的修士便只有用靈晶石,而且成功率還低,品質也難保證。
所以寶塔梭子船上的多數修士。還是飲酒清談。隨便哪個地方都可擇地而坐,起一個談端,便開始清談。說笑時,也拿酒品比人品,也是你賢士我賢士地戲言,圖個自娛自樂。
魚腸樂菱看了幾天酒品清談,發現清談比玄談熱鬧,相比之下。玄談到顯得鴉雀無聲,也不知是不是已入虛境。而清談一個不當,還會出現個把尋死覓活的事件,的確不如玄談風雅。膘膘看得自是也很不盡興,抱怨品階低了。
樂菱魚腸既沒聽出個玄機來,也甚覺無趣,遂無事不出門。各自在艙裡修行。
魚腸那間艙裡住著一個三品修士,卻因魚腸不會煉丹,也不怎麼理睬魚腸,魚腸自是也樂得顧自修行,融合睚眥血魂。
膘膘跟樂菱住了一間,她到不怎麼修行。時不時便會無故消失,樂菱也沒管她,對膘膘的消失自是心知肚明,至於別人怎麼看她與膘膘住在一起的事,也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寶塔梭子船繞行半月,明日一早便將到達磺石城,不過因流觴大會的緣故,所有外城船隻都不能進城。這期間,已有一些修士離船,磺石城附近仙雲繚繞的山上,有不少宗門,離船的修士便是這些宗門在外尋藥尋草的弟子。現在趕著回歸,對於各宗門來說。流觴大會也是一年中的大事。
而王氏七賢之中的三賢,還在這艘船的第四層上。他們的目的地是終點。
這三賢便是王七郎王戎和他的二個兄長。唯一的妹妹婉兒,也都陪著他。王戎是被三哥和五哥抬上船的,他的身子連普通族人都不能碰。現在他恢復得很好,卻因一件剛獲知的消息又煩躁起來。
賈氏十三郎據說也煉成了八品丹,而去年就是他煉出了七品丹贏了王三郎。這並不是說此前無人煉出八品丹,而是上一輩的賢士都已不在人世。
宗族的女宗主不一定只有一人,只要是上任宗主的女兒便都是宗主,因賈氏這一代的女宗主比王氏多了好幾個,賈氏賢士便比王氏多了一倍多,其餘三城更無法相比,除許氏三賢而外,另兩城則各只有一賢,唯一可與賈氏抗衡的,也只有王氏了。
王七郎王戎是罕見的金木火三屬性,剛進階中武將便越級煉出了七品五石丹,現在又煉出了八品,原是想在今年流觴大會上奪回主辦權的,這顯然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王戎想了很久,說了一句話。但立刻便招來了兩個兄長的一致反對。「不行。七弟,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冒險煉製九品五石丹。即便賈十三能煉八品,品質也需龍大人來斷,不是他們說了算。」王三郎說到,去年他煉出的也是七品丹,就因龍大人一句話便輸給了賈氏。
「是的,七弟。而且他比你大十歲,我們有的是時間超越他們。」王五郎也說到。七弟前途無量,不能為此便折損,今年不行,還有明年。
王戎看向兩位兄長,也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他點了點頭,「我出去走走。」
剛出了艙門,王戎就被身後撲上來的一個軟軟的小身體攔腰抱住了孤仙正傳。王七郎俊秀的臉上浮現了溫柔笑意,「調皮搗蛋。」順勢背起他的妹妹,「陪哥吹風去。」
他往船舷上飛去,站在了寶塔梭子船的最高處,望向夜色中的曲江。
甲板上,一眾修士正圍坐清談。玄談的修士這幾日已耗盡了精力,無人再談。
忽然,有人看見了高處的王七郎,眾修士立時停止了飲酒談論。那是他們只能仰視的存在,能看到已是幸運,不容錯過。
在一旁偷看熱鬧的膘膘更差點暈了過去,嘴唇哆嗦激動地仰望著船頂最高處的那個紫衣翩飛的身影,他身後還背著一身黃衣的小女太歲,是那麼的諧美。
王戎很快便發現了有人在看他。他往下面看去,甲板上的修士盡皆仰頭看他,他覺得更心煩了,移開目光,卻又看到一張月白的大臉,眼鼓鼓地癡瞪著他,見他看去,忙不迭地咧開嘴笑了。
王戎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人是誰,為什麼衝我笑?
「七哥,為什麼你總愛站在最高、最危險的地方呢?」這時,八妹婉兒伏在哥哥背上。好奇地問到。
「這樣才能看到危險。」王戎回頭說到,那張臉在眼前揮之不去,看著妹妹才散掉。
婉兒可愛地偏頭問道,「看到危險又做什麼呀?」
「就能保護你。」王戎溫柔地回到。隨後才又轉頭望向江天,心情好多了。
「七哥真好。」婉兒甜甜地笑了,將頭靠在哥哥的背上,很快便睡著了。
江風微寒,王七郎飛下了船舷。背著妹妹回了他的船艙。
一大早,磺石城宏偉高大的南城門閘已在望,入城河道的兩岸已有不少前來接人或看熱鬧的人。
樂菱魚腸和膘膘坐在觀景座上,船上乘客都做好了下船的準備。寶塔梭子船在接近南城閘門時便會靠岸,流觴大會外城船隻不能進入磺石城,只能在城外下船,換乘磺石城的小船。
忽然。西天上由遠及近御劍飛來數十名玉冠白衫的修士,白雲般直接降至離樂菱三人不遠的船尾甲板上。
「這是哪個宗門來接人的?」有人好奇地說到。船已至終點,不可能是來乘船的。
船尾所有人轉頭看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數十名白衫廣袖的修士身高一致不說,還是一色的美男,風骨俊雅。玉樹臨風,毫無病態。這在宗族中都不多見,更別說宗門了。
樂菱見之也不由微微一詫,但還來不及想,白衫修士中的前面幾人便奔她而來。
中間那位帶著白色斗笠面紗,白衫上還有著淡黃菊紋的那人疾步奔來,上下打量樂菱之後,說到。「夫主,你可想死媚兒了!」若非人多,他早已抱住樂菱,不讓她再跑。
幽怨惑人的懶聲一出,頓時驚倒一片人。天。這俗氣的三人,竟有如此宗門。媚裡喊的夫主無人知其含義。但聽到一個主字。相互打聽之後,卻無人知這宗門。五石也有與世無爭的隱宗。並無徽記。
魚腸也有些怔愣,倚天怎麼又遇到熟人了。膘膘已是呆滯,都是極品美男……
「媚裡?」樂菱吃驚之餘,起身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船上?」
「我們回宗門去說吧。」媚裡卻回到。
媚王殿下是尋著只有他能聞到的千里絞藍香找到了樂菱。見樂菱怔愣地看著他,他在面紗下迷人地笑著,不打算告訴夫主這個秘密。不然,夫主一定會設法破掉,那以後就不好找她了。在磺石城中等她這麼久,就是要給她個驚喜。
「什麼宗門?」樂菱果然又驚又喜,而且,旁邊還有一位白衫青年似乎在哪兒見過,也沒功夫去細看。
「天心宗五掌門蒙叔,見過四掌門。」媚王殿下還未回答樂菱,一個醇厚的聲音傳來。
樂菱轉頭看去,「蒙亮?」亂套了……
「呵呵,非也。在下是蒙亮的兄長,蒙叔。哦,我們只是長得很像。」很像蒙亮的人淡笑說。
樂菱點點頭,果然只是很像,且什麼名字不好起,蒙叔……怎麼覺得有金三城的感覺?對了,坑爹。貌似一個意思。樂菱想著,臉上便露出了怪怪的神情。
白門弟子,天心宗,五掌門……坑爹。
既是白門弟子,此地便不宜久留。樂菱叫魚腸帶上膘膘後,跟媚裡和蒙叔的人御劍升空。
背著朝陽,一片帶黑點的白雲往西天飛去。
而天心宗之名,也被那艘寶塔梭子船的半船人記住了。
天空中,又一團紫雲飛過。寶塔梭子船四層上的王氏三賢也起飛了。
作為五石城五大宗族之一,在磺石城內,他們也有御劍的特權。而王氏三賢的玉冠紫衣質料也與手下修士們不同,不是一般的綢緞,而是法衣,非常的飄逸華美,也不容易破損。
隨後,一位帶著僕從的高大青衣人最後離開寶塔梭子船後,寶塔梭子船掉頭往回開去。拜水節為期一月,還可以再接一船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