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8章 一個暖壺的戰爭 文 / 一個女人
紫姍和林浩一路上都在笑那個小酷男生高原的求婚,開始雖然有些吃驚不過誰也沒有生氣或是著惱,因為小孩子的話嘛誰會當真?趕到法院的時候時間並不算晚,不過法院裡已經進進出出的有不少人了,很多人臉上的神色都極為嚴肅,看起來心情是極端的不好。
林浩先帶紫姍去立案,沒有想到立案的人去開會了,工作人員讓他們等半個小時;紫姍看法院的人和林浩說話,就知道林浩和法院的人很熟,而且不止是熟對他還極為客氣。林浩也不只是紫姍一件事,他手上的案子很多所以讓紫姍坐一會兒,他要走開一下說很快回來。
紫姍點頭答應著讓林浩去忙了,看法院的工作人員也很忙,自己在屋裡也妨礙人家做事便站起來離開;在長長的走廊裡,她左右看了看發現一頭好像有什麼人在吵架,還有法警在那裡勸,卻還是吵鬧聲不止。
在法院裡,誰會這麼膽大?她有點好奇的走過去,卻發現那些人是立在民事庭前,聽了幾句便知道吵鬧的兩個人是對夫妻;正確來說,是正在離婚的夫妻,且已經要結束了是在分割財產。
紫姍原本以為他們是在為一大筆錢、或是銀行的存單,也可能是為房子的歸屬而吵鬧不休,根本不怎麼理會法警與法官的調解——如果不是有法官和法警在,他們夫妻現在只怕不只是吵而是要動手了。
女子看上去臉色蒼白,瘦得下巴尖尖的,模樣往前幾年的話應該很不錯得,只是現在看她的頭髮和衣著,只能用邋遢來形容:臉好像沒有洗?要不就是沒有洗乾淨,頭髮也是胡亂篷鬆著就如同是雞窩一樣,而衣服寬寬大大就像是掛在竹竿上的感覺,顏色因為髒看上去有些發灰。
男人也是一臉的鬍子,眼泡不小,頭髮長長的不知道多久沒有理了;衣服皺皺巴巴的,上面東一塊、西一塊的不知道是什麼油漬;人倒是不胖不瘦,可是那衣服在他的身上也顯得寬大不少。
這兩個人因為離婚一事,顯然都過得不好;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紫姍要懷疑這兩個人是經歷過生死煎熬活下來的:離個婚而已,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再聽到他們爭吵的內容,紫姍感覺特別的好笑:居然是為一個暖瓶。
女子一手指向男人:「那暖瓶是我娘家給我買得嫁妝,你不給?你出去問問,哪家的暖壺不是女方的嫁妝,這個還用得著爭嗎?你貪一個暖壺你臉紅不臉紅?」
「那暖壺是嫁妝,可是壺膽早碎過幾次了,哪一次買得壺膽不是我爸媽花的錢?買壺膽的錢都能買兩個暖壺了!」男人也毫不示弱。
女子自然是寸土不讓:「兩個?我當初的嫁妝正是兩個暖壺,壺膽碎了還不是你們家的人用得?這個暖壺是我的,另外你還要賠我一個暖壺才是真得。」
男人聽完後眼睛瞪得老大:「暖壺的膽是我們家買得就是我的,你想要沒有門兒。」
法官被吵得頭大,一臉無奈的樣子:「唉,我們是男人,是男人啊;一個暖壺就算了吧……」看起來他頭疼的很,看得紫姍認為這個法官頭上的白頭髮說不定就是被這對夫妻給吵出來的。
男人卻不聽勸:「法官,我不是為了暖壺,我是為了這個事兒!你也看到了,有她這樣的潑婦……」
女子不幹了:「你再罵一句試一試?法官,你們都聽到了,他居然罵人。」
紫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壺膽是他的,壺皮是她的,那就自己拿自己的唄。」曾經的夫妻同床共枕啊,就算是過不下去了也不至於鬧成這個樣子吧?她心中的好笑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全是酸楚。
沒有想到女子和男人聽到後惡狠狠的看過來,那目光瞧得紫姍心底發毛,要不是這裡有這麼多人,還有法官和法警在,她早就轉身跑走了。
「好,就這麼辦!」女子最先開口:「我還真是不稀罕你們家的臭東西,拿回去裝了水我也不敢喝。」
男人自然要反擊:「行,就按這個女同志的話做;你們家的東西才是臭得,那暖壺的膽我要了也要摔掉,用你的壺皮包著早就臭了。」
紫姍沒有再看下去轉身走開了,就算是離婚、就算是老死不相往來,真得不用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不是在和對方過不去,分明就是在折磨自己啊。
女子眼中的絕望,使得紫姍心中生出不少的同情來;可能同為女人吧,所以她更偏向於女子一些:一個暖壺那個男人都要爭,從前她過得是什麼日子?紫姍自然明白自己的想法可能偏頗,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在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來。
迎面看到找來的林浩:「你去看離婚的案子了?」他看一眼前面吵架的夫妻:「他們離婚離了有兩年了吧?什麼都要爭,大到孩子的撫養權,小到一個碗凡是對方要得他們都要爭,哪怕最後誰也得不到都行,就是不能看著對方得到。」
「你看到的這個不算什麼,有的是比這個更……」林浩歎了一口氣:「好和好散的有,但是要少得多。我有時候總認為,這兩個人如此互不相讓,是因為他們心裡有還有對方,還有一份情。」
紫姍睜大眼睛:「啊?」她的心情在看過那對夫妻後有些低落,心裡頭就是酸酸澀澀的不好愛。
林浩淡淡一笑:「不然,怎麼會如此糾纏?幾乎是以死相拼啊。當然,玩笑話。這樣的夫妻以後就是終生的仇人,至死也不會原諒對方的;不過,最苦的不是他們,成年人了,路是自己走得,最苦的是他們的孩子,夾在兩人中間有多麼的難做,唉。」
紫姍點點頭:「誰知道呢?也許是恨極了吧?」她不恨鳳大勇嗎?紫姍很肯定的在心中回答,恨、恨到了極點;可是因為自她今年開始又和鳳大勇糾纏了十年之久,最後搭上了她女兒的性命才讓她醒悟過來,現在的恨是恨卻不會那麼歇斯底里了。
嗯,可能鳳大勇說得對吧;原來她不肯放過鳳大勇、不肯放過柳雲,也不肯放過自己,是因為她依然愛著鳳大勇;現在,她對鳳大勇真得沒有愛了,付出了十年的時間與女兒的性命,她看透了這個男人後再重新來一次,心態已經完全不同。
原本的她其實就和那個女子一樣,只不過用的方法不同,都是那麼拼盡了全部。其實,男人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不在家中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何謂責任——拋棄了責任的男人還叫男人嗎?那不過是團垃圾罷了,為了垃圾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得太不值了。
她忽然轉過身去,有種衝動想跑過去對那個女子說:不要為個男人把自己弄成一個笑話,毀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尤其是工作——女人沒有男人可以活,還可以活得很好;可是沒有工作的女人,就真得會失去這個世界。
林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紫姍,你要做什麼?」看著紫姍他搖了搖頭:「不要去,說了也無用的;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懂,也可能明天就會懂,一切全在於她自己。」
紫姍不好意思的一笑轉過身來:「我們去立案吧。」她又不是那個女子的什麼人,再說她也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剛剛只是一時的激動罷了;在那個女子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她,才會讓她難以自禁。
立案的事情並不難,有林浩安排一應文件什麼的都準備全了;事情辦完,林浩帶著紫姍向法院外走去:「接下來,我們就要找證據了;派出所那裡沒有明確記錄柳雲和鳳大勇的關係,還要另外想法子。」
紫姍才想起來柳雲給自己的短信:「你看這些可不可以當做證據?」她昨天因為楊國英而把這事忘到了腦後,沒有再給林浩打過電話:「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想問問你的,可是你電話占線,後來想到反正今天會見到你也就沒有再打。」
林浩看了眼短信的時間,眉頭微微一皺目光閃了閃:「很好,這些當然可以當作證據;紫姍,你果然不愧是我們班的才女啊,當初你不工作留在家裡相夫教子,不知道有多少同學替你惋惜呢。」
紫姍沒有說話,現在她清楚自己當初真得做錯了,雖然男人喜歡家裡有人為自己守侯,但是時間長了他就會嫌棄家中的賢妻跟不上他的腳步,眼裡、心裡只有那個小小的家和他,談吐等等越來越俗不可耐。
林浩送紫姍回家,在紫姍回家的時候他開口:「其實,你現在可以找份工作消磨時間的,倒底離婚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有事情做,時間就不會過得太慢。你想想吧,如果你想出來工作就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安排的。」
紫姍點點頭:「謝謝你。我想過要工作的,不過還是過幾天吧,」看著林浩的眼睛她微笑:「只是幾天。離婚和結婚一樣,倒底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家人的事情,總要有時間處理一下才成;而且我還要看看身體如何,術後需要多長時間,總不能剛上班就請病假吧?」
林浩點頭:「行,你安排好後就給我打電話,工作的事情不用煩心。」
目送林浩離開,她剛轉過身來就聽到溫柔慈愛的女聲:「紫姍,那個是市裡最有名的大律師林浩吧?我在新聞上看到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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