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 重生 文 / 小一水
街上,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響起,緊接著溫柔便感覺自己的魂魄像要被撞出體外似的,擠壓地難受重生之步步不讓。腦袋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到了臉上,黏黏的,模糊了溫柔的視線。
救護車很快便到了,而溫柔整個人都無法動彈,直到她被送上車的那一瞬間,她才見到了那個撞她的人——高婷婷,她大學四年的室友,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手術台上,溫柔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她想要大聲質問,可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手術室內一片沉靜,沒有一個醫生進來,也不見護士的身影,甚至用心傾聽時,就連那呼吸與心跳聲都清晰可辨,寂靜的可怕。
溫柔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她不知道高婷婷為什麼會剛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她的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高婷婷看著她時冷笑的場景,她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笑著的高婷婷,猙獰的可怕,彷彿一不留神就要被她給撕裂。
此時醫生已經走了進來,跟著他進來的還有一個護士,溫柔費力地看著,她總感覺那個人的背影很熟悉,熟悉到讓她感到心悸。
果然,在醫生吩咐護士給她注射藥物轉身離去的時候,那人就走到了她的身邊,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彷彿隔了一層紗一般,絲絲冷冽從中透了出來,滲進了溫柔的心裡,讓她的心臟一陣緊縮。
「溫柔。」高婷婷輕聲喊著,彷彿不曾留意到溫柔眼中的戒備。
溫柔的身子猛地一震,心口窒息的難受,她打量著高婷婷,連睫毛都猛烈顫動了起來。「你想做什麼?」溫柔想問,但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般,絲毫發不出聲音。
高婷婷見著她這模樣輕聲一笑,舉起手中的針管,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輕蔑,盯著溫柔,高婷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寒意一閃而過,「想知道我要做什麼?」高婷婷放下了手中的針管,坐到了溫柔的床邊,呼吸噴到了溫柔的臉上,讓她的週身都感覺到了寒意。
睜大了眼睛瞪著高婷婷,溫柔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震顫了起來,她想要躲避,可是高婷婷卻一把掰過了她的頭正面看著她,「怎麼?你在害怕什麼?」
溫柔搖了搖頭,可是高婷婷卻全然不信,她再次揚起了手中的針管,盯著溫柔的眼睛問道:「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那個針管上面,細長的針筒泛著淡淡的青色,溫柔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
高婷婷見著她這模樣,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拍了拍溫柔的臉,她輕聲說道:「不要急,這個可是好東西,你後媽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到這麼一支,據說一針下去就能夠讓人不知不覺地死去,我看用在你身上是最好不過了。」
聽著高婷婷的話,溫柔臉上的汗都冒了出來,她死死地盯著高婷婷,嘴唇被她緊緊咬住。高婷婷卻完全不在乎,臉上透出幾分狠意,拿著針管的手順著溫柔的臉頰一路滑了下來,最終停留在了溫柔的頸動脈處。
見著溫柔慘白的面孔,她輕輕地笑了開來,「怎麼?現在害怕了?」
溫柔怒視著她,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而高婷婷卻像是見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盯著溫柔的臉,手漸漸用力,針很快就刺破了血管,血流了出來。
溫柔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可是高婷婷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藥緩緩注射了進去,幾乎一瞬間就凍僵了溫柔的血液。
高婷婷見著她漸漸恍惚的雙眼,輕輕笑了起來,「溫柔。」她這麼喊著,聲音中帶著幾分輕柔,「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害你嗎?」
溫柔已經無法再發出聲音,而高婷婷卻笑了,「因為你搶走了蕭牆,你搶走了我唯一的依靠重生之步步不讓。」
見著溫柔的眼睛倏然瞪大,高婷婷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和蕭牆從大一的時候就開始了,而你卻插了進來搶走了他,你說我會不會恨你?」
「不過你也不要怪我,今日的事情我雖然參與了,但我也只是拿人錢財忠人之事而已。否則,你以為憑我的家世,我為什麼能夠成功謀害你?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既然同學一場,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想害你?誰又能夠害死你?」
高婷婷剛說完,溫柔的神智已經開始模糊了,她牢牢地記住了高婷婷的這段話,卻還來不及深究,瞳孔已經開始渙散。
溫柔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可是不管她再怎麼掙扎,生命的氣息還是一點一點從她的身上褪去,最終彷如死屍一般,再也不見平日裡靈動的色彩。
而高婷婷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等到溫柔最終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嗤笑了一聲,像女王一樣地站了起來,看著溫柔輕輕嘲諷了一句,「你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公主,卻不知道其實你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瓜,你如果沒有得罪其他人,我又怎麼動得了你?」
說完,高婷婷轉身離開,而溫柔卻永久地躺在了那裡,從此在人們的記憶中消失。
……
與此同時,xx大學的一個宿舍裡,卻傳來了一聲驚呼。
溫柔的身上全部都是汗,她又開始做惡夢了,她在夢中使勁地掙扎著想要逃離被追逐的命運,可是高婷婷卻一再追趕著她,讓她身心疲憊,就在她快要逃脫的時候,秦楠卻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刀刺進了她的胸膛,而遠方,蕭牆默默地站立,臉上一片默然。
淚水從眼眶滑落,溫柔的身子被人從內側猛地一推,從上鋪摔到了地上,手腕上的玉鐲碰到了地面,碎了一地,血從溫柔的血管中流了出來,與鐲子的碎片融合到了一起,消失在了夜空。與此同時,溫柔的腦海裡似乎多出了一點什麼,凸閃了一下又消失不見。
溫柔的室友被吵醒,一陣響動之後,寢室的燈光大現,光芒刺破了沉寂的夜空,也照亮了靜靜躺在地上的溫柔。
趙璐驚呼了一聲,趕緊叫醒了另外兩個人,「快,溫柔出事了,你們快醒醒。」
另外兩個人被驚醒,見著躺在地上的溫柔與血跡,都呆了呆,還是趙璐反應快,她趕緊撥通了120的電話,同時小心翼翼地和其他兩人壓著溫柔受傷的手腕。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地,溫柔怎麼會摔下床?」李欣問著,聲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嘶啞。
高婷婷沒有說話,只是右手卻緊了緊,看著地上的溫柔,眼中彷彿閃過什麼,卻又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趙璐已經跑到了宿管阿姨那裡,將事情說了一遍。宿管阿姨跑了過來,試圖喚醒溫柔,可是溫柔卻已經毫無所知。
所幸,救護車很快就趕了過來,醫生將溫柔帶上了車,趙璐也跟了過去,李欣和高婷婷被留在宿舍。宿管阿姨讓她們兩人聯繫溫柔的家人,李欣找到了溫柔的手機,撥通了她媽媽的電話。
「喂,是阿姨嗎?我是溫柔的同學,她今晚從床上摔了下來,現在被送到了xx醫院。」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個男孩的聲音響起,「媽,你怎麼了?」
李欣默默地掛斷了電話,與高婷婷對視了一眼,而當她轉身時,高婷婷的眼中卻早已冰冷一片。
醫院裡,溫柔被推進了病房,趙璐在外守著。不久,一男一女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見到趙璐,女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是溫柔的同學?我女兒怎麼樣?摔得嚴不嚴重?」
趙璐看著面前的女人,眼睛通紅,嘴唇乾裂,一頭長髮被胡亂地紮成了一團,就連衣服也是亂糟糟的,很是狼狽,她輕輕地拍了拍女人的手,「阿姨,你先不要急,溫柔應該沒有什麼事,醫生正在裡邊檢查著呢,你不要擔心。」
此時旁邊的那個男孩也跟著說道:「就是,媽,你不要急,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趙璐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男孩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很瘦,不過卻很高,比她高了大半個頭。見到趙璐看著他,男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紅暈,但很快就轉了過去,扶住自己的媽媽到旁邊坐下。
溫母這才稍微冷靜了一點,但身子仍舊繃得緊緊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病房,一眨不眨。趙璐看著難受,暗自歎息了一聲,男孩看了趙璐一眼,嘴巴張了張,卻什麼都沒說。
走廊再次安靜了下來。
突然,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溫母激動地站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門邊,「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的臉上帶著職業的笑容,聲音有著幾分清冷,「沒什麼大事,只是撞到了頭部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聽到醫生的話,溫母才徹底放下心來,她小心翼翼地抓著醫生的袖子,「那……那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
醫生點了點頭,將病房讓了出來,而溫母、男孩,還有趙璐三人這才得以走進病房,溫柔靜靜地躺在那裡,右手已經被包紮好,正在輸液,但臉上卻一片慘白,全無半點血色。
溫母見著女兒這般模樣,眼淚又流了下來,溫柔的弟弟趕緊安慰她,趙璐悄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人,自己則走到了回學校的路上。